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坐在镜子前安波塔娜伯爵夫人为何欣梳头,小心翼翼的问。平时她的态度没有这么谨慎,也许是因为昨天皇宫和帝都都被何欣整个的翻过来筛了一遍,用来关押重犯的特里亚农修道院都塞满了。现在人人自危,走路说话都透露出一股心有余悸的味道来。即使作为何欣的贴身女官,也变得更加的低声下气。
“哦,是吗,我心情很好?”何欣无意识的把玩着一个钻石胸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算不算错觉,为什么感到气色特别好,眼睛发亮,嘴唇简直鲜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从刚才起您就一直在哼歌,脸色也带着笑,和前几天老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见她并没有不愉快的表情,安波塔娜伯爵夫人也稍微放松了一点,壮着胆子说。
何欣没有回答,努力的回响刚才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唱歌。想了半天也没有印象,不过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生气,看着安波塔娜伯爵夫人梳好头,没有带那顶必须带的冠冕,整理了下衣服站起来:“走吧,陪我去看看,护送拉克西斯公主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才走出卧室,正好遇到塞西尔和卡兰索伯爵结伴而来。忙碌了一整天抄了无数家的卡兰索伯爵看起来一点疲态都没有,同样显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何欣不无讽刺的想着他还真是喜欢做这种事:“伯爵,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用过来。”
他躬身一礼,托起何欣的手吻了吻:“实际上这里还有很多相关的文件需要您过目。不管是审判还是查抄被扣押的宅邸和家产,都需要您的印章和签名。”
皱着眉头看了看他身后随从手里那一叠厚厚的文件,何欣有点不高兴的挥挥手:“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去做,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等我回来再说。反正审判什么的也没多大意义。”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塞西尔:“说起来,昨天您还好吧?到处都闹哄哄的,希望没有给您带来太多困扰。”
塞西尔只是默默的行了个礼,什么也没说。
“您千万别因为这件事而不愉快,我只是希望不要将您和令尊牵涉进来。”何欣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因为还有其他人在,就没有再多提。塞西尔是聪明人,应该不需要她太多的提醒。
“请主教阁下无须多心,我并没有........”塞西尔低声的回答。
“那就好,哦,对了,今天下午我就要和拉克西斯公主一起去教廷一趟,您上次不是说很想去瞻仰一下女神的金像吗?和我一起去一次好了。”带着一大堆人急匆匆的往前走,何欣若无其事的说。
塞西尔小小的愣了一下:“是。”
“伯爵,您就不用去了,留在帝都继续把手上的事情做完。教团的骑士.......我就不带去,您务必要全程警戒,随时注意各方面的动静。”
卡兰索伯爵惊讶的问:“您不带教团的骑士,难道准备一个人去教廷吗?这怎么可能!”
“您着什么急,帝都又不是只有教团才有骑士,除了圣光骑士团,不是还有其他的骑士团.......”说到这里,何欣看见了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的兰开斯特公爵和巴蒙德侯爵,身后跟着一大堆大臣和贵族,立刻停下了关于这个话题的讨论。
“亲爱的殿下,您今天也容光焕发。”兰开斯特公爵不再像以往那样横眉竖眼,而是充分展现了自己风度翩翩的一面,主动的行礼问好。其他人或者惶恐或者愤愤不平,大概是为了昨天的事情满腹怨气。可是现在整个帝都掌握在何欣手里,皇帝不在,留下的两个心腹一个公开倒向了公主,另一个本来还有望为他们出头,却异常的保持了沉默持观望态度。所以,那些平素依附于皇帝的王公大臣们,不得不纷纷向何欣低头问好。看着他们忍气吞声的样子,何欣觉得盘踞在心里很久的闷气松了很多。
“亲爱的公爵,昨晚我们不是才一起欣赏了美妙的歌剧,您说得好像很久没有见过面一样。”嘴上亲切的和他说着话,何欣的眼睛却一直往卡谬那里看。看到他面无表情回避了自己的视线,心下恼怒,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甜蜜。
“哦,还有您,亲爱的巴蒙德侯爵,怎么了,您的表情为何那样严肃?难道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吗?”摆出体恤臣子的亲切面孔,何欣笑着问。
“没有,谢谢殿下的关心。”他低声回答。
