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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不远处猛地传来一声闷响,母子三人同时回头,恰看到阿十趴在门口的地上,似是一跤跌的不轻。强做镇定地自地上爬起来,阿十神色极其不自然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板起脸,一本正经地开始数落华青弦:“有你这么当娘的么?也不怕把孩子教坏了。”

事实上,阿十站在门口听她们母子说话有一阵子了,不得不说,他对华青弦是有些刮目相看的,至少,她对孩子说的那一番话,绝不是一个乡野村妇可以说得出来的。那些道理,她说很直白,但,不得不说,确实很能让人触动。当然,除了那最后让他跌倒的那一句以外。

华青弦眯着眼,幸灾乐祸地看着阿十从地上爬起来。不过,有一点她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因为就在刚才,她虽然表现得很鄙视的样子,但脑子里想的其实是:这厮简直是360度无死角的帅,就连摔个跤,也能摔出点不一样的风度来。

妖孽啊!这种人生下来简直就是为祸人间。

不过,好在她虽时不是会犯一下花痴病,却也是个定力十足的主,所以,纵然如此美色当前,她依然毒舌不减:“你懂个屁啊!就是这样才叫娘啊!难道我儿子被打了我还要骂他被打得好啊?反正都是打架,我宁可我儿子打赢了我上门去给人赔礼道歉,也不甘愿人家打伤了我儿子,上门来给我儿子道歉。”

“强词夺理。”

“切,你又不是亲爹。”言下之意,因为阿十和小羿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他才不懂心疼。不过,这话一出口华青弦就后悔了,理由无它,因为她不小心又瞥见,在阿十的身后,还站着大兴和玉娘两个人。

“啊哈哈哈哈!我是说,那个…自古以来就是严父慈母,当爹的心肠都会比较硬,简直就不像是亲爹了,是吧,是吧!哈哈哈哈!”一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过后,不当是阿十嘴角抽了又抽,就连自家女儿也不给面子地戳穿她道:“娘亲,咱们家是反的吧!慈父严母。”

“胡说,娘很凶吗?”

被华青弦一瞪,小颜脑袋一缩:“不凶,不凶,一点也不凶。”

“真的不凶?”

“真的。”小颜很没有骨气地点着头,却见娘亲一脸凶悍完全没有收回的意思,于是赶紧转移话题,讨巧卖萌地问了一句:“娘亲,什么叫*?”

噗!一口老血没压住,华青弦听了这话差点当场就英年早逝,喷血而亡。

“小颜呐!虽然娘亲从未指望过你在将来做个名媛淑女,可咱也不能破罐子破摔不是?答应娘亲,以后这种…不好的话,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小颜歪着头,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无比天真地问:“娘亲,这个是不好的话吗?”

华青弦神情严肃,重重地点头:“当然了,那个…什么货,指的是那种水性扬花,不守妇道的坏女人,所以,你这种好姑娘是不可以说这样的话的,懂了没?”

“可是,娘亲你没有水性扬花,也没有不守妇道呀!为什么狗剩要骂你是那个什么货呢?”小丫头学得很快,因为听说那两个字不能说,所以,就现学现卖地跟着她娘说了句那什么的货,然后,华青弦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转过头,华青弦盯着儿子的眼睛问:“小羿,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和狗剩打起来的?”

“嗯!”

乖乖点头,这时候华羿表现得无比乖顺,无比听话。可正因为他一幅小可怜的模样,明明受了委屈还不能说的表情,华青弦心头的那把无名业火也就烧得更旺了。咬牙,切齿,华青弦阴侧侧地笑了。

“儿子,打得好,以后他要再敢这么骂娘亲,你就冲上去给娘撕了他的嘴,打到他满地找牙也别撒手。”

小羿抬头看了她一眼,非常不给面子地说:“娘亲,刚才你还教我君子动口不动手呢!”

白眼一翻,华青弦当场反口,理直气壮道:“你还小,暂时做不了君子。”

此言一出,还站在门口的阿十差一点又站不稳跌到地上去。言传身教,这四个字用在华青弦的身上的时候,阿十怎么越想越觉得是个反义词呢?

