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好的手腕已经被包好,她靠在卓晏北的怀里,忽然间备感无力。
明明小慕说的一切都是错的,可为什么她会忽然这么难受,只觉得可悲。
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卓晏北轻握着她的肩,在她发际轻轻吻了吻,意在安抚她,苏好却是闭上眼睛发出没有人能听得见的轻叹。
“为什么是你啊为什么你就是慕然啊”小慕满眼是泪,嘴边却是带着冷笑:“苏好,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如果你真的是慕然的话,我就要活下来,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生活是怎么被我搅到天翻地覆的!我要让你尝到失去一切的代价和痛苦!”
“小慕!”慕丰骤然低喝:“你再说一句胡话!我们再不管你!”
小慕禁了声,显然她是有些惧怕始终站在父亲角色的慕丰的,但她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叹笑着闭上眼睛:“别急别怕我本来以为我是能活下来的可当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后,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命我什么都做不了”
连静玉安静了下来,没有说话,慕丰亦是皱起了眉。
是啊,无论小慕做了多少的错事,无论现在眼前的这个孩子有多么的可憎,可终究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他们再恨再怨,又能说些什么。
苏好只是安静的将头靠在卓晏北的肩膀上,想起那次的漫天大雨里,那个叫阿林的高高瘦瘦又白净的男人牵着小慕的手,两个人站在雨中的样子一看就是十分的恩爱,虽然看得出来他们两人有问题,但是感情是骗不了人的,所以那时苏好也就顺理成章的将他们叫上了车。
或许如果不是当时她一时热血冲头,也不会导致后来发生的一切。
☆、第289章 【二更】
小慕说了不少的话,但是她本身就很虚弱,又失血过多,这会儿已经闭上了眼睛半昏半醒。
连静玉和慕丰看了她一会儿,双双回头看向苏好,见苏好靠在卓晏北的身上一言不发,知道小慕那一句一句像是刀子一样的话让苏好难受了。
“然然,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连静玉轻叹:“早知道收养一个女儿,会造成你们两个孩子同等的伤害,即使我当年再怎样思念你,也不该将她带回家里褴”
卓晏北却是在这时开口:“您当年收养小慕时,并不是把她当做替身,所以这件事情,并不需要您来道歉,人各有命,每一条路每一步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二老没必要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连静玉只是摇头不说话,慕丰却是叹了叹:“晏北说的没错,当初我们收养小慕的时候,真的不是把这孩子当成替身,我们只是看见她和然然长的有一些像,看着她在孤儿院里孤零零的样子,一双大眼睛眨来眨去很是无辜,就想到了我们的女儿,如果我们的女儿然然还活着的话,她会在哪里,会不会也这样在一个地方可怜巴巴的没有人管,于是我们夫妻两人就收养了这个孩子,也算是在心里勉强给自己找了一个安慰。鲎”
“但是真的不至于是把她当成替身,但是收养她的最初原因,也的确是因为看见她就让我们忍不住想起然然,可经过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即使不是亲生骨肉,在我们的心里也已经和然然一样,是我们的好女儿,谁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但是现在小慕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我们夫妇也就没有必要再顾及她的感受,等她醒来后再议吧。”慕丰皱眉,转眼看向始终不再发一言的苏好,又看了看她被咬伤的手腕,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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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走出了诊室,苏好因为刚刚已经打过了破伤风,手腕也已经被重新消毒包扎过,另一只手正在挂着有消炎药的吊瓶,诊室里安静极了,她就这样坐在临时的休息床上,时不时的抬起头看向正站在诊室的窗外看着窗外夜色的卓晏北。
