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铭如当然明白,这意味着霍子彥生气了,而且气大发了。她一下子害怕起来,伸手过去抓住对方的手辩解道:“子彥,这事儿真的和我没关系。我怎么会知道许烟雨哪天要去看楼,又怎么可能安排得这么巧,让颖真碰到她呢?这根本就是个巧合,是颖真自己擅做主张,跟我没关系。”

霍子彥却轻轻抽回手,语调平静道:“你怎么知道许烟雨那天是去看楼的?杨颖真跟你说的吧。”

计铭如自知失言,赶紧补救道:“你们公司的楼盘,许烟雨过去肯定是去看楼买房子的,要不然她能去那里做什么呢?”

“那你说杨颖真为什么要对付她?对付一个许烟雨对她有什么好处。她们根本不认识,如果不是你和她提起过许烟雨的种种,她又怎么会轻易下手。无利不起早,我想不出杨颖真除了为你,还有什么原因会做这样的蠢事。”

计铭如咬唇不语,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霍子彥却还在那里继续道:“如果你不说,我可以去找杨颖真。想必她现在肯定十分愿意将事情和盘托出。”

“不、不要!”计铭如立马叫了起来,眼里流露出的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

单看她这眼神霍子彥已能证实心中的猜测。他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起身直接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秘书端咖啡过来,对方见他要走便问了一句:“霍少爷不喝咖啡吗?”

“不必了,留给你们计经理喝就好了。”

说完霍子彥转过头来,给了计铭如一记警告的眼神:“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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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彥走后很长时间,计铭如都回不过神来。

他一共来了不到半小时,从头到尾也没说几句话。可就是那仅有的几句话,却把她吓得不轻。尤其是他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隐隐有了警告的味道,计铭如是聪明人,不可能听不出来。

这件事情的走向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杨颖真推许烟雨下楼的事情,自然不是她指使的。但她讨厌许烟雨这件事情,作为闺蜜的杨颖真一清二楚。她曾不止一次在对方面前抱怨过这个女人,杨颖真肯定听进去了。所以那天才自做主张。

她刚做完告诉自己的时候,计铭如还挺高兴,心头一直压着的那股恶气总算抒发了一些。但现在…

她只觉得愈加地心塞。

杨颖真那边她一时顾不上,反倒打了个电话叫了个人上来,把许烟雨的照片和地址往那人眼前一推:“给我监视这个女人,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霍少爷和她在一起的所有情况。”

那人应了一声,拿了照片和地址下去。助理小江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拿了杯咖啡,轻轻往计铭如面前一推。计铭如看她一眼,一脸的烦燥掩饰不住。

小江是知道她很多秘密的人,算是最大的心腹,所以她也不瞒她,直接就把自己让人去监视许烟雨的事情给说了。小江听过后又问了一句:“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先看看吧。我倒挺好奇,许烟雨那女人还想玩什么花招。”

霍子彥离开计家的公司,直接回了自己公司。杨颖真父亲那边的问题他准备先吊着几天,过两天再松一松,让他们先过几天提心吊胆的日子。

杨颖真这次的事情做得太大,触到了他的底线,不给这种人一点教训可不行。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做的废物,哪天要真没钱了,这种人还怎么活。

但他也没想赶尽杀绝,杨家的公司留着还有用,搞不好杨颖真这颗原先在计铭如手里的棋子,最后可以落到他手里来。霍子彥就这么留了一手,这一回只是把人折腾了个心惊肉跳而已。

自打那以后,杨颖真就变得老实了。从他手下的人报上来的消息看,她似乎也没再跟计铭如走得很近。是一时害怕还是心存怨恨就不好说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不管是哪里的针,总之都是小心眼。

既然是小心眼就可以挑拨利用。霍子彥突然觉得自己也成了那种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但那只是他的其中一面,撇开公司利益或是某些人际关系,大多数时候他还是相对平和的。所以康复中心的院长才时时记着他,每次有什么活动总是不忘给他送一份请帖,请他前去观摩。

这一次是刚过完年,康复中心组织了一次小朋友和家长参加的联谊活动,请帖也发到了霍子彥这个中心最大的赞助人手里。霍子彥拿着帖子仔细看了看,又让秘书安排了一下时间,到了那天准时出席。

中心办的活动规模并不大,也就是在其中一间多功能影音厅的小舞台上,让小朋友们将排练好的节目表演给家长和来宾观看。

孩子们有大在小,大的有十几岁,小的大概都跟小哲差不多。病情有轻有重,有些生活自理都有困难,自然无法上台表演。但更多的是像小哲这样几乎和正常孩子没有分别的小朋友,那天晚上他们就成了当仁不让的主角。

小哲长得好,性格在小莹的影响下也变得开朗许多,加上上了很久幼儿园的缘故,那天晚上俨然就成了全场最大的“主角”。许烟雨手里有提前拿到的节目单,仔细数了数,唱歌跳舞舞台剧什么的,十几个节目里他竟是参加了七八个。

