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芙神情里一抹愠怒,很快掩饰,而是借过别的话来问,“那你们的感情一定很深厚吧,她既然不快乐,你应该带她走啊。”

“她已经嫁人了。”杨开珞喃喃着,“她说我们只是亲人。”

红芙眼神一闪,猜到是谁了。

嘴角的笑意越发洋溢,红芙替他倒着酒,语调越发的轻柔,“亲人啊,感情深厚的不就是亲人,你应该再加把劲,她就会愿意跟你走了,女人呐,那都是半推半就,推诿之间就会答应你了。”

“胡说八道!”杨开珞忽然板下脸孔呵斥,“她怎么能与你们一样。”

红芙眼底闪过一抹阴霾,嘴角还是笑意,“是啊是啊,她自然与我们不一样,杨大少爷,我们再来喝,来,今夜红芙就陪着您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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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杨慕茵出嫁的日子,大清早杨开珞却不见踪影,等到迎亲的队伍快要到时杨开珞才回来,整个人显得特别没精神,昏昏沉沉的,看的杨大夫人十分的着急,扯过他低声问,“你到底去了哪里,找了你一早上!”

“有事出去,回来迟了。”杨开珞随口解释,啪一下被杨大夫人打了一记。

“你糊弄谁呢,这浑身的酒气你能有什么事出去,一晚上没回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爹都问了好几回了,回头再收拾你,还不快去换一身衣服。”杨大夫人催他回屋换衣服去,杨开珞走向自己的院时,遇见了从内院出来的沈香茉。

气氛微凝,杨开珞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想要低头经过,路也就这么一条,末了,他抬头看沈香茉,“表妹,昨日之事还请你别放在心上,是表哥糊涂了。”

沈香茉摇了摇头,杨开珞从她身边进过来,那一身的酒气,十分的浓烈。

沈香茉微叹了一声朝着前院走去,这头迎亲的花轿过来了,杨府门口的鞭炮声?放,正热闹着呢。

而兰城之中,正悄然的爬起了一股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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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茉傍晚时才回睿王府,此时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已经是满街飞。

睿王府世子妃出嫁前曾有青梅竹马的相好。

睿王府世子妃这青梅竹马的相好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表哥杨家大少爷。

因为沈家二小姐嫁入睿王府,杨家大少爷几度买醉,这回杨家喜事,睿王世子妃前去参加喜宴,据说,杨大少爷还想带睿王世子妃私奔。

马车一路回睿王府,过半时沈香茉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瑞珠下马车买点东西的东西就听了全,上马车是气呼呼的,看了一眼沈香茉,又憋住了气,沈香茉笑她,“这回怎么就忍住了。”

“小姐,他们污蔑您和表少爷,说,说你们要私奔,还说表少爷是您青梅竹马的相好,这简直就是太过分了!!!”她刚刚险些和那铺子里的人吵起来,要不是谨记过崔妈妈出来前的吩咐,再怎么也不能给小姐添不好的名声让人拿捏了话柄,她早就冲上去把东西全摔他们脸上。

沈香茉微怔,片刻缓过神来,随即就想到了昨夜表哥夜不归宿,又醉醺醺的回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命雪盏下马车,“你去打听打听,这些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继而明马车即刻回睿王府。

也不止是兰城,王府中如今亦是传了这件事,只不过没有外头的嚣张,王府中王爷王妃没有发话,底下的人只敢悄悄说,没人敢抬头起哄。

沈香茉回到王府后去了睿王妃的院子,此时的睿王妃,还真是被外头传着的这件事气的不轻,见沈香茉进来,同样也没什么好脸色。

“你去杨府参加婚宴不过两日时间外头就有这样的传言。”睿王妃重拍了一下桌子,“虽是你外祖家,但你已经嫁入睿王府,为何不是今早前去。”巨讨围血。

【母妃,即便是儿媳出嫁,是为季家人,但亲缘不可弃,杨家在兰城之外,若是清早赶去,怕是等到时表妹的花轿都已经抬走了。】

“无风不起浪,外头传的事情是十有八九不是真,十之一二还有理据,若不是你与那杨家大少爷走的太近,这事儿也不会有什么话传出来。”

