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宝宝眼泪不住流下,“我要它回来,我要它回来呜呜”

她从来没有丢弃过自己心爱的小动物,只想那松鼠离了它,必然孤单飘零,过上悲惨的生活,而世上唯自己才会待它最好,如今都怪一时失误,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宝宝心中难过无比,双手搂住静渊的脖子,依偎在他怀中,哀哀地哭着。

静渊眉目间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笑意,随即语声温柔,抚摩着她小小的背脊,安慰道:“宝宝,你不要难过,它肯定会回来找你的。”

她抽抽噎噎地抬起头:“真的吗?它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它怎么来找我?”

“你放心,只要你高高兴兴的,它肯定会来找你,可能它只是不喜欢坐汽车,要自己跟我们走呢。等回了家,它说不定就回来了。”他摸摸她额上厚厚的头发。

“真的吗?”宝宝只觉得见到了一丝希望。

“真的。”他确信无疑地点点头。

宝宝方渐渐止住哭泣,乖乖上了车。车子渐渐开走,她一直往回看,目光里充满期盼,只愿真正出现奇迹,能在路上看到那只被丢弃的小松鼠跳跳蹦蹦地一路跟来,七七喂她吃甜甜的柚子,她也别过头不吃了,一直看着,一直看,直到看得眼睛发直、脑袋发晕,小脑袋一斜,靠在母亲肩上沉沉睡去。

七七见她睡着,方轻声说了句:“以后不要这样了。”

静渊神色一动,语气里却大是不解:“不要怎么样?”

“不要骗小孩子。”

他看向她:“你说是我丢的松鼠?”

她倒没有料到他会想到这里去,一双明眸盯着他,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方淡淡地道:“我是说,那松鼠怎么可能会去找她,这种不可能的事情,若是说故事倒罢了,你这么当成一件真事跟她讲,就是欺骗。”

他轻轻一笑,道:“我会悄悄给她买一只一模一样的,我记得清楚,那个松鼠就是一般的麻松鼠,很好找。见她这么难过我才这么说,原是想让她高兴。”

七七道:“我知道你想让她高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说下去,侧过了头。

他见她脸色冷漠:“七七,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你一直都不相信我,对不对?这一路我问你一些过去的事情,你也一字不提。”

她轻轻叹口气:“如果要重新开始,还想着过去干什么?”转过头,见到他眼中幽微闪烁的光芒,柔声说:“静渊,我没有生气,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觉得如果你对一个孩子撒谎,那么这个孩子也不会对你真诚的,她也会对你撒谎。我不希望宝宝以后也变得会撒谎,变得对人不真诚。”

她的话如此温柔,听在耳里,却又那么的尖刻,他一时无言以对,脸色一沉。

她主动握住他的手:“宝宝一直都想要一个爱她的父亲,是我剥夺了她这几年的父爱。她一开始不知道你身份的时候就非常喜欢你,她虽然倔强,但她是个讲理懂事的小姑娘,这我是最清楚的,慢慢地她就会重新亲近你。静渊,如今我别无所求,只希望你好好对待宝宝。”

他眼中闪出一丝落寞,手握在她手中,指尖变得冰凉,她要放开,他却反手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按在他腿上,低垂眼睑,轻声道:“你放心。我不管你如今如何想我,我也不管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地位,你只放心,我会好好爱宝宝。”

她嗯了一声。

他忽然笑了,看了看车窗外,离清河越来越近了,紫云山的山脉已经浮现,一路开始有高高低低的天车架子,像骄傲地巨人,托举着天空。

她也看到了,终不免激动,泪珠盈睫。

静渊的手用了用力:“七七,天黑前就能到家了。”

七七长长的睫毛一动,一颗晶莹的泪珠掉在他的手背上。

……

戚大年之前早就将文斓接回盐店街,并和傅春生安顿好卓策明。刚刚把事情办完,听乐山的盐号打来电话,只说东家已经在回来路上,估计两三天后就到。打电话那个经理通告完,又补了一句:东家说,他回来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只戚掌柜一人知晓就可以了,这两天请戚掌柜找时间去趟晗园,帮着拾掇收拾一下,再找许管家要一把银质圆头钥匙。

