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秒钟,男人进来了。

“你骗我,你说过你的目标是墨冷卿。现在,他每天平安出入你的公司,是何意思?”男人情绪似乎很愤怒,甚至于还有点激动。

“我改变主意了,阎王才是我最大的仇人。如果你继续帮我,我自然很开心。不想,我也不会勉强。”苏梓烯丝毫不被来人的怒气所吓到,依然心平气和地回答着。

男人愤愤地瞪着他,一脸懊悔地道:“也许,当初我根本就不该答应和你同谋。”

“我现在真希望,当时你会拒绝我的提议。”如果没有那件事,也许一切就不用等到九百年后。

“你果然后悔了。”男人望着他,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

“没错,我是后悔了。”苏梓烯没有丝毫否认。

“我真不该让你复活。”

“可你已经让我复活。”

两人对侍许久,男人妥协,出声开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今天晚上。”

“需要帮忙不?”

“能帮最好,帮不上也不勉强。”

“为了一个已经死掉,如今不知是人或是动物的女人如此费心,值得吗?”男人开声问道。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等了他九百年,值得吗?”苏梓烯一脸平静地望着他,问道。

“你知道?”男人愕然,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他。

“一直都知道。”

“你在利用我的感情?”男人似乎很感到很愤怒,不敢相信九百年以来,他一直都知道,一直都在利用他。

“没有,因为没必要。”

男人绝望地笑着,眼中透着浓浓的悲哀,“没想到,我的感情连被你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苏梓烯无语,情债,不是说还就能还。

“今天晚上十点,我会去找你。不管成功与否,这…都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帮你。从此,我们形如陌路,恩断义绝。”男人语气之中,隐隐约约透着期盼,然而苏梓烯却依然沉默不语。

“今晚之后,收回你在我身上的僵尸血。等你,太累。”男人凄凉地轻笑着。

闻言,苏梓烯皱了皱眉,不甚同意地道:“没有了僵尸血,你的病情会扩散,不久后便会离开人世。”当初,他不就是因为这个,而想不开要跳崖吗?

“你在意?”

“我只在意她一个。”简单而明了的回答,让男人绝望透顶。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多希望我能骗我一次,即使是假的,也好!”

“有必要吗?”

“有,至少那样我能欺骗,你曾经有喜欢过我。”

“…”

…………………………………………………

夜深人静,“思念”一如以往,照常营业。歌声依然,暧昧依旧,***的味道不断地诱惑着来人。

十二点整,某种物体活跃的时间。

越夜越妖娆,越妖越美丽。

一身黑衣,过肩的长发。无论是身段或者容貌,在“思念”里均是一等一的好。可惜他从不下海,只是偶尔有时间会出来看看。他,就是阎王。

唇角含笑,细长的桃花眼到处放电,惹得“思念”里的女人们尖叫声阵阵尖,大叫安可。

今天如往常一样,出来闲逛一圈。然而就在他要回去的时候,来了个不速之客。

苏梓烯如死神般,优雅地步入“思念”,带着浓浓的臭尸味。当然,这也只有非人类的生物才能嗅到,正常人是闻不出来的。

明显地察觉到来者不善,负责当招财童子的两个勾魂使者互相对看一眼,然后一个上前,一个退后离开。

未待招财童子开口,苏梓烯便一个光球直接将他打得魂归地府。

跟在身后,欲要进来的女人们,见状吓得掉头就跑,纷纷回到车上,驱车离开。

听完勾魂使者的报告,望着从门口如帝王般缓步走进来的苏梓烯。阎王狭长的桃花眼半眼,似乎很不爽“思念”的生意被打扰。

“我想,还是清一下场会比较好。”苏梓烯停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双手环胸,好心地建议。

“尸王,九百年前,你大闹地府,害本王损失了一大笔的装修费。如今你开了一间娱乐公司,赚了不少钱吧?现在来还那一笔装修费?”阎王大手一翻,瞬间出现一部计算器,嘀哒嘀哒地按了起来。约十秒过后,抬起头笑道:“一共是两亿零三千四五十万,看在同是王的份上,给你将零头去掉好了,你还两亿好了。”

感觉不对劲赶来的牛头马面,听到阎王的话,不禁齐齐瞬间倒地。

苏梓烯闻言,冷笑,“也许,你还要再花两亿零三千四百五十万来装修地府,和这间鸭间。”这阎王还真不是普通的爱账,九百年前的事,居然还能寄得这么清楚。

听完苏梓烯的话,牛头马面两人快速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进行清场。不管是房里正在XXOO的,还是正欲XXOO的,全部一律赶了出去。

嘴角的笑意渐隐,表情变得冷冽。“这么说,你不是来还钱的?”

