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刀迷案 作者:明月听风
胡同里,一个弱质女子连捅27刀杀死壮汉,当场被捕。可是现场没有搏斗痕迹,平静而诡异,凶手面对警察黑洞洞的枪口,似从梦中醒来。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记得在家里画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我的第一篇短篇,原本只是看到杂志的征稿函后想试试混言情的写推理故事行不行,没想到居然被选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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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美丽的五月,春天还没有走远,夏天就已经赶到了,白天很热,晚上却是凉爽怡人。现在是夜里9点多,白天的热潮已经散尽,夜生活刚刚开始,大街上车来车往,热闹非常。背街的小南街胡同里却很安静,窄窄的胡同有高墙挡着,阴凉爽快,墙上是绿叶藤蔓,在墙体的阴影里极力伸展着,给这份阴凉添了几分诡森的氛围。
胡同深处,在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男子倒在地上,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的白裙女子,她正拿着一把匕首,高高的举起,落下,再举起,再落下,一刀又一刀的往那个男人身上扎去。
血花飞溅,女子身上、脸上、手臂上全是血,男人躺倒的地面上也流淌了一大片鲜红,女子瘦弱的胳膊已经没了力气,举刀的速度越来越慢,她脸上全是汗,但她依然很执着的一刀一刀的刺着。
一个路人走进胡同,打算穿过去到另一边的老楼里,可走着走着,眼前的情景让他惊呆了。他放声大叫,扭头就跑。
十分钟后,警笛声由远而近,几名警察持枪冲进小南街胡同,白裙女子已经停了手,木偶一样的呆呆坐在那,在警察的大喝声中,她茫然的转过头,愣着,似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们向她逼近,枪口指着她,大声呼喝着让她扔下匕首,举起手来。那女子眨眨眼睛,好象刚醒过来,她有些不解的皱起眉,看着指着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低了头,表情吃惊的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匕首掉在了地上,她看见自己沾满血的衣服,恐惧迅速爬上了她的脸,她转头看见了自己身旁那被刺得乱七八糟的男尸,她瞪大了眼睛,极度惊恐,抓着自己的头发开始歇斯底里的尖叫……
作者有话要说:

☆、第1章

市警局大楼,8层朝南的一间大办公室,空间宽敞明亮,装修豪华,电脑、打印机、复印机、电子白板、大屏幕等办公设备一应俱全,就连办公桌椅都是用的高档货。
办公室的大门上钉着一个金色门牌——特案组。
特案组,全名叫特别案件小组,只接诡异难破的案件。
这话是夏凡到局里办入职时,局长耿波亲口对她说的,所以夏凡听信了他的话,进入了特案组。可她没想到,特案组的定位理论上的确是处理诡异难破的奇案,可什么是诡异难破的奇案,却是由局里说了算。
夏凡报道了两个月,至今也没有分到一件所谓“诡异难破的奇案”。换言之,她已经闲了两个月,而根据自己的观察,她觉得很有可能她会无限期的继续闲下去。
夏凡是国内排名前三的华夏集团董事长夏政的千金,自小就聪明过人,从初中开始,她就迷上了推理悬疑的侦探小说和剧集,到了大学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虽然在夏政的要求下,她出国留学念了企管,但也偷偷的去报了个刑侦专业,一边要把企管的成绩考好,一边又要瞒着父亲跑到另一个学校读好刑侦,夏凡的留学生活很辛苦,但她是个有毅力的人,终于学成归来。经过一番艰苦的家庭革命,她终于如愿来到警局工作,可没想到被父辈这样摆了一道,哄着她坐上了冷板凳。
特案组里除了夏凡,还有两名组员,一个叫李洪将,人称小李子,个子不高,似乎刚160出点头,夏凡觉得自己穿了高跟鞋就明显比他高半头。这小李子体格瘦弱,外形看上去象小偷小摸的匪类,听说是受了排挤,才被遣到了特案组。另一个组员叫莫云,名字很文气,却是个1米88的大汉,膀圆腰粗,与李洪将站在一起那是很有龙兄鼠弟的效果,这人直肠子,不消说也是个得罪人的主。
夏凡初初见到他俩,还以为组里的其他人都出去办案了,结果不是。这所谓的特案组还真是只有他们三个。夏凡也没管,当时满腔的工作热情让她很理想化的自掏腰包把这大办公室装修了一番,还把所有办公用品全部配上了最好的。可是两个多月了,她什么案子的边都没摸到。
上周,她终于忍不住敲开了局长办公室的门去找耿波摊牌,声称如果一个星期内特案组再没有案子可查,她就要请调到区里的刑侦队去。耿波当然不可能答应,他可是答应过老朋友夏政会好好照顾夏凡的,哪能把她把危险的地方送。于是耿波承诺下来,下周一定挑个案子给特案组。
今天周二,上午阳光正好,夏凡拿了本时尚杂志,坐在窗户边摆着的大休闲椅上打发时间,她就看看,耿叔答应的事算不算数。
十点零五分,特案组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耿波领着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那男人看起来30岁出头,一米八的个子,头发短短的,眼睛很亮,有点太亮了,再加上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让夏凡觉得他很轻浮。
耿波进屋就开始介绍,这人叫韩泽城,原来是国内最年轻的国际刑警组织的探员,破案无数,能力一流,现在调回来做市局特案组的组长。局里对特案组很重视,把优秀力量都往这调,希望大家好好干,认真破案。叭啦叭啦了说了十分钟。
韩泽城听了耿波这一番话笑了:“耿局,您说话还是这么委婉啊。就直说了吧,我是个不错的警察,有个案子我要破,领导让我放手,我不干,于是就被扫地出门。耿局不忍心看我流落街头,又正好碰上传说中的冷板凳组特案组非得有案子要办,耿局也想有人来照应一下菜鸟大小姐和龙兄鼠弟组合,省得闹出事来不好交代,于是顺理成章、两全其美的给我个组长当当。”
他装做看不到屋里那四个人一起瞪向他的眼光,把手上捧着的几个档案夹丢到桌上,拉过张椅子跨坐着,说道:“这是局里千挑万选,分给特案组的第一个案子,大家有兴趣就研究下,没兴趣局里也不会太着急。”他冲耿波挤挤眼,笑得痞痞的:“对吧,耿局。”
耿波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的说:“这案子虽然差不多可以结案,但是还是有不少疑点的,大家好好研究一下。”
夏凡没理会他们,她迫不及待的把卷宗翻开,她期待已久的案件啊,她得好好看看。
看着看着,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忍不住叫道:“鬼上身?什么叫鬼上身?这是什么案?”
韩泽城笑了,学着她的口气问耿波:“鬼上身算什么案?”
耿波一瞪眼:“特案,特别诡异难破的案子,要不怎么给你们呢。当然这鬼上身只是嫌犯的辩护手段,只是供你们参考。廖小晴是现行犯,是在现场作案时被逮捕的,虽然她的反应有点奇怪,但确确实实是她连捅了被害者27刀,手段相当残忍,按目击者的口供,她下手时相当冷静,而且她也有动机,所以基本上是可以结案了。只是里面有些疑点解释不了,所以……”
他话还没有说完,韩泽城就抢过话尾:“所以就给我们特案组拿来玩玩,对吧?”
