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殿下有喜了

作者:端木摇

第一次相见,他被她强吻;第二次相见,她撞见他在药浴;第三次相见,她当街拍卖他的贴身衣物。

他是当朝太后都无法撼动的燕王,冰雪之质,清贵淡漠,谪仙一般绝尘于世外。

第1卷:正文 第001章:逃亡,野鸳鸯

“站住!站住…”

三月的帝京南郊花红柳绿,却响起尖利的喊声和杂乱的奔跑声。

树木掩映的官道上,一个姑娘慌不择路地飞奔,她的身后有几个持刀大汉狂追不舍,

仔细看,那姑娘不过十八岁,身穿男式粗布长袍,头发用布巾束着,不过很凌乱,脏污如稻草。她背着一个包袱,一张小脸沾了黄泥巴,脏兮兮的。

忽然,兰卿晓看见左手边是一片广袤的油菜花地,灵机一动,拐向左边。

这片油菜花开得正好,一大片的金黄灿亮,婀娜多姿,美不胜收。

然而,逃命要紧,她根本没有闲情逸致欣赏这优美的景致。

那几个黑衣大汉追赶而至,面面相觑,人呢?怎么眨眼之间就不见人影了?

她在油菜花田地里猫着身子慢步行走,担心被那几个人发现动静。

他们提刀放眼望去,那边!那边有动静!

于是,他们狂奔追去。

然而,兰卿晓并不在那边。她走到油菜花田地的中央地带,忽然看见金黄的油菜花里躺着一个男子。

这男子身穿一袭无纹无饰的紫衣,安静地躺着,双目阖着,一动不动,如死一般。

她戳了戳他的肩头,压低声音问道:“喂,你是活人?”

紫衣男子不动。

“莫非是死人?”

她嘀咕着伸手探他的鼻息,咦,他的气息若有若无,就跟风儿一样难以捉摸。她又摸他的心口,感受他的心跳,然而,心跳几乎没有,莫非他身患绝症,病入膏肓,在这儿等死?

这男子躺在油菜花地里等死非常的有新意呀!

“那边没有,会不会已经跑远了?”是那几个黑衣大汉的声音。

“那小子应该还在这儿。”

“我倒是觉得,那小子已经跑前面去了。”

从脚步声判断,那几个黑衣大汉朝这边走来,而且只剩下三丈的距离。

怎么办?

她使劲地咬牙,使劲地闭眼,使劲地憋着一口气…罢了,就这么做吧。

生死关头,保命重要,贞洁算什么?她还有全家的血海深仇没有报呢,再者反正这男子快要死了。

兰卿晓手脚麻利地扒开这男子的紫色衣袍,把他的月白中衣也解开了。她没有忽略这紫衣和月白中衣的上乘质地与精细缝工,不过根本没有心思去体会这绸缎的细腻柔滑。

她也没有时间仔细欣赏这具冰雪般莹白光滑、琼花般皎洁完美的男子躯体,接着扒掉自己的衣袍,只剩下只遮住前胸的贴身丝衣——姑娘家的脸皮到底是薄的。

最后,她把束着的头发散下来,遮住脏污的小脸。

那几个黑衣大汉一边用大刀在油菜花地里扒拉着寻人,一边走向她这边,越来越靠近。

一切准备就绪,她忽然下不去手。

虽然这紫衣男子俊美无俦,而且快死了,但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就冒犯他,她身为一个蕙质兰心、未出阁的闺秀,实在是做不出这种败坏家风、有辱门楣的龌蹉事。

然而,家已经没了,爹娘亲人都死了,家风、门楣重要,还是留着这条命为爹娘、为兰家伸冤报仇重要?

权衡利弊之后,兰卿晓狠狠地闭上眼,低下头亲他的唇,心里道:公子实在对不住,我这也是逼不得已。

软软的,凉凉的,像极了娘亲做的水晶糕,滋味还不错。

那几个黑衣大汉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她紧张得全身颤抖,手心、脊背都冒汗了。

像戏文里描述的那样亲嘴吗?还亲哪里?

