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难求 作者:睡懒觉的喵
简介︰
公司小职员廉枝在酒桌上把自己喝歪了,穿越了;一睁眼被塞进花轿,嫁人了;见到传言中“天下第一美男”的相公,她惊呆了。
她的相公是弱智!
至此,廉枝开始了“斗智斗勇斗婆婆”的新生活,媳妇好做,休书难求。腹黑婆婆不是好捏的软柿子,这边自己的白痴相公也诡异非常,再加之一屋子大大小小的丫鬟小厮老妈子,小肚鸡肠的故事就此展开。
总体而言,就是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小白掉进处处腹黑的穆王府做媳妇悲惨的故事。
楔子
城南穆王府,有一子。妙有姿容,体态万千,笑若花靥、静如玉月。凡外出,上至老妪、下至顽童,皆盛装打扮,慕连随行。洛鸢帝闻之,不可信,召其入宫,见而大笑,携爱妃手戏曰:“此乃天下第一美男,后宫三千亦不可比也!”
——自《洛鸢野史?二十三卷》
其实,这个野史记录得不完整。
洛鸢帝啧啧赞叹后,看向美男子身边的人又说了句话。旁边这个人,是美男子的老爹,姓安陵,单名一个霄字,恰是洛云国大名鼎鼎的长胜骁勇将军——穆王。
洛鸢帝说:“爱卿之子俊逸非凡,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傲然贵气,为何往日宫廷设宴,从不见爱卿携子前来?”
“这…”穆王似有难言之隐,只低头不语。
就在此时,美男子悄悄拉了拉父亲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眨眨水盈盈的凤眼,“爹爹,我们回家吧,我饿了。”
殿内一片寂静,洛鸢帝亦是顿了顿,普天之下,谁敢在皇殿之上说这样的话。
美男子见爹爹不理会,又环视四周一圈,登时,“哇”地大哭出声。
“爹爹是骗子,你说然儿只要乖乖跪着,就给我苹果吃,跪了这么久,现在连苹果核都没见着,反倒是那上面坐着的两个人,没下跪还有小丫头捧着果盘伺候,哇!”
洛鸢帝闻言大惊,眉毛胡子全倒竖起来,坐在一旁的丽妃见状,猜出个七八分缘由,饶是忍不住,掩面轻笑。
“皇上息怒!”穆王对着地板狠磕三个响头,才面有难色地上瞟眼洛鸢帝的脸。
“犬子…犬子自幼心智不全,二十余年来只如七、八岁顽童,请、请皇上降罪!”说罢,穆王咬着牙,狠狠向地板磕了三个响头。
那面若桃花的美男子却嫣然不知状况,依旧因为没得到苹果哭得稀里哗啦,梨花带雨,竟不失半点颜色。
丽妃见了,也不由惆怅叹息:这般的俊朗,却是个弱智,真真应了“可惜”二字…
嗯?为什么我知道野史以外的事情?
因为,我是受害人。
这个小白痴,是我相公。
遥想鄙人当年,花轿初上了,青丝墨玉,温文尔雅,谈笑间,魂魄灰飞烟灭。
说来…惭愧,惭愧!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下段距,这样更清晰,大家不必惊慌,俺毛有双更~~~
第一章
一切,都是白酒惹的祸。
尤记当日,寒风凛冽,枯叶乱坠。
我们公司惯例在燕来居大酒店吃一年一度的团圆饭,席间,铁公鸡老板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下慷慨地点了两瓶XX牌高档白酒。据说这个XX牌白酒一瓶已卖到了800元高价,啧啧,真是暴殄天物,比我这个小职员半个月工资还多出200来!
不过你还真别说,高档酒就是高档酒,和几块钱的二锅头就是不一样。甘之如饴、芳醇留齿,不上脸不打头,喝多了之后,嘿!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走路有劲了,上楼…呃~~对不起,对不起!偏题了。
反正就是我把自己喝歪了,过程很痛快,后果很严重。
等我迷迷糊糊再有意识,没有看见传说中的奈何桥、孟婆汤,只见一个穿黑衣长衫的白胡子老头弯眼凝视我。
周围黑漆漆的,看不清景致,唯独老头在我面前晃悠来晃悠去,异常清晰。
我张嘴想问这是哪,但一想这话太恶俗,指不定每个人来这都这么问,千年万年,白胡子老头早听得耳朵起了茧,不耐烦了。
于是,我吞下那句话,咽咽口水道:
“小哥,胡子长得不错。”
老头眼眸闪了闪,显得有些激动。
“真的吗?”
“真的。”比我家小雪的胡子强多了,小雪是我的爱猫。
老头听了非常受用,有些得意地捋捋胡子拖长音调问:
“那,你知这是何处吗?”