耿波又瞪眼:“所以这么诡异的案子就只有交给你们了,你们要好好努力,做出点成绩出来。”他说完,重重地踩着步子走了。
小李子和莫云面面相觑:“现行犯,人证物证俱在,还有动机,都说可以结案了,那这案子还有什么可查的?”
夏凡认真的看完档案,坐那想了一会,猛的眼前一亮:“这案子,确实有得查。”
她跑到白板前,把档案夹中几张鲜血淋淋的现场照片贴在上面,然后飞快的开始在白板上写了几行字。
凶手:廖小晴,25岁,身高158,体重42公斤。无业,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精神症患者。
死者:王锐,50岁,身高178,体重93公斤。原小南街胡同旁一家公司的保安,7年前辞职。
死因:身中27刀,当场身亡,无其它伤痕。
她一边写,一边说道:“廖小晴7年前报案,称下午放学时回家路上,在这小南街胡同里被□□,她当年未满18,事情发生后因为害怕就跑回家洗了澡,烧了衣服。姐姐廖小瑜回家后知道了此事,就带她去报警。廖小晴清楚的看到了罪犯的脸,认出是附近的保安,但她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所幸她是学画的,在情绪平复后,她画出了对方的相貌速写,正是王锐。当天是王锐的休息日,王锐的妻子证实王锐一直在家里,所以他有不在场证明。除了自己的证词之外,廖小晴拿不出任何的证据来,于是这个案子当然不能成立。廖小晴因为此事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症,1年后廖小瑜带她搬家,离开了小南街胡同。”
莫云挠挠头:“这是作案动机啊,报复,很有说服力,连地点都是有意义的。”
李洪将也说:“就算时隔7年才动手,但这也算合情合理,解释得过去,没有疑点啊。”
夏凡转身,刷的一下把地图拉了下来,在小南街胡同按了颗标记图钉,又在廖小晴现在的地址东华路按了颗标记图钉,说道:“廖小晴现在的住址与小南街胡同相差了近20公里,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的人,胆怯,反应过度,敏感,对产生创伤的地点或是人有很大的抗拒心理,按理她会很少跟人接触,不独自出门,可案发现场只有她和死者两个人,她被捕后她姐姐才知道她没在家里,她是如何独自一人去到小南街胡同,又那么巧准备好了匕首,碰上了大仇人王锐,还能顺利把他杀了?”
李洪将想了想:“这也不算解释不通,她有预谋,可能早就买好了匕首,每天趁家里没人了就偷偷去小南街胡同那转悠,看看能不能碰上欺负过她的人。那天正巧撞到了,于是就动手了。”
廖小晴可是被当场抓到的,所有的物证也都指向她,案情非常明朗化。
可夏凡摇头,她兴奋得脸蛋发红,她大声说:“可有一个最大的疑点,廖小晴的小个子,是怎么把王锐干掉的?”她拍拍档案夹:“这里面记得很清楚,王锐身上,除了那27道匕首刺伤的伤口外,再没有其它,如果一个人被匕首攻击受伤,他的前臂那,应该有抵抗伤痕才对,但是王锐没有,而且也没有捆绑的痕迹。现场的照片也可以看出,他的四肢是自由的,但血迹的范围有限,只在他躺下的那片区域。也就是说,他不跑不抵抗,就躺在那让人捅他。这难道不奇怪?还有,廖小晴的身上也没有伤痕,如果她有跟王锐搏斗过,她身上也应该有伤痕才对。”
她这么一说,李洪将和莫云也觉得事情蹊跷了。韩泽城一直微笑着看着夏凡,这个让耿局头疼的富家小姐,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她穿着几万块的名牌套装,戴着钻石耳环,打扮时尚,妆容精致,偏偏站在警局里侃侃而谈恐怖的杀人案。
他咳了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他说:“关于这点,也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夏凡追问着:“是什么?”
“鬼上身。”
作者有话要说:

☆、第2章

鬼上身?
这什么鬼解释,夏凡白了他一眼。
李洪将把脖子上戴着的玉观音掏了出来,阿弥陀佛的念叨了一会,然后问:“不会真有鬼吧,那这样的话,怎么查?”
“鬼上身嘛,那就意思意思查查哪来的鬼,怎么上的身,鬼的背后有没有指使人,鬼的动机是什么,或者指使人的动机是什么?总不得让耿局失望嘛,对吧?”韩泽城懒洋洋的把腿搭上另一把椅子,背往后靠,这办公室的椅子还真是舒服啊。
夏凡皱着眉,很不喜欢这个没正经的韩泽城。她环抱双臂,冷冷的道:“我觉得应该往药物控制或是精神控制的方向上找找问题。”
韩泽城轻松回道:“案发已经二个多月了,有什么药物都新陈代谢完了,王锐的尸体也被领走火化,精神控制更是很难查验。”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对李洪将和莫云说:“小李子,你和大云去查查王锐那边的线索,看看有谁能从王锐的死中受益,比如他的老婆、情人、仇人之类的,另外,查查他们的经济和账户往来,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然后他又转向夏凡:“走吧,美女,我们出去跑一趟。”
“做什么?”
“去看守所见见27刀手刃仇人的美女,看看什么鬼这么厉害。”
廖小晴确实是个美女,是个让人怎么都联想不到杀人的弱质纤纤的美女。她被女警领着,慢慢走进了审讯室。细弯眉,大眼睛,瓜子小脸,很有股忧郁的古典美女气质。
她坐下来,胆怯、无助、紧张、神经质。她不说话,但似乎是认真听着夏凡的问话,对于她怎么到的小南街胡同,匕首哪来的,怎么杀的人,她最后只说了句:“我不知道,我没有杀人。”
韩泽城看了她一会,出去了。夏凡坐那接着问:“你那晚去小南街胡同前,做了什么?”
廖小晴回答的声音很小:“我只记得我在家里画画。然后醒过来,看见警察用枪指着我,我身边还有个满身是血的死人。”
“你认得死者王锐吗?”
廖小晴握紧了拳头,很久才说:“认得。”
“你恨他,杀人动机很明显。”
“我,我没有再想那事。医生说,不去想会好一点,我好多了,我不去想了。”
连番问下来,夏凡算是什么有用信息都没有得到,她走出去,看见韩泽城正在跟一个女警谈笑。夏凡心里挺不高兴,这人办事真是没点正经。
韩泽城看她臭着张脸,跟那女警招呼了一声,走过来:“怎么样?问不出什么吧?”
夏凡没好气:“那韩组长是不是拿到什么有用消息了?”
韩泽城说道:“这廖小晴的姐姐对她挺好的,经常来看她,给她送东西,还替她找了有名的律师,为她申请保外就医,不过因为是情节特别严重的凶杀案,所以没有得到批准。”
夏凡撇撇嘴,讥道:“这线索很有用。”
韩泽城笑道:“美女神探,案子资料上写着,这姐妹俩父母车祸双亡,妹妹无业,姐姐养家。可姐姐只有职高的学历,目前只是个秘书,却带着妹妹住在东华路的高级小区公寓,请了专业医生,参加心理康复课程。我跟这的人聊了聊,她每次来看妹妹穿着打扮都很好,开着很好的车,送来的都不是便宜东西,还有,她请的律师,可不是普通的贵。”
“或者她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
“有钱,请得起人照顾妹妹,又很关心她,那她一定能察觉出妹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应该去会会她。”
廖小瑜她跟妹妹长得很象,不过年纪大些,她32岁了,保养得当,皱纹都没一条。
她对韩泽城和夏凡的来访很不解:“不是已经结案了吗?我已经请好律师了,该说的我都跟警察说过了。我妹妹因为这个事又犯了病,却不让我们保外就医,现在还要做什么?”
