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觉察到身后那炙热坚硬蠢蠢欲动,深吸了口气,颤声道:我给你用嘴,可以吗?
真的?他心头一喜,低下头亲吻她的脸颊,又别过她的脸庞吻她的唇,吻着吻着,却发现她毫无回应,不觉慢慢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来,静静看她,轻声问道:你心里并不愿意,是吗?
是啊,我不愿意。她也盯着他,愤懑而无奈,可我愿不愿意有关系吗?你总要发泄出来,我无法拒绝,只能选择一个对自己伤害小一些的。
出人意料的,他并未恼怒,沉默了片刻,重又将她拥入了怀里。
她正诧异着,他忽将她从身前抱到了身侧,仍用一手紧紧地揽着她,另只手却没入水中,握住了自己。她简直目定口呆。在她惊讶的注视中,他英俊的面庞上罕见地露出些赧色,俊目斜睨着她,声音暗哑低沉,别傻看着,要么过来亲我,要么过来帮我做。
第55章
何妍既不可能过去亲他,也不会过去帮他,愣了片刻后,红着脸干脆利落地拒绝:“你休想。”
傅慎行只是笑笑。倒也没有强迫她,一手松松环着她的腰肢,用另只手替自己解决,只到后面紧要关头的时候,他才有些难以控制地抱紧了她,低下头紧贴在她的颈后,先是轻轻啃噬,然后用力地抵住了,战栗着闷吭出声。
水温很高,可他的体温却似更高,热得炙人。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放松下来,起身抱着她出了水。
何妍一直沉默着,面颊微红。也不知是被热水泡得,还是恼羞得。傅慎行用大浴巾裹住了她抱着往外走,她却轻轻地挣扎起来,瞧他诧异地看自己,垂下了眼帘,小声道:“我包里有姨妈巾。”
他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要什么,笑了笑,把她就地放下了,自己去外面替她拿姨妈巾,等回来时见她软软地依靠着洗手台站着,知她是身体虚弱腿脚无力,心里难免有些愧疚。低声道:“对不起。”
打一巴掌再给几颗甜枣慢慢哄,这样一个喜怒无常、名副其实的变态,竟也会用这样老套的手段。她心中在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只略带尴尬地接过姨妈巾来,然后就发现了一件更叫人窘迫的事情,他给她脱衣时没耐性,内衣已被他撕成了两片破布,姨妈巾无依无靠,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她僵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他还以为她是害羞,笑了笑竟避过了身去,道:“快点。”
快他个头!何妍真想大骂一句,然后把姨妈巾砸到他头上去,可实话讲她又有些不敢。她这两日已惹傅慎行太多,闹上一两次也许他会当做调剂,可如果不知适可而止,他极可能就会厌烦,并因此真的翻脸。
勇敢不等同于莽撞,这是她一直都坚守的准则。
“好了吗?”他笑着问,转过身来看她,却见她仍站在那里。和之前毫无两样,他不觉扬眉,“怎么了?”
她分明又羞又愤,却不得不开口向他求助,“你能不能帮我找身内衣来?”
他先是愣愕,随后不觉失笑,道:“你等一下,我马上叫人去买。”
房子虽大,可只傅慎行和阿江两个人住,他不可能出去跑腿,这差事就落到了阿江头上。阿江听完吩咐,一张脸涨得通红,口中虽应下了,可出了门却给花姐打电话,要她给送过几套女人衣服来,还点明了从内到外的都要,来了就能上身的。
纵是花姐见多识广,也被这个要求惊了一跳,她不好直接问,便就采取了迂回战术,笑着问道:“江哥,您这是为难我呢,就算喜好品味全不讲究,好歹也得给个大小号吧?”
阿江迟疑了一下,道:“还记得何小姐吗?就照着她穿的买吧。”
花姐顿时便就明白了,笑着应道:“这就明白了,您等着,我马上过去。”
她放了电话,回包厢和小五和光头他们打招呼,不敢说是去给何妍送衣服,只推说有事要走。小五还没说什么,光头那里却是先叫不依,他右手还裹着厚厚的纱布,只能用左手拿着酒杯,就势指着花姐,嚷嚷道:“说话算数不?说好了今天晚上哪也不去,只陪着咱们兄弟热闹的,这才几点你就要跑!”