形势紧迫,兰卿晓用力地吸,努力地啃,娇蛮地咬,脸庞亲了个遍,还有脖子肩膀和胸口。虽然毫无章法,但好歹看着有几分像。

“哟呵,哥儿们,这油菜花地里竟然有野鸳鸯。”

一个黑衣大汉大声喊道,语气里满是戏谑调笑。

其他几个快步走过来围观,啧啧有声——那对男女光溜溜的,可真劲爆。

那姑娘趴在那男子身上,莹白如玉的脊背被金灿灿的油菜花映衬着,越显得娇嫩、细滑,勾得人心痒痒。

那男子忽然抱住她,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的脊背缓而有力地摩挲着。

兰卿晓的身子顿时僵住,怎么回事?这个行将就木的男子怎么忽然有知觉了?他方才明明心跳和气息都快没了啊。

“白日宣淫,真是世风日下啊。不过这娘儿们够辣。”

某个黑衣大汉笑道,另一个大汉道:“这对野鸳鸯应该是附近村子的农家,我们走吧。”

他们终于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调侃:“今夜回家我也把娘儿们拉到菜地里…”

兰卿晓几乎咬碎自己的贝齿,这些污言秽语听来真是刺耳。

这是事急从权好吗?

她正想爬起来,突然,她压着的男子一个漂亮利落的鲤鱼翻身,竟然将她压在下面。她的头有点眩晕,待回过神来,却看见他闭着眼低下头——被他吻了!

“喂,就算是我不对,你也不能…”

还没说完,他已经闯入柔软的湿地,激烈地攻城略地,而她毫无招架之力,只剩下拼命地吸取新鲜的空气。

比较奇怪的是,他依然闭着眼,他究竟是清醒还是昏迷呢?

兰卿晓使劲地推他,然而口唇之间的交战越来越狂烈,她渐渐觉得胸口憋闷,双臂绵软起来…宛若化作一朵白云,在油菜花的上空自由自在地飘荡。

这是她第一次跟陌生男子亲密的热吻,而且被吻晕了。

脖间的刺痛终于让她清醒。

紫衣男子埋首在她的雪颈间,好像要吸干她的骨血。

她使出所有的力气推开他,终于把他推翻在地。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连忙把藏着的衣袍拿出来穿在身上,不对,要变装,才能躲过那几个黑衣大汉的追杀。

她的目光瞄向他的紫色衣袍,双手合十,轻声道:“既然你救了我,就好人做到底,把你的衣袍借给我。大恩不言谢,倘若日后有缘相遇,我一定知恩图报。”

说罢,她迅速把他的衣袍套在身上。

不过,他的衣袍太宽、太长,穿在她身上不太合身。

穿戴完毕,兰卿晓盯着他,越看越觉得这俊美得人神共愤的男子会勾走人的魂魄,即使他现在如死一般躺着,什么都不做,但依然勾走她的魂儿。

想了想,她把手放在他的心口,清澈的眸子登时一亮,太诡异了!

他的心跳竟然恢复了!

虽然还是虚弱,但比方才强多了!

忽然,她看见一双眼眸盯着自己,心神一跳。

第1卷:正文 第002章:劫财劫色?

这双眼眸形似桃花,眼尾微微上翘,眼神迷离,似醉非醉,看得人心神荡漾。然而,她没有忽略这双桃花眸深情、幽邃掩盖下的寒凉。

这寒凉宛若一支细长的银针,刺得人心里发毛,极其的不自在。

诡异的是,这男子并没有坐起身,依然躺着,只是静静地凝视她。

兰卿晓干巴巴地笑,“你没事了就好…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她匆匆收拾自己的包袱,拱手一礼,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那男子僵直地躺着,突然喷出一口乌黑的血。

这时,一个侍从打扮的青衣男子走过来,看见这凌乱不堪的场景,目瞪口呆。

怎么会变成这样?

殿下的身上只剩下月白绸裤,月白中衣落在一旁,紫色衣袍不见了!

不就是他腹泻跑去出恭的一会儿功夫,殿下就变成这副模样,好似被某个贼人劫掠、凌辱得这么凄惨。

有一个人走过来,是暗卫鬼见愁。

“流风,你发什么愣?殿下如何?醒了吗?”

鬼见愁刚说完,也变得瞠目结舌,跟流风的反应差不多。

流风惊慌失措道:“殿下不会是被人打劫了吧,劫财劫色?”

“你瞎说什么…大实话,也对,咱们殿下是帝京公认的第一美男,劫色比劫财更有可能。”鬼见愁皱眉道,在四周寻找殿下的紫色衣袍。

“就是嘛。你快脱下外袍让殿下先穿上。”流风着急道。

方才他们对主子的调侃,没穿衣物的男子一字不差地听见了,险些喷出三升老血。

他们把他搀扶起来,给他穿上衣袍。

午时过去了,时辰到了。

被称为殿下的男子站起身,松松筋骨,攥紧拳头,骨节啪啪地响。

“鬼见愁,方才看见一个姑娘穿着本王的衣袍从哪个方向走了?”