睿王妃这句话说完,屋子里瞬时安静了下来,沈香茉静静的看着她,眼底的波澜从讶异转为不惊,似乎是在告诉睿王妃:您竟然会这么说。

十里迎嫁世子妃 059.烧掉的画

屋子里瞬时安静了下来,睿王妃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这句话有些过了,可看沈香茉那神情,睿王妃心中又有气。成了婚的女子怎可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来,这毁的也不仅仅是自己的名声,还有睿王府的。

想罢了,睿王妃的口气不甚好,“女子重女德,谁家没有如此亲眷的,唯独杨家少爷与你的事引起别人非议,杨家大少爷昨夜酒醉花楼也不是常事,你既已经嫁入睿王府,就该谨记自己的身份。”

【儿媳谨记着王府的规矩和为人妻应尽的本分,只不过外面谣言蜚语如此多,今日他说,明日他言,是非颠倒,黑白混淆。不可信也。又如相公之事,明明就是胡诌,却还是如此多人诽谤相公,母妃您说是不是。】沈香茉敛起了神情,继母非生母,婆婆也不会比娘亲待她更亲。

拿季熠辰做比喻,睿王妃自然觉得外头所有说自己儿子不好的都是流言,都是胡诌,可放在儿媳妇身上确是两重标准。睿王妃沉了沉神情,“行了,这件事事关睿王府的名声,自然会解决,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把这女戒之书好好抄写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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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蓼风院。沈香茉把抄写女戒一事和崔妈妈说起,崔妈妈的神情里满是不置信,“王妃要小姐您抄女戒,这不是......”这不是不信小姐和表少爷。

【雪盏可回来了。】沈香茉不甚在意。真要抄这女戒,瑞珠和雪盏都能仿她笔迹抄完,她何必拿这件事和王妃去争辩些什么,本就是没有的事。

“还没回来。”崔妈妈替她取来洗换的衣物,“我已经派人去了沈家。外头传的那些事很快会被压下来,到时抓到了人,真倒要看看是谁和沈家和睿王府过不去。”

【说不上是谁过不去,世子的名声在兰城传的这般风流,岂不也是有人和睿王府过不去?】沈香茉摇了摇头,不是和沈家过不去,更不是和睿王府过不去,怕是和她过不去。

沈香茉刚净手雪盏就回来了,匆匆进屋,脸颊泛红似是一路跑回来的。

进屋后好不容易平复下气息,雪盏赶紧说道,“小姐,查到了。消息是从南巷传出去的,就在昨天夜里就隐隐有人再说了,今早南巷安静着呢,煮茶卖早食的人来来往往,说这事儿的人就多了,我问了那铺子里的掌柜,他们是从哪些自花满楼出来的客人口中听来的。”

雪盏顿了顿,继续往下说,“昨夜表少爷一个人在酒楼里喝酒,出来后又被带进了花满楼中,似是喝了大醉,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人听着往外传的。”

沈香茉眉头一皱,【表哥从不去南巷的花楼。】就因为她的话,所以去酒楼里喝了闷酒?

“听花满楼里的人说,表少爷昨夜还是花满楼的红芙姑娘相陪的。”雪盏语调淡了些,提起花满楼的红芙她就觉得晦气,小姐三日回门时遇上的也是她,什么样的坏事都能有她。

以前从不知道花满楼的红芙是谁,事经这几回,沈香茉是把这个红芙姑娘给记住了,【可打听到表少爷是如何进的花楼。】

伺候沈香茉这么多年,雪盏自然知道小姐的脾气,听事情都要听全,“打听过了,据那看到的人说,表少爷是拎着酒瓮醉醺醺的路过花满楼,楼上的姑娘就开始喊他的名字,也不知表少爷怎么了,居然被红芙叫了进去,估摸着清早才从花满楼离开。”

【你和瑞珠仿我笔记,去书房里把女戒抄写三遍。】沈香茉点了点头,让她和瑞珠去书房抄女戒,径自出了主屋,走往季熠辰的后院书房。

季熠辰离开了好几个月,书房内一直空着,隔两日有人打扫,天气好的时候开窗净气,如今已是傍晚,屋子内也偏暗。

沈香茉是第一回走进他的书房,齐排的书架上放满了书,有趣的是上面放的都是正书,下头一排放的都是些闲散书册,游记和手札还算是少数,沈香茉还看到了两层的话本子。

民间话本,茶楼酒家中最常见的说书所用,三妹沈香珠喜欢看这些,尤其是看那些所谓江湖话本,武功盖世,飞檐走壁,无所不能。

季熠辰这儿的话本可不同,没有江湖话本,没有民间异类事,他所收藏的话本和他的行径一样,皆是英雄美人之事。大英雄得数美人相拥,大英雄处处留情,美人甘愿守候,沈香茉的手只停留在那封面上就没有继续往下翻。