“拿那钥匙开什么?”戚大年问。

“东家说拿了钥匙,许管家自会告诉你。”

戚大年满腹狐疑,这个东家从小性格就古怪,永远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去了晗园,找到老许问起那把钥匙,老许年已过半百,以前是林家田庄的管事,晗园修好后,静渊一入住,老许便从田庄调来成了晗园的管家,人是向来沉稳的,这次却神色极为激动。

戚大年大是讶异,连问端详,老许眼光闪闪,却是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做个手势,让戚大年跟着他,一路走过前后两个花厅及四间客房,往二楼露台边的起居室走去,静渊平日都在东南角的房间,戚大年下意识就要朝那儿走,老许回过头,指指正南向的一个屋子,拿起那把银质钥匙,打开了门,顺手按下右侧的电源开关,走进去,把窗帘拉开。

“我们得抓紧了,好多东西还得预备呢。”老许嘴里说着,一面走了进去,戚大年跟着进去,眼睛瞪得老大。

这屋子看来一直都没有人住过,但是却连丝毫的尘灰味儿也没有。法国式敞亮的长窗,窗外是毫无遮挡的美景,从窗口正好能远眺紫云山、俯瞰清河,蜿蜒流淌,波光粼粼。陈设华丽却不俗媚,房间四壁挂着鹅黄金丝土耳其墙帷,天花板悬下一盏法式琉璃吊灯,窗外阳光透进,那吊灯五颜六色闪着晶莹的彩色光芒,投射在地板繁花细叶的地毯上。一张柔软的大床,铺着淡绿色的丝绸罩子,也是一尘不染。老许径自走到床边墙上的大立柜旁,朝戚大年招招手,戚大年走过去,老许打开柜子,里面整整齐齐挂着衣服,却都用深色丝绸罩着,老许把罩子一个个拉开,扔到地上,戚大年看得清楚,那些衣服,全是精致秀美之极的四季女子衣衫,老许一面拆着罩子,一面道:“唉,说老好笑,这些时髦的女子衣服,竟然全是我这个老头子去采购的,真是要命的差事,东家写张单子,我南来北往到处张罗,如今总算要省下心来了。”再把下面的一个个抽屉拉开,一层是炫目耀眼的各式珠宝,另一层则整齐地放着叠好的、柔然的丝绸睡衣。

“这,这是……”戚大年不禁口吃起来。

“我呢,现在要把这些衣服重新拿去熨烫浆洗,整栋楼也要重新打扫收拾了,您老人家呢,先得从账上给我支笔钱,屋子里该添置的东西我还得抓紧去买,别的不说,就是放在里头的花儿草儿也是笔大开支呢。”老许把一件件睡衣取出来,搭在手臂上,抬头看向戚大年:“东家虽然让你先不要张扬,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得做的,戚掌柜,你尽快去物色几个年轻伶俐的丫鬟,这几年晗园冷冷清清,全是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婆子伺候着,如今也该热闹了。”

戚大年兀自发着愣,老许很是奇怪地看着他:“你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他摇摇头。

“真不知道?”老许哑然失笑。

戚大年敲敲脑门,前思后想,突然吸口冷气:“是大……”话却没有说下去,吞了一口口水,咕咚一声,喉结动了一下。

老许哧地一声笑了出来,把钥匙交给他:“这间屋子平时就东家一个人进来看看,钥匙就只有这一把,你拿去再多配两把。”

……

到晗园的时候正好是黄昏,天空和大地间只剩下一线暗红的玫瑰色,七七看到那片紫杉林,密密地掩盖着一个高大的庭院,正是七年前回门的时候路过的地方,那时也是如现在这样,和他一同坐在车里,手放在他的手中,他在耳边细语:“这是给咱们修的房子。”她只觉得无尽幸福。如今真到这里来了,其间却已经间隔如此一段漫长的时光。