第四十六章:儿子,给我往死里打

得知了这样的真相,华青弦简直恨得牙直痒,院外却忽然不合时宜地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待华青弦开口问来人是谁,那人却已是扯开嗓门儿骂将了起来:“华羿你个小兔崽子快给老娘死出来。”

这嗓门儿,这泼辣劲儿,华青弦嘴角浮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头一偏,便对两个娃儿没心没肺地道:“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狗,大白天的居然跑到咱们家门口来乱吠。”

华羿依在母亲身边一动不动的,想了想,忽而道:“娘亲,叫得这么凶,恐是只疯狗吧?”

“疯狗啊!那咱们可得小心了,万一被咬了会得狂犬病的。”

小颜是天生的好奇宝宝,对所有不懂不知的问题,都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一听到狂犬病这三个字,她马上又抬起了头,亮晶晶地瞅着华青弦:“娘亲,什么是狂犬病呀?”

“就是让人变成疯狗的病,可吓人了,人要是得了那种病呀!就会见人就咬,狂吠不止,不出三天就得去见阎王。”

“娘亲,真可怕啊!桃花婶子莫不是得了那狂犬病了吧?怎么一直在咱家门口叫唤呢?”

听到这话,华青弦这才扭头看了门外一眼,一脸‘她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是吗?外头叫的原是你桃花婶子呀?我还以为是疯狗呢!”

门外,狗剩的娘林氏听到华青弦这些话脸都气绿了,她原是来给自己儿子撑腰的,可反倒被人家倒骂一场,立马发起飙来:“华娘子,你骂谁是疯狗呢?”

华青弦也不抬眼,只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原来是桃花嫂子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华娘子,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儿,还不是你儿子做的好事,你瞅瞅你瞅瞅,他都把我家狗剩给打成什么样儿了?”

林氏将儿子朝前一推,华青弦这才抬眼扫了那孩子一眼,那狗剩长得和他娘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了,丑不说,浑身上下都是圆的。此刻,那丑孩子圆乎乎的大黑脸上赫然多了三道抓痕,倒也不深,只是印在那张黑脸上别提多渗人。

华青弦在心底暗暗给儿子叫了一声好,倒也没说二话,只是顺手也将华羿推了出来,直接让林氏自己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挨了打。

那林氏本也是个泼辣的,见着自己儿子差点没破了相,当下便气得带着孩子上门来讨说法了。可是,此时看了华羿一眼,林氏也有些心虚了,狗剩八岁了,华羿才四岁,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他家孩子再怎么样也不会吃大亏,她是看着孩子脸上有伤,不服气才带着孩子闹上了门。可现在,看着华羿那浑身上下没一点好肉模样,她突然发现自己这一次好像是上错门了。

不过,心虚归心虚,可林氏嘴上可一点没饶人:“所以说啊!你得好好管管你们家华羿了,才四岁呢!就坏成这样,那要是十四岁了,还不得杀人放火啊?”

这话一出,谁都听不下去,玉娘更是指着林氏的鼻子便啐道:“林桃花,你说什么呢?明明是你家的孩子欺负了华羿,你还恶人先告状?”

“我说王玉娘,我又没说你家的孩子,你跳出来叫唤个什么劲儿呢?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你才是太监。”玉娘不是泼妇,自也不太会骂人,被林氏一激,脸都涨红了。

“唉哟!我可没那本事当太监,你家大兴倒是可以去试试。”说罢,还阴阳怪气地撇了大兴的裤裆一眼,然后便掩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那猥琐的模样,气得玉娘恨不得冲上去咬她几口,却被大兴死死地拉住了。

大兴被林氏那么一埋汰,脸上也不怎么好看,但到底是个憨厚人,所以语气也不差:“我说桃花嫂子,你家狗剩比华羿大那么多,再怎么也轮不到华羿来欺负他,你就别在这儿胡搅蛮缠了。”

“我胡搅蛮缠?我胡搅蛮缠?你看看我们家狗剩,多漂亮的一个孩子啊,现在都破了相了。”

恶!华青弦要吐了,尼玛啊!那孩子叫漂亮的话,全天下的母猪都能叫美女好不好?她也真敢说…

“长成那样,破相也只当是美容了。”

