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我在这等你呢?”
汪乔不气了,笑呵呵地在夕颜脸上啵了一下,在脖子上蹭了蹭,几舒服地说,“还是我家颜宝贝香,抱着软和,”
一句话让藏在树后偷窥的两狼磨牙霍霍,一看这动作就是个熟练货,媳妇被吃豆腐的秦锦华很忧伤,这前狼后虎的也就罢了,还要防着这女流氓!
媳妇吃人媳妇豆腐的朱清越更忧伤,一脸明媚的忧伤,媳妇男女不忌,肿么办?肿么防?
两人忧郁完后悄无声息地跟在两勾肩搭背的媳妇后面,待过了一道路口,方才齐声喊道,“颜颜,”“乔乔,”
声音不大,但还是把两媳妇吓了一跳,“你作死啊,干嘛在后面吓唬我们,”
汪乔作势就要踢,被朱清越拽着小腿扯进怀里,呵呵笑着打闹在一起,夕颜也是一脸的惊惶,拍着胸口瞪秦老大,“做什么吓我们啊,”
秦老大笑着接过她手中的书,“吓到了?”
夕颜拍拍自己的脸颊,隔开二人的距离,环视四周,“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不用来接的么?”
“关叔让我来接你和鹏鹏回南苑,”
“叔叔和我妈回来了?”
“恩,昨天回来的,怕影响你情绪,就没告诉你,”
对于两人回家,夕颜也没多问,打算先回文化苑收拾一下再回南苑。
秦锦华也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讲了一些大学趣事逗她笑,回到文化苑,将人带到房间,“颜颜,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告诉你,让你有个思想准备的好,”
“什么事?”夕颜身子后仰,断开他的牵扯,她还是不习惯跟他独处一室!
“夕姨她…”
“我妈怎么了?”一瞬间,夕颜的小脸惨白无色。
“颜颜,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急,你妈没事,她…”似又有口难言。
夕颜抓着他的胳膊,盈盈脉脉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秦锦华顺势将她带入怀中,“颜颜,夕姨真没事,她只是…怀孕了,”
“…”夕颜身子一僵,“你说什么?”娇柔的声音瞬间拔高。
“夕姨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第39章
夕颜沉默了,秦锦华也陪着她一起沉默,并体贴地将人抱在怀中,让她偎依,汲取了足够的馨香,方才小声唤道,“颜颜,”
“嗯?”
“不是说夕姨…”谁都知道夕怡谨不能生育,她前夫才会被老娘逼着跟她离婚的。
“她能的,”
听了夕颜的话,秦锦华的小心都要飘起来了,什么叫默契,这就叫默契,呵呵…看谁还说我们没夫妻相!
心里乐开花,面上却不显,大手轻轻柔柔地抚摸她的背,给她安慰,“那为什么…”
“她只是不想生而已,”夕颜的话语带着几分落寞和寂寥,面上淡淡的,看不出悲、喜、怒、憎,这样的夕颜没由来让人心疼,“颜颜,”秦锦华叫,小心肝涨疼涨疼的。
“挺好的,”只说了这一句,便再没说话。
秦锦华心里又是一刺,钝痛钝痛的,他抬起双手,像捧着珍宝般捧起夕颜的脸,轻轻柔柔地摩挲着,触手如捧羊脂温玉,温软、嫩滑,让人爱不释手,低头,轻轻地吻了下额头,一脸的珍视和认真,“颜颜,你还有我,我会疼你的,很疼很疼,”
他的声音无比温柔,又慎重其事,好似附着魔力,让人情不自禁受他蛊惑,“恩,”夕颜点头,勾着他的脖子埋入怀中。
秦锦华乐疯了,总觉得有股子气顶在喉咙处想要爆发出来,偏还要极力忍着,那股气从嗓子里散不出,便都汇集到手处,只将人抱个死紧,死紧,恨不得揉进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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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苑,夕颜便率先给夕怡谨把了脉,“竟是双脉?”乍惊还喜。
