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兰不信,死活都不信!所以她不顾拦阻,冲到堂上道:“大人!我家大哥不会做这样的事的!我家大哥是被冤枉的!请大人明察!”

余灿一路上都在跟着容兰,见她这么贸贸然闯了进去吓了一跳,然后眉头一皱也闯了进去——这丫头怎么那么能惹事呢!

杨大人被打断,恼了,“堂下何人!胆敢扰乱公堂!”

“民妇容兰,容康是我大哥!大哥受冤枉,民女一时激动惊了大人,请大人恕罪!”说着,容兰一挺身已跪了下去。

“那他呢!”杨大人扫了一眼她边上直挺挺站着的俊秀男子,不悦道。

余灿见他官架子十足,皱了皱眉头,然后回道:“我是她官人!”

正文 嬉笑公堂但无妨

作者:苏行乐 更新时间:2012-12-08 22:34

在外边围观的群众知道容家事的,听到这一句已经猜出余灿的身份了,而后一个黑脸男人便喊开了——“哎呦喂,这可是侯爷府的三少爷啊!我说杨大人,人家侯爷府都出动了,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啊!据我所知,容康可是个老实人啊,他会监守自盗?不管是打死我还是不打死我,我都不信呐!”

容梅本来也想跟着容兰一起闯进去,可她动的慢,被衙役给拦住了,便只能在外边焦急着,而听到这话,她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就扭过头去,只是看到说话的人是谁后,脸色微微一变。

说话者姓孙,名茂才,是个秀才,好开玩笑,好凑热闹,之前嘴贱开了容梅的玩笑被她骂的狗血淋头,他一恼,便赠了容梅一个“大饼脸”的绰号,然后两人见一次,骂一次,可谓不折不扣的冤家。

如果说容梅这辈子有没有最讨厌的人,这个孙秀才排第二,就绝对没有人能排第一。可谁曾想,就这么个人,居然在这样的场合说了这样的话。于是容梅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变了。

而孙秀才觉察到容梅看他了,嘴一撇,不屑道:“我说大饼脸,你瞧我作甚,小爷这脸被你看花了你负责啊!”

容梅一听,又想吐血了,可一想现在还有别的事,也就不跟他废话,只恨恨的转过头去关注堂上的事态。

堂上,杨大人知道站着的是何人后,脸色微变,不过听到外边的喧哗后,又有些不耐,然后猛一拍惊堂木道:“人证物证俱在,有何冤枉!”

容兰丝毫不惧堂上人的威严,只挺直了脊背道:“大人,民妇虽然才疏,却也知道犯案讲究个动机的,我容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个衣食无忧的,既是如此,我大哥去盗取这些又是为什么!”

“非也。”

容兰正说得激动,见被打断,忙把视线转到说话者身上。说话的是张三,容康的同僚。

张三向杨大人施了个礼,又向在场诸人抱了下拳,而后才对容兰说道,“据我所知,最近容家可是有些资金周转不过来啊!”

容兰一听,心一怔,对于容家的事她并不清楚,可是看张三如此笃定的样子,想来是所言不虚,于是她赶紧转头看向容康求证。

容康此刻睁大眼睛,满脸诧异,却是震惊于张三如何知道此事的反应。

张三微微一笑,道:“半个月前我在街上,凑巧遇到容康之妻寇氏从钱庄出来,手里隐约拿着抵押的票据。我一时好奇,便上去询问,最后得知寇氏是在跟人做一桩生意,因为资金不够,便抵押了几处田庄换得银子投本。当时寇氏还一门心思想拉我一起做那生意,只是小人无才,心知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便婉拒了。而到了几天前,我又在钱庄门口看到寇氏了,这次还是拿着抵押的票据,而她脸上也是面带忧色,一问之下,是说那桩生意出了点岔子,还得往下投本,要是不投的话,只怕是血本无归了!…小人当时听着,只觉这做生意之事变幻莫测,心想还是不要沾染了才好。之后因为有事,劝慰了寇氏一番,便也走了。…这些事也就发生在几天前,本来还没放在心上,可这次出了这样的事,就一下给联系起来了。试想一下,半个月内,连续上了两次钱庄抵押,那只怕容家的生意已经有点悬了,而他们家中的钱财,只怕也是不够支撑了。那么,在这样一个捉襟见肘的情况之下,容康看到面前一堆金银财宝,也未必不会动心啊!”

