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小嫣。”
孟嫣淡淡的转过头，“爸爸，奶奶走了？”终于哄好老佛爷，想到她们母女了？
“小嫣，你不要怪你奶奶，她只是一时糊涂，不是存心要打你。”孟玉刚心虚的很，却不得不这么说。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她平日里就很讨厌我，这下更讨厌了。”孟嫣益发的冷淡，故意说道，“她就算想杀了我，我也会让她杀的，谁让她是我的奶奶呢？！”语气里的悲凉委屈让人听了发寒。
孟玉刚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小嫣，你不要这么说，她心里还是疼你的。”可这话他都不相信。
以前他总以为妻子是多心了，做奶奶的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的孙女，大哥家的阿慧就很受她的宠爱。可今天他妈那厌恶的眼神、那毫不留情的巴掌、那刻薄至极的话，无一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妈真的是很讨厌她嫡亲的孙女。这一事实让他心疼又伤心又为难。
“是啊，她疼我，她只不过背地里说我是赔钱货，只不过看到我就把吃的东西收起来，只不过对着别人说我是个没用的，只不过……”孟嫣淡淡的说着平日里孟奶奶对她的态度。
“不可能，你奶奶不会这么对你的。”孟玉刚只觉心口一阵阵的绞紧，这次他没有再怀疑女儿的话。事实就摆在眼里，比起一个巴掌这些算小儿科了。原来他的女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这么多委屈，可她从来都不说，是不是觉得说了根本没用呢？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已经无所谓了。”孟嫣今天是彻底死心了，再如何努力也换不回她奶奶的真心爱护，何必呢？
“小嫣，你是不是误会了，你奶奶多疼你啊，每次都让我给你多买点好吃的，不要委屈了你，还时不时的送吃的东西过来，你不要把你奶奶想的那么坏。”孟玉刚粉饰太平，说着骗女儿也是骗自己的话。
孟嫣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爸爸，你真的没留心吃的东西都是送给你的，不是给我吃的。”
“有什么区别吗？都一样，给我就是给你啊。”
孟嫣无语的看着他，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收起所有的心思，面无表情的道，“既然爸爸这么说，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原来这就是心灰意冷的感觉，太让人寒心。
孟玉刚沉默许久，还是开口道，“小嫣，明天跟你奶奶道个歉，她今天真的被你的话伤到心了。”
伤到心了？孟嫣突然想笑，她还真笑了，“ 既然爸爸这么说，我当然要照办的。”只是眼睛中寒意刻骨，神情更加的冷淡。
看着女儿这副样子，孟玉刚的心越发疼痛，眼睛几乎不敢看自己的女儿。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可那是他的妈，力尽千辛万苦养大他的妈，不管她做了什么，他总要护着她的。
李茜醒后，孟嫣里里外外的忙活着，做饭熬汤洗衣服，家里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做的。至于孟玉刚依然早出晚归，不知是不是心虚，这段日子都避着她，孟嫣已经好几天都没看到他。他就不担心自己女儿饿死吗？他就不担心在医院的妻子没人照顾吗？孟嫣深深的困惑着。
李茜第一次吃到女儿做的饭菜，惊讶的合不拢嘴，“小嫣，这些都是你做的？”
孟嫣的神情越发的平淡，“嗯，你知道爸爸不会做饭的。”以前家务事都是李茜一个人做的，孟玉刚干活回来就洗洗手准备吃饭，吃完饭就去陪他妈，到半夜才回家睡觉。
“可是你也不会啊。”看着女儿烫红的小手，李茜的心难受的要命。
看她妈妈不开心，孟嫣调皮的笑道，“你女儿比较聪明，这几年看着您做菜，我在旁边都学会了。”
李茜不由摸摸她的头发，“小嫣真厉害。”这么懂事乖巧的孩子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她呢？
“妈妈多吃点，病好起来就能早点回家。”
李茜的脸色一黯，“你爸爸这几天很忙吗？”忙到只能中午匆匆过来看一眼就走吗？
