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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滴水不漏,叶岚自然是相信了。

只有沁儿自己知道,她只在信上写下四个诀别的字。

等见到爹爹,就算殊死一搏,也要将他救出来。

她已经引发了一场六国混战,断不能在拿天下作儿戏。

“再说,我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你们到底把我爹关在何处?”

叶岚思绪了会,觉得她说得没错,暗叹这女子果然聪明,能猜到主上会放出假消息的事。

如此也好,夜深正浓,是赶路的时候了。

人是诡谲的笑,“你只管跟我走便可,问那么多做什么?”

大婚夜,心事难绝(八)

天光微明,彻夜未眠。

蚩尤的皇宫中,三个强国的霸主各盘踞在一方,均是在为一个女子伤神。

自回来后,武伽就一直在殿中来回踱步,没个停下来的时候。

其他人均是沉默,等着风若痕发话。

可那男子默然惯了,坐在榻上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破晓时分的钟声响起,回荡在整个皇宫中。

白慕琳从昏昏沉沉中惊醒,自觉打了个冷颤,发现身上披着墨卿然的袍子。

再环顾四周,昨夜她何时入睡是不记得了。

反正记忆里所有的人,除了司空陵和楚嘉不见了,其他人似乎都没换过位置。

由是武伽,踱了一晚上好像都不觉得累。

终于,白宣再呵欠之后忍不住开腔道,“奴刹王,你不累么?都这样一整晚了。”

这个小皇帝,饶是过了一晚后,仿佛开朗了许多,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开解自己的。

武伽顿步扫了他一眼,不满道,“寡人听闻朱雀皇在被风国幽禁时,险些丧命,得了寡人的妹子力保才活下来,你就不着急?”

白宣示意他看榻上沉吟的风若痕,他自己一派悠闲,“朕本来很着急,可是摄政王都不急,肯定心中有数了吧?”

正是说时,楚嘉从殿外走来,还没行礼,风若痕便问,“如何?”

默然了好几个时辰,终于舍得说话了。

“船王亲自率领五万精兵,将雾州攻陷了。”

听罢武伽和白宣都有了反映,白慕琳立刻道,“沁儿肯定被带去那里了!”

“不然。”墨卿然有些许疑惑,“依王妃的武功,只怕常人奈何不了她…”

况且留给风若痕的诀别的话语,如何看都是无可奈何的。

一定是她心甘情愿与别人走。

在座的人,都是操控天下的霸主,这一点,不会想不到。

“不管怎么样,让寡人先带兵灭了清仞,说不定能有消息。”

今朝别离,一曲唱终十二年(一)

管不了那么多了,武伽向殿外喝来待命整夜的将军,这就准备去打最后一战。

横竖都要与清仞分个死活,现在也只有他最有动那女子的可能。

白宣也起身应和,“朕与奴刹王一道去吧,雾州气候特别,城池不大,我们各自带精兵五万,对付清仞足以。”

说罢看向风若痕,只等他一句话了。

男子却默不作声,想了整夜。

似乎,他仍是没有想通透某些事情。

来生再见…

好严重的四个字。

就是风曜离世,她都未曾这样绝望过。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下了那么大的决心?

我怎舍得与你来生才见?

“王爷!”楚嘉心急了,雾州可是他们风国的城池,距离沧州极近,清仞很有可能在这时趁机北上,直取风都!

风若痕从千番思绪中抽回神来,望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眉间轻挑,心思难辨。

说出来的话语,也只是审度时局之后的结果,“那么去雾州吧。”

终归是要拿下清仞的。

晃眼三日便过去了。

这三天沁儿跟着叶岚一直走偏僻的山野小径。

披星戴月翻山越岭,她自认方向感不差也被绕晕了,沿途连半个路人没有碰见过。

显然来人十分小心,不会给她机会留下暗号,更不想让她太快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

记不清这已经是三天来翻越的第几座山头了。

午时太阳当头,入眼白茫茫的一片,阳光反射在积雪上,刺得人眼睛好似要失明!

“我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女子忽然顿步不前,不耐烦的问。

大婚夜离开心爱的男人,这三天一直担心着爹爹的安危。

还有她离开之后,是否武伽他们真的会带精兵去雾州与清仞交战。

那么清仞的兵力到底有多少?

忧虑太多,却无法做什么,这感觉让女子越来越恐慌。

只想快点找到爹爹,拼尽全力将他救出,那么尚可有一线生机。

今朝别离,一曲唱终十二年(二)

叶岚好像知道她的心思,却不点破,走在前面,拨开挡在身前的杂草和树枝指给她看,“我想半个时辰之后,你就能见到主上了。”

“清仞没去雾州?”女子一惊!难道他还有后招?

再顺着叶岚手指的方向看去,堆积了白雪的树林之后,视线一片宽阔。

眼前的景致,沁儿再熟悉不过。

这里是…落霞关!

远远的望去,晴空万里,她们站在关口的一面,对面就是风国的炮塔。

冰冻的海面上,几十艘摩罗的战船停泊在那处。

比起数月前她随风若痕南下而来,数量少了几乎三分之二。

那么囤积在雾州的兵力,岂不是摩罗真正的实力?!

