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钦宁身边的巫师脸色一变,硬着头皮冲向楚瑜,但是楚瑜手中剑走如鱼龙舞,直接就将他们全部挑下祭台。

而隼钦宁看着逼过来的楚瑜眼中的杀意,他忽然怨毒地大笑了起来:“中原人果然都不可信,都是无耻之徒,死吧,你们都去死吧!”

说着,他忽然双臂一震,两片乌黑气流就从他袖子里朝着楚瑜疯狂扑去。

那黑雾蜂鸣之声更为刺耳!

楚瑜一惊,她原本抢占先机,就是打算将隼钦宁毙于剑下,不让他再放出毒虫祸害众生,然而此刻,却还是迟了一步。

她见毒虫迎面逼来,眸光一寒,正要有所动作,却忽然感觉有什么细长的东西忽然悄无声息地飘过来拴住了她的手腕和腰肢,她一低头,就发现自己整个人凭空飘了起来,然后直接飘离了祭台和虫子攻击的范围。

楚瑜蹙眉:“等一下”

话音才落,她已经落回了旭旭大公主的身边。

“你没事罢,小唐?”旭旭大公主还是习惯这般称呼她。

楚瑜摇头:“没事,但是”

她一边劈掉那些虫子,一边心不在焉地摇头四处张望,只暗道——奇了,方才她将宫少宸那混蛋踢下祭台,他应该是落在了这附近和三娘交手才对,怎么却不见人,连三娘也不见了?

此时,旭旭大公主忽然伸手一把拉住她,楚瑜才发现她看向祭台上的目光呆住了。

“快看!”

不少人似都齐齐抬头。

楚瑜一愣,顺着众人目光看去,竟见一阵凉风卷过,半空中无数纤细雪白的丝线宛如有生命力一般的白雾一般,包裹上黑雾周围,黏附上那些黑雾,黑雾中无数的小虫嗡嗡挣扎作响,却全不能逃脱那些白雾的控制范围。

而一道白影不知何时缓缓地飘落在祭台上的大旗杆之上,他一身宽大的白袖随风而舞,如同巨大的羽翼,袖间各有一团飘散开的白雾,似裹挟着寒霜飞雪,踏云而来,周身云蒸霞蔚,如同——神降。

与此同时,原本的缩在一隅的隼钦宁看着面前的犹如神祇的修白身影和他清冷无双的出尘面容,忽然微微瞪大了眼,妖瞳之中满是迷恋和错愕。

“你”

他刚开口,便见那修白人影轻轻一挥衣袖,那白雾瞬间动了动,向他飘了过来,或者说疾射而来。

隼钦宁整个人都僵了僵,低头一看,身上四肢关节处,竟瞬间被许多细线穿透。

那白雾不过是对方袖间的一团丝线。

琴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地道:“这世间能看到本尊亲手动针刺绣的人不多了,你算是一个。”

说着,他忽然一抬手,那穿透隼钦宁的丝线一下子穿透了那一面白底印金鹰的大旗上,而丝线染了鲜血,一下子就在大旗上染上一片腥红。

原本两人高的大旗帜此时诡谲起无风直立,宛如被绷在绣棚上的绣布一样。

“啊!”隼钦宁竟整个人硬生生地被提着四肢吊在半空中,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却只能如牵线木偶一般痛苦地挣扎。

他试图挣扎,口中发出呜呜之声,还想催动音阵。

巫师们也再次爬了上来,目呲欲裂地提着刀剑,想要营救自己的主人:“殿下!”

“绣者,唯心静也。”

琴笙眉宇清冷淡漠,指尖一转,十枚细长的银针便出现在他手上,转身之间,银针再次穿过隼钦宁的身体,随着他手势又穿过了那白底金鹰的大旗。

随着他优美沉静飞针走线的动作,大袖飞扬似神之舞,无数的丝线一条条地穿过隼钦宁的身体肌肉、骨骼,不断地带出一片片腥红,宛如被染了色一般,最后附在那大旗之上。

“啊——!!!”

而与他动作不同的是,隼钦宁痛苦的惨叫声响彻了天际,那种不像人能发出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硬生生地打了寒战。

而那些巫师们却忽然僵在当场,咽喉和心脏处齐齐爆出一个血洞,炽热猩红的血肉成了最华丽的染料。

染红了丝线和那大旗。

他们如同人形的染料罐子,被丝线牵扯着,站立不倒,不断地颤抖着,却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所有人都呆滞住了,全然忘却了一切,他们眼前这优美神秘到血腥的一幕形成了一种巨大的视觉冲击。

以人血为染料,以活生生的人为绣物,偏生在那巨大的旗帜上绣出一副猩红的精美图案来——那是一片血红的鹰羽,色泽栩栩如生,由浅到深,而隼钦宁的身体就是那一根羽脉。美到极点,也残忍到了极点,震撼人心。

“那是——冰原之神的标志。”

忽然有人颤着声音尖叫了起来,随后便跪了下去:“神迹昭显!”

