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让你当我的娘。”雪儿奶声奶气,脾气倒很执着。
方初晴对宝宝们的唯一经验就是:千万别拿小孩子不当回事,他们永远比大人想的要聪明。所以,她很耐心 、很正经地道,“任性的小姑娘会变丑哦,而且也不会讨人喜欢。”
雪儿一听,马上担心地问,“你不喜欢我吗?”
方初晴重生地点头,“喜欢啊,喜欢得不得了,但是如果你能听话,我就会更喜欢你了。”
“那。。。你别走。”
“我不走啊。我只是要去做一些事情,大人都是要工作的。比如你爹,他是不是要出门做生意,可是并没有扔下雪儿不管是不是。”方初晴循循善诱,努力淡化雪儿对这件事的注意力,“最多我保证,很快就来看你好吗?”
“真的吗?”雪儿犹豫了下,终于态度松动了,但还是很不放心。
“当然是真的。”方初晴很真诚的承诺,也是很舍不得这个才见过两面的小丫头,“还有,姐姐悄悄告诉你,大人们是很小气的。你不能只想着姐姐,要多想想你爹,不然他会伤心的。看,他刚才还掉眼泪呢。”
雪儿一听,扭过小脖子看向齐山,见自己的爹泪迹未干,连忙跑过去。齐山也蹲下身子,雪儿忙着抹他的脸,嘴里还讨好地说,“爹不哭,雪儿其实最喜欢爹了,第二才喜欢姐姐。”一边说又一边回头看方初晴,生怕这姐姐不开心。
一边的沈澜听到方初晴自称为“姐姐”,而齐山是当爹的,心里豁亮了几分。爹和姐姐差着辈儿呢,混不到一处去。从这个角度说,这小奶娘对姓齐的没意思。正因为有了这个认知,当齐山大力邀请方初晴有空到他在长物镇上的铺子来玩时,他没有当场发作,过后才恨得牙痒痒,若他不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差点立即就带兵剿了齐氏的所有生意。
为了尽快甩掉某些讨厌的苍蝇,他连长物镇也没回,只叫王强和张扬回客栈,把寄存在店里的东西全取出来,他自己则带着方初晴直奔沈氏马场而去。本来,三天的假期中并没有游览马场这一项,因为他公务繁忙,又要警惕最近蠢蠢欲动的图国小股军队,能挤出三天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到马场玩,肯定短时间内回不来,又得耽误好几天时间。可现在这情况。。。刚才王强顺嘴一说,他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
方初晴这个没良心的,就知道玩,岂不知他为了让她高兴要做出多少艰难的安排。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看到方初晴有点闷闷不乐,沈澜不禁感到有点点失望。
沈氏马场在要塞的背后,从要塞出发的话只需半天路程,但是如果从长物镇走,就需要绕过绵延起伏的山脉,于少要走两天时间。如果不是因为地理环境优越,马场的马早就被图国人惦记上了,哪轮得到去充盈江国七成的马市。而二人快马加鞭的跑了半天,此刻位于一个小山坳里,正在连人带马的就地休息中。
“没有啦,谢谢二爷这番苦心。”方初晴不是不感激沈澜抽空陪她。只是。。。想到临离开时,雪儿眼泪汪汪的模样,她有点舍不得。现在她母爱泛滥,别说平时就心软,就是铁石心肠,这会儿也化了。
看到方初晴的神情,沈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禁觉得失算了。假如把无思无我带到北境来,有那两个小子在,方初晴肯定不会稀罕别人的宝宝稀罕成这样。
那个齐山论相貌,权势地位,财力,哪一样是他的对手?不过就是比他多了个女儿。切,拿孩子当犯钓女人的饵,这招数实在太上不得台盘了。
他轻蔑地想,可耻地忘记了刚才他自己也想利用无思无我来,百且也完全没注意到最近自身行为上的反常。为了让方初晴开心,他精心安排了这三天的出游,完全打乱了他本来的计划。在碰到齐山后,还经常有意无意的要跟人家竞争,争夺方初晴的所有权。
他根本没想过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因为他的气场向来强大,因而总是会忽略偶尔短路的情况,可有时候,短路往往是致命的。
