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吗?”
“不…不会!怎么会。好好好!我带,我一定带哒。”
“恩。”
作者有话要说:=3=滚来更新,回来的晚了点
吃多了,好撑……反胃中……
你们要是霸王我,也会跟我一样反胃……
第十五章
她要把那根簪子找回去。
书院并非重金之地,看守薄弱,她贴着围墙墙壁,本想从偏门混进书院,却发现门外停着一组马车,为首的那辆宽敞豪气,气派十足,由四匹纯色壮马驮着车。
西余城里还没有人敢如此嚣张,乘坐四匹纯色马拉驾的马车呢。
马车边站着两名年纪尚轻的少年,一人手中持剑,一人手中握鞭,张罗着人往外搬东西。
“手脚快着点,世子爷的东西该收拾的都收拾了,别给落下了。这里头可都是世子爷搜罗的救命仙丹,只要被砍的还剩一口气,也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逃命好药,他上哪都得带着包着,否则就会睡不着觉,丢了可小心脑袋啊。”
“你干吗把九千岁说得像个贪生怕死,到处鼠窜的废柴啊?”
“你懂什么?这哪叫贪生怕死,这叫性格敏感纤细,缺乏安全感,患得患失,被害妄想症。你看他只要被追杀就拿别人当挡箭牌的麻利劲,这得多缺乏安全感才能办的到啊。”
“恩…还爱贪小便宜,雇佣咱俩童工替他拿剑拿鞭,的确性格很敏感纤细。”
“对了,世子爷为何执意要连夜赶路?我们俩才来接他,他就迫不及待着要启程回京。明晨再走不好吗?莫非京中有变,还是他想太后想疯了?”
“九千岁今日上行天寺交了差,不走留在这小城做什么?京城繁华似锦,他又败家成性,这儿他哪待的习惯。”
“是吗?我倒觉得他好象惹了什么事想逃跑似的。”
“说什么呢!”
“你看,他的购物癖越来越严重了,什么金鸟笼玉扇子,这些都是什么啊,也给运回京去?太后又要教训他不知节俭了。”
“他这次不是非公费出游吗?这些报不了公帐吧?”
“谁知道呢,咱们这位爷一向都是公款吃喝的能手,连咱们俩这私人童工保镖费,他都能找名目给报了公帐,你还担心他自损腰包嘛?”握鞭的少年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突觉有异样,侧头甩手麻利地一鞭飞向墙角,“何人躲在角落!出来!”
“啪滋”这相当有武功底子的一鞭虽拍在墙上,也甩的唐三好三魂丢了六魄,赶紧抱着脑袋蹲下身瑟瑟发抖着。
“侍剑,奉鞭。你们在外头吵吵嚷嚷些什么?”齐天笙分外不爽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回爷的话,你门口有女人在等您呐!您那风过留香的采花性子也该改改了。”
“而且这回的货色不是您平时一贯爱招惹的那型哦,您换胃口了?”
“啪啪”两声拍脑袋声。
齐天笙咬着牙哼声,“你们俩兔崽子给我滚到马车边待着去。”
“哦。”两声委屈的应声后,唐三好觉得上空安静了下来。她眯起眼悄悄仰起头来。
他一身银红华装比之前更显奢华,银线穿红,暖色下透着冷色调的质感,在月亮下闪耀着光芒,让她眼里都要飞出光彩。
为什么光看着他,她就会觉得好顺眼好崇拜好喜欢呢?
可是他的脸色就没衣裳那么好看有质感了,只见他黑着脸,灰瞳阴阴地眯着,俯身瞪住蹲在地上的她。
“快要成亲的女人还连夜乱跑到男人独居的宅子来,你脑子里装的全是豆腐吗?”
一声近乎说教的吼声压下来,她及时地塞住了耳朵,可余音依旧飞进了她的耳朵,让她心里一暖。
“我…我我…”
“我什么我。闲着没事就滚回去做女红,绣你的百年好合枕,缝你的鸳鸯比目鞋,做你的百子千孙被,你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她委屈地扁嘴。
“送佛上西天也没帮你嫁人难,教了你这么多,你就不能开窍点,别让小爷我总操心吗?你这德行怎么得了,要是让你那妹妹知道你在我这儿,跑去梁呆子那参你一本,你还嫁的出去吗?快滚回去。”
她蹲在地上不起身,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半天不动。
“小爷的话你没听到吗,叫你滚回去啊。”
“……你是要走吗?”
“……”
“不是被我撞见,就连说也懒得跟我说一声吗?”