话音才落,那些虫子便忽然一团团地爆开来,如同落了一片虫雨。

所有人齐齐一震,再看那旗杆之上飘忽不动,似踏于风中,衣袂飞扬,美丽缥缈却冰冷而虚幻的白影。

旭旭大公主闭了闭发红的眼,脸色苍白地忽然扬声道:“隼钦宁大祭司,冒犯神灵,丧失神智,吾等求冰原之神,宽恕!”

说着,她也单膝跪下。

她这么一跪,所有的人都齐齐地跪下,双手高举过头顶。

“求冰原之神庇佑我们!

“求冰原之神宽恕我们!”

不是神,怎么会踏风而来?

不是神,怎么会拦得下那些疯狂的甲虫?

不是神,怎么会有如此奇诡残忍的神迹?

数万人俯身下跪的场景,壮观得让人心头震撼。

赫金人信奉的神祇从来不是只有悲悯的神,而是兼具残忍嗜血与慈悲的原始自然的神祇。

昏暗的天空下,鸦雀无声,只那一面人血所绣的巨大‘人旗’迎风猎猎而扬,华丽圣洁到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膝头发软。

楚瑜也都震了震,身上有些凉。

她一贯知道琴笙手段如雷霆,而隼钦宁折辱胁迫于他,必定不会有好下场,只是第一次看见琴神出手刺绣,却是这样的场面。

她眼里闪过复杂的目光。

这一场厮杀,便在‘神迹’下结束,留下无数尸体和血染的草原与祭台。

还有

那百余年之后,依然流传在草原与雪山关于冰原之神的传说。

**

幽暗的房间里,血腥味浓厚,有人声嚅嚅,细不可闻的"呻吟",饱含痛苦。

“求求你杀了我!”

一道幽白出尘的身影静静地立在帐篷里,淡淡地开口:“隼钦宁,离开永冻原的时候,本尊与你说过什么,可还记得?”

第四十二章 现世报。

那面巨大而血腥的旗帜早已被移入了原本帐篷里,被无数人膜拜的绣着冰原之神标志的旗帜此刻被扔垃圾一般扔在地上,而华丽腥红长羽中的那一根“人形”叶脉悬在其中,阴暗的光线和血腥味,让那蠕动的“叶脉”看起来很是渗人。

若是细细看去,还能看见他身上仿佛生出无数的“细毛儿”——腥红丝线,精致非常,充满毛骨悚然的美感。

“什么?”

隼钦宁喑哑颤抖地开口,口水缓缓地流淌下来。

太痛了,那种穿透四肢百骸的痛楚,让他恨不能直接结束自己的性命,可是他发现他自己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琴笙垂眸,看着他微微翘起唇角,依然是那种清冷间似带着怜悯的笑容:“本尊随你下山前说过什么,不记得了么?”

隼钦宁眼前有些恍惚,随后眼前忽然浮现了恍如隔世的那一幕

簌簌寒雪随风落下,清冷出尘的修长人影静静地立在他们的包围圈里,即使身上染血,衣衫破损,亦仿佛被冰封在永冻原上的不可触及、不可侵犯的冰原神影。

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无双风姿,那第一眼就太过惊艳,让他改了杀掉对方的初衷,生出志在必得的心思。

“感谢本王罢,一眼就看出你身患寒弱之症,成为本王的人,本王治好你的寒弱之症,让你得到子嗣,这是一个有趣的游戏不是么?”

那时候,他如此自信而阴鹜地盯着那白影微笑,像是恩赐对方一个希望,更是昭显自己的强悍。

即使对方一出手,自己的人就伤了不少,遍地腥红。

但是,隼钦宁相信面前的到底是人不是神,既是人就一定有弱点,不管是武力上还是心中。

果然,那仙影顿住了那一把腥红可怕的长剑。

而他擒下他,对方说了什么呢?

身体每个毛孔都传来的痛感让隼钦宁神智有些模糊,他努力地回想

那惑人的清冷香气混合着腥臭的血味在鼻尖弥散。

一如当时

隼钦宁恍恍惚惚地轻喃出声:“隼钦宁总有一日,你会求着本尊杀了你。”

面前修白出尘的人影和那日染了血的白影重合,面前的神祇淡淡地笑了,一如那日他看着自己的模样,妙目深邃诡凉如渊,有温柔到莫测的暗雾弥漫在其上:“很好,你还记得,本尊素来一诺千金。”

隼钦宁浑身一僵,颤抖如风中落叶,大口大口地喘气,随着他的喘气,口水、眼泪、鼻涕都一齐淌落下来。

“求求你杀杀”

为什么,会忘记面前的人,是那个逼迫得赫金草原大地的勇士们都陷入恐惧,能令小儿止啼的魔神之鞭的首领?