“我看这边越来越荒凉,是不是咱们方向走错了?”方初晴望着冬季里光秃秃的地貌,有些纳闷,“我之前听说马场并不远哪。”
“直线距离不远。”沈澜无所谓地扔出这句话,把方初晴气的。
敢情他也学某些地产商的说法吗?声称小区距离市中心在几公里以内,但实际上远得不得了。细一打听,人家说的就是地图上的直线距离。
“那您的曲线距离有多远?”她耐着性子问。
“不远,还有一天半的时间。”
不远?一天半?天哪!她倒不怕骑马长途奔袭,毕竟她似乎天生就习惯于马背上的生活,而且从和政城互北境,她是骑马行军了一月的。但关键是,晚上怎么过夜?一在他们孤男刮女的身在荒郊野外,那那。。。。不会出事吧?再偷瞄下沈澜的马背,似乎驮着些露营的东西。
“二爷,那咱们晚上在哪个村落歇脚?”她不死心地再问。
“沿路没有宿头,不过我跑这趟路跑惯了,知道几个不错的山洞。这也就是看在你是皇上秘密信使的份儿上,不然还不让你知道。怎么?又不满意?”沈澜“威严”地瞪了方初晴一眼。
方初晴欲哭无泪,怎么总感觉沈澜是故意带她来这儿呢?而且还支无了另两个亲兵?
第六十章节 你一口我一口
也不知道是老天的意思,还是张扬的乌鸦嘴给刺激的,早上还晴朗的天空在黄昏时分果然彻底地阴沉了下来,气温骤降,北风也似乎从平地卷起似的,呼啸着斥过低低的山冈。
方初晴期期艾艾地跟着沈澜身后,在天才擦黑儿的时候进了一个山洞。沿路不宜行马之时,沈澜已经顺便捡了不秒枯柴松脂负在马背上,北时将马拴在洞口背风处,直接进了洞。
山洞不大,但入口处九曲十八弯的,仅容一人通过,倒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意思。洞中宽敞平整,即干且冷,大概是因为朝向的关系,北风并吹不进来。
沈澜熟练地点燃枯枝松脂,把几根儿臂粗的干柴架了起来,再把水囊中的水倒在一个钢盔大小的铁盆子里,水沸后倒入小布袋中的干粮,用只木勺轻轻搅动着。那军粮像腊八粥一样混杂着各种谷类还有一些干脯和脱水的蔬菜,当吞吐的火苗使食物半熟时,香气就已经弥漫在整个山洞中。尤其是饥肠辘辘的人闻起来,简直觉得人间极致美味也不过如此。
这时,方初晴的肚子咕叫了一声。
为了掩饰尴尬,她连忙没话找话,“怎么不把马儿也带进洞来呢?反正这里面也够大嘛。”有那两匹在场的话,沈澜应该不会兽性大发吧?
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地。此情此景,天寒地冻,四野茫茫,可山洞中却字根表温暖,火堆散发着无尽的热力,光影幢幢,伴随着那诱人的香气,仿佛这山洞是怒海中的孤岛,让人没来由的感觉安全,真的是孕育那啥、滋生那啥的温床。可是偷眼看沈澜,却见他神色如常,反衬得她想得太多了。
“拴马的地方有突岩,能遮风挡雨。”沈澜看了方初晴一眼,心道你爱马,难道我不爱吗?当兵的不爱马,一定不能打胜仗的。
“再说,马儿很能担当警戒的任务。万一有野兽,它们会示警。”他又瞄了方初晴一眼发现火光映得她特别好看,苗条又丰满的身段被蒙上了一层光晕,脸蛋儿红扑扑的。
“不愧是长胜将军。”方初晴拍马屁,把赵云赵子龙的外号安在了沈澜身上,“看你生火煮饭的手法就知道了。那样架柴的方式非长年的军旅生涯是培养不出来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到方初晴这话,沈澜第三度瞄了她一眼,赞赏她有眼光。不过他马上又看到她咽了咽口水,不是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无奈地打了一块一尺来高的平整大石,搬到火堆边,再把熟了的热粥话石头上,招了招手。
最后,他还没忘把行军和斗篷等物堆在身边,方便方初晴坐上去,以免着凉。这些行为。他都很自然地做了,丝毫没想到自己也能这样体贴入微,因为之前没对任何人这样做过。
方初晴很是知情识趣,没等沈澜开口,看到他的手势就快速移动过来。乖巧地伸出手,谄媚地道,”碗哩,我先给二爷盛一碗。“唉,吃人家嘴短哪!