夏凡解释:“因为案子还有一些疑点,所以还需要再做些调查,我们有些问题想再问问。”
“疑点?什么疑点?”
夏凡看了眼韩泽城,他似乎对屋子的装修摆设更感兴趣,于是她继续答:“现在还不知道你妹妹的凶器是哪里来的,还有她怎么找到王锐的?”
廖小瑜叹口气:“这些问题我真是帮不上忙,怪我没有照顾好她,我那天晚上没在家,都不知道小晴是什么时候出去的。等我回来发现小晴没在,这才慌了,她从来不自己出门的。后来半夜里接到了警局的电话,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小晴她一直都很乖,她只是有些病,但她从来不会做暴力的事,更别提杀人了,这真是太可怕了。”她说着,两眼含了泪:“没想到七年前的恶梦原来在她心里一直没有醒,我以为她克服了,医生也说她好多了,她平常几乎跟正常人一样,只是有些害羞内向,话不多。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发生了。”
“廖小姐,你平常上班的时候,谁来照顾小晴?”
“这些我跟警察都说过了,之前有请一个保姆,就住在这,如果我不在,就是保姆陪着她,小晴前几年的状况不好,必须有人陪着。这几年我一直有送小晴去治疗中心,她已经恢复的不错了,这两年不必定期去治疗,只是几个月去复查一次就好。小晴现在在家里能够照顾自己,她也不出门,所以今年保姆辞职回老家了,我也就没再请人。”
“案发前你最后一次见到小晴,是什么时候,她在做什么?”
“呃,就是案发当天,5月17号,那天我记得是星期天,下午5点左右吧,我给她做好了饭,她在房间画画,我跟她打了招呼,然后出门了。她那个时候看上去看正常。”
“案发前一段时间呢,小晴有没有什么情绪上的不稳定,比如受了什么刺激,或是有没有碰见什么奇怪的人,还有,这七年来,她有没有再见到过死者。”
廖小瑜摇头:“都没有,她这两年恢复得很好。那个王锐我们也一直没有再见过,直到这次事情发生。”
夏凡有些泄气,这姐姐的回答没什么破绽,跟文件笔录上的一样,似乎所有的真相只有凶手廖小晴才知道,可廖小晴的却坚称不记得了。证据确凿,当场逮捕,所以这真是一件不必再查的结案了?
韩泽城似乎把屋子打量完了,又借用了一趟厕所出来,这时他忽然问:“廖小姐,你家里就你们姐妹俩吗?还有没有别的亲人?”
“没有了,我父母10年前车祸过世了。”
“那你一个人照顾妹妹,还真是挺辛苦的。这里的房子多少钱一平?”
廖小瑜一愣,她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戒备地说:“是不便宜,我父母过世的时候,有给我们姐妹留下笔钱。”
韩泽城笑笑转而问了几个廖小晴病情的问题,又要了她主治医生的电话,然后与夏凡告辞离开,廖小瑜把他们送到门口,韩泽城又突然问:“廖小姐,王锐死后,他的家属有没有找过你?或者是通过律师或什么途径找你谈过索赔的事?”
廖小瑜愣了愣,很快摇头:“没有,我把所有事情都委托给律师了,我没有听他说有这样的事。”
韩泽城点点头,与夏凡回到了车里。
“韩队长看出什么来了?”
“这女人是情妇,应该查查金主是谁?”
“你怎么知道是情妇,人就不能是正常恋爱?”
“她只字不提男友的事,屋里摆放的照片里,也没有与男友的合影,但她家厕所里有刮胡刀,门口鞋柜里也有双男式拖鞋。我提到房价,她不够坦然,却强调父母有留钱,这说明她心虚。”
两个人回到警局,发现李洪将与莫云这边意外查出了好消息。
原来王锐的妻子潘莉在王锐死后的一周内,领取了300万的意外死亡保险金,而且有意思的是,她领了保险金之后,账户有一笔一万元的汇款,打入了一个叫冯正阳的账户里。而这个冯正阳,开了一家命理工作室,其实说白了,就是通常所说的大仙,干的正是算命、消灾、招魂的事。
这个消息让夏凡精神一振:“太棒了,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潘莉为财弑夫,买通了冯正阳,动了些手脚让王锐被廖小晴杀害。这样有凶手有证据,她的保险金拿得稳稳当当的。”她越想越兴奋,把这些重点又标注在白板上。
“听起来合情合理,不过还得有证据证明她和那个冯正阳确实控制了廖小晴和王锐,促使命案发生。另外,为什么挑中廖小晴?虽然有七年前的案子做背景,看起来动机的可信度很高,但这样太麻烦了,操作起来很复杂,复杂就表示容易出错。他们随便找个小抢匪弄出打劫意外致死的效果应该会更简单。”
韩泽城道:“小李子,大云,你们去盯着潘莉,查查她案发前那一段的举动,5月17日那天,她在干什么?还有,除了冯正阳之外,看她还跟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过。”
他走到白板前,在潘莉和廖小晴之间画了一条线,在线上打了个问号:“如果主凶是她,为什么选中廖小晴?又是如何避开廖小瑜控制住她的?我从廖小瑜那边再查查看。”
夏凡在一旁说:“那我去查冯正阳吧。”
“当然,查大仙这个事,非你莫属?”
“为什么?”
“做大仙这个职业的,最喜欢有钱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第二天,夏凡开了辆奥迪S8出来,在咖啡座等待的韩泽城看到,笑着吹了声口哨。夏凡火速把车停了,下来冲韩泽城招招手,然后自己走到后座上车。
韩泽城上车问:“我以为我扮演的是你男朋友,亏我今天还穿得这么帅配合你。”
夏凡不客气的说:“我家司机上班时穿的不比你现在差。”
韩泽城乐不可支:“你真是直言不讳。”
“还好。”夏凡老神在在的。
“你想了个什么故事?”韩泽城开始跟她确认计划。
“经典的豪门恩怨。”
两人顺利到达了冯正阳工作室楼下。这其实是个旧居民楼,几个老头正坐在树下下棋,楼下一层还有间用自家隔出来的小卖店,几个人正在那买冷饮聊天。
韩泽城一副标准司机兼保镖的架式,替大小姐开了车门,护着她上楼。进了楼里,他挨近夏凡低声说:“这楼有灵气,我也被感染了。我看到冯大师已经预见我们的到来,他会热情的招呼你,他还会知道我们表面主仆实际情侣的关系。”
正说着,5层到了,韩泽城没给夏凡说话的机会,他拉着她的手,用正常音量说道:“别紧张,我陪着你呢。”一边说着,一边还亲昵的替她捊了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夏凡还不及反应,门开了。一个年轻男子站在门口,问道:“两位是来见冯大师的吧?师傅算到有客来,让我来迎接。”
夏凡和韩泽城对视了一眼,走了进去。那年轻男子走到里面房间门口说了一声:“师傅,客人到了,的确是一男一女。”
“是年轻人吧?”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看都不看就说的这么准,倒是有几分大仙的风范。
“是的。”这个年轻徒弟态度很恭敬。
“那好,请他们进来吧。”
这年轻徒弟得了指示,对夏凡和韩泽城做了个有请的手势。夏凡看向韩泽城,她忽然觉得她明白他眼里的意思,就说道:“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等我。”
果然韩泽城应得爽快:“好。”
夏凡进了里屋,看到个脑后梳了马尾,穿着长袍的四十多岁的男子。她开口招呼:“是冯大师吧?”