为什么,会被非人的美貌蛊惑,不听忠告?

这是亵神的代价么?

还是他将魔神从冰原的封印里释放出来的代价?

痛,太痛了。

“不是说只要是本尊赐予的都喜欢么,那就慢慢地,享受你苟延残喘的余生,这是”琴笙略低头,足尖挑起隼钦宁的下巴,仿佛欣赏自己的杰作的画师,又似俯瞰脚下悲惨众生的神明,语气轻渺温柔到残忍:“本尊的恩赐和新的游戏。”

“”男人目眦欲裂,却哑然。

分明五月天,气温已经炽热,帐篷里却一片森凉而阴郁,血腥味蔓延不绝,还有无尽的绝望的味道一点点地飘散开。

没有人

能在这一场神参与的游戏里,全身而退。

旭旭大公主捏住圆帐的帘子的手骨节发白,脸色异常地苍白,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脑海里莫名地浮现出这一句话。

圆帐里的冰冷的白影似听到了动静,微微侧过脸来。

旭旭大公主浑身抖了抖,随后垂下眸子,恭敬地道:“三爷,楚姑娘在等你。”

琴笙微微眯起眸子,随后转身用帕子一边优雅地擦手,一边向门外走来:“嗯。”

旭旭大公主看着他越过自己时,目光都未曾施舍一个,到底一咬牙,再次恭谨地开口:“三三爷,小女想求您一件事。”

琴笙脚步未停,恍若未闻。

眼看他就要离开,旭旭大公主到底忍不住了,上前两步,紧紧拽着自己的袖子:“就就看在小唐,不,看在楚姑娘的份上,求您听我一言。”

琴笙终于停住了脚步,微微侧过脸,看着她:“你想要说什么?”

他的声音依然幽柔温淡,却让旭旭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种幽柔温淡迷惑了多少人妄自送了性命,还是双手奉上自己的性命?

旭旭大公主近乎谦卑地上前:“三爷,看在小女与您合作,听您命令的份上,答应小女一个要求罢?”

说着,她便忽然跪了下去。

她身边的婢女脸色一变,也都跟着跪下去。

“我想请求您将隼钦宁交给小女吧。”旭旭大公主近乎恳求地将额头帖在了自己手背上,语气极温软和诚恳。

她话一说完,空气瞬间冷了下去。

而一股子巨大的寒意威压迎面逼迫而来,让旭旭大公主几乎无法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好半晌,旭旭大公主伏在地上,冰凉的汗水渐渐浸透了脊背的衣衫。

一边的婢女早已瘫软外地。

终于,那道幽幽凉凉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你,想要隼钦宁,你可知你在要求什么?”

“是。”旭旭大公主额头贴着手背,恭敬却坚定地道:“小女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您已以冰原之神的名义助小女和我的弟弟拿下了右贤王的势力和领地,让隼钦宁的人臣服于我和我的弟弟,这也是最初我们的交易,小女不该再奢求您宽恕冒犯了您的罪人,可是”

旭旭大公主一咬牙,还是继续道:“他对三爷您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而且他也已经付出了他应当付出的代价。”

说到最后,她声音越发颤抖:“这辈子,他再也不能站起来,他已经是个废人了,这辈子他已经再没有希望,只剩下苟延残喘了,求您求您饶了他这一次吧!”

说罢,她重重地叩首在地,再行大礼。

近乎绝望又坚持地等待着。

这一次,琴笙没有让她等待太久,只片刻之后便轻笑了起来:“看来,公主殿下对你的这位师兄真是长情,你忘了当初他可是杀了你,嫁祸隼摩尔。”

旭旭大公主微微红了眼:“是,小女知道,可是您有了楚姑娘,也应该能明白有情之人的心,如何能说断就断了了呢?”

“有情之人的心?”琴笙慢条斯理地将自己手里的帕子扔在了地上。

“若是本尊没有记错,本尊当初提出与你做交易的时候,你半分犹豫都没有,隼钦宁会落到今日生不如死的田地,公主功不可没,这份有情之心实在是有趣之极,又是谁给你的勇气在本尊面前提起我的夫人?”

他话语里冷酷的兴味与轻蔑让旭旭大公主脸色苍白,随后怔怔然地深呼吸了一下,闭上眼:“您您说得没有错,小女没有资格和您的夫人相提并论,在我的心里,世子与家族比我个人的安危和感受更重要,我这一生都没有能力为自己而活,可我可我控制不了自己这私念求您了,网开一面罢!”