看那他那副死样子何欣就冒出一种不高兴的愤怒,可什么也没有表示:“为了表示歉意,我决定要亲自护送拉克西斯公主回教廷。相信各位都知道昨天帝都的骚乱,唉,我也真是为此很头痛。原以为只是几个异教徒的阴谋,结果竟然会牵涉到那么多人。不过各位可以放心,我会很快查清整个事情,平息这场恐慌。”
估计在场的人都在心里悄悄骂她,这种话也只能拿去偏偏不明真相的民众,皇宫里的人对所谓真相都心知肚明无非就是公主趁着皇帝陛下不在随便找了个理由大肆排除异己。自己和手下情夫闹翻了一把火烧了房子,还要把他的党羽一扫而光。现在把帝都封锁得和铁桶一样生怕走漏了消息,聚集了大量的骑兵在城门不知道还想干什么。审判权都掌握在教团手里,最终还不是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何欣环顾一周,那些心中愤恨却 又要装出恭敬的面孔就像一个个小丑,只想让她发笑。哼,这就是所谓的忠诚。当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时候,那些平时都傲慢高贵到不行,天天把效忠皇帝陛下的王公大臣们都瞬间哑巴掉了。她还只是动了一些没有涉及太多权力中心的小贵族小官员,那些大贵族们都一个个惶恐得很。何欣还奇怪呢,为什么他们没有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再仔细一想,明白了涉及皇位的争夺以及皇室内斗,没有人愿意做这只出头鸟。
“我只会离开几天的时间,兰开斯特公爵,帝都的一切就都暂时交给您和巴蒙德侯爵了。”
又和那些人随便的胡扯了几句,何欣就借口自己事务繁忙离开了,反正他们的来意无非就是来打探风声的,有兰开斯特公爵应付他们就足够了。虽然是严密的封锁了一切消息,但何欣相信还是已经泄露了出去,也许现在里昂已经知道了这一切,而皇帝也正在拼命往回赶。她必须要在他们动手之前赶紧下手,封死一切有可能对自己不利的后路。
“殿下,我能理解您把教团骑士留在帝都的用意,然而,这一次去教廷,不带上足够的人手,恐怕很危险,朱利安三世一直都在找机会想让您下台。孤身前往,不是自动送上门去让他宰割吗。”卡兰索伯爵见塞西尔和安波塔娜伯爵夫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身后的随从们又远远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急忙凑上来劝告。
何欣心不在焉的把走廊外伸进来的一支绿叶藤的叶片一片一片的撕下来:“这个我当然知道,谢谢您的提醒,可是我还没有疯狂到那种地步。您大概是忘记了,格鲁吉亚不是只有圣光一个骑士团。”
“难道您是说巴蒙德侯爵麾下的骑士团?的确,他们的骁勇善战纪律严明不亚于圣光,可是巴蒙德侯爵是皇帝陛下的心腹和重臣,他愿意把骑士团交给您?”卡兰索伯爵难以置信的一直摇头。
“呵呵,那您今天可就要大开眼界一次了,亲爱的伯爵。”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来到了皇宫大门前的广场上,何欣指指那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身着白色制服的骑士,“巴蒙德侯爵昨天很友善的答应暂时将自己麾下骑士团的指挥权交给我。”
卡兰索伯爵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恭恭敬敬的弯下腰:“不愧是殿下。”
“过奖。”
“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刚才看到您开始,您的心情就特别的好。原来您已经成功的让巴蒙德侯爵和兰开斯特公爵转向您这一边。这下皇帝陛□边除了几个大公和领主,就没有其他可以利用的势力了。”
何欣微微一笑,没有告诉他,也许兰开斯特公爵是掌握了什么皇帝陛下很不利的消息,才匆匆转向自己这边,卡谬嘛........即使已经被自己强行拖下了水,还是固执的坚守自己最后的底线要他出面稳住政局也好,要他交出手中的兵权也行,只要自己发誓,永远不会争夺皇位,不会加害皇帝陛下。当时何欣一一答应,就差没有以自己的灵魂来发誓。
权力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非要牢牢的控制住什么才会觉得安心。只要皇帝陛下不要主动挑衅她,她还真的对皇位没有多大的兴趣。反正,最后皇位都会落入她的手中。先稳住卡谬再说好了。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掉那个远在教廷,老是派人出来指手划脚的朱利安三世,她忍受那个老家伙不停的喋喋不休足够长了。而且,里昂手里还有大量的教团骑士部队,她不能让他去投靠朱利安三世。哼,直到现在为止,她都是打着肃清异教徒的名号,里昂即使知道了也是有苦说不出。手里带着骑士团又怎么样?除了投奔朱利安三世,他莫非还敢公开反叛不成?
所以,她就是要立刻切断里昂最后一条后路,甜美的复仇滋味,真是叫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她很想知道,当他走投无路的跪倒在自己面前时,脸上是不是还会带着那种轻蔑又阴冷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十二点之前发出来了。所以,这是11月3号的更新哟!
号继续!
