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答应着,小心地走下一级级台阶。
眼看就只剩几级了,城里忽然传来惊人的喧哗声,俞宛秋心里一慌,没注意脚下,踩了个空,茗香伸手去拉,结果更糟,两个人连滚几滚,一起摔倒在地。
“奴婢该死,太子妃您没事吧?”茗香急忙爬起来搀她。
俞宛秋嘴里说“没事”,其实脚踝那里已经在隐隐作痛。
赵佑熙很快从城墙上走了下来,俞宛秋拉着茗香闪到一旁的小巷。等赵佑熙带着人走过去了,才扶着茗香慢慢跟在后面。
茗香满脸抱愧:“太子妃,您的腿能不能走?”
俞宛秋咬牙道:“能。等下回去你给我揉揉,可能崴了一下。”
“那我们这就回去吧。”
“先去那边看看情况。”
她心里很着急,害怕刚刚的声音是城里的居民在闹事,要是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两天前还是梁国的,城里的许多居民两天前还是他们的敌人,曾跟梁国守军并肩作战,一起抗击过他们,对于赵军,他们可能存着很强的抵触情绪。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赵军会先放出各种优惠政策,甚至施米施粥来安抚当地百姓,慢慢收服他们的心。可这次情况特殊,他们才一进城就要封城,所有的粮草必须先保证军队的供应,城中百姓的生活只能自行解决。富户还好,家里总有些存粮,穷家小户,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有的必须出城谋生,或去城外交易,封城,等于断了他们的生路。
城外有强敌,城内有乱民,想着这些,俞宛秋不只腿痛,连头也痛了起来。
同人卷 第二百四十八章 见贤思齐
第二百四十八章 见贤思齐
俞宛秋猜得没错。的确是城中百姓和在路口设卡的驻军扛上了。
既然要封城,城门下面是不许人靠近的,在几百米外就设立了关卡,再几百米又一道,现在闹事的地方,听声辨位,应该就在第一道关卡处。
等俞宛秋扶着茗香赶到时,那儿已经围满了人,嘈杂之中,有几道声音特别响亮:“不开城门,想把我们饿死在里面啊。”
“好端端的,又没开战,为什么封城?”
“赵国人滚回赵国去!”
“哪有赵国?不过是乱臣贼子!”
“我们是梁国百姓,凭什么要听乱臣贼子摆布?”
为了不暴露身份,俞宛秋把风帽压得低低的,仅露出两只眼睛,在队伍边缘慢慢移动,专找那些交头接耳的人身后站,“偷听”了一会儿,大抵搞清了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肇事者并非梁军的潜伏部队,也不是残兵游勇,而是某条街道的几十个男人结伙,想让赵军开恩准许他们出城谋生,否则就接济他们一点米粮。
至于大声讨伐“乱臣贼子”的那几位,则是附近书院的学子。
赵国军队从不侵扰书院,每次进驻某地,都会派人带上礼物去书院慰问,让他们只管正常上课,决不会有一兵一卒进入书院的地盘。也因为如此,衢州的书院一直没停课,学生甚至比平时还多,因为有些家长认为,把孩子放在书院最安全。
没想到,关键时刻,却是这些文人学子出来捣乱。他们一般家境较好,不愁吃穿,所以不会在“让不让出城”上做文章,而是直接上升到“乱臣贼子”的高度。他们这么一喊,开始闹事的那批人反而不敢吭声了,就怕惹祸上身。
俞宛秋对戚长生低声交代了几句,于是暗卫出动,几个头戴文士巾、口沫横飞的家伙很快就不见了。
再次看到戚长生,俞宛秋不放心地问:“没把他们怎样吧?”
戚长生回道:“没有,遵照您的吩咐,把他们送回书院交给他们先生了。”
此番举动后,赵佑熙也发现了她的存在。派人把她叫到一处临时议事厅问:“你看,那些吵着家里无米下锅的人,要不要分一些粮食给他们?”