许烟雨吃惊地望着儿子,小哲回她一个无奈的眼神:“妈妈,我也不想的。”

“不不,这样很好。”许烟雨高兴地搂着儿子,心里抑制不住地兴奋。在她看来儿子根本已经康复了,能一下子参演七八个节目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病,他分明健康得不得了。

那天晚上连翘楚也带了小莹过来凑热闹。像小莹这种孩子从来不怕热闹,她只怕现场不够热闹。于是晚上小哲参加演出的时候,哪里都能见到她的身影。

小哲和另两个男生组成的合唱团在那儿唱歌的时候,她就凑在边上给人伴舞。小哲在那儿演话剧里的小王子时,她就抢了别人的道具服在那里演内花。小哲和几个小朋友一起表演花样杂技的时候,她踩着旱冰鞋就上来了,甫一出场就摔得屁股开花,笑得底下一众家长前仰后合。

搞到最后,那天晚上获得最多掌声的反倒是这个从来没人见过的小姑娘。家长们窃窃私语,都看不出她哪里有问题,有人还开玩笑道:“她自闭,不可能吧,说多动症还有人相信。”

小哲觉得整场演出因为有了这个点缀,而被毁得一塌糊涂。许烟雨倒是很高兴,还鼓励他多跟小莹亲近,有事没事就一起玩玩。

这话说得有点欢脱,正好被一旁过来的霍子彥听到,于是对方一皱眉,上前拍拍小哲的肩膀:“别听你妈的。”

小哲一见他就跟见到亲人似的,立马感同深受:“我也这么觉得。”

“你别拆我台。那可是你亲侄女。”

“就因为是亲侄女才给你儿子个良心建议。为他好。”

霍子彥说这话的时候眼角一挑,竟是说不出的风流好看,有那么一股子魅惑人的味道。对方或许是无意的,但许烟雨这个旁观者却看得面红耳赤起来。原因很简单,这样的眼神有那天两人在车里时的味道。想想那时的亲密接触,那浓烈激情的热吻,对方下半身几乎“破土而出”的某个地方,种种的一切回忆,都在这挑眉的一瞬间,全都涌现了出来。

许烟雨天生脸皮薄,这会儿当着儿子也有些掩饰不住。幸好小莹换了道具服装后跑过来缠着小哲,许烟雨顺势就把儿子塞对方手里,让他们一块儿玩去了。

霍子彥则是颇有深意地看连翘楚一眼,他这个表姐还不算太笨,立马领会过来,乐颠颠地领着两个孩子走了,只把个走廊空旷的角落留给这二人,让他们好好交流感情去。

她深深觉得自己的直觉将要应验,那个眼高于顶总拿鼻孔看人的计铭如,这一回铁定栽到底。想当她表弟妹,做梦去吧,下下辈子也轮不上你。

小莹直觉妈妈的表情不大对,抬头好奇问:“妈,你怎么了?”

“没什么,兴灾乐祸罢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还小不懂。”

小莹不懂小哲却懂。他下意识地回头看看站那里的妈妈和霍叔叔,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他并不知道,这会儿他妈妈也正皱着眉头。只不过她有点心虚,没敢看霍子彥,两只眼睛就盯着自己面前那一小块地砖,看起来小心翼翼的,有那么点子学生时代害羞的女同学的味道。

有那么一刹那,霍子彥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中学里的小混混,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堵着个漂亮又聪明的好学生不放,大有欺负人家的味道。

这和他本来的性格是十分不符的,可不知为什么,他竟觉得有些过瘾,心头隐隐浮起一股满足。

对许烟雨这样的人,你对她礼遇有嘉是没有用的,她会登鼻子上脸愈加对你疏远。还不如蛮横一些主动进攻,她一个招架不住败下阵来,你才有机可趁。这是两人多日来几番斗智斗勇后霍子彥总结的经验教训。

他知道许烟雨在想什么,从她脸红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了。从前他或许会顾忌一二,今日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开口问:“你那天跑那么快做什么?”

明知故问!许烟雨的头埋得更低了。

“怕我把你吃了?”

“没、没有。”

“幸好你跑了,否则我真会吃了你。”

听了这话许烟雨下意识抬头。因为吃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带了点无辜又带了点震惊,看得霍子彥心头痒痒的,要不是周围偶尔有家长跑过,他真恨不得直接吻上去解解渴才行。

有些事情不能做,一旦做了就如开了匣的水,再也收不回去。他从前的那些自制力,在许烟雨面前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虽然不能亲,他的手却没停,伸出来抚上了对方的脸颊,轻轻摸了两下,喃喃道:“明明是一样的脸,为什么一个让我毫无感觉,另一个却让我念念不舍。你知道原因吗?”