第六十一章
说到教团的权力中心自然就是教廷,不过那仅仅是名义上的。就和教团的实权实际上掌握在枢机主教手中一样,,现任法皇朱利安三世除了名义上保留着教团最高的称号之外,也没有太大的权力,全靠着几个大领主和支持者才能坐镇。想起来也挺悲惨,一般人当然对他还是保留着教民们的尊重,所有属于教团的神职人员以及骑士都得服从于他。他也有权力随时把任何一个教团的人招致教廷解说调查和训话不过这有点困难,至少除了前一次亲爱的皇帝陛下大力支持差一点把何欣送上宗教审判席,他没有成功过一次。玛格丽特比他有钱,手中的权力也比他大,从来不接受他的召见,只是客客气气的推说自己很忙走不开,没空。
其实,教廷和格鲁吉尼亚帝都的距离不太远,快马加鞭的话一天就能赶到。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虔诚信徒千里迢迢的到教廷去瞻仰那尊黄金的女神像,谁都知道玛格丽特公主是在找借口,朱利安三世气得要死也无可奈何,只好时不时的派几个老资格的蒙席或者大司祭来给何欣训话。何欣也就随便听着,反正又不会掉一根头发。
现在也该是好好把话和朱利安三世说清楚的时候了。就和他在自己身边安插了无数探子耳目一样,何欣也在教廷那边收买了很多眼线,知道最近朱利安三世都很不安分,小动作不断,和那些不待见玛格丽特的领主大公们来往密切。这一次何欣在帝都的动作,相信他大概也有所耳闻。不过,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直接杀上门去。她就是要速战速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一切都准备就绪,拉克西斯公主对这种近似押送的行为表达了极大的不满和抗议,不过何欣肯定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客客气气的把她还有随同的那些贵妇人以及侍女们“请”上了不同的马车。何欣自己换上了方便行动的服装,第一次没有选择坐那辆枢机主教专用的超级豪华马车,而是和那些骑士团的骑士们一样,准备骑马前往。
虽然是隶属于卡谬,但不愧是以纪律严明和服从命令闻名整个大陆的骑士团,副团长帕特里克男爵只是默默的服从了何欣的每一个命令,一句话都没有多问。何欣只带上了塞西尔一起,本来还有点担心他能不能骑马,见他身手敏捷的样子,想到既然是大公的儿子,再怎么文弱,贵族该有的本事当然都会,不禁暗笑自己多心了。
踌躇满志的站在皇宫大门,看着身后列队整齐的骑士们,何欣觉得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感受。直到这时,她才感到自己真真切切的把权力掌握在了手中,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胆的害怕这个那个。可是,还不够,完全不够,只有消灭了一切可能威胁到她的可能性,她才可以真正的放下心来。
最后回想了一次自己的安排是否稳妥,留在帝都的人手布置会不会有什么岔子,仔细的想了又想,何欣哑然失笑。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万无一失的事情,她能走到现在,一半靠忍耐,一半却是纯粹的运气。她要感谢玛格丽特的身份还有拥有的特权。要是没有这一层权力和地位的光环,再怎么隐忍也没用。人生有时就是一场赌博,她宁愿放手一搏。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早死早超生。虽然何欣一点也不想死,但那种渴望早日结束这一切的心情却一点都没有错。
“主教阁下,我们可以出发了。”帕特里克男爵整完队,策马上前低声对她说。何欣道了声谢,转头看看塞西尔,忽然一笑:“塞西尔,我们现在要去觐见法皇,您紧张吗?”
塞西尔低着头,面容很平静:“可以和主教阁下一同前往,是我的荣幸。”
“哈哈哈。”何欣笑着踢了踢马腹,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打趣似地说,“放心好了,我保证这只会是一次轻松又愉快的旅行。我们很快就能回到帝都,完整无缺。”
一拉缰绳正准备出发,却看见帕特里克男爵和几个队长跳下马,原来是卡谬从大门里走出来。
“怎么了,侯爵,我已经说过不需要谁出来送行了吧。”作出不耐烦的样子玩弄着手里的马鞭,何欣不否认其实看到他最后出来心里还是很高兴。
卡谬皱着眉,从昨天下午从她书房离开之后他就一直维持着这种表情。听到何欣的话,眉头皱得更紧,来到她的马前,却在还有三步的距离停下脚步,半天才轻轻叹了口气。
“您总是这样,我也和以前一样,没办法拒绝您的任何要求。不能跟着您一起去,帕特里克男爵,殿下的安全就交给您了。”
“是,我一定全力保护殿下的安全,即使是死”
卡谬没有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我不要你死,只要你保护殿下。”
看起来三大五粗的帕特里克男爵在身高只到自己下巴的卡谬面前显得战战兢兢:“是,是。”
何欣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样子,觉得非常新鲜,笑嘻嘻的向他招手:“侯爵,临走之前还有几句话想对您说,请您过来。”
卡谬很犹豫的看着她,眼中的神色显得既是后悔又是愧疚,好像是在为自己的示弱和屈服感到及其的不满,最后还是慢慢的来到马前。何欣俯下头,好像是要凑近他的耳朵低声叮嘱,冷不丁的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在他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飞快的坐直,大声说:“就是这样,请您务必别忘记了。”
不用回头也能想象他脸上是怎样的表情,何欣只觉得愉快无比,好像连即将要面对的危险也无关紧要。轻轻的一夹马腹,黑色的骏马轻轻嘶鸣一声,迈开四蹄向前奔去。那些整装待发良久的骑士们也纷纷拉动缰绳跟上来。
