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烂摊子丢给皇长孙,不亏是亲叔叔啊。”韩正英嗤笑一声。
苏婉如在床底暗无天日待了十多天后,船不知在哪里的码头停了,这一停就是三日,她早上将事情做完,就躺在床上发呆,杜舟悄摸的揣着两个馒头来找她,“公主,您想不想上去看看?”
“还是算了。”苏婉如撕着馒头嚼着,“我倒好,你的脸还是担心点比较好,要是被见过的人认出来,咱们两个就死定了。”
她鲜少出宫,即便难得出去也是戴着帷帽,可杜舟就不一样了,以前帮苏季跑腿,不知道和多少人打过交道,后来跟着她,她殿中的事情,都是他这个总管事一手包办,认识接触的人就更多。
“奴婢有办法。”杜舟说着就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神秘的回来,道:“您看。”他说着亮出手来,苏婉如就看到他抹了一手的锅底灰,朝脸上一涂,顿时从一位白白净净的姑娘家,变成了一位脏兮兮的讨饭的。
“你这叫欲盖弥彰。”苏婉如点着头杜舟的头,道:“该认识你的人,你就是毁容了,也一样能认得。”
杜舟摆着手,道:“保准认不出的。奴婢现在可是个女人。”他很有把握的样子,拉着苏婉如道:“这船还不知道停多久,再不上去见见太阳,奴婢都觉得身上要长蘑菇了。”
两个人不但见不到太阳,连洗澡洗头发也是奢侈。
“我也是。”苏婉如搓了搓脸,浑身就跟长了盔甲,实在是黏腻的难受,“那我们就上去待一会儿。”
杜舟就高兴起来,拉着苏婉如七拐八弯的上了两层,越往上走,空气就变的清甜起来,她探了头像地鼠似顿时捂住了眼睛,道:“这光线好刺眼。”
杜舟哈哈笑着,道:“可是觉得舒服啊。”
苏婉如也是这样为,两个人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等看清床上的情形,皆是一愣,“不是说载客的大船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是不是上岸走动去了?”杜舟探头,歪着耳朵去听,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果然是,甲板有人说话的。”
苏婉如也听到了,两人顺着床板往甲板那边走去,刚到前头,苏婉如忽然拉住了杜舟接连往后退,缩在了后面,杜舟惊愕的道:“怎么了?”
苏婉如没说话,只朝夹板看去,就看见夹板上停着一行人,而当中的一人正背对着她这边,看不见容貌,但是对方穿着的那件白狐狸毛的大氅,却极为的熟悉。
是赵衍!
“她怎么会在这里。”苏婉如猫着腰拉着杜舟,“快走。”
两个人迅速下去,杜舟紧张的问道:“那人您认识吗?是镇南侯吗。”
“不是。”苏婉如关好房门,低声道:“是宁王赵仲元。不过很奇怪,他怎么会在这条船上。”
宁王出行,怎么也得有专门的船,他怎么会别人混住,而且,这个时候他就算天从应天出发,也不该在这里才是。
“是赵之昂第一个封的王爷?”杜舟后悔刚才一晃而过没看清楚,“他在凤阳被您利用了,要是发现了您,会不会报复?”
苏婉如也不知道,但不管赵衍会不会报复,她都不想见到赵衍。
“我们想办法打听一下,赵仲元是坐这船去京城,还是只是路过而已。”她道:“如果是前者,那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杜舟点头应是,“等天黑了以后奴婢去打听。”
“好!”苏婉如心里不安,来回的在房里走,“真是晦气!”
