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雍,你先在屋子里待会儿,我 出去上趟厕所去。”保姆交代好了刘浩雍就离开屋子里了。
她前脚才离开,后脚就有人推了门进来。
刘浩雍丢了。
平白无故的没了。
夏之澜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是有人在跟她开玩笑,毕竟孩子怎么可能丢呢。
可是到了警察局,母亲一直哭一直哭,夏之澜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能找到吗?”
夏之澜看着警察问着,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感觉,如果能找到,估计也有消息了,可是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也就是说…
保姆跪在夏之澜的脚下。
“我真的告诉他清楚了,我说我去卫生间让他待在那里,然后我就去了,因为我拉肚子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保姆的情绪很是激动,她怕,怕事情扯到她的身上。
孩子是在她的手里丢的,可是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警察刚才已经问话了,那意思是说是不是她将孩子给拐走了,可是就是借她三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大小姐你别抓我去坐牢,我家里还有九十多岁的老母亲要养…”
保姆跪在地上谁拉都不肯起来。
夏之澜回到家里,夏母安慰着她。
“之澜也别上火,也许也许能找回来呢…”
夏母是觉得可能是孩子自己走去哪里了,不然谁会去偷那么大的一个孩子?
刘之牧和**妈又不在,简直开玩笑,谁和他们家也没有仇,如果是绑架的话,绑匪总会来电话的吧?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可能就是他自己走出去玩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夏之澜起身回了房间,她掐着腰来回的走在屋子里,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给武红旗打了一个电话。
“你在哪里?”
武红旗愣愣;“在俱乐部。”
“你回来一趟。”
夏之澜来回的在屋子里走着,她没有办法安定下来,现在孩子丢了?他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武红旗一进门,夏母迎了上来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武红旗皱着眉头,上楼的时候给大哥去了一个电话。
推开门。
“孩子丢了。”夏之澜依旧很是镇定的样子,可是眼眸里的陌生让武红旗觉得心凉。
就像是刘浩雍无意中的那句话,你不是我的爸爸,你是坏人,而且是在自己付出了感情之后。
“所以呢?”武红旗耸肩,淡淡的微笑。
当之澜看见武红旗脸上的笑容之后,她彻底爆发了。
“我现在是在说我儿子丢了,平白无故的就丢了,你是不是觉得轻松了?”
武红旗转过身,夏之澜拉住他的手,问着。
“你要去哪里?”
武红旗叹口气。
“你现在不是认为我是故意的,或者浩雍丢了我就开心了,之澜我不想跟你吵,如果你这样认为能让你心里舒服点,那我接受。”
“武红旗。”
武红旗站住脚,没有回头:“我很怀念那个跟我对扇耳光的夏之澜。”
一切都变了味道。
或许他就是不应该结婚的,武红旗想,一个人的爱,其实真的有点累。
他将俱乐部做了更名,换成了夏母的名字,自己背起包开始旅游。
“你们两个真是气死我了…”夏母气的头晕。
夏之澜什么也不说,就是继续忙工作,她觉得她自己没有错。
刘浩雍究竟是去了哪里?
武爷派人去查,结果还真的找到了线索,人被送出国了,一个孩子在没有任何手续的情况下出国?
不,刘母早就已经让人办好了各项手续,然后等着刘浩雍去看他爷爷的时候被人给带走了。
带走刘浩雍的人是和刘浩雍一起出国的,因为刘母还在里面,所以外面也没有办法在追究什么责任。
夏之澜坐在外面,看着曾经的婆婆,她觉得不能理解。
“为什么?”
刘母只是笑,然后起身头也没回的就离开了。
武红旗出去的第三个月,之澜发现自己又怀孕了,情况有点糟。
她觉得她似乎是天底下最为失败的母亲,看着肚子里的那条小生命,叹口气,穿好衣服回到家里。
“夏天,姐觉得累了…”
一句话夏氏正式易手,夏天成为了夏氏的主席,甚至是最年轻的主席。
夏之澜每天就是看看花养养草的,其实有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些乱套,习惯了一个人,可是那个人突然不见了,会寂寞。
她也清楚,自己那样的冤枉他是伤了他的心,浩雍被人带走,他也是一样的伤心吧。
夏母每天给夏之澜补身体,不得不说也许是孩子的命大,长到五个月她竟然从来没有呕吐过,胃口好的不得了,而且孩子很健康。
“你说说你啊,你问问老五,红旗到底去了哪里?”