“……”
她鼻头酸涩难耐,哭腔隐隐,“不会回来了是吧?”
他杵在原地,不解这是究竟是哪门子的离愁别绪,不经过他的允许擅自钻出来,染了周遭的气氛让他为难,让他不知所措。良久才应下一声。
“恩。”没有意外,没有任务,他不会再来这里,大概也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说的也是哒,你家在京城嘛。”她假装无事地笑笑,“我姐姐也在京城里住,说不定以后我也可以上京城玩玩,那时候,我可以找你吗?”
“不可以。”
找他干什么?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她嫁了人后?跟着夫婿上京拜会他吗?谢他这个莫名其妙的媒人?他才不稀罕。
“……我想也是哒。我这么麻烦,就不去京城麻烦你哒。”
他眸子里满是她可怜巴巴的身影,让他蹙起眉头,不知如何是好。不是不会装可怜博男人同情吗?不是不会装无辜让男人动心吗?她现在招惹他做什么?
他转身甩袖想丢开这粘人恼人的情绪走开,裤管却被一双手紧紧揪住。
也许别离给了人勇气,她第一次这么大的胆子碰他,揪住他舍不得放开。
“齐公子师傅,我…”不可以说喜欢,她发过誓,不可以说喜欢,会被他讨厌,不可以说喜欢,她配不起他,不可以说喜欢,她还得嫁人。
是她说只要有人愿意喜欢她,她就肯嫁。他帮了她那么久,她不可以没出息地再砸锅,丢他这个当师傅的脸。
“……谢谢你哒。”
他怎么也没料想到这么官方场面又没感情的话会让他胸口狠狠一抽。
她松开手,让他溜出手心,抱住膝盖蜷缩在墙角。
身前的黑影突然矮了下来,她狐疑地抬起头,发觉他不知何时痞痞地蹲在自己面前。
见她仰出湿得一塌糊涂的黑瞳,他不再克制,伸手扳过她蠢蠢呆呆的脑袋,张唇含住她咸涩的嘴巴。
也许以后再也没机会了,她难得露出这么可爱又勾人的表情,就当表扬赞赏她好了,投机取巧偷亲一下,没什么关系吧?给他这个当师傅最后一点甜头当作学费也是应该的啊。
他密密地吮住她不知该张还是合的唇,贴上她滚烫的脸,这才发现自己温度也不低。他搂过她的脑袋,欺她不懂这些情事,得寸进尺,贪心不足地诱哄她微微启了唇。
他在不甘心,不甘心把她交给那个蠢书生,不甘心她会变成别人的女人,她明明是他一手打磨出来的。他在耍任性,这些最好的最初的他要搜刮走。他就是这么自私霸道又小人。
都说女人成亲后就会对成亲前认识的所有男人患上失忆症。
这样,就不会忘记了吧?
他就是幼稚地想要留个位置,在角落里也好,很小人坏脾气也好。
结束绵绵细吻,对上她熠熠闪烁着些什么感觉的眸子,他后悔了。
那一丝丝的不舍开始纠结成块慢慢在胸口扩大萦绕,缠住他,让他无法脱身。
带她回京城,回王府,回去见太后老太婆。这么要不得的念头,怎么可以在脑海里待。
他挥开这吓人的想法,猛得推开她,卑鄙得好象不是他主动亲上去一般,撇清得一干二净。
“看什么?你别想太多,这种事并没有太多特别的意思,有时候顺着气氛就做了。”
她的雀跃瞬间被冰封住,褪下眼眸。
他心上一揪,却硬撑着膝盖,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拍了拍袍上的尘土,“往后记着,这男人就是这么个贱东西,一有气氛什么都做的出来,对你这样那样也不代表就是中意你。就连那呆书生,不用妒忌给他添点料,他也不肯乖乖求亲。你啊,别老是一脸没防备的呆样,被人占了便宜还不知怎么回事。”
他在教她好多她听不懂的男人哲学,可是她听不下去。
因为她没防备,他才这样对她的吗?临走前为她上最后一课?
究竟是为她好,还是不是呢?
为什么不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对他好?她真的不明白。
“齐公子师傅会娶什么样的女人?”