不知是谁突然嘀咕了一句,华青弦没看到人是谁,但听着声音貌似是阿十,于是转眸朝他看了一眼,却见他根本眼也未抬,只是一心一意地看着书,不过,那书本却是倒着的。

“你,你,你们这是以多欺少,欺负我是个弱女子。我要去找村长,我要去告官,我要让全村人都来给我的狗剩评评理,我还要…”

终于,阿十扔掉手里那本拿倒了的书,一脸不耐烦地瞅着林氏:“你就痛快点吧!想要什么直接说。”

“还是华兄弟识大体,你们也跟他好好学学。”说罢,林氏又眉飞色舞地看了华青弦一眼,然后厚嘴一张,道:“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也就不为难你们了,给我家狗剩赔点银子看看脸就成,不多,就一两。”

啊呸!还不多,就一两?

她真当银子那是吊子河里的沙子么?随便一抓就是一把的么?

懒懒地坐在那里,华青弦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自己起了水泡的脚,忽而道:“听说东村那边有户人家打死了人,赔了五两银子。”

华青弦这话一出,林氏还以为她嫌她要一两银子当药钱太贵,于是翻了翻嘴皮子,道:“华娘子,帐可不是这么算的,我儿子伤的可是脸,脸呐!”

闻声,华青弦也不理会林氏,只转头问玉娘:“早上让你去找佟掌柜拿的银子可拿到了?”

玉娘一听,急了:“嫂子,你还真赔银子给她啊?”

华青弦也不说话,只对着玉娘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自己心里有数。玉娘不知华青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道:“银子就放在你屋里呢!”

点了点头,华青弦没再说话,只是径自回了房,不一会儿,手里便拿着一袋银子出来了。将装银子的布袋子往自家的条桌上一扔,华青弦看也没看众人一眼,便又进厨房取了根烧火棍出来,朝儿子华羿手里一塞,华青弦突然阴侧侧地笑了:“儿子,打,往死里打,打不死咱们赔五两,打死了,十两银子就当是丧葬费。”

“娘,知道了。”

说罢,华羿眸色一冷,‘嗷’地一声,便举起手里的烧火棍朝狗剩冲了过去。

第四十七章:大女子和弱男子

五两银子一条命,十两丧葬费岂不是两条?

林氏本是气焰嚣张领了儿子来讹钱,可没想到华青弦一个外姓人竟敢凶悍至此,吓得当时便拉着狗剩夺门而逃,一边逃还一边跳着脚来骂,骂华青弦是个小娼妇,骂华羿和华颜是狗娘养的野杂种,甚至还骂阿十是个孬种,自己媳妇儿给他戴了不知道多少顶绿帽子,他也不吭声…

一路骂声中,华青弦终于送走了讨人嫌的林氏,阿十本以为她无故遭了这一通骂会大发脾气,可没想到,华青弦只是拉了张条椅过来,让大家都坐下,说是有事要商量。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大家心里对华青弦其实都很是信服,也没二话,便都挨个儿坐了下来,就连小羿和小颜也规规矩矩地靠到了她的身边,一脸紧绷地看着她。华青弦见大家脸色都不好,便摆摆手安抚道:“都别担心了,没事儿的。”

“嫂子,我看那林氏也不像个好东西,你这么对她,她一会指不定怎么到村长那儿告你的状。”

玉娘挺担心林氏背后对华青弦使手段,可她却无所谓地耸耸肩,瞟一眼阿十后,道:“不怕,村长反正是阿十的好兄弟,不会帮着她。”

“也对,我一急倒忘了这一茬了,还是华大哥有本事,能让村长刮目相看。”

听了玉娘的话,华青弦却不以为然,撇嘴道:“他那算啥本事啊?肩不能挑,背不能扛,菜不会洗,饭不会装,除了一张嘴能说会吃以外,还能干嘛?”

“嫂子,华大哥哪有你说的那么差?”

“不用替他说话,他差不差,嫂子心里清楚。”

华青弦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打击阿十,要换了平时,阿十也就无所谓了,可现在不同,天水和天火还在外面呢!他怎能让手底下人看他被一个女人这么欺负?于是,阿十一脸不爽地敲了敲桌子,提醒某女道:“怎么?你让我们都坐下,就是为了商量我这个人有多差?”