“啥意思?”关景山搓着手一脸急切。
“叔叔不知?”一脸疑惑,按说怀孕这么大的事,依着便宜爹对老妈的稀罕,该是先去医院瞧过的,现在西医那么先进,在B超前照一照别说双生,便是男女都知道,虽说把脉也可知,但到底不太准。
“看过B超照,多半没注意,”
“你是何时知晓的?”孩子都三个月了,她今个才知道,夕颜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夕怡谨老脸一红,“两周前,先前只当月事不调,”她年岁不小了,便没刻意避孕,哪里知道就有了。
“怎这般糊涂,”眉头轻蹙,言语呵斥,转而又红了眼圈,“你这般年龄若有个闪失…”
拉过爱女,柔声哄着,“颜颜,不恼,是我的错,我只当自己年龄大了,便没甚在意,不想就…”眼眸微闪,轻抚腹部,“知晓后又惶恐的厉害,怕你担心,也不敢在电话里说,”
夕颜小手附上她的小腹,“脉搏沉稳有力,他们都是好的,你的底子素来好,当心些也是不怕的,我的弟妹,我自会护他们周全的,你不必忧心,只管安安心心地坐胎便是,”
关景山从旁听着急的不行,又被自己二姐压着不敢打断母女二人的谈话,虽然对两人古来古去的对话已有所熟悉,但牵扯中医理论却是有听半懂,听着,孩子应该是健康的,夕颜对她妈怀孕也没太大的抵触,只是双脉是什么意思却是不懂的,急的抓耳挠腮。
“我妈没事,胎儿也没事,只是她怀的是双胎,日后保养起来恐要多费些心思,皇城风沙大,不若就在青城将养身体,我在身边也能看顾一二,就养身方面,西医到底不若中医来的精细,透过B超检测胎儿的健康问题,也不若中医把脉来的安全、体面,叔叔,意下如何?”
关景山一脑门的就闪过两字——双胎,其他的话根本没进耳中,见夕颜说完后歪头看他,也不管她问的什么,只点头说,“好,”
半响后,问道,“颜颜,你妈怀的真是双胎?”
得到确定答案后,乐的都疯了,不管不顾地就黏上夕怡谨,“媳妇,真是双胎?”
夕怡谨不耐烦见他这憨傻样,“我给你的B超照你不是看了么?上面写的就是子宫双囊,”
大手爪子颤颤巍巍地摸上那还平坦一片的小腹,关景山结结巴巴地说,“我听说你怀孕只顾高兴了,那上面的字我没注意看,”主要是看也看不懂,图都拿倒了。
又说,“媳妇,我太高兴了,我真的太高兴了,”激动的眼眶都红了,要不是有人在,这会就哭出来了,能娶到夕怡谨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对不能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爱情结晶也会小有遗憾,但更多的是庆幸,不然这漂亮媳妇也轮不到他家,当一个不抱希望的惊喜成为现实,这冲击该有多大啊,关景山就觉得心酸、肺酸、鼻子酸、眼睛酸,想哭,是真想哭。
一直反复念叨着,媳妇,我真高兴,真高兴,真的,我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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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怡谨怀孕在老关家是大喜事,天大的喜事,惊动了身在沈阳的关老太太,当即让关大伯派人送她回来,关大伯一当大伯的不好过来,便让大伯母陪同前来,夕怡谨抹不开面子,她都三十好几快四十的人了,对于怀孕,只想低调低调再低调。
但架不住关景山是个高调的人,中年得子,还是双胎,这样的美事福气几人有之?恨不得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要不是记挂夕怡谨的身子,一时片刻都离不开,他非到大街上挨家挨户地炫耀一番不可,他关景山多能耐,娶个天仙似的媳妇,半年不到就给抱两娃娃,娇妻双儿,怎么就这么美呢?
