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栋面色一变,心头飞快的转着。

“刘氏。”赵之昂看着刘三娘问道:“你说你当年被老七糟蹋,已是十年,你可有证据?”

刘三娘抬头,看着赵之昂道:“有!”她说着微顿,又道:“七殿下的小腹部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黑痣,民女死都不会忘记,因为那颗黑痣是民女一生的噩梦。”

“胡言乱语!”赵栋大怒,暴怒之下一巴掌打过去,苏婉如拉着刘三娘一转,喝道:“七殿下,三娘或许是第一个受害者,但绝不是最后一个,你若身正敢不敢让圣上派人去查你的府?”

赵栋要打苏婉如。

“住手。”赵之昂指着赵栋,“你这个孽障,你到底做过多少事,你给朕从实招来!”

自己的儿子赵之昂当然知道,赵栋的腹部确实有颗黑痣。

若不是真的,刘三娘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知道这么私密的事。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冤枉!”赵栋急躁道。

赵之昂身心疲惫,他原是气赵标和赵骏,却没有想到扯出了赵栋,竟然还是劣迹斑斑,恶心下作,和就是他生的好儿子,当着他的面一套,背着他又是一套。

“好,好的很。”赵之昂指着赵栋,“朕今天算是长了见识。”

赵栋正要说话,赵标忽然拱手,道:“父皇,儿臣有事要说。”

赵之昂看着他。

“当日朱正言和内弟打架动手,是受人挑唆。事后儿臣曾问过内弟,他言道那日曾和七弟身边的马文坡见过,马文坡告诉他朱正言曾扬言说他尸位素餐,是没用的怂包,若不是仗着姐姐的势,他就是跪在街上,也不会有人多看他一言。”

“正以为如此,内弟好斗的性子被挑唆了起来,见到朱正言后一言不合就动了手。”

赵标话落,赵栋忽然走了过去,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标,“大哥,你不要告诉我,你这是在落井下石?作为兄弟,我可没有半点对不起你。”

“七弟,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待你如何,你大可回忆一番。”赵标抬头看和他,道:“有的事能忍我就忍了,因为说出来只是会坏你我兄弟情,所以,今日这番话,我不是落井下石,我是救你。你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永远看着别人的东西,将来你会犯更大的错!”

“不用你教我,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做。”赵栋话落,吴忠君跳了起来,道:“七殿下,你说没有不管用,圣上会派人去查,你若是清白的,圣上自然会还你清白,你何苦在这里颠来倒去的说一样的话。”

赵栋气红了眼睛,拂袖转身抱拳道:“为证清白,儿臣自请入宗人府,请父皇彻查还儿臣清白。”现在争执没有用,反而会让父皇更加生气,既然如此,他就去宗人府待着。

过往的事不是想有证据就能有的,谁也证明不了他做过什么。

他说着和转身要走,侍卫过来押着两边

就在这时,刘三娘忽然停了哭,癫狂的扑过去,道:“你不准走,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她朝赵栋扑去,很是突然,以至于赵栋让开时撞在侍卫身上,刘三娘又原是跪着的,并未将他怎么样,只是抓住了他的衣服,恶狠狠的道:“你不能走。”又看着赵之昂,“圣上,民女求圣上做主,给民女公道。世人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到圣上这里就说不通了吗。”

赵之昂眯着眼睛,赵栋一把拂开刘三娘呵斥道:“我父皇办事用你一个身份卑贱的女人教,走开!”

他想用脚踹的,可当着赵之昂的,他便忍了,但手上的力道极大,一推,刘三娘不得不朝后倒去。

但手抓衣服的力道却未松开。

撕拉!