走到了第三排沈香茉才看到她想看到的,那里有几个长锦盒,沈香茉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画。

保存的很好,看不出已经有几年的痕迹,沈香茉直接让秋裳替自己打开来,悬挂在书架外,那是一副女子画像,一袭素白的衣服,手执一支青玉笛,娉婷身姿,浅笑着站在那儿,后背是画舫的船头,又有河畔风光虚景,点点缀绿,画舫上红黄轻纱,都只为了衬托女子的美丽。

女子身旁应该还有弹琴奏乐之人,如今画像上却只独占了她一人,沈香茉的视线停留在她左侧眼角下一颗黑痣,生的恰到好处,添的她出尘中又有了一抹凡心。

画的左下角写的是瞰春,关元二十八年四月春,落款季熠辰。

三年前的画,沈香茉隐隐能猜到他画的是谁。

那时令他最倾心的人不就是花满楼中的明月姑娘,季熠川说他嫉恨明月,因此而性情大变,如今看这保存完好的画,沈香茉又觉得不尽然。

看着那画像上的容颜,沈香茉神情微凝,让秋裳把灯盏拿的近一些,仔细看女子的脸,沈香茉忽然发现,这红芙姑娘不笑不做妩媚样的时候和这女子还有两分相似,抬手轻触想要看的更清楚些,一旁手捧烛台的秋裳因为蜡烛油滴落到了手上烫的手轻轻一抖,上面的蜡烛一个倾斜,也就是电光火石的刹那间,火苗窜到了裱画的布上。

画像边缘顿时被烧出了一个坑,没等沈香茉有动作,那微弱的火顺着那烧出来的洞朝着画像蔓延,转眼越来越大。

“小姐小心。”秋裳一手拿着烛台,本来拿着画的手一松,赶紧去护沈香茉,一整张的画随之掉在了地上,火从画像的边缘冒出,吞噬之处化为灰烬,转眼间,这一副画就没了。

最后只剩下画像头上的木挂,火苗啃不动,烧了边缘的绳子,在木挂上留下了黑漆漆的几个印记,秋裳知道自己犯了错,跪了下来,把烛台放在一旁,“还请小姐责罚。”

“起来吧。”沈香茉轻叹了声,“把这里清扫干净。”

“那这画,是不是要重画一幅。”秋裳看着木挂,若是世子知道了岂不是会生气。

“重画也不是那一幅,他岂会看不出来。”沈香茉摆手让她把地上的灰烬清扫干净,再也无心继续看接下来的东西,走出书房,天色已暗。

瑞珠候在门口,说是闵姨娘过来了,沈香茉朝后看了一眼,抬脚走回主屋,偏厅内闵柔已经等候多时。

娉婷院旁的小院前两天刚刚收拾出来,昨日闵姨娘搬了进去,两个拨过去的丫鬟老妈子昨天也到了,收拾了半日,那儿也算是像模像样的小院。

今日过来,闵柔是来致谢的。

她送了一幅刺绣给沈香茉,“夫人也不缺什么,妾身就想送些心意给您。”

锦绣富贵的寓意刺绣,摊开来很漂亮,适合挂于侧墙面上,沈香茉笑了笑,【你费心了。】

闵柔见世子夫人神情淡然,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随即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夫人,妾身自知说这些话不应该,但是十娘已经被关了三个多月,除了每日送饭,无人进去与她说说话,怕是没等世子回来,她就闷疯了。”

沈香茉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抬头看她,【那依你的意思。】

“不如让娉婷院里的人偶尔与她说说话。”

【不妥。】沈香茉直接拒绝了她,闵柔神情一闪,“那送些戏谱子给她也好,十娘喜欢唱戏,若是她有了能打发的事,也不会觉得无趣,前几日她连番在深夜里哭嚎,妾身真怕若是她疯了,等世子回来可就问不出什么结果了。”巨系扔技。

