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男脚还吊着,阿婆急的拉扯他衣服。
屋里人也缓过神儿,白振阳冲过来,试图拽开钳制她的那双手。
游松眼里只有余男,被白振阳拽着,双拳仍然坚固不容动摇。
白振阳气愤不已:“你松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游松听不见其他声音,两人仿佛坠落在另一个时空里,周围缥缈,他声音极轻的问一句:“你一直都知道?”
余男咬住唇,垂眸,眼中有半刻慌乱不想他看见。
“...不知道。”
游松目光穷追不舍,仍然分辨不出分毫,才明白,他一直都在她的世界外,从没读懂过她。
最终,游松轻轻让她落在地上,讥讽的牵动唇角。
白振阳见他放开她,拽住余男拉向身后,一副保护的架势。
他戒备看着游松,说:“无论什么原因,对女人动手始终不对,有话坐下来慢慢说,这样对谁都好。”
游松被他声音拉回来,余男站在他背后,只露出一侧肩膀。
他转而看向他,反应两秒,“你就是那个阿阳?”
白振阳被问蒙。
“救过她那个人?”
白振阳简单说:“小时候是救过她一次。”
“春.药就是你下的?”
白振阳心一跳,下意识往阿婆那边儿看。老人心焦,正担心余男安危,根本不懂他们说什么。
他转回头,狡辩道“你别胡说八...”
‘道’没出口,一记暴拳闷下来,白振阳瞬间歪倒在地板上。游松红了眼,顷身揪住他脖领,再次出拳,招招砸向对方面门。
白振阳本身瘦弱,面对游松,更无还击之力。
两名警员冲上来,呵斥了两声,试图拉开他们。
张硕看愣了,几秒后才跑上前抱游松肩膀。
挥拳、拉架、呼喊,乱作一团。
混乱中,听见喊声:“阿婆——”
作者有话要说:讲下我这两天悲催经历,昨天中午开始下暴雨,晚上公交车上塞了俩小时,后来下车淌水两站才打到车,今早仍然下,然后我和我老姨推着小车,吊着裤腿,穿着小红拖鞋漫步在雨中,然后还不够,她怕我凉着,非让我套了两个塑料袋,然后我就这样走了一道...
伞太小,我外套全湿了,然后我就脱下来穿短袖,卧槽,那小风呼呼的,没冻死我。他妈的,拎着小车跑一天,中午就吃个卷饼王,回来哈哈,雨终于停了,我背个硕大的黑塑料袋(毛绒玩具)和蓝格长伞,还跨个那种大妈买菜的红色提兜,走着走着自己都笑了。
幸好回来的早,我直接回家了,躺床上码字,真是美死了。
终于知道为什么做生意的都抠门,因为挣得每分钱都是血和汗。
说这么多,最后一句是关键,更新总不能及时,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
没有故意吊胃口,真的是□□乏术。
求谅解,么么~么么~
、游&鱼47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终于完了。
上一章,最后那几段加了点细节,看不看都行,不影响大局。
太阳朝夕行进,周而复始。
莫惜瞳睡到中午,被酒店窗外的阳光晃到眼,悠悠转醒。
看一眼时间,已经下午。
她伸个懒腰,拿手机给游松打电话。
手机夹在耳边,好一会儿,她皱了下眉,里面是有节奏的嘟嘟声,电话通了,却始终无人接听。
莫惜瞳撅起嘴,嗓子里轻轻哼一声,想了想,又拨出一通电话。
这次很快有人接起,那边极静,说话的人像故意压低声音。
莫惜瞳坐起来;“硕哥,你在哪里?”
张硕激动劲儿还没过去,说话声调都是扬着的。
他说“在外面。”
“是跟游哥在一起?”
“啊,刚还在我旁边呢。”他走去别的地方,声音大了点儿。
“那他不接我电话?”
张硕站楼门口,往刚才那方向望了眼,游松坐在吸烟区的长条凳上,两手支撑膝盖,低着头,正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他一直都不太理解游松,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蒋津左,他没高兴,相反会是这反应。
张硕转回头。
莫惜瞳焦急说:“问你话呢?”
张硕说:“他在抽烟。”
莫惜瞳气的咬住唇,为了吸烟,连她电话都不接?她手指绞紧被单,不解气,又狠狠拧了好几圈儿。
她半天没说话,张硕问“你找游哥什么事?”
莫惜瞳嗔怒着:“他昨天说好要带我出去玩儿,这都下午了,他不但没给我打电话,我打过去,他都不愿接。”
张硕干笑了两声;“恐怕现在不行了,我们在医院呢。”
莫惜瞳忽然瞪大眼,手上动作停了:“医院?”
张硕大嘴巴,刚刚的喜悦藏不住,想立刻找人分享,尤其莫惜瞳算是半个当事人,早说晚说都一样。
他神采飞扬,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绘声绘色讲出来。
莫惜瞳始终没吭声,张硕以为她激动的说不出话,却看不见,她的脸越来越难看,像蒙上一层灰。
放下电话,莫惜瞳坐着没动,过了好一会儿,打回济南家里。
那边刚接起,她连忙问:“妈妈,蒋叔叔电话是多少?”
莫母一愣,“你问他电话干什么?”