俞宛秋很坚决地摇头:“不行,此例一开,军粮很快就会分光的。不是我们狠心,实在是惹不起,分了第一个,就不愁第二个,到时候满城的人都提着口袋来了,不管真贫假贫一起吵着要,能白拿谁不拿?再说还不知要封城多久,多备些口粮总是好的。”
她不是不体恤百姓疾苦,可这才是封城的第一天,就大手大脚放粮,最后饿死的会是他们自己。等封城时间长了,再由翠衫军中的女兵出面开一两个施粥处,让城中不至于出现饿殍,倒是很有必要。套用一句现代的话,“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等人家真饿了,你施点粥米。他们会感激,刚开始就给粮食,只会引得欲壑难填。
赵佑熙皱眉道:“这个道理我懂,可这样一来,外面那些人就不好打发了。”
俞宛秋说:“他们会吵闹,最开始的由头不是要出城吗?就让他们出去好了。”
赵佑熙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笑道:“我也觉得现在封城早了一点,梁军又没来。”
“嗯”,俞宛秋低头做自我检讨:“是我没考虑周全,一听说士兵们受不住冻,个个穿得跟粽子一样,手脚都长了冻疮,就慌着让人紧闭城门,再用冰封住,没顾虑到城中百姓的情况。”
赵佑熙抢过话头说:“是我没经验,毕竟这是我们带兵打到北方的第一个冬天。”
俞宛秋笑道:“我们别再自责了,现在的关键是,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
这时牟翊带着几个幕僚走过来,朝他们拱手说:“殿下,微臣刚派人做了一番调查,城中无粮百姓居然在一半以上。当然这个数据不一定准确,因为并未去他们家中核实,但看衣着打扮,城里确实有很多家无隔夜之粮的穷人。”
陈学愚摆明了不相信,睁大眼睛说:“衢州是中原富庶之地,境内二分山,八分地,这里又是州府,若府城百姓都一半无隔夜粮。别的地方且不是要饿殍遍野?这根本讲不通嘛。”
谢又安也对调查结果持怀疑态度:“现在是冬天,鸟雀尚知存粮过冬,人反而不知?微臣怀疑那些人根本没说真话。”
几位长史、参事同时得出结论:“故意装穷,以此为借口闹事罢了。”
俞宛秋沉吟道:“即便只是借口,也是不可忽视的借口,若我们置之不理,便会被有心之人冠上‘不关心百姓死活’的罪名。我们本就是初来乍到的占领军,百姓尚处在疏离、防范中,哪经得起这样的挑拨离间。”
赵佑熙便说:“要不就打开城门吧。”
此话一出,几位幕僚稍有吃惊之色,但没有一个人出言反对,只谢又安提了一句:“万一梁军化装成百姓,趁机混进来怎么办?”
有个叫尉迟敬的长史提出应对之策:“那就只许出,不许进。”
另一位叫周百汇的参事赏了他一个白眼:“大雪天的,不让人回家,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谢又安顺着两撇小山羊胡道:“有路引,应该不至于混淆。”
周百汇还是觉得行不通:“路引上又没画像,你怎么知道出去的那个就是回来的那个?梁西北军中据说有不少能人,有些武功很高的,只要混进来几十个,半夜偷偷打开城门,我军必败无疑。”
尉迟敬不客气地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必败无疑’。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啊?城门是那么容易打开的?每晚都有好几队巡逻,每队五十人,加起来都三、四百了。”
周百汇面红耳赤:“我说的是‘武功很高的’,几十个高手,神不知鬼不觉搞定几十个巡夜人,你觉得没可能吗?他们是轮班啊,又不是一起上,还三、四百呢,那是每晚值夜人加起来的总数好吧,不是每次都有三四百!懒得跟你争,算个数都算不清。”
“咳咳”。牟翊和陈学愚齐咳,尉迟敬和周百汇忙跪在地上请罪。
“起来吧,大家观点不同,有争执也是难免的。”赵佑熙淡淡地开口,表情看不出喜怒。
俞宛秋却差点笑场,平时议事时,她就发现这两位有点争锋相对,但像今天这样公然直着脖子吵嘴还是头一遭。也许在其他人看来很失礼,她反而觉得活跃了气氛。
两人站起来谢恩,尉迟敬还偷空瞪了周百汇一眼,却没开口说什么。
因为他们的话,在场诸人都沉默下来。
因为周百汇说得有道理,赵佑熙和他的几十名高手暗卫,上次就是利用梁国残余水兵退守城池的机会混进城里,再伺机干掉了守门人,然后开门迎进自己的队伍。俞宛秋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封城,亦是基于同样的理由。
末了还是牟翊出主意:“暂时什么都不许诺,既不答应他们出城,也不答应放粮,先让这些闹事的百姓举手,想出城的站一排,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谢又安拊掌而笑:“还是军师高明,这样一来,只怕没几个人敢站出来。”
谢又安道:“是啊,怕站出来后,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处理掉。”
赵佑熙笑道:“这件事就交给军师去办,我和太子妃先回去了。”
俞宛秋以为牟翊会露出为难之色,或恳请他们留下,结果牟翊只是说:“此等混乱场合,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确实不宜久留,臣等恭送殿下。”
走出临时议事厅,赵佑熙才问:“你的腿是不是受伤了?我刚就看你走路的姿势不对劲,可惜这里人太多了。”
“不然你想抱我?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戚长生准备轿子了。”
等在路边的戚长生掀起轿帘,夫妻俩一起坐进去,俞宛秋深吸了一口气道:“恭喜,你终于知道放权了。”
赵佑熙轻笑:“我本来很急。恨不得派人把那几个领头闹事的干掉,可看军师那不紧不慢地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有办法。他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卖关子,非等我们急出一头汗才肯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也有这种感觉,他每次总是最后发言,而且必以‘我赞同某某’或‘我觉得谁说的在理’这样的话做开场白。”
“是啊,他会很耐心地等所有人发言,再以附议的方式表明自己的观点。”
“这是低调还是狡猾?”