一个女子,在听到沈香茉说要等世子回来再做决断时眼神是死灰复燃的,她就不会让自己疯掉,她一定会等到世子回来。所以沈香茉并不信十娘会疯。

偏厅内安静了片刻,沈香茉微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斟酌,你回去吧。】

没有从世子妃这里得到确定的回答,闵柔倒是没觉得不甘心,而是恭顺的起身道了别,离开蓼风院,一直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小丫鬟紧跟着她,随她回柔兰居。

离开蓼风院没多久闵柔遇见了十三娘莉香,她似乎是早就等在这里,看到闵柔过来了,急急着上前来关切,“夫人怎么说,她答应让我们去看看海棠了么。”

闵柔摇摇头,十三娘神情里满是急色,“那怎么办,海棠快闷坏了,我想过去看看她几个婆子都不让,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的。”

“你别急,我也为这事儿和夫人说了,但是当初夫人下令,谁都不和她说话,她可是犯了大忌,府中吃食一事,夫人这么处置谁都不会说有错,要是搁在王妃那儿,早就赶出府去了。”闵柔拉住她安抚。

“我怎么能不急,世子回来起码还得两月时间,到时候人真的疯了,还要对证什么,一切都是夫人说了算,我算是看明白了,夫人就是想要好名声呗,说等世子回来再处置,算是给世子交代,可这么关上半年,是个正常人都得疯,还要交代什么,就算世子要护着海棠也没用了。”十三娘心急出口的也快,“我看她自己怎么就不知廉耻,外头都传成了这样...唔...”

闵柔脸色一变,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呵斥,“你疯了你,什么话都敢说!”

十三娘唔唔着挣脱了她的桎梏,气呼呼的瞪着眼,“我,我怎么就说错了,无风不起浪,我怎么就说错了。”

“你这人,那就是无中生有的你还当真了,外头传睿王府的事情还少,你还要不要听我把话说完了。”闵柔瞪了她一眼,十三娘赶紧拉住她,“你说你说,是不是答应了。”

“我说即便是不能去陪海棠说说话,那送些东西进去也好,海棠喜欢唱戏,送些戏册,再添些她喜欢的,总能打发时间。”

“夫人答应了?”

“夫人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闵柔刚说完,十三娘又要急了,忍着看她,“什么叫做没说答应又没说不答应。”

闵柔耐着性子分析,“夫人若是不答应的,直接就回绝我了,就像不允许我们进去和她说话一样,可我提了这个夫人就没直接应下来,答应的可能性就大很多。”

“那还不是跟没说一样,不确定的事。”莉香松开她的手嘟囔道,“为了给你好听罢了,没直接拒绝,转个背又不答应,你也寻不出错。”

“夫人那样的人,我看是不会先装着再来回绝你。”闵柔气笑了,“随你,我回去了,你要是不信,自己再去蓼风院。”

“我不去。”莉香赶紧跟上她,粘人的挽住了闵柔的手臂,笑嘻嘻着说道,“我去找找有什么新的戏册,给她收拾出来到时候送过去。”

十里迎嫁世子妃 060.让你这么逗弄自己媳妇!

两天后沈香茉答应了闵姨娘提出的事,只不过不是由十三娘她们准备东西,沈香茉让余妈妈把东西备了些,送去了海棠那边。并未经闵姨娘她们的手。

至于那兰城中关于杨家少爷要带睿王府世子妃私奔的事,没过两天就被压了下来,睿王府世子妃还在睿王府好好呆着呢,这流言的真实性减了一大半,再加上沈家的压制,很快就没了什么声息。

是夜,蓼风院的主屋内,沈香茉扭动了一下酸涩的脖子,面前是绣了一大半的百花争艳图,点着好几台油灯,其中一半已经绣完的用架子卷起在一旁,露出的另外一半就有半个屏风这么大。

指点她刺绣的绣娘已经去厢房休息了,沈香茉拿起针又绣了一朵牡丹花,窗外夜浓,初春的夜晚起了些雾。微风一吹,四处是凉意。

沈香茉洗漱过后上床,雪盏在一旁点了一盏小灯,院子里静悄悄的,沈香茉翻了两页书有了困倦,吹了灯就寝,屋外莫离和秋裳两个人守夜,过半时,莫离碰了碰昏昏沉沉的秋裳,指了指从大门口那儿快速过来的人,“你看。”

秋裳迷迷糊糊看去,霍的睁大了眼,世子回来了。

两个人起身行礼,季熠辰只点了点头。却没有进主屋也没进偏房,而是直接去了后院的书房,莫离觉得奇怪,而早前不小心烧了一幅画的秋裳心里却有些犯嘀咕。世子爷大半夜回来往书房去,是去做什么呢。