说着又转头问小五:“五哥,她这是叫见色忘友吧?这回我没说错词吧?”
花姐对付这场合早就惯了的,闻言笑得花枝乱颤,说话又爽利又热络,道:“你小子才是猪八戒上阵,惯会倒打一耙呢。我待这半晚上,你小子统共和我说了几句话?你眼睛都长小白杨身上去了,恨不得当场吃了她吧?我还没说你重色轻友呢,你倒先说上花姐我了。”
众人被逗得乐了,小白杨也跟着凑趣,故意往一旁躲闪,身子都藏到了于嘉身后,娇笑着和光头说道:“光头哥,你可不要吃人家,人家好怕怕的。”
哄笑声中,小五向着花姐挥挥手,道:“忙你的去。”
花姐向他道了一句谢,这才带上门出去了。
光头只顾着和小白杨笑闹,不知怎地碰到了受伤的那只手,疼得“嘶嘶”直吸凉气,一时失口,忍不住恨恨咒骂道:“那娘们,真特么狠,你说傅先生怎么就瞧上了那么一个狠娘们?”
周围几人俱都是一默,小五已是冷声问道:“光头,你喝多了吧?”
光头也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讪讪地笑了两声,“是没少喝,小白杨光灌我酒了。”
小白杨人极机灵,借机插言岔开了话,不一刻的功夫,屋子里重又热闹起来。觥筹交错间,于嘉偷偷扯了扯小白杨衣袖,低声问道:“杨姐,他们说的狠娘们是谁啊?傅先生瞧上哪个了?”
小白杨也被光头他们灌了不少的酒,脑子不免有些昏沉,于嘉给人的印象又一向乖巧懂事,小白杨一时就少了戒心,醉呼呼地凑到她耳边,八卦道:“是个姓何的大学老师,看着人斯斯文文的,可却有那么一股子狠劲,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正是傅先生的心头好。”
于嘉脸上虽还笑着,可那笑容已有些僵硬,她很嫉妒,更觉不甘心,何妍那样一个装腔作势的绿茶婊,凭什么就能得了傅先生的喜欢?而且,她不是有丈夫吗?有丈夫还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真是贱人一个!
女人的嫉妒心一旦冒出头来,最是能折磨人,于嘉一连几日都甩不开此事,越想越是愤恨,又想起何妍给她下药拍裸照威胁之事,虽然那手机被她砸了,可却又要走了她大几千块钱,这仇她一直不能忘。
凡事都有凑巧,于嘉正恨没法报复何妍,不想就在朋友圈里看到了隔壁班女生发的一篇酸文,内容无非就是“我爱你你却爱了绿茶”之类的,虽未指名道姓,可有心人一眼就能瞧出那“绿茶”指的就是何妍。
若在平日,这种文章于嘉连看都不看,可这次却仔仔细细地看了,她在感同身受之余,心中一动,忽想出了一个报复何妍的好主意来。
第56章
说是好主意,其实手段也不过平常。
于嘉找了个偏僻网吧打印了几十封检举信,里面把何妍的“罪状”添油加醋地列举了好多,不仅给本学院的每个办公室寄了一份。就连学校校务处都有,就这样还不算,她还偷摸着回了趟学校,趁着半夜无人,在学院楼下的布告栏上贴了几张放大版的,就糊在考试表上,唯恐有人看不到。
再蠢的女人也有着她自己的小狡猾,于嘉也怕事情败露,行文口吻皆都是仿照着隔壁班的女同学,提到何妍生活作风问题时,主要抓住了她和班上男生纠缠不清这点说事,傅慎行那里只是顺带一说,只用了个富豪傅某,连傅慎行的全名都没出现。
时近凌晨。夜色越发浓重,浓雾不知何时慢慢降临,笼罩住这个繁华无比的都市,在这一刻,纵是彻夜闪烁的霓虹灯也不禁显露了疲态。
寂静之中,何妍却无声地睁开了眼。身后的傅慎行呼吸平稳绵长,一只手臂松松地搭在她的腰间,肌肉舒缓松懈,可见他真的还在熟睡。
她已接连几日宿在傅慎行的公寓里,这是他的要求,而她也没有全力拒绝。这期间,他没并有强迫她,连那日在浴室里发生的事情都再没有过。只是在晚上拥着她睡觉,情人一般温存一会儿,然后便就搂着她睡去。
甚至就在昨天,看到她大姨妈停留多日不走之后。他还抽出半天的时间,拎着她去了一趟医院,请了最好的妇科专家给她诊病,得知是因为服用避孕药导致的经期紊乱,并无大碍,这才放了心,却又从她皮包里翻出避孕药来,一扬手丢进了垃圾箱里。
她心跳如雷,生怕他再注意到藏在皮包夹层里的那卷透明胶带,那是她特意准备了偷他指纹用的。幸好他并未留意,只看着她淡淡说道:“以后不许再吃这些东西。”
何妍做出恼怒的模样。赶紧从他手里抢过皮包来,冷笑着问道:“不吃这个,你是想叫我去结扎,还是就打算叫我给你生个杂种出来?”
