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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求娶你啊,你放心我不会纳妾的,待我这次回京后,就向父母禀明我们之前的事,到时候你嫁给我可好?”

“莫公子,我、明月着实配不上……”

若说之前那些话还有几分试探之意,可这次却是打心底这么觉得的。换念想想,这在现代就是二代在求娶自己,还是红灿灿的二代,根正苗红的那一种。

秦明月突然有一种被玻璃鞋砸中的眩晕感。

不能怪她如此,实在是本来觉得这段感情无望,忍着伤心拒绝,可万万没想到峰回路转了。这就好比买了张彩票,突然发现自己中了大奖,可惜彩票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努力的接受事实说服自己,却在已经绝望之际突然家里人说帮忙收起来了,还把这张彩票找出来递给了她。

“明月不说自己从不会瞧低自己吗?”

这句话惊醒了秦明月。

是啊,不就是个二代吗,那又怎样,我何必吓得跟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似的。顿时豪情千丈,忍不住挺直腰杆,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以往的淡定自若。

正待她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二华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风楼哥,风楼哥,出事了。”

秦明月和莫云泊两人刚好站在上房侧面的拐角处,所以二华子并没有看到,一路穿过庭院往上房那处奔,一面喊着。

秦明月当即快走了出来,哪知正好看见站在拐角处的祁煊,她也没多想,就边边问道:“二华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二华子奔向屋中的脚步,停了下来,看到秦明月,他反而松了一口气,脸上表情悲喜交加,说不出来的那种意味。

“月儿姐,那……”

正说着,大敞的院门突然涌进来一群人。

打头的正是李老板和贺斐。

李老板面色有些怪异,也是悲喜交加的模样,倒是一旁的贺斐显得格外的意气风发。淡金色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像似给他镶了一圈金边,格外的光耀夺目,其身后站着数十个打扮整洁一致的家丁,两人一抬抬着几口红木箱子。他一身宝蓝色绣银纹圆领锦袍,说不出的尊贵体面。尤其他身材硕长,又是打头,站在一众人之间,那就是鹤立鸡群。

“明月。”他望了过来,看到了秦明月,也看到了祁煊,更看到了从秦明月身后走过来的莫云泊。

他俊眉当即微微拧起,旋即松开,按下了心中的疑惑。

这边李老板面上满是苦意,口气却是恭喜的,道:“明月丫头,恭喜贺喜啊,贺公子上门提亲,想迎娶你做妾。这么天大的福气,李叔真是为你高兴死了。”

其实这话有些言不由衷,见鬼的高兴死了,要知道秦明月嫁人了,惠丰园就没有台柱子了,那以后白蛇传乃至后传谁来演?

尤其接触了这么久,李老板也是知道秦明月虽是个女子,但胸有乾坤,料定只要有她在,惠丰园一定会越来越红火,红透大江南北。可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台柱子没有了,红透大江南北的愿望自然也没有了。

李老板并没有想过秦明月会不答应,首先贺斐早就表现对秦明月有很大的兴趣,而秦明月一直若即若离。再来一个是堂堂知府家的公子,本身也有功名在身,而另一个说是人人受众人捧的秦大家,说白了就是个戏子。

戏子那是什么?下九流中的下九流,能摊上做知府家公子的妾,那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别说摆这么大阵势上门来提亲,摆明了嫁过去即使不是贵妾,也是良妾。别说秦明月身份不够,以贺斐的出身,如果他愿意,有一千种办法给秦明月改头换面。

就算不是良妾,就是个通房,那也是该秦明月跪地拜谢的。

“明月,我应约而来。”贺斐噙着一抹淡笑如是道。

秦明月瞪着贺斐。

狗屎的应约而来,谁跟你约了?

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位公子爷大抵是又误会了,因为之前白蛇后传刚好演到许仕林和胡媚娘私定终身这一段,许仕林对胡媚娘许诺一定会迎娶她过门。

莫名的她,有些如芒在背,尤其是莫云泊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尤其是之前刚发生了那么一出。这种心虚就像是被男朋友抓到和别的男生有暧昧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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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秦明月笑得僵硬, 也极力推脱, “贺公子,谁跟你约了让你上门来提亲了?”

贺斐皱起剑眉, 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心想她大抵碍于是女儿家的羞涩,所以不好意思当面承认。她不承认就不承认了, 反正他来了,双方彼此心里有数就好。甚至贺斐还觉得这是一种小情趣, 如今他正是对秦明月上心的时候, 心里也愿意给她这个面子。

他正想说什么, 莫云泊突然走上来诧异道:“表兄, 你要纳妾,还是纳秦姑娘?”

