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那个人左右双手摸牌。”
“我单手摸还要费点劲啊!”
“从来没见过啊!”
“……”
众人的声音并未干扰到我,时间未到我便摸完了,拿下蒙布,得知只错了三张。幸运的是我这张桌子的人都没有摸完,我胜了,哦也!看来我真是宝刀未老。太好了,我离一千两又进了一步。不知道夜寻欢的战况如何?
“当”的一声,锣声再次敲响,比赛结束。
杨总管当众宣布了胜出三十二位选手的号牌,我是第一百二十七,夜寻欢是第一百二十八,除了听到我的号牌之外,最后一个我听到了他的号牌。哦也!一千八百两!
呼!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地,原来这家伙也会摸麻将,真是小看他了。
杨总管又宣布明日未时将会在此对擂第二回合。
在众人中搜寻夜寻欢的身影,看到他微笑着往我这边走来,我立即迎上前去,轻扯了下嘴角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老麻子?”
“我师傅好这个。”他轻笑。
不禁挑了挑眉,这到是第一次听他谈自己以外的人。与以往日作风大不同,我竟在不自觉中脱口而出:“那改天找他摸两把。”
夜寻欢听了,谑笑道:“做什么要找他摸,和我摸好了,别说摸两把,随你摸多久都行。”
双手抱拳,将自己的手指弄得咯吱直响,大庭广众之下,我狠狠一拳揍向他的腹部,很满意地看着某人抱腹嗞牙咧嘴。
没搭理这个不正经家伙的“楚楚可怜”表情,掉转头便往全福楼径直走去,打算大吃大喝一顿,吃饱了有力气才好挑战第二回合的比试。
走着走着,蓦地发现夜寻欢人就这么凭空不见了。这男人搞什么鬼?不会刚才被我揍了一拳就生气了吧?临走之前看他那不怕死的样子,貌似不大象啊。死家伙,大中午吃饭的时候给我玩失踪,他跑了,吃完饭谁给我付银子?
从广场到现下我站的地方也没有几条巷子,怎么这么一会人就不见了。
“柳轻扬!你死哪去了?你给我出来!”
“姓夜的!姓柳的!再不出来,让我逮到了,我还会象刚才一样揍你!”
一边找着,一边喊着,始终不见他的人影。
这家伙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但凭女人的第六感,这附近貌似没什么异样啊。八成又不知被哪个女人给勾住魂了,罢罢罢,遇上他,真是算我倒了八辈子的霉。
瞎晃悠,面前正好一面摊,摸摸身上,貌似还有那么几个铜钱,算了,搞碗面条吧。
刚一屁股坐下,还没来急开口叫什么面,一个身影在对面坐了下来,随即一个温和的男音响起:“老板,一碗阳春面,加鸡蛋不加葱。”
加鸡蛋不加葱?很熟悉的一句话,貌似在哪听过?
抬眼往对面看过去,一张俊逸非凡,温文儒雅的男性面孔跳入眼帘,身着青衫布衣,虽坐在只有半米高的矮桌上,坐姿依然很优雅,不象我抖个二郎腿,一点形象都没有,还好他没再看我,我偷偷地将腿放下,立志做个举止文雅的人。
眼睛左瞟右瞟了两下,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奇葩县太爷,但凭他穿着的模样和对这家面摊的情有独钟,似乎很难将他跟县太爷三个字联系在一起。我映象中的县太爷都应该象周国栋那样了,卑鄙,猥琐,满脑肥肠,打住,不能再想那个令人倒胃口的家伙,再想过会面都要吃不下了。
我也开口叫了面:“老板,一碗阳春面,加鸡蛋加火腿肠。”
“火、火腿肠?这位小兄弟,火腿肠是什么东西?鸡肠?鸭肠?还是鹅肠?”老板掌勺的手停下了,摸不着头脑的问我。
滴汗!我其实是想叫加鸡蛋加葱的,怎么开口就变成火腿肠了?脸上微微抽筋道:“呃?是香肠。谢谢!”