“都有。”
回忆自己列席军事会议以来的种种表现,俞宛秋只觉得汗颜,人一旦发现自己的方案有人采纳,是不是就容易得意忘形,慢慢就会变得自以为是?
她偷偷打量自己的夫君,像他这样霸道自我的男人,是不是很讨厌多嘴多舌的女人?他们结婚才一年多,她正值青春美貌,所以言行过分一点他还能容忍,将来则未必,她死都不要变成太后那种被权力欲腐蚀的、面目可憎的妇人。
她决定,以后要多听多做少说,不仅要跟牟翊学知识,更要学做人。
————————说明的分隔线
上一章应该是第二百四十七章,所以这章是第二百四十八章。
汗,最近更得太少,我检讨。
同人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 各怀愧疚
第二百四十九章 各怀愧疚
茗香端着两杯参茶站在西次间的门口。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意,因为里面传出的声音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啊,你轻点啦。”
“别那么用力嘛,啊啊啊。”
眼角瞅见从大堂外进来的几位翠衫军女教头红着脸后退,茗香忙代主子澄清:“太子妃下台阶的时候踩空了几级,崴了脚,太子殿下在里面给她揉着呢。”所以别想歪了。
杨筝和叶水莲姐妹主动提出:“可不可以让我们看看?”
若是素琴或纹绣,说不定就会点头,因为这两位是女营医,茗香人小,心眼儿最多,笑眯眯地拒绝了:“等会吧,你们随我去那边屋里坐会儿,太子妃殿下马上就来了。”她才不愿意让这些芳龄少女有接近太子殿下的机会呢。
几个女兵哪敢有意见,忙答应着:“那就麻烦徐掌食了。”
其实从茗香开口后,西次间就没再传出任何声响。俞宛秋几番想抽回自己的脚,奈何她家夫君力气大,握得牢牢的,一只手不停地推揉着脚踝红肿处,她只得咬紧牙关忍住。
赵佑熙觉得自己已经够轻了,推拿时若完全不使力。哪有什么效果?
又一次听到小妻子压抑的抽气声,他抬起头问:“还是很痛吗?”
俞宛秋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你说呢?难不成我故意叫给你听的。”
他邪笑:“有可能啊,你想勾引我。”
“你还用得着勾引吗?”
“也是哦。”
嘴里调笑着,手里可没减慢速度,又揉了好半天,才拿出一种半透明的绿色药膏涂在红肿处。
等他收拾停当,俞宛秋拿出手绢给他擦手,含着歉意说:“多谢,你忙成这样,我还尽给你添乱。”
赵佑熙纳闷地问:“你今儿这是怎么啦,老是跟我说些生分的话。”
“没什么”, 也许是乍然离开儿子,思念之心太浓太切,人也变得特别脆弱,俞宛秋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努力忍住难过,用很随意地口吻说:“军事会议我以后还是不要参加了,本来就是为了陪尧儿,现在尧儿不在这里,我也没必要去了。”
她其实是想试探一下赵佑熙对此事的态度,如果赵佑熙马上答应,说明确实如自己所想的,他并不喜欢一个女人在属于男人的军事会议上指手画脚,他只是在容忍而已。
赵佑熙却说:“尧儿几个月后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一样要陪他出席的。”
“那等尧儿回来再说吧。”
赵佑熙挑眉看向她:“你只陪他,就不陪我?”声音中竟带着一点哀怨和撒娇的味道。
俞宛秋的心结一下子就打开了,人总是希望自己被需要的,当下笑嗔道:“他是不会走路的小娃娃。要人抱,你也是吗?”
赵佑熙第一万次重申自己的身份:“我是你相公,你有义务陪我到任何地方!”