许烟雨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默默摇头。

她明明知道!霍子彥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什么,可对方明显想要掩饰,装出一副真心不解的模样。这真让人想揍她一顿。这女人着实可恶,看着似乎什么也没做,却把他的一池心湖搅得乱七八糟。

“许烟雨,你真狠。”

“我没有。”许烟雨退后一步,躲开了对方的手。

霍子彥立马欺了上去,许烟雨只能接连后退:“别这样,会有人看见的。”

“那又怎样,就让他们把我当成禽兽好了。”

第47章 调戏

许烟雨重重退了一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前有“追兵”后无退路,她连选择跳崖自杀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生生被自称“禽兽”的霍先生逼进了角落里。

这会儿外头天早已黑透,透过玻璃只能看到黑夜里康复中心朦胧的剪影,以及那些影影绰绰的路灯光。而在玻璃的另一头,许烟雨视线模糊,几乎被逼得无法抬头,只能强迫自己看着这些模糊的光影,默默平复跳动过于剧烈的心脏。

霍子彥身上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避无可避。今夜的他比起以前似乎更有攻击性,就像一头蛰伏许久的猛兽终于到了觉醒的边缘,正准备张开他的爪牙,将眼前的猎物彻底收入囊中。

许烟雨紧张到了极点,默默咽了两下口水。这无意识的举动更像是在挑逗,看得霍子彥血脉偾张,一时有些难以自控。

可这毕竟还在中心内,大部分家长和孩子已经离开,但仍有少数人还留着没走。偶尔有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许烟雨就会紧张地浑身颤抖,生怕让人看到什么。看着这样小心翼翼受惊过度的女人,霍子彥也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他只凑近了在她脸颊边扫了扫,并未大肆进攻她的双唇,随即便直起身子,拍拍她的脸颊:“好了,放过你了。”

这话听着真让人来气,可许烟雨现在完全不敢得罪他,反倒得做出一副感激的表情来:“谢谢你。”

“言不由衷,我可能会改变想法。”

“不,千万不要。”

许烟雨趁机从他身边的空隙里钻出来,匆匆走远几步,以期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今天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说完她不等霍子彥回答,直接转身小跑着离开。因为跑得太快没留意身边的情况,在拐弯的时候和迎面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两人同时轻轻“哎哟”一声,许烟雨一看是院长,赶紧连连道歉。

院长只是冲她笑笑,转而谈起小哲来:“许哲今天表现得非常好,许小姐,我觉得他很快就能彻底康复了。”

听到这话许烟雨不由激动起来。虽然她也这么觉得,但院长是专业人士,她说的话显然更有可信度。得了这种病的孩子能不能彻底康复并不好说,但院长这么肯定至少可以说明,小哲以后将几乎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下去。

或许他还是偶尔会有点犟脾气,或是会保留一两个小习惯,但那又怎么样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就让他保留这份小小的个性,健康快乐地成长好了。

“谢谢你院长。”

许烟雨的话十分真诚,声音也透了点激动。

院长拉过她的手,轻轻抚了抚又拍了拍:“许小姐,你是幸运的,小哲也是幸运的。其实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们挺有缘分。”

“能碰到您,确实是我们的幸运。”

“不,我不是说这个。当然,我和许哲这孩子确实有缘分,不过…”院长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愈加明亮起来,“我觉得我和你的缘分,似乎很早以前就已经注定了。许小姐,你和霍先生是朋友是吗?”

好好的怎么突然提起霍子彥来了?许烟雨愣了下,笑容有点发僵。

“只是认识而已。”

“那你们应该认识很多年了吧。”

许烟雨原本已平复的心又迅速跳了起来。院长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可又没有明说,让她一时间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是。

所以她索性不回答,只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尴尬。

倒是院长没留意到她的失态,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认识霍先生,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那时候我去过他家几次。印象里他小时候有个玩得不错的朋友,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

许烟雨的呼吸越来越紧凑,就像被人掐着喉咙似的,竟有了窒息的感觉。

而院长依旧在说着那些令她极为难受的话:“时间过去久了,我也老了,以前的事情本来都忘记了。不过那天在办公室里看到楼下你跟霍先生在一起的画面,总觉得似曾相识。许小姐,当年我在霍家见到的小姑娘,应该就是你吧?”

“不,您认错人了。”许烟雨想也没想,立马否认。

但她的这种态度反而引起了院长的疑惑:“不是你吗?仔细看看轮廓有点像,虽然孩子长大后会变,但脸型五官什么的,应该不会太走样。看起来真和你有点像。”

“不不院长,您一定认错人了。”许烟雨已经有点说不出完整的话了,“我跟霍先生认识时间不长,还不到一年,你说的那个小孩子肯定不是我。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这话许烟雨转身就走,把个满头雾水的院长扔在了原地。就像刚才那样,这一回她依旧走得很急,以至于都没有看到连翘楚,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连翘楚一手拉一个孩子刚从旁边吃完小点心回来,看着脸色发白匆匆而过的许烟雨,不解地问小哲:“你妈妈怎么了?”