对面的俊男县太爷勾了勾嘴角,始终把玩着手中的那双筷子,那双手真是纤长而嫩白,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真是有的比。
两人相互用眼神关照了几下,都未开口。
“厉大人,你的面。”老板上面了,原来奇葩县太爷姓厉。
“谢谢!”奇葩县太爷很有礼的谢道。
“小兄弟,你的面。”
“哦,谢谢!”我同样很有礼的谢道。
面来了,真的好饿,三下两下就解决了,这面还真不赖,开口问道:“老板,多少钱?”
老板道:“十五文钱。”
我摸了摸身上,糟糕,刚才忘了数有几个铜板,这一拿出来,数数只有八个,还差七个,晕死了,总不能叫人说我吃霸王面吧。
我羞愧的将八个铜钱递给他,小声开口道:“老板,真的很抱歉,我身上只带了八个铜钱,能不能先付八个,剩下的那七个我过会给你送来。”
老板一听,面露难色:“这……”
“王伯,我替他付,一共是十二文,你收好!”是奇葩县太爷,他帮我给了那七个铜钱。
我傻傻地只说了声谢谢,其他一句客气话也没有,奇葩县太爷很平淡地看了我一眼,回了一句不客气,转身走了。
寻爱上弦月 悲伤西班牙
摸了摸鼻子,思纣着该去哪呢?
忽然间,一阵香气扑面而来,沁人心扉,闭上眼深深地嗅了几下,闻起来真是让人心旷神怡,不禁让我思念起我的最爱HNLNo.,不过这种味道更胜过于它。倏地睁开眼,寻找香气来源,我要问收庀闫闹魅耍庀懔鲜谴幽穆虻摹?
在往前没走多远,却见四个身着紫衣的人从一个巷子里出来,一男三女,为首的男子带着一面类似于蝴蝶形眼罩的面具,女的皆以面纱遮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香气应该是从那三名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四人走在这大街上,无论是外形,还是阵容,都足以引人注目。
有人轻叫出声:“蝶宫……”
不一会,四个紫色身影已消失在街尽头。
蝶宫?寻以前有提过,缥缈如仙境的蝶宫。原来他们的制服是紫色的,的确配的上这个美丽的名字。
“洛!”
那个该死的让我丢人丢到家的死猪头总算出现了。
我转过身,面无表情一脸麻木的看着他,冷冷地说了一句:“银票给我。”
他抿紧了唇,半晌,才开了口:“先去填饱肚子再说吧!走!”
说完,他便揽过我往前面的全福楼走去,本来我想甩开他,咆哮着告诉他,拜他所赐我差点吃了霸王面,却在他揽我的那霎那,我闻到了他身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我停住,鼻子凑上前,在他身上仔细闻了起来。
确定那香味后,我停住了,抬眼盯着他看了好久。我本就是个不喜欢探究别人隐私的人,至于眼前的男人和蝶宫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是不会问的,也不想知道,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地轻声道:“那种香粉……在哪能买的到?”
他轻蹙了下眉,若有所思,凝视着我的双眸还是那般黝亮,他抬了抬嘴角,道:“喜欢那香味?”
“嗯!”我颌首。
他笑了起来,本以为他会发表什么高调,结果仍以土匪样的行径抓着我往全福楼走去。“走!我很饿!”
“夜某人,拜你所赐,我已经吃过霸王面了。”我低吼。
“我知道!你不饿,就全当陪我好了。”他邪恶地微笑道。
他知道?他丫丫的,眼睁睁的看着我丢人,还敢告诉我?我恼火的吼了起来:“银票拿来。”
他以眼神示意我到了全福楼再说。
进了全福楼,我兀自就上了二楼,往邻街靠窗的位置望去,空位,不加思索地两条腿直接迈了过去。当我坐下来时,一阵恍惚,长期以来会选择这样的位置,已然成了一种习惯。
从这里往下望去,大街上的情形都一览无余,每个人的神色、形态、举止、言语都尽收眼底,这样的位置,为坐在此位上的人带来了更多的思索空间,他真很会挑位置……
夜寻欢用手在我面前招了招,道:“想什么呢?”
