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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被吓着了,却又不是因为差点从假山上摔下来才吓到,而是…

眸光这才看向立在旁边的风曜,身着龙袍的男子,脸色苍白,竟没有一丝柔和之色。

让人不由的发颤,“皇…皇上吉祥。”

抱着风睿跪下,花殇以皇后的身份向他请安。

心里是极度怪异的,他的冰冷和隐隐流露出来的…令人悚然的气息,让她不得不下跪。

风曜看着跟前的女子,眼神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才道,“朕的太子,以后可千万不要再爬那么高了,知道吗?”

气氛无端端的凝固。

那关心的话,听上去,却完全没有关心之意。

嗜杀成性(五)

小小的风睿,在花殇怀中抬起头瞥了那高大的男子一眼,忽觉得异常陌生。

刚才被接住的时候,没有反映是如何。

再望向自己的父亲,才切实体会到那种强烈的反差。

垂下头去,极其小声而又温顺的回答,“儿臣知道了。”

“还有…”风曜付手在身后,不慢不紧的,好像在训话,“以后要唤‘母后’,不可再用‘娘’做称呼,那是民间的叫法,你是太子,与他们不同。”

风睿喏喏的又看了风曜一眼,无法再说出应声的话了。

只觉得这个是自己父亲的男子…突然变得好可怕。

男子背光而立,他的影子将花殇和怀中的孩子完全笼住。

说不出的阴霾。

卢尤躬身侧在风曜身后,默默注视。

心里暗暗的沉吟,似乎曜帝…越来越阴冷了。

刚才在远处时,眼尖的让他看到霍贵妃身旁的贴身婢女对太子做了手脚。

他与风曜视线一致,那么那个男子,定然也是看见了。

某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无人敢多言,风曜淡漠的吩咐花殇母子起身。

还未多做语言,霍贵妃就主动贴了上来。

“皇上今日怎么有心情游园,好巧呢,臣妾亲手种植的花也开了,也愿意随臣妾一道去欣赏?”

她还以为风曜是有多喜欢这对母子,刚才的冷言冷语,让她心情大好。

后宫,总是会发生争宠的事情。

即便是皇后,得不到皇帝的宠爱,一个妃子也能爬上她的头。

当着花殇的面,霍熙儿主动出击。

她话才出口,就见风曜嘴角溢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心中突的一跳。

男子看向她,语意深长的说道,“爱妃亲手种植的花,朕当然要看,不过,朕要先处决了想要伤害太子的人…”

蓦地——

他抽出身旁侍卫的剑,在空中猛然划过!

寒光闪过,霍熙儿只感觉旁边的人轻轻的哼了一声,随即鲜血染得人眼前一片猩红!

嗜杀成性(六)

再看小梅,已经气绝倒了下去。

带着温度的血液,从她被割开的咽喉源源不断的涌出,那场面,甚是骇然!

花殇仿是有预知似的,没来得及带睿儿离开,只是将他的视线格挡住。

她自己,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个男人…已经完全变了。

霍熙儿惊动得不能言语,艳红的小嘴微张微合,几度惊恐的看着龙袍上沾了血的男子。

风曜手中还握着滴血的长剑,面色波澜无惊。

他亦是看着她,那双漆黑得看不见任何内容的眼眸,带着冷血的兴味。

刚才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他都知道。

“皇…皇上…你听臣妾解释…臣…”

不等霍熙儿说完,风曜伸出大掌锁住她纤细的脖子,将她整个人缓慢的提举起来。

“爱妃,你可知道,谋害太子,是要诛灭九族的。”

他始终不慢不紧的说着,话音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周围的人被吓得大气不敢喘,就连霍熙儿的人,也不敢开口替她求情。

那女人被他完全提了起来,脚下有气无力的轻微摇摆着。

呼吸不能,娇媚的脸孔瞬间冲红,她双手抓着风曜的那只大掌,泛着泪光的眼睛里满是哀求,‘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来。

而那个男子,依旧慢悠悠的训话。

“朕的太子,将来要继承朕的江山,你可知罪?”

霍熙儿根本就没有回答他的力气,眼看着她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就要咽气,风曜手一松,她便跌落在地上。

她以为她被放过了,还没来得及喘气,眼前矗立的男子倏的漠然下令。

“霍熙儿意图谋害太子,按照风国刑法,当诛灭九族,熙宫一干人等…”

他冷眼扫了那满地的奴才,本来还扶着霍熙儿的宫婢们,此时都纷纷松手,颤巍巍的跪着,希望圣上能够网开一面。

然…

“你们的主子犯了事,所以,跟她一起去死吧。”

谁在暗中下毒手(一)

顿时间,求饶声和铁血的声音乱成一片。

御花园里哀鸣无数,甚是凄惨。

直至禁卫军将该杀的人全都拖了下去,风曜才恍若无事的转而对那对母子道,“朕这样处理,皇后满意吗?”

原来…他是在为她出头吗?