她知道自己刚刚在车里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很消沉,让他担心了,但是刚刚苏好一进坚持说自己没事,他便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让她先静一静。
可是她并不是多难受,只是觉得亲眼看见一个与自己还算是息息相关的人就这样走上了绝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感受。
无论是小慕还是阿林,苏好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可现在,为什么她会这么难受。
万物皆有情,何况是人,就算阿林是罪犯,就算他罪无可恕,但毕竟也是一个与小慕相爱过的有血有肉的男人,最爱的人死了是什么感觉,苏好不是没有体会过。
所以小慕对自己漫天的恨意,她一下子就能理解了,却因为这份理解,而觉得难受,更也不知道要怎样去表达这种感觉。
现在这个时间,小慕应该正在被急救,连静玉和慕丰本来是想在这里陪苏好,但是因为苏好一再强调让他们先去急救室那边,她身边有卓晏北,他们才不太放心的离开了。
抬眼看了看吊瓶的塑料管中滴哒滴哒落下的药来,她轻声开口:“晏北,我知道刚刚在车里的时候,你挺生气的,但是那种场合,我父母都在,你不适合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得到你的隐忍。”
卓晏北转过头来看向她。
苏好抬眼对上他沉静而幽深的视线:“你永远都只会去照顾我的感受,不过我倒并不是心里不舒服,只是有些事情让我觉得困扰,你别担心。”
“苏苏,这不是隐忍。”卓晏北转过身来,正视着她,见她眼神还是有些消沉,便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将苏好被包扎好的那只手轻轻握在手中:“这是你的家庭,我必须接受,何况,错不在你,而不在你的父母,小慕生性偏激执拗,如她所说,这就是她的宿命,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你和你的父母陪着她一起难受,我看在眼里,但目前我还只是一个外人,不能干预太多,我能做的,就是护着你不受到一丝伤害,可我今天却还是疏忽了。”
说着,他低下头看着她手腕上的纱布:“如果以后再靠近这个小慕,我会时时刻刻的盯紧你。”
“这哪里算是什么疏忽啊?明明是谁都没想到的事情,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就算你最善于勘测人心,也不会想到她会这么出格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做这种事,晏北,我不难过,反而我很开心,我的父母不仅仅是通情达理的人,也是善良的人,或许正
是因为你母亲的常年诵经念佛,还有我父母这样与人为善,他们在无形中积下的这些阴德,才会让我有这么多的后福,也让我幸运的遇见了你。”
卓晏北抬起她受伤的那只手腕,在她的手上轻吻,然后纂着她的手:“小慕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她和你父母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你并没有干预过她,所以你也没有责任去做什么,安静的站在我身旁,安静的看着。”
苏好点头:“我也这样觉得,等他们处理过小慕的事情之后,我会和他们二老交心的好好谈一谈解开关于小慕的心结,现在,就像你说的,我只安静的看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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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切都来的很快,当小慕病危的消息传到苏好的耳里时,已经是三天之后。