“很忙很忙，村里的人都找他，他有时要忙到半夜。”孟嫣脸色毫无异样，让李茜松了口气。她怪太多心了，早就知道老公的工作是要随叫随到的，根本没有空闲的时间。
哪里是忙，根本是孟家老佛爷天天叫孟玉刚去兄长家吃晚饭，吃完了就拉着他聊到半夜。他只要提出要走，老佛爷立马变脸。记住，只叫吴玉刚一个人，可没叫上孟嫣吃饭。自从上次在医院撕破脸皮后，孟奶奶就直接把对孟嫣的讨厌摆在脸上，再也不藏着腋着。只要孟玉刚提起女儿，孟奶奶就不高兴。所以孟家的人都不再提起孟嫣母女，把她们当成隐形人对待。
孟嫣那次去跟老佛爷道了歉，老佛爷满脸得意的笑容一直留在孟嫣的脑海里。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忍。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此时的平静是为了最后的爆发，
如果孟奶奶能像平常的老人家那样，疼爱小辈，孟嫣自然会尊敬孝顺她。但对一个处处为难她们母女，生怕抢走她儿子的变态老太太，孟嫣真的生不出半点亲情来。心头的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等着最后的一搏。
想到明天妈妈就能出院了，孟嫣兴奋的将家里收拾一通，要让妈妈看到最整洁干净的家，那样她妈妈的心情会很愉快。
收拾了半天，突然想起要问问孟玉刚什么时候去接，可看着旁边那高高矗立的小洋房，孟嫣为难的皱起了眉，都七点了，怎么还不放他回家？
不行，不能再等了。这些天孟玉刚都是等她睡下后才回来的，一清早的就出去干活，两人根本碰不上面。
孟嫣咬咬牙，起身去隔壁。厅里虽然开着灯，人却一个都没在。她皱了皱眉，转头去孟奶奶住的房间，微微暗黄的灯光泄了出来，刚走近就听到让她浑身发寒终生难忘的话。
“玉刚，我做妈的和你说了半天，你倒是表个态啊。”孟奶奶生气的声音传出来。
“妈，你这样对李茜不公平。”孟玉刚的声音无奈又无力，让孟嫣整个人一颤。出了什么事？关她妈妈什么事？
“公平？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要什么公平？”孟奶奶刻薄的嘲笑着。
“妈，我已经有了小嫣，有没有儿子并不重要。”孟玉刚不敢多辩，生怕他妈气出病来。
“你胡说什么？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将来可以为你养老送终，你以后就不用忧了。女儿有什么用，嫁出去泼出去的水。”孟奶奶的话越来越尖刻。
“小嫣还是很听话很孝顺的。”
“听话孝顺？她上次那个德行，我想起来就生气。”孟奶奶至今想起来，还怒气难平。觉得这孙女眼里没她，是要抢走她儿子的祸害。（真是变态的老太太啊）
“妈。”孟玉刚越发的无奈，他妈为何对小嫣这么讨厌呢？事情过去这么久，再说小嫣心里再不愿意还是过来赔罪了。他妈怎么还记的这么牢？那是她的亲孙女，不是她的仇人啊。至于这么记仇吗？不过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说说。
“算了，不提这个。你嫂子的那个表房表妹真的很不错，还是个黄花闺女呢，家里条件还不错，最重要的还能为你生个儿子。”孟奶奶不住的劝说着儿子，她早就想把那颗眼中钉拔掉了。李茜家里又没钱，也不知儿子看中她什么，硬是不顾她的反对将李茜娶进门。真是个丧门星，不仅不肯为孟家生个孙子，还不能帮着她儿子脱穷致富。现在更是不能生儿子了，这种女人要来何用？
“妈，李茜跟了我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我怎么能做出这种抛弃妻子的事情？”
“有什么用，她又不能为你生儿子。”孟奶奶就是抓着这个不放，噼里啪啦的说着有儿子的好处，说了足足一个多小时都不肯停下休息。
孟玉刚被有些说动了，声音有丝迟疑，“我这件事要好好想想。”
“这是个好机会，你可不要错过了。”孟奶奶得意洋洋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入外面的孟嫣耳朵里。
孟嫣的脑子嗡嗡响，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她怕忍不住冲进去破口大骂。握紧拳头脸色铁青的回了家，将自己深埋在被窝里大口大口的吐气，心里气的快吐血。有没有搞错，哪有做妈的给自己儿子拉皮条的，居然不顾自己的儿子有妻有女，实在枉为人。
她还记得她妈妈后来抓奸在床的女人就是孟老佛爷今日所说的那个人，大伯母家的远房表妹。她就知道这件事和奶奶大伯大伯母都脱不了关系，但没想到居然在她妈妈住院的时候就开始拉皮条，这让她忍无可忍。