沈澜摇了摇头,表示就这么一个铁盆子。
“那吃饭的家伙哩?”方初晴一愣。
“有嘴不就行吗?”沈澜不耐烦地说,好像两人凑在一堆儿吃饭天经地意的事。
行军嘛,哪里来这么多讲究。
方初晴目噔口呆。这情况。。。这情况已经很危险了,难道还要用一只勺子在一只盆里吃饭?
“难道你还嫌我脏?“见方初晴犹豫着没有动手,沈澜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本王还没嫌你脏呢!爱吃不吃,不吃的话,一边去!”
“唉唉唉,又提代的爵位。什么本王呀,这儿也没别人,别端架子啦,我也没说不吃,是觉得同碗食不够尊敬你罢了。你既然不介意,我怕什么呢?”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眼见沈澜要发飙,方初晴连忙带过话来,她可不想在寒冷的冬夜饿肚子。还暖冬哩,这天说变就变,但愿不要下雪才好,不然还会更冷的。而虽然这亲吃法会交换唾液,有间接接吻的嫌疑,但这么热的粥,应该有杀菌作用。再者,别说间接了,真枪实弹的亲,他们俩也做过不止一次了。
怕啥!
想到这儿,她抢过勺子,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结果烫得她跳起来,囫囵吞了下去,但就算如此,还是觉得美味异常。
“好吃。”她含含糊糊地说。
热乎乎的食物进入饥肠,令人舒服得想叹气,不过也更饿了,可是她才想再吃第二口,沈澜却一把夺过勺子说,“该我了。”说着,他吃了一口,那姿态,实在文雅极了,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不像刚才方初晴,吃得像恶狗抢食似的,实在没有美感。
不过都这时候了,谁还顾得美与丑?何况,方初晴在所有人面前都会伪装一点半点,唯独对沈澜根本懒得装,于是她扑过去,紧挨着沈澜坐下,等她放下勺子就立即拿起来,舀得满满的,吹了几吹,这才放入口中,然后,叹息着闭上眼。
啥也别说了,食物是最能慰藉人的心灵的。
沈澜望着方初晴,觉得她特别可笑,但是也。。。。特别特别可爱。有一种说不清的风情。。。。直率、自然、引诱着别人却茫然不知。此刻她紧挨着他,差不多是倚在他身上了,令他半边身子都热乎乎的,随即连心也融化开来,好像他这一生都是等这一刻,等这样一俱,能跟他在最简陋的环境中享受最平凡的幸福。这时,他从小到大都盘亘在心头的被排斥感,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也没有了。仿佛这个山洞就是全的家,他真正的家,他一直渴望的归宿。
就这样,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相亲相爱的把这盆健康美味都吃下了肚,再加上勾火的烘烤,身子慢慢热乎了起来,再也感觉不到寒冷了。
“可惜我买的东西都在张扬和王强那儿,不然我可以请二爷喝酒,听说哦,那个百安烧刀子酒很够劲儿的。”吃饮了肚子,方初晴心情愉快,自然就口头上大方起来。
不过她随即想到两句谚语:一、饱暖思淫欲。二、酒是色媒人。现在洞内温暖如春,两个成年男女吃饱了没事做,而且互相早有暖昧情绪,再来点酒的话。。。那不是自动送羊入虎口吗?不行,要转移某些冲动动物的注意力。
第六十一章节 公平精神
她转着心思,连看也不敢看沈澜,支吾道,“怪无聊的,不然你给我讲讲你带兵打仗的故事吧?”