宝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富丽堂皇的房子,大大的睁着眼睛,可只是惊奇了一会儿,随即却想到自己的松鼠是不是已经跟来了,这个庭院中有这么多高大的树木,小松鼠究竟躲在哪里?她抬起头,看到黑压压的枝条和越来越暗的天空,不由得大失所望。

老许迎上来,带着几个面庞清净的丫鬟,恭恭敬敬向静渊和七七行礼,就似七七早已经住在这里似的,脸色平静,问个好,一行人便熟练地四散而去,有的拿行李,有的去厨房预备吃食,有的则回到一楼的大客厅随侍。

宝宝和母亲跟着众人进了大客厅里,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却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她小小心灵中,只觉得这世间最漂亮的房间,就是璧山赵夫人的卧房,她偷偷跑去看过一眼,被赵夫人一声怒喝吓跑。如今这个像童话书中的天堂一样的地方,竟然是她的家,只觉得满眼都是稀奇,乍惊乍喜、患得患失、又不敢相信,怕惹母亲心烦,只得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七七随意找了一张软椅子坐下,把宝宝拉到身旁,给她理着有些蓬乱的辫子。

静渊问:“可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好了,不过……”老许应道,眼珠子动了动,看了一眼宝宝,低头道:“还有一些尚未预备,我明天立刻补齐,东家请放心。”

静渊点点头。

晚饭并不过于丰盛,菜色倒是精致,端上红烧鱼的时候,静渊、七七、宝宝,三双眼睛,都不由自主闪出一丝光芒。

第二卷孽海第五十一章清辉重借(5)

第五十一章清辉重借(5)

(第二卷终,有船船,慎入)

静渊只是看着七七,心中像压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又是怔忡不宁。她却忽然笑了笑,夹起一筷,仔细地剥了刺,放到宝宝的碗里,笑道:“乖宝,你不是最爱吃的吗?”

宝宝的大眼睛看着母亲,怯怯地道:“妈妈,我不吃鱼,我……我不吃。”

七七眼中一热,温柔地摸摸她的小脸,又给她拿勺子舀了点鱼汁拌在饭里:“乖宝不要怕,妈妈现在好好的,以后天天看着乖宝吃鱼,你看,这个鱼为了要给我的乖宝吃,被大师傅给杀掉了,乖宝可不能让鱼白死啊,对不对?”

她也舀了点汤汁拌在自己的饭里,做出很香的样子来:“好香,呀,不知道我的小馋猫乖宝想不想吃呢?乖宝听不听妈**话呢?”

宝宝道:“听话,乖宝听妈**话。”顺从地把鱼吃掉了,总算有些开心起来,笑眼弯弯:“真的好好吃”

七七莞尔一笑,方拿起自己的筷子,却避开那盘鱼,随意夹了一筷青菜放到自己碗里,普普通通的炒青菜,却也有盐帮菜的浓厚味道,这熟悉、陌生、又爱又恨、难以割舍的味道,竟是难以下咽,悄然抬眼,见静渊正凝视自己,目光焦灼,便朝他温柔一笑:“一时竟有些不习惯,慢慢就好了。”

他也回应给她一个笑容,点头道:“对,慢慢就好了。”

宝宝悄悄看向静渊,目光中有丝好奇和一丝幸福,静渊捕捉到那亮闪闪的目光,朝她亲切一笑,她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宝宝,在想什么呢?”静渊微笑道。

宝宝只是觉得一股从来没有过的踏实和安全感,她终于有了一个父亲,他会照顾她和她的妈妈,他还那么喜欢自己,想着想着,脸上笑意渐渐浓了,小脚忍不住又晃动起来。

七七侧过头看到,轻轻斥责:“宝宝,教你多少遍了,脚不要乱动。”

宝宝突然调皮起来,知道母亲不会真的责骂,晃动得更是厉害了,脸上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

七七拿她没有办法,无可奈何看向静渊,静渊却哈哈笑了起来,似乎颇为高兴。

七七忽道:“宝宝该上学去了,等这两日安顿好,我就去帮她找学校。”

“七七,你们……”静渊知道她一个人不可能办好这件事,终不得不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宝宝外祖父那边?”