他出不去,但不代表人家不知道,听了信的生意伙伴都上门来庆贺,他那炫耀的词儿能见一个人说一遍,也不带烦的,得瑟劲儿更是从早上带到晚上,笑的脸都僵了,嘴都合不拢,就着半夜还能笑醒,搂着媳妇美得没边了。
夕怡谨聒噪的不行,想呵斥他吧,看着他这中年大傻劲,又觉得心里酸酸软软的,说不上来什么滋味,觉得这样挺好的。
这日,夕怡谨醒来,就见关景山拿一双黑炯炯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看样子应该醒了有一会了,摸摸自己的脸颊,“怎么这么看我?是不是觉得我老了,比不上那些小姑娘好看?”语气有些酸,保养再好,她也是三十大几的人了,又因怀孕,精神有些不济。
自两人成亲后,关景山就爱抱着她睡,她先前一直单身,自然不惯被人搂着睡,被关景山死磨硬抱地搂了大半年才习惯,这会儿手臂还枕在她头下,关景山只轻轻地一卷就搂进怀中,正对嘴下,重重地被啃了几口,方说,“我媳妇是最好看的,你这样的若嫌老,那我这张皮算什么?老头子么,”
夕怡谨笑了起来,“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会哄人开心了,我怀的总是你的孩子,你哄我开心也是应当的,”
“没哄,都是实实在在的心里话,媳妇,我是真的很开心,娶了你是我关景山这辈子最大的福气,真的,”关景山一脸慎重。
“我信你,”夕怡谨笑的温婉,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关景山颤着身子将人又搂紧了些,“媳妇,你明明可以怀孕,为什么…”之前太兴奋了,没往这上面想,现在劲头过了,才想这事
“因为我对他失望了,对我们的未来不报希望,我不想用孩子去维系那个没有希望的婚姻,我更不想将自己的后半生依托给一个让我看不到希望的男人身上,”
关景山的心大多时候是粗的,可也有细的时候,结婚大半年了,他不愿提及夕怡谨的前夫,因为他太在意她了,不想从她眼神或言语中看到或听到一点对那个男人的怀念和情谊。
方才也是一时冲动,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怕她回避这个话题,又怕内容是他不想听到的,现在,却只想说,“媳妇,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信我,”
“我信,不然也不会嫁你,”
“恩,”关景山埋头在她脖颈处啃着,他爱的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不是爱是什么?他媳妇啊,脸皮薄,那些肉麻话总是不愿说的,不说就不说,他心里知道就好,总之,这媳妇是他的,肚里还有他的两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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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夕颜是要和秦老大一起去见安洛,因夕怡谨怀孕,安洛来了青城,不仅给秦锦华带了几件好货来,还给带了一套翡翠生肖摆件给包子,生肖摆件玉质通透、洁净,或通身雪白,或通体碧翠,或白中几点翠,总之,一个个雕刻的活灵活现,憨态可掬,别说孩子看了,就是大人见了也稀罕的不行,送给夕怡谨是野蜂蜜和燕窝,说是上次去老林子里采的,量不多,但质绝对是一等一的,还带了好些野生的天麻和灵芝给关景山泡药酒。
在青城呆了三日,走时给了一盒红翡、玛瑙珠子让夕颜和汪乔穿手链玩,汪乔就算不识翡翠,也看的出这颗颗如大拇指甲盖大小的血红珠子绝对不是路边五块钱一条手串的货色,只跟夕颜咂舌,安姐姐真真大方。
夕颜只嗯了声,倒没多谈,自她记事起,安洛就喜欢送她珠子玩,这种东西她总是不缺的,倒是那木盒子,她稀罕的紧,如果没看错,是金丝檀木雕刻的,是老货。
安洛这次走,夕颜没哭,倒是薛潘子黏黏糊糊的不肯让她走,到底磨着两人互留了电话号码,又保证他打过去的安洛一定要接,就这还跟后头追了好远,上演一副痴情汉子追火车的戏码,回来后还一个劲地后悔自己刚没跟上车,若是上了车,没准这媳妇就追到手了呢?悔的一个劲地拿脑袋撞手。
秦老大自嘲,一见颜、洛误终身,想当初我们也是青城两响当当的汉子,如今却因你们两姐妹成了绕指柔,又说,颜颜,你可不能负我。