“那有什么好讲的?”沈澜对这个提议嗤之以鼻。
“讲嘛讲嘛,我从小就崇拜英雄,一直无缘得见,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她再度大拍马屁。
沈澜没办法,又喜欢她挨着他的感觉,怕如果不同意,她立即坐到别处去,只得磕磕巴巴地讲了些他觉得还算有趣的故事。不过他实在不怎么会讲,通常就是起因,过程,结果,讲过程时还特别简练,所以他哪是讲故事呀,纯粹是做军事学术报告。
方初晴听得哈欠连天,不过她又不敢睡,怕万一被非礼怎么办?倒没想想从和政城到北境的路上,她和沈澜两人一直住在一个帐篷里,她什么不像话的睡姿都被人看过了。
“算了我还是给你讲吧。”她想到一个主意,就讲“一千零一夜”好了,反正那故事是神魔鬼怪,还一段段的,特别适合孤身男女之间。只是千万不要讲“十日谈”,否则她立即就会被吃掉。
她很怕沈澜今晚对她有兴趣,因为她不想拒绝她,可是又不愿意接受。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下,真出点什么事难免伤人伤已。
“倒不如给我讲讲,这么久了,你真的一点也记不起以前的事吗?”沈澜突然插口道。
方初晴一愣。
这身体不是没有残留意识,而且她个人感觉,桑青的身体留下太多记忆痕迹,只是她一直想不起来什么,除非遇到刺激的事,才会在脑海中闪回些破碎的片段。但,那太抽象了。她抓不住。
为此她觉得,桑青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然灵魂都仙去了,肉身中哪会暗藏着那么多秘密呢?甚至,她怀疑桑青临死时对这肉身做过些什么。她没有证据但就是有这种强烈的感觉。而这感觉让她时常不安,但由于她鸵鸟且大大咧咧的性格,令她把这一切自动忽略掉了,总认为车到山前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每天活在寻找过去的烦恼里,重生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哪儿黑哪儿住店
吧。
“玩真心话和大冒险呀。”她假装无所谓地摇摇头,借机道,“但是我确实没回想起什么。不过。。。二爷应该多带我出来走走,尤其是靠近图国那边。你们不都说我是图国人吗?也许熟悉的环境会令我想起些什么。说不定,会有人认识我呢。哦,对,肯定有人认识我这张脸,不然怎么会追杀我,虽然我绝对不是他们要杀的人。关于这一点,我很清楚地知道。”
“去年憋了一年,今年图国很不安生。现在边境到处在打仗,不是闹着玩的。”沈澜目光一闪,拒绝了。
“那我想不起什么,也不打算想破脑袋。”方初晴耸耸肩,“很多事都是有定数的,多想无宜。”
你就不想知道你前面 的男人是谁?孩子又在哪里吗?沈澜想问,但终究没说出口。
而他的沉默,令气氛一时尴尬,方初晴连忙转话题到沈澜身上道“别总说我,二爷呢?跟我讲讲你的奶娘和苏味,这两人貌似是你唯一动过真感情的。”
话一出口,她就感觉沈澜的身子一僵,似乎被戳到了痛处了似的。她有点害怕这样,于是想向旁边靠近一点,不要离火山口那么近。哪成想才一动,沈澜就伸出手,把她按在原位置上,两人仍是肩碰着肩,甚至感觉肋骨都蹭 到了一处。
她心里怦怦乱跳,不敢稍动,却听沈澜幽幽地道,“你说这话,真该打你一顿,说得我好像是个没心的人。难道我不爱我的大哥吗?难道我不是把太太当亲娘看?难道我和皇上之间是没有感情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初晴否认道,“不然你都给我讲讲,我们彼此了解一下,说不定以后不会吵了。”