“要不要通禀小姐。”莫离问她,秋裳的心思还转悠在那幅画上面,被她这么一拉,猛的一回神:

“不要了吧。”

“可是姑爷回来了。我们瞧见了还不说的话也不妥啊。”莫离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秋裳终于回神,声音也清明了很多,“小姐听不见呢,刺绣的又晚,别累着她了,姑爷若是要睡在偏房,那儿每日都有收拾,等他等会儿过来,我去打水就行了。”

两个人正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离开些许时间的季熠辰又回来了,他朝着主屋这边走来,一身黑色劲锦,后面是一片漆黑的夜。透着一股阴郁。

季熠辰直接到了主屋前,推开门,不似上一次悄悄回来那样安静,而是大步走进了屋子里,朝着沈香茉的床榻走去。

雪盏惊醒后见是世子,退了出去,合上门和秋裳他们面面相觑,秋裳摇了摇头,雪盏也不知什么情况。

————————————巨系宏划。

屋子内可没有这般安静,季熠辰走到了床边,哗啦一下拉开了帷帐,躺在床上的沈香茉其实已经醒了,但她只背对着床内并没有回过头来看。

直到他一件一件脱着衣服的声音传来,掀开被子,躺下,一手摸到了她的背脊,往上到肩膀,朝着衣领处勾去时,沈香茉无法再继续淡然下去,她翻过身来,避过了他的手,正对上了他靠在那儿望着自己的双眸。

暗沉。

沈香茉从没有见过这样神情的他,眼神暗沉,神情凝滞,恍若是看陌生人似的,他就这么低眉看她,帷帐外微弱的光透进来,她看的一清二楚。

沈香茉支起身子看他,季熠辰的内衬衣服只脱了一半,另外一半敞开着,两个人距离的很近,帷帐内安静了片刻,季熠辰开了口,声音低哑,“画呢。”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画呢。

沈香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书房的画哪里去了,他深夜回来,第一件事是先去书房看画,再来质问她画去了哪里的么?

起初知道他进来时那一股莫名不知的情绪此刻早就烟消云散,她还来不及理清楚那是什么就已捕捉不到,她坦然的看着他,伸手,【烧了。】

季熠辰的眼眸一缩,“烧了?”

沈香茉依旧是那坦然的神情,是的烧了,成了灰烬,唯独剩下的就是那曾经用来裱画挂立过的木棍子,别的什么都没了。

“你烧的。”季熠辰看着她似乎是在求证,实则就是认定是她所做,沈香茉微动了下嘴角,最终没有反驳,他已经这么觉得,那就当是她烧的。

“我书房里的东西不能碰,这规矩进府的时候应该有人和你说起过,你为什么要烧那幅画。”季熠辰的声音越来越冷,他眼底里透出来的凌厉是从未有过的,“沈香茉,是不是我给你的权利太多了,自由到你能随意动我书房里的东西。”

沈香茉本想解释只是不小心,见他这样质问,她的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她嫁他从来都没有畏惧过他什么,从来也都是他在对不起她,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不会过问,包括那个花满楼的明月,包括锦盒中藏着地一幅一幅的画,她当个傻子就好,过去不甚在意,将来也能做到不在意,但唯独是他不可以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

“你永远是这一副样子,沈家二小姐,我的世子妃。”季熠辰像是戳到了什么痛处,一改往日对女子的耐心和呵护,说出来的话变的十分锐利,“永远一副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样子,永远没有情绪,不见你多激动,不见你多高兴,这就是本世子娶的妻子,还能到我书房里烧了我的画,如此坦然的看着我!”

季熠辰忽然拔高了声音,屋外的秋裳一听,拉住了雪盏的手,“世子在责问小姐书房里画烧了的事。”

“先别进去。”雪盏拦住她,眼底虽又担忧,但还是阻止了她,“小姐吩咐你不说,如今先别进去。”

几个丫鬟是没有料到屋子内的形式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季熠辰越看着她淡然镇定的神情越来气,她一直都是这样,开心这样,生气这样,他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如今烧了他的画,她甚至连一句抱歉都没有,还是这样。

季熠辰到底是为了画被烧在生气,还是因为沈香茉的反应生气,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