唱做俱佳得了夕颜一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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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下午返校,在文化苑楼下遇到熟人,“儿啊,你可别糊涂,人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你可要提防着那对母女点,”是胡丽琴。
“怎么防?人两是合法夫妻,拿证的受法律保护的,现在又怀了孩子,还是成双的,我爸现在把人护的跟宝贝疙瘩似的,饭热一点都不敢朝嘴里喂,”关鹏的声音有些慵懒和漫不经心,眼飘过,看他妈那扭曲的表情。
“我早说那对老小婊…妖精不是善茬,她们就是来坑你爸钱的,”到底是自己儿子,不好在他面前爆出这等粗俗的字眼,“我当初怎么说来着,就不该让她们进门,现在可好,引狼入室,本来你爸的钱都是你的,现在又多了两来争财产的,”
恨的咬牙切齿,拿了钱后的胡丽琴很快就经人介绍嫁给一个中学老师,婚后育有一儿一女,如今女儿12,儿子10岁,也算是家庭美满吧,可人啊都是不知足的,有钱时,要爱情,有了爱情,又想面包。
因着关景山十几年了没再婚,便窃喜的以为关景山心里还念着她(她皮相好),便存了些小奢望,结果,关景山突然宣布结婚,娶得不仅是个二手货,还带了个拖油瓶,让她心里极度不平衡,就好像自己的东西突然被人抢走般,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若当初关景山跟她离婚后就再娶,她也不至于这般失落。
这几年,她悔的肠子都青了,要是当时能抵得住诱惑,她现在也是夫荣妻贵,做富太太的命了,可惜这不是重生文,她不是女猪脚。
“我爸什么人,你是最知道的,他不想让人坑,谁都坑不了他,既然他把人娶回来了,就算人家坑他,他也是心甘情愿的,我要是在他们中间整点幺蛾子出来,那到时候被撵的一准是我,娘,我被撵出关家,你那边能让我呆不?”关鹏斜跨着膀子,有点玩世不恭道。
“你是我亲儿子,妈那的门随时为你打开,”
“那成,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去你那住,也尝尝母爱的滋味,”关鹏说着就要回去收拾东西,被胡丽琴拉住,“妈那你随时都能去,但就这么走了,不是便宜那对小贱人了,你是你爸的儿子,这关家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你可不能糊涂,你要知道,我才是你亲妈,洋洋才是你亲弟弟,你弟两可得一条心,别让外人沾了便宜,还有你老舅,他可是你夺家产的依仗,你可别跟他太生分,”
关鹏笑了,点了根烟,大力地抽着,“我亲弟?我姓关,他姓周,我们挨的着么?”又呲笑道,“妈,您年岁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看不透呢?我爸能有今天,就证明他不傻,再说,钱是我爸赚的,他给谁是他的自由,我也十七了,我也不傻,”
两人离婚后,关景山就将关鹏带进城里交给关二姑养,根本不让见他妈,后来关鹏上初中,胡丽琴才敢偷偷去见关鹏,本来关鹏对他妈感情就不深,成天打牌,跟男人上床让他看门的妈,小时候不懂,大了还不懂么?
偏胡丽琴还当母子天性,认为儿子是亲她的,总爱到他面前表现母爱,然后以母爱的名义指手画脚,完后,总少不了要提提她那宝贝儿子,希望她们能兄弟情深,一起继承关家财产,关鹏呲笑,真心不耐烦,“还有,我老舅那事你也别管了,管也管不了,我有点事,先走了,”说完,走人。
胡娇她爸是靠着关景山起家的,因着关景山要脸面,青城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他和胡丽琴离婚的真相,外人只当胡丽琴不喜他太过花心太过纨绔因而跟他离婚,这原因在外人看来是关景山不在理,青城这边的有关部门看在她爸是关鹏老舅的面上一些小工程小方便还是给的。
年前,再婚后的关景山领着媳妇满青城的溜达、炫耀,那得瑟劲儿就是瞎子也没法忽视,再加上关家人对夕颜母女的重视,傻子也知道这新太太有多得老关家的心,古来都是只闻新人笑,谁理旧人哭,胡家本就是关家过气的亲戚,偏胡娇妈跟胡娇一样都是拎不清、眼皮浅的,还没从关景山娘家嫂子的身份中醒过神来,逢人就大嘴巴地败坏夕怡谨,说什么孩他姑父也是个混的,不管香的臭的都敢往家领,那寒门二嫁的小娼妇也是个有手段的,也不知使了啥下三滥的手段勾引俺老实巴交的姑爷,带着个拖油瓶就敢当自己是黄花大姑娘嫁入关门,也不知这天大的福分她能享多久…