冯正阳点点头,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坐,说道:“姑娘来此,想必是为财为情。”
夏凡一笑:“大师倒是聪明,可我怎么就不能为生死来呢。”
“姑娘天生富贵之相,必生在富裕之家,你眼角有喜印,正是蜜运恋爱之相,但印不深,纹路短,想必情路艰苦。此外印堂明亮,无性命之忧,但一路指向额头拂顶之上的线逐渐发乌,表示你最近运气不好,必是与钱财有关。”
“大师果然是慧眼。这些说的都对,还请大师具体指点指点。”
“姑娘的生辰八字是?”
夏凡报了个数,然后看着冯正阳捏着指有模有样的算着,还拿了支毛笔在张纸上写着什么。过了一会,冯正阳放下笔,说道:“我先说说姑娘的感□□,姑娘的恋情是主仆有别,阻碍重重。想终成眷属,怕是不易。你的男友命中奔波较多,想是做运输、司机、保安之类的工作。我说的可有错?”
夏凡一脸惊讶,连连称是,心里却想着这韩泽城还真是什么都说对了。
冯正阳接着说:“你们是主仆恋,所以来自家里的压力很大,姑娘家里会提防此人的目的,而姑娘家里想必在钱财一事上也有纷争。”他说到,停了下来,顿了好一会,慢慢的问:“最近是发生了什么怪事了吧?”
夏凡连连点头:“对,对,大师说的太对了。我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但我爸爸更疼我一些,原本说好了财产分配的事,遗嘱都立好了。可我交了这个男朋友之后,我哥就拼命在我爸面前煽风点火的。原本这样的事不稀奇,也不必来找大师,可是我最近总觉得迷迷糊糊的,有时候好象正在做一件事,可突然醒过来,却是到了另一个地方。比如有一次我明明记得我在房间睡觉,可我醒过来,发现自己站在厨房,煤气开着。还有一次,我明明在看电视,可突然醒过来发现自己在浴室里拿着刮胡刀,这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声音中透着害怕,对冯正阳说:“冯大师,我怕是我哥哥找了什么人作法,用巫术控制我的行动,让我死于非命或者自杀之类的。朋友说你很厉害,介绍我来找你,你一定要帮我,费用方面都好说,我付得起。”
冯正阳捏指算了算,又认真的看了看夏凡的面相,对她说:“恐怕真是小鬼作怪,你说的那些情况,正是鬼上身之相。要彻底去除干净,还是得做场法事,此事不能拖,久了有性命之忧。”冯正阳叭啦叭啦的说了很多鬼上身的危害,做法事的必要及急迫性。
夏凡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要求今晚就做法。冯正阳一脸为难:“这施法很耗元气,原本应该准备个七七四十九天才是正道,不过姑娘你的事态严重,我就拼上一拼,今晚就今晚吧。”
夏凡展颜一笑,与冯正阳谈好了安排,又问费用多少,冯正阳扯了一堆功德钱看着给,但诚意越大功德越大的理论。夏凡心里鄙夷,但面上一个劲的表示有诚意,钱不会少给。
冯正阳谢过,然后请夏凡到客厅请功德交钱,做个登记留下联系方式等等,说准备好东西后会给她打电话。夏凡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大师,我哥哥这么对我,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知大师能否再帮我一个忙?”
“请说。”
“我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没他那么毒,我就是想大师也做个法弄个小鬼上他的身,让他跟女人鬼混鬼混,让我大嫂抓个奸。不知大师能不能办到?”
“这个,动用小鬼施法不是问题,但做这样的事实在……”冯正阳有些为难。
夏凡激动的握他的手:“大师,你一定要帮我。只是让他被捉个奸,受点教训,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比起他对我做的,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若不打压打压他,我以后在家里怎么立足。”
冯正阳还在犹豫,夏凡又说:“大师,这事单独算,我给你十万。我身边这么多朋友姐妹的,哪家没有点烦心事,大师把我这笔生意做好了,以后还怕不财源广进吗?”
冯正阳终于点头,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的嘱咐了一番。夏凡追问效果,冯正阳又说了一堆什么安排小鬼上身,控制行动,但不会有记忆,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痕迹,追查不到等等。
夏凡满意了,到了客厅里留下联系方式,付了五千块,要了个收据,然后又要了个付款的银行账号,她说为免招人耳目,她不会再过来了,事成之后把钱打到账户去。冯正阳痛痛快快的把账户给了,夏凡和韩泽城这才告辞离去。
警局里,特案组的四个人把夏凡和冯正阳对话的录音都听了一遍,韩泽城摸着下巴:“你哥听了这些得多伤心?”
夏凡白他一眼:“拉倒吧。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知道那神棍知道我们来了,还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韩泽城道:“我们开了辆这么引人注目的车过去,摆明了就是条肥鱼。楼下那小卖店应该是那神棍的眼线,我看到我们下车往楼梯口走去的时候,那边一直盯着,店主还打了个电话,应该就是把我们的情况跟那神棍通风报信。在那一段我表现得象你家司机,但上了楼之后,我发现楼道里有微孔摄像机,所以就故意表现的亲热些。他就靠这些预先的观察来展现他的神通,骗骗那些善男信女,果然我这么一试,他就中套了。”
“老大,那我们接下去怎么办?”小李子很兴奋,觉得这个案子太有意思了。夏凡拿到的那个银行账户对过了,正是潘莉给汇款的那个。那个神棍,难道还真有办法弄个鬼上身来控制人?
“把神棍带回来,潘莉的那一万块不可能白给他。把潘莉也请过来,两边隔开审。”
夏凡听了,接口道:“找件男式衬衣,带去给那神棍,说是我给他准备做法用的。小李子你盯着他做法,就说我说了,先把哥哥的事搞定了,再接他来我家驱鬼。他一动手做法就是现行犯罪,人证物证俱在,把他直接押回警局。”
莫云一听,来劲了:“那这次我演司机吧,那辆车,让我也开开。”
“不行啊。”韩泽城为难的说:“大小姐说了,她家的司机穿得比我都体面。”
夏凡踢他一脚,虽然认识不久,但这两天合作,她觉得跟组里这几位还是相当投缘的。
韩泽城笑着躲开,对夏凡说:“我们去见见廖小晴的主治医生,无论他们怎么犯案的,接近廖小晴是必须的,如果有些事情姐姐不知道,那看看心理医生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提示?”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廖小晴的主治医生姓程,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她听了韩泽城与夏凡的来意,非常合作的谈了廖小晴的病情。
“她是个很乖的女孩,也很可怜,但她的病情已经控制的很好,尤其是这两年,基本能够正常生活。她每三个月会回来复查一次。”
“她的病会不会让她有隐性的暴力倾向,受到某些刺激后发作。”
“没有,她的情况,自我伤害的可能性更大,开始的几年,我们甚至不得不三次对她进行强制治疗,就因为她的自杀倾向。后来慢慢好转了,07年开始,她的康复速度惊人。我想是恋爱对她的精神治疗起到的帮助。”
“恋爱?”韩泽城停下了翻廖小晴画册的手,与夏凡对视了一眼。
“她的男朋友是什么人?”廖小晴没有社交圈子,哪里来的男朋友?而且廖小瑜也只字未提,妹妹恋爱了,姐姐不知道吗?