刚才那一幕,恐怕站得近的人已经看到了吧,不过,那又怎么样?反正她的名声已经烂到了极点,不在乎多加上一条议论。只是卡谬从此之后就得背上一个大大的黑锅,比如洁身自好的白骑士大人终于落入了公主魔爪之类。何欣觉得这种传言简直是棒透了,既然自己已经完全脏得不能再脏,能拉一个人下水就多拉一个人。她恨不得看到全天下那些标榜自己正义纯洁的家伙尖叫着在火焰里燃烧。
大概,她的精神某个地方已经不太对劲儿了。可这种放开一切不问不管随心所欲的感觉实在很快乐。让别人痛苦总比让自己痛苦得好。名誉,贞操,善良,道德,这些东西是站在权力顶端的家伙才有资格说的。等到让所有人都屈服之后,她当然也可以摆出一副卫道士的脸嘴来评点。
现在?还是暂时把这些完全没用的废物丢到一边吧。她不需要那些。她只要变强,再变强,得到更多的权力,展现自己的残忍,让所有的人畏惧恐慌。
之前就想过会有骑马的情况,不过那时更多幻想的场景是走投无路的逃命,从半年前开始,何欣就一直在练习骑马,每天都要练习两个小时以上。这一次没有坐马车而是骑马前往并不是她想耍帅或者摆威风。实在是因为她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里解决掉法皇的事情。要是坐着马车拖拖拉拉,搞不好等她回到帝都,皇帝和里昂早就回来了。从格鲁吉尼亚帝都到教廷有专门修建的大路,又宽又直。何欣为了赶时间选择了另一条比较崎岖的近道。那种凹凸不平的路上,坐在马车里恐怕得把全身骨头抖散架。拉克西斯公主坐在马车里会有怎样的感受?何欣才不管。她没杀掉这个女人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尽管天天都有练习骑马,出发前也考虑到骑马太久一定很痛苦,何欣已经在大腿上绑了厚厚的布条,不过在赶了大概四个小时路之后,还是觉得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痛,屁股也痛得很。可是见到那些骑士们都是一脸稀松平常的样子,甚至连比女人还文弱的塞西尔也很平静,何欣不愿意被人给看扁了,硬是咬着牙不叫停,反而狠狠的抽了两鞭,好让马跑得更快。一直到了黄昏,帕特里克男爵才建议停下来休息,晚上夜路不好走。本来他提议到专门的驿站去过夜,何欣拒绝了,命令直接在一片树林里休息。虽然大家都很奇怪公主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驿站不住,可也没有人上来反驳,默默的服从了她的命令。
僵硬的在马上坐着不动,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何欣只是因为屁股太痛没办法下来。最后还是塞西尔看出了端倪,过来扶住她,这才双脚落地。强行忍住揉屁股的冲动,慢慢的接过递来的湿毛巾擦脸。看到披头散发比她狼狈了一万倍的拉克西斯公主,顿时觉得爽快多了。她骑着马都觉得难受无比,在车里颠来颠去的拉克西斯公主恐怕都呕吐了好几次吧。为了防止拉克西斯公主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何欣还是带上了十几个教团的骑士,单独的把她隔离开。坐在升起的火堆前,看着那些忙着给马歇下马鞍,或是喝水或是吃东西的人们,竟然有一种春游的感觉。
塞西尔一直在忙前忙后的为她准备吃的,从他严肃的表情来看,不太赞同何欣野外过夜的行为。托着下巴何欣觉得他那副正儿八经的样子也很有趣。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紧张刺激的一天,又做了很多比想象中更可怕的事情,现在她正要赌上一切去和朱利安三世摊牌,还不知道帝都的局势会不会按照她的想象顺利平息,卡兰索伯爵也好,兰开斯特公爵也罢,他们是不是真的不会背叛。还有远在边境的里昂,虽然何欣相信他已经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可是和他在一起的德利亚特侯爵以及圣光骑士团最精锐的战力,也是一大块心病。
即便如此,何欣反而轻松了很多,那种一直不安又恐惧的感觉消失了。以前,她还被人叫做何欣而不是玛格丽特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面不改色的做那些事情,就连拒绝别人的请求都不好意思开口。现在呢?她杀了人,她还把很多无辜的人全部打进监牢,也许就是因为她一句话,很多贵族姓氏就要从系谱上消失,无数人将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那又怎么样?
静静的摸着胸口,心脏平静有力的跳动着,温热的触感在告诉她,即使做出了很多恶毒的事情,犯下了很多罪行,她的身体流淌着的血液依旧是热的。即使已经变成这样,她还是想着要活下去,哈,人类真是一种自私又贪婪的生物啊。
“殿下,请休息吧。”
塞西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何欣抬起头,看见在熊熊燃烧的火堆旁,只有自己孤零零的坐着,周围五米之内没有一个人,除了塞西尔站在三步之外,全部离得远远的。这么多人都聚集在树林里,除了木头被火烧灼的噼啪声,马儿低低的鼻息声,竟然连一个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看到何欣抬头,被她看到的人都是诚惶诚恐的低下头。
.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变成绝对大魔王级别的人物了吗?何欣没有想过要借此机会去表现自己和蔼可亲温柔善良的一面。这些人,终究不是她的部下,只不过是服从卡谬而已。
“不用这么麻烦的准备帐篷。”何欣制止了那边为她搭建帐篷的举动,对坐得比较近的帕特里克男爵说,“给我一床毯子,将就着睡一夜也就行了。明天天一亮,我们就立刻出发。”
帕特里克男爵犹豫着问:“那么,拉克西斯公主她们.......”