张三慢慢说完,笑了一下,又道:“当然,小的只是如实以报,并不是针对容康。我与容康一同任职一年有余,也实在难以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但是,唉…一念之差犯下大错的人,古往今来,可是比比皆是啊!”

容兰听他说完,差点气晕,这人说的好听,可字字句句不是直指容康么!明面上说着好交情,实际上是在同僚背后捅刀子,真真是可恶之极!

而在这时,杨大人惊堂木又拍,喝道:“容康,张三所说是否属实!”

容康咬牙道:“是!”

容兰一听慌了。

“但属下真的没有监守自盗!”容康又道。

可是尽管他声音坚定,但事已至此,一切都显得无力了。有人证,有物证,有动机,再怎样都辩驳不了了!

杨大人已经有所裁决,下令将容康拿下。容康被冤如何能服,便挣扎着衙役的束缚,并且连喊冤枉。顿时堂上一片大乱,而容家人见状,已经急得哭出来,在外不停大喊,并且试图闯入,可是容康人高马大抵得过衙役,容家那一帮女眷又如何能抗衡,一拉一扯间,寇氏已经被推倒在地,于是又一片混乱。而容梅也被推了一下险先摔倒,幸好被孙秀才扶了一下,只是扶完,孙秀才又跟沾了晦气似的,连连呸手。

而容兰那边,刚才衙役上来,她也想阻拦,可是却被张三推开,余灿怕她被伤着,便忙将她拉退后。此时她看着自家大哥像个犯人一样被扣押,手足无措之下,焦急的抓住余灿的胳膊,道:“怎么办啊!我大哥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

余灿看她慌了神靠着自己的样子,心里涌出了一丝奇怪的感觉——这丫头也有无助软弱的时候?她现在这是在朝自己寻求依靠?

唔!

想了想,余灿伸出手,拍了拍容兰的肩膀。

而在这时,张三被容康一推,朝他们这方向退了过来。余灿见要被撞到,忙拉着容兰闪开,然后,他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一瞬间,余灿的眉头皱起来了。

混乱间,一名衙役走到杨大人跟前道:“大人,那盒珍宝已经查实,是丢失的那些无误,只是少了一颗夜明珠!”

杨大人一听,皱眉了,而后对着容康道:“从实招来,还有一颗夜明珠你放在哪了!”

“大人!我冤枉!”容康除了这句,已经说不出别的了。这个老实人面对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主意。

张三见状,却道:“一盒珠宝不好转手,一颗夜明珠却是极方便易主的,想来这两日容康已经将它卖走了!”

“张三!你休要污蔑我!”容康急红了眼的吼道。

张三嘴角一扯,道:“不要着急嘛,我也只是推论而已。”说完,拢手一退,不说话了。

今日他要说的,都说了,如今,他只要袖手旁观就好。只是他消闲不到片刻,就挺身边一个清淡的声音响起。

“你说的不对。”

张三听到这话转头,却见一个面容俊秀的公子哥正定定的看着他。余灿面部表情并不多,眼睛又带着些深邃,于是平常若是不说话不动时,就会有些莫名的深不可测,现在他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盯着张三看,竟让张三生出了一些心虚感。

“三少爷可是在跟小的说话?”稳过心神后,张三扯着笑故作自然的道。

而两人这一对话,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容兰抬头看着身边的余灿,有些茫然。

余灿对众人的目光不管不顾,只盯着张三道:“那些珠宝,其实是你偷的吧?”