秦明月急着撇清, “莫公子, 我真不知道他竟然会这样……”

一旁的祁煊笑得满脸趣味,走上前来插了一脚,“姓贺的,你真是不长眼啊, 这秦姑娘可是子贤的红颜知己, 你上门来提亲抬她做妾,这是打算和子贤抢?”

听到这话,贺斐满脸震惊之色, 看看秦明月,又去看莫云泊,“子贤, 你……”

这种时候,认怂的就是孙子。

莫云泊也不遮掩道:“我与秦姑娘两情相悦,打算这次从苏州回京就向父母禀明,娶秦姑娘为妻。”

一个为妻,一个为妾,孰重孰轻,明眼可见。

两个男人,一个仪表堂堂,身份高贵,一个芝兰玉树,品性高雅,身份更是比对方只高不低。秦明月从未幻想过自己被两个男人争抢这种狗屎情节,可真发生的时候,说实话她是有些懵逼的。

“听到没?人家两情相悦,你搀和个什么劲儿,还不赶紧闪开些!”路人甲祁煊十分可恨地这么说。

贺斐的脸色乍白乍青,说不出的精彩,他几个大步上前,逼问秦明月:“明月,子贤说得可是真?”

都这个份儿上,秦明月自然不能避让,当即直视他,道:“贺公子,我不知你为何会突然上门提亲,但恐怕你不知道吧,明月虽出身低微,但只与他□□,不为他人妾。”

“可是……”

电石花火之间,贺斐顿悟了。

他觉得肯定是秦明月脚踏两只船,这边勾着他,那边搭着莫子贤。眼见把莫子贤给迷得神魂颠倒,要娶她做妻,她立即毫不犹豫便弃了自己。

贺斐素来心高气傲,难得动次情,还被人给耍了,又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当即冷冷一笑,连着说了两个‘好’字,一拂袖子,就带头先走人了。

那些抬着各种聘礼的贺府下人,也灰溜溜地跟着他退了出去。

至于李老板,用那种‘手段了得,不得了,原来还能这样’,总而言之非常复杂的眼神看了秦明月一眼,便也匆匆借故离开。

待这些人都走后,秦明月也顾不得旁边还有祁煊这个搅屎棍子在,甚至上房门口还站着几个庆丰班的人,连忙和莫云泊解释:“子贤,我与他之前从未有过什么,只是有几次他命李老板叫我过去说话,我推脱不得,但……”

“我信你。”

听到这话,本来还有些忐忑不安,最后全部化为嘴角的轻笑。秦明月也不是习惯过多解释之人,当即笑着点点头。

看着这边两人含情脉脉对视的样子,边上的祁煊脸色更是黑得宛如抹了锅烟。

*

莫云泊和祁煊走后,秦凤楼面色凝重地让秦明月跟他进了房。

“明月,你和子贤——”

“大哥,他说他会娶我,我愿意信他一次。”秦明月微笑道。

“可是——”显然因为是大哥的身份,秦凤楼要想的比较多。

“我愿意相信他!”

妹妹都说成这样了,秦凤楼还能说什么,且其实打心底里他还是比较欣赏莫云泊的,若是莫云泊能当自己的妹婿,那是再好不过了。可他们的身份……

这层忧虑深深地刻在秦凤楼的心中,可看着妹妹语笑嫣然的样子,他也不好出言打击。只是颇有些复杂道:“虽说子贤已表明了求娶之意,可你毕竟是女儿身,有些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注意,咱们虽说身份低了些,但不能轻贱了自己。”

秦凤楼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突然想起小妹之前所言的‘比贵人更大的贵人,救二哥’之类的话,怕小妹是为了救兄之心,而罔顾自己的清誉。

秦明月又怎么会不懂哥哥的意思呢,当即点点头道:“大哥,我知道的。”

*

回去的一路上,贺斐越想越生气,也因此将□□的马打得飞快。

沿路惊了无数行人,甚至有沿街摆摊的小贩摊子都被躲避的行人给撞翻了,直到这时贺斐才清醒过来,双手抓着缰绳控制着马继续往前行,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有那小贩或是躲避的行人破口大骂,却被知道些许深浅的旁边人拽住了。

也不说话,只是摆摆手,做噤声状。懂得自然就懂了,当即一面拍着身上的灰,或是捡着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其实心中依旧忿忿,却敢怒不敢言。

“哟,这位爷可是谁?纵马在闹市奔行,好大的胆子。”就有那不是本地人的好奇问道。

这一会儿时间,贺斐已经策马远离,这才有人敢主动搭腔:“这是咱们知府家的大公子,平日里听风闻也是个平和懂礼之人,怎生得今日如此发怒。”

与此同时,一众身着贺府下人衣裳的家丁,抬着几口箱子匆匆从眼前经过,就有人惊疑:“瞧着好像是去哪家下聘,这大公子不是娶妻了吗?”

