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并没有什么侵略性的气息,身后分明还有许多看着便是气势非凡的人物,但一眼过去第一眼却只能看见那少女。
他想了想,便立刻上前,恭敬地抱拳:“请问这位可是江南绣行商事会的会长楚瑜姑娘?”
一边有绣坊里的大师傅闻言,忍不住笑了笑:“这时节唤三少夫人或者琴三娘子才是,我家大小姐早已是嫁了琴三爷。”
那衙役闻言一愣,再看楚瑜,才发现她长发全部挽起了,只是因她容貌鲜妍,眉宇间哪里像是嫁了人的模样,依然鲜润如未嫁少女。
但是琴家三爷,江南十景的名声天下人皆知,那衙役陡然听闻这娇妍灵动的少女竟是琴三少夫人,顿时心头大震,哪里还敢多看,立刻低头:“这样真是失敬了。”
却不想,唐瑟瑟忽然淡淡地开口:“按着俗理,确实该这般称呼,但大小姐也是我唐门掌门,行的是商海船,走的是江湖桥,在外行事自有自己的身份,就算嫁人了,还是称呼楚娘子罢。”
她就是不喜欢自家掌门头上冠了其他人的名号,就算三爷,她也不喜,仿佛唐门矮人一等似的,就算是天工绣坊,当初到底也凭借着楚瑜的真本事才拿下来西洋人的订单。
唐鼎天闻言,顿时摸着胡须大笑了起来:“没错,若是走的是江湖中路里,连楚娘子都没有了,只有唐瑜,唐掌门呢。”
唐门弟子纷纷应是,天工绣坊里的其他大师傅也只是笑着摇头。
那衙役有些无奈,便又鞠躬有些无措,竟一不留神又唤了姑娘:“楚楚姑娘,这要怎么”
但他立刻发觉自己又唤错了,不禁挠头,颇有些头晕。
楚瑜知道瑟瑟他们的意思,到底是江湖人,心气儿冷傲,总不想叫自己低了琴笙一头,她便也有些好笑,原本她自己并不计较这些的,爱叫什么不是叫她呢?
此刻见那衙役有些窘,便含笑解围:“没有关系,您只管叫我楚姑娘就是了,敢问差役大哥可是从睦州来的?”
那衙役暗中松了一口气,又感激楚瑜解围,便立刻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交给楚瑜:“这是封师爷让我交给您的。”
楚瑜一愣,一边接过信赖,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师爷,原来逸哥儿已经当上了师爷了么?”
之前她刚回云州,便知道封逸已经在比试里脱颖而出,如今正在睦州衙门里当个文书先生之类,虽然看似连捕快都不如,但这对于连想要当一个正常的人都难的罪臣之后而言,已经是很好的差事了。
虽然她已经让霍家姐妹和唐瑟瑟一起想法子去了封逸脸上的刺的那个“罪”字,但身份文牒却是改不得的,如今不过半个月竟然就当上师爷了,可见他很得睦州知府的青眼。
“以封先生的能耐,当上师爷也是自然的,这是他给您的信。”那衙役笑道。
楚瑜接了信赖,心绪却有些复杂难言,封逸的能耐和城府,她自然是知道。
他在琴笙面前甚至也是不惧的。
只是从今往后,也许再没有那个跟在身边事事妥帖,让人万事无忧的逸哥儿了。
她打开了信,看了看,随后神情又黯淡了一分,却对那衙役含笑道:“天寒地冻,辛苦您奔波这一趟,请稍事休息,同用了晚膳罢。”
那衙役确实也冷得厉害,只谢过之后,并不推辞,径自转身随着小厮去了。
“怎么了,逸哥儿出了什么事儿不过来么?”霍二娘看着楚瑜的表情有些不对,便忍不住问了。
楚瑜见在场的都是关心自己的人,便轻叹了一声:“嗯,睦州那边出了些棘手的案子,知府大人急召逸哥儿,半路上把人截了回去,是来不了了。”
唐瑟瑟闻言,便认真地道:“封大哥是有正事,自然耽搁不得,咱们下次再见也是好的。”
楚瑜看着她,笑了笑:“嗯,咱们先开动罢,到底唐护法过来一趟难得呢。”