闻声,华青弦又撇了撇嘴,这才正色道:“我呢,想和你们一起商量一下卖鱼的银子以后怎么分,怎么用。”

没想到华青弦是要跟他们夫妻说这个,大兴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嫂子,你待我们这么好,哪能分你的银子?你就当我们跟你跑跑腿,给点工钱就行了。”

华青弦果断摇头:“那不行,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按理说你们应该算大头的,可我要养孩子,所以,五五分帐怎么样?”

“那哪行啊?”

“就这么定了。”

不等大兴继续反对,华青弦已是一锤定音,玉娘一听,也急了,刚想要帮着劝几句,华青弦却直接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用多说。

“行了,听嫂子的准没错。况且,往后咱们挣的银子只会多不会少,早些把话说清楚了,以后也省得生嫌隙。”说罢,华青弦又偷眼看了看大兴两口子,见她们似乎已被自己劝服,于是这才继续道:“不过,这银子挣了不能光记着花,咱还得想办法让银子生银子,这样咱们日后生活才能有保障,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嫂子,你是想做生意么?”

玉娘到底是个机敏的,一点就透,华青弦听后便笑着冲她点了点头,说:“生意自然是要做的,只是,咱们现在条件这么差,银子也不够,只能晚一点再说了。”

最重要的是,她还欠着保和堂五十两呢!那债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她背上,让她腰都没法直起来。

“那嫂子的意思是想怎么办?”

“我本想着农家人的依靠便是地,有了银子先买几亩田养家糊口,可这边的良田太贵,买少了不划算,买多了又没钱,倒不如…”

话到这里,华青弦没有再继续,大兴两口子听得正专心,忽见她停了下来,正疑惑着,却听阿十已不轻不重地吐出了两个字:“买山。”

这个答案一出,华青弦也愣了,这呆子,居然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她怔愣的神情落到阿十的眼中,却是娇憨可人得紧。阿十耸了耸眉,迎着她的视线似笑非笑地反问道:“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只是将你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罢了,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一句话又将华青弦问住了,她想了想,决定大女子不和弱男子一般见识。所以只瞥了他一眼,便又看向了大兴两口子:“我是有这个意思,你们看呢?”

“嫂子,我看这不成吧!那么大一座山,咱们也买不起啊?再说了,山买来干嘛啊?咱还能开个路收买路费么?”

大兴直来直去的一番话,差一点没将华青弦给呛死,她干咳了几声,哭笑不得:“大兴,你当嫂子我是要落草为寇么?还买路费呢?你也真能想。其实,嫂子的意思是,山这么大咱们要买肯定买不起,不过,咱们可以租啊!租个十年八年的赚够了银子再说。另外,这山租来干嘛嫂子也琢磨过了,咱们可以种果树,果树下面再种上药草,山脚再养些鸡鸭什么的,你们觉得怎么样?”

此言一出,大兴两口子便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不过,他们眼中的震惊华青弦却是不曾忽略的。

“这想法倒是好,可是果树和药草我和大兴不懂种啊!养鸡养鸭倒是不成问题的。”

“那个不怕,你们不会就请人种呗!”

华青弦口气吞天,仿佛现在已是手握重金的大土豪,可其它人却是一脸苦恼,特别是憨厚的王大兴:“咱们哪来多的银子请人呀?这鱼虽然可以卖,可一日也就卖得那么多…”

“所以,赶明儿个咱们就上山打猎去,先赚够第一桶金,然后再按着咱们的计划,一步一步来实现目标了。”

对,就这么定了!

她的致富大计已开了个好头,她相信靠着她这颗灵活的头脑,假以时日,就算是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山沟,她也能开辟出自己的一方大开地。

“打猎?这个嫂子也会?”

“不会,不过嫂子打算试试。”

本还以为华青弦口气这么大是因为已经胸有成竹,可她这一声试试,瞬间又让在场的三个大人两个小孩子哑了声。

大兴两口子想的是:嫂子真是‘女中豪杰’。

阿十想的是:这女人真是不自量力。

两小包子想的是:娘亲莫不是想钱想疯了吧!