夏母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就是死犟死犟的,什么事情说开了不就好了,何必像现在这样的拖下去弄的大家都难受?
夏之澜觉得自己以前的人生太过于沉闷,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了无限的挣钱大业当中,她觉得后悔,可是后悔也于事无补。
她也经常给浩雍写信,可是浩雍似乎依旧是不太喜欢她的样子,之澜觉得也许将刘浩雍送出去对他对自己都好。
第一个孩子,她没有全程的参与,这一次她要用自己满满的爱给孩子一个家。
夏之澜的脚开始出现浮肿,有的时候甚至就连鞋子都穿不进去,夏之乔的公司现在弄的不错,颇有点商界女强人的风范,不过性子依旧是那样,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夏天是最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他却是有经商的天分,将夏氏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武红旗呢,他背着自己泛旧的包,没有跟任何人联络,他过着流浪似的生活,经过每一个地方其实还是有给夏之澜寄明信片。他在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停留在当地很久,这种生活让他觉得很满足。
武红旗的生命中,负载的事情很少,比如对于钱的追求,因为从小这些东西都是大哥抗的,所以他不能理解夏之澜对于工作的热情,当然她也可能是因为对工作喜欢,所以才会那样的。
记得他在一个小村庄停留了两个月后,要离开的时候,那里好客的人给他举办了一场欢送会。
有人笑着取笑其中的一对夫妻。
说结了婚为什么还那么腻呢?
那位丈夫当时是这样回答的,他说结婚前有很多的男生都想追她,有很多男生都会对她好,他呢,只有对她更好,才能追到她,结婚后呢,对她好的男生越来越少了,他呢只有对她更加的好,才能不会让他失落。
武红旗没有嘲笑,只觉得敬佩。
提着自己的行李包,准备回家。
阔别多日的家门就在眼前,其实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自己任性的离开,到底会产生什么样不良的影响。
夏母手里提着自己的限量包包,左手提着菜袋子,估计就是右手的那个包都会误以为是假货。
“红旗…”
夏母试探着叫了一声,武红旗回过头,脸上的胡子又长了,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爱斯基摩人。
夏母走到他面前,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也许这点夏之澜跟她妈妈真的很像,都喜欢扔别人耳光。
“你跑到哪里去了?之澜怀着身孕…”
武红旗才听了夏母的话,人就没影子了,冲上了楼。
夏之澜身上的那种盛人的强势都没有了,也许是因为母性的光辉照到了她的身上,只剩下了温和。
她有些纳闷的看着有脚步的门,心里想着应该是夏天吧,总是毛毛躁躁的。
武红旗推开门,夏之澜有些出神的看着他,笑笑。
武红旗一直觉得生不生孩子其实真的不重要,他对孩子没有过多的喜欢也没有特别的讨厌,可是那种盼望的心情,他从来没有过。
武高阳怀孕的时候,茅小美整个个人都神经了,可是这种感觉武红旗没有过,他想着,也许自己不会有,可是一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不是不激动,只是还没有到时间激动,想象都是空的,只有在眼睛看到的时候,他才明白了,那种激动是上天所赋予的,是当了父亲的人才会明白的。
“我的?”他有点语无伦次。
夏之澜摇着头笑笑:“可能是别人的…”
武红旗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上方去了,他觉得这种对于生命的渴望有些奇怪,有些激动,又伴随着担心,总是过程很惊险。
夏父有时候会嘟囔两句,觉得好好的一个女儿,现在只能闲在家里,夏母每当夏父有意见的时候,就会学红太郎一样的发飙。
她觉得嘛,女人就应该是随心所欲的活着,何必弄的自己精疲力尽的。
武红旗现在过了焦躁期,什么都不觉得烦,每天一起床就不停的嘴巴在唠叨,倒是夏之澜觉得有点烦。
“你要少喝点水,不然总是会跑厕所的,压到了膀胱,要小口小口的喝…”武红旗从五点夏之澜腿抽筋开始念,她已经睡了一觉,他还在念。
“我们离婚吧。”夏之澜受不了的,她觉得自己每天好像在跟一个和尚一起生活一起。
“好啊,孩子给我。”武红旗继续给她按摩着腿,左揉揉右捏捏。
夏之澜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孩子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当然归我。”
武红旗冷笑了两声,继续捏捏。
“那我问你,提款机里取出来得钱能归取款机吗?还不是谁插卡归谁。”
夏之澜将腿从他的手里拿出来,武红旗以为她不舒服,有点担心的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夏之澜。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夏之澜伸出脚狠狠的揣在武红旗的脸上,不过武红旗也不恼,抓住她的脚在唇边亲了两下。
“嘻嘻,对付过吧…”
听见武红旗对付过三个字夏之澜差点吐血。
两个人从楼上走下来,夏之澜像是一个老佛爷似的,武红旗在旁边搀扶着,她的脸肿的厉害。
叹口气,胃口最近就是好,越来越能吃了,这让她很是郁闷。
夏母坐下身,小夫妻总算是雨后见晴了,她也能放心了。
夏之澜想报以前武爷坑她钱的仇,指着自己的肚子。
“这里是你们武家的继承人,大哥你看意思给钱吧。”
不是有那个说法嘛,孩子出生大伯是要付钱的。
武爷点点头,挑着眼:“行啊,明天让阿二给你送过去。”
夏之澜挺着肚子美滋滋的走了,顺便打算去弟弟那里看一眼。
阿二看着武爷的脸,觉得有些奇怪,武爷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松口给钱的。
“武爷…”
“给茅小美打电话,说武家的继承人就要出来了,让他看着给…”
茅小美接到电话,突然就想起了一幕电影,周星驰版的苏乞儿。
奉命要饭,你是给还是不给?
