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男进屋擦头发,思忖片刻从包里抽出一张纸票又出去。她去敲主人的门,借来药箱,并把钱递给对方偿还蓑衣的损失...还有游松扯坏的门栓,主人推脱着不要,她放在桌边便转身走。
余男边擦头发边等他。
过了会儿,游松进来,见她坐在前厅木桌旁,粉色的短衫长裤被她穿出另一种味道。
她说:“药箱拿进去,让张硕帮你简单处理下,明天到了大理再去医院包扎。”
游松倚在桌边:“他不会,你来。”
静了片刻,他说:“怎么?石洞里行,出来不认人了?”
他语调轻佻,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余男翻个白眼把药箱打开:“你低点儿。”
游松听话坐在凳子上。
他的头在她胸前,只有两拳的距离,他能看见她胸脯缓缓起伏,还能闻到一种不属于她身上的香味。
两人都没出声,简陋的前厅平和、静谧。
屋外不知何时息了雨,房檐下水声滴答,空气都变得柔软起来。
、游&鱼23
清晨五点,踏着朝露出发。
天没亮透,灰蓝色天空挂着鱼骨云。山里田间被雨洗过,空气清新冷冽。
张硕把行李扔到后备箱,转身跳上车。游松走在后,额头一块白色邦迪,发型微乱,慵慵懒懒的样子。
一车人都在等他们。
张硕嘻哈道过歉,朝车门喊了声:“游哥,看什么呢?”
房东窗口的帘子动了下,像是被风吹起边角,又很快的落下。
游松定了几秒,转身上车。
天还很暗,视线模模糊糊,其实他什么也看不到。
***
上车后大家继续补眠。
老胡开车找到昨天环山路的入口,抢修人员雨停后已经连夜将塌方路段修好。
开了两个来小时,停车在路边找早点摊儿吃饭。
一晚过后,余男的脚有点肿,走路不敢使力。
章启慧格外热情,主动搀扶余男下车往餐馆走。
余男挡了挡:“我自己可以。”
章启慧声音小小的:“昨天都怪我任性,不然你也不会伤到脚了,而且...游哥他还受了伤。”
余男笑说“没事,他皮厚。”
章启慧咬咬唇:“游哥...游哥肯定生气了,他一直对我都没什么好脸色。”
“...”她顿了顿,还是多嘴说一句:“石明是个不错的人,我能看出他真心对你好,现在能找到这样疼惜自己的男人不容易,你...应该多放些心思在他身上。”
章启慧干笑了声:“呵...余姐姐,我知道了。”
早点摊临马路,卫生不算太干净,人不多。
几人在四方桌坐下,天气微凉,他们点的米粉、鸡蛋饼和粑粑。
饭桌上张硕问:“机票是上午的,沂县还回不回?”
余男筷子顿了下,随后若无其事继续吃。
“先不回”游松说:“昨天姓吕的给我打过电话。”
张硕抬起头:“说什么了?”
“今晚他设宴。”
张硕没再问“那我退票了。”
“退。”
张硕边吃边摆弄手机。
游松挑着米粉,忽然抬头看余男,玩笑说,“余导,这马上到大理了,打算给我们送到哪啊?”
“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你都送?”
余男看一眼老胡:“只送到火车站。”
游松轻笑出声,吞口鸡蛋饼“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一路你辛苦,什么时候赏光吃顿饭?”
“你留在大理?”
游松晃下手指“会经常来。”
余男没接话,游松勾唇道:“我能理解你这表情是失望么?”
说笑间,马路对面突然传来尖锐的刹车声,闻声看去,一辆黑色SUV里下来三个彪形大汉,黑衣黑裤一脸煞气的往这方向走。
随后副驾驶下来个女人,紧身裙,大波浪,一副黑色墨镜遮去大半张脸。
步子婀娜的冲着他们来。
余男看见来人,眸色凛然。
游松撇一眼几人,转回来,挑着米粉,“你认识?”