居然遇到了赵衍,运河上那么多条船,怎么就偏偏撞上了呢。
甲板上,苏婉如一晃而过,赵衍转头过来扫了一眼,却只看到杜舟的半截裙子,裙子的样式有些熟悉,但那人的背影却要壮实许多,他自嘲一笑,没有再想。
“公子。”船的东家贴着赵衍说话,“您给我一夜,等明天天亮,我保证这船布置的就跟画舫似的,处处干净整洁,让您都不想下船。”
他的船靠岸后,床上的客人下了一多半,他想在这里停半个月,再招揽可游客,却没有想到,招揽到这样一位有钱的爷。
银子出的足够不说,对时间也没有要求,随他怎么走,不催不赶。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这客人留下来。
“收拾干净了。”查荣生受不了这满船的臭味,若非主子受不住长期马车,要两样换着乘,他们也不会上这条破船,“若有一点不满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船东小心翼翼的回道,“小的这就找人来收拾,包公子满意。”又道:“二位先进去歇会儿脚,等好了就来请你们。”
查荣生不屑的哼了一声,扶着去了打头的那间房间。
苏婉如和杜舟刚商量好离开的方案,房门就被排响了,外头的人喊道:“都给我出去,上去打扫收拾去。新客要求高,要有一点做的不好,立刻滚下船。”
苏婉如和杜舟眼睛一亮,她道:“先上去,趁机下船。”
两人说着开了门,船东正拍着其他的门,见他们两人出来,就撵着人道:“拿好东西上去打扫去,人家怎么说你们怎么做,若有一点不满意,我拿你们是问。”
苏婉如哦了一声,和杜舟前后上了三层,跟着七八个婆子小厮一起拖地的拖地,铺床的铺床,又有人送来新鲜的花和熏香上来,她们将香点上,一时间香烟袅袅。
“阿瑾。”杜舟用胳膊肘拐了拐苏婉如,低声道:“外面没有人,我看过了。”
苏婉如眼睛一亮,看了几眼房里的其他人,凑在门口往楼梯上方看,夕阳的光透下来,上面极其安静。
“千载难逢。”苏婉如丢了手里的抹布,“走!”
杜舟点着头,两人迅速上楼梯,夹板上果然没有人,两个人停都没停就朝岸边的跑去。
一脚踏上跳板,苏婉如目瞪口呆的看着岸边,杜舟撞在她身上,问道:“怎么了?”
“你看。”苏婉如指向左边的码头的亭子里,有几个人正在刷拴马,一个女人,两个男人,女人容貌一般,但是两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却生的几位俊朗。
说俊朗其实也不大合适,主要这个人浑身的气势,太过骇人。
“手里肯定有许多条人命。”这是杜舟看到那人的第一个反应,苏婉如却不给他多想的机会,拉着他掉头就走,“回…回去,回去接着打扫房间。”
杜舟跟着她不得不折返回来,心头一跳,问道:“那位穿黑袍子的男人,不会是镇南侯吧。”
“就是他!”苏婉如心头跳了跳,觉得今天真是撞了霉运了,刚看到了赵衍,一转头又碰到了沈湛…
他们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那怎么办。”杜舟道:“他…他上来了,朝这里来了。”
算入趴在拐弯的木板上观察,果然看到沈湛带着闵望和青柳这这边的船走了过来…
“躲…躲起来。”苏婉如抚额,忍不住朝运河里看了看,顿时打消了跳下去的念头
那边的江水舒缓,可这里的水却有些湍急,她下去可半点把握都没有。
最重要的,杜舟还不会枭水。
“二位爷,二位爷!”船东家拦在了踏板前,拱手道:“这条船被人包了,不接散客,还请…”
沈湛好像没听到,大步上了踏板,闵望跟着,啪的一声将令牌拍在了船东的胸口,“找个人,耽误你一炷香的时间。”
镇南侯?!
船东家被吓的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重复道:“镇…镇南侯?”
“守在这里。”沈湛和青柳道:“无论男女,都不准上岸离开。”
青柳应是,就站在唯一的出口,堵住了出口。
“侯爷,侯爷。”船东家道:“您看您要找什么人,不如小人将船上所有做事的婆子小厮都喊道夹板上可好。怎么也不能让您亲自去查问。”
“也好。”沈湛在夹板的椅子坐下来,“无论男女老幼,一个都不能少!”
船东点头应是,跑楼梯口喊着道:“都给我上来,所有人都上来!”