只是心中却已经忍不住叹气儿,只怕这下次再这样子大家伙齐齐团聚还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宫里的圣旨下来了,如果想要赶到上京过年,这几日就要准备出发了。
完事儿之后还要去漠北,少说又要个一年半载的。
这些年下来,楚瑜都已经将无微不至妥帖关照着自己的封逸看成了身边不可缺的亲近之人,又如同兄长一般,自然难免有些遗憾但是今日见着那么多熟悉的面孔,她还是打起了精神含笑与大家伙说说笑笑地坐了,围炉而坐。
只是开餐时,她也不免留心到席上少了两个人,少了火曜她是不觉得奇怪的,虽然她武艺不差,又百毒不侵,但是琴笙总要在她身边留人。
今日是火曜和水曜,火曜说不得就去巡视去了,只是
“三娘去哪里了?”楚瑜忍不住奇道,低声问霍二娘。
霍二娘正挨着水曜坐着,一点不避讳地拽着他的手,她一去海疆便是数月,回来之后却发现水曜也不在绣坊和乾坤院,也出门去办事儿了,也是昨日才回来的。
但昨日他需向金大姑姑回禀事情,竟不得闲,两人只打眼风罢勒,今日终于寻了机会出来,霍二娘只和他黏糊去了,好在大元民风开放,在座的又多是豪迈江湖儿女,倒也没有人笑话。
见楚瑜此时问她,霍二娘方才如梦初醒一般四周看了看,果然没有看见霍三娘的影子,想了想,便也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想来总是没有事的,能动她的人可不多。”
楚瑜有点无言以对,见霍二娘那个大喇喇的样子,忍不住拿胳膊肘戳了她一记:“你怎么当人姐姐的。”
霍二娘笑了笑,媚眼如丝地歪在水曜肩膀:“如今火曜也不在,说不定两人说话去了呢,放心,我和三娘有些感应,她那祸害真要有什么事,我自然能感受到。”
水曜见状,抬手便也含笑歪了歪身子和霍二娘腻在一起,抬筷子给她喂涮好的羊肉:“来试试这个,又嫩又补身子。”
“小心肝儿,你的肉才是又嫩又补身子呢。”霍二娘娇笑一声应了,吃了他喂的羊肉,随后低声道。
“坏死了!”水曜忍不住飞了白眼,挥了挥手手绢,却掩不住那撒娇的样子。
两人都是个小动作,喃喃低语的样子,旁边人不留意自然没有什么,可楚瑜就坐在旁边看着两人,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揉了揉皮又坐远点——
真是受不了这两个。
只是三娘
她看了看窗外,想着二娘既然说她无事,想来应该也无事罢。
毕竟火曜领着曜司的人在这里看守,又有唐家堡的人巡视,能出什么事儿呢?
她想了想,便也径自用起了膳。
却说他们又哪里想到,正是因为火曜在,这才“出事”了。
细细的热水就这么飞撒下来,淋在女子雪白的脊背上,那背上点点青紫和红痕,在热气蒸腾的水珠里显得异常的魅惑。
空气里有女子细细的呜咽声,让人听着有些心头发凉。
“你不是很懂么,怎么这两次欢好便受不住了,不继续行你的采补了么?”男子喑哑的调笑声更有些凉意,却又带着更深的欲念。
他一身精致的绣云纹劲装袍子全湿,胸襟敞着,露出小片性感的胸膛,连着乌发都散落下来,水雾潮润,似有些狼狈,偏那狼狈让他一惯清冷修穆的俊颜此刻却显得恣意又邪性起来。
那被他勾着细腰按在墙上的女子此刻一丝不挂的娇小身躯轻颤着,细腰几乎要被折断一般,像个被玩弄坏了的西洋娃娃一般,长长的栗色卷发都凌乱地撒了下来,只低低地咬牙断断续续地狞笑道:“倒是不不知道火曜星君这般好本事,竟竟能弄到克制我魔功的东西来,你也是有心了啊竟还能短短时间里买通我我魔门中人拿到断断念草。”
“呵”火曜低了头,手从她胳膊下绕了过去勾起她精致的下巴,逼着她抬起脸来,只低声在她耳边道:“这原本是本星君用来防着你对我下手的,只是到手晚了点,才在船上让你得逞了去,你可知我曜司中人一惯是随着主上的性子,睚眦必报的?”