回过神,瞅见菜都已上了,我白了他一眼,道:“鸡婆,关你什么事?吃你的饭!”
再往窗外望去,蓦地,一前一后奔跑的两抹倩影吸引了我,只听跑在后面的那个身着绿衣丫头边追边大喘气喊着:“小姐……你跑慢一点……”
“啊――”前头那抹被唤为小姐的白色身影在跑了不远的地方,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
“小姐!”绿衣丫环尖叫着奔上前。
呃?那白衣小姐在绿衣丫环赶至之前已被人扶起了,是那个奇葩县太爷?!又是他?!他似乎闲的很,适才吃完面明明看他往反方向走的,这会怎么又杀回来了?!
只见那白衣小姐和那奇葩县太爷就这么面对面的傻站了好久,那奇葩县太爷的手还扶在那白衣小姐身上不曾放下。白衣小姐背对着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很清楚的看清那奇葩县太爷的表情,剑眉紧蹙,眼眸中带着怜惜与矛盾,柔声道:“还好吗?”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这白衣小姐是怎生模样,能让这奇葩县太爷露出这等神情。
白衣小姐只是轻点了一下头,没有开口说话。
“小姐!你没事吧!”那绿衣小丫头终于追上来了。唉,这种时候,你跑过来做什么?真是个无敌超级飞利浦大灯泡啊!
“小如见过厉大人。”绿衣小丫头向奇葩县太爷欠了欠身,奇葩县太爷微笑颌首。
随后那自称小如的丫环帮那傻站着的白衣小姐轻拍了身上的泥土,又道:“小姐,方才杨总管只是说看着往这边来的,这会都隔了好久了,那人肯定早已走了。”
杨总管?莫非这白衣小姐就是那杨家招亲的杨家小姐?但看她和这奇葩县太爷的架势,很暧昧的说。不知道这杨小姐追什么人追的这么急?我轻啜一口茶,继续看戏。
“小如,我没事!谢谢厉大人,苏晚就此别过!”
递在唇边的茶盅蓦地放下了,我激动地站起身往窗外探去,只想看一眼那杨小姐的面容。
苏晚?她叫杨苏晚?青青,那分明是青青的声音。
怎奈那杨苏晚转身时,我只看了个侧面,依稀是一张很美的面容。
“洛,看什么呢?一直魂不守舍的。”
夜寻欢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偏过头盯着他看。呵!声音相同,人却不同,这眼前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方才一直就是在看他?!”夜寻欢幽眸一凛,声音带着一丝不悦。
我顺着他的眼光望下去,那奇葩县太爷还傻愣愣地站在那,双眼直勾勾看着某个方向,而那让我想起青青的杨苏晚早已不见了芳踪。
“干嘛?我看他你有意见?!”我回过头嗤道。
“……”
次日未时,正洪广场依旧是挤满了人。
今天,我见着那传说中的擂台了,果真是够红,够气派,够喜气。
那杨总管又风度翩翩的站在了那擂台之上,开始揭晓了今日的题目:“今日比试的题目是――琴。各位,这台上有两样乐器,古筝和上弦月――”
上弦月?我不禁睁大了双眼,杨家有人会弹上弦月?
场下开始议论纷纷,虽说金碧皇朝与玄武国僵持了多年,自从齐哥登基之后,也努力了很久,直至近一两年才恢复两国的贸易往来,而我也相信这皇朝国内会上弦月的人屈指可数。
今日能在安平县见到此琴,确实让我惊愕,现下我的脑中不单单只是那一千八百两了,经过昨日,再加上这上弦月,反而更有种想要见见这杨家人的冲动。
杨总管清咳了几声后,很大声的喊道:“各位,静一静,静一静,稍安勿躁。咳咳咳,这局对擂共计三十二人,这签筒里共计有三十二支签,十六支签上写着古筝二字,十六支签上写着上弦月三字。凡抽到签者皆以签上所示,挑选相应的乐器进行弹奏。场下各位听者,稍后我们将从你们当中挑选一百人出来,你们每人将会收到一篮鲜花和一篮石头,鲜花三十二朵,石头三十二枚。倘若认为他弹奏的好,就将你篮中的鲜花扔一朵到台上,倘若认为他弹奏的不好,就将篮中的石头扔一枚到台上。我们会依各位扔上来的鲜花数和石头数,挑选出鲜花最多的三位胜出者,进入明日最后一场的对擂。唔,切记!石头虽小,也可伤人!”