赵栋的衣摆顿时被撕了一个口子,他大怒指着刘三娘道:“你这个疯女人。”

“三娘。”苏婉如抱着刘三娘,“你冷静一点,圣上一定会为你做主的,没事没事的。”

刘三娘捂着脸哭着,因为怒气和羞辱,一副没了理智的样子。

赵栋哼了一声,拂袍出去,忽然一侧的杜公公失态的叫了一声,众人一愣看着他,杜公公面色变了几变,强忍了在赵之昂耳边说了几句。

赵之昂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朝赵栋看去,喝道:“小畜生,站住!”

赵栋一愣停下,转身看着赵之昂。

父皇不会现在就杀他,就算要定罪也是要查清楚一桩桩所谓状子的始末,而他很有自信苏瑾所说的事,都不可能查到什么。

所以,即便赵之昂大怒骂他,他也是神色从容。

“七弟!”赵标呵斥道:“你还不快跪下。”

赵栋蹙眉看着赵标,眉头紧锁满眼的厌恶,这就是他的好兄长,关键时落井下石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太子,将来的国君。

可当他朝赵标看去时,却发现赵标的眼中是惊愕,恐慌,不但是他,就连吴忠君,赵骏甚至于杜公公的眼中,长兴侯的眼中他一脸不解。

就顺着他们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摆被刘三娘撕裂了一道口子,而破损之处,一点明黄隐隐外露,最重要的是明黄的衣料上,居然有一只龙爪金光闪闪。

太过瞩目,让人想移开目光都做不到。

“怎么会有这东西。”赵栋大骇,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四周极静,只有他抓着衣摆道:“怎么会有这东西。”

这不可能,不会的。

“将这小畜生的衣服脱下来。”赵之昂拍着桌子,指着赵栋,两边侍卫垂眸上前,脱了赵栋的衣服,赵栋喊着道:“父皇,误会一定是误会,儿臣根本不知道,衣服里还有东西。”

黄色的,龙爪这意味什么,赵栋怕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衣服被脱下来,平铺在龙案上。

赵之昂看了一眼杜公公,杜公公找了剪刀来,颤抖着手,一点一点顺着裂口剪开袍服最外面的一层,慢慢的一整条龙浮现,等全部拆开,众人就惊恐的发现,这分明就是一件龙袍,只是为了隐藏,在龙袍外用一件深色的缎料遮盖住。

手工很精细,构思很巧妙,巧妙到所有人目瞪口呆,脸色发白。

赵栋瞪大了眼睛,急忙膝行了几步,喊着道:“父皇,有人陷害儿臣,儿臣根本不知道这衣服里面有龙袍,若是知道儿臣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穿啊。”

“父皇,儿臣是清白,儿臣什么都不知道。”赵栋喊着,彻底慌了神。

赵之昂太失望了,他一直以为,他的儿子们就算不成气候,就算互相争斗,可还是有救的,接下来的时间,他好好安排打压,就算心里有盘算的,也势必会断掉不该有的念头。

可是现在,这件龙袍,就像是谁的一巴掌,响亮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儿子,不但惦记这皇位,还惦记的是他屁股底下的,他还没死的,这就迫不及待的龙袍加身。

“你不知道,你方才说了一个时辰的不知道。”怒极之后就是失望,无尽的失望,“就算方才所有的事,都是苏氏给泼的脏水,那么你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她而为?她不过一个绣娘,你来告诉朕,她怎么做到的。”

“儿臣不知道。”赵栋摇头道:“求父皇彻查此事,儿臣是冤枉的,冤枉的。”

赵之昂点了点头,“是,是啊。你这多聪明,这衣服若是不破,若不是杜公公眼尖看见,谁能知道你衣服里还夹着一件。”他说着指着赵栋,“将这个畜生送宗人府去,从今日开始朕没有这个儿子,滚,滚!”