张三一听这话,脸色变了,“三少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说着,又在心里暗暗盘算是不是刚才露了破绽,寻查一番后发现并没有,底气便更足了,“三少爷,容康这是人证物证俱在,大伙都看着呢!”

余灿皱了下眉,慢悠悠道:“你去过天香楼,找过流苏。你身上有她独有的脂粉香味。”

张三眼睛瞪大了。

余灿继续道:“流苏是天香楼的红牌,要见不易…你身上行头一般,可见钱财不多,那怎么会去那里?”

“我什么时候去那里了!”见被揭破,张三立马反驳,“余三少你可不能污蔑我啊!”

余灿见他举止粗俗,有些不耐,“我有没有污蔑你,去天香楼问一下就知道了。”

张三闻言,立马蔫了。

杨大人在旁却有些听糊涂了,“余三少你这话时何意?”

余灿刚要回答,却被人群中一人的高声打断了。孙秀才趴在一人肩头,笑道:“三少爷的意思就是张三偷了那珠宝,又嫁祸给容康,最后一时心痒,又拿了里面的夜明珠换了钱去找美人!哎呦杨大人,我这都明白了您怎么能不明白呢!”

“孙茂才,休得无礼!”杨大人怒道。

孙秀才嘴角一扯,道:“小的哪敢啊!小的是在给您分析案情呢!省得您再被身边这个心术不正的家伙给蒙蔽了!”

“谁心术不正呢!”张三听着这话,沉不住气了。

孙秀才斜眼瞅了他一下,道:“我又没说你,你着什么急啊!”

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可现在这场景,可真正倒转过来了。张三是被孙秀才消遣过的,知道他是个嘴皮子欠的人,所以怕他嚷嚷开,也不再搭理,只转身对杨大人道:“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与容康无冤无仇,作何要冤枉他!更何况,这人证物证都是在的,福叔可也瞧着了呐!再说了,这三日小的可不在衙门里,这大伙都知道的啊!我要偷那东西也得有功夫才行啊!”

“一码归一码,你先解释一下你哪来的银子上天香楼啊!难道那流苏姑娘瞧上了你潘安之貌故而分文不取了?”孙秀才逮着了漏洞,自然是不放过,紧追着询问。

而这话一说,围观的人都笑了,因为那张三长得吊眼精瘦,虽然说不上难看,但也挨不上一个好看的,更别说貌比潘安了。

张三见他死咬着,知道如果不给个解释是不行了,脑子一转后他道:“那是我爱慕流苏姑娘不可自拔,所以掏出了所有积蓄去见了一面!怎么,不行么!”

“行是行啊,那你刚才瞒着做什么,又没人笑话你。不过啊,张三,你好歹也是有妻儿的人,舍了全副家当去找个楼里姑娘,你可对得起你那勤俭持家的发妻哦!她要是知道了,只怕都能气吐血吧!啧啧,真是可怜的!”

孙秀才是跟张三缠上了,头上被挣脱掉了,立马就咬着尾巴不松手了,这胡搅蛮缠的架势让张三苦不堪言。

杨大人见堂上一阵嬉笑,头疼异常,拍下惊堂木道:“公堂之上休得喧哗!孙茂才,你所讲之事与本案无关,若再纠缠,休怪本官无情!”

孙秀才虽然有点无赖,但也是个知分寸的,见杨大人真动了气,嬉笑了下也不再多说,只把目光投向了余灿。

现在局势可又不好了,也不知道这余三少又看出了点什么,刚才他可是一直皱着眉头,好像在琢磨着什么啊!

正文 蛋清流了一脸蛋

作者:苏行乐 更新时间:2012-12-10 18:21

余灿在想一些事,关于这件案子的。

一开始,他并没有打算插手这件事,毕竟从现在所有的证据来说,容康是毫无疑问的罪犯,既然如此,他也懒得再去怀疑,反正也不关他什么事。只是看着容兰一口咬定容康是冤枉的,并且在惊慌之下无意识的向他求助,他这心就有了那么些触动,旁观者的立场也便开始有了转变。

然后,他就开始思索。

如果容康是无辜的,那么真正的内贼又是谁!