程医生道:“她一直不肯说男朋友是谁,但她确实是在谈恋爱,她会跟我说一些恋爱的过程,比如那男的带她去吃东西,带她去兜风,还会陪她看电视,买画册画书等等。她说了很多,但她不说那人是谁,也从来不画他的样子,她说那是秘密。如果时间没到,她说出来,就会发生不好的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治疗过程中画的画,明显色彩明亮了,画风开朗了许多。”程医生指了指桌上的画册,示意从倒数第三本开始就是。
韩泽城把画册抽出来,仔细翻着,果然跟他刚才看的那一本很不同,画里有花,有树,有一男一女牵着手站着,或者拥抱,或者骑车,或者一起坐着,但那个男人只有背影或是侧脸,没有五官。
“程医生,小晴来这治疗这么久,有没有男人来接送过她?”
“没有,我一直没有见过。”
“她姐姐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我跟小瑜谈过。一开始她很惊讶,说她会跟小晴谈谈看。后来我再问她,她就很不高兴,坚持说她妹妹没有男朋友。”程医生也有些困惑:“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到底小晴的男朋友是怎么回事,或者是小瑜并不喜欢妹妹的男友,不赞成他们在一起吧。可小晴跟我说过好几次,她男朋友跟她说,等2011年就娶她,她为了这个事很开心,一直说到时候她就能告诉我她男朋友是谁,要带他来见我。”
韩泽城翻着画册,突然问:“程医生,你知不知道27这个数字对小晴有什么意义吗?”
程医生认真的想了想,摇头:“她没有特别跟我提过数字,也没有说过什么27。”
夏凡凑过去,低声问韩泽城:“怎么了?”
韩泽城指指画册上的画:“每一幅里,都有些27的影子,比如这些花,有27朵,这里飘的云,有27朵,这张是她们俩坐在车上,看这两边的树和人影,都是27。”
程医生听了,伸手把画拿了过去:“我以前没有注意到这些背景的数目,只看了画的主体内容。”
“那现在再看这些画,能看出27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
“这些画表达了心情。”程医生拿出几本廖小晴早期的画册翻了翻:“看,她早期的画里没有这些。我现在说不准这27的意思,有可能是对她来说有纪念意义的一个数,也有可能是她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正好遇上这个数,然后她就强迫性的把这个数放在类似相同的事件里。现在只能说,27这个数让她联想到的是开心的事。”
开心的事?夏凡觉得背脊发凉,连捅了27刀这怎么跟开心联系不起来啊。
韩泽城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把画册放了回去。画册旁边放了一个相框,是张毕业照,韩泽城笑笑:“程医生年轻时候是个小胖姑娘啊?”
程医生笑了:“韩警官好眼力,我的样子变化还挺大的,你还一眼认出来了。那是我们医学院的毕业照,这么多年了。”
“程医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韩泽城放了照框,问道:“如果用催眠术,能否控制一个人的行动,让她毫无知觉的完全按照指示去做事,醒来后一点记忆都没有?”
程医生坐直了,她敏感起来:“韩警官,作为专业知识来解释,这个是可以做到的,但这个施术的人水平要很高,而且,被催眠的人要很放松,没有防备,才会成功。这种催眠风险很大,并不提倡使用。而从小晴的这个案子来说,你提的这个问题,会让我觉得我被怀疑了。小晴对人的防备很深,不容易对她催眠。所以,我是嫌犯吗?”
韩泽城笑笑:“程医生既然这么说,我可以再问一下程医生,5月17日那天晚上,你人在哪里呢?”
程医生一下把脸板了起来:“那天是周日,我在家里休息。”
“隔了这么久,程医生还能马上想起来那天是周日,记性还真是不错。”
“韩警官,我知道小晴出了事,自然就对那天的事情关注了一下,会记得那天是周日也不奇怪。我还很忙,不能再招呼两位了,请回吧。”
夏凡有点灰头土脸跟韩泽城一起被“请”了出来,回到车上后她忍不住埋怨他:“你要是觉得那医生有嫌疑的,你也好歹沉住气,这样打草惊蛇,有什么线索都查不到了。”
韩泽城道:“她自己反应过度,这样的人,若真有什么古怪,就得捅她一下,然后她才会从洞里钻出来。现在起码我们知道,27这个数字,很可能不是随机的,还有,除了鬼上身,我们不是对廖小晴的行为又有了一个合理解释了吗?”
他启动车子,说道:“你去找廖小瑜和廖小晴,查查那个神秘的男朋友,还有27这个数字的意思。我查查这医生那段时间的行踪,看她跟潘莉之间有什么关系。”
夏凡得了指示,先去了一趟看守所,廖小晴还是那个样子,似乎更神经质了一些。象上次一样,夏凡没有问出什么来,这次廖小晴对她的问题一概不回答,什么男朋友,什么27,她的嘴闭得牢牢的,一个字都不说。但这两件事似乎让她想到了开心的东西,她歪着头沉在自己的世界里微笑,笑着笑着,却又落泪了。
夏凡找了狱警,细问了一下程医生有没有来探视过廖小晴,答案是没有,除了她姐姐,没人来过,当然也不会有什么男朋友来过。不过夏凡还是问到了一个情况,医生有建议为了稳定廖小晴的病情,除了服药外,还让她画画,她画了婚礼和花束。夏凡心里一动,跟着狱警去拿了廖小晴的画,那上面是一男一女的婚礼,女的能看出是廖小晴的五官,而男的脸,是空白的,画上画满了花束,夏凡一数,27束花,每束花有27朵。
夏凡给韩泽城打了电话汇报,然后往廖小瑜那边赶。这次廖小瑜的态度特别不好,当她听到廖小晴的男朋友之事时,可以用火冒三丈来形容,坚称这是胡说八道。夏凡问到小晴曾经说过2011年要结婚,这事廖小瑜是否有听说时,廖小瑜情绪开始失控。
她破口大骂:“她结什么婚?她是个疯子,她有病。她哪里来的男朋友,她吃我的用我的,什么都是我的,她还想怎么样?什么男朋友,什么结婚,胡说八道,所有都是她想象出来的。她脑子不清楚,你们警察也脑残吗?出去,我不想再听这些无中生有的事。你们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拿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来烦我们。出去,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她粗鲁的用力把夏凡推出门,“咚”的一下把门狠狠摔上了。夏凡错愕的站在门外,听见廖小瑜在屋子里放声大哭。
夏凡站了一会,觉得有什么事怪怪的,她回到警局,韩泽城他们几个还没有回办公室,她就自己对着那案情资料板看了很久。
一个除了廖小晴外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神秘男友,难道这真的只是廖小晴生病幻化出来的美好想象?