苏好当时正拿着她因为突发奇想而顺便从小慕的病房里得来的两根头发去了血液鉴定中心,还在等小慕和苗利刚血液的鉴定结果,就听到了这一消息。
其实这真的只是突发其想,但是当苏好第二天拿到鉴定报告,看到上边的数字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七时,确定了她的猜测。
而这只是一个小慕真正身世的证明,却无法去挽救他们这一家人任何人的性命。
无论是已经开始进入审判通道的苗利刚,还是已经因为所有器官衰竭而几天都没有醒过来的苗云,或者是已经病危了的小慕。
小慕的心脏也不好,因为之前的身体状况各方面就已经恶化,加上这一次自杀的失血过多,导致一切都在向着更严重的趋势发展,这三个人,都在走向绝路,就是被诅咒了的一家人,前路没有半点光明。
然而这份鉴定报告苏好没有给任何人看,除了卓晏北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报告的内容。
她也不打算告诉苗利刚或者是小慕其中任何一个人。
苗利刚对于自己仅出生半年的孩子的绝情,加上这二十几年的分别,不会有多少感情,说了也等于白说,而小慕现在已经很可怜了,苏好不想再雪上加霜让她知道自己才出生半年就被自己的父亲卖给了人贩子。
只是在赶到医院的时候,小慕已经被送进了加护病房,病房里不允许太多的人进去,只能偶尔有医生护士进去,而慕氏夫妇已经在医院里守了几天,连静玉因为找到了苏好,心里除了大半,结果这几天却因为小慕的事情而没吃好没睡好,脸色有些差。
苏好走到病房外,站在连静玉身边扶住她,然后看着里面昏迷不醒的小慕,想到小慕那天在救护车上说的那些话,再想到那份与苗利刚之间的血液鉴定报告,微微叹了叹,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小慕在苏好的世界里其实并不算是存在过,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可是苏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送了小慕最后一程。
在小慕的病危通知下来的第三天,医生从加护病房里走出来,看着站在玻璃窗外面的他们说:“我能理解你们这些家属的心情,但是还是中肯的建议,病人已经没有再救的必要了,再坚持下去也只是让她多遭几天的罪而己,准备后事吧。”
☆、第290章 【一更】
在听见医生的这句话时,所有人都比想像中平静,经过这么久的时间,也都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也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
只是连静玉的眼睛还是有些红,唉声叹气的不发一言褴。
医生却是说:“苏警官,慕小姐现在很虚弱,不过她说想要见你,现在你们已经可以进去见她了,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吧,让病人走的平静一些,对所有人都是好事。”
苏好点了点头,连静玉却是怕小慕再伤害到她,忙拉住她的手,苏好却是摇头说:“没事,妈,她都已经这样了,哪有什么力气?再说了,上次我只是没注意,我没有这么好欺负。”
连静玉想想也对,便放开了手,卓晏北这个时间还在公司,要过几个小时才能下班来医院,苏好走进病房的时候没有将血液鉴定报告拿进去鲎。
站在病床边,看着早已经和第一次在雨中相见时的样子大不相同的小慕,苏好坐到了床边:“你想要见我?”
小慕缓缓的睁开眼睛,似乎没有多少清醒的意识,但在听见苏好的声音时,微微动了动手指。
苏好低头看她,耐心的等着她说。
然而过了好半天,小慕才勉强动了动嘴唇,似是在说什么,但是听不清,苏好犹豫了一下,缓缓低下头去,才听见小慕很轻很轻的声音。
“你是警察”
“你一定知道阿林的骨灰在哪里”
“把我和他葬在一起”
苏好一怔,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连眼睛都已经睁不开的小慕。
“你不是最恨我吗?为什么相信我会帮你做这些?”
小慕却是皱了皱眉头,嘴唇又一次动了动,苏好低下头去听。
“我不知道”