而等到他闻到张三身上的味道后,他心中一瞬明了,接着便做下了判断!

——这个内贼就是张三!

只是这人太狡猾了,眼看已经露出马脚,他却硬是来了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将疑点全部清除。当然,如果真要细查下去,也未必不能再抓住这人的把柄——他说将全部家当拿出来才去了天香楼,那么回头仔细查一下也能知道真伪。如果他说了谎,那么这个案子就不能这么轻易就下了定论。只是这么一来,恐怕又要耗一段时间,而且张三这人心思缜密,万一时间一拖他又想出什么招数洗脱自己,那就更麻烦了…

余灿是个极怕麻烦的事,不乐意为着这事被折腾几天,更不乐意跟着这些人打交道,所以就想着,这个案子要速战速决!

那么,该怎么决战呢!

余灿垂下双眸看着地面,脑子开始飞速运转。

容康是无辜的,张三才是真正的内贼,这个结论成立,那么之前一切都要重新推断!

事情从珠宝被放入库房说起,张三看到珠宝,起了坏心,再想到先前遇到寇氏的事,便在暗中设了个计。他将珠宝盗走埋于容家后院,是为了嫁祸容康,而他为了洗脱嫌疑,提早跟容康调了班。只是在盗与埋过程中,他看到夜明珠,起了贪念,便将其拿走,反正他想证据确凿容康也跑不了,少了颗夜明珠别人也只当是容康转手掉了。

这应该就是与真相差不离的猜测,可是其中还是有不少疑惑。

第一:张三为什么要嫁祸容康?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

第二:张三如何有库房的钥匙?

第三:盗珠宝的人又是谁?——张三确实有不在场的证据,外边更有守门人,如果他进入,定会被发现的…也就是说,这个盗珠宝的另有其人!

余灿站在堂内静静思索,不觉时间流逝。可是杨大人却有点不耐烦了,但想着他身份特殊,便也只能缓着口气道:“不知余三公子还有何异议?”如果没有,他可要结案了。

这话一说,四周人的目光又全落在了余灿的身上。

只是余灿并没有回答,依然低着头,好像神魂出了窍。容兰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只微微皱着眉,心里又是期待又是不安。

而张三,同样不安着,面前这个俊秀的公子哥太古怪了,不声不响,可偏偏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他在想什么?他发现了什么?

张三揣测着,心虚着,忐忑着,而当余灿猛然间抬起头向他看来时,他一个慌张,情不自禁的向后倾了一下身子。

余灿见状,嘴唇一抿,心里笃定了。

“我要问他几个问题。”他转过身,对着容康道。

杨大人有些讶异,不过很快点了下头,算是应允了。

余灿走到容康身边,本来想开口,可感觉到居高临下的姿势有点怪,微微一犹疑,又撩起衣衫蹲了下来——怎么说,这人还是自己的大舅子。

“我问你,你跟他有没有什么恩怨?”余灿看着容康道。

容康本来被他蹲下的举动弄得有些茫然,听到这个问题后,则更加茫然了,想了一下后,他才摇头道:“没什么大恩怨。”

“那小恩怨呢?”这个大舅子很是老实,也许平常里的恩怨他都放在眼里,余灿想着这层,便又问道。

容康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喃喃道:“之前倒是闹过一次脸的,就是一个月前去查城南王家时,我看到他偷偷藏了一锭金子在袖子里,便上去阻止…”

“容康!你别胡说!”张三见容康揭了他的底,急忙喝阻道。

容康见他矢口否认,想到他刚才不停陷害自己,也来气了,“张三,我没有胡说!这事可是的的确确有的!当时李四也在场呢!”说着,容康看向边上站着的李四,道,“李四,你给我说说,这事是不是真有发生!”