“睡马车里还不够吗?”何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可不是出来游山玩水。”
“是。”
帕特里克男爵很快就执行了她的命令。等他回来复命之后,何欣奇怪的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您还有什么事情?”
帕特里克男爵有些窘迫:“不,不是,我只是在想,以前听说过您曾经亲上战场,那时我还不太相信。但您今天的言行让我相信了。跟随侯爵大人征战多年,也见过不少皇室贵族。她们......和您完全不一样。”
“哦,能得到您的认同,我感到很荣幸。”何欣撑住下巴,又和他随便交谈几句,他才礼貌的离开。看他似乎没有睡觉的打算,背对着自己坐在五米以外的地方,看来是准备绝对履行临行前卡谬的命令。何欣觉得真羡慕,什么时候,她才能有一个这样忠诚的部下?
只靠权力和临时厉害关系得到的支持,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作者有话要说:哈,这一章写到手断。
吃了一片康泰克,真是飘飘欲仙
第六十二章
于是一夜安眠,没有强盗也没有教团逆袭,连过路的人都看不到一个,叫存着观摩一下卡谬治下骑士团战斗力的何欣隐约有点失望。但她已经过了不切实际幻想的年纪,等到天边刚刚冒出一丝曙光,不用她吩咐,自然会有帕特里克男爵去整队准备出发。还带着清晨露珠的树林里,骑士们默默的穿戴铠甲,为马匹装上马鞍,静悄悄的,只有近似于耳语的声音和盔甲的撞击声。何欣曾经为圣光骑士团的纪律严明而惊叹,现在看来,他们只有比圣光更精悍。
这样的军队,这样的战斗力,一定不能让他们落在皇帝的手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哪怕再无耻再卑鄙,她也要死死的抓住卡谬,让他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何欣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没有太多的废话也不需要做什么鼓舞士气的总动员,骑上马继续向着教廷出发。尽管天只是蒙蒙亮,远处屹立在山顶上白色的教廷建筑物已经依稀可见。屁股还是很痛不过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事情让何欣没有太多精力去关注身体状况了。她相信朱利安三世一定接到了消息自己即将过来,但他一定想不到她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杀到。说到这个何欣还得感谢这个世界没有手机,朱利安三世多半会在沿途大路的驿站安排人打探消息,何欣才选择了走小路,不住驿站睡树林。
这种行为在她看来无所谓很正常,但对于大多稍微有点身份的贵族来说,都是一种无法忍受的屈辱。在帝都的时候何欣就经常听说某某伯爵因为去别人府上做客,因为受到的接待不符合自己身份,就觉得受了侮辱要和主人决斗之类的事情。作为一位拥有第一皇位继承权的公主,又是教团的枢机主教,竟然不住驿站要在树林里过夜,估计所有人都觉得她太降低自己的身份了。
看看拉克西斯公主那张难看到极点的脸就知道,她对于这件事有多么的愤怒。实际上也有好几位贵妇人哭哭啼啼的抱怨自己从未受到过这样的侮辱。何欣觉得她们完全是莫名其妙搞不好连命都要没了,还有心情去想自己受到的待遇与身份不相称。之所有会有这种区别,归根究底还是在于她不是真正的玛格丽特公主,尽管套了她的壳子接收了她的一切,从骨子里何欣就没把贵族什么的放在眼里,更准确的说,她很讨厌这些自以为血统高贵任意欺压其他人的寄生虫。
冒牌货为了活下去,别说睡树林,睡厕所都无所谓。阴沉的想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何欣并非没有注意到背后那些充满疑惑和畏惧的目光。骑士团的骑士们几乎都是贵族家出身,平时都很爱惜自己的身份,第一次看到有公主不在乎的和一大堆男人睡树林,大概就和现代人
看见不穿衣服的女人在大街上裸/奔差不多。
可是,何欣才不在乎。
“快一点,帕特里克男爵,我们一定要赶在太阳完全升起来之前到达教廷。”
“是,殿下。”
快马加鞭,所有人都狠狠的鞭策着马匹,在路上扬起了一团团灰尘。数百匹骏马一起飞奔的场面,只有自己亲身体验才知道其中滋味。打着特制马掌的马蹄敲击在路面的声音,就像是无形中在擂响的战鼓,之前的那些犹豫和畏缩,在雷鸣般的马蹄声中不知不觉的消散了。何欣摸着腰间悬挂的长剑,望着越来越近的教廷,心中冷冷的笑了几声。
她倒要看看,朱利安三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
等他们来到位于山脚下教廷巨大的白色大门时,守卫的表情就像是在梦游。身为枢机主教,她的画像和格鲁吉尼亚皇帝陛下一样,差不多整个国家的人都见过,不少虔诚的教民还把嵌有她画像的项链或者吊坠随身携带。所以没有人很傻的上来质问“你是什么人”。而是匆匆忙忙的跑来为她行礼开门。
“枢机主教阁、阁下!”