“不清楚,也许累着了。”小哲心不在焉回了一句,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儿。刚刚他们分开的时候霍叔叔看起来有话跟妈妈说的样子,难道是他们两个谈崩了,妈妈不高兴了?可他们明明每次在一起都看起来很相配啊。

不到五岁的孩子到底不懂什么男欢女爱的事情,歪着脑袋想了想没想出个结果来也就算了。对面霍子彥则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潇洒地走了过来,看得连翘楚啧啧称赞:“要不说是我表弟呢,简直帅得我都移不开眼睛。你说你要这么早结婚了,得有多少无知少女捧着一颗破碎的心从天黑哭到天明啊。”

霍子彥不理她的调侃,只问道:“去哪了?”

“旁边教室有点心,带孩子们吃去了。你怎么样,跟烟雨谈得好吗?我刚刚看她脸色不大好地走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

大概是被他吓着了吧。

连翘楚望着许烟雨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她刚刚好像在跟院长聊什么,总不会跟院长吵架吧。肯定是你把她气着了,你是不是占人便宜了?”

霍子彥本不想理会她,但一听这话不由双眉微挑:“你说她刚刚和谁在说话?”

“院长啊。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有。”听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但霍子彥总觉得应该发生了点什么。许烟雨从他身边逃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最多只能说是尴尬,又或者有点害羞。两人分开也有几分钟了,她一个成年人不至于将这种情绪一直挂在脸上,那刚才连翘楚看到的那个脸色不好的许烟雨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难道就像表姐说的,许烟雨和院长谈完之后情绪发生了改变?可院长会跟她说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低头去看一旁的小哲。从今晚的表现来看,小哲哪里像是有病,根本就是个再聪明伶俐不过的孩子,他的病只怕已然康复。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又会为了什么?

聪明如霍子彥这样的,也一时有些找不到头绪。

几个人也不走远,就这么一直等到许烟雨回来。对方在洗手间似乎调整了一下,回来的时候脸色已恢复正常。

看到大家都在等她,许烟雨有点不好意思,上前拉过小哲的手向连翘楚道谢,随即告辞离开。临走前小莹恋恋不舍得拉着小哲的衣袖,要哭不哭地说:“许哲,你要想我哦。”

小哲心里忍不住翻个白眼。又不是不见面了,回去睡一觉明天幼儿园就又见着了,何必这样呢?

连翘楚有点长不大,还在边上唯恐天下不乱:“烟雨啊,你看我女儿这么喜欢你儿子,不如以后咱们结个儿女亲家吧。你看你跟子彥关系这么好,要是你们两个在一起,以后我们的关系就更亲密了。”

这话说得太直接,许烟雨立马很不好意思,吱吱唔唔应了两声就拉着小哲走了。待她走后霍子彥看一眼表姐,故作正经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话?”

连翘楚笑着白他一眼:“你的心理话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喜欢就去追呗,你这样的条件想娶个自己喜欢的老婆,难道很难吗?”

夜色里,霍子彥看着许烟雨走远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来你不喜欢计铭如。”

“说得好像你多喜欢她似的。”

这下子霍子彥笑得更明显了:“没错,我确实不喜欢她。”

“那你们两个的婚事…”

霍子彥没有说话,只意味深长看她一眼,随即下楼走入初春的冷风里。地上投射出他长而瘦削的身影,看起来有几分孤傲,又显得有几分冷漠,就像隐藏在黑夜里的独行侠一般。

连翘楚牵着女儿的手站在后面看着他走远,心里想的却是,自己似乎越来越不了解这个表弟了。或许,她从来也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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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彥的手部石膏已经拆了,但和计铭如的订婚事宜却迟迟没有提上日程。

到了眼下这种时候,计铭如反倒退缩起来,竟不敢去追问他。经过上次杨颖真的事件后,她实在有些怕了。霍子彥对她已越来越不耐烦,连从前那种面子情都快没有了。她担心自己一旦开口去问,对方会直接提出解除婚约。

反正他们两个也没实质上的进展,一个月见不了一两次面,既不牵手也不接吻。她空顶着霍子彥女朋友的名头,实际上还不如许烟雨那人女人和他接触得频繁。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逼得狠了,对方痛下决心,她反倒得不偿失。她觉得自己就像只被放在温水里煮的青蛙,明明快要到极限了,却还舍不得跳出那一池水来。

她承受不了失去霍子彥的后果。

所以她只能这么拖着,期盼着能有转机出现。有时候人还真有点狗屎运,计铭如在那儿度日如年地算计着霍子彥,机会竟是悄然间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