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陆公子定亲那是多大的福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看着那一张张愤怒的脸,孟其姝满头黑线,“卑鄙。”
这些花痴女人根本就是他的主意,若非他故意暴露了行踪这些女人怎么可能知道他今日会在这儿?
这家伙居然设计她,岂有此理。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听到那声低咒,陆风影只是偏头之后唇角微勾,那一笑隐戾摄人。
“诸位小姐请出去。”
门外响起了公式化的命令,陆风影随身的两名小厮回来了,霜降站在门口一脸莫名,显然不明状况。
一场闹剧结束,孟其姝气恼的撑手捂住了脸,“没想到一回来就被陆风影这家伙算计了…见鬼。”
泰祥楼是京都最大的酒楼,非但宾客如云,而且能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今日这事在这里一闹明日肯定人尽皆知了。
这就是那家伙的目的么?
她就不明白了,这婚约对他有什么好处?
霜降一头雾水,虽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却还是不明所以,“小姐,你跟陆公子怎么谈得?我只是下去一下怎么就…那些女人都是哪儿来的?还有陆公子他没事儿罢,走的时候脸色够苍白的…”
“你还担心他?你现在应该担心是你家小姐我罢?还不知明日会传成什么样。”孟其姝觉得很头疼,越想便越是郁气难消。
“那怎么办?”这么一说,霜降才反应过来,顿时没了主意。
“怎么办?凉拌了。”
“凉…凉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上午的事儿下午便已是人尽皆知,原本就赶上孟其姝回来的风口浪尖,如今又传出孟家大小姐要与陆公子解除婚约的事,形势几乎一边倒全部倒向了陆风影那边。
孟府
梅素带着孟侍君坐在房内刺绣,正绣到难处就听外面一阵喧闹,婢女秋分便急匆匆的进来了。
“怎么了?外面那么闹腾。”
秋分疾步走到两人身旁弯下身子,压低声音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好消息!今儿上午大小姐在泰祥楼约了陆公子谈及婚事要求解除婚约呢!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了,都在议论呢,说大小姐不识抬举不念旧情云云都是些不好的话。”
梅素闻言放下了绣花针,一脸欣喜,“此事当真?”
“自然是真,奴婢刚才外面回来,都议论疯了。”
“太好了!这死丫头一回来就惹事,还背着老爷要求解除婚约,半点儿教养也没有,这野人一般粗鲁的性子怎么配当将军府的大小姐呢。”梅素开心不已。
孟侍君依旧低着头绣着花,这淡淡的问,“陆公子呢?孟其姝要解除婚约他是怎么说的?”
秋分愕然,“这…陆公子他…”
梅素这才反应过来,催促道,“陆公子呢?他怎么回答的?”
“好…好像是不同意。”见两人变了脸色,秋分连忙道,“奴婢觉得陆公子是故意这么做的,夫人小姐想啊,大小姐那样粗鲁的人陆公子怎么会喜欢呢?陆公子不是说要二小姐耐心的等等么。”
“耐心的等等?”孟侍君冷笑出声,捏紧了指尖的针,“只希望他说话算话,不要让我等太久。”
“我的君儿天生丽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陆公子一定想早点将你娶回去,别瞎想了。至于那个死丫头的事就交给娘,娘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进丞相府。”说道此处,梅素冷冷的笑起来。
祠堂内
孟和教训了一顿之后甩袖离去,只剩下孟其姝跪在地上,霜降见孟和远去赶紧将蒲团垫到了孟其姝膝下。
跪在软软的蒲团上,孟其姝松了口气,“你去罢,别忘了晚上送点吃的过来,我要吃聚香楼的点心。”
霜降认命的点头,“好好好,我去买我去买。这才回来就跪祠堂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小霜儿,你这是在咒我呢?”孟其姝笑眯眯的偏头。
“怎么会呢!我这是在担心…担心!”霜降连连摆手,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去,“晚上我会再来的,所以在这段时间内小姐你就安稳点儿。”
孟其姝不耐的扬了扬手,身后的脚步声终于远去。
跪祠堂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孟其姝自小就深有体会,所以她就学会自己找乐子,找着找着就在地板下扒出了一个瓷瓶,“这是什么?时间胶囊?”
摇了摇却没有任何声音,打开瓶塞往掌心一倒一封细细的纸卷掉了出来。
“不会罢?真的是时间胶囊么?”
由于时间的尘封纸张已经变质,软软的像要碎掉一样,字迹也变得模糊,看了半晌才认全了那歪歪扭扭的字迹。
“救…救命之…嗯?哦,是恩啊。无以为…报?待?待到成年之后以…以身相许?这什么东西?怎么好像在哪儿看过?”
004乞巧宴之邀,鬼魅的出现
“救…救命之…嗯?哦,是恩啊。无以为…报?待?待到成年之后以…以身相许?这什么东西?怎么好像在哪儿看过?”