不吵吗?那倒好。沈澜想着,而且他想对她说心里话,好像她全能明白似的。这各亲切又亲近的感觉很奇怪,莫名其妙就出现了,令他非常纳闷。他一向喜欢什么事都埋在心里,对大哥和皇上也不讲,但他愿意对方初晴倾述,仿佛对她说说,就能把心头的重担卸下来似的。
就像今年的除夕夜,他无缘无故就把小时候听太太讲画的事说了,还有自己那无时无刻不在的格格不入感。说完,他感觉轻松极了,又感觉似乎和她共同拥有了秘密,实在话,两人的关系因为这些而接近了不少。
现在,他对她是亲密朋友的感觉吗?还是。。。。
“一人说自己的一件事。”沈澜很理解“公平”精神。
方初晴暗翻了一下白眼,没想到异时空古人是那么不好糊弄的。
“我小时候在沈府里受尽欺凌,是我的奶娘拼上自己的性命保护了我,宁愿自己挨打受骂,也努力让我感到快乐,最后更因救我而死。所以我说,她才是我的亲娘,可惜她走得太早,看不到我的今天,也不能享受我能给她的幸福。”他说到这里时哽咽了一下,然后继续平静地道,“至于生我的那个女人,我几乎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她长得很美,不然老爷怎么会看上她?”
他不称沈之道为爹,可见心里的隔阂有多深,但他提起奶娘时,眼神中却闪过痛楚和温柔的神色,显然奶母之间的感情是很深的。想来也是,对一人处处被敌视的小孩子来说,那个伟大的女人给了他最初的保护。而如今子欲养而亲不在,他心里一定很痛吧。
“{你的奶娘来生会有福报的。”方初晴情不自禁地握住沈澜的手安慰,“来世你见到她,一定要努力还她的恩情。相信我,有机会的。”
“是吗?”沈澜反手握住方初晴的手,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童年记忆的酸楚立即涌上心头,还有不能报答奶娘的遗憾,那心中永远的伤痛,每当想起这样,他总是不能自持,还好现在他身边有她,从
她柔软温暖的手掌中,他感到了安宁。
“至于苏味。。。她不是我第一个女人,但却是我第一个真心喜欢的。当年我在鬼门关前徘徊,是她救了我。每天我睁开眼睛都能看到她,要我如何能不倾心?可惜,最后她却离开我,因为我不能给她想要的东西,她注定是要高高在上的。”沈澜直言不讳,而且声音直白,显然对这段情已经释怀了。
“原来,你喜欢护士型的人物。”
“什么护士型?别胡扯,现在轮到你回答问题了。你喜欢皇上吗?”他突然问,话题转变之快,令人无法反应。
“谁能不喜欢?”方初晴故意气沈澜,“他又英俊又文雅,地位高,可没什么架子,心眼儿也还算好。”
“你喜欢景鸾吗?”他又问,跟得很快,方初晴甚至没想到现在应该轮到她来问了。
“他也是万人迷。那么温柔,那么聪明。。。”
“那。。。你喜欢我吗?”
天,重磅炸弹藏在这儿呢。
第六十二章节 旧疾发作
方初晴脱掉了衣服。
虽然只是外面的罩衫,但却令沈澜又惊又喜。惊的是方初晴这种大胆的行为,喜的是她居然用这种方式对他表达感情。他惦记她不是一天半天了,可是却不敢太随便。不知何时,他开始尊重她的人格,把她同其他女人区别对待,平等地顾忌到她的感受,虽然她只是个奶娘出身的人。
不过现在她这样主动,那当然无须再忍。。。。
可他等了会儿,方初晴却没有另外的举动,只是表情略有尴尬。
“我忽然记起了一点事。”方初晴抓了抓头发,“在我家乡,大家玩一个游戏叫真心话和大冒险,就是这种一问一答的形式,如果有人不想回答对方的问题,基本上就要脱掉一件衣服。”这游戏她在现代时经常玩,习惯了这种方式,所以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
沈澜一听,顿时又是失望又是开心 。失望的他刚才想得太美,结果满不是那么回事。开心的是,方初晴不肯回答这个问题,就说明她肯定是喜欢他的,不然为什么不干脆直说?他不禁有点得意,倒没想过也许人家是讨厌他,怕说出来比较伤心呢?