我妈从小就教我,做人要谦虚,不懂不要装懂,我诚实地摇了摇头。
老头似乎很满意我的答案,嘿笑一声,像又想起什么地叹了口气。
“你个小姑娘啊,死得忒冤了点。那酒…哎!是假酒。”
惊雷劈中天灵盖,我瞪大眼睛,XX你个XX,不是高档白酒吗?NND,老子生平第一次喝高档酒,就把姐们给喝死了。
“不是吧,那酒可800元一瓶。”我用手颤巍巍地比了个“八”字,800元白花花的银子啊,收这么多钱,掺水就算缺德中的极品了,居然直接是假酒?!
老头摸摸胡子,又重重叹口气:
“你还真当那酒值800啊?赠品嘛,价当然是标得越高客人越欢喜。”
赠品?
我的眼睛又瞪出来两寸,我说铁公鸡怎么性情大变了?敢情是赠品。想到老板豪迈点酒的情景,我再一次在心底默默诅咒他全家,XX你个XX,请我们喝赠品不说,居然还串通服务员小姐跟咱们演“不差钱”!!
老头继续感慨:“其实假酒也没啥,可是你说你个小姑娘啊,怎么就跟没见过酒似地使劲往下灌,哎!这可好,直接把自个儿灌到我这来了。”
老头耸肩,我腿肚子一软,双掌撑地地跪在了地上。
苍天啊,用雷劈死我吧!
咱们穷了一辈子,每天为一日三餐地辛劳奔波着,好不容易喝次高档酒,还是酒店赠品,赠品也就算了,还是假的!
老头用怜惜的眼光瞅瞅我,拍拍我肩膀语重心长道:
“不过你也别伤心,你阳寿未尽,现在被假酒喝死了,我可以送你一程。”
眨眨湿漉漉的泪眼,我又抽泣两下,果然还是好人多。转头正想问问老头,是送我回去还是让咱们穿越去当皇帝之时,就感觉后背一厉掌向我劈来,伴随着老头欠揍的声音:
“廉枝,别问何去何从,随遇而安啊!”老头为什么知道我叫廉枝这个问题还来不及考虑,恐怖的失重感就已向我全身袭来,我朝未知的深渊跌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不由唏嘘。看来,我又失算了。老头不是厌烦别人问他“这是哪”,而是害怕别人询问去向,于是干脆一掌推下去了事。
NND,铁公鸡你最好别让我再撞见。
……………
穿越过去,第一个睁眼看见的,应该是谁?
丫头?小厮?嗷嗷大哭的老娘抑或泪眼朦胧的爱人?
妈的,你们谁我有厉害?着陆成功一掀眼皮就看见一张放大、放大再放大的英俊脸庞。
咳,说它英俊也不太全面,因为鄙人只能看见一双迷人凤眼此刻正半眯半睁,水雾朦朦、含情脉脉地盯着我,柳眉紧蹙,一副着急难奈的模样。鼻子以下的,因为我们嘴对嘴的亲密接触,使得我暂时没办法看清。
这种行径,美其名曰“度气”,说直白点叫“人工呼吸”。
就在我脑袋一片空白,连眼睛都忘记瞪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大夫大夫,快来!”
门被打开的瞬间,刚才还扑住我身上占尽便宜的人顿时没了影。我晕得东南西北找不到方向,再加之刚刚着陆的不适感,我决定躺在床上继续挺尸。
一个约莫十六七岁,梳着满头辫子的小丫头带着个提木箱子的老头气喘吁吁地进了屋,盯着已经睁眼的我,愣了。
几秒之后,小丫头才反应过来,“呀”地叫出声。
“公主你醒了?”
我眼睛转了圈,公主?白胡子老头还算厚道,穿越成公主至少可以保证衣食无忧。
小丫头不等我开口回答,忙拽着老头往床边来。
“大夫你快看看,公主是不是噎坏了脑子,怎么不动不说话?”
我怒瞪小丫头,你才噎坏了脑子,你有给我机会说话吗?
不由分说,大夫已经开始把脉,旁边的小丫头依旧滔滔不绝。
“昨儿个半夜公主喊饿,就着茶水吃了几个新鲜李子,没料吃到一半就噎住了,后来直翻白眼,折腾了一个晚上…咦!”
小丫头说到一半顿了顿,蹲下去用手绢包住手,捡了块什么东西起来,端详一阵登时又欢呼起来:
“啊,李子!原来公主把卡在喉咙的李子吐出来了,大夫你看!”
小丫头把啃得七零八落,另裹了莫名黏液的恶心李子在大夫眼前一凑,我就感觉放在我手上的几根手指哆嗦了下。
大夫被过脸,咳嗽声才起身恭敬地行礼道:“堵物已吐出,公主的气也顺了过来,并无大碍。只是脸色不大好,这全是刚才血色不通、又受了惊吓晕厥的缘故,我这就去开几副活血顺气的药来。”说罢,大夫急急地避开小丫头还扬在手上的恶心物,没骨气地逃了。
小丫头见大夫走了,又眨着清澈见底的眼睛看向我,乖巧地唤了句:
“公主,你可好些?”
