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斟茶拜祖先,这个妇功…不会还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等着我吧?

第四章

按照安陵家家规,我在鸡没叫之前就顶着一身雍容华贵的孔雀装到厨房烧水、泡茶,继而辗转来到祠堂给安陵家的祖先们奉茶,听旁边老婆子一大堆闲话听得直打盹。什么太太老爷是大将军,战死沙场啦,太老爷继承父业,叛军趁乱刺杀皇帝时替皇上挡了一刀啊,老爷安凌霄屡战屡胜,打退多少多少蛮夷呀…操!反正就是一大家子都是忠君爱国的傻子。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听明白了,原来安凌霄与当今圣上洛鸢帝并不沾亲带故,这个穆王爵位也不是天生就有的,全靠祖上积德,安凌霄他爹又在二十多年前护驾有功,替洛鸢帝挡了一刀,这才封了王爷的爵位,赐田赐金,丰衣足食。

我听着听着又悄悄打了个哈欠,老婆子眼尖,一面滔滔不绝,一面还是用眼角瞥出了我的意兴阑珊,忙堆笑着摆了蒲团请我跪下,象征性地磕了两个头就替我上了香。嘴上又是一番解释:

“公主是金枝玉叶,自然不用亲自上香,磕头也就罢了。”

我觉得这个老婆子甚懂理,决定以后培养成心腹,和淇儿理应外合,如此一番计划高兴得又点头又咧嘴。

可没一会儿,淇儿就打碎了我的美梦。

经过花园去主屋的时候,淇儿悄悄拉着我衣袖道: “老婆子满嘴胡话,中原习俗规定:新媳妇过门必亲自打扫祠堂、上香祀奉祖先牌位以显尊敬孝顺,这老婆子连香头都不让公主您碰,定是嫌我们来自荒夷之地,公主您又未与驸马同房,不算真正的内人。”

末了,见穆王府的一群下人走远,四下无人,淇儿又飞眼加了句: “穆王府的人把咱们当外人呢!”

事实证明,我的淇儿的确是好侦探,这种入微细致的小习俗她都懂,事实也证明,我的淇儿的确是好丫头,挑拨离间搅舌根子,她样样都发挥到了极致。

于是淇儿一席话后,我的眼睛就窜起了熊熊小火苗,天娘杀得,我天没亮就起来给这群烂木头泡茶,弄了半天还把我当外人?外人还让我又拜又跪的!我就知道这个什么穆穆木榆脑袋王妃是个斤斤计较的无知古妇,昨天晚上她送来的什么小米粥害我今天一大早就跑了次厕所,呃~咳咳,虽然早上跑次厕所很正常,可是我依然怀疑她在汤里下了巴豆!

现在大清早让我起来泡茶,分明是在耍我!

这样一般踌躇,我见到穆王妃时脸上自然不大好看,端着茶敬她,也难免有些怪声怪气,不过穆王妃显然是个近视眼,我对她挤眉弄眼别人全没看在眼里,表情淡然地接过茶喝了就递上红包。

我撇嘴磕头,不情不愿地道:“谢谢婆婆。”

淇儿代我收了红包,我等着穆王妃的那句“乖”好起身,谁料穆王妃用香绢掖了掖嘴角,才不清不淡地说:

“下次泡茶搁得温了再敬上来,还有记得茶叶十七片就好,多了晌午不好困觉。”

我怒视穆王妃,刚熄灭的小火苗又窜了上来。纵使我是个有修养、有素质的21世纪新兴女性,性子又随和到不行,在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忍不住骂一句: XX你个XX,给你泡茶就算不错了,居然还要我一片片给你数着泡,得!一阵冷嘲热讽完了,还是不叫我起来。

不过还好穆王是个识大体的,见穆王妃为难我,忙过来扶起我道: “你婆婆的意思是公主初来乍到,有些规矩不明白在所难免,她会慢慢教你。”

我听到微乎其微、从鼻孔传出的一声冷哼。

虽然声音微如蚊子,但比我离穆王妃更近的穆王铁定听见了,可他只是脸色青了青就立马恢复笑容咧嘴道: “不过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公主来公主去的尤显见外,不知公主闺名叫…?”

见穆王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我甚感悲哀!还以为他堂堂骁勇大将军的名号名副其实,现在看来,也不过一介惧内王爷。老婆在新儿媳妇面前不给自己面子,自己居然还得转移话题来调解尴尬。

对了,刚才穆王安凌霄问我什么?公主的闺名?

迟缓运转的脑袋想起安凌霄问话的时候,我才恍然醒悟,继而大惊。

昨天洞房花烛夜,我和淇儿对坐新床,谈天说地。公主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平时有什么习惯,性情如何我都一一打听得事无巨细,就是怕在王府露点瑕疵,可偏偏…就是忘记了问公主的大名。

OTZ…难道,天要亡我?