给了一般的肯定不行,给多了他心疼,给少了武高阳肉疼。
茅小美泪流满脸的咬着自己的衣服袖子,到底要给多少嘛?夏之澜生孩子那天,天空万里无云,可以说天气真是非常的好。
武红旗趴在门上顺着门缝打算往里看,护士已经出来几次了,反正这里离产房也很远,他愿意看那就看吧。
“红旗,过来坐。”
夏母觉得这个人怎么**上面张了钉子似的,让他坐一会儿会不会死掉?
武红旗有点着急,怎么还不出来呢?
“妈,都进去五分钟了,是不是该出来了?”
夏父翻着白眼,简直是放屁,他以为生孩子跟拉稀似的?进去了就出来了?
“你别走了,别的我头疼,武红旗…”夏母受不了的喊了出来。
一直到下午孩子才生了下来,男孩儿。
武红旗整个人都飘飘然了,他觉得生活真的很美好。
“起名吧。”夏父如此说道,心里想着,他就盼着这一天了。
叫夏什么好呢?
夏父满头里不断想着孩子的名字。
“武则天…”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夏父有点冒火的看过去。
夏天从嘴巴里不知道怎么就冒出这样的一个名字,他觉得挺好的,要么就叫武援朝好了,反正他爸爸叫武红旗。
夏父觉得自己的头很疼。
夏母也想着:“叫武什么呢?…”
这孩子的姓比较怪,名字不好娶。
夏父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老伴,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姓夏的吗?”
夏母觉得这个人真的很没有眼光哎,以前武红旗是没有家庭地位,所以才要将未来的孩子拱手送人,现在之澜都离开公司了,比钱的话,谁的钱多,自然孩子就跟谁姓,当然要姓武了。
夏之澜被推了出来之后,武红旗对这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他好小哦,好像跟夏公主一样,要不叫武公主吧。”
夏之澜本来就肚子疼,听见他这么说,肚子更疼了,她闭着眼睛对这护士说着:‘我不认识这个人,麻烦你推我快点回病房。“夏之看一幅眼不见心为静的样子。
武肯肯。
这是夏母想了三天三夜,最后抓掉了一堆的头发想出来的名字。
没错姓武。
武红旗送给夏之澜的大礼就是一场别样的婚礼,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婚礼。
这一次和上次不同,之澜很想哭。
不知道武红旗从哪里弄来的之澜很小时候的照片,夏父搀扶着夏之澜的手,她站在地上,那时候可能还没有学会走路。
夏之澜当走进大厅的时候就哭了,夏父没有想到会弄的这么伤感。
大银幕的照片,父亲搂着三个孩子。
母亲扶着女儿的手。
夏之澜的头纱盖过她的头顶,夏母坐在一边,不停的擦着眼泪。
之澜微微低垂着头,挽住父亲的手臂,脸上洋溢的是幸福,夏父微微看着地面,他已经老了,青春交换,他的女儿长大了,不是那个需要他在去伸手扶住的孩子。
一步一步的走进,他的眼睛有些湿润。
夏母的眼泪冲刷掉了眼影和眼线,看着女儿笑得幸福的脸,小乔也在哭。
夏父用手套擦拭着眼睛,觉得很丢脸,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哭泣很丢脸。
父女俩从门前,一走一停步。
夏父站住步子缓缓的停顿,完后和女儿走向她生命中的未来。
客人都在鼓掌,之澜停下脚步,抱住父亲,夏父甚至脸都抬不起来,之澜捂着唇,走向前。
夏父对她笑笑,他虽然在哭,还是对女儿笑笑。
拍拍她的头,他仰起自己的脸,大笑着。
大屏幕上依然播放着之澜小时候的照片,之澜抱住父亲父女俩痛哭着。
夏父将女儿的手交给武红旗,从这一刻开始,他就真的放手了。