何欣没有下马,就保持原有姿势端坐在上面,不是她想摆架子,而是看到前面还有长长的通道一直延伸向山顶,她才不愿意用双脚一步一步走上去。枢机主教有资格骑马进入教廷。塞西尔和帕特里克男爵倒是下了马,还有很多骑士在喃喃的诵念祷告,因为教廷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进来的地方。
“请去通报,法皇陛下现在起床了吗?玛格丽特.冯.西德.格尼吉尼亚拉,特地前来向他忏悔请罪了。”
回头看看已经从马车上下来的拉克西斯公主一行人,何欣歪了歪头,示意那十几个随行的教团骑士把她们一起带上来,也不管还在呈现痴呆状的守卫,一拉缰绳,带着人就往里面走。
“很抱歉,请您等一下,即使是您,尊敬的枢机主教阁下,没有法皇陛下的传召也是不得擅入的。”看样子应该是守卫队长打扮的中年人,硬着头皮上来阻拦,一边使眼色让部下赶紧去传告这个消息。何欣也就是装模作样的叫了一嗓子,要是让朱利安三世有了准备,她也不用继续混下去,自己去一头撞死好了。当即一扬马鞭,啪的一声在他的脸上抽了一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红印。
“都说了是来向法皇陛下忏悔请罪,没看见陛下的侄女也在后面吗!给我滚开!”
现在这几个守卫还看不出何欣是来找麻烦的,那可就真是白痴了。尽管早就知道枢机主教和法皇不合,两个人明枪暗箭的斗了好几年,但这样直白的上门连借口都懒得找一个,他们一时也反映不过来。何欣才不会给他们去通风报信的机会。感谢教廷在大陆威名远扬吧,几乎就没有人敢来惹麻烦,所以,尽管朱利安三世手里有一部分兵力,留在教廷的也不多,大部分都派出去保护周围教廷的产业了。何欣示意留下一些人把守住大门,然后带着其余的人,大摇大摆的就踏进了教廷白色的大道。
有什么好掩饰的,反正她的的确确是来找麻烦,何必掩人耳目,反正事后要怎么说,都是胜利者的几句话而已。
这个教团的首脑之地,何欣,不对,应该是玛格丽特公主,曾经呆过很长一段时间。何欣看过相关的记载,凡是就任枢机主教的神职人员,必须得在教廷呆上三年学习和主持各种宗教仪式。一路走来,教廷的建筑物当然很精美,因为还是早上,很多人都没有起床,到处都很安静。就是这样,他们这群突然闯入的人才显得异常突兀,铠甲撞击和脚步的声音几乎都要在偌大无比的山道上酝酿出回音。两边的建筑物大概都是教士们和主教们居住的地方,时不时的有人被吵醒,推开窗户看见这一大队全副武装的骑士,领头的还是气势汹汹的枢机主教阁下,差不多都在第一时间缩回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了。
路上当然有教廷的其他护卫队,可惜几下就被何欣带来的人制服了。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山顶上那片绵延不绝的雄伟建筑物前。看那至少也有十几米高的巨大门廊,简直比皇宫大门还气派。何欣终于下了马,一手扶着塞西尔,身后跟着帕特里克男爵还有一百来个骑士,押着拉克西斯公主,直接就往里面走。
要怪就怪他们自己要把总部修在山上好了,山下都闹翻了天,上面还是静悄悄的,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穿过大门和广场,再次进入一道更高大更华美的门廊,面前是一尊巨大的全身塑金女神雕像,大概有十几米高,在刚刚升起的朝阳映衬下,折射出华美的光华。何欣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倒不是为那些黄金这尊雕像实在是很美。
踏进女神像后面神殿的内殿,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颤颤巍巍的带着一队骑士出来企图拦下何欣。
“太无礼了!即便您是枢机主教也不能原谅!私自带领士兵闯入神圣的大殿,玛格丽特.冯.西德.格尼吉尼亚拉,您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何欣定睛一看,好嘛,来的还是老熟人,身为教团大司祭之一的蒙特埃拉,每次过来代表朱利安三世给何欣训话的时候,她都恨不得他被自己滔滔不绝的口水呛死。当下一点也不客气,手一挥,带来的骑士们个个剑出鞘,把那十几个人围在了中央。
“您这是在说什么话呢,尊敬的大司祭。也许您还不知道,在帝都竟然出现了可怕的异教徒,他们在帝都犯下了可怕的罪行之后,有几个特别凶恶的逃脱了追捕。我是担心他们会到神圣的教廷来,万一惊吓到至高无上的法皇陛下,伤害到了女神雕像,我的心灵将永远不得安宁。”
煞有介事的把一席瞎话说得头头是道,何欣还摆出很严肃沉痛的表情:“正好拉克西斯公主要回来,为了保护她,同时也是担心教廷和法皇陛下的安危,我专程连夜赶来。法皇陛下还安好吧?我想立刻得到他的召见,为自己的种种错误做出最真诚最痛心的忏悔。”
“您、您”被她这一番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气到连话都说不出来,蒙特埃拉连胡子都在发抖。
何欣懒得和他啰嗦,自己就想直接往里面走,这时,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