他说那话时并未想太多,可听到“杂种”这个词,却忍不住心生恼意,冷声说道:“何妍,你别不知好歹。”
她只不过是想把他的注意力引开。并不想与他争吵,闻言便就垂着眼沉默下来,不再说话。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沉着脸开车载她回去,到夜里的时候,就砸了一沓子套子到她身上,问她:“这样总行了吧?”
她惊讶地看他,而他却是掀被上床,并未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从身后拥住她,不耐烦地说道:“睡觉!”
半晌后,何妍忍不住低声问道:“傅慎行,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新法子折磨我?”
他已有些了困意,闻言头往她颈后埋了埋,闷声答道:“也许吧。”
两人俱都沉默,就在她以为他要睡去的时候,却听得他缓缓说道:“何妍,你放心,我这么恨你,总得想出个最好的法子,慢慢地、一点点地折磨你才能解恨。”
“好啊,我等着。”她轻声回答,默了一默,又道:“你也要小心点,别叫我一刀宰了你。”
他闻言低笑出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好心情地提醒她:“刀子在厨房,记得拿剔骨的那把,用着可能会比较顺手。认识是哪一把吗?要不认识,明天我先拿给你看看。”
她轻轻地扯了下唇角,再没应答,而他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终于沉沉睡去。
可何妍知道,傅慎行睡眠其实很浅,警觉得几乎不像人类,就如现在,他看似睡得深沉,可只要她稍稍动上一动,他绝对会惊醒过来。于是,她只是睁着眼,保持着呼吸的平稳,慢慢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煎熬,她躺在他身边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暗夜静寂,手表在床头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咔哒”的机械声,就在另一声异样的“咔嚓”声响过之后,不出三五分钟,楼下就隐约穿过来开门声,紧接着,又有人低声说话。何妍知道,那是照顾傅慎行日常生活的保姆过来了。
又过片刻,搭在她腰上的手臂也微微动了下,在一起睡了这几天,何妍已经摸到些傅慎行的规律,他马上就会起身,简单的洗漱后会出去做晨练,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后回来。
这一天看起来与前几日并无两样,他们坐在一张桌上吃早餐,吃到一半的时候,何妍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母亲打过来的,询问她为什么没有回家。何妍很镇定地解释:“这几天学校有监考,时间上比较紧,懒得来回跑就住在学校了。”
傅慎行闻言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面不改色地撒谎。
何妍看到,心中一动,有意当着他的面和母亲说道:“我知道爸那心情不好,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妈,你看这样行不行,过年你们两个出国去玩吧,一是出去散散心,二也省了过年麻烦。要不我回家吧,你们看着我闹心,我不回家吧,你们见不着我更要闹心。”
等她挂了电话,他就问她:“怎么?和你父亲闹矛盾了?”
她瞥他一眼,不冷不热地答道:“拜您所赐,就差断绝父女关系了。”
他就笑了笑,张口正欲说话,她手机又响,很是自然地向他嘘了一声,这才接起来电话来,叫道:“妈,我正吃饭呢,你有事赶紧说,我一会儿还要着急去监考呢?”