“只能娶妻,就不能纳妾?”有好事人插了一句嘴。

聊到这里,自然引起了大家的兴趣,有那知晓些许内情之人忍不住道:“那贺家的大奶奶惯是个拈酸吃醋的,搁在一般人家大抵早就被送回娘家了,偏偏人家出身公爵之家。明明嫁过来多年未诞一子半女,偏偏拦着不许大公子纳人,据说知府夫人早就看儿媳妇不顺眼,这番大公子纳妾恐怕就是为了这个。”

“所以这是纳妾了?可情况好像有些不对,难道说是贺大奶奶从中做了什么?”

聊来聊去,也没聊出个所以然的,对于这些平民百姓来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八卦就像是看戏那么精彩。可也就是看戏而已,增添一些茶后饭余的谈资也就罢了,毕竟和自己生活也没什么个牵扯。

也因此,这站在街边说小话的人不一会儿就散开了,都还有各自的事要忙。

还未到贺府所在的那条街上,贺斐就把马停了下来,一直等到后面上气不接下气抬着东西的家丁们赶上来,才端坐在马上,阴着脸道:“回去后什么也不准说。”

这些家丁当即噤若寒蝉,连连点头,贺斐这才冷哼了一声,放慢了马儿的速度,带着人回去了。

贺夫人早就知道儿子今日是去下聘的,特意命人守在门房那里,也因此贺斐刚回家,消息就传到她耳里。她按住疑惑,将贺斐招了过来,贺斐并未据实相告,只道是对方家中无人,跑了个空。

贺夫人不清楚内里,只道对方真是不像话,这种时候家里竟没人,是看不起他们贺府还是什么?还是贺斐解释他并未提前告知,想给对方一个惊喜,才按下了贺夫人的迁怒。

按下不提,贺斐回到书房,越想心中越是不满。

想了想,当晚去了锦柏轩。

*

“表兄你说什么?明月的二哥是你送给王铭晟的?”

宽阔的厅室,一水的檀木琉璃宫灯今日似乎显得格外晃眼,莫云泊满脸不敢置信,惊疑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贺斐一脸镇定,装模作样道:“为兄并不知子贤和秦明月还有这种渊源,若是知道,怎么也不会凑上去故意找不自在。子贤应该知道,那王铭晟油盐不进,无论我们怎么拉拢,他都不与回应,才会有之后姑母特意将子贤遣了过来。谁曾想咱们摆出这么大的诚意,这王铭晟还是如此不给面子。为兄得到些消息,知晓那王铭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其实并未将那秦海生送走,反而安置在身边,才会动了想从秦明月身上下手的心思,只是无奈这其中生了变。”

言罢,他也不去看莫云泊的表情,站起身告辞道:“为兄此番前来只为解释,不想因为一个女人,闹出兄弟阋墙之事。毕竟我与子贤虽不是亲兄弟,但也是顶顶亲的表兄弟,尤其姑母与贺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子贤已经有了主意,那为兄的就不再多事了。”

而莫云泊早就陷入震惊之中,甚至连以往注重的礼节都忘了,根本没想起要去送送贺斐。。

不知过去了多久,祁煊从外面晃了进来,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莫云泊,讶道:“你怎么站在这儿?我听下人说那贺斐来了?他不会是来找事的吧?”

