颜雪桐心底千万个无奈,揪扯的情绪丝丝扣扣牵动着神经,令她无法安心一刻。
李雯晴拉着颜雪桐的手恳切的说:“雪桐啊,为了我们一家,你要想办法早点跟子豪结婚啊,我们全家都靠你了。”
颜雪桐用力吸了口气,然后笑着点头:“好。”
23,卑躬屈膝
颜雪桐敢为妹妹挺身而出,不是因为自己多聪明多有本事,而是唐家。
她早猜到事情不会像父亲说的陪吃饭那样简单,所以,如果有危险,她会搬出唐家来保全自己。即便清楚这样的做法会令唐家人更加瞧不起她,她也能如此。
最坏的结果就是不进唐家门而已,让她眼睁睁看着亲妹妹陷入囹圄,她做不到。
次日中午。
颜雪桐和父亲去了“菁城食府”,地儿是对方订的,菁城食府一餐的花费也是普通人家三个月的生活费了。
颜雪桐进食府大门时心里就愁了起来,为什么她的爸爸不是踏踏实实生活的普通市民?
已经无力再感慨自己的出身,什么都能改变,唯独亲人改变不了,只能认命。
颜雪桐脸色难看的跟在父亲身后,就那样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平时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却有嗜赌如命…
二伯在大厅等,见到他们父女赶紧走过来。
“可算到了,黑猫他们早就到了,你要是再不来保不齐就得出大事了啊。”
二伯这话落才看清楚跟在颜父后面的人是颜雪桐,当即大吃一惊,一把拉过颜雪桐急声而出。
“颜颜啊,怎么是你啊?不是你妹妹吗?你个傻孩子,赶紧回去,瞎跑什么?”
颜雪桐叹气:“二伯,我不回去,借我爸爸钱的人已经到了不是吗?赶紧走吧,别再耽误时间了。”
“你个傻孩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不讲理的,要是出点问题,你还怎么进唐家?”
二伯急得不行,一大家子都巴巴望着她嫁进唐家呢,拿她当祖宗似地供着,瞎起什么哄?
这话落又扯着他兄弟:“你就这么让颜颜来了,你不知道我们老颜家就靠她了啊?什么事儿犯浑都行,怎么偏偏在这事上犯浑啊?”
“二哥,行了,这孩子脾气犟,我能有啥办法,我这不就是怕出意外,所以叫上你吗?”颜父看了眼颜雪桐叹气的说,给他二哥这么一吼,颜父这又有点后悔了。
现在苦点儿算什么?熬过这段时间,颜雪桐就能嫁进唐家,颜家有好处不说,还能报复那个女人…
颜雪桐相比起父亲和二伯来,冷静多了。
“爸爸,如果我回去了,我不同意让妹妹再来。现在两个选择,要么你把剩下的钱还给他们,有多少换多少,有么我们现在上去求情,能宽限些时间。”颜雪桐分外冷静的说道。
颜父迟疑,最终一狠心,推着兄弟:“二哥,你带路。”
颜雪桐再度心凉,无论如何父亲都不会为亲人妥协一次。
进了包间,座上寥寥数人,桌上却琳琅满桌,佳肴齐全,对方知道他们的目的,所以这一开始就没在客气。
颜父和二伯一进包间,那态度和姿势瞬间大反转,即刻点头哈腰的迎上去,又递烟又讨好卖乖的问安,如同古代唯命是从的下等奴才,看得颜雪桐惊讶又憋屈。
父亲这样卑躬屈膝的奉承别人,生生在她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是啊,所以这样的生存状态下,能攀附到权贵才是多么令人喜出望外的生机。
颜雪桐走进去,连呼吸都带着抵触。
“老颜啊,什么时候还钱啊?”黑猫懒洋洋的问道。
在颜父三人进来时,其他坐着的人陆续站了起来,齐齐站在黑猫身后,气势压人。
颜父那低下的姿态就差没给黑猫舔脚趾了,笑得一脸的谄媚:“黑猫大哥,最近家里头紧,再宽限十天吧,十天后我保证连本带利的还…”
“叮——”
一把钢刀“嗖”地稳稳插在桌面,余音细长扎耳,刀把规律的左右弹动,锋利刀刃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寒冷。
黑猫微微抬眼,淡淡扫了眼那柄二指宽的刀子,冷声而出:“这把刀子,是用削铁如泥的玄铁融铸,削了不少还不上钱的赌徒。今儿你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颜父一听,吓得当场屁滚尿流,噗通一下跪地:“黑猫大哥,求您给条活路吧,我说到做到,十天后一定连本带利的还…”
黑猫打断:“十天后还还不了呢?”
