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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练打字的。”我点开一个文档,准备检查一下昨天的录入有没有问题。

“行,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先忙!嗯,以后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我想了想,心说以后都是一个部门的,估计总得吃个欢迎饭。我点点头,也不好说什么。那天是我拒绝的他,我可不指望能死灰复燃。

打字的时候我心不在焉,老是偷偷地看公子润在做什么。人家也就是各处串串走走,看看别人桌子上摆着什么,既不凑近,也不伸手拿,远远地看着,四处转悠着。

“孟露,这就是何春菊的办公室啊?”公子润隔着老远问我,显得很兴奋。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声音大小也没人知道。

“是啊。你也知道她?”我低头看文档,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嗯,听刘总说她很能干。”

“你是刘总招来的?”我问,干脆放下手里的活儿以打水的名义走出格子间。

“是啊!”他很兴奋地点点头,“你认识刘总?你也是刘总招来的?”

我摇摇头,“我是从总部过来,陈总招的。”扬起下巴点点何春菊的办公室,“我们的头儿。”

“哦,听说了。”显然他的八卦不比我的少,“刘总跟陈总的关系不错。听说陈总要高升了,以后销售这方面全归刘总管?”一下子就点到重点,而且还有更新。

我听王清说过,但她不让我传外耳,所以没有跟人聊起。听公子润这么问,看来知道的人不少。“我只是个小助理,这些事不会跟我讲的。你们都是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应该知道的比我多。”

公子润愣了一下,虽然恍然但呵呵笑了两声说:“你什么时候学会谦虚啦?怎么样?在北京适应吗?”

“还好吧。”我找了个一次性纸杯倒了点茶递给他,“以后人力会提醒你准备一个自己的杯子,公司的一次性纸杯通常是给客户用的。”

“哦,我刚才还想是不是给员工的福利呢!”公子润接过来呷了一口,有点儿烫,“真没想到,我们能到同一家公司。你在这儿是常驻还是临时?”

“常驻吧。”我说,“我们头儿在这儿常驻,我应该也是,只不过关系都放在家里而已。你呢?”我猜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既然肯来必是弄到落户指标了。

“嗯,他们帮我找到进京指标了。真难!”公子润摇摇头,“要不是算高新技术企业,又在北京郊县,根本不行。”

“能进来就不错,你不知道公司里多少人羡慕你呢!”我靠在隔板上,心情渐渐平静,讲着公司里的事情,“从外地来的,又不是名校,大家都觉得一定是特别优秀的人,我也挺期待的。”

公子润笑了,很开心得意的那种笑,“现在不期待吗?”

“我比别人了解你,知道了,就没什么了。”

公子润摇头,没有说他是怎么进来的。我想他们家还有他自己应该费了很多力气吧?只是他在北京,那么段姜呢?

我想到了,却不敢问。

有手机铃声,公子润迅速拿出一个手机,看了一眼又看看我,我识趣地退回自己的座位。

他站在原地没动,低声应答着:“对,昨天到的,……先熟悉一下情况吧……还好……”说着他往我这边看,我正抬头看他,被逮个正着,尴尬地咧咧嘴,把头低下去。

“回头再说吧……我中午还有事……有几个同学……对,高中的……嗯,嗯,嗯。就这样。”

不知道他跟谁说话,似乎有些不耐烦。我暗地里猜测,想象着什么样的人能问得这么仔细,却让他这么不耐烦?新女朋友?

公子润挂了电话,走到我桌边说:“我今天要见几个高中同学,明天去亲戚家住,然后可能会跟同学四处转转,你要不要一起?”我又没问你,告诉我这么详细干吗?

我赶紧道谢,“不用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先忙你的吧,反正都是同事,以后的时间长着呢!”

公子润顿了顿才说:“孟露,真好!”

他笑,我崩溃!

凭什么呀?我刚穿上衣服,就来一个知道底细的。能不能有个地方让我可以重新开始?真好?我真看不出哪儿好来!

掰着指头数一数,只有我的下铺在北京算是一号人物,高中同学里就是谢亦清了。至于我那个著名的远亲,八百年没走动了,唬唬别人尚可,自己上门?算了。

既不能走亲,又不能访友,只能专心把文档一遍又一遍地检查了再检查。中午在浑然忘我的状态下悄然滑过,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下午四点了。

我拿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有条短信没读。

杨燃天来的。

“‘五一’没回家吗?”上午发来的,估计放在包里没听见。

“是,有事。加班呢。”

不一会儿,短信就回过来了。

“在单位?北京?”

“是。”

“我要去北京见客户,顺便慰问一下你,行吗?”

“唔,过两天人少了,我跟朋友出去旅游。”

“男朋友?谢亦清?”