莫云泊忙掩饰一笑道,“无事,表兄只是来解释之前那件事。”听到这话,祁煊眸光闪了闪,闲闲一点头:“也是,毕竟是亲戚,总不能为一个女人闹翻了。”

莫云泊没有说话,祁煊见他似有心事,也并未多言而是打了声招呼就回房了。

次日,祁煊发现莫云泊眼中充满了红血丝,似乎一夜未睡的模样,十分憔悴,不过他并没有戳破。

连着几天,莫云泊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如是过去了几日,忽一日他似乎突然就振奋了起来,又开始往惠丰园跑起来。

而祁煊却似乎突然就从莫云泊身边消失了,反正秦明月再是没有见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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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引爆了苏州城整个戏剧市场的《白蛇后传》, 终于在刚进入腊月之时落下了帷幕。

唏嘘感叹者众多, 若说白蛇前传是男人的一个梦,里面温婉贤淑的白素贞引发许多男人感叹, 若是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妻子就好了,那么白蛇后传则是牵动了无数男男女女的心魂。

这里面的一段段感情令人深思, 感人肺腑,白素贞与许仕林的母子之情, 知晓儿子遇险, 拼着天罚再临也要强行出塔救子;小青与白素贞的姐妹之情, 闭关苦修二十载, 冒着天罚的危险,也要营救姐姐;许白二人分别二十年, 终于再度相聚, 小青的再续前缘,李碧莲和齐宝山的求而不得,辗转回首……

还有许仕林与胡媚娘,在经过许多戏迷们的再三要求的压力下, 秦凤楼还是放过许仕林, 并未让两人错过这一世,下一世再续前缘,而是利用了胡媚娘原身的主人嫦娥出手干预, 给两人了一个完美结局。

尤其因为牵出嫦娥这一人物,更是让众人再次体味了一番古老神话中的传奇,而秦凤楼不愧秦明月给他颁发了一个最佳狗血剧编剧的称号。为了加重嫦娥的分量, 特意在剧中隐晦点出玉帝曾是嫦娥的头号爱慕者,让人不禁即觉得狗血,又觉得血流加速。

人们似乎都有这样一种癖好,总是希望可以窥探到一些‘大人物们’的**,例如升斗小民讨论那些权贵人家的八卦,而这些权贵人家则去讨论更高一层次。

值得一说的是,秦明月受现世的启发,特意在惠丰园增添了为白蛇传留评这一栏目。有伙计专门笔墨纸砚侍候,若是看戏之后有什么感言,都可以留下墨宝,然后投放在留评箱里。每一折评选出最佳的一条,然后在戏厅侧面的那块儿白色墙上刊登出来。因此引发众多文人雅士纷纷留下诗词,甚至还有人为之写出长评的,当然,这里就暂且不提。

而许胡之间的大圆满结局,就是在众人纷纷留评要求下,甚至有人留言威胁要是不给许仕林和胡媚娘在一起,就要给来砸场子,还有人说让秦凤楼小心一点,千万别上街。

总而言之就是极尽威胁之能事,由于随着白蛇传的大火,秦凤楼这个负责撰写戏本子的,也为许多人而知,因此受到了相当大的压力。

其实也是秦明月特意为之,将秦凤楼推到前面来,而不是自己一人独占光芒。现如今已经不是前朝那时候了,文人雅士视写折子戏、白话小说为上不得台面的事,也是现今风气开化,能写一出广受欢迎的折子戏,也是相当受人尊重的。

就好比以前秦凤楼在外面,别人顶多称一声秦老板,而现在熟知他身份的,都会尊称一声秦先生。

由老板晋为先生,可见一斑。

同时,在白蛇后传大火之时,也有书商找上门来。

其实早在前朝之时,江南一带的坊刻便十分兴旺。

坊刻便是书坊。

江南苏杭一带,本就是群商聚集之地,又多文人墨客,文化昌盛,有容乃大,连带各种印刷业也十分繁荣昌盛。苏州城有专门的书铺一条街,出售各类白话小说、传统类书籍,里面卖书的叫坐商,走街串巷的叫书客,还定期有书市开办。也因此在苏杭一带,即使是普通的升斗小民,也都能识得几个大字,因为氛围在此。

老百姓生活富足了,不免需要精神慰藉,喜欢看戏是一个,可也有些不喜欢看戏或者不喜热闹的,就不免将目光投注到各种通俗类的白话小说上。

曾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来形容:卖古书不如卖时文,印时文不如印小说。江南一带本就是商业繁荣之地,甚至普通的市井小户都知道做点儿买卖赚些嚼头,又何况是这些书商。

因此印白话小说,最缺的从来不是市场,而是新书。

再怎么好看的小说,总有看厌烦的时候,想要新鲜的书,那得有人撰写。可写小说与看小说不一样,时下撰写白话小说的文人少,且写一本少则三五月,多则一年半载,可看一本小说却是速度快些的也不过是几日时间,所以通俗类的白话小说市场的永远处于稿荒之中。