“是!”所有人陆陆续续的上来,加上打杂和做饭的,这条船一共二十六个做事的人,船东点了点人头,总觉得少了两个,又派人下去找。
沈湛就负手,从第一位满面皱纹的老者开始看,一个一个的,看的极其的仔细,连人垂在身侧的手都不分放过。
待二十六个都看完,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人。
“人都在这里?”闵望不相信,他查到的信息,明明就是苏婉如上了这条船的,“你确定?”没理由不在啊。
船东结结巴巴的回道:“本…本来还有两个人的,小的已经让去下面喊了。估摸着是睡着了没听见。”
沈湛极有耐心,坐了下来,指了指第一间的客房,“那间房住的什么人?”
“是位赵公子。”船东家回道:“赵公子刚刚将这船包了,我们正在给他打扫布置。”
赵衍?沈湛靠在椅子上,面色平和的等待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去找的人回来了,在船东耳边低声道:“那两个人不见了,上下都找了。”
船东想骂人,可又不敢当着沈湛的面放肆,只得挥了挥手让回话的人离开,他上前一步,回道:“侯爷,那两个人刚刚还在的,可是这会儿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趁着人多杂乱逃走了?”
沈湛眉梢都没动一下,“为什么要逃走?”
“啊!这…小人也不知道。”船东冤枉,沈湛忽然起身,朝那最前头的房间走去,边走边道:“闵望,去找!”
闵望应是,一间一间的房间去找。
沈湛就敲了第一间房,叩了两声后,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连着一周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我脑袋木掉了,现在两点,我五点就要起床出门,所以赶着去睡觉,如果有错别字,等我后天事情全部做完恢复正常作息后,再来修改吧。么么哒各位!
顺祝,儿童节快乐,记得吃棒棒糖,吃大鸡腿哦。
076 相逢
门内的人,穿着一件月白的长袍,手中握着一卷书,眉目清俊,芝兰玉树一般。
门外的人,容貌如同尖刀细细雕刻的,深邃,立体,寻不到一丝瑕疵,恰到好处的俊朗。
但是,旧友相见没有喜悦,愤怒倒也不至于,两人对看,门内的人率先道:“是侯爷啊。可巧赵某疲惫,正要休息,就不与你多说了。”
赵衍说着,反手关门。
啪!沈湛手一拍,门被他撑住,稳在原地,“我看你是一点都不疲惫。”说着,之指关节咯吱响着,满脸的挑衅。
“心累,与侯爷这样无礼的人说话,赵某实在感到辛苦。”赵衍就站在门口,不给你开门,你能怎么样的姿态,“侯爷等闲,还是多看看的书。”
“是。本侯要好好找找,到底是哪本书教人撬墙角,拐别人的媳妇!”沈湛撑门,赵衍退了两步,他也不急着进来,目光轻蔑。
赵衍被气笑了,“看来凤阳的事侯爷是忘了,她若心里有你,又怎么会这么做。”又道:“分明,她不但心里没你,恐怕还十分的恨你!”
砰!好好的木门,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那也是老子媳妇!”沈湛一脚踢开挡路的碎片,大步进门,“小白眼狼,你躲得了十一,躲不过十五。”
赵衍被震的后退了一步,略有些发麻的手拢在袖子里,站在门口揶揄道:“侯爷在找谁?”
房间很小,沈湛三两步就走了个对穿,除了一张床一个桌子外凳子还有查荣生外,什么都没有,莫说藏人,就是多个包袱也能一眼看到。
不在里面?沈湛没有想到,因为人肯定在这条船上,可又不觉得意外,如果苏婉如就这么轻易妥协的让他找到,就不是小白眼狼了。
“你管我找谁。”沈湛转头就走了,路过赵衍,盯着他,“王爷,还望你记住方才赵某说的话,别人的东西,永远是别人的,你抢不走。”
沈湛说完出门,身后,传来赵衍讥讽的声音,“东西?那看来侯爷是无福消受了。”
沈湛拂袖,大步离开。
“王爷,您没事吧。”查荣生扶着赵衍的手臂,“您不要和侯爷一般见识,您看看他那样子,就是被美人迷了心窍。”
他说完一愣,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他们王爷似乎也被美色迷惑了心智,那个苏绣娘可真像是狐狸精变的,专会做勾男人心的下作事。
赵衍没什么反应,淡淡摇头,也随着沈湛一起出了门,夹板上船东家已经被骇的傻了,见他和沈湛前后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他这是吉星高照吧,船上一下子就来了两位权贵。
沈湛睨了东家一眼,大步流星的朝二层走去,推开门,查看又关上,接着推开门查看又关上…
二楼没有他要找的人。
船东家跟在后面胆战心惊,“侯…侯爷,小人帮您找吧,您歇着。”
沈湛走到楼梯口再下一层,一股霉味和湿气扑面而来,他顿时蹙眉,沉声问道:“那两人一直住在这里?”这种地方,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住。
真是笨死了,水陆不好走,不知道选陆路!
