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听来那么耳熟怀念,对了,他在西余城时也曾经这般教训她,他那时是嫌弃她的,可却从未怀疑过她。
在他眼里,她只是蠢了点,呆了点,至少不像现在是个心计深沉,见风使舵的垃圾女人。
她缓缓低下头,回答他的话不再有那时的天真幼稚。
“我是呀!要不然呢?一直追着你讨好你,等到最后听你对我吼,我跟你就玩玩而已,我没想过要娶你,也没想要小猴子吗?”
“……”
“我不是什么事都能好好好的,我只是有点蠢有点呆,不是不会难过伤心的。”
她承认他若有似无的惦记勾挑了她,否则她不会压抑不住地吼出来,她承认她还没能彻底忘怀他,否则不会一见他落寞就贴上去,她不该停下来跟他废话的,狠心下来,转身就走好了。
“时辰不早了,我好冷,先回去了。”
一双黑靴出现在她低垂的视线里拦住了她的去路,他的手伸向她,可想起不碰她的承诺又迟疑地悬在空中。隐忍沉重的男音砸在她的头顶上惹出她阵阵耳鸣。
“豆腐。不要回去。”
“……”
“不要给他做小。”
“……”
“跟我走,我们出京。”
“……”
“待我见到太皇太后,我终能拿回那些属于我的东西,官职也好,权势也好。”她要的东西他统统都能给。小猴子也罢,对她好也罢,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也罢,他会学着慢慢给,就算速度再慢,但他终能学会的。
她无声地张张唇,终是吐出一声“不要”。
她不过也是他想拿回来的东西之一,面子也好,官职也好,权势也好,她不要像个东西再陪他一次。陪他拿回他要拿回的东西,然后呢。拿回来并不代表想要,想要不代表会珍惜。
她是豆腐不是石膏,不是捅不穿的白面墙,不能一次又一次陪他做实验,不能一次又一次地让他穿透刺伤。他的甜言蜜语是裹着糖衣的苦药包,她的苦就吃到这里,她吃够了,不要再吃下去。
她的拒绝,他并不意外,只是出神地看着雪地里那排离自己身边越来越远的脚印子。
唐三好是在晚膳前赶回太傅府的,得知梁幸书还没回府,她大松一口气,不远在院子里多做停留就想躲回房间。
一进房门,只见唐四甜正在拨弄桌上插着的数株香梅,一杯凉下的茶水搁在桌上,似乎等她回屋已久。
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心下一紧,立刻会意甜儿是善者不来。果真不出所料,还未待她开口询问,唐四甜先开了甜口。
“三表姐,你都是要进梁家门的媳妇儿了?背着夫君私会旧情郎不太好吧?”
“……”
“你说——若是夫君知道他前脚走开,你后脚就去见那齐家世子爷,会怎样呢?”
“……”
甜儿竟找人跟踪她?她早该察觉她百般隐忍的背后是内有玄机的!
糟糕!若是让梁妹夫知道她见了齐天笙,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石破天惊的可怕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多更了半章,快夸奖我是勤劳的小蜜蜂~~宝贝们~
下班前的更新~
渐渐找到感觉了,希望亲们表抛弃俺,继续给俺培养培养感觉,交了小长评的小东西们,最好进群,然后单q我,给我留下邮寄地址哦,小册子等着你们呐~
只要你们敢不霸王,我就敢不弃坑!吼吼吼
继续放出小册子图片做爱的诱惑,哈哈哈哈,邪恶的me呀
第三十九章
屋内只剩下她们姐妹俩,这不是个好兆头。
唐三好满脸戒备地看着她的每个细小动作。唐四甜唇角挂着一抹深笑似在嘲笑她过分凝重的表情。
“三表姐,何必露出那种表情,好象在说甜儿欺负了你似的,夫君又不在,甜儿是女人,可不吃你装可怜的那套。”她摸上桌边的火褶子,点亮了桌上的灯,灯光燃起更厚的阴影也随之落下。
“甜儿,我不是特意出去见他的,只是碰巧…”
“好啊,你去跟夫君说,你们缘分深厚是碰巧遇到的,在他刚转身进宫,放你一人走走的时候,齐世子就出现了。你觉得夫君会信你吗?”
“……”不会…梁幸书绝对不会相信,他定然会以为她又算计骗他,目的只是为了逃跑做打算。
见她死咬着嘴唇,唐四甜得意地一哼,伸手拉过她冰凉的双手摇道,“好了。三表姐,别一副死到临头的模样嘛。甜儿又没说一定要把这事告诉夫君。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了。”
甜儿是这么贴心仁慈的吗?有她的把柄却不揭穿她?