霍三娘闻言,面对着墙壁,碧绿的眼里冷光微闪,隐约有了一丝锐痛,只片刻间,她便喘息着冷笑:“所以这次之后,你也算报了仇罢,两不相欠之后,你便滚远点!”
她雪白的脊背贴上了他的脊背,火曜目光暗涌,声音越发地幽沉,竟有些森冷的味道:“且不算呢,没那么容易。”
他轻笑两声:“说起来,魔门中人倒是嘴不那么严,竟说他们的两位叛逃圣女,是杀了魔门门主,也就是亲大哥不得不叛出门中的,听说门主死的时候衣衫不整,怎么你这魔女自己的亲大哥都不放过,也要恣意凌于其上?”
霍三娘一僵,竟是浑身颤抖,随后竟不管不顾地强行转身一把向他咽喉抓去,歇斯底里地尖叫:“畜生,你怎么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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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眼迷心盲 (一更)
霍三娘的动作委实太过激烈了点,甚至不管是否会伤着她自己,竟让火曜一时间不防,差点被抓破咽喉。
他到底是身经百战之人,梭然扭头一避,抬手一格挡,但终究是让她抓破了脸颊。
而霍三娘的手腕也被他一把捏在手里,因着霍三娘方才那不管不顾强行扭动着身子袭他的姿态,又被他这么一格之下,只听得“咔擦”一声。
霍三娘脸色梭然变得更加苍白,剧痛之下,几乎差点喊出声来,偏她是个性子极为倔强的,看着火曜的脸,竟硬生生地闷哼一声忍了下去。
只是她原本不着寸缕地被火曜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火曜虽非土曜那等魔头手段,但也是手段百出,只将霍三娘曾经用在他身上的手段一一地加倍用了回去。
她身上魔功受了断念草所制,内力十不存一,如今只比寻常姑娘家好不了多少,被磋磨这一番下来,已是有些撑不住,双腿都抖得站不稳,只被火曜强行扣着罢了。
如今这般剧痛之下,她眼前已经一片昏花,知觉渐渐远。
火曜原是不想她竟会陡然发作,那凄厉狰狞之音让他几乎怔然,只本能闪避与还击,待听得那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时,反应过来已经是迟了。
他低头一看,便发现霍三娘的左臂以已经奇怪的姿势耷拉着,而身前娇小雪白的身躯浑身发抖。
他心中莫名一紧,立刻托起她的手臂查看,随后却认了她手臂在那歇斯底里的一挣一撞之下脱臼了。
火曜心中莫名生出一点愧疚来,却也略庆幸,还好并不是骨折。
他看着身前被他钉在墙壁前发抖的娇小身躯,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软了点,却依然冷淡:“真是疯起来,便不管不顾,我替你将手臂接回去。”
他见霍三娘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发抖,甚至虚软地靠着他,便只以为她是服软了,随后托起她的胳膊,略略一转,一扯一送,只听得又是一声“咔擦”脆响。
霍三娘脱臼的胳膊便接了回去。
霍三娘半昏沉间,忽肩头又一阵剧痛,瞬间便又清醒了过来,她只听得耳边传来男人带着讥诮的声音:“可是好些了,何苦做出这般模样来,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行这等男欢女爱之事,还是你嫌我戳破你的过去。”
霍三娘虚软之间,梭然转头,碧绿的眼半开半阖,只清凌凌地看着火曜,随后忽然虚弱地轻笑了起来:“火曜火火曜”
火曜见她忽然转脸来,看着自己那般眼眸半阖地轻笑,竟与平日里那种天真里隐着勾人或者嚣张非常的笑容全然不同,只一派温柔娇软的样子,仿佛受了他的雨露摧折之后的娇媚无力。
竟让他莫名心头一动,身上炽热,便毫无顾忌地俯下身去,一边慢慢地享用她,一边微笑:“怎么,这是要求饶么”
只是他话音未落,便听见霍三娘在他耳边轻道:“你再提我哥哥一个字…日日后要落到我的手上必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她靠着墙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愈大,竟肆意张扬又凄厉非常。
火曜眸光微变,有暗涌渐起,心中震了震,却更莫名地生出一股子恼意来,复杂非常。
他从未曾见过霍三娘这般失态模样,礼教伦常和天下男子于她眼中不过草芥一般,连他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几番狼狈不堪,偏不得不伏于她身下,*蚀骨的滋味总难忘记,而此刻她却为了一个男子这般模样。
字字句句皆是真情恨意。
火曜只觉得难堪非常之人竟成了自己,他冷笑一声,一把勾住霍三娘的娇软无力的雪白身躯,强行将她转了过来,只俯下身子,冷冷地吻住她的唇瓣:“死无葬身之地,你还在我身下,不若现在先教你死无葬身之地如何?”