“不是,同事,女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但是不如此不能让我舒服。

“跟同事搞好关系,不要那么傲气了,会吃亏的。”

“谢啦,我从来都谦虚。”

“呵呵,好好玩儿,找时间去看看你。”

“结婚的时候别忘了通知我,送你个红包。”

“多少钱?能提前支取吗?”

“负的,要吗?”

“要,我给你送去。”

……

我突然意识到不能再讲了。

“我还有事,先忙了,再见。”

等了一会儿,那边才回过来,“好的。”

手机陷入沉默。

楼下有个餐厅,我准备在节日这天犒劳一下自己,点个牛柳盖饭之类的东西吃。花钱是一种享受,尤其是你觉得一无可取的时候,竟然还能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花钱,简直是对自己信心的最大安慰!

“五一”那天,我泡在网上看完了所有最新更新的和没来得及看的小说。

回宿舍的时候,除了小张还有一个男生。那个男生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胖胖的,笑得很温和,“你好,我是常沛,新来的。”

“哦,我是孟露。”我揉揉眼睛,看电脑看得有点儿眼花,“子皿孟,寒露的露,我是销售部的助理,也是今年新来的。”

“哦,你就是孟露。我听公子提到过,呵呵!以后还要多多指教啊!”他笑容可掬,如弥勒一般弯弯了双眼。我对看不见眼珠的人天生抗拒,只是点点头。

他们是销售,我是助理,指教谈不上,支持是肯定的。

“五一”节是我自己的节日,但漫长而枯燥。唯一的好处就是我终于学会打字了,而且不用看键盘。因为我找到一个聊天室,在那里彻夜胡聊了一个晚上。从此,我对键盘不再陌生,开始上网搜索Word文档和Excel表格的各种使用技巧。

再上班,我觉得自己不是菜鸟了。

公司里没有秘密,我和新来的神秘大佛是同校兼同班同学的消息不胫而走。王清跑来埋怨我没有提前告诉她,我只好把两个招聘单位不一样的原因又说了一遍。

王清倒想起一件事,“露露,趁还年轻,你还是弄个北京户口是正事儿。你看你同学就很有心计,你得跟人家学学。”

我万分肯定自己在想象那张纸片,但这时候的嘴巴似乎没有那么大了,我依然口是心非,“有那么严重吗?有户口有什么用?”

“什么用不好说,至少是个根儿啊!你总不能这么漂着吧?”

“北京漂着的人多着呢!能挣钱就好了。”

“钱钱钱,最近老听你说钱,你真那么缺钱啊?家里有事吗?”王清关心地问。

缺吗?

记得小时候每次出去玩儿,吃了零食还想吃的时候,老妈就说没钱了。看我要哭未哭的样子,就会说:“看我给你变钱啊!”于是在大马路上,老妈拽着小小的我,跟个魔术师似的,口里念着“变变变”。哎,真能变出一块、五块的,我又能吃冰糕了!一直到上高中时我都坚信,我们家不会缺钱,因为我妈会变钱。

“缺吧?”我回答,“就我们现在的工资,根本应付不了在北京的花销。公司给咱们租的房子,我们一辈子也买不起。先挣钱吧!”

“可是你嫁人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孩子要随母亲的户口啊!”那时的政策还没变,随母不随父。

“能不能有人要都是问题,想那么长远做什么?”我看见何春菊进来,赶紧低下头。后面也没动静,估计王清也藏起来了。

“子润,你坐那里。”何春菊忙着给公子润和常沛安排座位,对我们这里的闲聊没有注意。

我知道公子润来了以后曾经闹过一个笑话——人事部搞培训的时候,有个老同志,是个女的,介绍完公子润以后,习惯性地说:“我们小公同志……”包括陈总、赵总、刘总,还有我们的董事长,所有的人愕然而哄然。更有一些活泛的销售大声喊着:“不对,是老,老,游姐你喊错啦!”然后有人接茬儿说:“没错,就是小,人家比咱游姐小十几岁呢!”

从此以后,所有人都自觉地把他的姓省略,直接叫子润,倒也很风雅。关系处得好的,就干脆叫他公子。他总是笑嘻嘻地应了,一派好脾气的模样。

那个常沛是MBA硕士毕业,在读硕士前做过两年销售,所以他在这里的职位比公子润要高,是高级销售经理,仅次于何春菊。与其说是应届毕业生,不如说是空降兵。

“五一”回来,王清就给我弄了个MSN,说公司不让上QQ,不然会更好用。

MSN的好友里,只有王清一个人,基本上是我们专用的沉默专线。

他们在那里忙活,栏下有橘色的光芒,点开一看,王清说:

“这个常沛很厉害啊!是刘总亲自面的。”

“不是个MBA吗?”