第四十八章:你全家都做贼

不出大家所料,那天晚上林氏真的又找上门来了。不过,更绝的是,华青弦早有准备,当天晚上便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然后,让阿十请了村长来喝酒。林氏带着自家男人和亲戚过来后,才发现村长在这里,而且,还惊讶地发现村长和阿十称兄道弟。于是,林氏气冲冲地来了,又灰溜溜地走了。

一切尽在掌握,华青弦抿了抿唇,笑了。

那天晚上月色甚好,华青弦房中油灯却燃了一夜。翌日清晨,她顶着两只熊猫眼出来做早餐,遇到刚从茅房出来的阿十,他看着她眼下那明显青黑色的一片,眉头,几不可见地扭了起来。

“昨晚你做贼了么?怎么这幅模样?难看死了。”

熬了一夜,华青弦现在两个眼皮子都在上下打架了,可纵然如此,她还是想着要给大家做早饭。结果,她的辛苦没换来一丁点温柔体贴不说,还得了一句难看死了。这厮,不毒舌是不是会死?

肿着脸,华青弦没好气地喷道:“你才做贼了,你全家都做贼!”

这女人,一大早怎么火气这么大?不过,要是他全家都是贼的话,那天下可真得要乱套了。正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华青弦已与他擦肩而过进了厨房,阿十扭头,正撞上她飞过来的一记特大白眼。忍着笑,阿十长腿一迈,直接去了华青弦的房间。华青弦的床上随意扔着几张纸,这对阿十来说,是很新鲜的事。他虽然知道华青弦识字,但却从未见她动过笔,昨晚上听她问村长要纸笔的时候,他还以为她是想给小羿用的,没想到…她居然自己忙乎了一夜。

较好奇这个女人写什么写了一整夜,于是阿十顺手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他面上的笑意便一点点地敛去,再无踪迹。

华青弦做好早饭出来叫人的时候,却不见了阿十,她寻了一圈,终于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人。自做了新屋后,阿十便和两个孩子睡在新屋里,现在居然跑到她的房里来了,华青弦觉得奇怪,于是挑眉问道:“你跑这儿来干嘛?”

阿十抬眸,一双眼睛冷冷地闪着寒光,华青弦当时便觉得眼前有白森森的剑影闪烁不止。

“这是你画的?”

那种感觉她说不上来,但也没多想,只随意道:“是啊!画的不错吧?我可是用了一整晚的时间才…”不等华青弦将话说完,阿十突然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语气急迫得让华青弦心惊肉跳:“你画这个做什么?”

阿十的表情很诡异,是那种好像在隐忍着什么,又似在努力压抑的感觉。不过,她不过是随手胡画了几下他至于这么激动么?狠狠甩开他的手,华青弦表情有点臭,不过,还是很清楚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打猎啊!昨晚上不是说了,今儿个我是要去打猎的,没点称手的工具可怎么行?”

他漂亮的眼睛细细地眯起,隐隐透着锐利的锋芒:“你说这是打猎用的?”

“不然呢?这一家子都是老弱病残的,你指望我用扛着菜刀上山吗?”说到老弱病残的时候,华青弦意有所指地瞥了阿十一眼。

阿十静而不语,只是眼神出奇的冷漠,如两汪深不可测的古潭,便是石子投进去都不会起波纹一般,恍若死水般的沉静。

第四十九章:娘亲,你为什么不和爹爹睡

见阿十不说话,华青弦便以为他被自己一句话给打趴了,于是又笑道:“好了好了,你也别太自卑。看你这表情,想来这玩异儿你应该见过,那就更好办了,一会儿你领着大兴去多做几个,咱们就可以…”

“你从哪里学会画这个的?”

他本不该这么激动的,可是,华青弦画出来的这些东西,他以前见过,而且,还曾在上面吃过大亏。一个农妇,会识字已经很让人吃惊了,现在还画出这样的东西来,又怎么能让他不多心?

难道,她会救他,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

阿十反常的行为,渐渐让华青弦有些沉不住气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随手画的东西是怎么招他惹他了,可是,他这么咄咄逼人的她就不高兴:“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会什么不会什么还要跟你报备吗?再说了,我从哪里学的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呐?”