七七却看着他:“你呢,打算什么回盐店街?”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把筷子放下,脸色不由得一僵。

七七又给宝宝夹了一块鱼,一面剥刺,一面道:“我当初走,也不是没有想过今天会变成什么局面。”把鱼放到宝宝碗里,笑了笑,转过头来看着对面的他:“所以你不用顾虑什么。你去见你该见的人,我也去见我该见的人。”

静渊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茶,他一向镇定的,不知为何,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却发生了,他被呛到了。

他向来凝重有威,在盐场是出了名的冷酷严厉,如今自与她相逢,每日相处,赔尽了小心,说尽了软话,七七从来都无意伤他,但知道他生性敏感,见他被呛了水,心中不忍,便对对宝宝说:“宝宝,去给爹爹捶背背。”

宝宝听话地放下筷子,跑到静渊身后,握起小拳头给他轻轻捶背,静渊咳嗽一阵,把宝宝揽到怀中,把下巴放在她的小脑袋上,久久不语,过一会儿,手伸过去握住七七的手,想到两人将要面临的无数难事,饶是他这么有谋划的人,也不禁心烦意乱。

……

站在露台上,月明如水,他抬头见到一轮明月,方想起两天后就是中秋。和七七夫妻一场,跨越七年时间,却只一同过了一个中秋节,早知如此,那仅有的一次中秋,自己就应该在家里好好陪着她。如今盼来盼去,以往孤零零一个人独自在这偌大的庭院,终等到团圆的日子,可心中却依旧空荡荡、轻飘飘,似这将满未满之明月。

老许悄悄走过来,轻声问:“东家,玉澜堂那边您什么时候去看看?听戚掌柜说,小少爷这几日没见着您,连觉都睡不好呢。”

他皱皱眉,呼出一口气来,手捏着汉白玉栏杆,冰冰地直沁入心里,道:“这两日我都在这里,盐号那边的事情你让戚大年帮忙张罗下,先别说我回来了。”

老许应了,慢慢退了下去。

宝宝清脆的声音传来,静渊慢慢循声而去。卧房的浴室连着露台,另有一门出入,他走到那门外,听到宝宝欢声叫道:“妈妈,这么多水啊都是热的一点都不冷”

却没听到七七的声音,只有水花拍打的声音,宝宝发出开心的笑声,七七道:“宝宝乖乖,来,脱衣服”

宝宝笑道:“妈妈洗吗?”

七七道:“给你洗了我再洗。”

接着听见咚地一声,七七终笑了出来:“你这调皮孩子,溅得妈妈一身水”

宝宝叫道:“妈妈,我明天还可以洗吗?还可以吗?”又是“咚”的一声。

他听着这银铃般的声音,却如脑中响起了紧箍咒,痛苦而焦躁。

一个丫鬟本在浴室连着卧房的一个格子间里等着,待母女俩出来,方向前行了个礼,问声好,脚步轻盈走进去收拾,七七给宝宝擦着头发,听见浴室里汩汩流水的声音,热气蒸腾飘到外面来,正重新换着水。

宝宝星眼困顿,睡意上来,七七把她抱着走到卧房,两米宽的大床,宝宝睡在上面,盖上柔滑的丝绸被子,像条水潭中被淹没的小虾米,看她在床上睡着了,七七方拿了自己衣服也走去浴室。那丫鬟正换着毛巾,回头见她手里的衣服,笑道:“大*奶,您的衣服另备着呢。”指指一旁窗户右侧一个紫檀小桌,上面一个小花瓶插着一束白色栀子,旁边却叠着极轻柔的一套睡衣,鹅黄的缎子,柔柔一团光晕。

也许是太过疲乏,没有泡多少会儿,心跳就突然变快,太阳穴麻胀起来,七七只觉得呼吸困难,窗户微微的开着,外面虫声幽幽,她勉强站起来,湿漉漉走过去,从那窄窄的缝隙里,看到远处毫无遮挡的夜色,月光下是粼粼的清河,她七年都没有见到的清河。