“嗯,听说要做区域销售总监。”

“我看名牌是高级销售经理啊。”

“那是暂时的,不是说要动了吗?说不定我们这片儿得归刘总了。”

我默然。那何春菊去哪里?陈总呢?

“你看陈总和赵总斗得凶,最后得利的还不是刘总!哎,我跟你说你别跟别人讲啊!关了,关了!这个常沛,千万不能得罪。”

王清真是好朋友,我心里暖洋洋的。我回了个笑脸,赶紧关了对话框。

晚上是部门的Wele Dinner,欢迎常沛和公子润。何春菊笑逐颜开,大家风范。如果不是王清提醒,我真以为从此后她又添了两员干将,而不是屁股底下多了个撬杠。

何春菊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要大家互相学习、多多帮助,两位新同事也要充分发挥自己的力量,尽快地适应工作,融入公司的氛围中来。随后,大家吃饭的吃饭,聊天的聊天,很少再有人提工作的事情。

常沛想问基本的业务情况,被问的人总是下意识地看一眼何春菊后,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何春菊好像没看见。几次下来,常沛便转了话题聊起学校的事情。公子润和我是同班同学的事情很自然地被大家当作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先说了一通缘分的问题。何春菊总结说:“今年的招聘我倒是跟着,咱们公司只在北京和××市招人,但是规模之大,要的人数之多,在整个北京市都是数得上的。而且,地方政府这次给了我们很多优惠,包括户口和名额。虽说露露和子润是从不同的地方投的简历,可是都在我们招聘的地区内,又都是以北京为目标的,能碰见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如果不是都很优秀,也不会在这里碰到。”

“是啊!是啊!”大家应和着举起酒杯。

“对了,公子,你有女朋友了吗?”问话的是个同事,姓李。他的票最多,我常常加班帮他贴东西。随着我对工作的了解,有时候他把本来是他做的表格也推给我填,只讲个大概,人就溜得没影。但是他的业绩是部门的No1,也会来事,上下处得都很好。

“嗯……”公子润沉默了一下,说,“没有。”

我吃了一惊,“五一”时给他打电话的难道不是段姜吗?

上班以后,他去厂部培训一周,我一直在市里待着,除了听王清介绍只言片语,并没有和他深聊过。他和段姜……

大概我的表情说明了什么,老李很有把握地说:“撒谎,公子,咱可不能撒谎。你看人家露露的表情,都揭发你了。”老李嗜酒,说话的工夫又喝了两口。我琢磨着,明天他要出差,本来答应我晚上填项目报表的,看来只能我自己填了。

“以前有过,这不是毕业了嘛,分手了。”公子润轻描淡写地说,给人感觉倒像是不得不分手,有点儿黯然神伤。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难道是段姜?可是也不像啊!在学校的时候,他俩见面就没什么伤感了。

旁边的小王拍拍他的肩膀,“来,兄弟,干一个。天涯何处无芳草,分就分了吧!就凭咱这条件,再找一个。现在小姑娘,只要你有北京户口,甭管你六十还是八十,成群地向你招呼。”他有些醉了,前不久他的女朋友找了一个四十多岁二婚的北京男人结婚,理由就是小王没有北京户口,现在怕是触景生情。“我说,你看你这模样、这能力……”

“来,王哥,伤心事不提了,我陪您走一个。”公子润打断他的话,一仰脖把自己的酒喝干了。我知道他有酒量,这么喝难不倒。

“好兄弟,好样的!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你王,王哥!”咕噜,他也喝了。

小王其实年纪不大,但是爱充老大,酒量不高却老是冲在前面,何春菊并不喜欢他。何春菊见他喝高了,就对另外一人说:“你送小王先回去休息吧!唉,最近事情闹得,他也不省心,送回去了你再过来。”

宿舍不远,走路五分钟就到,但是送去了你不得照顾一下吗?离开这个氛围,再来就很难融入。说是回来,怕是回不来了。那人脸上稍稍有些变色,也没说什么,搀着小王跟大家笑嘻嘻地告别。

尽管何春菊一直谈笑风生,可大家心里似乎总有个疙瘩似的,这顿饭吃得并不轻松。送走小王后不久,大家就散了。临走,老李拍着公子润打着酒嗝说:“咱公司有个政策,啊,内部政策。为了降低人才流动率,稳定军心,对未婚男女实行‘三内办法’。”

我听王清说过,隐隐约约猜着他要说什么,想着阻拦又不想张口。犹豫的工夫,就听老李说:“内部消化,内部吸收,内部管理。我看露露不错,人漂亮温柔,有点儿小性子也是应该的。你们又熟,干脆内部消化得了。”

头一次被人推销商品似的介绍出去,我立刻扭头看别处,当自己没听见。

公子润笑了笑,说:“她有男朋友了,就在北京。”

“啊?我怎么没听说?”