李四见视线都转到自己身上了,脚不由的一颤,他目光闪烁的看了一眼张三,然后低着头道:“我…我忘记了…”

“你怎么能忘了!这才一个月前的事啊,当时你还在边上劝着呢,说张三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容康本来还想再说下去,可是余灿拦阻了他。

余灿看了低着头回避所有人目光的李四一眼,又继续问容康:“你跟李四关系如何?最近几天可有接触?”

“我与李四关系一向不错,就前两天晚上他还邀我一块喝酒,那夜我喝多了还歇在了他家…”容康说这话时直盯着李四,目光里满是不解跟愤怒。

“那李四跟张三关系如何?”

“他们俩是表亲,关系很好!”想到李四可能是帮亲不帮理,容康声音里有含了怨气。

余灿听完,点了点头,沉吟一会后,他转身看向上面坐着的杨大人,道:“我问完了。”

所以呢?杨大人傻眼了,在场的人也傻眼了。

余灿懒得解释,转过头看了人群里刚才说话的那个黑脸秀才一眼——这人挺聪明的,应该知道他什么意思吧!他也是个多话的,应该乐意帮他说明。

孙秀才收到目光,眼珠子一转,了然了,然后咧嘴就笑了,“哎呦,事情真相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众人闻言,都把视线看向了他。

孙秀才扫了一圈,见众人都是一脸茫然,下巴一抬,乐道:“你们怎么都不明白呐,多简单啊!这张三啊,就是个中饱私囊的主,我琢磨着,原来在办公时他指不定揩了多少油呢。之前我还一直纳闷呢,话说衙差每月的银子也不多啊,这张三怎么隔三差五就买鱼买肉还连带着不停跑赌坊跟青楼呢…哎呀张三,你别瞪我,这可是我亲眼见着的,不单是我,我那帮朋友可也全都瞧见了!嘿嘿,那时候我就琢磨着这张三一定暗中捞了不少外快,现在看来,我还真琢磨对了!”

围观的人中也有几个见过张三上赌坊的,听孙秀才这么一说,纷纷应和着。张三见状,脸色泛白了。

孙秀才一笑又道:“本来吧,张三你是揩揩油水滋润滋润你的小日子,可谁曾想,容康来了,又不巧将你揩油水抓了个正着,于是你就被盯上了,于是你就再也揩不了油再也过不了滋润的日子了,于是你就忧伤了你就哀愁了你就抓狂着想到底该咋的了!再于是,你就想法设法的想要把容康给整走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说话间,孙秀才觉得挤在人中不舒服,便干脆拨开衙役走到了堂内,而当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已经站在张三跟前了。而这时的张三,脸色已经难看了。

孙秀才欣赏了一下他的长脸,转头又道:“张三一直觉得容康碍事,可容康又是个老实仔细不犯错的,要把他赶走也不容易,那该怎么办呢?就任他待在衙门里妨着自己?不行不行,容康在,大鱼大肉就没有啦!容康在,骰子美人就摸不到啦!所以,整走容康,刻不容缓!而当他看到珠宝入库,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在珠宝入库的那一刻,张三就动了陷害容康的心思!可是就他一个人,怎么都觉得有点风险啊!正所谓干坏事要拉人一起下水,张三是个心眼多的,所以很快,他就找到了他的表弟李四!说起这个李四,我刚才似乎忘了说了,嗯,之前去赌坊去青楼的,有张三,那多半就会有李四。可这李四家境还不如张三的,哪有钱啊…说到这大伙应该也明白了哈,这中饱私囊的可不止张三一个,别人是上阵父子兵,他们这是揩油亲兄弟啊!唉,这份兄弟情真是令人感动啊!”