她抿紧唇线没说话。
余男认出那个女人,是秦琦。
她之前去旅行社闹事,两人打起来,或许会害余男丢工作。
也曾跟过她的团,对行程了解几分。
她这次一路从大理追过来,到丽江时,余男已经离开。她又带人赶到泸沽湖,打电话余男挂掉,昨天又被大雨拦截,睡在半路旅馆里,以为这次白跑一趟,却在路边看见熟悉身影。
几人走近,其中一个秃瓢大汉气势如刚,单脚踩上长条凳吐了口唾沫,章启慧惊的往旁边缩了缩。
秦琦走到余男身后,抱着肩:“我当谁?这不余小姐吗?让我找的好辛苦,没想到在这能遇见。”她用手指戳余男肩膀“你说我们算不算有缘分?”
余男问“你找我有事?”
秦琦摘下墨镜:“有话直说,我也不跟你绕弯子,阿阳到底让你藏哪儿了?”
余男漫不经心“你男人找我要?”
秦琦被她态度刺激到,一掌拍在桌子上,后面大汉为表气势往前冲了步。
她手指狠戳余男的头“你别不识好歹,当三儿当上瘾了是么?是不是生下来就知道偷汉子?”
余男没说话。
秦琦嘲讽“怎么,上次的能耐呢?现在倒像个蔫儿茄子。怕了?”
余男说“你别找事儿。”
秦琦一屁股尾在桌边,“呦,说话还这么硬气呢?也对,你多能耐,随便陪人睡一晚,男人恨不得给你□□面,挥一挥手就有人给出头,当然不害怕。”她用手背拍拍余男的脸,低声问“是吧,小贱|人?”
余男淡淡对上她目光“说你自己呢?这头衔给你还差不多。”
她没动气,反而气到秦琦,她一把拽起余男,余男没反抗,随她。
余男说:“上次揍的轻?”
她们动静大,早点摊的人都好奇的回头张望,章启慧被这架势吓到,往石明身后躲。老胡一脸惊讶,张硕瞪着眼,嘴边还挂绺米粉。
他回过神,吐掉米粉,凑过去小声问:“要不要帮把手?”
游松懒散靠着椅背,一脸闲适的看向众人,他点根烟,没抽,反过来放在桌沿上。
说了句:“看会儿热闹。”
张硕被他搞蒙,也没再问,坐回去静观其变。
秦琦削尖的指甲陷进她肉里,余男没挣,其中一个黑脸大汉嗓音粗嘎,推搡她:“妹子,之前就这小婊|子打了你?”
秦琦咬牙切齿:“就是她,脸肿了一个礼拜都没好,她和阿阳肯定有联系,不知使了什么招儿,阿阳一直躲着我。”
余男把她的手耸开:“打不过找帮手?有出息没?”
“我操...”秃瓢放下腿,过去捏住余男下巴,把她提起来,一脸戏谑道;“小娘们还挺嚣张的,味儿够辣,是不是□□啊,吱一声,爷爷肯定让你爽的翻白眼儿...哈哈哈...”
旁边黑脸大汉也淫|笑着往她臀上扫,秦琦弯起唇角笑的得意。
余男被迫仰起头,平静说“你先松开。”
“呦呵,小辣椒要咬人?来来...”秃瓢撅起厚唇:“往这儿咬,这儿不行下边给你咬。”
说完抓上她的胸,掐两把,朝黑脸大汉挤眼睛:“大哥,这奶又大又弹手。”
游松目光暗沉,盯住那只手,原本上扬的唇角落下来。
余男忍痛没躲:“诶!”她忽地淡笑:“你先放手。”
她笑的晃眼,秃瓢咽唾沫“干什么?”
余男垂眸,曲腿蹭了蹭他裤裆“咬你下边儿啊!”