“你真的不会告诉妹夫。”
唐四甜巧言一笑,“甜儿保证不向夫君提起此事,只要——三表姐帮甜儿一个忙。”
保守秘密还要谈条件?!
“…什么忙?”
烛火摇曳间,唐四甜媚瞳一眨,粉唇幽幽地张开——
“帮我和夫君洞房。”
“什么?!”唐三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帮妹妹和妹夫洞房?这…这算哪门子的什么谈判条件?!太荒唐了!
“甜儿,这忙…我帮不了。我…”
“你不帮甜儿?好,那你与齐世子见面的事…”
“不!不不不!我不是不帮,只是这夫妻闺房里的事,你要我怎么…”
“哦,原来三表姐只是担心不知如何下手。嘻嘻,这好办,甜儿早有打算,三表姐只要听甜儿的话,把这个拿好便是……”
语罢,唐三好的手里被塞进了一包折叠好的小药包,她木然地看向弯起粉唇而甜笑的唐四甜,那抹得逞的弧度让她不解地开口探问。
“甜儿…这该不是——”千万别是她脑子里想的东西,千万别是她以为的东西,千万别——
“春药。”
“你要我对他下春药?!”
“有什么关系!甜儿又没让你献身给他。他老待在书房看公文,你又在这碍手碍脚,让甜儿近不了身,待会他回来,甜儿会叫人送茶来,你下完药找个借口退出来便可。要不然,你有更好的法子吗?”
“可是,梁公子他若是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甜儿本来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也许圆房之后,夫君就再也不会看三表姐你一眼了。你想回西余也好,想和齐世子在一起也好,他都不会理睬呢。”唐四甜胸有成竹地瞥了唐三好一眼,见她面有难色,默不开口,眼珠子儿一转哼道,“怎么?莫非你见他如今前程似锦,对他有了非分之想?”
“我没有!若都如你所说,那当然最好…可是万一…”
“三表姐,你别搞错了,甜儿不是来央求你的,而是你有把柄在甜儿手里。不应承甜儿,下场是如何,你心里该有数吧?”
也许正如甜儿所说,人家夫妻一聚,滋生了情愫,会把她当个屁给放了呢。毕竟,男人都是一堆琢磨不透,上半身和下半身分离错位,会因为气氛就可以和女人这样那样的动物。
何况,她根本没有选择余地,若是不帮甜儿,她连今晚要怎么挨都不知道。
甜儿是可怕。
可梁公子怒火烧起来时更加骇人。
她对这对夫妻档束手就擒,根本应付不来,能躲过一劫是一劫吧。
孤注一掷,她赌了!
捏紧了手里的药包,唐三好深咽下一口唾沫,“好!我帮你。只是你得答应我,事成之后,我要回西余。不,今天晚上就帮我准备马车,我我我…”
“三表姐要连夜逃走吗?没问题,甜儿也不想在自己的府里看到你。”
----------圣诞节的更新哟------
春药在手,万事无忧。
只要把这无忧散丢进茶碗里,她就彻底从恶魔夫妻档的手里解放了!
唐三好,有什么好心软的喂?淫书里都说,春药是专门对付满脑子诗经伦理男人的上品,她身为人姐,不忍看妹夫和妹妹闺房生活不协调,于是拔药相助,替天行道。再说,这是春药,又不是毒药,不会让人去黄泉报道,反而助人为乐,让人欲仙欲死。
老天爷不会怪她的,连传播□思想,不时给春药做免费广告的淫书无良作者都没被雷劈死,没道理她会被劈吧?
药粉一撒,她急忙捏回药包纸儿藏进袖里,白粉末破绽百出地晃在清茶上,她偷偷瞥眼看向正看着公文的梁幸书。
“三小姐。”被诡异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梁幸书抬了头。
“唔啊?什么什么?”
“那茶是…要给我喝的?”
“是…是啊!”
听见她要端茶给他喝,他抿唇一笑,可又尴尬地动了动眉,“三小姐喜欢用我的茶水洗手?”
“咦咦咦?”