我开口欲言,小丫头却又抢在我前面劈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公主你别怪淇儿自作主张,我也不想叫大夫来的,不过你噎得厥过去了,我生怕您出事这才去喊的人。”
这小丫头牙尖嘴利,在主子责备之前便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绝非池中物。不过这个公主为什么噎着了也不准小丫头去叫大夫?
我道:“你叫淇儿?”
话一出,淇儿愣了,清澈的眼眸变得深邃无措,一脸迷茫非常地歪头看我。
迟早有这么一出,我不好意思地抖抖面皮,嘿嘿假笑两声。
“跟你说了你铁定不信,我被两个小鬼引到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正准备转世就突然醒了,只见地上有半颗倒大不小的李子。我猜想,大概是气顺过来了,阎王发现抓错了人便放我回来了,不过嘛,这孟婆汤已经下了肚,我除了记得自己是公主什么都不记得了。”
许多年后,淇儿告诉我,其实当初我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的很白很天真,我把下唇咬得差点出了血才忍住笑。既然只记得自己是公主,又怎么知道自己是被噎死的呢?既然不知道自己是被噎死的,又怎么会一醒来就注意到床边吐出来的李子?
不过当时,很傻很天真的我还是以为这番漏洞百出的话让淇儿相信了。
我握住她的柔荑捏了捏以示安慰,希望她不会因惊吓过度晕了。我已经细细思索过了,说自己失忆在古代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被别人当做“失心疯”扔进黑屋子关了起来。不过鬼神嘛就难说了,古人科技不大发达,在皇室对神鬼一说更是尤为信仰崇拜,我说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反倒比较可信。
果然,小丫头有些动摇了。
“那公主还记得淇儿吗?”
我豪爽地回答:“不记得了。”
淇儿对这个答案似乎有点伤心,良久才“哦”了声道:
“昨天晚上公主您吃东西噎着了,我要请大夫您怕丢了面子,说什么也不允,谁知折腾了一晚上就翻白眼晕死过去了。”
我点头,原来如此。不过也真要感谢这个公主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然我也没办法再活过来。
我是喝假酒喝死,她是吃李子噎死。都冤得很啊!
“我是哪国的公主?姓嘛名嘛?从哪来?到哪去?”我环视一周,发现公主的寝宫除了一张大床,就只有一张摇椅,一张桌子和四个板凳,连个梳妆台都没有。
NND,这个国家难道比非洲还穷?这哪里是公主的寝宫,简直就是客栈。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的确精准独到。
淇儿告诉我,这里确实是客栈。
“我怎么会在客栈?”公主不是应该养在深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
淇儿正欲解释,就听外面传来喧闹的唢呐声,夹杂着熙熙攘攘的笑声,没一会儿,声音就窜着风到了门前,变成咚咚的敲门声。
我和淇儿不约而同地看向大门,淇儿道:
“来不及了,等公主上了花轿淇儿在和您慢慢解释吧。”
我抽了两口冷气,不禁结巴:
“花,花轿?”
我如果记得没错,花轿又叫喜轿,是新娘子才能用的玩意儿。
淇儿似乎看出了我的诧异,郑重其事地颔首道:
“今天是公主您嫁入穆王府的日子。”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又厥了回去。
第二章
在上花轿之前,淇儿趁着给我梳头打扮的空当,吟了一首最近刚学的酸诗:
玄天斛珠倚明月,
墨香铺案染暖玉,
人道锦绣妃子笑,
不及世子安陵郎。
这首据传脍炙人口的打油诗里,说的正是洛云国的三大美男:被比作如玄天明星般的神将七皇子玄玥、以才华横溢满压群芳的大才子墨玉,而最后一个穆小王爷安陵然则是我立马要嫁的夫君。
前面两人,一个神勇、一个文雅,可偏偏到了安陵然这,却是与倾国倾城的锦绣宫丽妃做上一番比较。我不是很受用。虽然淇儿说,前面两句藏头藏脑把玄玥、墨玉的名讳隐在诗中,独指安陵然的名字,可见其相貌绝在两人之上。
但是,我依然不大欢喜。
一个比皇帝爱妃还漂亮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我想不出来,淇儿也没给我时间多想,就盖上了红盖头把我塞进了花轿。
说起这位待嫁公主,其实也是个苦命的娃。
洛云国乃中原大国,公主所在的部落有点类似今天历史上的回纥,打不过逃不掉,无奈之举,大汗只得双手奉上牛羊、金银珠宝和自己的女儿。中原虽富饶,但是没有女子愿意背井离乡长途迢迢来这里,公主亦然。因此,她在临行前只带了贴身丫头淇儿,免却其他一并陪嫁丫头来此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