“怎么会还不了?你瞧,这是我兄弟,他前两天翻本儿了啊,他现在这运气是旺得一塌糊涂…”
“他旺不是你旺,你兄弟还能帮你赢钱?”黑猫冷哼了声。
颜父一听,赶紧拽着二伯说:“兄弟,你快说说,你是不是会帮我一把?咱们可是一个爹妈出来的,你会帮兄弟我吧?”
二伯一听,本想推开颜父,这几天躲着颜父不见就是怕这倒霉催的赖上他。
今儿来,也就是想万一动上手了他在边上拉一把,可谁知道颜父居然话锋一转,直接往他身上转了。
“兄弟啊,不是哥不帮你…”
“我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往后我飞黄腾达了还不忘记这一刻你的大恩啊,咱们兄弟俩一辈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颜父赌咒发誓的说,抓着二伯的衣服不松手,他就不信在雪桐面前,他这哥会不点头。
颜父这话,二伯立马就想到了唐家。是啊,这倒霉催的兄弟有个本事的女儿啊,二伯这才松口。
“是啊,咱们兄弟俩一辈子同甘共苦。”
颜父立马松了口气,颜雪桐来也不是没用,至少让他二哥同意帮他一把。要知道一个人的运气,那可不是求就求得来的。
这当下赶紧转向黑猫:“黑猫大哥啊,瞧,我兄弟答应了,您就放心了吧,再不济我还有房子,我兄弟也有房子铺子呢,十天后我铁定还啊…”
黑猫目光慢悠悠的转向了脸色难看的颜雪桐身上:“哟,那小姑娘是谁?”
“那是…”颜父和二伯都吓了一跳,心下暗叫不好。
“小女,颜颜。”颜父迟疑出声。
黑猫对颜雪桐招手:“小妞儿,过来,陪大爷喝一杯,爷爷我高兴了,就宽限你父亲十天,怎么样?”
颜雪桐沉着脸走过去,从容的倒酒,然后越过父亲,双手捧着递向黑猫。
有父如此,她还能做什么?
黑猫缓缓开口:“不懂规矩吗?喂爷喝。”
24,遇方公子
颜雪桐脸色平静,举着杯子凑近黑猫嘴边,黑猫陶醉似地闻着酒香,奸笑着转了转,在颜雪桐手背上亲了下。
“真香啊…”
颜雪桐抬手一杯酒泼在黑猫脸上,退后一步冷静说:“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你就不怕你家人遭报应吗?”
黑猫阴狠的笑着,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起身提刀转身一把扯过颜父,动作快得令人咂舌,只听“嚓”的钝响,一截手指落地,紧跟着黑猫暴怒的声音响起。
“他么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爷头上示威?老子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能赖?”
现场那一瞬间的变动太快,颜雪桐有一刻的怔住,下一刻转向父亲,地上的血触目惊心,她瞳孔瞬间剧烈收缩,身体软了一下,后退一步双手后撑在酒桌上。
“爸爸——”她惊恐的大呼一声。
颜父后知后觉,哪里料到危险这么快落到他身上,蚀骨钻心的剧痛传来后声声哀嚎,抱着血流不止的手指痛得满地打滚。
“啊,啊…大哥,黑猫大爷,欠您的钱一定还,一定还…我卖儿卖女都还…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整个房间都被颜父痛呼嚎叫的声音掩埋,黑猫转动着那把带血的钢刀,冷冷说道:“把他嘴巴给老子堵上!”
“是!”
两人上前把满地打滚的颜父按住,塞了一把餐布,堵住颜父嚎叫的嘴。
颜雪桐扑上去推打那两人,二伯早在一边吓呆了,见颜雪桐不怕死的扑上去,赶紧后边用力拽开颜雪桐。
“别再惹猫爷生气了,欠钱不还流血是规矩…”二伯抖着声儿说。
到底那正受苦的是他亲兄弟,满地触目惊心的血直击人脆弱的心脏。
“你们这群强盗…”颜雪桐挣扎着推他二伯,二伯用力拽着她。
黑猫那边直勾勾盯着颜雪桐,忽然鼓了几下掌。
在没有颜父撕嚎的声音,屋里安静了不少,所以黑猫这几声鼓掌,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人都安静下来,二伯也放开了颜雪桐,当即求情说:“黑猫大爷,您见了血,那我兄弟,我就先带走了啊…”
“慢着。”黑猫淡淡出声。
二伯刚上前一步,立马又停下。
“黑猫大爷,您说您说。”二伯点头哈腰说。
“把你兄弟带走,把她留下。甭说宽限十天,十年都成,要让老子高兴了,帝下城那边的好处,你们少不了。”
黑猫手上依旧转动着那柄钢刀,面上带着淫邪的笑容。他转向颜雪桐,笑得一脸奸相。
“怎么样啊小妞儿,跟了爷,以后包你荣华富贵…”
“嘭——”
一道清脆犀利的脆响在屋里炸开,颜雪桐起手碎了一酒瓶子,细碎的玻璃碎片同时震飞,水花四溅。玻璃渣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半截落地,半截握手。
颜雪桐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趁着方才那一声炸响而起的气势转向黑猫,手握半截锋利刃口的瓶子指向他。
“要么你现在弄死我们,要么放我们走!”句句坚决,掷地有声。
在场人都一怔,齐齐将目光转向她,女孩面色瘟怒,目光如炬,眉目间的坚毅和固执令人心惊。高扬着半截酒瓶,掌心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流也不见动半分。
“臭丫头,知道我们是谁吗?简直找死…”
颜雪桐不卑不亢接话:“拿法律当狗屁的人身份不论黑白都差不了,可我一光脚的还怕你们穿鞋的不成?就算找死我也要撞个鱼死网破!”