“我是来闹场的,告诉我语嫣的下落,这里每一件物品都完好无损,不说出来的话,这里绝对不会好任何一件完好的物品。”

阎王,一个爱财如命的美男子。九百年前要他花了大把的银两去重新装修地府,心疼得恨不得将他砍成几千段。

“如果我不说呢?”阎王很不爽的抿着薄唇,妖娆的脸上略带着薄怒。

“不说?我就把你的地府毁了,让你再花个几亿来重新装修。”声音瞬间变得冷冽起来。

“即使你把整个地府毁了,本王也是那句话,不说!”

苏梓烯没再说话,静静地与他对侍着。一旁赶来的众多地府工作人员,看着两个王对阵,不禁全都紧张兮兮。

原本路过的宫九歌见“思念”门前挂着一店中有事的牌子,而且还能嗅得阵阵的尸臭味与死亡的气息,不禁好奇地跑进来看看。

然而待见到正在对侍的两人,不禁暗暗咋舌。

天,两个都是王,真要打起来,这店不毁了才怪。不过,这店是阎王的?尸王来闹场?晕晕,这是什么状况?

禀承着好戏,应与好友一起欣赏的宗旨,宫九歌如来时,不惊动任何勾魂使者以光速离去,直奔聚宝小区。

☆★☆★☆

苏小懒房中,墨冷卿等人全围在床前,守着她。

墨以然双手托腮,趴在墨冷卿身上,不确定地问道:“爹地,妈咪醒来之后,真的会记起我们吗?”妈咪记起了他们,以往的幸福是否也能继续?

紫眸略带着眷恋地凝视床上沉睡的苏小懒,“嗯,一定会的。”希望苏梓烯没有骗他。

白白在一旁唉声叹气,被球球赏了好几记的白眼,实在再也忍受不了了,“白白,你怎么了?”叹得树叶都落了。

“笨女人忆起以前的事来,我又不知会被她怎么折磨。”一想记以前既痛苦又快乐的日子,它就忍不住想哀嚎。

球球白了他一眼,道:“你觉是主人的妈咪没记起以前的事,对你的折磨有少到?”主人的妈咪只是不记得以往罢了,但是并没有将本性也一齐忘掉。

白白微愣,“呃…”好像也是。笨女人不管有没有以前的记忆,折磨人的手段还是依然没减到。

“你们两个皮在痒啦?这话要是被妈咪听到,少不了一顿报复。”真是的,妈咪表示爱的方式比较特别罢了。要是别人,妈咪才懒得去理呢!

“…”闻言,两人咻地禁声,均惊恐地望向床上的苏小懒。见她依然还在沉睡中,才松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感慨——好险!

“又来蹭餐?”墨冷卿抬起紫眸,扫向隐身在窗外的宫九歌。

原本笑嘻嘻现身的宫九歌,在听到这话时,俊脸不禁垮了下来,愤愤不爽地道:“不是!”郁闷,难道他来找他家,除了蹭餐就没别的理由了吗?

不过他全部心思都在这女人身上,居然还能发现他的存在,真不愧是前血族的血主呀!

“死神,不是来蹭餐,那你是来做什么?”墨以然看向他,问道。

“请你们去看戏!”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撇了撇嘴,道:“不过现在不想告诉你们了。”

“不说拉倒!”白白轻哼一声,转过身子,懒洋洋地继续和球球相亲相爱去。

“…”他都来到了,不说此不是白跑一趟?“阎王开了间鸭店,尸王跑去闹场子。”真的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呀!