“现在轮到我了。”方初晴摩拳擦掌,“你喜欢梁竹月吗?”
沈澜皱了下眉头,不明白为什么方初晴问起这个,不过他这人一向公平,因而老实回答道,“她与我们兄弟,还有皇上是青梅竹马,不能说没有感情,皇上甚至还喜欢过她。而我大哥与她成亲,固然有政治与利益的成分,并非两情相悦,但婚后对她很不薄。可惜她后来就得刻薄寡情,还做了很多错事,但我们仍然不愿意惩罚她。说到底,她是个看不开的可怜人,而今死者为大,既然她已经去了,过去种种,不提也罢。”
方初晴只是随口问问,而且设置的问题有报复的成分,没想到沈澜回答得这样详细,令她觉得自己实在很不君子。不过事已至此,她的好奇心已经被吊了起来,于是问,“你喜欢苏味吗?”
“不喜欢了。”对这个问题,沈澜想了几秒钟,忽然觉得之前横亘在心头的被背感,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当年,苏味伤他不可谓不深,以至他决定终于不娶。这倒不是因为对苏味不能忘怀,而是再也不能相信男女之情。可曾经以为胸口的那道伤永远也不能消逝,结果它却如春梦,一去了无痕。
这似乎是在方初晴出现后才转变的,难道在两人不断的互别苗头中,他所有的孤凉都得到了慰藉?方初晴那并不温柔的手,扶平了他所有的创痛吗?
“你喜欢花罗吗?”方初晴再问,,有点点不自在。这回沈澜毫不犹豫地摇摇头,甚至多一句解释也不愿意说。本来么,花罗只是他的床伴而已,其实花罗也未必喜欢他。在那女人的观念之中,男人是要换来换去才是真正的人生。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呀。”方初晴叹了口气。
沈澜问他喜不喜欢某人时,她的答应全是肯定的。而反过来。他的回答却都是否定的。所以说她的内心阳光灿烂,沈澜则大阴人,因为他心中无爱,看问题总是看坏的一面。不过。。。。
“你喜欢我吗?”这个问题不反问,就实在太笨了。
沈澜望着方初晴,漆黑的眸子被火光映得发紫,似乎有火苗在眼神的深处跳动,害得方初晴从头到脚流过一阵不明电流,也形容不出是冷是热,总之是汗毛眼儿全缩紧了似的。
半晌,沈澜才动了一下,但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也脱掉了一悠扬衣服。不过她没有罩衫,脱掉外面的薄棉衣后,就剩下雪白的中衣了。
于是方初晴也产生了刚才沈澜心中的那种想法,认为这行为是默认他喜欢她。
她心里甜丝丝的,不知道他们这样互相问话,算不算一种另类的表白。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激情迸发,继而。。。野合?不,她不想这样,她要情色,这是有根本区别的。情,一定要在前面,而且还有一个重大的问题困扰着她,那就是沈澜把她当成什么女人。
有好感,喜欢,都没什么了不起的。她需要真正的爱,而证明有爱存在的行为,就是他肯不肯娶她。
照理说,沈澜是 不会娶她的,因为两人之间的身份地位差异悬殊。而且沈澜除了表示了些对她的好感外,并没有其他更深层次的表达。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将身轻许?如果她随便就跟他上床,那么她和花罗、晴翠又有什么区别?
爱,也是需要自尊的。
正犹豫着,就听到沈澜呻吟了一声,令她登时面红过耳。他不是自己YY,然后受不了了吧?男人较之女人本来就冲动很多,何况他是个在私生活上不怎么检点的男人。
不过再细听。。。那呻吟不像是动情。。。倒像是受刑。
转头一看,见沈澜捂着肩膀,脸色有点发白,挺直的鼻梁上还挂了几滴汗珠,在这种天气不太可能出汗的,除非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