一个女人忍受着不能再生育的痛苦，住在医院里。虽说李茜不想再生孩子，但不能生和不想生是有很大的区别。无论哪个女人听到自己不能再生育，心中都会伤心难过的。而他们不仅没有半点安慰，居然现在就开始想着抛弃她，这算什么？简直不是人。
很好很好，孟嫣捂着发疼的胸口心里冷笑不止。既然如此，那她就毫无顾忌实施自己的计划了。他们不仁就不要怪她不义。
第 8 章
出院这天，孟玉刚跟别人借了辆车把妻子接回家，可刚到家还没坐下，他马上就被孟奶奶叫走了。
李茜呆呆的注视着他的背影，眼中隐隐有泪花。
孟嫣看了半天扶着她躺在床上，整理着带回来的东西。
“小嫣，你休息下，等过几天我再收拾。”看着懂事的女儿，李茜的心有了些安慰。丈夫靠不住，可她还有个女儿。
“不用了，很快的。”
孟嫣整理完后凑到她身边，“妈妈，你还是把那份工资辞了吧。”
“辞了？”李茜苦笑不已，“你是想让我专心去卖衣服？卖衣服虽然赚钱，但没有医保养老的，将来老了可怎么办？”他们这一辈人都喜欢安稳踏实，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妈，有了钱还怕什么？”孟嫣是下定决心要说服她，“你可以投几份保险，也可以在银行存些养老的钱。”
“可是……”李茜还是不肯点头。
孟嫣打断她的话神情极其复杂，“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搬的远一点。”她早就想过，一下子让孟玉刚改变是不可能，那只能一点点来，而且要在不受孟家老佛爷影响的情况下。离的远，就鞭长莫及。孟奶奶舍不得宝贝金孙，不会跟过来的。到时她就一点点的磨，总能改变过来的，她还不想放弃，她想父母双全陪着她长大。
李茜猛的抬头，“小嫣，你……”
“妈妈，我很难受。”孟嫣抱着她的胳膊，声音中有丝哽咽。
李茜隐忍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在医院时早就听说了那些事，只觉得心脏被尖锐的刀刺了无数个血口心痛欲裂。可看着女儿在她面前装的没事人般，这孩子这么懂事，处处瞒着她，就是怕她会伤心，她只能配合的什么都不说。只是每当夜深人静时都哭的泣不成声，为了孩子所受的委屈也为了自己所受的痛苦。
“好，我们搬走。”这一刻，李茜下定决心，不管怎么说都要搬走，谁知道趁她不注意时，这孩子还会受到什么伤害？自己多苦多委屈都能忍，可唯独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子再受到一丝伤害。
母女俩商量妥当，准备找个恰当的时机跟孟玉刚说。他肯最好，不肯她们自己走。这也是最坏的打算。
过几天就是孟家皇太子孟军的生日，正好是星期天三个嫁出去的姑妈和她们的丈夫都赶过来帮他庆祝生日，并带了许多礼物和食物过来。
孟嫣也早早的被叫到隔壁帮忙，李茜要上班不能参加，但礼物早就备下了。而孟玉刚工作脱不开身，要到中午时才能回来。
孟军穿着一套此时很少见的蓝色牛仔装，是三姑父从国外带过来的，他正兴高采烈的朝每个人炫耀着新衣服，傻不愣登的走来走去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衣服。
众人围着他一个劲的夸着，都像个小皇帝。他乐的眉开眼笑的样子让孟嫣特别讨厌。
“孟嫣，你看我这套衣服好看吗？”得，这讨厌的孩子转到她面前了。虽说她已经重生一次，但心里对孟军的排斥始终没变。实在是这孩子太欠扁，你受宠就受宠呗，还喜欢炫耀喜欢别人拍他马屁。
“还好。”孟嫣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依她的眼光来看根本是老土。不过对这个年代的人们来说，那是洋气极了。
“什么还好？我这件衣服是国内根本买不到的。”孟军瞪大眼睛生气的看着她，突然很得意的昂起头，“你是不是妒嫉我啊，我有新衣服而你没有，对吧。”语气之欠揍让人听了牙痒痒。
“随你怎么说。”孟嫣懒的理他低下头干着分配给她的活，捡鸡毛菜。靠，一大群大人围着一个小孩子转，却让她一个人做事。真是……
“你给我抬起头来。”孟嫣冷淡的语气彻底惹怒了小太子，他一把揪住她的小辫子，强迫她抬起头来，“快夸我这件衣服好看。”
真以为自己是人物了？孟嫣护住头发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孟军更加恼怒，平日里家人都哄着他，他要什么就给什么，今日居然让这个丫头漠视了，他感到莫大的耻辱，手更加用力，把孟嫣的头发拽的生疼。“快说话。”
亲戚们看热闹般满脸笑意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