余男眼波流转,声音柔的抓不住,秃瓢眨了眨眼,几乎瞬间就有了反应。
他松下力道,另一手舍不得的又揉了两把。余男双目含春的盯着他,慢慢蹲下来。秃瓢穿了条宽松薄裤,下面形状明显突出,他感觉一只小手覆在那上面。
秃瓢不自觉仰起头。
余男隔着布料揉,见他闭眼面上冷下来,抓住那物干脆利落的往下掰,毫不手软。
突如其来,男人这时最脆弱,秃瓢嚎一声。
余男还嫌不够,起身一个飞踹过去,脚力狠准,直奔秃瓢腿间,这一脚用尽全力,踹的自己脚疼。
秃瓢‘嗷’一声扑到地上,瞬间冷汗涔涔满地打滚。
张硕哆嗦了下,不自觉夹紧腿,跟着蛋疼。偷偷瞄一眼游松,他挑着眉,眼尾微微上翘,双目流露一种他看不懂的神采。
张硕偷着骂了声:这女人,真他妈可怕。
令外两人见这架势朝余男冲过来,黑脸大汉一把拽住她头发,秦琦推开另一人,一掌狠狠呼在余男脸上,当即嘴角冒出血丝。
她瞪着眼,嫌打不够又上脚踹,“我叫你嚣张?”
余男被人控制,想还击,但对方手劲儿太大,她挣扎着踢腿,却够不到。
黑脸大汉也举起手,铁拳将将砸下来。
“等等。”一道声音传来,黑脸大汉手臂悬在半空,低头挑衅:“要命的,就他妈别多管闲事。”
游松笑了下,不紧不慢掏钱包,拿出一沓纸币扔在桌上,朝躲一旁的老板说:“不够再补。”
众人不明就里,只有张硕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游松走过来,一把擒住拽余男头发的手,眼睛却是看着她,微笑说:“这么对待男人可不好。”
黑脸大汉‘嘶’一声,游松硬生生捏住他手骨,让他卸了力。对方手背泛白,骨骼扭曲,爆着粗口挥拳砸下来。
游松把余男往旁边一推,侧身躲过。顺手超起板凳往对方身上砸,‘哗啦’一声板凳变成根根木棍,黑脸大汉哀嚎一声,又冲过来。游松一脚踹上他肚子,对方毫无预兆飞将出去,猛地跌在堆满杂物的桌子上,桌子四分五裂。
周围路人尖叫跑开。黑脸大汉趴地上挺了挺腰,疼的一时半会站不起来。
始终没说话的高个男不知何时从车上取下一根铁棍,劈头朝他脑袋上砸。
余男惊叫:“后面——”
游松本来背对那人,听喊声敏捷撇开头部,却被铁棍砸中肩侧。
张硕‘我操’一声,不看热闹了,捡起地上木棍向对方扫去。高个男还算灵敏,侥幸躲过,这一棍子打翻柜台上的锅碗瓢盆,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天响。
二对一完全没悬念,高个男冲过来打游松,张硕挥动木棍砸在他后颈,游松趁机拽住对方手臂一个侧摔,同时铁拳击断他肋骨。
招招都是致命要|害。
高个男哀吼,铁棍脱手砸在玻璃上,碎片瞬间飞散。
他倒地挣扎着想起来,张硕一脚踩在他脸侧。
这时被余男打废的秃瓢晃悠悠起来,头上挂满冷汗,呲面獠牙往余男身边冲,游松一脚把他踹翻,挥臂砸向他面门,问一句:“谁翻白眼儿了?嗯?”
秃瓢挣扎。
“说。”游松一拳一拳的挥,秃瓢糊了一脸血:“谁□□?”
秃瓢已经快没气:“我...□□,我...欠...”
游松眼神阴鹜,捡起旁边落地的铁棍,半空中抡起狠狠砸上他手腕,空气中有硬物撞击的声音,夹杂骨头断裂的‘咔咔’声。
秃瓢抽了口气晕过去,众人惧惊。
早点摊杯盘狼藉,整个前门像被洗劫过。
几个大块头哀叫连连。
游松起身活动了下手腕,桌边的烟将将燃尽,他拿起抽了最后一口,扔地上用脚碾灭。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个小小的伏笔。
整篇文里有好多小伏笔,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认真看,哎~其实他俩的故事写的很烧脑,将近两个月才存够九万字,每章节改过不下十遍,其实我想说,写文真不如看文容易,其中艰辛旁人无法体会,但看着人物故事渐渐成型却很欣慰,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文心理描写的地方很少,大多通过人物肢体语言及对话表达的,你们没看出来,或许是我功底不够深厚。
前面或许有些慢热,但是写到这里故事已经慢慢展开,后面会越来越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