安凌霄见我不动弹,扯扯嘴角又疑惑地唤了句:“公主?”

话音落地,我便噗通一声跪下地。

此刻主屋里,除了穆王、穆王妃和一干人等丫头老妈子,据说下坐在左右两侧的三人分别是穆王妃的远方表妹和穆王的亲生弟弟、弟妹。由于时间紧迫,淇儿暂时还没打探清楚这三人的底细,不过我一看他们三个尖嘴猴腮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名义上说是来看新媳妇,还不是想看我笑话。

现在见我突然一跪,三人眼中都绽放出无比绚丽的七彩光芒。既然别人这么辛苦,坐了一个上午就是为等这一出好戏,我就成全他们!

我深呼口气,眼中饱含泪水地抬头,与眼中闪过丝丝诧异的穆王、穆王妃对视,作势地抬袖子擦擦泪水,我铿锵有调: “媳妇在请命来中原那一刻便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天下第一贤媳。自那刻起,媳妇就已不在乎什么名字,中原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所以,我父汗专门给我取了个汉族名字叫——廉枝。”

寂静,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我一边继续抽泣,一边用眼角瞅四面八方,是不是演得太过了?怎么没反应?

“好啊好!”良久,我头顶才传来安凌霄激动难以自已的声音,再一次扶着我起来,安凌霄看我的眼神已经大为不一样。

“我安凌霄乃一介粗人,便是有甚说甚。公主刚嫁入府中,我还有所担虑,现在看来…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既然如此,本王就却之不恭,先喊公主一声廉枝。”

我见安凌霄慷慨激昂,一副上战场洒头颅抛热血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抖了抖。打了个小瞌睡的良心渐渐觉知,我会不会骗得太过分了,其他人还好,穆王这片拳拳赤子之心,我情何以堪!

这件事,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困扰着我,甚至导致我常常做恶梦。梦里,安凌霄愤慨交加,每每掐着我脖子问: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

再再再后来,淇儿告诉我,那一天后,她的腿上乌青了一大片。原因是我的表演实在太夸张,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掐着大腿没笑出声。更恐怖的是,安凌霄同志比你演的更夸张,真是苦煞她也!

所以说,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别人穆王妃当时也看出相公在试探我,见我们一人比一人演得夸张,也只是冷笑着哼了声:“倒是好得很!”

下坐的穆王妃远房表妹听了表姐发话,也生怕落了清闲,拍马屁地咯咯笑出声:“公主这名字倒是取得巧,怪不得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廉枝连枝,我表姐叫夙凤,公主叫连枝,不是刚合适我表姐这只火凤凰踩~~在你这个枝头上吗?”

该死的远方表妹三十出头,居然也徐娘半老,说个“踩”字又是颤音又是扬声,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是我知道穆王妃这个死女人叫夙凤,我就叫海龙,咬死你,咬死你!嗷嗷嗷!

(喵:亲爱的,好像龙不是这样叫的…)

虽然心里已经把夙凤和表妹蹂-躏了千百万遍,但鉴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黄金法则,我正思量着如何用最温柔的言语、最歹毒的含义回击穆王妃时,就听外面传来急急地一声: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声音由远渐近,由低到高,一波波地穿进主屋来。

闻此讯息,刚才还一副看热闹的众人皆变了脸。三个尖嘴猴腮的外戚全闭了嘴,大气也不出,如临大敌;穆王妃倒是变得急切非常,兴冲冲地就到了门槛处翘首盼望;穆王倒是好生奇怪,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怒嚎:“小畜生,竟还知道回来!”说罢就要冲出去杀人,还好三个外戚拉着他优势劝又是哄,穆王妃也只道,等然儿回来说个一二三四,那时你再动手她绝不阻拦。

我环视扭成一团的众人,和淇儿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站在了角落。

果然,我和淇儿猜得没错,什么俗务公差,全是搪塞公主的,这个安陵然…莫不是厌恶蛮夷公主,逃婚被抓了吧?

第五章

鄙人前世,有三位爱不释手的男明星。

虽然这样可能有些不恰当,但确实爱不释手,恨不能入口。这三位分别是大陆的黄晓明、台湾的何润东和香港的林峰。

其中,尤以何润东为甚。

我的父亲曾说,我看何润东的眼神特猥-亵、特龌-龊、特下-流。不过,我确实爱死了何润东迷人的鼻梁、摄人心魄的眼神、勾魂的笑容和被我意-淫了千百次的身材。在前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我一直以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算得男人,只有这样男人才能勾动我的心弦。

可是,可是可是!

一切都在第一次见到我的夫君——安陵然的时候土崩瓦解了!