随后,他的动作便愈发恣意狠辣起来,竟似狂风骤雨一般。
霍三娘原本就只凭着一口气强撑着,这般折腾之下,只如被暴雨摧折过的格桑花一般,神思彻底地昏沉过去,整个人原只能强撑着喘息,到末了陡然只能低低地哭叫了起来:“哥哥大哥呜呜救我姐姐”
一双素手到处乱抓,只她原本就没有气力,小猫儿挠人似地抓在火曜身上。
火曜原本听得她在那里低低地叫,心中邪火更胜,正待还要使力折腾,但又何时见恣意张扬的女子这般娇弱无力和惶恐的样子,不知是清水还是泪珠,落满她一张娃娃脸,更显得脆弱可怜,竟是意识模糊的样子。
火曜一愣,眼底闪过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一点歉疚和软意,随后他垂下眸子,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只轻叹了一声,喑哑地道:“罢了,暂且放过你这一次。”
随后擒了她乱挥的手腕,又托着怀里的瓷娃娃似的人儿,动作温柔了起来,斜风细雨一般地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尽兴纾解之后,才抱了支撑不住昏迷过去的霍三娘往外而去。
他身上也是湿的,便径自寻了一处回乡过节的大绣工的房间,径自换了一身勉强合体的衣衫,才抱了三娘一起去她在绣坊的房间,将人安置下去。
霍三娘躺在软软的枕头里,一头长发潮润,脸色苍白,高鼻深目,睫毛浓密,愈发地显得她像个易碎的西洋瓷娃娃,身上被水泡久了,更发白起来。
半昏迷中,她还时不时地抽噎一下。
火曜见状,心底又有些窒闷,迟疑了片刻,还是去隔壁房间取了一只暖汤婆子,又舀了些火炭放进去,然后仔细地给霍三娘把一头栗色长发烘干。
他原本和金曜一样惯了伺候琴笙的,自然手脚仔细,那长发干了之后,暖意蒸腾而上,霍三娘原本惨白的脸色便稍好了些。
只是她似又梦见了什么一般,扭动了起来,竟又碰着胳膊上的伤处,瞬间低低地呜咽一声,却又没有醒来。
火曜一把扶住她的胳膊,略最终还是掀开被褥和衣衫,便见左边胳膊那脱臼的地方肿了起来,他微微蹙眉,转身摸了摸自己身上,又想起自己的衣衫换了,便转身去摸自己卷回来的一身湿衣,里面有些极好的金创圣药,原本是琴笙着人为他们寻的。
治疗这种脱臼是杀鸡用牛刀,但此刻也无法。
只是他才起身,便忽然听得门外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他顿了顿,还是没有避开,只看着那大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
霍二娘和楚瑜两个正站在门外,与他打了个照面。
霍二娘探头一看,正见着霍三娘躺在床上,娃娃脸有些苍白,却似睡着的样子,她便立刻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着楚瑜笑道:“我就说这两个定是无事的,偏你还要操心。”
说着,她转过脸目光在火曜和霍三娘身上转了一圈,又掠过两滩湿衣衫,最后停在那个搁在霍三娘垂在床边卷发下的汤婆子上,然后暧昧地笑了起来:“嘿看不出来小火儿是这般细心的人,这鸳鸯浴也是够久的。”
火曜淡淡地道:“她有些不舒服。”
霍二娘摆摆手,目光在火曜身上打量了一番,随后笑得更暧昧:“你倒是能耐啊,可是吃了什么龙精虎猛之物,连三娘都放倒了连晚膳都没有用?”