何母在电话中不知说了些什么,她神色便就有些不耐,可看样子又不想当着傅慎行的面和母亲争吵,索性就站起身来往外走,路过他身后时,却忽地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桌上的牛奶杯,示意他递给自己。
许是她这种不经意间的亲近取悦了他,傅慎行好心情地翘了翘唇角,没探臂去够她位子上的牛奶杯,而是将他面前的那杯递给了她。何妍专心打着电话,似是毫无察觉,接过来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握着牛奶杯一步步地往二楼走,分明是要避开他去和母亲通话。
第57章
他微微仰身,抬着头,目送她离开。
何妍走得极为镇定,有时甚至还故意停上一停。站在台阶上和母亲说两句话,然后这才继续往上走。可待房门在身后一关,她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几大口将牛奶喝完,从沙发上拎起皮包,飞快地走进了卧室。
电话就扔在床边,并没有挂掉,母亲还在里面念叨着她,她嘴上虽时不时地应一声,可应了什么话自己都不知道。
心脏跳得飞快,因为过度紧张,手也微微有些发抖,可即便这样,她的动作却仍是快而不乱。粉盒里的粉早就换成了最细的一种。用毛刷沾上粉轻轻刷过玻璃杯外壁,其上的指印清晰地显现了出来,有他的,也有她的。她顾不上分辨,屏住气息,用胶带贴上去,把那些指印纹线尽数取了下来。
从头到尾,满打满算不过才是三五分钟的时间,在她看来却像是经历了半个世纪,直到把杯子擦净,其他的东西都收进皮包里,她这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
“妍妍!说话啊,你有没有再听我说话?”母亲的声音里已经蕴了怒意。“那个傅慎行到底是什么人?你老实告诉妈妈,你这几天是不是在和他在一起?”
何妍回过神来,回答:“妈,你别瞎猜了。我和谁也没在一起,就住学校宿舍呢!”
她一面说着,拎着皮包、大衣等物从房间里出来。傅慎行也已用过早餐,正在往楼上来,听到何妍最后这一句话,不知怎地顽皮心起,站在楼梯上,故意扬声叫她道:“阿妍,要不要我送你上班?”
她闻声一愣,下一刻就听到母亲在电话中厉声问道:“妍妍!谁在说话?这男人是谁?你和谁住一块呢?”
何妍懊恼至极,恨恨地瞪傅慎行。口中却是睁眼说瞎话,“哪里有男人,是电视里的声音,妈你听错了。哎呀,时间来不及了,我得赶紧上班去了,回头再联系!”
说完也不管母亲再说什么,急忙挂掉了电话。
傅慎行已忍不住笑起来。逗她道:“你妈没问你看得是哪个台的节目吗?”
她不答,蹬蹬蹬下了几阶楼梯,居高临下地瞪他,气呼呼地问道:“这种恶作剧很好玩吗?傅慎行,你幼稚不幼稚?”
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傅慎行很喜欢看她这种气呼呼炸毛的模样,就像是一只被惹急了的猫咪,虽然有被她挠一把的危险,可更多的却是意想不到的乐趣。他抬着头,微笑着看她,回答道:“很好玩。”
她似乎是被他气得无语,索性也不再理他,只沉着脸往下走,不想路过他身边时却被他一把扯住了胳膊。她一愣,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人就已经被他摁到了墙壁上。他用手臂将她困住,垂下眼看她,唇边带出几分不怀好意的笑意,低声问:“我的东西好不好喝?”
她心中一凛,根本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只怕他察觉出什么,紧张地问:“什么?”
他的笑更浓,抬起手,手指轻擦她唇角上的奶渍,然后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拇指稍稍用力,迫她微微张开了嘴。红的唇,白的齿,微微颤栗的唇瓣,馨香温软的气息,他的眼眸一点点的沉暗下来,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咬她的下唇,暧昧地问她:“问你,刚才的牛奶好喝吗?要不要再尝点其他的?”
她愣了一愣,这才明白了他的话,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用力往外推着他,羞怒骂道:“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