其实早在白蛇传大火之时,就有书商找上门来,只可惜被有些清高的秦凤楼给拒了。

秦明月还是书商第二次找上门,且是李老板引到她的面前,她才知道这件事。

这姓毛的书商十分热情,坐下后就将自己的身份背景介绍了一下。

此人乃是‘容闲堂’的堂主,本身也是苏杭一带的大书商,‘容闲堂’在江南一带开设有三十二家书坊,并有自己的刻坊。其实说了这么多,也就是集产销一条龙。

秦明月已经心动了,但因还未得到秦凤楼的准许,所以只是约好下次再议,并未当即答应下来。

待这姓毛的书商走后,秦明月去找了秦凤楼。她以为她大哥是犯了拗筋,亦或是文人清高的品质在作祟,还打算劝解一番,谁曾想她根本误解了秦凤楼的意思。

秦凤楼之所以会拒了第一个书商,一是当时没有完整的书稿可以拿出来,二来也是当初那个书商并不是正统的书商。这么说吧,当初那个主动找上门的书商是专门印一些不能放在台面售卖的‘话本子’。

秦凤楼怕糟蹋了自己的心血,才会出言拒了。之后倒也有其他书商找上门,但秦凤楼还一直在斟酌。

“你大哥又不傻,好事怎么会推出门外,只是这乃我兄妹二人的心血所在,大哥是不会轻易就将之售卖给旁人刻卖的。”

“谁说咱们要售卖?”秦明月狡黠一笑,“我约了那毛文昌明日再谈,到时候大哥与我一同去,咱们不售卖,只分红利。”

秦凤楼当即顿了一下,“这样,可以?”

秦明月旋身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来喝,“怎么不可以?真是售卖给他,这戏咱们唱还是不唱?我看那姓毛的书商不是个蠢货,有咱们这边和他那边相辅相成,这书只有大卖的份儿,到嘴边的银子,他应该不会推出去。另外,大哥我还有些想法,我说了你听听……”

按下不提,次日毛文昌早早就来了。

坐下后,秦明月也未与他打机锋,而是单刀直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听完秦明月所说的话,毛文昌有些拿不定主意,因为他以前可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买下书稿,他可以一版再版,可若是照对方这种想法,也就是意味着他要将兜里的银子分给别人。

商人重利,毛文昌是个文人,但更是个商人,分一杯羹给别人的事,他可是从来不会做的。不过毛文昌也知晓《白蛇传》背后巨大的利润,不然他也不会托关系找到李老板面前来,就为了能和庆丰班搭上话。如今白蛇传还没演完,等演完了,恐怕到时候上门的书商就更多了。

且不提这些,秦明月见毛文昌犹豫,又道:“我想毛老板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咱们这白蛇传如今在市面上有多红火,其实之前找上门的书商也不是没有,只是我大哥一直挺犹豫这件事,怕毁了自己的心血,这番也是我从中劝说,再加上毛老板名声在外,容闲堂又是咱们苏州城数一数二的大书坊,今日才会和毛老板坐下商议此事。另外,我大哥对刻印白蛇传还有些其他一些想法和章程,不知道毛老板愿不愿意看一看?”

“这……”

秦明月和秦凤楼对了个眼神,秦凤楼从袖子掏出一折宣纸,递了过来。

毛老板接过来,打开来看,越看越是震惊。

秦明月端坐在椅子上,左手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拂着上面的茶沫子,胸有成竹:“不知加上这个,可是够分量和毛老板合作?有咱们的戏持续宣传,毛老板完全不用担心书会卖不出去。另外,光卖书多没意思,还有其他别的也可以操作一下。虽咱们现在没有例子可依,但我有这个自信这件事一定能成。”

毛老板长出一口气,终于抬眼正视秦明月和秦凤楼。

若说之前他心里虽是打着买书稿的念头而来,实则并没有将所谓的秦先生放在眼里,此时却是一改之前的瞧低。他也不再犹豫,爽朗一笑道:“海生老弟好口才,凤楼老弟好才华,既然如此那老哥我也不矫情了,就照海生老弟所言,也算是老哥我占了你们的便宜。”

秦明月当即一笑,和秦凤楼站了起来,对着他施礼道:“毛老板谦虚了,这是合则两利之事,不存在占便宜不占便宜之说。既然毛老板够爽快,那咱们接下来就此事再详细研讨一番,祝咱们首次合作成功。”

之后,兄妹俩同毛文昌就着细节问题商讨了整整一个下午,接下来秦凤楼的重心就从戏班子这里转移到同毛文昌合作之事上,也幸好如今他的腿已经痊愈,倒也不耽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