鲜花与石头?疯掉了!谁想出来的?
麻将与摸牌,古筝与上弦月,这就象是为我而准备的一样,这杨家的幕后首脑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我现下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那杨家出题之人必定是与我相识。
青青,那个熟悉的声音,难道真的是青青?青青,但愿真的是你。
要想拿下这第一,看来这场的胜负就是关键了。
抽签了,我抽到的签上写着古筝。五年前未醒之前,我不会古筝,醒来之后无意间发现夏之洛的这门绝活,竟意外地也留给了我,真是让我暗自窃喜了很久。
我望了一眼夜寻欢,他的表情有点古怪,该不是抽中上弦月了吧,我悄悄的问他:“两个字?三个字?”
他苦笑道:“三个。”
“不会?”我再低问。
他摇了摇头。晕!我的八百两不能就这么飞了。
“两字的会不会?”再低问。
他点了点头。
我往四周瞟了瞟,趁众人不注意,轻撞了夜寻欢一下,将他手中的签撞掉了,我装模作样地叫了一声:“这位仁兄,你的签掉了!”
帮他拾起,利用宽大袖子的遮掩将我手中的签调换给了他,他挑着剑眉,捏着我递给他的签,朝我又痞痞地一笑。
这次比试的次序有所变动,签上除了写有琴的名称之外,还标了比试顺序的序号。第一个无名人氏连琴都未碰一下,直接唉声叹气地走了,因为他抽中的是上弦月。夜寻欢拿着原本属于我的签上写着二,顺理成章的成了是第一个上台弹奏的人。
他淡定的在琴前坐了下来,深深的看了一眼台下的我,双手便抚上了琴弦。
全场因他的琴音顿时沉寂下来。
那琴声清越悠扬,时而清新明快,时而飘逸轻灵,时而倾心痛楚,时而深情温婉,时而缠绵幽怨……看着他的右手不停地劈、托、抹、挑,再配合左手的按、滑、颤,以及他不时看向我温柔深情的目光,让我的整个心在这袅袅漂游的琴音中跟着沉沦了……
这首曲子,就算是对音律再白痴的人,也能听出这首曲子是对情人诉衷情的。为什么?除了深情之外,我还能感触到一丝他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痛。衣袖下的手指已深深陷进了掌心,心口处,有一种奇异微温的知觉也随着那琴声渐变成一股狂烈抑郁的痛楚。
夜寻欢……这到底是什么曲子?闭上双眼,不看他的眼,在脑中不停地搜索着夏之洛的记忆,可是听着这首让人着魔的琴声,我怎么能静下心来去想这是什么曲子。
当我睁开眼再望向夜寻欢时,那最后的一个琴音已随着他的手停止而渐轻渐无。
“好一首<掬情>!”一个清彻的掌声响起。
掬情?这首曲子叫掬情?
转头望向开口鼓掌之人,奇葩县太爷?停止了鼓掌,他也回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我则以微微颌首回礼。
杨总管见着,万分有礼地将给他请上台上座,看着那奇葩县太爷步调稳重的走上台,正好也是夜寻欢站在台上接受鲜花与石头的时刻来临了。不知是夜寻欢的琴声太过于动情,还是那县太爷的影响力很不一般,那一百人欢呼着将篮中的鲜花一只只抛向他。
经过杨家人核对数目,是六百三十七朵,竟然有人抛了不只一朵鲜花,他才是第一个上场的,难道这一百个人都不考虑后面的三十一个人吗?我是倒数第一哎,最后一个哎,到时恐怕我连花枝都没的剩下。完了,这安平县的人真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水准来衡量,滴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