她把窗户推得大了些,一阵凉风吹来,带来凄婉的鹧鸪声和栀子花、夜来香浓郁的香气,陌生而又熟悉。可最美的一段年华,是那么短暂,一去不复返。

她怔怔地出着神,猛然听到身后的轻微的脚步声,转过身来,静渊已不声不响走到她身后,她赤身露体,立时就想躲开,顺手从脚边桌上抓起那件睡衣挡在身前,他却把那衣服用力一抓掷到窗外,薄薄的丝绸被夜风吹起,如蝴蝶一般翩翩飞远。

她惊恐万分看着他,他飞快地把她抵在窗台,让她无处可退。

他离她如此之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交缠。他的一双眼睛炽热地闪着光芒,她不由得颤抖。

他轻声叫了一声:七七拂开她湿湿的头发,头一低,要吻向她的嘴唇,她却将头一扭,那吻落在她柔腻的颈侧,如此之烫他的髭须轻轻点触着她最敏感的耳际,让她浑身发麻,她伸手推他,他却猛然一用力,将她狠狠压住,伸手急促地解开自己的衣服。

他皮肤的味道,是带着热气的一缕香根草的气息,像午后的热风,伴随他猛烈的吻如暴风雨袭来,密密地、重重地打在她的身上。他发烫的双手盖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抚摸到哪里,就似要燃烧到哪里。她的胸脯在月光下闪着莹白的光芒,他让自己深埋其中,他们的影子,在夜色中显得凌乱而疯狂,她湿湿的长发抛洒过来,冰冰地打在他滚烫的脸庞上。他闻到喉咙里一股从胸口涌出来的酒气,他都不知道这酒气是从何而来,根本就没有喝酒啊,他只知道血液已经变成烈火,瞬间燎原,如狂风肆卷。

一刹那她痛得蹙起了眉头,身子弓起如绷紧的弦,他却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只是毫不停歇地掠夺,她的反抗如细沙遇到大浪,终于被击溃。此时此刻,她只知道她的命运、她的记忆、包括她的身体,全都被他一点点撞击开来,各种各样的声音,鹧鸪声、流水声、他的喘息声、她急促的呼吸声、肌肤相接的声音,她一时听得见,一时又全都听不见了,只有那人生的无限色彩与无尽悲欢,如烟花般砰砰地绽放。终于,她柔美的下颚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她仰着头,看到窗外的夜空,一轮将满的明月放出光芒。

七七他在她耳边叫着她,就好像她站在远方,向他温柔凝望。他一面朝她奔跑,一面不停地呼唤,终于跑到了她的跟前,用尽全部的力量去紧紧拥抱,他不放手,再也不会放手。

……

那瓶栀子花,已经悄悄滚在了地毯上,水洒了出来,娇柔的花瓣带着湿湿的水珠,那芳香幽微动人,她轻轻伸出手想拿起一朵,他的双臂兀自缠绕在她胸前,她一动,他就下意识收紧臂膀,离花朵距离不到一尺,她却怎么也够不着。她悄悄叹了口气,他本没有睡熟,突然睁开眼睛,在她白皙的肩头印上一吻。

她回过头,他脸上微笑漾开,是心满意足的样子。她要起身,他脸上笑容立敛,双臂一紧:“你要去哪里?”

七七脸上忍不住露出红晕来:“我们现在这样躺地上,像什么样子?佣人们估计都知道……”说着声音变小,红晕更深。

他也忍不住悄声笑了起来,一个俯身,又将她压住,将嘴唇轻轻触在她胸前被他弄出的点点红印上面,低声道:“我进来的时候就告诉他们,除非里面杀了人,才可以进来。”

她脸颊上滚烫,只觉一阵**,忍不住伸手抵在他肩上,羽睫轻颤,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差不多要把我杀了。”

静渊笑道:“那你把我杀了吧。”低头吻在她锁骨上,手却又不老实起来,她呼吸困难,不由得扭着身子,不想却重又点燃一把火,只听他喘气道:“七七,只有你会让我发疯。”猛然用力,迫她发出一声低呼。微凉的夜风从窗外不断吹进来,他却如此炙热,直烙到她身体最深处,她足趾如湖中的睡莲,莲瓣尽数敛起。他的汗滴在她胸前,晕染开,是花瓣上的水珠。