第一次见到相公安陵然,我脑海中能想到的词汇就是“扎眼”。

扎眼,异常地扎眼,十分地扎眼,太太太扎眼。

以前看小说,也见作者拿“扎眼”形容男主角,当时颇不认同,以为“扎眼”这样的字眼远没有“帅气”、“英俊”来得实在,可当见到安陵然第一眼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位作者的高明。

当世间万物全都停止运作,周围吵闹的、咆哮的、看戏的人都突然不复存在的时候,我的眼里只看到大厅处那抹月华色身影,发髻用一只玉簪简单地盘了起来,下边星星散散落着些碎发,说不出的飘逸、说不出的洒脱。

他的眉毛、鼻子、眼睛、还有从始到终都溢着笑的性感薄唇…这些这些其实都说不上哪特别好,我不敢用“挺拔”来形容他的鼻梁,不屑于用“淡漠如山”来勾画他的眉毛,反正他的五官就是说不出哪里好,但万物造人,似乎特别眷念这个叫安陵然的孩子,他的鼻子眉毛眼睛凑到一块就是如此地恰到好处,好到你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只知道见到他的一瞬间,突然一切都黯淡失色。

什么穆王、穆王妃、老妈子小表妹…通通都从这副水墨画里化作了水,透了明。我的心怦怦直跳,看见的,就只有那画中扎眼无比、绚烂无比、妖孽无比的男子一步一步,踩着我心跳的节奏,噙笑着向我走来。

我的心就快要停止跳动,我见到了我的夫君!我终于见到了比皇宫丽妃还妖孽的安陵然!

其实,自听到那首民谣以后,我就把安陵然定位在了小白脸和娈-童之间,一个可以使后宫三千佳丽顿时颜色的男人,恐怕除了潘安就只剩下妖孽了。曾经我妈就评价过我喜欢的男明星,说我肯定前世是挖煤的,所以这辈子喜欢的男人全长得更碳似的。我嗤之以鼻,“总比你喜欢阴阴柔柔的韩国小白脸好。”

是了,鄙人前世虽然爱美。但是最受不了皮肤比女人还白皙的小白脸,我一直认为,男人黑点是男人味的特征。

可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打破了我所有的传统观念。

他比后宫妃子还要美,皮肤虽不敢说嫩如婴孩、白如莲藕,但也算得上一个极品,可偏偏这样的男子,我与他默默对视,他眼里折射出的确是让你无法转移的魄力、自信、震撼和威严。

他虽笑着,却不怒自威。手负在身后,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跨向我。

良久,他终于跨到我面前,我抬头,发现只及他肩膀,这家伙没有一米八也有一米七八。

我们互相凝视着,我似感觉自己置身花海之中,眼前之人,恰在那灿烂无比的三月桃花中对我温柔浅笑。

我搅着手中的香帕,羞涩难奈,正踌躇着要不要怯怯地唤上一声相公,就见安陵然本还负在身后的手突然凑到我面前,手中还有团毛茸茸的白家伙。

我一惊,脑袋轰地一声回到现实。

顿时,耳朵炸开了锅。

不远处,被穆王妃正拉着的穆王指着安陵然的鼻子骂得正欢。

“小混账,你还知道回来?!本王今天不打断你的腿,你不知道老子姓安陵。”

这边穆王妃身边伺候的老婆子也过来拉着安陵然唱喏开了。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你抱得是什么东西啊?刚才进来老奴也没注意,你怎么拿来吓公主?”

安陵然看看爹爹,再看看老婆子,撅撅嘴,似小孩般甚委屈地说:

“我娶老婆了,上山抓只山猫儿给新老婆当礼物,有什么不对?”

说罢,安陵然又在我面前晃了晃那团白毛,露齿大笑。

“老婆我疼你吧,嘻嘻!”

我被动地看了眼毛团,银白色的皮毛,精锐的眼睛,骇人的尖牙,这哪里是山猫,明明就是只狼!

轰地一声,脑袋空白了一大片。

刚才的桃花、笑靥转眼没了影,安陵然却依旧在我旁边说个不停。

“老婆老婆,我聪明吧!一进屋就认出你是我老婆了!哈哈!”

老婆子见我脸色不大好,识趣地把安陵然往她身边拉,一面低声劝慰:

“是,是,少爷最厉害最聪明了。没把小丫头错认成公主。”

安陵然闻言星眸闪亮,猛点头愤慨道: “嗯嗯,哼!看以后谁还敢说我是傻子!”

轰轰轰!晴天霹雳!

三声雷响,我的脑子全空白了!

傻子,傻子,傻子…

安陵然居然是傻子!

我定在原地发愣,就连气得发抖都忘记了,果然上帝是公平的,如斯绝美面孔,居然是个傻子!

OTZ…

白胡子老头你可真会耍我!!!

我真恨不得那三道响雷直接劈中我的天灵盖,让我灵魂出窍回去好好找死老头理论一番,可惜,不能!