问题一出,连她自己都呆了。
她想知道什么?自己和那个女人的差距有多远?多望尘莫及?她是不是像甜儿那样?还是比甜儿更好更棒更讨他欢心。
“我?哼。家里有个老太婆不让娶,这辈子大概都得当光棍和尚了吧。无所谓,小爷花名在外,可不打算屈就一个女人。光棍和尚也没说不能沾腥嘛。”他说得吊儿郎当,只是想让她知道,他就是这种吃了不会认帐的烂家伙,刚才那个吻,什么也不是。
“对了。这个东西,你拿去。”他突得想起什么,将之前受伤时拿出的小玉药瓶掏出,居高临下像赏赐般丢给她。
“你手上那伤口是帮我挡的,小爷会负责任。”算算时候,她的手伤也该结疤了,这个时候抹上不会留痕迹。可他就是那么犯贱,没法温温柔柔,体体贴贴地交给她。
“我没弄错的话,这是不是男人在撇清关系时候说的话?伤口好了,就没关系了,是吧?我得学起来,免得将来惹人讨厌哒。”她故作开玩笑地问他。
他身一僵,忍下胸口的阵阵绞痛,不做多余解释,迈步就走向马车。
“侍剑,奉鞭。”
“伺候爷,东西都收拾好了。”
“启程回京。”
“是,老大!”
“什么老大,你怎么这样叫九千岁?”
“世子爷说在外头要隐姓埋名,不叫老大叫什么呀?”
“隐姓埋名?那九千岁的假名是什么?”
“我听说好象叫什么大圣…噗!没想到他喜欢当猴子。”
“你们两个脑袋不想要了吗?给爷启程!”
“收到,老大!走了走了。猴子发火要闹天宫的。”
齐大圣…
原来…连名字都是假的呀。
她又弄错了,他不是要跟他撇清关系,而是从来都没有关系。
她只是一个连名字都不需要知道的陌生人而已。
而已。
马车队缓缓驶出西陆书院的街道。
拐角处,有道身影捏紧了隐在衣袖下的拳,拳里木簪被他捏出裂纹,几近断裂。
梁幸书看着唐三好蜷缩在墙角的身影,抿紧了发白的薄唇,深深地呼吸着。
原来什么都是假的。
伤口是假的,挡刀是假的,那是为了齐天笙才受的伤,与他没有半分干系,就连那日被齐天笙轻薄也是他们设计好的。
如果萦绕在他胸口的钝痛,和莫名其妙被她挑动的心也是假的,装的,会消失的,该多好。
可偏偏他被护的感动不是假的,他出手保护她的心不是假的,送她簪子的心不是假的,怕她被人捷足先登的担心不是假的。
他们俩本是认识,他们俩串通一气,他们俩串通一气耍弄他。
看着他懊恼痛苦纠扯,他们是在偷着笑吗?笑他白痴傻瓜,竟然会上这样的当?
他在出手救她的时候,她心里是不是在嘲笑他多此一举,自作多情。
他向她求亲的时候,她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上钩了?还是,如果是齐公子求亲该多好?
他低垂着头,额前的发挡住月光的投射,绷紧的唇线拉出一条冰冷的缝:
“唐三好,齐天笙。你们真是好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点发上来,卡在一个很不厚道的地方,喵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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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唐三好准备着婚礼。
梁幸书雀屏中选天子帝师的事,不知何时传了开来,大家见到她都会恭敬地唤一声,未来梁夫人,可看她的眼神却始终怪怪的。
有羡慕奇怪梁大人怎会摔了眼睛选了块唐家豆腐当夫人,也有猜忌嘲弄说梁公子看上的分明是妹妹唐四甜,是她仗着先跟梁公子相亲,硬要人负责任。
也许因为梁幸书上任前公事繁忙,他突然不再拜会她,对婚事不问不闻,于是婚礼的张落和筹备全落到她一人身上。
好在唐府里的几位老妈妈是过来人,热心地担负起教她礼数的任务。偏偏她们说的,齐公子走之前已经吼过她了。
什么百子千孙被,百年好合枕,鸳鸯比目鞋。
他还真是爱说教,临走前也像个唠叨的师傅,弄得她周围都是他的影子,走到哪里也听到他曾经教导她当个讨男人喜欢的女人时说的话。
她扯布做嫁妆,拿起最便宜的布匹时——
“你就这么爱买便宜货吗?”
“便宜货有什么不好。剩银子啊。”
“是啊,真是便宜你了。你打算这辈子都拿着打折券过日子吗?啐。没质量的人生。”
想起记忆里他鄙夷的嘴脸,她会唇角一扬,放下手里的便宜货,大着胆子朝老板吆喝,“劳驾您给我最上当的布料!我要做嫁妆。”
她被别府的小姐嘲弄她狗屎运能嫁给梁幸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