一个诡异的代表着幸福开心的27数字,却变成了血淋淋的27刀,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联系?
她翻遍了资料档案,查了所有这些联系人的生日、账号、门牌、电话、车牌等带数字的,似乎跟这个27也联系不上。
夏凡撑着疲倦的脑袋,实在理不出头绪。韩泽城他们回来了,带回来消息:“潘莉有不在场证明,她那天根本不在市区。给神棍那一万是因为她老公死在廖小晴的手里,让她觉得是神明的报复。七年前她帮老公王锐做了伪证,所以她担心廖小晴或是什么别的东西也来收拾她,所以拿到保险金后就请个大仙做法保她平安。而神棍那边一开审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什么都交代,他就是个骗子,学了点皮毛装神弄鬼而已,他根本就不懂得御鬼,也不是神算,潘莉不过是被他忽悠过的一个客户。他并不认得廖小晴姐妹。”
“那巨额保险的事怎么解释?”
“保险是王锐买的,他七年前辞职后做了私家侦探,说是私家侦探,其实就是抓抓奸,当当打手,做些零散的工作,危险系数很高,他七年前犯下案后,对妻子有愧,于是就买了保险,打算如果有一天自己出了什么事,能给妻子留点钱,也算补偿。”韩泽城坐到椅子上:“这些我们查了,确实属实。”
夏凡呼口气:“所以现在我们的希望是在那个程医生那吗?”
“她的账户往来很干净,表面上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疑点来,没有动机,除了她的专业具备做案的技术之外,暂时还没能查出什么来。”
夏凡听了,觉得有些失望。她告诉韩泽城:“我觉得这姐妹俩有点怪,说不上来,但是我今天忽然觉得她们好象并不是我们之前以为的那么和睦。廖小瑜就象程医生说的,对廖小晴有男朋友的事情反应很强烈。可是妹妹这样的情况,能找到真爱是多么不容易,如果真有了男友,那姐姐应该很高兴啊,他们结婚,对姐姐来说应该是减轻负担的好事。可她很不高兴,甚至可以说愤怒。”
“如果这个男友不怀好意,那就另当别论吧。”韩泽城想想:“一对漂亮的姐妹花,无依无靠,有钱,住豪宅开好车,妹妹孤独寂寞内心脆弱,多需要关怀,正好下手。把妹妹搞定,那姐姐的钱就不是问题了。”
“可如果这是个坏男人,姐姐不需要否定他的存在吧,所以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夏凡突然想起来:“你刚才说王锐后来一直做私家侦探,现在不是有好多这些黑市没牌照的所谓私家侦探都是在网上偷偷接活的,会不会廖小瑜想除掉这个坏男友,动了歪主意,然后误打误撞找到了王锐,而廖小晴杀王锐不是因为七年前的事,而是新的恩怨。”
“那怎么解释案发现场诡异的情况?最初的疑点就在于廖小晴没本事杀掉王锐。”
夏凡想了半天,泄气的趴在桌上:“所以一切又回到原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这晚,夏凡一夜未眠,那个神秘的男友,诡异的数字27,在她脑子里不停的转着。第二天她早早的回到警局,却看到韩泽城和龙兄鼠弟已经在那了。
夏凡问:“有新进展了?”
“你昨天提醒了我,很多黑市私家侦探是在网上接活,所以我们昨晚去了一趟王锐家,把他的电脑拿了回来,发现他曾经给一个叫李海的人,发过勒索信。”
“李海?新阳国际的老总吗?”
“对,按电邮地址和接收邮件的IP,应该就是他。王锐的电邮上只是跟李海说,如果已经收到了快递,不想事情被发到网上,他就得按他说的办。”
原来王锐向李海勒索100万,邮件中写了要求汇款的账户信息,但是什么事情能让李海就范,邮件中却看不出来,那个快递是关键。
这封邮件李海回了,他说直接汇款风险大,还是现金交易,让王锐把东西带上,4月10日中午2点在衡阳路上的街心花园凉亭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再之后,两人的电邮联络就中断了。
从这邮件的情况看,王锐并不聪明,以为弄个人头账户就安全了,而李海那边却精明的多,事情发生在王锐死前一个月,有没有可能,那次交易的结果并没有让王锐满足,他贪心不足,终惹来杀身之祸?
可这件事又跟廖小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廖小晴去杀人?
韩泽城让夏凡去找潘莉,再查查王锐的生前还留下什么线索,而他要带着莫云去见李海,李洪将则是继续盯着技术科,看看还能找出什么来。
李海的公司叫新阳国际,是有名的纳税大户,李海与其妻子杨淑芳都是成功企业家,多次在各媒体的经济版块露脸。
跟李海的会面没聊出什么来,他承认曾收到过勒索信,但他不承认有约对方见面,他甚至说他不知道对方就是王锐。李海说他收到邮件后并没有处理,因为他根本没有收到什么快递,他以为是封恶作剧邮件。
韩泽城把邮件打印件拿了出来,摆到了李海的面前,李海看了一愣,但依然摇头说他没有回信,没见过对方,也不知道对方打算用来要胁自己的是什么。
韩泽城又问李海是否认得凶手廖小晴,李海依然说不认识。问他5月17日当天在哪里,他只说在外面。韩泽城又问可否有人可以证明他的行踪,李海却摇头说没有。
谈话到了这一步,李海也明白韩泽城的意思了,他很镇定的打电话叫来了律师,然后对韩泽城说:“韩警官,我所说的都是事实,若你有哪天找到我与命案有关的证据,你再带着拘捕令来,其它的,恐怕我没有时间再作陪了。还有什么想了解的,请跟我的律师谈。”
韩泽城点点头,却不离开,悠哉的似在欣赏李海的办公室,他站在一幅向日葵的画前,仔细看了看,问道:“李总,这幅画真不错,不知出自哪个名家之手?”
“是个朋友送的,不是什么名画。韩警官,我真的很忙,请回吧。”李海这次明确的下了逐客令。韩泽城一笑,带着莫云走了。
他出了大楼,给夏凡打电话:“是我,我知道廖小晴的男朋友是谁了。你现在去查一查,廖小瑜的房子和银行账户往来,跟李海有没有关系。”
莫云好奇问:“城哥,廖小晴的男朋友难道是李海?你怎么知道的?”
“27朵向日葵,27瓣花瓣,这画肯定是廖小晴画的。他说没见过王锐,不认得廖小晴,可是却好象对这个命案很熟悉。如果素不相识,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还有,他喝大红袍,在茶叶罐的包装跟廖小晴家里摆的一模一样,他跟那姐妹俩,一定有关系。”
韩泽城和莫云去了一趟衡阳路上的街心花园,这是个热闹的地方,约会的、锻炼的、散步的、逛街休息的,满是人,而且这条街没有安全监控摄像头。李海选了这么一个地方当面交易,真是聪明。
李洪将来了电话,他查到了新线索,有人曾在网上找王锐查个外遇案,两人在论坛里接上头后,转为QQ私下联络。因为在论坛里留言时提到了是个名人,一定要靠谱有经验的敢接这活的私家侦探,于是李洪将追查了下去。发现委托人让王锐查的,是李海。
这下事情可以串起来了,假设王锐受委托调查李海的外遇,却用外遇的事情来勒索李海,李海给了钱却摆脱不了王锐,于是最后便设局杀了他。
可是这个猜想里,有一点还是不通,设局杀王锐,为什么要让廖小晴来动手?