“枢机主教阁下,您赶在这么早的时候跑来,就是为了向我做忏悔吗?哼,没想到您也有需要忏悔的时候,我还以为您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又燃烧了一次,本来想睡觉了,还是爬上来更新吧。
这是11月5号的更新啊!6号继续。
这几天爆SEED了。
第六十三章
朱利安三世,何欣只见过他的画像,从来没有看到过真人。显而易见,画像那种东西是不能相信的。倒不是说这里的绘画技术很抽象,人物肖像基本还是很写实,油画嘛。就是里面到底参杂了多少水分,只有画画的人自己清楚。
比如她自己,在全国公开发售的什么什么画像上还是一副圣母嘴脸,慈祥和蔼犹如玛利亚附体哦,差点忘了,这个世界没有玛利亚只有女神,那就女神附体好了。所以啊,看到朱利安三世画像时,何欣完全不相信他会像个白发苍苍的学者风度翩翩。就冲他写来那些训斥自己的信件,充分就能看出朱利安三世是一个心胸狭窄的老头。
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她,不用说,整个教廷甚至整个大陆,除了朱利安三世本人也不做第二人想。何欣慢慢的回头,看着那个身着白色法袍头戴五重冠冕的老人从内殿里走出,身后还跟着几个大司祭和蒙席,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突然很想笑敢情您还真以为我是来忏悔的吗?
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法皇现身,人群中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毕竟,在这个宗教信仰十分浓厚的世界,在不少人心目中,法皇就是等同于女神代言人一样的存在。有不少骑士都有点动摇了,但看着领头的枢机主教一脸肃杀,最终还是没敢动。何欣轻轻吐了口气,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带教团骑士来的另一个原因。
“枢机主教阁下。”朱利安三世虽然已经是花甲之年,但因为保养得当,脸上只有几根浅浅的皱纹,灰色的眼睛不大看起来异常灵活,一头白发再加上非常具有神圣威严感的全套正式法皇装束,真有点圣洁不可侵犯的意思。
何欣皮笑肉不笑的回以一礼:“法皇陛下。”
环顾四周,朱利安三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恼怒:“带着粗鲁无礼的士兵,在清晨毫无预兆的出现的教廷,侵扰女神的安眠,您可真是配得上枢机主教这个名号啊。离开教廷整整两年没有回来过一次,无论我向您派送了多少次召见的手令,一律推说走不开。怎么,现在您就有空走得开了?”
这种讽刺的话毫无杀伤力,所以何欣非常坦然的回答:“没错,尊敬的法皇陛下。”
估计朱利安三世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样当面顶撞,饶是他修养再好也忍不住动了怒:“您未免也太过嚣张,真以为自己就能无法无天,教廷拿您没有办法了吗!”
何欣上前一步,看了看朱利安三世以及他身后那几个同样也是白发苍苍的老头,不无讥讽的说:“陛下,好像没有弄清楚状况的人是您吧。您不会真以为,我带着这些人连夜赶来,就是专程为了听您的训斥然后乖乖的交出手中的军权任由您发落的吧?”
此言一出,朱利安三世连同他带来的那些身份高贵的大主教大司祭们都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像是在质疑何欣的神经是否还正常。至于她带来的人,塞西尔大致已经猜测到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还能够保持镇静。帕特里克男爵也大概猜到这位公主恐怕是来找碴儿,可见她这么直白连借口都懒得找一个,还是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不能怪他们,因为教团以及教廷,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太高了,基本上得罪了他们,不管你是谁,都很难顺利的生活下去。就连那些不得不出兵出钱供养他们的皇帝和领主,最多也就在私底下骂骂,见到法皇还是得做出毕恭毕敬的模样来。法皇就是这个世界的精神领袖,意义简直就和西方欧洲的上帝差不多。他也许没有太大的权力,可他拥有随时召集其他人去征讨对教团敌人的权力。也不是没有人想过将教团那可怕的影响力消弱,赶走,可惜都失败了。教团,就像是一个腐朽却又生命力强健的毒瘤,寄生依附在这片大陆的土地上,没有人愿意第一个跳出来向它开刀。
可是何欣却完全不在乎这些顾虑。第一,她根本不相信什么女神的惩罚;第二,她就是掌握教团实权的人完全不担心所谓教团的报复;第三,大陆历史上多的是枢机主教兼任法皇一职的例子。身为毒瘤本身的一份子,她不担心会有谁打着拯救教团的名义来征讨自己只要是她成功的话。
“法皇陛下,您年事已高,作为最接近女神的人,就应该好好的待在教廷专心为整个大陆的平安祈祷,否则,枢机主教这个职位是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替您排忧解难,不为外界世俗之事所侵扰吗?”