balabala,老biao子、小贱人…三字经地骂了个遍,她在村上就是有名的三八嘴,什么话入她嘴都跟染上粪一样,脏的很,在镇上住了几年也没脱离农村妇人的本质,一激动就习惯骂脏话带脏字,再加上她对夕怡谨又是打心眼里恨,自然是怎么痛快怎么骂,好巧不巧那些话都传到了关二姑耳中,长姐如母,关景山是关二姑带大的,后来他儿子又是关二姑养大的,算作父子两的半个娘也不为过,恰恰她又是关景山离婚真相的知情人之一,可想而知她是多么多么的恼恨胡丽琴,没打压胡家是看在关鹏的面上,怎么说那边也是他姥爷家,后来,胡丽琴拿着关景山的赔偿费再婚后,只要做生意一准赔钱,做什么赔什么,哪怕人家赚的盆满钵满她也是赔的血本无归,直把从关景山那存的私房赔完了才算完,本来关景山再婚,两人恩怨到这也算是做了个了解,偏胡娇妈疯狗乱咬人,要说老关的家人都护短,关景山再混也是她亲弟,她老关家的幺儿,新媳妇再不好,也是老关家的幺儿媳妇,你算老几,敢乱嚼他两的舌根?
新仇加旧恨,胡家就被惦记上了,当即找了相熟的友人骂上胡家,说我们老关家娶个媳妇不容易,你们这些旧亲家也好积点口德…balabala,但词文雅多了,句句骂人不带脏,以关二姑如今的地位,带人上门替弟媳出头,如此回护,谁还不知老关家有多看重新媳妇,带的又是青城里的头脸夫人,这年头当官的、做生意的哪个不是人精,关景山如今的地位今非昔比,想巴结奉承他的人多的是,枕头风自古以来都是巴结贵人的最便捷门路,更何况关景山苦追夕怡谨的事几个把兄弟曾在酒桌上当笑话似的讲给同僚或合作伙伴听,有心人一打听,哪个不知道老关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事迹,又因夕怡谨怀孕,老关家差点没摆上十天流水席庆贺,嗯,孩子生下后这流水席指定要不了,再看关景山那三句不离媳妇,五句不离双胞胎的,这关家谁做主,还不明摆着的,就算以后这关家产业要传给关鹏的,但看关景山这身板,三五十年是上不了天堂的,县官不如现管,巴紧眼前是真的,因此这送上门来讨好夕怡谨的机会哪能让它跑掉。
于是胡娇爹倒霉了,说好的工程承包给了别人,正在做的工程又被查出了问题,跟银行谈好的贷款被压了下来,以往好说话的水泥厂、钢筋厂…又被催着要欠款,要好的领导、哥们也几番推脱,也不知得罪了哪路贵人、神仙,一时间交头烂额,后来经明白人偷偷点拨,方知被老婆、女儿给带累了。
他到底不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也知自己妹妹跟关景山复合的可能性很小,但总以为自己是关鹏的老舅,亲舅甥打着骨头还连着筋呢?关景山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家里的一切还不都是关鹏的,对于关景山的再婚也没当回事,一带着拖油瓶还生不出娃的二婚女威胁不到他外甥的地位,哪里知道这据说不能生的女人她怀孕了,且一怀就是两。
胡娇爹见不到关景山,其他人又怕得罪关景山不敢跟他交好,他只能让胡丽琴来找关鹏,让他替自己向他爸说些好话。
胡丽琴不能由着老胡家唯一出息的兄弟就这么挎台,便急巴巴地追着儿子去了。
对于关鹏,夕颜的心情是复杂的,她看得出关鹏的心情并不好,正如同旁人所说,她妈肚子里孩子以后是要跟她争家产的,即使她妈不要,可关景山能不给么?那也是他的孩子,且双胞胎也是人,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思想,她没有权利和立场跟关鹏保证,他们不会跟你争家产。
她只能保证自己不肖想关叔的钱。
叹了一口气,重组家庭总是有这些或那些烦恼,“双胞胎也是鹏子的弟妹,他不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秦锦华说。
“我没担心这个,”
“我们以后不会有这些困扰,我们老秦家的东西都是咱们儿子的,”伸手摸摸毛都没有的肚子。
夕颜用力拍开他的手,连白眼都懒的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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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想着她是斗不过秦锦华的,便不再避着他,颇有股认命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偷偷地玩起了地下恋情。
有个童话是这样写的,流浪的小王子遇到一只狐狸,狐狸说:“求求你驯服我吧,”
小王子问:“那我要做什么呢?”