赵之昂抓了剪刀就朝赵栋投了过来,赵栋不敢让,剪刀就扎在了他的肩头,他穿的是本白的中衣,一下子肩头就染红了一块,赵之昂依旧不解气,“下下圣旨,薅了这畜生所有头衔,贬为庶民。”

赵栋瞪大了眼睛,顾不得肩头的疼,爬着过去,“父皇,父皇我儿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儿臣冤枉的啊。”

没有人敢说话,这不是小事,谁开口说不定就能连罪。

四个侍卫上来,抓着赵标的手臂往外拖,赵标喊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早上的衣服,是卢公公给他穿的,他当时穿着时只觉得华贵精致,问卢公公这衣服哪里来的。

卢公公怎么说的,说是绣娘新做的,他瞧着做的不错,所以让他穿,上面有暗红的线,瞧着喜庆!

难道是卢公公?

“父皇,父皇”赵栋被拖出了御书房,吆喝着喊着,“父皇,儿臣是被卢公公陷害的,儿臣的衣服,是他让儿臣穿的。”

赵之昂根本不信,这种衣服赵栋不授意,谁敢给他做。

他根本不想听到赵栋的声音,指着赵标和赵骏,“你们两个人,迅速带兵去七皇子府,查,细细的查,无论找到什么,都给朕报上来。”

赵标和赵骏对视一眼,两人双双应是起身,赵之昂忽然一怔,想到了什么,“办好这件事,你二人回府禁足十日,等朕查明白所有的事,再来治你们的罪。”

这罚的已经很轻了,赵标和赵骏当然不会说什么,一起应是,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吴忠君张着嘴好半天才合拢,心道:“七皇子心还真是不小啊居然穿着龙袍招摇过市。”

“你也滚!”赵之昂不待见吴忠君,吴忠君求之不得恨不得长翅膀离开这是非之地,立刻应是匆匆忙忙的跑了。

御书房内,便就只剩下苏婉如和刘三娘以及长兴侯。

“来人,将此二女关了,待查明二人身份,再做定夺。”赵之昂说完,长兴侯跪下来,拱手道:“圣上,牢中混杂她们都是小姑娘,您看,不如让老臣带她们回府中,待圣上查明她们身份前,绝不让她们出门半步。老臣以人头担保!”

杜公公决定卖长兴侯一个人情,也跟着低声道:“圣上,毕竟是女子,要不您让长兴侯带回去关着吧。”

“滚,滚!”赵之昂挥手,不再看长兴侯三人,而是和杜公公吩咐道:“去告诉王大海,朕给他半个月,将里里外外,所有的事,都必须给朕查的清清楚楚。”

苏婉如扶着刘三娘,垂着头悲恸的出了门,路过偏殿时看到门是开着的,小內侍正在收拾,一只茶盅静静的立在托盘上,她收回目光快步跟着长兴侯出了宫。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步伐极快

出了宫门,外面马车候着,朱珣坐在车辕上,看见他们出来忙迎了过来,“快上车!”

脚蹬放好,苏婉如和刘三娘迅速上了车,放了帘子。

朱珣坐在车辕上,长兴侯骑马,四个人迅速离开。

车中,苏婉如看着刘三娘,刘三娘也抬头看着她,冰凉的手交握在一起

“别怕!”朱珣隔着帘子,道:“卢公公已死。”吊在他房中的梁上。

苏婉如嗯了一声,看着刘三娘,压着声音低低的道:“十年磨一剑,你的剑锋利无比!”

赵栋的衣服,刘三娘几年前就开始了,她没有别的办法报仇,只有用这个办法,期待着某一日将赵栋打入万劫不复。

“嗯。”刘三娘垂着头,因为哭的太久眼睛红肿,苏婉如递了帕子给她,“方才哭的也极好,我还当你疯了呢。”

刘三娘抬头看着苏婉如,抿唇,沉声道:“阿瑾,多谢你!”