“好好好,我陪我陪。”口气似乎有些无奈,眼波却柔似春水。
赵佑熙总算满意了,站起来说:“嗯,那我去城上巡视了。”
俞宛秋走到他后面给他整了整有点皱褶的衣袍:“去吧,牟军师他们也该处理完了,看样子,并没有开城门,说明真敢站出来的人不多嘛。”
赵佑熙哂笑起来:“谁会不怕死呢?越是人多,越是闹得凶,真叫他们一个个站出来,立刻变成了缩头乌龟。不是我瞧不上他们,城中百姓真有那么血性不怕死,我们也攻不进来了。”
俞宛秋想到那几个高喊“乱臣贼子”的书院士子,军事上的事她不懂,只会从过去看的杂书中“剽窃”几个作战方法。但她做了十年广告人,懂得如何在谈判中抓住重点,如何打动别人,说服别人。她武斗不如人。对付几个只会喊口号的士子还是有办法的。
所以在赵佑熙出门之前,她向他交代行踪:“等下我会带着几个人去衢州书院看看。”
赵佑熙想都没想就出言反对:“别去,你的脚崴了,需要卧床休息。”
俞宛秋笑着说:“我可以坐轿子。你放心,我不会直接跟那些人交锋的,我会找到书院的院长,还有他们的先生,让他们管住自己的学生别乱跑,免得在混战中被误伤了。”
赵佑熙默默地看着她,一时不知从何劝起。
他知道小妻子坐不住,总想多为他出点力,多帮他解决一些难题,可又怕自己说得太多管得太多惹人嫌。其实,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做,他除了心疼之外,再不会有别的想法。他的江山,他的一切,权势地位也好,荣华富贵也好,都是与她共有的。如果有一天他做了皇帝,她做了皇后,要他与她同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朝拜都行,甚至她主持朝政,让他当傀儡都没问题。
他对权势地位本无恋栈之心,巴不得重回过去的日子,每天练武吃饭睡觉,不问俗事。可惜他是太子,而且是父皇的独子,他必须披挂战衣出征。为新成立的赵国开疆拓土。
因为他肩上背负着家族的重责,带累得心爱的妻子跟着他辗转南北,在深山里草草成亲,在遥远的南方庄园生子,生子刚满月就长途颠簸回京,而后跟他一起住在江边的水师营,住在刚占领的敌方府衙,甚至大冬天住在帐篷里,听北风刮得呼呼作响,薄薄的帷帐根本挡不住北方的寒冷。
更有甚者,他在前线督战,丢下她留守营地,半夜遭遇几万骑兵突袭,若非她有勇有谋,他现在已经失去她了。
他的妻子,大概是史上最辛苦、最倒霉的太子妃,空有太子妃之名,却从没享过一天太子妃该享的福。在宫里被他的太后奶奶变着法子欺负,自己成天找岔子尚嫌不够,还在她身边安插一堆帮凶,让她连喝口水吃口饭都担心被人下毒,连说句话都要想了又想,生怕传出去给人当成话柄。
他的家人。他唯一信任的只有父皇,可父皇太忙,公爹与儿媳之间也不好怎么接触,所以他只好把妻子和儿子全部带在身边。说起来真可悲,他贵为太子,可他的家,他的奶奶和母亲所在的家,容不下他的妻子和儿子——即便是他的儿子,她们也一心想把他变成为自己和娘家谋福利的工具,他怎么敢交托?
最后,她逼于无奈。把儿子交给了他的父皇,这确实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每次想到这些,赵佑熙就觉得万分愧疚。他的妻子小时候父母双亡,祖父母家是一帮吸血鬼,好不容易长大了嫁人,婆家的奶奶和婆母又心术不正。
心疼得没有边际,他无限温柔地回头朝自己的妻子笑道:“我陪你去书院吧,让陆家兄弟去巡城就行了。”
“不用”,俞宛秋往外推他:“有那么多暗卫,还有一些女兵跟着,书院里都是文士,没有攻击性的。”
“那我叫赵真点些人陪你去。”
“啰嗦呃,你快去巡城啦。西北军从西北边陲长途跋涉而来,需要休整,所以我们才偷得了一点点空闲,你可别掉以轻心。不打疲劳战,恰恰是陈致远的谨慎处,这人智勇双全,是个很难应付的对手,你要全神贯注才行,千万别为了我的事分心。”
赵佑熙这才掀起帘子道:“你别去太久了,我等你回来一起用晚膳。”
“好的。”
他们好好地一起用晚膳的时候并不多,和西北军打起来之后,机会更少了,除非这场仗能继续保持胜绩,也许可以消停一个冬天,若是败了她不敢再想下去,匆匆朝他摆手,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帘后。
在沈府的时候,若有人告诉她,赵世子蹲在一个女人身前帮她揉脚,她会觉得不可思议。当她自己成为其中的女主角,却觉得很自然,没有任何突兀之处。
她的公爹赵延昌,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个很有激情的人,不然也不会隐忍二十载。用“荒yin王爷”做掩护,来筹划赵氏建国。能做到这些,不仅需要毅力,更需要激情,持久的激情。
赵延昌把他的激情都投入到称帝大业中,对男女情爱持游戏态度。尽管对待女人上,赵延昌可能比儿子更温柔,更擅于甜言蜜语,可她无法想象赵延昌会如此疼惜某一个女人。
是不是越是性子冷淡的人,一旦找到了情感的突破口,反而比一般的男人更热情,更温柔,更专一?
她这段赶鸭子上架式的婚姻,反而缔造了一对恩爱夫妻。她以死亡来逃遁的人,竟然成了最合格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