“不好意思呗!”

声音渐渐远了,我放慢脚步,落在后面。

是了,我是有男朋友的。我想,公子润指的是谢亦清。他大概以为谢亦清是我心里的人吧?

但是,我和谢亦清真的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在我的生命之河中,谢亦清是被彻底滤掉了。觉得有些可惜,仅此而已。

走到宿舍楼下,昏暗的路灯下有个修长的人影。公子润不知道在等谁?

“孟露。”他迎过来。

“嘿,怎么没上去?”我打起精神。

“喝多了,吹吹风。”他还是笑嘻嘻的,那一瞬间我以为他是专门在等我,“陪我走走吧,这周围我不熟。”

“嗯。”

我一边走一边绞尽脑汁地想问题,“对了,你怎么说我有男朋友呢?还说在北京?我都告诉他们我没有的!坏我行情。”

公子润说:“没有啊!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是有男朋友在北京。”

“啊?”我站住,“你别乱说。虽然我们没戏,可我还得嫁人。你这么乱说搞得我像脚踏两只船的人!”

公子润微微弯下腰,说:“你是得嫁人,但如果你再找就是脚踏两只船!”

“喂,饭可以多吃……”

“话不能乱讲。”他皮皮地说,“我知道!”

“你!……”我被噎得无语,但更因为他的态度已经大大地超越了暧昧,带着浓浓的酒气,熏得我找不着北。这才是真正的暧昧!

“怎么不说话了?冷吗?”他体贴地指指旁边街心花园的小凳子,“坐那里吧!”

坐下,街上的喧嚣被林木遮挡在外面,凳子很小,我们只能贴着坐在一起。我的手臂碰在他的胳膊上,隔着薄薄的衬衣,热度清晰可感。可能他醉了,也可能是晚上天凉,五月北京的夜晚,我觉得有点儿冷,连带着说话都不利索。

“对了,段姜怎么样了?没听你说过。”我想找个安全的话题。

“哦,她去首钢了。他们办公室正好需要一个写字好的,虽然别的差点儿,但她会来事,又有特长,很幸运。”不等我问,公子润自动地说下去,“在上海我们就闹翻了。这次推荐……其实我只是觉得她合适。毕业了,找工作都不容易,无论你也好她也好,有机会能帮得上的我都要试试。那天我说的话,挺过分的,你别介意。”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道歉了,看来他很有诚意。

“没有,我小心眼儿了。而且我不该乱说你的,对段姜也不好。说完我就后悔了,又不好意思道歉。”

公子润笑了,“你呀,道什么歉啊?!在学校你帮我那么多忙,如果不是你,段姜根本不可能继续学生会的工作,更别说现在能去首钢了。”

话说开了,我心里好受很多,好像也没那么发抖了。

“嗯……你……嗯,杨燃天去学校找过你,知道吗?”公子润絮絮地说,“楼下阿姨说的,说你小叔叔来好几趟了,找不着你挺着急的,让他找我,问我有没有见。我就知道是杨燃天。他后来找到你了吗?”

“他去找你了?”

“没有。他找我干吗,你的电话和手机号他不都有嘛。再说那里没你,他可以去你家,还用得着找我?”

我貌似可以理解成酸溜溜吧,不知道真的假的,先小小地得意一把过过瘾。

“嗯,他找我了,劝我留在家里,他可以帮我联系国家机关什么的。总是家里好办事吧!”

“那你怎么过来了?”公子润欲言又止。

“公司派过来的,我也想见识见识,可能有一天还要回去吧。”我想起谢亦清,想起后海的碎波,心突然疼了一下。

“见谢亦清了?”公子润低声问。旁边是座街边花园,没有灯,这个时候很安静。

“见了,在后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吵了一架,彻底掰了。”

“他不是有女朋友吗,怎么还找你?”公子润的立场很不稳,我理解是由于我这里颠三倒四,让人没办法理出一个比较明晰的线路图。

“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他女朋友太强势,有些话不方便说;也可能我们是同学,不需要拐弯抹角。”

“他想脚踏两只船?”公子润声音略高。

我只能摇头,“他就把我当成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也许比朋友多一点儿吧,但肯定不会是女朋友。那天他喝多了,说了很多抱怨的话,我也在气头上,就骂了他一顿,然后他就不理我了。”

“呵呵,”公子润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被你骂过的人很少再理你的,我……”他指指自己的鼻子,“除外。”

我想起自己骂他是井底之蛙,还抓着母蛤蟆炫耀,也忍不住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