“…”闻言,瞬间黑线爬满四人的额头。

“那关我们什么事?”球球一脸纳闷地问道。

白白轻咳几声,“我没听错吧?阎王开鸭店?当爹地?尸王去砸他的场子?”汗,这是上演哪一出戏呀?阎王的场子也有人敢砸?不过尸王也不是人罢了。

“天!这是怎么一回事?”墨以然惊呼。

“不知道,我也是路过发现的。”他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能让尸王去找阎王。据他所知,尸王最恨的人便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说完了?”墨冷卿紫眸淡然地望向他,问道。

宫九歌愣愣地回答,“呃…说完了。”这男人的反应怎么就这么冷淡?一点激动的神情都没有。

“那你可以滚了。”薄唇轻掀,说着让对方吐血的话。

“…”宫九歌唇角隐隐抽搐着,这男人非得要这么绝情吗?

“爹地,苏大滚蛋这几天的举动好奇怪耶!今天晚上居然还去砸阎王的鸭店。”好像阎王与尸王之间并无什么过节,怎么李大混蛋就气得要砸人家的店?

“那又怎么样?”

“虽然他说已经把记忆还给了妈咪,但是妈咪到现在都依然昏迷不醒,难免他有做了什么手脚。要是他被阎王打挂了,妈咪此不是…”墨以然越说越急。

墨冷卿低头沉吟了半晌,忆起这三天苏梓烯怪异的举动,不禁道:“我和死神去看看,你们守着懒懒。”

“好!”墨以然点了点头,答应道。

宫九歌撇了撇嘴,啧!刚刚还让他滚,现在反而又答应了。

墨冷卿与宫九歌前脚刚走,墨以然马上对球球白白道:“球球白白,你们两个守着妈咪,我跟在爹地后面看看。”

“…”某白闻言,很不爽地瞪着他,“靠,人家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去凑什么热闹?”

白白话刚说完,就被球球抬起狼爪,一爪子拍中脑袋。缩回爪子的球球,抬头道:“主人,放心吧!我会看好主人的妈咪。”

“球球,你干嘛用爪子打我?”白白很不爽地抬起爪子捂着脑袋,抱怨道。

墨以然幸灾落祸地望着它,“活该,谁让你说我是小孩了?拜托!我已经活了快一千年了,只不过被妈咪当小孩子来养罢了。”用得着真的把他当成小孩子吗?

“可是在笨女人的眼中,你永远都是小孩子!”

很不爽地抬脚踹了他一脚,道:“废话,哪个儿子在父母的眼中不是小孩来的?”真是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靠,你和笨女人还真不愧是母子,怎么都爱踹我?”被踹到墙上滑落在地的白白,气闷不已地爬起来,郁闷地吼着。

墨以然一脸懒得理你,转身化作光速离开。

……………………………………………………

“思念”,尸体的腐臭味,阎王身上所散发出的浓郁地死亡气息,不断地充斥着整个“思念”。

等宫九歌与墨冷卿来到时,“思念”里的装潢已毁了过半。

阎王见到被死神拉来的墨冷卿两人,皱了皱眉。

宫九歌笑嘻嘻地摆手道:“不用招呼我们了,你们继续,我们是来看戏的。”说罢,拉着墨冷卿,挑了个位置坐下,还真的有点像是来看戏的的味道。

一旁的勾魂使者,全都忍不住翻着白眼,心中齐齐想道:谁有空招呼他了?

苏梓烯没料到墨冷卿会来,他原本以为他会一直守着苏小懒,没想到他却被死神拉来了。

“尸王,今天要是你不赔我装修费,明天我就让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去毁了你的公司。”看谁亏得最多!

可恶,他白花花的钞票呀!心疼,真的好心疼!

“哼!阎王,最后问你一次,语嫣到底在哪里。”

这是最一次,他再不说,毁完这间鸭店,然后去毁地府,让他为那些装修的费用,心痛个半死。

“为了这么一个没有实体的女人,毁我店毁我地府,值得吗?”靠,难道他不知道两者对比起来,亏得很吗?

“不过是让你说出她的下落,有让你感觉这么为难?”

两人互不相让,最终阎王细长的桃花眼,在大略估算过毁坏的程度后,终于松口,“如果我告诉语嫣的下落,你是不是就赔我装修费?”为了一个魂魄,而赔上整个地府,怎么算都不划算。

“当然可以。”

“我要人民币,不要冥币。”

“…”

“好吧!等我清算完,你到底毁坏了多少东西,再说。”阎王转身朝一旁的勾魂使者喊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算算店里毁了多少东西?”