李洪将说道:“或者他觉得廖小晴有病,就算被抓也不会判太重,运气好还能混个无罪释放。”
“那多麻烦,找个杀手干净利落,还省事。而且王锐不跑不跳,躺那被砍,有可能是早就被放倒了,那又何必麻烦廖小晴来动刀子。”莫云也动起了脑筋。
这时在外面跑了一天的夏凡回来了,她表现很兴奋,带回来好消息。“查出来了,李海正是廖小瑜的金主,她们姐妹俩住的房子,原先就是李海的,三年前转到了廖小瑜名下,他每个月还会汇钱到廖小瑜的账户里。”
夏凡还带回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委托王锐调查李海外遇的,居然是廖小瑜。夏凡查廖小瑜的账户时,发现她连着三个月有给一个账户汇钱,那个账户,正是王锐用来勒索李海要求汇款的人头账户。
情妇调查金主的外遇?这还真是稀奇。韩泽城陷入了沉思,他翻了记录一看,廖小瑜调查李海的时间是两年前,这个时间跟程医生说廖小晴告诉她恋爱的事情时间差不多,也就是那个时候,程医生问了廖小瑜知不知道妹妹有男朋友的事。
所以廖小瑜找私家侦探调查的,是李海与妹妹。着名企业家不单外遇养情妇,还同时周旋在姐妹花当中,这的确是个丑闻。如果王锐的调查中还拍到一些不雅照片,那就更劲爆了。
“我觉得姐姐的嫌疑更大。”夏凡说了自己的观点:“廖小晴杀王锐,一个死一个坐牢,这是一石二鸟的结果。王锐勒索李海,廖小瑜恐怕扯出自己,破坏了与李海的关系,而且他俩的事情若是曝光,恐怕日后也再巴不住他,所以对廖小瑜来说,有充分的理由要杀掉李海。而自己的妹妹跟自己抢男人,还说要结婚,这当然也不能放过。如果真是用催眠术,廖小晴对自己姐姐没防备,也好下手。”
可是廖小瑜只有职高文化,催眠术对她来说,应该是太难了一些。难道那个程医生真是帮凶?
对夏凡的这个推测,李洪将和莫云却不赞同,他们觉得李海更有实力实施这样的犯罪,要把王锐放倒,又要找人对廖小瑜催眠,这个人的控制能力应该一流。
他们三个人讨论得热火朝天,韩泽城却在一旁对着电脑不做声,然后忽然说:“我在想,两姐妹抢一个男人,还闹到黑市私家侦探上门勒索的地步,再加上原配夫人,现在能看到就三个女人了,其它的还不知有没有呢,李海周旋其中还能游刃有余,真是不简单。”
大家都一愣,韩泽城敲敲电脑屏幕,网页上正是李海和杨淑芳接受采访的照片,他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帮她们搭好戏台子,看看李海到底有什么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三天后,廖小晴的病情发作,被警方送医,廖小晴的律师趁机再提出保外就医。警方为了慎重起见,从外地请了精神科权威来替廖小晴做精神鉴定。没想到,却通过这个医生问出了新案情。通过催眠治疗,小晴回忆起当天案发时的零时片段,但因为信息片段零碎,凑不全,为了取得更好的医疗效果,医生建议让小晴回到熟悉的地方,增强她的安全感,情绪平稳后再做治疗。
于是,这次的保外就医申请得到了批准,廖小瑜把妹妹接回了家,警方为防止廖小晴出逃,派了警力24小时监控。当天,韩泽城的小组根据手上现有的线索,开始对把李海进行监控起来,并将其妻杨淑芳请回警局协助调查。
杨淑芳对于李海的外遇很惊讶,也不知道丈夫被卷入这个命案里,但她毕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她很快平复了情绪,冷静的问:“你们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
韩泽城仔细观察着她,说道:“杨女士,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把你请过来。廖小晴已经供出你丈夫就是她的未婚夫,他们说好了过两年就结婚的。而且每个月,从你丈夫的账户里都有钱汇给廖小瑜,王锐实施勒索的证据我们已经掌握。”
杨淑芳心情复杂的交握双手,久久不说话,最后眼泛泪光的嘴硬道:“你们不用唬我,要是你们有证据说李海教唆杀人,就会直接逮捕他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们猜的,你们根本证明不了。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廖小晴?她不是神经病吗?一个神经病的话怎么能相信,她是现行犯,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
“杨女士……”韩泽城大声打断她:“我理解你的感情,但是希望你不要包庇罪犯,这是命案,如果你知道什么情况或是线索的,请你告诉我们。”
“我什么都不知道。”
“廖小晴姐妹、王锐有没有找过你?”
“我没见过他们,我也没觉得我丈夫的行动有任何异常。”
“5月17日案发当天,你丈夫在哪里?”
“我和他在家里。”
“你确定?”
“对,我和他一直在家里。”
“可李先生说他外出了,而且他举不出时间证人。”
“他记性不好,那天星期天,我们在家休息。”
“杨女士。”韩泽城说:“你帮他掩饰没有任何用,这次请来的医生,对恢复廖小晴当天的记忆很有把握。王锐的妻子也回忆起,当天王锐有打电话给她,说他在跟客户见面。王锐有个记事的小本,他习惯偷偷把事情都记上,以备不测,可案发现场并没有那个本子,王锐的妻子说王锐很警觉,他很可能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把本子藏了,以便留下线索证据。杨女士,你知道现在的科技多发达,我们只要调出当时移动基站信号,就能定位出王锐的当时行动的范围,就能找出那本笔记。我们不是没证据,我们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现在形势对你丈夫很不利,你不如劝劝他,自首投案,争取从宽处理。”
“韩警官,你恐吓利诱这一套对我们不管用,我们可不是什么小老百姓受你们摆布,有证据你就抓人,我们有最好的律师,没证据就不要废话了。”杨淑芳很不客气,黑着脸怒气冲冲走了。
当天晚上,李洪将和夏凡给韩泽城打来电话汇报,李海去了廖小晴姐妹家里,里头似乎是大吵一架,李海黑着脸离开,而他走后,屋外还能听到廖小晴姐妹的哭声,然后就是廖小瑜破口大骂妹妹的动静。韩泽城嘱咐夏凡去把廖小晴带出来送去她一直就诊的程医生的那家治疗中心,将她与廖小瑜隔离开。
两天后,廖小晴的病房里悄悄的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廖小晴看见她,高兴的喊:“芳姐,是不是阿海让你来找我的,我很乖,你让他别生气。”
来人正是杨淑芳,她慢慢走过去,坐在廖小晴的面前:“小晴,你把阿海的事告诉别人了,阿海怎么能不生气呢?”
廖小晴皱起秀气的眉毛:“我什么都没有说,我答应过的,我不说。”
杨淑芳安抚的笑笑:“好,我相信你,你乖,你还想不想跟阿海结婚?”
“想。”廖小晴满是憧憬的笑。
“你看着我,你听我说。”杨淑芳的声音很温柔。
廖小晴专心的看着她。
“你想想最开心的事是什么?”