“我们之间不说这些。”苏婉如道:“你心结能开,我比谁都高兴。”

两人回了长兴侯府中,杨氏在门口等她们,长兴侯道:“给这两个孩子弄点吃的压压惊。”长兴侯今天其实也害怕,毕竟不是小事,“苏丫头,老夫给你钓鱼吃。”

苏婉如转头看他,福了福,道:“多谢侯爷。”

“别的话不要多说,去歇着吧。”他说着,转身先去了内院,朱珣跟在苏婉如后面去了她们的院子,杨氏喝道:“你去做什么,快出去。”

朱珣嘿嘿笑着,“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话落,一溜烟的进了院子,杨氏无奈转身去安排别的事。

“你觉得圣上会不会杀他?”门一关,刘三娘看着苏婉如,她希望赵栋死,恨不得他千刀万剐。

苏婉如低声道:“不会!因为有人会求情。”她说着开门喊来随一,随手铺纸写了一张简短的字条,卷好交给随一,“将这张字条想办法让徐立人看见,他看到了就不敢再为赵栋出头了。”

字条上写的是许立人和赵栋之间来往的警告。

徐立人只要不是梁山好汉侠肝义胆,这个时候他绝对不可能出来保赵栋。

没有人保,赵栋的生死,就不好说了。

“就算不死,赵之昂在位一日,他都没有机会翻身。”苏婉如又道:“他府中一定还能查出别的事出来,结果只会更加接近你想要的。”

刘三娘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下来,没有说话。

朱珣看了她一眼,觉得说什么都苍白,还是看着苏婉如,道:“那八哥的事怎么办,圣上会不会还让他将卫所让出来,再让他去打努尔哈赤。”

129 浇水

“你说什么。”徐立人站在衙门外的夹道内,看着来回话的內侍,满面的不敢置信,“因为谋逆?”

小內侍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压着声音在徐立人耳边说着,“不过这些事其实都还好,圣上气一气罚一罚,顶多像五皇子那样去守皇陵都罢了,可偏偏衣服里件着龙袍,只怕是”

徐立人和赵栋的来往要追溯到一年多前,具体为何事已经没有必要说,但他对赵栋的为人还是知道的。

绝不可能在衣服藏龙袍。

“圣上信了,没有让人去查一查?”徐立人问道,小內侍点头,“圣上龙颜大怒,根本不听殿下辩解。”

“你先回去。”徐立人点了点头,龙袍的事太过蹊跷,应该是赵栋遭人暗算了,他得想办法去查一查,“无事不要轻易出宫来找我。”

小內侍应是,走了几步又想起一件事来,道:“刚刚太子去七殿下府中查抄的时候,发现卢公公吊死在房梁上了,不知道是别人吊的还是自己吊的,要不要我去打听打听。”

“卢公公死了?”徐立人心头燥的不得了,赵栋的事太突然了,昨天他还和他说了他当下的计策,也确实让他成功过了,赵标和赵骏兄弟二人反目。

一路吵到了御书房,这样的情况之下,圣上必定会大怒,惩罚二人在所难免,再者,马思义一死,孙大海坐实了凶手之名,性命也断然保不住了。

那么,最后这卫所的事,势必会落在七殿下手中。

可是事情反转,赵标和赵骏没事,反倒是赵栋落了个谋逆的罪名,还是穿着龙袍谋逆。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可问题出在哪里?

卢公公又是怎么死的。

“事情老夫知道了,你且回去。”徐立人说完,小內侍应是便去了。

徐立人正打算回去,忽然宫中来了內侍,喊着道:“徐大人,圣上有请,您快点收拾一下去宫里。”又道:“”奴婢还要去请其他几位大人。”就匆匆走了。

徐立人长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神色镇定下来,理了理衣袍,负手往宫里去。

御书房的门是关着的,杜公公站在门口,见着他过来,就小声的解释了一句,“皇后娘娘在里面,您稍等片刻。”

“好。”徐立人颔首,案首挺胸的站在门口,也不做多余打听的事,杜公公就看了他一眼,去门口接着守着。

很快其他几位朝臣都到了,十多位重臣立在门口,过了一会儿就看到皇后从里面出来,眼睛红红的,拿着帕子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走了。