好吧，那是你找打。孟嫣再也忍无可忍对着这个小胖子一脚踢了出去。他正得意一个不留神就被踢的正着，倒在地上号啕开了。
这下可炸了锅，四周的亲戚怒了，孟奶奶第一个不干了，冲上来推她，“你居然敢打他？”
孟嫣淡淡的道，“为什么不敢？”这小子欺负她，这些人认为是正常的。她踢了一脚就犯了天大的罪过？真是可笑至极。
“孟嫣，你什么态度？你居然敢这么无礼，不仅踢了你堂哥，还跟你奶奶顶嘴。”孟大姑心疼的抱起侄子，对着孟嫣横眉竖眼。她还是个文化人呢！？还好意思带着副眼镜做幼儿园的老师，真怕教坏了那些小孩子。
孟嫣早就习惯他们的态度，这些人受孟奶奶的影响，从来都是把她视若无物的。每次大包小包的过来看望老母亲，只会给孟军兄妹礼物，而她连个毛都没有。这就算了，她也不在意。她们还老是在她面前嘲笑她家穷。有时她真的不明白，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穷有什么错吗？又不是作奸犯科。
孟嫣摊了摊手，“我可没错，错的是孟军。”心道他揪着我头发时，你们看的倒起劲，就没出来个人说上句公道话，如今却对着我吼，偏心就算了，还不分是非的偏心。真是无聊。
“他是你堂哥，你还口口声声叫他名字。”孟二姑手指着她的鼻子也嚷开了。她没什么文化，骂起人来更是毫无顾忌脏话张口即来。
她就嫁在本村，是村里有名的泼妇，别人都不敢惹。她还把她守寡的婆婆逼到小黑屋里住着，不过对她娘倒是很不错，时不时送些吃食过来。
孟嫣听她满口脏话也不回嘴，心中感到好笑，这什么十八代祖宗都翻出来骂，也不想想她跟她是同一个祖宗，真是没脑子。不过呢她们果然是一家人啊，孟家老佛爷跟她的举止言行是一模一样，整个拷贝不走样。
“你还笑，打了人还笑？”孟奶奶益发恼怒对着她一阵狂吼，“这是我们孟家的宝贝，你居然敢动手，你是不是想找死？”
一群疯子，孟嫣心里为这些人定位，既然说道理说不能。她就不想再纠缠转身想走。
孟奶奶怒不可遏，拿起靠在墙壁上的硬扫帚对着她一顿狠抽。别看她年老，农村的妇女干惯粗活力气还挺大的，挨上几抽还是很疼很疼的。
孟嫣本想躲，可孟三姑拉着她的手挡住她的去路，她眼角扫到一道熟悉的人影，索性就不躲，用另一只手抱着脑袋任她抽打。
“妈，你们这是做什么？”孟玉刚一回家就见到这一幕忙冲出来伸手挡住。
孟奶奶舍不得打儿子，停下手喝道，“玉刚，你走开，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
“妈妈，到底又怎么了？”孟玉刚又累又饿，看着女儿红肿的手很心疼。
“这死丫头居然踢起军军来了，这还了得？”孟奶奶气喘吁吁的指着孟嫣，“我们家军军受委屈了，我非得打的她下次再也不敢。”
“妈，小孩子吵架是很正常的事，这又没什么。”孟玉刚左右为难只能和稀泥，“大不了让小嫣跟军军道个歉就完了。”以往他都是这么做的。
“不行，我非得打的她长长记性，军军平日时谁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可这死丫头……”孟奶奶可不干，敢伤她的孙子，她非得打的她趴下。（孟奶奶啊，那也是你的孙女）
“妈。”孟玉刚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小嫣，快跟奶奶道歉。”
“爸，我这次不会再道歉了。”孟嫣一直冷眼旁观，这可是个好机会。“她想打死我就让她打吧，我不在乎。”
“小嫣。”孟玉刚生气的叫道。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只要轻轻松松道个歉，这事就能平息下去。
“玉刚，你听到没有，这死丫头根本是个……”孟奶奶最拿手的就是火上浇油。
“爸爸，我并没有做错，是孟军先拽我的头发，我才踢他的。如果他不先动手的话，我根本懒的理他。”孟嫣理直气壮的看着父亲，遇到这种事不能老道歉，也不管谁是谁非。这怎么能行？退了一次又一次，他们反而得理了更是蹭鼻子上脸不依不饶的。
“你……”孟玉刚为难的皱起眉，看看板着脸生气的老娘，又看看受尽委屈的女儿，心烦意乱。
蓦然一个巴掌冲着孟嫣脸落下来，靠，一个两个都这样，真打上瘾了？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她们真以为她是泥捏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吗？
第 9 章
她转了转眼珠飞快的转身躲在孟玉刚身后，“啪”一声响彻全场的耳光声。
“阿燕，你怎么搞的？怎么能打你弟弟？”孟奶奶心疼的捧着孟玉刚的脸，不满的瞪了眼孟二姑。
孟二姑傻住愣了半天道，“妈，小弟，我不是要打小弟，我是想打那死丫头。”