只是此刻的他真的盛怒了,看着沈香茉坐在他面前,神情中只露出微冷的样子,季熠辰一把将她推倒在了床上,几乎是蛮力的压住了她,哗啦一下,把她亵衣撕扯开来,露出了一整片的白皙如玉的肩膀。

继而,没等沈香茉反抗,季熠辰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沈香茉用力想要推开他,可她越用力,他就咬的越狠,疯了似的,直到沈香茉在他后背挠出了几道血痕,季熠辰反手把她的双手桎梏在了她的头顶,紧紧抓牢。

他成功的看到她失控了,沈香茉几乎是拳打脚踢的挣扎着,她没哭,她就是瞪着他,颤抖的神情泄露着她的情绪。

“你也知道疼。”季熠辰见她不挣扎了,松开手正要去捏她的下巴,沈香茉快速的伸手到了他的腰间,用力的掐了一记,季熠辰脸色一沉,即刻抓住了她的手,沈香茉抬脚要去踹他,季熠辰侧身避过,她只踢到了他的大腿上,借着他侧靠,沈香茉快速的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内侧。

她不住的拉起被他撕扯开的衣服去遮掩身子,捂住被他咬了一口的脖子,微光下她白皙的肌肤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季熠辰黯然神色,伸手去抓,沈香茉死死的捂在那儿,两个人简直就是像在进行角逐赛。

最终季熠辰的力气敌过了她,剩余的半件衣服也被他扯在了手上,他有些嘲讽的看着她,扬了扬手中的衣服,沈香茉的脸色终于煞白,她颤抖着下巴瞪着他,看着他朝着自己靠近。

下一刻,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子内响起。

十里迎嫁世子妃 061.他和噩梦一样可怕

帷帐内沈香茉颤抖着身子,悬空在那儿的手掌也不住的发抖,掌心发烫发麻,季熠辰脸上的巴掌痕迹清晰可见。足以见得沈香茉这一巴掌有多用力。

季熠辰没有动作,他的一只手上还拿着从她身上扯下来的衣服,他眼底的她缩在那儿,衣不蔽体。

他做了什么,比起佛堂内失控的那一次,这一回他做了什么。

门开了,屋外的雪盏她们听到巴掌声禁不住冲进了屋子,一看到拉开的帷帐内床上这副情形,雪盏她们都吓了一跳,秋裳更是跪了下来,直觉是姑爷为了画的事情找小姐麻烦,磕头哭道,“姑爷,书房里的画是我不小心烧掉的,是我在打扫的时候看到。拿出来看的时候不小心烧掉的,是我的错,姑爷,您不要怪小姐,都是我的错。”

秋裳磕头着认错,那一记一记磕在地砖上闷闷着响,转眼她的额头上就磕出了好几个血印,雪盏和莫离两个也跟着跪了下来,她们站的远,其实并不知道挨巴掌的是季熠辰,并不是沈香茉。

他是为了画生气么。

季熠辰神情复杂的看着沈香茉,白皙的臂膀紧紧的抱着胸口,她呼吸起伏很大,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直不能平缓过来。

季熠辰动了,他下了床榻,拿起一旁架子上的衣服,当着她们的面一件一件穿起来。继而瞥了一眼还在磕头的秋裳,什么话都没说,迈步离开了屋子。

莫离赶紧拉住还在磕头的秋裳,“姑爷走了!”

秋裳身子一松,垮在了她怀里。

雪盏赶紧起身扑倒床边。伸手想要去拉小姐,缩在那儿的沈香茉下意识的一缩脚,她还没缓过神来,只怔怔的看着她。

“小姐,是我啊。”雪盏哭腔着喊道,烛光下她看到小姐披散着头发,上身的亵衣已经被撕扯光了,姑爷究竟做了什么。

沈香茉的视线缓缓的挪到了她身上,渐渐聚神,抱着身子的手微松,张口,声音低哑深沉,“是你啊。”

“小姐。是我,没事了,没事了。”雪盏跳上床用被子包裹住她,忙让莫离去拿衣服过来,在替沈香茉换的时候,看到她脖子上那清晰可见的咬痕,心尖又是一颤,刚刚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香茉穿衣服的动作很慢,还有些颤抖,她慢慢的换上衣服,等到把带子系上,亵衣紧贴皮肤的安全感袭来,她的脸上才终于有了一抹其他的情绪,她躺了下来,双手轻轻窝在胸口,以这样蜷缩的姿势,安静的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