人长得柔,身体生得纤细,可往那一站,一吼,眼里视死如归的目光着实令人胆凉了一瞬。
可也就一瞬,黑猫大笑起来。这一笑,将被震住的几个人都拉回了神,皆笑起来。
黑猫笑声一落,起手也碎了一瓶子,酒水飞溅,玻璃渣子跳跃。那人朝颜雪桐走来,嘴上噙着丝危险凶狠的笑。
“老子今天就弄死你们…”
“嘭——”
威胁的话被打断,桌上一瓶酒瞬间炸开,混响炸裂的碎片酒水震了所有人。
所有人惊讶看过去,就连颜雪桐都傻住了,诧异又惊骇的缓缓转头。
而在所有人都愣住的时候,推开的门走进来一行统一着装的人分立两边,与此同时,屋里人转头看出去,目光齐齐落在了最后踏门而入的白衣男人身上。
他身量颇高,留着典型韩式花美男的厚刘海发型,身形说不上健硕伟岸,但因为高而挺拔,也给人带来足足的压迫感。
他迈着从容优雅的步子,径直走近颜雪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颜雪桐微微拧眉,不明所以的望着跟前的俊毅男人。
黑猫一行人回过神来立马从太爷成了孙子,之前颜父的那副德行这瞬间转移在他身上。
“公子您来了,真巧啊,在这里遇上您…”
黑猫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话落又舔着脸憨笑,像极了讨主人欢心的奴隶。
方公子上手,接过黑猫手上那柄钢刀,看了眼,淡淡出声:“玄铁熔铸的,锋利否?”
公子挑眉,刹那惊艳。
“…锋利。”黑猫胆战心惊的回应。
“是吗?”
方公子手上转了花式,紧跟着上抛了下,动作行云流水般连贯,漂亮得令人咂舌。也就眨眼时间,刀柄又稳稳握在掌心,而在转瞬他侧身,手臂一去一回,刀子再度握在手上时刀刃上已沾了新鲜血液。
一截短短的手指落地,动作快得令人眼花,三秒后,才听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啊…”
几乎惨叫的同时,被人用餐巾塞住了嘴巴,肥儒的身躯不停挣扎扭动,满目瞪大,面色涨红。
颜雪桐吓得后退一步,身体靠在桌前,脸色惨白一瞬。
她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美丽,只是没想到隐形霸权无处不在。
方公子俊美的面颊半点不为所动,冷静如同孤傲绽放的雪莲一般,盯着黑猫那张痛得扭曲憋得快要断气的脸缓缓出声:“没想到你居然敢在我帝下城动手脚,谁是帝下城的主儿你是不是忘了?”
黑猫连连摇头,噗通跪地,头磕得嘭嘭直响。
颜雪桐心惊,又缓缓后退了一步,将脸撇开一边,再看下去,她真的会做恶梦。
25,公子用意
方公子那温润好听的嗓音又起了,缓缓走了两步,转身道:“知道以后怎么做了吗?”
黑猫连连点头,方公子又慢搭斯里道:“你们可不能让人以为我帝下城的人欺人太甚,动不动就见血,这是个文明社会,法治社会,我们是守法市民,不要让人误解了我们的本质,明白了?”
黑猫不要的点头,方公子摆摆手:“把他扔出去。”
“是。”屋里人即刻将人抬了出去。
方公子这才转向颜雪桐,靠近她时笑了。
“叫什么名字?”
“颜雪桐。”
颜雪桐埋头,目光却不小心触及地上的血,当即又转开一边,斜擦着桌边快速鞠了一躬。
“谢谢你!”