何欣不慌不忙的说,还示意塞西尔去找了张椅子来给自己坐:“这几年来,我自认还算是尽职尽责,不过,您似乎对我有很大的不满。不但频频的和各位领主大公接触,甚至还把自己的侄女送来,希望她可以成为我格鲁吉尼亚的下一任皇后。为了这件事,您亲笔写来斥责我的书信,恐怕都有十几封了吧。”
“那又怎么样?我还不至于连决定想要见谁,主持自己侄女的婚事的权力都没有!玛格丽特.冯.西德.格尼吉尼亚拉,您这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您等着,我要立刻召开正式的教廷会议”
“那就不必了,法皇陛下,您觉得,我还会给您这个机会吗?”何欣笑容可掬的说。
顿时,原本还有窃窃私语和小声议论的大殿内鸦雀无声,没有人想到玛格丽特公主竟然真的对着法皇说出了这样的话。
“作为教团最高的精神领袖,世间女神的代言人,您还是不要太多涉入这些世俗之事,专心的祈祷比较好。”何欣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手里的马鞭,“历任法皇在即将辞世之际,都会独自到最高的纯白高塔去为大陆祈祷。我觉得,您也应该好好的尽一下法皇的义务,别再去担心教团。不是还有我在嘛。”
朱利安三世气得全身发抖:“您准备软禁我!别异想天开了!教团不会答应!”
“哈,我们可以试试。看看在教团,到底是您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何欣看了看那些面色惨白的大司祭们,“各位,法皇年纪也大了,需要人陪伴”
“玛格丽特你疯了!竟然敢打着这样的主意!要是传开,所有的教民都不会放过你!”
一直被钳制住的拉克西斯公主终于挣脱开抓住她的骑士,披头散发的冲出来:“只要是被任何一个领主知道你犯下了这样的罪行,他们就会立刻起兵,联合起来打到格鲁吉尼亚,让整个国家跟着你一起完蛋!”
“哦,对了,要不是您这样突然跳出来,我还差点忘了您的存在。”何欣看着重新被反扭住手臂按到在地上的拉克西斯公主,微笑着说,“既然您这么关心法皇陛下,干脆就一起陪伴他好了。对于您在我国做客时传出的那些小道消息,我可是介意得很。”
“帕特里克男爵!”
“是、是!”
“从今天开始,法皇陛下决定要彻底隔绝与世俗的联系,为了大陆向女神祈祷。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到他,否则就是渎神。”何欣站起来,背着双手,冷冷的看着那一群自以为有了神的庇护没人敢怎么样的老头子,“还不尽快护送他们去纯白高塔。”
朱利安三世有点惊慌了,他也没想到何欣会这么快就杀过来,而且二话不说,直接就要把他关起来软禁。从来没有人胆敢来攻打教廷,所以教廷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守卫。要是被关起来与世隔绝无法传出消息,他的权力就等同于是一纸空文,毫无用处。自从他就任法皇以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无礼,就连玛格丽特当年还在教廷时,被他肆意刁难折磨□,也只能咬紧牙关不吭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仅仅是几年的时间,她就变得这么胆大妄为?
“慢着!您真的这么做了,我就宣布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教团的叛徒!您和您的国家,都将受到女神的诅咒!”朱利安三世挥退那些企图围上来的人,义正词严的宣布。
“那好啊,您大可以随便的诅咒我,喜欢怎么诅咒就怎么诅咒。”何欣带着怎么看怎么都是恶意的笑容,“因为,以后的日子,除了诅咒,您大概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了。”
冷眼看了看那些还在犹豫的骑士,何欣用一种完全平和不带威胁的口气问:“你们还在等什么?是不是也想和法皇陛下一起去祈祷?”
塞西尔悄悄的走上来,在她耳边问:“主教阁下,这件事,万一消息传出去的话,恐怕.......”
何欣还在欣赏朱利安三世那副气急败坏又要保持仪态高贵的可笑样子,心里感叹着贵族也好神职人员也罢,都是一群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以为有了血统或者是地位的保护,就真的天下无敌。抱歉,她的脑子里可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什么诅咒什么神罚,统统不相信。要不是朱利安三世有恃无恐,认为自己不敢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带点人来叫嚣一番,她也没那么容易得手。听见塞西尔的话,扭头瞟了他一眼。
“那就想办法不要让消息传出去,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教您怎么做吗?”
“但是......巴蒙德侯爵他........”
“巴蒙德侯爵又怎么样?”何欣平静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