说完这些,小慕便不再说话,也像是再也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微动的手指勾住苏好的手,苏好低头看着她连骨节的形状都能看见的的手指,有了几分钟的思考时间,最终也没有将苗利刚和她之间的关系说出来。
“小慕,其实你不用太自卑,也许你和我一样,是小的时候不小心被父母弄丢了,他们没有抛弃你,也许他们也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过你,只是这世界太大,人太多,想找到一个人,太难了”
“所以啊,你不要让自己总是活的这么自卑和纠结,开心一点吧,起码放过你自己。”
苏好能明白,每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的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有那么一点自卑的成分,只是要看自己去怎样调节,怎样看待这一切,显然小慕是活的最累的那一种。
小慕没有再回答,只是冰凉的手指一直勾着苏好的手背,没有开口说一句感谢或是一句对不起,更也没有再骂她诅咒她甚至是说什么难听的话。
只是安静的和她共处着。
苏好不知道小慕在想什么,她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会这么大度的原谅一个人,一个一次次伤害了她父母的人,但是回头看向站在窗外的慕丰和连静玉,她心中只有怜惜。
她反握住小慕的手:“来世,希望你做一个从出生后就一直被父母珍爱的孩子,幸福安康,可以实现所有的愿望,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至少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不会离开你,他们会把你当做最珍爱的宝贝一样留在身边,不离不弃。”
终于,小慕的手渐渐的没了再勾住她的力气,苏好看着小慕苍白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松开,直到一动不动,她亦是看着小慕那张瘦到巴掌大的脸,看了许久。
周围有心脏检测仪上来传来的警报声和亘长的声音,这是一种宣告死亡的方式,苏好仍旧没有动,站在窗外的连静玉却是忽然抬起手来用力的捂住嘴。
慕家没有给小慕安排葬礼,也没有将小慕带回到北京去。
因为小慕和阿林是在申市认识的,所以苏好建议将小慕葬在这里,在越秀山下的那片已经荒芜人烟的村庄里为小慕建了一处墓地,这个位置二十年内都不会被占秀,暂时还属于那片荒村,所以不算是私建墓地,也算是将小慕送回了她真正想去的家。
苏好也尊重了小慕的意愿,将阿林的骨灰拿来和小慕合葬在一起。
在那一刻,苏好的心情是开心的,并不是因为小慕的生与死,而是不
管怎么样,小慕了却了一个心愿,终于能和阿林好好的在一起了,无论生前他们做错了什么,单元来生做一对平凡踏实的夫妻。
“你最终都没有将她和苗利刚的血缘关系告诉她?”在回市区的路上,慕氏夫妇坐在前面的黑色轿车里,卓晏北开车单独载苏好走在后面,卓晏北一边稳速的开着车一边淡问。
“嗯。”苏好看向车窗外的阳光:“有些东西,不一定非要找到真相,看清眼前的幸福就可以了,真相并不一定就是好东西,深埋起来也不是坏事。”
卓晏北虽没有说什么,但显然是支持她这一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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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慕氏夫妇在小慕的事情结束后,沉静了大概三四天才重见笑颜,而另他们夫妻二人开心的便是苏好和卓晏北。
苏好最近全心全意的陪着父母在申市散心,让他们将那些不开心的情绪逐渐散去,用刑警队四美的话来说:苏好这丫最近越来越不务正业了,这么多案子在等着人手,她倒是好,陪完了卓总就陪父母,这以后要是结婚了,是不是就要一辈子陪着孩子,不跟咱们混了啊?
而陈尧却是说:“得了吧,人苏好本来就是个女人,就算再有事业心,对家的归属感还是比咱们这群爷们儿更深,以后要是真有了孩子,估计咱们想见她一面都难。