“不是这里,还要往下一层。”船东家小声解释道:“这里是小人带着几个管事住的,他们是打杂的,还要再下一层。”
沈湛扫了一眼对方,一个人一间房一间房的推门,查看,又退回来到楼梯口,下去。
下面非常的潮湿,踩在船底几乎能听到噗滋噗滋的水声,他伸手摸了船板,也是一手的水…
为了躲他,就住在这里,寻常娇滴滴的人,现在倒是能吃苦了。
等一会儿逮着她,非将她吊在船尾拖在水里走。
“哪间是她住的?”沈湛问道。
船东也不知道,回头去问管事,管事搞不清沈湛要找杜舟还是苏婉如,想了想就先推开杜舟的房间,里面打着女人的衣服,还有一件蓝花的褂子,他记得苏婉如穿过。
房间的被褥湿沉沉的,这样的被子不但不保暖,还会让人生病。
沈湛气的不得了,将衣服丢在地上,也不管苏婉如在不在,喝道:“小丫头,爷现在没耐性和你玩游戏。数五声,你若是不出现,爷立刻回应天,将锦绣坊里的绣娘,一个一个的都剥了皮!”
他就负手站在走廊上,两头点着煤油灯,昏昏暗暗的,再往下还有一层,但已不住人,而是划桨工每日做事的地方。
他话落,没有人出现。
“一!”
“二!”
沈湛数着,耳朵里在辨别着各路传来的声音,除了水声,还有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像有好几只老鼠窸窸窣窣的偷着粮食。
砰!沈湛踹开一间房间的门,就看到里面有个女子正在换衣服,年纪多大看不清,但尖叫声绝不是苏婉如的,“臭流氓!你是侯爷了不起啊,就能随便进别的地方吗。你…你要对我负责。”
沈湛啪的一声关了门,头皮跳了跳。
那女子还在里头尖叫,开了门叉腰站在门口,沈湛冷眸一扫,那女子骇的一抖,砰的一声关了门。
沈湛揉了揉额头,一间一间的将整个船翻了个遍。
根本没有苏婉如的身影。
“爷!”青柳疑惑的道:“奴婢一直守着出口,自始至终都没有人离开过,会不会是查探的人弄错了呢。”
沈湛本来很自信的,可他亲自查过后,又不再确定了。
“闵望呢?”沈湛蹙眉,扫了一眼立在床头,迎风而立的赵衍,冷哼了一声上了踏板准备上岸,那个小丫头精明还警觉,说不定在船靠岸后就觉察到什么偷偷溜走了。
如果溜了,那她一定还在附近,走不远。
“没看到他出来。”青柳觉得奇怪,沈湛已经上了岸,往自己的马那边走,边走边道:“你在这里等他一会儿,我在附近看看。”
青柳应是,就在岸边等着。
赵衍见他们上岸,就转头对船东家道:“起锚吧。”
“可是…东西还没有补齐,要不,明天一早走行不行?”船东商议着。
不等赵衍说话,查荣生怒道:“让你走,你就走,啰嗦什么!”
“是,是!”船东应是,忙吆喝着,“准备一下,起锚离港。”
船上的人都是常年跑船的,做事熟练麻利,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众人起了锚,船迅速退离码头,往京中的方向而去。
青柳站在岸边,嘴角动了动。
闵望还没有上来,是因为发现了什么秘密,而故意留在了船上?