火曜没有答话,只淡淡地道:“不知厨房可还有东西吃,天寒地冻能让他们送点热汤热饭的到房间里来么?”
这一次,不光霍二娘闻言一惊,就是楚瑜的目光也有些讶然——
什么时候,这两个竟然这么好了?
楚瑜看了下床上的女子,点点头笑道:“今日虽然吃的蜀中锅子,但是厨房熬着上好的竹荪乌鸡汤,也是蜀中采来的山珍,贡品里都没有,很是鲜美,回头我吩咐人给你们送些来。”
霍二娘闻言,便妩媚地一笑,伸手戳戳火曜的胸膛:“你们这是折腾狠了,但一会吃完了,就要回乾坤院去,别耽搁太久,让三爷挂心咱们大小姐。”
楚瑜闻言,看了眼那床上的霍三娘,便又淡淡地一笑:“没有关系,一会子我和唐护法他们商议些事情,晚点走没有关系。”
随后,她又斜眼睨着霍二娘:“你要是想和水曜卿卿我我,也未必非要回乾坤院,谁又会当着你们了?”
霍二娘这会子笑得越发地妖娆了,一拍楚瑜的肩膀:“我的好小鱼,好小姐,还是你了解我,我这就去了。”
说罢,足尖一点,她径自飞掠上屋顶,匆匆离开。
楚瑜见状,忍不住笑着摇头:“真是”
火曜原本以为楚瑜就要离开,却不想,她忽然看向火曜,淡淡地问:“你对三娘做了什么?”
此言一出,又见楚瑜清凌凌地目光看着他,似能看到心底去,火曜莫名地竟感觉一阵心虚,但他何等人物,立刻就平静地回望楚瑜一笑:“回小夫人,并不曾做什么,只是她对我做过什么,我便对她做什么罢勒。”
楚瑜听着这话虽然暧昧,随后挑了挑眉,微微弯起唇角:“是么,二娘是关心眼迷,但是我却并不眼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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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若我要你死呢 (二更)
“让开。”楚瑜看着他,再次道。
火曜身形微僵,随后看着楚瑜片刻之后,还是慢慢地退开一步,让楚瑜进来。
楚瑜进了房间,便直奔霍三娘床边去,但见她脸色苍白,静静地躺着,只是嘴里细细地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看着倒像是睡魇了过去。
楚瑜愣了愣,迟疑了片刻,暗道,难道是我的错觉么?三娘只是睡着了?
随后,她皱了皱眉头,伸手去拉了拉霍三娘的被褥,却不想这一动,便看见霍三娘脖子上细细碎碎的痕迹来。
楚瑜脸上一热,她自然是知道那些痕迹是什么留下来的额,原本她也就撒开手了,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竟鬼使神差地一扯,果然看见更多的痕迹落了她雪白丰腴的胸前,还有
楚瑜目光梭然一冷,将靠着霍三娘胳膊边的被子又扯下来些,果然看见一片异常的红肿。
这等肿胀分明是胳膊至少脱臼才会留下的痕迹。
她梭然转过脸来,面色冰冷地看着火曜:“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难不成三娘也将你折辱的半昏不成,你又用了什么卑劣手段?”