莫惜瞳不耐烦,她紧着眉:“别问那么多,快点念给我,我有事儿。”
莫母照办,她招呼没打,直接挂断电话。
莫惜瞳向后倒,跌回床垫里,双眼不眨的盯着手里的纸条看,上面单单一串数字,她斟酌着,最后决定打出这通电话。
之后热心帮对方订了机票和酒店。
一趟折腾下来,穿戴好走出酒店已经快晚上。
......
***
阿婆无大碍,是因为受惊过度才会晕倒。
到医院打了针,休息一会儿,已经醒过来。
余男和白振阳不放心,要阿婆留医院里观察两天再回家。
她醒来,回到之前的话题。
警员经过调查,并做了笔录已经离开。需要双方过后去派出所走个程序。
阿婆住的是单间,说话很方便。
游松张硕坐在沙发上。
白振阳鼻青脸肿,刚才趁空儿,让护士帮忙处理过,他坐在陪护床上,抬手碰了碰脸。
他脸被遮住三分之一,卷发乱七八糟绑在绷带里,他疼的直呲牙,张硕看他表情滑稽,‘噗’一声笑出来,笑到一半,意识到气氛严肃,硬生生憋回去,转为一声咳。
张硕悻悻,其他人都没注意他。
余男坐床边儿,喂阿婆喝了几口水。
她嘴唇发白,缓慢说:“男男,把阿婆扶起来。”
余男起身,夹住她胳膊往上提了下,垫个枕头在阿婆背后。
阿婆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张硕神情放松,抖着腿,不时偷瞄几眼余男。
游松目光定在窗外没看任何人。经过几个小时,他已经强迫自己接受。
余男就是蒋津左,是他当年被迫放弃那个孩子。
他一直在找她,找了十七年。
他们意外在大理火车站遇见,开始一段禁.忌又玄妙的旅程。
她令人痴迷,令他上瘾,他们彼此纠缠,接吻、拥抱、疯狂的做.爱。
她让他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甚至动了一辈子的念头。
然而,她突然疏离,说只是身体合拍,只玩玩儿。
可还不够,现实给他更沉重的一击,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令他毫无防备,措手不及。
游松视线移回来,落在余男身上。
她肩膀瘦削,脖颈细长,仿佛一弯就会断。但背却挺得笔直,透出一股执拗,坚强到倔强。
他心里一痛,不由眯了眯眼。
阿婆是过来人,人老心不老,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心如明镜。
她看一眼白振阳,默默叹气。
阿婆说,“男男被阿阳背回来时,浑身虚弱,衣服被汗浸湿了,人快烧的昏过去。当时乡里卫生所的条件跟不上,治疗很久都没起色,后来我从邻居家借了辆牛车,连夜把她送进镇上的医院里。”
“山路远,牛车慢,加上路不好走,晃晃悠悠赶了一夜的路才到县城,那时候男男烧的很严重,脸红的像苹果,人也软塌塌的没筋头儿,就快支撑不住...”
阿婆顿了顿,张硕问:“后来呢?”
“后来...”阿婆看他一眼:“高烧不退,又耽误治疗,烧成了脑膜炎,人是没什么事儿,只是好了以后,之前的事都忘了。”
游松倏地抬起头,余男坐在床边,始终背对他。
“什么事都记不清,阿爸是谁,阿妈是谁,家住哪里,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都不知道。”
“她当时身上只留一个学校名牌,我们想着去报案,可每次说要送走她...”阿婆拍拍余男的脸:“这小丫头都可怜巴巴看着我,说行行好把她留下。”
阿婆说完,一室寂静。
窗外,强烈阳光将满树绿叶映的明晃晃,劲风吹过,带起几片叶子,卷着尘土,倒处一片萧瑟。
这个长达十七年的故事,阿婆从下午讲到余晖。
游松余男很安静,各自垂眸,像在听别人的事,但心里的惊涛骇浪只自己才知道。
阿婆要休息,几人往外走,她单单叫住游松。
门关上,他坐回原来的沙发上。
阿婆说:“看你反应,和男男关系不一般?”
游松望一眼阿婆,没吱声。
“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她?”
阿婆没听到回答,叹了声;“她的家人一定责怪我,我想也包括你。”
“当时给她洗澡,见小丫头身上新伤旧伤全都有,右脚面还有一片不小的烧伤痕迹,看样子像被大人虐待的。她还吵着要留下,我一时糊涂,办了错事,一意孤行的留下她。早知道她家人这么多年都在找她,当初就应该...”
阿婆说不下去,哽了声。
游松张了张嘴,想安慰,却说不出口,只说了句:“您把她养的很好。”攥紧拳,才缓缓说,“她很优秀。”
很简单,却很由衷。
阿婆笑了笑,骄傲说:“我男男当然出色,只是太要强,长这么大,哭的次数都很少。”
她不喜欢依赖别人,万不得已绝不求人,任何事都想靠自己双手去做到。
很坚强,很独立。
可谁又知道,她这种硬气,是隐藏在坚强外表下最不可见人的脆弱。
游松站起身,走到门口,顿住脚步。
他似乎吸了口气,久久,才低声说“您没错,错的全是我。”
***
医院走廊
游松意外看到莫惜瞳,她和张硕坐在椅子上,余男离很远,站在窗边。
游松看向她,她低着头,跟他没有任何交流。
莫惜瞳见他出来,迎上去:“游哥?”
游松坐下,叼上根烟,没点,随口问“你来干什么?”
莫惜瞳紧挨他坐:“硕哥把事情全都告诉我了,我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