花殇将风睿紧紧抱着,有些绝望的想。

怀中的孩子早就吓得连哭都不敢哭出来。

女子把睿儿交给近身婢女抱着,自己恭恭敬敬的向风曜跪下,行了个大礼,“臣妾,谢皇上隆恩。”

风曜听后,似乎很满意。

他弯腰下去,捏了捏风睿沾着泪珠的花脸,道,“朕的太子,你要乖啊…”

冷血的疏离,朝夕之间,在他们只关注着自己的时候。

风曜,已经陌生得让人无法相认。

这,只是他嗜杀的开始…

空冥幽谷,桃花依旧,完全感觉不到外面萧瑟的秋意。

一转眼又过去十日有余。

沁儿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行动比起往日灵活了许多。

即便没有白慕琳带着她行走,也能在谷中行动自如,天生的感觉敏锐。

这一日清早那对冤家就闹了别扭,起因只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

不过如果他二人不闹,只怕这些年也过不出来。

墨卿然窘迫的在沁儿手心写下‘我去找她’的时候。

女子只是淡然一笑,心中默然。

这世上总会有一个你难以放下的人,总有一段你无法割舍的情。

宁和的深谷,只剩下她一人。

闲暇时,她就喜欢独自坐在白慕琳的鸽子亭。

抱着一罐鸽食,任凭思绪乱飞,然后闲闲的抓一把,随意的扔。

感觉那群白色的鸽子在身边扑腾。

许是那日在山巅上,遇到风若痕前有了新的领悟。

沁儿觉得自己武功大增,前日墨卿然替她把脉,白慕琳不小心打翻桌上的杯子,她竟然探手抓住了!

若是等身体完全恢复,那还不天下无敌了?

谁在暗中下毒手(二)

风在霎时间变得杀气腾腾,没了方才的轻柔和温煦。

一种极强的感觉铺面而来,似乎有很多双眼睛在盯住自己,将她当成猎物。

女子不自觉站起,凝神专注。

她知道总是会有人对自己不利。

尤其想要控制风若痕,将他们卷入乱世中的那些妄徒。

是她的表哥清仞?还是隐秘的苗疆人?抑或者是野心庞大的蚩尤王?

也罢…那对冤家不在,她正好试试自己的武功恢复到何种程度。

想要在她这里做文章?

痴人说梦!

风起,云散。

乘着数只竹筏而来的黑衣人从水洞中贯出,高深的内力驱赶着竹筏,风驰电掣的向岸亭内的女子涌来!

近至湖泊中央,纷纷跃然而起,掠空突袭,将手中缠着银链的兵刃齐齐向那女子掷去——

落霞关口,百余艘飘着摩罗船王旗帜的战船,停驻在关外。

关口内,炮塔上巡逻兵时刻警戒着海面上的举动。

这样的局面,已经僵持两日了。

眼下清仞联合苗疆与蚩尤攻打奴刹,原以为船王的战船全都开进通往奴刹的河域。

哪知就在两天前,这密密麻麻的战船,突然出现在落霞关外。

镇关将军惊恐不已,连忙派八百里加急前往风都禀告。

可是——

再想到他们的摄政王将大权归还,如今国家当政的是曾经差点让风国灭于朱雀的曜帝…

众将士心中,不免惶恐难安…

宁静的海面上,微咸的海风徐徐吹来,白色的海鸥成群飞翔,一派沉寂。

主舰上,清仞站在战船最前端,悠悠然望着正对面的落霞关。

早晚,他的战船要大张旗鼓的开进去,一路直取风国的心脏!

“王,蚩尤皇的飞鸽传书到了,他说…奴刹太子得了破解苗人蛊毒的解药,领兵奋战,已经夺回十七座城池…”

亲信说完,清仞的脸庞似乎没什么变化。

谁在暗中下毒手(三)

“真是蠢材啊…”他缓缓的叹。

早让苗王和蚩尤那个愚蠢的君主听他的,先拿下风国,再取朱雀。

奴刹,应该留在最后对付才是。

幸而他还有后招,“前日本王交代的事如何了?”

亲信闻言,微微抬起头回道,“若无差池,今日必定进入修罗谷,将贺兰小姐带回来。”

“嗯…”清仞点了点头,清冷的面容终于露出抹满意的色彩。

顿了会,他看着碧蓝的天空,恍若平常的问道,“你可有将本王的意思传达完全?”

亲信面色一凝,刹那间闪过一丝犹豫,“王…若是贺兰大人知道此事…”

“你的命是我姑父救的吧?”他未说完,清仞便不慢不紧的插了话。

道,“因为姑父救过你的命,是你的恩人,所以,本王的话你就不听了?”

“属下…”

“所以…”不觉间,清仞散发出慎人的气息。

话语阴寒,“本王让你去将本王的表妹带回来,若是带不回来,就带她的尸首回来,你…”

他垂首看向跪在脚边的亲信,“觉得于心有愧了?”

“属下的命是王的!只需王一句话,属下赴汤蹈火,死不足惜!”

一番彻骨表白,亲信早就惧怕于清仞冷面无情的作风。

有他这番话,那男子才浅笑出来,挥了挥衣袖,“很好,下去吧。”

成大事者,不拘于小节。

为何姑母当年会死于风国人的剑下,客死异乡,就是因为心太软了。

而他的姑父,只能成为他手下有价值的棋子。

一把打开风国大门的钥匙。

修罗谷里,十年无任何变化。

可就在白慕琳不情愿的与墨卿然回了谷中,才发现那一片狼藉。

横七竖八的黑衣人的尸体,挂在亭上,飘在湖中,岸边的血都被染红了。

似乎这里血雨腥风,才将完毕。

而他们二人真真错过一场好戏。

谁在暗中下毒手(四)

入谷时见到这场面,先是触目惊心,焦虑那女子。

其后双双见到贺兰沁儿,一身整洁,滴血未沾的坐在亭内。

绝世佳人,面容恬然,怀中依旧抱着那鸽食,心情好时,便抓一把洒在地上。

看上去心情甚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