这东西是她埋的?可这话怎么这么奇怪,而且字这么丑,比她写的难看多了。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啊!她想起来了。
是那只狼崽子,不…是那只狼妖。
那一天真像梦一样,直至今日她依然觉得那是一场梦,若是没有手上这煞风景的纸条的话。
说起来,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她都没弄清楚,不过…所谓的成年之后是指她罢?三年前她就已经及笄了,可他人呢?还以身相许呢,骗子。
想到十三年的戏弄,孟其姝有些气恼起来,二话不说干脆撕了纸条扔进了火盆里,星火跳跃,瞬间便燃成了灰烬。
梅居
秋分打听过后回了房,而梅素早已在房内等待多时。
“夫人。”秋分福了福身子,“奴婢方才去看过了,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在祠堂里说了大小姐好一通,现正跪着呢,看来老爷这次真的生气了。”
“那个死丫头越顽劣对我们才越有好处。”梅素冷哼,转过身来,“即便如此老爷还是不会放弃跟陆家定下的婚约,看来这件事还闹的不够难看不够大。秋分你去街上找几人散播散播谣言,就说孟家大小姐在外与人私定终身所以才会如此不顾情面要求解除婚约。”
秋分闻言一怔,迟疑起来,“夫人,这么做是不是…这样一来大小姐的名声可就毁了…”
“毁了便毁了,你那么担心做什么?还嫌那个死丫头欺辱我们还不够多么?”梅素语气一沉,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秋分见状连连颔首,“是…是,奴婢这就去办。”
房内安静下来,望着窗外的景色,梅素得意的笑起来,“死丫头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这次的事闹的尤其严重,加上梅素的推波助澜,一夜之间各种不好的流言蜚语都出来了。
因为婚约的事孟其姝不仅被罚跪还被禁足了,所以出来买东西的任务就落到了霜降头上,当她买完早点准备回去的时候听到了外面茶摊传来的议论声。
“昨儿在泰祥楼孟大小姐向陆公子提出解除婚约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罢。”
“废话!昨儿就传遍了,这京都谁不知道啊。”
“那你们知道孟大小姐为何要跟陆公子接触婚约么?我有内幕哦!你们有谁想听的?”
一听有内幕,人群开始涌动起来。
“内幕?真的假的?”
“快说来听听啊!”
“到底知不知道?快说啊…”
“别急嘛,其实啊是这孟大小姐在外面有了意中人,听说不但私定了终身而且还…诶?这位姑娘你挡到我了,想听的话一边坐下。”
霜降深深地吸了口气,挤出一抹笑,“这位小哥,你知道这些内幕是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你管谁告诉的做什么?有的听就行了…啊!你怎么打人呢!”
“信口雌黄污蔑他人,我不但要打你还要揍你呢!”霜降气得发抖,话一说完便一脚踹了过去,小小的茶摊顿时乱成一团。
“小姐!小姐…”
远远地便听到了吵嚷声,孟其姝不耐的皱眉侧身坐了起来,“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霜降平了平气息蹲了下来,“小姐昨天的事外面的人都传疯了,还说你…”
“说我什么?”
“说…说小姐因为在外私定终身所以才与陆公子解除婚约,还说…说小姐已经…”后面的话霜降已经说不下去了。
孟其姝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将手中的信笺扔了过去,“那些流言蜚语管他做什么,现在重要的是这个。”
“这是什么?”看到信笺上的烫金字体,霜降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打开一看顿时黑了脸,“乞巧宴?这…这是…”
“皇后娘娘设的宴,各官员的千金都会去。”
“怎么在这档口上去皇宫呢?这么说那个赵家大小姐也会去了?都这么多年了你们该不会…”
“谁知道呢,那丫头从小就看我不顺眼。”孟其姝轻哼一声,不由得想到小时候的事,说起来那次在猎场也是因为她她才坠崖的,而且…还遇上了那个没良心的狼崽子。
思来想去霜降依旧觉得不妥,“小姐不如你称病别去了罢?昨儿才出了事这一进宫肯定会遭人议论,你这性子又爆,要是再遇上赵家小姐…”
孟其姝凉凉的打断了霜降的话,“明日就是乞巧宴装病来得及么?这么明显的逃避别人会怎么说我?畏畏缩缩可不是我的性子,不就是乞巧宴么,我倒要看看谁敢来挑战我。”
霜降无语凝噎。
她不是怕别人挑战小姐,而是怕小姐挑战人家啊。
因为宫里来了请柬,孟和下了特赦让孟其姝回房了。
在祠堂睡了一夜的地板再躺到床上那是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孟其姝满足的翘着腿吃着聚香楼的点心,“小霜儿,把茶递给我。”
一只手将茶碗递了过来。
孟其姝根本就没有看,随手摸过去差点将茶碗碰翻了,幸而那只手及时抓住了她的手,一瞬间的触碰让她愣住,“小霜儿你的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身后的人并没有回应她,而是将茶碗放到了她手上。
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孟其姝蓦地抬头,这一看便呆住了,她身后居然站着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陌生男人!