她的一只手无助地摊在地上,纤指轻伸,终于够到那栀子花,凉润润的,不一会儿也被她捂热了。

……

附言:亲爱的们第三卷马上要拉开大幕这一卷将涉及中国历史上最为重要的大事件,静渊、七七还有他们的盐店街,又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呢……请继续关注:)预祝五一节快乐五一期间我会回四川,去盐店街找找灵感:)并尽量保持每日更新。若有粉红票,请大家不要吝啬,给我吧,嘿嘿这新的一卷,不会让大家失望滴

第二卷孽海第一章旧恨新愁(1)

第一章旧恨新愁(1)

天色渐渐泛起晨曦,他睁开睡眼,闻到她身上浓郁的花香。斜着看去,她也早就醒了,只是怕吵醒他,不敢动弹,正一朵朵捡着压在腰身下面的栀子花,白色的花朵,已经被压出黄色的褶子。

他伸手抚着她光滑的背脊,把她吓了一跳,转过头来,见他睁着眼睛,依旧睡意惺忪,便道:“我怕宝宝一会儿叫我,我们出去吧?”

他愕然:“去哪里?”

“到床上去睡呀”她不假思考脱口而出,说完便知道他故意是装糊涂,瞪了他一眼,红晕了双颊,他嘿嘿笑了笑,凑过来就势欲吻,她急忙躲开。

他们穿了衣服,踮着脚回到卧房,悄无声息上了床,宝宝睡得很沉,只微微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叫了声妈妈。七七轻轻嗯了一声,给她拢拢被子,在女儿睡得热热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宝宝就势回转身子,自然而然靠在母亲怀里。

静渊侧过来把七七搂住,手搭在宝宝肩膀上,在七七耳边喃喃道:“真像做梦一样。”语气平和幸福,七七怔怔听来,心中却隐然起了哀伤。

直到日上中天,蝉声喧哗,静渊和七七方觉睡足了,初时不觉得累,真正醒了,才发现浑身无力酸软。

宝宝先醒,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见母亲眼睛闭着,还在沉沉熟睡,她雪白的脸庞边还有一个人,却是父亲,一只坚实的手臂绕在母亲腰上,紧紧握住她的手。她便一根根掰静渊的手指,要把七七的手抓出来,没想到静渊的手却突然一张,把她的小手也捉起来。宝宝一惊,见静渊眼睛眯着一条缝,正看着自己呢,她便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七七也醒了,立时问:“宝宝,是不是想放水?”

当着静渊的面,宝宝觉得很不好意思,小脸红了,还是点了点头。

七七便要起身,静渊却一把将宝宝拉过来,让她扑在自己胸膛上,宝宝被他弄得好痒,忍不住又笑起来。静渊爱煞了她笑的样子,用手握住她的脸蛋,笑道:“宝宝,叫爹爹。”

宝宝只憨憨笑着,她不是不想叫,只是有种莫名的羞涩,还是叫不出口。

静渊不管,把她拉过去搂着:“好吧,不叫的话就不许去放水。”

宝宝格格笑着,像只调皮的小狗不停挣扎,静渊只是按住不放,宝宝叫道:“妈妈,妈妈”

七七笑着要去拉开静渊的手,却连自己也被他一同按住,呀了一声,亦忍不住轻轻一笑。

静渊笑道:“宝宝,怎么办,连妈妈也救不了你了。”

七七叹道:“静渊,你犟不过她的。”

静渊笑道:“我就不信了。”双手一紧。

宝宝只觉得母亲温软的身子压在自己身上,说不出的好玩,但确实想解手,都快憋不住了,脸涨得通红,挣扎了几下,父亲反而更用力,她索性大声叫道:“干爹,干爹来救我干爹来救妈妈”

她只知道这世间最厉害的人就是会打狼的赵四爷,父亲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叫出干爹来,说不定真会吓住他。果然,静渊把手松开了,却发现他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眼中射出她不明白的冷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