这声音清寒如冰,一丝戾气缭绕其间。

鬼见愁道:“方才属下过来的时候的确看见一个人穿着紫色衣袍往帝京的方向飞快走了。”他忽地下跪,一本正经地认罪,“属下眼拙,没有认出那紫色衣袍是殿下的衣物,被贼人抢走,属下该死!”

“你的确该死。只是这条罪吗?”身穿下属黑色衣袍的男子望向帝京的方向,眸光清寒。

“属下不该在殿下毒发、昏迷的时候离开,属下该死!”鬼见愁低头领罪。

“鬼见愁方才是去追两个贼人。”流风也下跪,心里满是懊悔自责,“殿下,小的也不该离开去出恭,小的有罪。”

让殿下受辱,是他们失职,他们有罪。

那男子往前走去,步履轻快而沉稳,“自己去领罚三十大板。对了,方才几个大汉看见本王在这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鬼见愁站起身跟上去,道:“是!”

看见殿下毒发、有隐疾的,无论是谁,都得死!

终于来到帝京了!

兰卿晓站在街头欢呼雀跃,虽然五脏庙空空如也。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街上依然川流不息,酒楼、茶楼、街边的小摊都飘出食物的香气。她下意识地摸摸肚子,拿出一文钱买了两个馒头,垫垫肚子。

刚刚啃完馒头,她忽然看见后边那两个青衣男子鬼鬼祟祟的,好像跟着她好一会儿了。

那两个青衣男子也是追杀她的?

她往前快步走一段,那两个男子也跟着走。

她忽然停步,他们也跟着止步。

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青衣男子跟那几个黑衣大汉不是同一拨人,因为她离开油菜花田没多久,就没有人追杀她,她非常顺利地进城。

那几个黑衣大汉是她在帝京南郊遇到的,她也相信他们跟杀害爹娘、家人的凶手是同一拨人,为的是杀她灭口。而这两个青衣男子又是什么来路?

兰卿晓漆黑的灵眸骨碌地转动,从街边捡了几块小石子,尔后走到人多的大街中央,突然大喊:“捡钱啦!捡钱啦!”

一边喊,一边把小石子抛到半空,尔后,她火速往前飞奔。

四周的行人听到有银子可捡,纷纷聚拢过来抢,吵吵嚷嚷,你推我搡。

那两个青衣男子飞速赶来,想去追她,却被捡“银子”的百姓挡住。

等他们挤出那群人,已经没有那个姑娘的踪影。

“鬼见愁大人吩咐了,一定要找到那个姑娘,秘密处决。”

“赶紧找吧。”

他们立即前行去找人。

此时,兰卿晓奔进一家茶楼,穿过大堂直奔后苑,然后从小门出去。

她歇了一口气,从小巷出去,可是又看见那两个青衣男子。她立即缩回来,往另一个方向飞奔…于是,他们疯狂地追,她飞快地跑,在城里的大街小巷绕来绕去,把两个馒头消化得一干二净。

双腿如灌了铅,再也跑不动了,她靠在墙边剧烈地喘气,嗓子眼冒火,累死了。

然而,还没缓过气,兰卿晓就看见前面的十字路口蓦然出现那两个熟悉的人影。

真是阴魂不散!

她看见旁边是一户人家的小门,门虚掩着,她计上心来,火速躲进去,把门闩插上,尔后滑坐在地,有气无力地喘着。

歇了一会儿,兰卿晓才觉得活过来一般。

这户人家的后院没人,她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莫非这户人家是药铺的后院?

不管了!先进去躲躲再说,最好今晚有一处睡觉的地方。

走了一阵,兰卿晓愣住,前方有一个不大的药池,一个男子浸在药池里,背对着她。

那男子缓缓转过身,当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俊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心神一震,心头冒出一股转身狂奔的冲动。

后院漆黑,一盏灯笼也无,只有街上炫丽的光影迤逦而来,那张冰雪般的俊容沾染了几分烟火气,幽微流闪,神秘而清贵。

兰卿晓扶额,欲哭无泪,哪里不好躲,她竟然自投罗网、入了虎穴!

“咦,这是哪里?”

她双目上翻,露出大片眼白,伸出双臂,似一个盲人往前摸索着。

不过,她迅速转身,迈步飞奔——

浸在药池里的男子便是午时郊外被她扒衣、强吻的男子。

燕南铮盯着她,眸光冷寒,薄唇微勾。

很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