愕然被这么一反问,阿十也愣了一下,许久,才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我是谁?我是你相公。”

闻声,华青弦转身就啐了他一口:“啊呸!不要脸!”

“不要脸也是你相公。”

夸张地抖了好几抖,华青弦双手抱臂做肉麻状:“行了行了,你也甭在这儿肉麻我了,我告诉你行了吧!我在书上学的,你是个读书人,当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那书中自然也会有捕兽器和陷阱了嘛?再说了,我会画这个很奇怪吗?”

“你连兵书也会看?”

“什么兵书啊!我是从,从…小说话本里看到的。”

闻声,阿十不语,只用一种‘相信你我就是头猪’的表情冷冷地看着她。见气氛不大对,华青弦终于收起了玩心,一本正经道:“这东西有什么不对吗?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我?”

“什么是外星人?”

艾玛!这个该怎么解释?她要是告诉面前这个古代帅哥,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个蓝色的水球,而在这个蓝色的水球的边上还有很多很多不同的球,而那些不同的球上面可能还住着和她们一样的生物的话,他会不会将自己当成怪物给处理了?啊!想起来了,她知道怎么跟这货解释外星人了。

“怪物,对,外星人的意思就是…怪物。”

“你确实是个怪物。”

说罢,阿十再不看她一眼,只是悄悄拿起她画好的图纸,然后,直接揣自己怀里去了。华青弦一见,大惊:“哎!那是我画了一晚上的耶!还我,还我。”

两人正你打我闹,你抢我夺的时候,华青弦的家里,突然又来客人了。不过,这一次来的客人,华青弦却实在不想见。

还是那辆华丽的马车,还是那个笑容和蔼的苏管家,还是那套说词,只是,华青弦这一回却再也提不起兴致了。没办法,既然知道九姨娘不是什么好人了,她就不想再和她扯上什么关系了,更何况,那个的女人明显对阿十不怀好意,她虽然和阿十无夫妻之实,却也不能因为自己,而让阿十被那种女人‘摧残蹂躏’。

反正,离了那个女人,也也不是在夹河镇活不了,大不了就是少赚一点钱罢了,无所谓。

“苏管家,您请回吧!”

华青弦的口气并无商量的余地,这让苏管家很是为难,他抬眼看了看华青弦身边的阿十,忽而道:“华娘子,我们府上也是付了你工钱的,你现在说不去,怕是不太好吧?”

“工钱,我可没见到。”

闻声,苏管家双眼微微眯起,不怎么客气地诘问道:“华娘子这是想不认帐么?那保和堂的帐上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说起来,咱们夹河镇上可还没有谁比你华娘子工钱高呢!”

听到保和堂三个字,青弦做恍然大悟状,这才又夸张地道:“敢情苏管家说了半天就是指那些药钱啊?我看是您误会了吧?那些药钱便只是那一日的工钱而已。”

苏管家冷冷一哼,讥诮道:“一百两一顿饭,皇宫里的御厨怕也是没这个价的,华青弦你莫要当别人都是傻子。”

一百两?不是五十两么?

华青弦侧眸,恰看到阿十满不在乎的眼神,心下了然,知道肯定是阿十也看不过九姨娘的做法,故意在坑他们,于是笑道:“皇宫里的御厨是不是这个价我不知道,可是,我这一百两卖的可不止是那一顿饭的手艺,还有我带去您府上的咖哩粉,不是吗?”

“不过是点佐料罢了,就要一百两?”

华青弦摇了摇头,一脸神秘道:“苏管家,这可不是普通的佐料,不信您就试试,您花一千两在大晋找另一罐咖哩粉试试?这东西有价无市,光有银子可是买不到的呢!”

话到这里,苏管家已明白了华青弦的意思,但,华青弦说的都是事实,这种咖哩粉,在大晋别说是卖,就是听都没有几个人听说过。这九姨娘是南洋人,喜欢的东西也该是南洋那一带的东西,就算他现在着人去那边买货,等带回来的时候,怕也是几个月后的事了。

偏偏九姨娘怀了身子别的都吃不下,就爱吃这个华娘子做的咖哩饭,要是带不回这个华娘子,九姨娘一哭,老爷怪责下来,他这个管家怕是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这么想着,苏管家脸色一沉,又冷声道:“华娘子,这可是在夹河镇,岂容你红口白牙,瞒天要价?”