“我可从没告诉过你,我的主上是清仞。”

叶岚得意的笑着,已经将人带到了这里,就没必要再隐瞒过多。

“走吧。”无顾女子的惊愕,她只要将人带到主上面前就好。

沁儿顿在原地,看着远处漂浮在海面上的船只,心下越来越不安。

是她算错了吗?

总觉得有什么被忽略了。

原本都抱了必死的心,才留下‘来生再见’的字句。

哪知随着叶岚乘小舟上了战船,看到是贺兰萧,她的父亲,站在清仞以往最喜欢站的船头的位置。

一身摩罗服饰的华袍,尽显君主气息。

“爹…你怎么会…”她疑惑自一半,便收了声。

似乎什么都不用说了,事实摆在眼前。

看来她一直忽略的,便是眼前所看到的真相。

她的父亲,绝对不只是风国大将军如此简单…

贺兰萧付手在身后,看着正对面的落霞关。

已经记不得到底想了多少年,想要将这道大门打开,然后将赤土纳入摩罗的版图。

而这一天,似乎就快要到来了。

“如你所见,我不是风国人。”

他头也不回,对女子诚然道。

沁儿有些无言以对,来到他身侧,用自己的双眼清晰的端详贺兰萧。

中年男人的脸上爬满沧桑,狭长深邃的眼中有着毫不遮掩的野心。

忽然,她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

那是她的父亲吗?

今朝别离,一曲唱终十二年(三)

“你一定有很多疑问。”侧目看向女儿,贺兰萧知无不言,“只要你问得出来的,我都会回答你。”

“也就是说…清仞带着摩罗真正的大军南上,想要一举将三国吞没?”

她什么也不想问太多,只想知道是否现在落霞关内的国土是否已经开始焦灼?

一心一意的以为爹爹身陷险境,哪知他才是造成这一切的人。

贺兰沁儿绝顶聪明,怎么也不会有今天的预料。

那么风若痕呢?

他会不会信了清仞放出的虚假的军情,正中下怀?!

想到此,她猛然一惊,转身想要下船回去!

才是转身,身后的侍卫就抽刀将她拦住。

“你不想问我,为何这些年卧薪尝胆,潜伏在风国意义为何?”

“需要问吗?”沁儿握紧了双拳,竟有些切齿,“娘亲温柔贤惠,根本不懂武功,怎么会被烙上奸细的罪名枉死?”

她回头愤愤瞪着贺兰萧,眼底烧起火苗。

“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是如何谋算的,可是…我娘定然是因你而死!”

要算的话,这是第一笔!

很早以前她就在疑惑了。

沁儿的娘亲是多么温柔的女人?操持家务知书达理,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摩罗的奸细?

贺兰萧飘忽的笑了笑。

道,“你娘是自愿为我舍弃生命,而我,也确实是你的亲身父亲。”

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摩罗第一次进犯风国海域,是贺兰战亲自领兵出征。

随军的妻子难产而死,腹中的胎儿也未保住。

确是那么巧,在战火的废墟中,让他捡到摩罗皇族的遗孤。

贺兰萧,是摩罗皇族真正的后裔。

“先帝十一年,摩罗又来犯,我奉旨领兵迎战,无意中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

那一场战争,是摩罗皇朝倾尽所有为他而打的。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丝理解。

“就连你,身体内也留着摩罗人的血。”

沁儿摇了摇头,心慌意乱,却又无比清晰。

似乎所有的疑惑都在瞬间解开,她却不想去相信。

今朝别离,一曲唱终十二年(四)

“你这些年总是行踪不定,其实一直在暗中部署,在宫中帮风曜与苗人和蚩尤王互通消息的人是你,

几次暗中暗算风若痕的人是你,给我下了巫蛊的人是你,就连——”

女子吸了一口气,无比窒闷的继续下去,“就连那日在修罗谷,派人来杀我的也是你!”

她这次不会再估错了。

清仞也不过是他的棋子。

眼前的人,她的父亲,甚至她连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看着你死?”

长长叹息了一声,贺兰萧从怀中拿出一枚白色的瓷瓶,道,“血咒的解药,为父一直放在身上,修罗谷的事,是清仞做的。”

说到那个男子,他眉梢见居然有宽慰的笑意,“他是我的儿子,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虽然作法他并不认同,可是到底身体里留着他的血液。

成大事,又何须拘小节?

从他面色上读出那无情的信息,女子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

也就是说,就算她死了,在她父亲的眼里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们摩罗在银沙海叱咤多年,遥望了赤土多年,一统天下,是圣祖的心愿,你看…”

贺兰萧指着远处的落霞关口,快意道,“这一刻就快要实现了,都是你的功劳啊!”

“我不听!”沁儿粗暴的打断他的话,打开他递过瓷瓶的手,满心厌恶。

无法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生她养育她的至亲。

根本就是为了权利不计代价的野心家!

什么都是她的功劳?

毁了苍生,乱了天下…她觉得自己是罪大恶极的罪人!

“我也不认!”沁儿咬牙切齿的说,“我和你没有关系,也不想知道还有什么关系,我要离开这里。”

决绝的说完,女子一心只想回到那个男子的身边去。

贺兰萧却意味深长的道,“已经晚了。”

女子陡然一僵!旋即娇容上的表情更加坚决。

“那我也要回去,想要我认同你,死都不可能!”

就算要死,她也要和他死在一起啊…

才迈出两步,身后贺兰萧冷漠无情的声音传来,“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