“哦,好像扯远了,嘿嘿,咱把话继续扯回来。”孙秀才插科打诨一番后又转回了话题,“张三要陷害容康,一个人不行,就去找了李四。然后他们商量完后,张三就告假跟容康换了班,而李四呢,就找着机会请容康喝酒。当然,这喝酒只怕是大有门道的,刚才容康说他还被灌醉,那我琢磨着,这灌醉之后,他裤腰上的钥匙,只怕已经被动了手脚,比如取下来被按了模子另刻啊什么的…”

“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的!”张三听孙秀才都快把真相全部说出来了,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更何况,还有福叔守着门,李四又怎么可能进得了库房!福叔可是瞧见容康鬼鬼祟祟的,难道福叔还骗人不成!”

张三抛出福叔,众人面面相觑,哑然了,的确,福叔守着门,别人怎么进得了库房。

而在这时,清清淡淡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他是骗人的。”

这话一说,全场哗然。

张三震住了,他抬起头看着神色淡漠的余灿,后背滋出了汗。而李四,早已经面如土色。

杨大人也吓得不轻,“余三公子,此话当真?”

“唔,”余灿眨了眨眼睛,道,“我是猜的。”

“噗!”孙秀才喷了出来。

全场石化。

杨大人面上风云变幻,忍了半晌才怔怔道:“公堂之上,岂能凭猜测下定论…”

余灿似乎站得久了有点累,动了动身子后才道:“那个福叔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我有能证明张三跟李四犯案的证据。”

“啊!”众人闻言,惊呼。

“什么证据?在哪里?”杨大人这会又被吊起了心。

余灿转身,看着张三,慢悠悠的道:“证据在他的身上。”

张三顷刻间眼睛瞪大了。

余灿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的身上,应该藏着那颗夜明珠跟那把复刻的钥匙。”

张三听到这话,只觉天塌了。

杨大人见状,赶紧命人去搜张三的身。而后,果不其然,那颗夜明珠就藏在张三的束腰里,而那把库房的钥匙,就跟他别的钥匙混在了一起。

当这关键的证物呈现在面前时,所有的人都惊诧了。

杨大人看了看那些东西,又看了看余灿,随后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在他身上的?”

余灿看了一眼孙秀才,意思是你来解释吧。

孙秀才摇摇头,道:“这回我可解释不了,我也很纳闷啊!”

余灿想着自己还要废唇舌解释,有点不耐烦,不过看到容兰也是一脸好奇,犹豫了一下,便忍着道:“那还不简单。张三设下这么个计划,一看就是心思缜密的人,而他之前嚷嚷的那么厉害,又能看出他是个狂妄的。心思慎密,所以他不会这么早就转手卖掉夜明珠,狂妄,所以他不会相信有人能识破他的计划,而这两样证物又是要紧的,放哪都不安全,还不如放自己身上。”

说完,余灿揉了揉额头,感到自己说那么长一段话好累人。

而众人看着他轻描淡写的把话说完,却是目瞪口呆。

这个,就叫“简单”?

张三此刻是真想抽死自己,他干嘛要把夜明珠放自己身上!他干嘛用完了钥匙不顺手将他丢掉!

到现在,真正是被自己害死了啊!

看着杨大人下令,衙役朝自己走来,张三脚底一软,知道自己这回是完了!

找出真凶,容康被松绑,张三李四福叔被带下关押。

关于福叔,其实他本来不参与其中的,只是在一个夜里,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跑进库房,便跟了过去,然后,将李四抓了个正着。李四惊慌之下,便利诱之,福叔心动,便成了一丘之貉。

证据找到,一切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公堂之上呼声连连。

而在张三被带着从自己身边走过时,孙秀才凑上去嗤笑道:“本来我还以为你是骗人的,没想到你真是舍了家当去了天香楼,这是想着以后卖了夜明珠能大赚一笔所以提前乐去了?啧啧,张三啊,可惜了你的妻儿啊!回头你妻子与你和离再嫁,别怪小爷呸你一句活该!”

说完,一笑离去。

张三见状,气吐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