真是的,难得尸王答应了赔尝。

轰然一声,原本紧张地围在一旁观看的勾魂使者,见阎王发怒,不禁一哄而散,去计算店里所有毁坏的物品。

墨冷卿唇角微微抽搐,扭头望向说带他来看戏的死神,“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戏?”无聊。

“呃…”他怎么知道一来,两人就打完了嘛!

然而未待众勾魂使者将店内的东西计算完,突然飞来几道大如两米长的黄色符咒。凡是碰到符咒的,道行不够的勾魂使者,非死即伤。

顿时,“思念”里哀嚎声遍地。

阎王皱皱眉,随脚将脚旁的桌椅将符咒打掉。

苏梓烯脸色骤变,暗叫一声,糟了!

他说过会来帮他,然而晚上十点的时候,却不见他人影。原本还以为他不打算来了,没想到…

符阵过后,一个个丧尸随之从“思念”的四周涌入,见物就砸,见魂就吃。

苏梓烯身后传来某男的怒吼,“尸王!”

“抱歉,我也没到会这样!”

看着越来越多的丧尸,宫九歌暗暗咋舌。老天,除了尸王之外,还有人能驾驭得了这么多的丧尸。

阎王气败急坏地吼着,完全没了如王子般的高贵气质。

他的店就要毁了,那些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勾魂使者,就要被吃光了。心痛着被毁的鸭店,心痛着那些被吃掉的勾魂使者。阎王濒临抓狂的边缘,“你还不快点镇住他们?”

瞬时间,所有的勾魂使者均聪明地躲到阎王等人的身后。

苏梓烯抬起双手,呈一字伸开,微微向上。口中说着只有丧尸才能听得懂的语言,然而所有丧尸如未听见般,依然地进行着破坏。

就在此时,阎王感到有股强大的力量要强行冲破地府里的结界,连忙焦头烂额地朝苏梓烯吼道:“尸王,你这个小人。明着答应赔尝本王装修费,暗里却招来这么多的丧尸。”

他不过是爱财,为何这个死僵尸三番两次的毁他地府?

苏梓烯皱眉眉,“他们有点不对劲。”因为明明是普通的丧尸,此时却像个被人操控着的行尸般,完全不听命令。

眼见“思念”是保不住了,阎王带着剩下的勾魂使者一个闪身消失在空中。

见阎王走了,死神不禁笑嘻嘻地站起来,一手搭上苏梓烯的肩膀,道:“尸王,你真厉害,连阎王也敢耍。”

然而苏梓烯的眉头却是死死地皱着,“我没耍他,这些丧尸的意识被催眠了,我控制不了。”他到底给这些丧尸吃了什么?为何力量会变得如此的强大?

“什么?”宫九歌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丧尸靠近来,提起爬满尸虫的手伸过来。

吓得他连连倒退,一个束红光射过去,才能勉强阻止得了丧尸的靠近。

宫九歌被吓得哇哇叫道:“尸王,它们的力量怎么变得这么强了?”老天,到底是他的异能倒退了,还是这些丧尸太过强大了?他不过是想来看戏罢了,可没想过要动手。

苏梓烯眉头紧皱着,“不知道。”该死的,他到底对这些丧尸做了什么?

墨冷卿脸色也不太好,紫眸布满寒霜扫向宫九歌,宫九歌被看得心虚不已。

眼见所有的丧尸都朝他们三个围拢过来,三人对视一眼,非常之有默契地同时闪人。

才刚才出门口,却被到墨以然被几个丧尸围困着,墨冷卿连忙上前帮忙。

“爹地,那个疯颠道人不知在搞什么,居然弄来这么多的丧尸。”两人背靠着背,双目警戒地望着再次靠近的丧尸。

“那人在哪?”墨冷卿开声问道。

“在北边的榕树林里。”当初他就是被那道士与顾明轩一起使用道士困在里面的。

“北边的榕树林。”墨冷卿朝另外一边的两人喊道,然后拎着墨以然几个起落,消失于夜空之中。

宫九歌与苏梓烯对看一眼,也跟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