这话还真让他们说准了,虽然苏好怀孕生子都已是后话,但她现在就因为难得感受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幸福而开始考虑到以后,本来卓晏北平时就很忙,早出晚归,难得周末能有一天休息还有时候会因为应酬而出门,她如果继续做警察这份工作下去,三天两头的加班,警察在卓晏北闲下来的时候忙着四处去跑案子,虽然这曾经是她的追求,但是如果以后结婚有孩子了的话,她真的应该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不能再这样聚少离多下去
入夜,慕氏夫妇因为在北京的一个老友今天来申市,夫妇好人便约了那老友去看歌剧,怕苏好去见他们的老朋友一时间会不适应,便让她该干吗干吗去。
于是苏好今天难得不用在酒店陪父母,直接打车回了自己的公寓,结果刚一打开自己家的门,便陡然看见卓晏北的皮鞋停留在门口,她愣了一下,这两天一直专心陪父母,已经有两三天的时间没有见过卓晏北了,只除了每天打过一两个电话之外,两个人明明在一个城市却搞的像异地恋似的。
她本来以为卓晏北不是住在公司就是回澜庭公馆了,没料到他竟然会来她这里。
苏好放下包,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推开卧室的门,见卓晏北不知什么时候回了她的公寓,正趴在她的床上,睡着了。
她完全没料到一回到家中就会看见这样的一幕,见他连澡都没洗,只脱了外套,就趴在她的床上睡的这么沉,也说不清是好笑还是心疼,如果不是特别累,一向爱干净的他怎么会就这样趴在她的床上睡着。
苏好没有吵醒他,想到自从和父母相认之后的这些天,先是一直陪在父母身边,然后是因为小慕的事情而有些心情压抑,除了卓晏北每日不忙的时候去陪在她身边之外,苏好这几天几乎都不怎么主动找他,连电话也都是他打来的。
她最近这近一个月的时间,真的是几乎把卓晏北整个人都疏忽了。
其实现在的这一切幸福都是他为他找回的,无论是他,还是她的父母,都是她身边最安全可靠的人,最不能失去的存在,因为突然认了父母她一时间有些顾此失彼,可卓晏北却始终只是陪着她,顺着她的心情去陪伴,没有过多的干扰她现在的情绪,可每天夜里,他竟然就这样回到她的公寓,抱着她的被子睡觉。
☆、第291章 【二更】
苏好这心啊,一抽一抽的疼,干脆换了衣服去洗手,然后进了厨房。
当卓晏北隐约听见声音后起床,走出了卧室,她也没有听见,只专心的拿着冰箱里那些他买回来的各种新鲜的食材做些他平时里喜欢吃的东西。
直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还在削着土豆皮,没有回头,背后忽然一暖,她整个人被身后走来的人揽入怀里,她便自然而然的向后一靠,这样便能呼吸到他身上独有的馨香和那些让她心情宁静的味道褴。
“什么时候回来的?”卓晏北低头在她耳边轻轻一吻,声音低哑轻柔。
苏好一笑,将削好的土豆放在水盆里,然后洗了洗手,拿过一旁已经解冻了的排骨在水下冲洗,一边洗一边说:“四十多分钟之前,见你在睡觉就没吵醒你。鲎”
卓晏北将她抱的很紧,没说什么,只是抱着她,像是在享受着这一个月以来难得的二人在家中.共处的时光。
“你肯定又是没吃晚饭,下班后回来就睡了,这几天公司里是不是很忙?”
“还好,一个新项目,需要费些神,再过两个星期就差不多能闲下来。”
卓晏北一边说一边伸过手打算帮她洗菜,苏好却是一把拍下他的手:“你去洗澡去换衣服,我自己做就好了。”
卓晏北叹笑,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回家后就趴在她床上睡了,还没收拾自己,便也没说什么,直接转身进了浴室。
待卓晏北洗过了澡换了轻便棉软的衬衣走出来时,苏好已经将菜下锅了,虽然卓晏北平时不怎么吃荤,但是排骨他还算是喜欢吃的,所以她看见冰箱里有食材就做了土豆排骨汤,又顺便炒了一个素菜,弄了个果盘,然后一样一样的端出来。
在她将所有菜肴上桌后,卓晏北没有着急吃饭,而是在苏好洗了手摘下围裙走过沙发时拉住她的胳膊便直接将她扯进了怀里,低下头便埋在她的颈间,难得像个没被满足的孩子一样哑声说:“可能以前都太顺其自然的,现在才发现,你一旦有了父母,很多事情就不再那么自由,想把你拽回到我身边来,还要经过他们二老的同意。”
苏好噗嗤一下的乐了,将脸贴在他柔软的短发上:“他们不是不同意,我只是才和父母相认,一时间不舍得他们分开,而且小慕才刚走,我看他们心情需要一阵平复期,所以想多陪陪他们。”
“我知道。”卓晏北轻叹,声音有丝暗哑,同时将她紧紧的往怀里收去,在苏好笑着抬起手去揉他的头发时,他忽然抬起头来贴在她的耳边说:“苏苏,我们结婚吧。”
苏好有些讶然的看向他:“你才刚宣布跟韩羽菱解除婚约,现在就结婚不太好吧?”