“二姐，你昏头了，好端端的动手。”孟玉刚生气的瞪大眼睛，他也是从小受宠的主，家中三个姐姐一向都让着他，别说打了，就是骂都不敢骂一声。这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这么一个耳光，让他还怎么做人？还口口声声的骂他的女儿，想打就打这让他更是怒发冲冠。
孟嫣抿了抿嘴，这下好戏上场了，孟玉刚的大男人主义是绝对受不了别人打他耳光的，特别是女人。当然除了他妈外，其他人都不行。
果然不出她所料，场面一下子失控了，孟二姑支支吾吾的道歉，二姑父也帮着求情，可孟玉刚不依不饶，孟奶奶帮着自己儿子。不错不错，应该再添把火，越烧越旺才好。
“二姑妈，我知道你嫌我们家穷，瞧不起我们家。”孟嫣怯生生的绞着衣服，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所有人都听到。“可也不能打我爸爸啊。”
“你给我闭嘴。”孟二姑怒火腾腾的瞪着她。死丫头，居然敢躲？
“二姑妈，你不要这么凶，我只不过说了句实话。”孟嫣眯了眯眼睛，“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们家，到处在外人面前说我们家的坏话。说我们家将来也不会有出头之日……”
这些话她偶尔听到过，三姑六婆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最喜欢说三道四。不过孟二姑基本上是说弟媳妇如何如何不中用，弟弟倒没怎么说。不过他们是一家子，在外人眼里还不是都一样吗？
“你别乱说话。”孟二姑没想到这些话会被她听到，心中大急脸红耳赤的冲她吼。
“我哪有乱说，这些都是你说的，这村里的人都听到过。”孟嫣再接再励再下一城，必务要让孟玉刚看清楚这些至亲的嘴脸。“你根本没把我们家放在眼里，也没把我爸爸放在眼里，所以他的话根本不管用。”
“死丫头，你找打。”孟二姑恼羞成怒，手又抡的高高的。
孟玉刚伸手挡住，眼里全是沉痛之色，“二姐，你不用这样，小嫣的话没说错，上次我明明让你帮着照顾李茜母女，可你是怎么做的？事情过了，我本来也不想再翻出来说，可你实在让我太伤心了。既然你们看不起我，以后少来我们家就是。”
前些日子李茜住院，他抽不开身就将她们母女托付给孟二姑照顾。孟二姑拍着胸脯一口答应，还说她不忙可以天天去医院照顾李茜，会帮着做饭洗衣家里的事不用他操半点心。他还感谢了半天，心想有姐姐就是好。
可谁知，她……她居然没帮一点忙，别说照顾李茜了，就是给孟嫣做顿饭都没有。要不是林芳芳哭哭啼啼的来找他，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妻女受到这种待遇。看着孟嫣被刀切到血流不止的手，他只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号傻瓜。
“不是的，小弟，我没有看不起你。”孟二姑拉着他的衣服拼命解释。可有些是事实她也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可以狡辩的话。
“二姑妈，你何必睁眼说瞎话呢？你明明每次都对我说，我天生就是穷酸命，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孟嫣噙着泪水委屈的很。
“孟嫣，你……”孟二姑生气了，伸手要捂住她的嘴。
“二姐，你真的这么说过？”孟玉刚将女儿抱在怀里，脸色越发难看。
“小弟，你听我说，她一个孩子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能说会道的孟大姑出来劝架，还恶狠狠的盯着孟嫣，让她小心说话。
“就因为是孩子，才不会撒谎。”孟玉刚气的脸色发白，看来这事有几分真的，几个姐姐都是这么想的？她们对他的孩子一直用这种眼神吗？
“玉刚，别听小嫣这丫头乱说，你二姐那么疼你，怎么会背地里说你的不是呢？”孟奶奶见势不妙忙转过头帮女儿说话。“肯定是这死丫头撒谎。”到了此时，她依然把什么过错都推到孟嫣的头上。
他的神色有丝恍惚，孟嫣忙道，“那二姑妈敢不敢拿过世的爷爷发誓呢？”不是她不孝，只是用这一招才制的住。发誓什么的，农村里的人最忌讳，何况是拿自己的亲生父亲发誓，孟二姑再泼辣也是万万不敢的。
孟二姑嘴唇动了动，没有吱声。
孟玉刚见状已经完全相信女儿的话，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拉起女儿的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