她决定不动,先等几日再说,而且,这艘船是宁王爷包的船,他就是和爷再有矛盾,也不可能动手害闵望。
更何况,就算想害,也得有这个本事。
青柳上去,坐在亭子里,看着那艘船徐徐走远,消失在视线里…
沈湛骑马穿行在人来人往的码头上,心里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走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来,方才她踹开门时,那女子穿的衣服,似乎是苏婉如的。
苏婉如喜欢蓝花布的衣服,她说这样的布料普通,穿着一点都不打眼。
“小白眼狼!”沈湛想到什么,顿时大怒,勒马转身原路返回。
他大意了,找遍了整条船,为什么只有那间房里有个女人,还正在换衣服…
是苏婉如故意如此,知道他最烦这些,所以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关上门,而忽略了查看房内还有什么人。
他快马去了岸边,可方才那艘船却已不见了,运河上来来往往相似的船只,甚至分辨不出不同。
“爷,闵望没有下来。”青柳指着远处一艘成了黑点的船,“会不会是他发现了宁王什么,而故意留在了船上。”
沈湛颔首,道:“走!”话落快马而走,他走陆路想要赶在前面其实很快,但这一路人太多,他不得不放慢速度,等赶到下一个码头时,青柳忽然指着水里,喊道:“爷,您看!”
沈湛勒马停下来,就看到水里有人正往岸边游,看样子和衣服,分明就是闵望,他顿时皱眉去了岸边,将闵望拉上来,问道:“她做的?”
“是!”闵望羞愧的不得了,他的武艺莫说一个两个女人,就是二十个也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偏偏阴沟里翻了船,栽在苏婉如手里了,“您开门的时候,姑娘将我捆着押在门口,拿匕首抵着属下的脖子。”
他和沈湛是一样的,推门查看,就看到一个女子正在换衣服,他吓的一阵恍惚,那女子就扑了上来,又打又闹的让他负责,他头大如斗的和对方解释,可到底晃了神,被姑娘用板凳砸晕了。
现在后脑勺还疼。
“本事倒见长了。”沈湛看自己属下这幅副德行,反而松了口气,苏婉如身边多了个人,两个人配合连闵望都能撂倒,虽是歪门邪道,可只要有用,谁去管走的哪条道。
“她说什么了?”沈湛问道。
闵望低头,回道:“姑娘让我问您那四个小厮怎么样!”
“就这个?”沈湛嘴角抖了抖,想起来在凤阳时嫪五找来的那四个小厮,恶心的他恨不得立刻将人剁了。
闵望呵呵笑着,顾左右而言他,“也许别的话,姑娘想当面和您说吧。”
青柳忍着笑,这要是卢成,估计就回没有了。
“她不说你不知道问?”沈湛啪的一声拍了闵望的后脑勺,“还有,她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自己脑子呢。”
闵望目瞪口呆,卢成常被打,可他被打后脑勺还是这么多年的头一回。
他立刻四周看看,生怕卢成正躲在哪个角落里笑话他。
沈湛气的不行,深知自己被那丫头又摆了一道。
还有闲心拿她开涮!
“去济宁府,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胆子,一直待在那条船上!”沈湛翻身上马,快马走远,闵望一身湿漉漉的坐在马背上,恨不得拿块布将自己的脸遮住才好。
“输在姑娘手里你不冤。”青柳忍着笑意,道:“连咱们爷都拿她没有办法,更何况你呢。”
闵望觉得苏婉如在报复他,所以下手特别重,绑着他的时候还不知道用的什么布,到现在他嘴巴里都觉得臭烘烘的,刚才被她丢下水后,他连喝了几口水漱口。
“你说,要是爷真的娶到了姑娘,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闵望哼哼着,一个小心眼爱记仇还特别聪明的夫人,让他们这些手下怎么活,搞不好也不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好得罪了,就被她摆一道。
有苦有怨都无处喊。
“走吧。”青柳笑了起来,“先等爷娶到姑娘再说吧。这事儿,得姑娘点头,否则…”
闵望想想也对,不服气的道:“爷应该在姑娘面前,重振雄风。”
青柳稀奇的看了一眼闵望,拍马追着沈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