她急忙收回自己在杯里使劲搅拌的手指,干笑嘿嘿,“被弄脏了,我倒了换一杯吧。”
讲完颇为正义的话,她叹息连连。难得有逃离魔窟的机会,她却偏偏过不了自己充满罪恶感的心关。
若梁妹夫也像那猴子般过尽千帆,人尽可妻,就算要她塞个几斤春药下去也没差。破鞋嘛,破鞋的感受谁要在乎喂?可偏偏人家是个洞房花烛后,不惜把娘子丢一边守活寡也要保住贞洁的娇滴滴的好男儿。
这种辣手摧花,毁人清白的事,她干不出来哒!
她举起茶水,下定决心地就要往外倒,沾染茶水的手却被人抓了回去,一抹刺麻的温热袭上指尖,她轻轻一颤,回过头去只见一双漆黑的眸直直地盯进她的眼里,自己的手指被吮在梁幸书的唇间。
他在咬她的手指——她的手指搅过春药水——他在吃春药?!
“不可以哒,我的手上有春……”她急忙抽回满是药性的毒手指。
“春?”他享受着此刻的亲昵,不满意她抽离唇间,贪恋地盯住她撤回的手儿。
“春…春…蠢蠢欲动的脏东西…”
湿润的唇微张,他轻轻解释道,“我没嫌你脏,三小姐,你别生气。”
生气?他以为她把茶水往外倒是在闹脾气?她的妹夫还真是爱想太多,她哪有胆子耍大牌。她正在肚子里腹诽不已,抬头却见他欣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瓷杯,抬袖掩口,一饮而下。
“不!你等下,那个里头它…”
“恩?什么?”
“……你喝了?”
“三小姐端给我喝的,为什么不喝?”
“可是可是那里头有……”
“我连三小姐的指头都敢咬,这有什么关系?”
“…梁公子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她满眼纠结地盯住他手里的只剩一半茶水的杯子,看着他被热茶润泽泛红的嘴唇,眉头深锁,脸皱成了一团,眼巴巴地等着他不适的反应。
“很好喝。”
春药水很好喝?他什么味觉哒?
“那你热不热?”
“…热?三小姐,现下是腊月天。”
“焦躁吗?”
他闭口不言。本来是不焦躁的,但是被她破天荒的热烈视线盯有些奇怪,他下意识地举手松了松衣襟。
他难以自禁的表情让她一头冷汗,拍了拍额,“完了完了完了……”
他不得要领,只见她眼神深邃出神地盯住自己的嘴,露出一张可怜兮兮的脸孔,缓缓地将杯沿拉离嘴唇,试探性地问她,“还没完,你也想喝吗?”
“谁要喝……不,我的意思是,你自己享受就好,我先去茅房…”
“你不想和我同饮?”她的排斥拒绝让他眉头拢起,一改方才温柔讨好的模样,黑眸一阴沉,二话不说拿起手里的杯子凑到她唇边,“我要你喝!”
“我不要哒!”
“你是在嫌弃我吗?”
嫌弃他和拒绝喝春药是两码事,可是她不能吼出来。
“喝不喝?”他几近威逼。
她捂着嘴巴誓死抵抗,可她越是抵抗越是燃起梁幸书心里的火头,他蛮不讲理地捏过她的下巴,执意要把贴过他嘴唇的杯儿往她嘴上靠。
“咕噜咕噜”的茶水吞咽声,丝毫没让唐三好觉得解渴,反而更加口干舌躁,眼眉上火。她边咳边推开面前的梁幸书。
唇中呼出的热气开始带了些异样,梁幸书晃了晃有些迷蒙的脑袋,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看着一缕水迹滑过三小姐的唇角,有个他本以为一辈子也用不上的字眼跳进他的脑海——
好性感。
“三小姐,你为什么在脱衣服?”
唐三好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完好无损的衣裳,再望向梁幸迷离幽曼的眼神,渐渐转浓的喘息声如危险信号般断续地传来。
“三小姐…你…是不是在茶里放了什么?”他艰难地问出声,他这么信她,她难道又编了骗谎话来诓他?
她满是罪恶感地贴住门板,不敢答话。她知道药力已在发作,自己也被灌下了不知什么药力的春药,绝不能再多待下去,她要去找甜儿解药,若是赶的及,说不准还能救回梁妹夫的清白。
“我去找解药。你等我!”
她说罢,夺门而出,直冲向唐四甜的房间,可才走到一半就被丫头给拦住了道。
“夫人交代了,你做完你的事就可以走了,别多管闲事!”
“走?我还没有做完啊,我反悔了,这么缺德的事我不干,叫你们夫人把解药拿出来!”
“解药?大人的解药就是夫人。她已经前去当大人的解药了。”
“什么?!那我的解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