狐狸回答:“要有非常的耐心,首先,你必须离我稍远一点,我会用眼角不经意瞟你,这时,你什么也不要说。然后,你可以一天天向我靠近…你要在每天同一时间出现,比如说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开始,我就会觉得快乐,时间越临近,我越快乐。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发现了幸福的价值…”
后来,小狐狸终于被小王子驯服了。
不知从何时起,夕颜也许离被驯服还有些时日,但她开始习惯秦锦华的爱护和宠溺,偶尔也会想他,依旧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但大多时候是高兴接到他电话的,会在他去A市出差的时候想念他,收到他精心准备的礼物时,也会笑的很甜,然后收藏起来。
这般,一晃两年过去了。
第40章
高考是要回户籍所在地参加考试的,若夕颜回江城,夕怡谨肯定要带着双胞胎跟着一起回的,老婆奴的关景山倒是想妻走夫随,可当初秦峥嵘为了照顾他思妻心切,便将A市的工作一手包揽,让他在青城陪伴老婆儿子顺便接管青城的工作,若是跟着去了江城,这青城的一摊事丢给谁?他就是想儿女情长,也得为几个孩子多挣点老婆本,恩,还有颜颜的嫁妆,一时间挠心挠肺,舍不得老婆,放不下事业,典型的爱美人也想要江山。
夕颜倒是说她能自己照顾自己,不用老妈陪着,可高考是人生大事,夕怡谨相信女儿,关景山也不放心,大胖儿子他是爱的,但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遗憾,当初他可是一门心思的以为是龙凤胎来着,还想着再生个像颜颜这般乖巧懂事漂亮的小女儿,该是怎样的美哉,他肯定是要往天上宠的,结果,两大胖小子,他这辈子是没女儿命了,只能将满腔的爱女情结都给了夕颜,因此,不放心夕颜一人在江城生活,哪怕有忠伯忠婶照看。
他不放心?秦锦华更不放心,好容易坑蒙拐骗得来的宝贝哪肯丢回江城的狼窝,那贼心不死的许歆,有师兄情谊的庞东林,可都在江城守着呢?就等他的宝贝羊入虎口呢?
便拿了孟敏及她家人说事,说这两年孟家就没消停,每回送夕颜回去不是堵在药房门口泼妇骂街,就是搂着儿子哭天哀地,上次寒假回去孟敏大侄子还纠结了一帮地痞小流氓上门闹事,还声称要毁了夕颜的容,虽然那些人都被秦锦华带人警告并解决了,但孟家有恨,就怕一个没看住就让夕颜和夕姨遭了罪。
这么一说,关景山更是不放心了,夕怡谨倒是不怎么怕孟家人,好歹也是打了十几年交道的人,对孟家人也算是多有了解的,不过是一些欺软怕硬,外狠内软的小市民而已,虽恼恨夕颜和她,却也不敢当真对她们怎么着,都还指望王翰景拿钱养儿子呢?