005夜半闯进门,这什么状况
身后的人并没有回应她,而是将茶碗放到了她手上。
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孟其姝蓦地抬头,这一看便呆住了,她身后居然站着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陌生男人!
一袭绛紫色长衫,衣襟大开露出精壮的胸膛,墨发不拘不束柔顺的披散而下,肌肤白的有些病态,只看到这便觉妖佞,再看那张脸更让人毛骨悚然,太艳太美,此刻那双凤眸正安静的注视着她。
不自觉地便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孟其姝懊恼的拧眉,翻身坐了起来,“你是什么人?”
她太大意了!居然这么毫无防备的盯着别人看,她明明没那么花痴啊,都怪这家伙太妖孽了。
这人她从未见过,而且这一身的妖佞根本不可能是府里的人,可若不是府里的人又会是什么人?不仅避开了小霜儿还骗过了她,若非她方才不小心碰倒了杯子,这会还被蒙在鼓里呢。
若这家伙是杀人,她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男子没有回答,视线落在孟其姝手中歪倒的茶碗俯身靠了过去。
“你做什么!”孟其姝警戒的往后退去。
“别紧张,我只是想替你将这个拿开。”男子微微勾唇,将歪倒的茶碗拿了起来。
看着那片濡湿的痕迹,孟其姝愕然,“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啊?突然出现为的什么目的?小霜儿呢?我是说我房间里的丫头呢。”
不动手也不目的,居然还处理杂物…是他被门夹到了脑袋?还是派他来的人被夹到了脑袋?还是…她自己被夾到了脑袋,怎么这么诡异。
“你…不认识我了么?”男子不可置信的扬眉,似乎有些受伤。
孟其姝满头黑线,“我该认识你么。”
半夜三更闯进别人房间还问别人认不认识他?这人真的…有病罢。
男子见状苦笑,“原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唇角止不住的抽搐,孟其姝扬手,“你先等等。我想我方才说的很清楚了,你至少先告诉我你是谁,我才能…”
“我不会告诉你的。”
“哈?”
“你要自己想起来。”
“我说…你是不想找错门了?”
“…”
这到底什么状况。
“我觉得我们好像不在一个次元没法沟通。”孟其姝觉得忍无可忍了,“来…呃。”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说不出话了?而且…还不能动!
是这家伙!
他根本就没碰到她不可能是点了她的穴,妖怪啊!等等…妖怪?这么说这家伙是那个狼崽子?
见孟其姝瞪大眼,男子侧身坐在了床边,“看来你已经记起来了。想说话么?想说话的话就点点头。”
孟其姝立即点头。
果然是那只狼崽子,承诺已经过去三年他还来做什么?她还以为那只是他随后说说早已忘了呢。
男子并没有动,反而撑着下巴饶有兴味的打量起来,“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呢,这双眼睛…我喜欢。”
桀骜不驯,冷魅幽静,跟小时候的一样,只是这张脸变了。
看着,便不由自主的伸手想去触碰。
孟其姝气恼的凝眉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居然敢非礼她…真是岂有此理。
触手温软的肌肤让男子怔了一下,动作越发轻柔起来,仿佛怕碰碎了一般,“我叫凤漠,你叫孟其姝对么?虽然早知道你的名字却从未叫过,那以后我叫你阿姝好么?”
“唔!呜呜…”
“啊,我忘记了。”凤漠恍然,抱歉的笑了笑,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禁锢消除,孟其姝一震,方一得到自由便一记手刀劈了过去。
凤漠不紧不慢的伸手接住顺带握住了那双不老实的手,“阿姝的欢迎方式还真是特别呢。”
“谁欢迎你了!放开!”不管怎样用力就是挣脱不开,孟其姝从未如此挫败过,从小到大何时有人这么欺负她了。
“那你乖点儿。”说着,凤漠放开了手。
孟其姝眸色一暗,用力抽出手直接绕向颈间直取咽喉,手已经碰到了温软的肌肤,下一刻却被重新制住,双手被拖住的瞬间整个人失去了支点倒了下去。
凤漠无比配合的跟着倒了下去,看着被压在身下的人笑的颠倒众生,“虽然我是打算以身相许报恩来着,但没想到阿姝如此热情,真让人欣喜呢。”
“我告诉你那时救你是我一时失手,不,我从未想过救你,那只是一场意外,你那所谓的报恩也根本不需要。话我说清楚了,现在给我起开!”孟其姝气的要吐血了,第一次被人占便宜占的这么彻底还毫无还手之力,这简直是在藐视她。
可恶,这该死的狼崽子,她绝对跟他势不两立!
凤漠闻言微微眯起眸子,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眼神却冷了下去,“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迎上那双眸子,孟其姝竟下意识的想逃开。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在怕他不成?
四目相对,一时没人说话。
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小姐,你要的醉仙…”
这…这什么状况?
孟其姝无力的闭上眼,顿时连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