“阿海说爱我,他会娶我的。”
“那你照我说的做,这件事就一定会实现。”
“好。”
“你拿上笔,打开画本,写几句话。”
廖小晴全都照办。
“你就写:姐姐,我恨王锐,我杀了他,但坐牢太可怕,我不想坐牢。”
廖小晴微笑着,慢慢写下了那句话。杨淑芳皱眉,看着她习惯性的在那句话旁画了朵花。无妨,多几朵花也不耽误这封遗书的意思表达。她在廖小晴面前的水杯里丢下两颗药,然后又说:“我要走了,我离开这个房间,过一会你就把这杯水喝了,然后,你会很放松,很舒服,你在房间里坐了一上午,没有人来过,你很孤单,你累了。”
廖小晴没有说话,只微笑地坐着,杨淑芳看了看她,起身走了出去。
廖小晴静静坐了一会,伸手去拿面前的水杯,她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刚刚走进来换了水杯的夏凡,只是安静的慢慢的把水喝了。然后,把水杯放下,闭上了眼睛。
杨淑芳冷静的走出了治疗中心的大门,朝停车场走去。快走到她的车子时,她停住了。韩泽城抱着双臂,靠在她的车旁。
“韩警官,真巧。”
“是很巧,不知杨女士大老远的跑来这有何贵干。”
杨淑芳冷静的答:“上次听韩警官说那个杀人的女孩与我丈夫有关系,我就过来看看她。”
“消息还真是灵通,知道她在这。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望老同学程医生的。”韩泽城笑笑:“我的记性很好,程医生桌上有毕业照,我在网上看到你的照片的时候,就想到了。”
杨淑芳愣了愣,很快回道:“对,她的确是我的同学,怎么,这也有问题吗?”
“她是你同学没问题,只是你会精神催眠这件事问题比较大。”
“我从商前是学医的,这些年依然参加很多研究活动,难道这也犯罪?”
韩泽城把放在车顶上的笔记本电脑转过来,按下了播放键,刚才在廖小晴病房里的情景清清楚楚的开始播放。
杨淑芳的脸色变了。
“杨淑芳,你被捕了!”
警局的审讯室里,面对病房里的录像,杨淑芳知道她没法抵赖,但她声称这全是因为听了韩泽城说自己丈夫教唆杀人,她为了替丈夫掩盖罪行才去做的。
韩泽城把一撂相片摆在她的面前:“杨淑芳,那天你离开警局后,开车在市里转了一大圈,然后在这个街心花园凉亭里找了半个小时,又把这家茶馆的这片位置区各角落翻了个遍,最后你到了小南街胡同,在整条胡同里搜了一个多小时。这个线路,就是案发当天你约见王锐的线路吧。抱歉我说谎了,没有什么笔记本,让你白跑了一趟。我想故事应该是这样的。王锐用婚外情的事勒索李海,你很生气,不过你不是气他的婚外情,毕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的婚姻原本就是利益的结合。你是不能接受丑闻给你们的事业带来的影响,你收到了快递,又看到了李海的邮件,于是你决定自己处理这事。你给了王锐钱,可他还在纠缠不清,而李海又要跟廖小晴结婚,你当然也不能接受。你知道了王锐跟廖小晴过去的那件事,你觉得可以利用。于是5月17日,你约了王锐再次在街心花园见面,把他带到了茶馆谈判,在那里趁机对他下药。他被迷倒后你就到廖小晴家,对她催眠,把她跟王锐都带到了小南街胡同。于是,一个弱质女子手刃仇家27刀的故事就上演了。”
韩泽城把廖小晴在被催眠状态下写的遗书摆了出来:“廖小晴有病,她一直在接受治疗,愉悦疗法中让她不停的想幸福开心的事,而她最开心的事是2011年她将与她爱的男人结婚,2011年,她27岁,她在盼望着27岁的到来,在此之前,因为是婚外情的关系,她一个字都不能说。你对她做催眠,需要在她放松的状态进行,于是她下意识里,会把幸福的烙印加进去,你催眠让她对王锐动刀,她就捅了27刀,你催眠让她写遗书,她就随手画了一朵27瓣的花。在她被你控制做那些可怕的事的时候,她惦记的却是渺茫的幸福。你真是残忍。”
杨淑芳冷冷一笑:“韩警官是写小说的吗?故事编的很好听,可我不知道什么27刀27瓣花,我只做过治疗中心的那一次,还是未遂,我是为了保护我的丈夫和家庭,我不想他坐牢。你说的什么路线,也是我丈夫告诉我的。”
“5月17日晚上,你丈夫约了廖小瑜吃饭,谈的是分手。六年前他收廖小瑜做情妇,却没料到几年后爱上了楚楚可怜的妹妹廖小晴,廖小晴有着你跟廖小瑜都没有的柔弱气质,让他觉得自己是真正被依靠的,于是他恋爱了,他说他要娶她。2011年是你们孩子满18岁,你们婚前协议里说的是孩子18岁后夫妻财产可做分割,也就是说这个时间后他若提出离婚,他就不必净身出户。你当然会恨廖小晴,你眼中的疯女人即将抢走你的丈夫。而廖小瑜也一样,她付出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妹妹拿了大奖。所以那天他们那顿饭吃的并不愉快,那家餐厅的包厢服务生到现在都记得吵得天翻地覆的这对男女,所以,廖小瑜和你丈夫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你呢,带着我们找到了茶馆,那天你跟王锐很低调,茶馆服务生不记得你们,但是那家茶馆收银台有安全监控录像,拍到了你跟王锐。所以,不要说是你丈夫告诉你的。所有的事,都是你一手策划。你恨廖小晴,而你知道怎么控制她,你在治疗中心借着看望老同学的名目开始接近她,表达善意,让她以为她跟李海的关系是得到你的谅解和支持的,却没想到你打的是借刀杀人的主意。”
杨淑芳僵坐在那,再没有说话。
韩泽城走出了审讯室,夏凡高兴的抱着档案夹跟在他身后,第一个案子成功破案,她心情好得很。
“廖小晴经过这事,恐怕还得再治个几年,不过程医生说有信心让她康复。”
韩泽城点点头,远远看见廖小瑜站那等着。
“韩警官,笔录还得做多久,我要带我妹妹回去了。”
韩泽城不答,反而说:“你妹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杨淑芳接近她你怎么会不知道?你真的相信那男人的老婆会有好意?她是你妹妹,她没你们这么复杂,再怎样她还是你妹妹。”他说完不再理她,离开了。
他的身后,廖小瑜呆立原地,楼道里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拖出了长长的影子。
夏凡看了看廖小瑜,快步跟上了韩泽城。她跟着他上楼,一路还说:“我刚看到李海的儿子了,长得象他妈。你说,李海还会娶廖小晴吗?”
“谁知道,换了我,很难。”
“为什么?”
“如果杨淑芳没有出事,他还能追求所谓真爱,可为了他的真爱,妻子做出这样的事,还得面对牢狱之灾,他怎么跟儿子交代?这婚又怎么结得下去?”
“说到底,还是廖小晴最可怜,希望她27岁的时候,真的能够得到幸福。”
“每个人都有故事,夏凡,你感情太丰富,做警察会很辛苦。”
“韩组长,我现在觉得,你真的是个好警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