不惧孟敏,却要防着王翰景的弟、妹王翰俊和王婧琪,那两才是真正的面慈心毒,夕家的东西,王翰景念着父女情谊或许不会惦记,这两却是不会放手的,自打自己生了孩子后,他们越发的爱以叔姑名义接近颜颜,打亲情牌,正值高考,她不愿夕颜分心,双胞胎还小,她还真没有多余的精力跟他们周旋,这么一想,就跟夕颜商量,能不能将户口转到青城,反正上大学户口也是跟着学籍走的。
夕颜当然是想回江城的,那儿是她的家,可一对上双胞胎那无齿的笑颜和关景山那巴巴的老眼神,就妥协了,她这边头一点,那边关景山就雷厉风行的托人去转户口,与此同时,秦锦华跟李尧合作,拿下了A市的一块大型商业区用地,加上手头上的工程,一时间,秦峥嵘忙的脚不沾地,按说这商业用地是秦锦华拿下的,该他负责的,可架不住人家大学还没毕业,没法,关景山只能将手头上的工作交给他负责,自己去A市帮忙,临走时,连磨带缠地将老婆和两大胖儿子给带走了,至于夕颜和关鹏,有关二姑照看他放心的很,而夕颜转户口的事也由外甥朱清越跟进。
什么时候都是朝中有人好办事,甭管跨市还是跨省,秦锦华拿着夕颜新出炉的户口本,那叫一个美啊,摩挲着那户口本上的人名就跟摩挲他媳妇的小脸蛋一样温柔,要是这名落在的是他家的户口本上,那就更美了。
藏好啊,藏上个两年指不定就如愿了,朱清越笑着说。
有个太了解你的好兄弟也不全然都是好事,一点小心思都藏不住,秦锦华捧着户口本看了又看,心想国家这婚姻法也真不近人情,女孩十八岁算成年,干嘛非要满二十才能拿结婚证啊,十八岁挺好的啊,寻思着等夕颜高考结束,就到两家父母跟前明了关系,他这两年表现的还是可圈可点的,看夕怡谨那样也是喜欢他的,求着当个女婿应该问题不大,这么一想,便理所当然的将户口本往兜里一揣,只等丫头满二十,他领着她去民政局。
揣好户口本,秦锦华安心地开始说起正事来,“那事查的怎么样了?谁牵的线?”
青城是三线重工业城市,经济水平一般,房价居低,因此这边的投资主要以投资酒店、娱乐、承包政府部门改造和扩建工程为主,他们是混黑起家,一些暗地里的买卖也还在干,自古水至清则无鱼,就连路边卖烧烤的都能挂着羊头卖狗肉,更何况他们这一大摊的事,黑的有,灰的有,白的有,混着呢?
这一混,事就多,让人钻空的地也多。
“听说赵绍辉在追你表妹季丹,”朱清越没有正面回答。
秦锦华冷笑,“表妹?我表妹可不在青城,不过,季丹怎么说也是她们老季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就这么撒出去了?不像是她的风格啊,”
“怎么听着自己的预备媳妇即将成为别人的女人,心里不是滋味了?”
“预备媳妇?就她?”秦锦华瘪嘴,一脸嫌弃,不过,“那位乖顺了这么多年,到这会儿才想着争权夺利,这是闹哪般啊,难道她以为巴上赵绍辉做侄女婿,老头子就能多看重她几分,秦家就有她说话的份?”
“人都说为母则强,你妹快十八了吧,好歹人家也是秦家正牌嫡出的大小姐,让人家娘两眼睁睁地看着秦叔将偌大的家业给你这个私生子,能甘心才怪,总归想搏一搏的,”
秦锦华冷哼,“搏吧,不搏我还真找不到借口独吞秦家家财,若她们真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我倒怀疑那位是不是老爷子的种,划个圈子让她们折腾吧,小打小闹的甜头我给的起,”
只是别出了这圈,出了,就得挨收拾了,再看那赵绍辉,在他叔父的刻意放纵下,早已是五毒俱全,离废不远了,对女人而言,喜欢玩性.虐的他也不是什么良人,白瞎了季丹这颗好棋子,虽说人黑的点,但样貌还是好的,该留着拉拢更有用的人才是,这是步臭棋。
想着那季家姑侄也闹不出大动静,这事就放开了,“预备媳妇这话搁我这说说也就算了,出了门不许提啊,要是被我家颜妞儿听到了又该跟我闹性子了,”
朱清越受不了他这忽转的一腔柔情,膈应的不行,瘪嘴挖苦道,“真闹,你才美呢?”
“别看她在你们跟前对我爱搭不理的,私下里对我娇着呢?上回那大波妹记得不?”
“哪个?”
“就是走我跟前忽然绊了一跤往我怀里摔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