“别介,本公子可不是英雄救美来的。”
只是好奇这样不知死活的女人长什么样,这样的情况,没被吓得哇哇大哭倒是让他意外了。
颜雪桐埋着头,几不可见的点点头,然后绕开方公子快步走向父亲,将塞进他口里的餐巾取出来,低低喊着二伯帮扶一把父亲,很快三人离开现场。
方公子笑得鬼魅妖冶,侧身道:“小朝,把那人资料调给我。”
“公子,您要问那人我倒是知道一点,叫颜达,就是个卖臭豆腐普通人,嗜赌成性,不做生意的时候基本上都在我们帝下城游晃。像颜达这种输了想翻本的赌徒海了去,而黑猫就利用了这些人的弱点,所以才在我们帝下城坐地起价,开起了个人借贷的服务。从他借钱翻本儿的赌徒,要真赢了钱黑猫不仅要收回成本和利息,还要在赌徒赢得的钱中抽成,没及时还钱的每天都跟借款的百分之二加利息。”小朝笑着说道。
“这种宰人的借贷方式,也有人愿意?”
方公子作为生意人,这种明显讨不到好的条约再愚蠢的人也明白,怎么还心甘情愿往里头跳,无法理解赌徒的心思。
小朝笑:“公子,您不明白嗜赌如命的赌徒想要一夜暴富的心思,特别是在照您的吩咐每三个月放水让一个人一夜致富之后,这种迫切想翻本的人就更猖狂了…”
“胡说,”方公子凤目冷睨,慢搭斯里的打断小朝道:“怎么能将如此暴虐的责任推到本公子身上?本公子信佛,是宅心仁厚的大善人!”
“公子您自然是,小朝说的是、是那新规则闹的,跟公子您没有半点关系。”小朝笑道。
方公子摆手,走出房间,随口扔了句。
“那女孩儿看起来挺瘦小的,你得空关照关照她。”
“是!”
小朝一边应着一边琢磨公子这话呢,方公子这人喜怒无常,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谁也猜不准他漫不经心的话里哪句是上了心,哪句是真正随口之说。
所以小朝今天就动作了,晚上车子开出去,直接停在了颜雪桐家门外,人就这么大喇喇的出现在颜家人面前。
此时颜家正被一层说不清楚的灰色调笼罩住,死气沉沉的。颜父中午去了医院,下午就回来了,一直睡到现在。家里其他人都在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不敢弄出一丁点声音。
家门被敲响,颜雪桐开的门。
门打开,颜雪桐愣了下,下意识后退一步:“你、好…”
小朝笑着打招呼,颜雪桐很快想起来是谁,当即关了门,只身走出来,不想家人被打扰。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小朝立马笑着说明来意:“是这样的,我们家公子怜惜颜小姐你太瘦,所以晚上想亲自招待你,不知道颜小姐愿不愿意赏这个脸。”
“…”颜雪桐脸还是不由自主的歪了下。
啥?
怜惜她太瘦?
“呃…”拒绝的话还得谨慎的说,回想今天的处境,那方公子无疑是个人物,同意了。
“好,我收拾下,这就跟你去。”
无论如何,她应该去跟人家道谢。
“好的。”小朝笑着答应,他喜欢识时务的女人,太矫情的——踹飞!
颜雪桐进屋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这么跟小朝走了。
不清楚对方人是谁,也不清楚要去哪里,就这么跟人走了。不是她少不知事,不懂保护自己,而是他们在生活最底层的人,根本就没有权利多问。
这一刻的被动,和下一刻即将要面临的未知茫然,让姑娘真真切切体会到父亲为何一心想要她嫁进唐家的良苦用心。
不攀附权贵,何以生存?
是,她和唐子豪的相遇,不是偶然,父亲甚至在她念高中时就刻意提了唐家。
她家里并不富有,父亲却为了培养她,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本以为父亲是要她读戏剧学院将来当明星有高收入,但父亲的目的,在她考进菁大后才透露,考进菁大,接近唐子豪,并嫁进唐家。
所以,嫁进唐家,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她并不想带着目的接近唐子豪,所以在唐子豪的小酒吧里默默无闻的做了一年小杂工,连平时见面时都刻意避开他,就等着唐子豪毕业离开,她也才有理由跟父亲交待。让她接近唐子豪,她照做了,可大少爷看不上她不是她的过错。
可谁知,唐子豪毕业后却破天荒的对她告白,她拒绝过,可他却越挫越勇,直到人追到她家里,被父亲撞见,他们才真正开始相处。
当时的无奈,变成此时的迫切。
她想,即便是刻意出现在唐子豪的生活中,她也会努力让他们的感情变得更纯粹。可现在,她心越来越疲惫,因为家庭,因为出身,她没有勇气无所顾忌的站在唐子豪面前。
她的初衷,已经变了。想着好好爱他,就不算欺骗。
可已经无法再纯粹,此刻,在被人领着上车去向一个未知地方的无助和茫然困境下,她,比颜家任何一个人都更迫切通过唐家来提高自己的地位。
虚伪也好,贪婪自私也罢,人一生时光太短暂,她选择舒适的生活,选择让家里人底气十足的生活,选择、一人卑躬屈膝面对权贵让自己和颜家的社会地位提高、脱离最底层。
“颜小姐,请。”小朝拉开车门。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