说罢,她语无伦次,灰蓝色的美眸里满是黯然无奈,泪眼朦胧的模样让人看着便心疼。

可周围的婢女们没有一个敢出声劝慰。

琴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淡漠而莫测。

就在旭旭大公主将要绝望的时候,却听得他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既然公主痴情若此,我们就来做另外一个交易罢。”

旭旭大公主愣住了,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琴笙的脸,却在对上他凉薄幽晦如海的眸子时,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

一刻钟之后,目送着那白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是旭旭大公主忽然生出片刻的茫然,有些颓然地坐在地上。

她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婢女们看着面前茫然的公主殿下,她们也不懂,更从来没有见过一贯高贵沉稳的公主居然会对一个人这般卑躬屈膝,虽然那个男人是如此的神秘莫测,美丽又残忍到让人望而生畏。

但是对方是人,并不是传说中的冰原之神,不是么?

“你们不懂,那个男人不是神,却比神或者魔都要可怕。”旭旭大公主闭上眼,疲惫至极。

每一次和那个男人打交道,都觉得是一件与虎谋皮的事,当初他忽然出现在自己的帐篷里,她选择与他合作的时候,就直觉地相信他的能耐。

而如今,她总觉得自己不管做出什么选择,仿佛结果都是一样的,走向他早已预计好的结局。

那个男人像天空中的云雾一般难以揣测和琢磨,却像覆盖在每个人头上的阴影一般。

“也不知我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她深深地叹息,随后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那一只发黑的,分明有了年头的银镯,却又坚定了起来。

“总要为自己活一次。”

琴笙刚刚进门,忽然感受腰肢一下子被人抱住了。

“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又去玩儿你的‘玩具’了,隼钦宁迟早被你玩儿死。”楚瑜凉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琴笙闻着那一股子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酒香,忽然悠悠地道:“小鱼,我的内力并没有问题,你,不奇怪么。”

楚瑜一僵,原本喝的有点微醺迷糊的脑子一下清醒了过来。

妈滴

她,忘了。

“这个世上有一种缘法,叫做现世报,小鱼可记得?”他温柔地笑了笑,抬手轻轻抚在她的手腕上。

==吼吼~终于好了!

第四十三章 杀父之仇

楚瑜笑了笑,谦逊又小意:“哎呀,我是个俗人,佛法学得实在不好。”

琴笙挑眉,目光温柔如水,捏住她手腕的玉骨手忽然松开:“无事,我们有漫长的夜晚,我可以好好地教你,什么叫现世报。”

说着,他抬起玉骨手,递到她面前,微笑:“来。”

楚瑜一看他那动作,就知道他这是要自己替他解手套。

她墨玉似的大眼的眼角微抽,哪里有人要宰人的时候,还让猎物替他磨刀的,也就面前的大仙儿做的出来!

她全当看不见,一脸无辜地抱着他的手臂,用极为肉麻的声音顾左右而言他:“亲亲,你的内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亲亲

看着楚瑜那谄媚的小样子,琴笙眯了眯琥珀色的妙目,倒是没有为难她,只微笑着自己开始脱那透明的薄手套:“隼钦宁的化功散里有毒,所以我就顺势用些特殊的法子将丹田的内力收了收,让人探不出来,当然,这法子有些麻烦,我也不能常用。”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楚瑜瞬间就明白了。

琴笙和她一样,百毒不侵,只是隼钦宁大概只从宫少宸那里知道她百毒不侵,却并不知道琴笙体质也极为特殊。

那药除非不是毒,是毒对琴笙就没有什么用处。

只是他压制内力的法子绝非容易的法子,不可能收放自如,所以她才有机会那日在他身上作怪吧?

想到她骑在他身上,得意洋洋的样子逼着他逼着他露出那种样子来

楚瑜舔了舔嘴唇,倒是一点不后悔。

琴笙看着她那小样子,妙目里的光芒就变的很危险。

这丫头

楚瑜看着他那脱手套的动作,虽然极赏心悦目,可怎么看都像一个美貌的屠夫在磨刀霍霍向猪羊。

身为‘猪羊’的她干笑了起来:“那个不如我们来说点正事儿吧?”

琴笙一只只手指地松开手套,漫不经心问:“什么正事儿?”

楚瑜眼珠子一转,随口就道:“宫少宸,那妖货被我一脚踢下祭台,我明明看着他受伤不轻,可是和三娘打了一场,三娘追了出去,却还是失了踪迹,而且还受了伤。”

她原本也只是随意拿出来做个挡箭牌,拖延‘受死’的时间,只是说到了最后,却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气愤了起来。

“当初我那一刀子真是捅得太浅了,可那妖货竟如此命大,中了抹了我血毒的刀子都还活了下来!”

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琴笙在听到宫少宸三个字的时候,手上动作停了停,却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楚瑜觉得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明显身上的气息变得有些凉薄和森寒。

“他会付出代价的。”琴笙将手套轻轻一抛,随后抬手撑在一边的柱子上,低头用精致的鼻尖,轻擦过她的脸颊:“不过现在,我来教教我的小夫人什么叫现世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