宫里四处透着一股诡异,徐立人领头,和郑文举一起带着众人进了御书房。

赵之昂看见他们,直截了当的道:“朕将老七贬为庶民,此事你们知道一下。”

“圣上。”郑文举要说话,赵之昂猛然一拍桌子,道:“朕喊你们来,不是问你们的意见,你们只管听着就好了。”

大家就都不敢说话了。

“往后,他就圈禁在宗人府。此事,朕会彻查,你们谁知道的,参与了的早点报来于朕知道。若是让朕查到了,”他目光一扫,点了点一众人,“朕不会饶了你们的。”

他说着拂袖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着众人,大步去了后殿。

徐立人和郑文举对视一眼,又回头看着各位同僚,打了手势,众人鱼贯出去,一个个的心头就好像压了一块石头,感觉到山雨欲来的征兆。

圣上疑心重,而此事又是谋逆的大罪,恰还是他曾经宠爱信赖的儿子,对他的打击不可不大。

徐立人出宫,坐着轿子径直回了家中,徐夫人迎了出来,道:“老爷,妾身怎么听说七殿下被关去了宗人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先回去再说。”徐立人进了房里,徐夫人将门关上,心里咚咚跳着,徐立人脱力的在椅子上坐下来,道:“七殿下在御书房里,被发现了他穿着一件龙袍。”

“什么!”徐夫人失态的跳了起来,简直比听到苏正行活过来还惊讶,“七殿下穿龙袍?”

徐立人无力的点了点头,揉着额头,“此事来的太突然了,一点征兆都没有。”让他们措手不及。

“老爷,那现在圣上如何说的。”徐夫人在徐立人对面坐下来,神色里露着紧张,“怎么查办七殿下,又打算查办到什么地步。”

如果单单是龙袍,那么徐立人是干净的,可要是顺着赵栋一直往外查,他们就必定摘不干净了。

“先暗中查一查。”徐立人道:“等圣上气顺了一些,我再去求情。”

徐夫人蹙眉,“我们也不用怕,到底没有做什么事。”又道:“不过现在事事都要小心一些才行。”

徐立人点头正要说话,忽然他们卧室的窗户发出噗嗤一声,吓的夫妻两人一跳,就看到一个包着纸条的小石子咕噜噜的滚到脚边。

两人惊愕不定,徐立人走过去将石子捡起来,推开了窗户。

窗户外就是后院,来来往往的丫头婆子在做事,并没有谁形迹可疑,徐立人又迅速关了窗户,拆开手里的纸条,看完后脸色巨变,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

“怎么了。”徐夫人过去拿了纸条,看完倒吸了一口气,“老爷,这是有人在警告我们吗,让我们不要管七殿下的事?”

徐立人神色不定的点了点头,看着徐夫人,道:“料想的不错,此事定有人在幕后做推手。”

“会是谁?”徐夫人问道。

徐立人道:“太子心善,就算不容七殿下,也一定会徐徐图之,四殿下和七殿下一向关系不错,五殿下自顾无暇,就算要动手也该是对太子,至于宁王爷,目前看来不像是有野心的。”

徐立人其实想不到是谁,“听说今天在御书房里,你认识的那位宝应绣坊的苏氏在的,说是为了她的姐妹报仇。”

“苏瑾吗。”徐夫人脸色变了几变,“那那她接近我们,不会是知道我们和七殿下之间的来往吧。”

徐立人摇头,“应该不会,她就是再聪明,也查不到这些事,再说,就是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们没有什么把柄给她握。”又道:“不过,此女确实不简单。”

徐夫人点头应是,徐立人无奈的道:“七殿下的事,只能再等等了,说不定两年后,事情能有转机。”

他是想看时机求情,现在看来,还是保险点好。

这边,七皇子府中,赵标和赵骏两人带着飞鱼卫,将所有下人赶在院子里,一间房一间房的搜,赵标负手站在院子里,赵骏问道:“太子,他后院的塘中间那间亭子,你可去过?”