苏管家脸上的变化华青弦看得清楚,自然也明白他曾有所动容,可是,到底是做了几十年老管家的人,十分沉得住气,明明已经知道退无可退,却还是在和她讨价还价。既然他这么想玩文字游戏,那她也配合配合他。

“若是苏管家觉着这买卖不划算的话,也行,您回去把那咖哩粉带来,我立马还您一百两。”

一听这话,苏管家的脸色立马变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吩咐我做事?”

“行,我吩咐不了您,那就吩咐我自己的人总可以吧?”说罢,华青弦一扭头,看向大兴道:“那东西可稀罕得紧,要是让人调包了可不好,大兴,你带着银子跟苏管家回去一趟,务必把东西带回来。”

“嫂子,我真要去啊?”大兴又傻眼了,一百两啊!他上哪儿去找一百两买那罐子咖喱粉回来?

华青弦侧过身子,避开苏管家的视线对大兴挤了挤眼,意有所指道:“当然,不过嫂子也想过了,那东西你们也吃不习惯。算了,也别带回来了,拿到手后,直接倒进西水河,喂鱼。”

喂鱼两个字,华青弦咬字极重,只一说完,苏管家一张老脸顿时勃然大变,再无颜色…

那苏管家在苏家做了几十年的大管家,就连苏大人平时也会给他几分薄面,几时曾想过会被人逼到这般田地?心中不甘,却也不敢擅自做主真的让大兴跟他回去取那咖哩粉,毕竟…

忍了忍,苏管家终还是强咽下心头那口恶气,拂袖间,怨憎而去。

待得那华丽的马车扬蹄而去,大兴脚一软差点就坐到了泥地上:“嫂子,你可吓死我了,要万一那苏管家真让我拿上一百两去取那咖哩粉,我可咋办啊?”

闻声,华青弦明快一笑:“怕什么,他不敢。”

“那个咖哩粉真的那么值钱?”

华青弦摇了摇头,解释道:“那东西本身不值几个钱,可是,物以稀为贵,大晋也没几个人会做那东西,自然就稀罕了。再加上九姨娘害喜,就爱吃这个,所以苏管家以没有请示过九姨娘之前,是不敢随便将咖哩粉拿出来让你去喂鱼的。”

听到这解释,玉娘也拍着胸口走了过来:“嫂子,你真厉害,我刚才看到苏管家那模样,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别怕,他是来找我的,不会为难你们。”

玉娘笑着点头,又说道:“嫂子,既然那个什么粉的这样值钱,咱们不如多做一点到镇上卖啊!”

华青弦摇了摇头:“也就九姨娘宝贝那东西,别人怕是真的吃不惯的,做了也浪费。”

闻声,玉娘撅了撅嘴,遗憾道:“唉呀,真可惜!还以为又找着一挣钱的好法子了呢!”

“好法子自然是有的,不过,得吃了早饭再跟你们说。”说罢,华青弦扭头看了看阿十揣图纸的地方,然后,一手牵一个娃,高高兴兴吃早饭去了。

吃罢早饭,华青弦这才将她想上山打猎的事情跟大兴和玉娘又提了一遍。这时候,他们两口子才知道华青弦昨晚上不是在开玩笑,可是,他们看着华青弦那没几两肉的小身板,却迟迟不敢接她的话。华青弦自然也知道他们在犹豫着什么,于是,干脆地推了阿十一把:“快,把东西拿出来。”

阿十不动,也不答话,一幅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华青弦等了他一小会儿有些不耐烦,也不顾跟前还坐着两大两小,直接便伸手朝他怀里掏了过去。

然后,她没摸到想要的图纸,却不小心摸到了阿十的六块腹肌。

指下的肌理,不似女子般细腻柔滑,却健康而富有弹性。华青弦一手下去,竟有片刻的失神,尚未回过味来,阿十的声音却已隐隐自头顶传来,只是,他说的却是:“阿弦,你摸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