我就犹如那一个不小心在充斥满煤气的房里点了火,轰地一声,全着了。把自己烧得遍体鳞伤,竟还要继续演下面的戏。

一直沉默不语的淇儿拉拉我,悄声道:“公主,有什么下来再说。”

彼时,安凌霄的训斥声也越来越大了。

“混账混账,你竟为了只该死的狼连婚礼都不参加!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这个畜生什么!”

安凌霄乃骁勇大将军,按理被老婆、弟弟们拉着,纵使再来十个人他也绷得开,可能是在穆王府,这样的事情多了去,大家也都习惯了,安凌霄也麻木了,所以气愤之余,还尚存一丝理智。估计是怕弄伤亲人,愣是没突出重围去打儿子。

安陵然见爹爹发火,也躲在老妈子身后不找我这个老婆了。

穆王妃夙凤拉了半天,气喘吁吁道: “你火什么火?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儿子万幸找回来了,就是好事!你发火他就能重新和儿媳妇拜堂吗?”

安凌霄的弟弟弟妹也在一旁劝道:“是啊,大哥,这然儿才刚刚大婚,多少双眼睛盯着,就连皇上那边也细细吩咐、仔细叮嘱。你这一嚷嚷,让丫头老妈子们看了笑笑也就罢了,万一…万一传到外边,让其他大臣或者皇上知道了,可了不得!”

安凌霄闻言,面皮动了动,似乎有所动容。看来,皇帝并不知我和公鸡拜堂一事。这个穆王倒是挺有办法,只手遮天。

夙凤又道: “好说歹说,现在然儿回来了,你看他一身皮得跟花猫似的,是不是也先让他梳洗一番再来受罚。上山去抓狼崽,有没有被咬着碰着,也需找李大夫来瞧瞧。而且儿媳妇还在,你…”

下面的话夙凤没说了,大家不言而喻,且齐齐地看向我。我虽然很想表现地大度地对他们笑笑,然后拍手道:

“哈哈,没事没事,傻子一样是我相公。”

但毕竟我不是那个为命请缨的傻公主,扯了扯面皮,估计比哭还难看。这穆王府其实也忒不厚道,儿子是傻子也不事先通知一声,居然就叫我嫁了过来!

安凌霄动动嘴皮,叹息地对我说: “儿媳妇,这事慢慢再与你说。”

末了,才看向安陵然道: “也好,等小混账先换了衣服再来见我。淇儿,你也先扶着公主回房歇息罢。”

“是。”

说罢,一群人皆作鸟兽散,好好的一场婆媳敬茶就这样被闹完了。老婆子见穆王妃扶着安凌霄走远,才敢拉着安陵然也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嘴里还絮叨着什么,恰巧经过我和淇儿身旁时飘过来一句: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把好端端的白衣裹得这么脏?”

听了这话,我真想当场给自己两耳光。

刚才眼睛真让狗叼了,居然把染了污渍的白衣看成飘逸洒脱的月白色,我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啊啊!

淇儿见我神情恍惚,也搀着我道: “公主,我也先扶你回房吧。忙了一个早上还没用饭呢!”

我如木乃伊,呆呆地仍由她扶着,恰巧走在我们前边的安陵然似乎听到了动静,突然转过头来,对我吐个舌头狠狠地做了个鬼脸,这才随着老婆子去了。

啊啊啊!

要是我还能镇静我就真的是白痴了,我站在原地不能动弹,哭笑不得,任由淇儿怎么唤我也答应不了。

安陵然这个挤眉弄眼的鬼脸,实在是…简直就是对我的一种极大讽刺、一种莫大侮辱。我敢断定,我一定是喝那瓶假白酒把眼睛弄瞎了,为什么我刚刚见到安陵然,会以为他忧郁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震撼、魄力和洒脱…

啪!

我终于做了今天最想做的一件事情。

淇儿吓得惊叫:“公主!”忙上前查看我脸上清清楚楚的五根手指印,不禁也红了眼,“公主这又是何苦?”

我依旧不语。

闭眼沉吟,安陵然,我和你梁子结大了!

第六章

我现在的滋味就好比在喝藿香正气液。

鄙人前世怕苦,不逼到头痛剧烈绝不碰藿香正气液这玩意儿,你说它是中药苦就苦吧,偏偏丫的苦中带涩,涩内转酸,那藿香味在你舌尖百转千肠,辗转不散,吞下去的瞬间更是撕心裂肺,偏偏想吐又吐不出来。

其实,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制造藿香正气液的叔叔(或者阿姨)非常的体贴,他知道这玩意儿不好喝,于是,苦心积虑地放了点类似糖的甜东西进去。

这就是让我痛恨藿香正气液的根源所在!

苦,不可怕;可怕的是苦涩中还硬逼着携带着丝丝令你发呕的甜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