“后修的那个?”赵标一怔,问道。

赵骏颔首,“他修成我还不曾去过,太子可想去看看?”

赵标颔首和赵骏两人往后院而去,王大海带着人过来,道:“殿下,卢公公的死并未查出不妥,确实是吊死的。”

赵标和赵骏互相对视一眼,心里都很清楚,吊死确实是吊死的,但是他自己吊的还是别人吊的,就不得而知了。

“将尸体收敛了,府中的人也都一一问清楚。”赵标觉得,在赵栋的院子里,应该是不到什么东西,他为人谨慎,做兄弟这么多年,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赵栋私底下会做强虏女子的事。

就算是刘三娘亲身说了,他们依旧不敢置信。

兄弟二人去了后院,原本守卫四周的侍卫抓到了六个,据审问这后院明处守卫一共有二十人,暗处的除了赵栋没有人知道。

池塘中间的房子收拾的很干净,干净到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恐怕我们会一无所获。”赵骏四周翻了翻,目露失望,“怎么办。”

这要是什么都搜不到,回宫似乎也不好交差。

“再看看。”赵标心细,走出来站在外面看了一眼外观,喊赵骏,“你也没有觉得这房子外面看着很大,但里面的空间却极小?”

赵骏点头,两人一愣瞬间想到什么,几乎是一起进了门直接走到床边,敲了墙,就听到咚咚的回响,两人将床往一边一推,床很轻易的移开了位置,就看到床帷的后面有道门。

门做的很奇巧,门框正好被床柱挡住,其余的地方和墙丝毫无差。

若不推开床,根本发现不了。

“来人。”赵骏对外喊了一声,随即,进来五六个侍卫,赵骏吩咐道:“将门打开,进去看看。”

门打开,一股靡靡之气扑面而来,进去的侍卫目瞪口呆,赵标问了好几声,他才回禀道:“殿殿下,里面的东西很古怪。”

“什么东西。”房间里没有窗户,但四面的墙上挂着随珠,光线幽幽暗暗透着一种诡异,赵标进了门,也随之愕然,目瞪口呆。

就看见,里面有三四个架子,架子上或挂着红缎,或拉着铁链,不像是私行用的架子,总之,是他们不曾见过的不但如此,墙上也钉了很多钉子,或绕着皮鞭,或挂着细细的狼牙棒

“这是做什么的。”赵标过去,抓着铁链细细看着,又拿了狼牙棒下来,赵骏摇头,道:“都不知道。可要送去宫中呈给父皇?”

赵标想了想,道:“也好。”除了这些他们并未搜到特别有价值的东西。

赵栋这个人太谨慎了。

“王大海。”赵标吩咐道:“将里面的东西都带回去,还有,马文坡先关去刑部,赵栋的事唯有他是最清楚的。”

王大海应是,带着人进去将里面稀奇古怪的东西悉数搬了出来。

稍后,许多人就看到奇观,飞鱼或抬着或扛着一些道不出名字的刑具,搬进了皇宫里。赵之昂和皇后站在乾清宫走廊看着,好一会儿他问道:“老七府里搜出来的?他居然自己私设刑牢?”

“父皇,儿臣看着不像是刑具,因为那间屋子丝毫不血腥,反而有种”赵标也说不好,“有种怪异。”

赵之昂也愣住了,指着乱七八糟的东西,道:“去刑部找人来问问,这些是不是刑具,问清楚了,就记在那小畜生的头上。”

“是。”赵标吩咐人去请刑部的牢头进宫,牢头看过也是一脸的不解,回道:“小吏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解时,司三葆正好路过,看见院子里摆了这一溜儿的东西,脸色微微一变,喊了杜公公来,问道:“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