小时候喜欢依偎在爸爸的臂弯里让他帮吹头发,长大了找到一个肯为你吹头的男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很多人觉得女生有恋父情结,其实不然,她只是想要一个跟父亲一样温暖、有安全感的人在身边,他不仅能对她好,还能包容她一切,不仅能给她爱,还能接受她给的爱。
夏父和夏母也许在某些程度上来说,他们是合格的,可是他们爱孩子的心不是假的。
夏母也许对小乔不对,可是对之澜她的心也是真的。
夏父眨着眼睛,控制不住的泪如雨下,这一刻真的觉得女儿不再是自己的了,心里觉得很空虚,空虚至极。
他悄悄的擦着眼眶,夏母拍拍他的背。
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这样难过过,也许是以前和现在不同,这次是真的嫁女儿了。
照片上夏之澜歪着脑袋,看着镜头。
夏母捂着唇,说不出话来,她的之澜,从今以后要开始一段新的旅程了。
武红旗和夏之澜对这父母行礼,夏父的个子很矮,他够不到武红旗的肩,只能踮起脚来娶打算伸出手,武红旗弯下身,夏父的手拍在他的头上,那是一种无言的相信。
就是因为他相信,所以他将他最爱的孩子给了他。
夏天觉得这样的一幕太过于伤感,他很不习惯。
都是老头,平时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弄的这么伤感干嘛?
夏天从门里退了出去,这样的场合太不适合他了。
就来观礼的亲戚朋友都觉得奇怪,夏家的两夫妻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就算是上次也没有哭的这么厉害啊?
夏之澜手里提着一个盒子,那是她送给母亲的礼物,感谢母亲生下了她。
她将礼物交过去,夏母接过然后抱住女儿。
夏父抱住武红旗,拍着武红旗的后背。
武红旗和夏之澜手牵着手切蛋糕,夏父躲在很远的外面,因为他怕自己会哭。
今天好奇怪,他是怎么了?
掌声响起来,他站在最外围给女儿送上最为热泪的祝福,仰着头抠着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夏之澜出嫁了,正式的出嫁了,是嫁人。
夏父和夏母晚上回到家中,女儿和女婿已经不住在这里了,他们不怨武红旗,孩子长大了,应该离开父母的怀抱。
“难过吗?”夏母问着夏父。
她觉得难过,觉得心口的位置被人挖下去了一块。
那孩子就算是她没有从小抱着,可是付出的爱不会少,夏父也是同样。
看着二楼,垂下头。
“要不要喝点酒?”
夏母点点头,夏父起身走到厨房,他其实不是想喝酒,是想哭,可是怕妻子笑话他。
年纪一大把了,这个时候玩伤感,有点好像不太合适。
夏父拿过一旁的毛巾捂住自己的眼睛,他的之澜这次真的离开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明白,女儿不会离开自己,可是这次不同。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夏母拿过酒瓶,夏父拦下她的手,亲自为她倒着酒。
“谢谢你…”
谢谢你肯陪伴我这么多年,谢谢你生了那么好的两个孩子,谢谢你接纳了小乔。
夏母接过杯子,一口倒进口里,今天的酒觉得苦。
酒液体顺着嗓子眼下滑,她叹口气,盼着自己的腿,看着丈夫。
认识他的时候那么的年轻有朝气,可是他现在也老了,头发也要掉光了,虽然生活出现过差错,可是今天他们依然送了女儿出门。
“我以前啊,真的想掐死你的心都有,我们之澜多好,如果因为我们她不幸福,我一定要杀了你…”
夏母捂着脸,她的手指甲上面是早上才画下的色彩,虽然妆容和衣着依然年轻,可是她的心老了。
两夫妻难得这么多年,因为女儿出嫁重新找到了曾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