卓晏北却是抱着她,轻笑着在她脸颊边温柔的吻了吻:“在媒体面前有些东西只是一种形式,前一阵的发布会我不是也没有亲自到场?但是该达到的目的也都已经达到了,一方面看在韩肃枫的关系上为韩氏挽留了几分颜面,并也成功宣布了关系解除,看见新闻的人都不是傻子,也都知道当公司会召开这样的发布会时,事情肯定早就已经发生了,所以这和我们现在是否结婚没什么影响。”
“也对。”苏好顿了顿,却是又皱起脸来:“可是卓董他”
“我已经安排了下周我们两家父母的见面,包括你和我一起都会去。”卓晏北抱着她的姿势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将她压在了沙发里,等苏好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吻已经在她耳际轻轻落下,惹得她浑身一阵轻颤,却是连忙抬起手想要制止他:“等一下!还没吃饭!还有,卓董和你母亲那边我们”
然而话音却是瞬间被卓晏北以唇封住,苏好想想两个人似乎真的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在一起了,上一次是在他面对媒体之前,已经是二十五六天之前的事情了
想到卓晏北刚刚竟然毫无形象的趴在她的床上抱着她的被子睡着了,她觉得好笑,更又心疼的抬起手主动环住他的脖颈,她知道他是想她了,只是没有直说而己,她的公寓这么小,她的床也没有他在澜庭公馆的床那么大那么舒服,可他却在她不在的这些天里一直回到她的公寓来住。
卓晏北平日里是个看起来高冷的话不多的男神级的人物,可实际上他对自己的所有好,她都清楚。
温柔的吻越来越炽烈,不知道是谁先脱下了谁的衣服,是谁的吻先落到了对方的颈间,是谁开口说要回卧室里去
总之,卓晏北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苏好喊饿,他才翻到了她的身边,却是将她揽向了怀里,握住她的手,在她空空的无名
指上亲了亲。
苏好一看见他在吻自己的无名指,这心口就有一处空落落的:“你还敢亲那里,我的戒指被你没收这么久了都还没有还给我。”
卓晏北轻笑着在她额前吻了吻:“傻丫头。”
苏好抬眼瞪他,他却是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可以出去吃东西了,她才连忙起身穿上了衣服便走了出去,实在是饿了,因为她也没吃晚饭,将之前做好的饭菜拿去厨房热了一下,卓晏北过来帮她一起端到了餐桌上。
在吃饭的时候卓晏北说:“这么久的时间,你一直在为那两枚铂金戒指耿耿于怀?”
“当然啊,都已经多久了?那是咱们在美国时候的订情戒指,在海边还承诺过非我不娶呢,也算是订婚吧,结果就那样被你没收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谁知道是不是被你给弄丢了。”苏好故意说。
卓晏北笑叹着给她的碗里夹菜:“这五年我都没有弄丢,现在两个都在我这里,你认为我会把它们弄丢?”
“那你干吗不给我?”
“我留着,是因为这是我们曾经在美国时的青春记忆,真的要求婚或是结婚,我会以现在的身份现在适合我们的一切去重新订做一对婚戒。至于那一对刻有我们名字的戒指”卓晏北微微勾了勾唇。
“笑什么?”苏好竟然觉得他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我会把他们留到我们的孩子出生,到时候把戒指拿给孩子们看,顺便告诉他们,这是你们的老妈当年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坑蒙拐骗把我追到手的证据。”
苏好正在喝排骨汤,差点就喷了出来,猛地憋住嘴,好不容易把汤咽了进去,却是咳了两声气恼的说:“卓晏北你现在跟我装失忆是吧?明明是你当初莫名奇妙把我安排在你身边跟着你的,我不小心就误中了圈套莫名奇妙的就跟你好上了,我怎么坑蒙拐骗把你追到手了?我什么时候追过你?明明都是你主动的好不好,我根本就没追过你”
卓晏北将两块排骨夹进她的碗里,顺便淡淡道:“我主动?走我们去照照镜子,看看谁会信?”
苏好顿时一边咬着排骨一边无语的瞪他。
卓晏北却是顺手将两张餐巾纸递到她面前:“油和口水都快落到碗里了,擦擦。”
苏好咽了一口唾沫,将咬了一半的排骨放下了,其实能和卓晏北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像是一对平凡的小夫妻一样的吃饭吵闹,对于曾经的他们来说,真的是太奢侈太奢侈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结婚的话。”苏好顿了顿说:“因为我之前在美国发生的事情,我们可能还需要等待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才可以准备要孩子,这样才能保证孩子的健康不会被影响。”
“我知道。”
“另外,如果我们以后结婚了,我怀孕有宝宝了之后,我为了自己肚子的安全可能要暂时离职,你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