她心中又惊又怒,三娘何等身手,就算是火曜也未必能在她身上讨到真便宜,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除了火曜用了手段制住了三娘,不做他想。
火曜倒是没有想到楚瑜能一眼看出来,此时他沉默了一会,只转身从一边的潮湿衣衫里取了一个瓶子出来交给楚瑜,倒是也干脆。
“这是断念草油,极为罕见,是魔门中人魔功的克星,原本属下早已令人去寻,只是到手晚了点。”
楚瑜闻言,转念一想,哪里有不明白的,当下便握了那小药瓶子,对着火曜淡淡地道:“去把瑟瑟给我唤过来。”
火曜见楚瑜明眸清冷,竟莫名地生出一种不能拒绝的感觉来,恍惚间反复似看见了琴笙一般,不由自主地道:“是。”
但是下一刻,他复又清醒了过来,对着楚瑜沉声道:“我知道小夫人恼我,只是三娘身上的伤,需要上药,您来的时候,我正准备上药”
楚瑜淡淡地打断他:“不必了,她大约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若醒来看见你,只怕还有一番波折。”
火曜一愣,随后沉默了下去,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听得楚瑜道:“等一等,你过来。”
火曜转身时,正见着楚瑜将手里掀开的被子又放下,他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他自然知道自己在三娘身上留下了多少痕迹。
此刻却又不知道楚瑜要做什么,只能走了过去,站在楚瑜面前。
楚瑜站了起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抬手一甩,只听得“啪”一声脆响——
她毫不客气地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火曜原也不是躲不开,只是不知为什么看着霍三娘微微发颤的唇,竟硬生生地受了,脸上一阵*辣的痛。
楚瑜手上的力道不小,一巴掌下去自己震得手腕都有些发麻,见火曜不避不闪地受了,她冷冷地道:“这一巴掌是你该受的,若是不满,只管跟你家主子告状去。”
说罢,便也不去理会他,只转身去给霍三娘倒热水去了。
火曜眸光微闪,只抿了抿唇道:“不敢。”
随后,转身出了门。
待得火曜离开,楚瑜端了一杯热水在霍三娘身边坐下,用勺子喂她喝了些,又见她脸色比刚才要泛红,心中有些担忧,抬手一摸,顿时一惊——
手下的热度不低,分明就是病了。
她忍不住叹了一声,苦笑:“冤孽。”
她以为她和琴笙两个人之间都够冤孽了,不想身边的人也一样如此。
随后她便去准备凉水给霍三娘退热去了。
好在唐瑟瑟虽然见了家中来人欢喜,但却极为识大体,一听有事便立刻舍了与家中人攀谈,径自提了药箱匆匆来了。
楚瑜示意她过来照顾霍三娘,又兼考虑她是未嫁的小姑娘,免得一会看见被子下三娘身上的情形会害羞,就在一边陪伴着。
但唐瑟瑟这姑娘一贯是在正事上一丝不苟,更无有男女之别和羞涩之感,掀了被子细细地给或三娘检查了一番,她又细细地给霍三娘上药和开药,竟是一个字都没有问,却探查得分明。
老成持重得让楚瑜忍不住暗自颔首,只觉得这丫头以后长大了,怕是不得了。
“三娘姐姐倒是问题不大,身上略有些粗鲁弄下来的伤,只是一件有些棘手,她似方才心神大震之下,有些走火入魔的感觉,但是却又不完全如此,着实让人奇怪。”唐瑟瑟道。
楚瑜一怔,便问:“什么?”
唐瑟瑟道:“我感觉三娘姐姐的内息很弱,全不似之前那般丰盈,当是被什么特别的药物制住了。”
“可要紧?”楚瑜蹙眉,暗道若是真有损三娘,不管琴笙怎么看重火曜,她都要收拾火曜一番。
唐瑟瑟摇摇头:“还好,待我备下药,她再修养些时日就好了,只是三娘姐姐神思紊乱得很,这几天大概会不安稳。”
她见楚瑜神色担忧,想了想宽慰道:“掌门不必担心,我这几天就留在这里照料她,何况她身上这药我从未得见,烈性如火,对平常人而言服下说不定会吐出燥血来,只是不知为何三娘姐姐用了,却仿佛只化了她的内劲去,我也要好好地钻研些时日。”
楚瑜知道这小姑娘一贯在她的药毒之上从来很下功夫,极为感兴趣,便道:“好,你且看看罢,不过瓶子给我留着。”
说着,她将手里的药瓶子递给唐瑟瑟。
唐瑟瑟立刻取了干净的瓷瓶将里面的药倒了回去,又将瓶子给回了楚瑜。
楚瑜拿了瓶子看了眼三娘,忍不住摇摇头暗自叹了一声气儿,转身走了。
出得门来,见天色晦暗,地面积雪很厚,她忽然想起曾经落雪时,屋檐下封逸含笑挑灯打伞的样子,心中微动,莫名生出些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感慨。
她暗自摇摇头,转身拢了拢自己的披风向院子外头而去。
她若是没有看错,二娘刚才去的那个方向,应该是以前水曜在天工绣坊里暂时歇息之处。
且说这头霍二娘兴致勃勃地到了水曜房间门口,一抬头便看见那屋子里透出暖光来。
她忽然脚步一顿,有些怔然地看着那屋子,眸光里闪过温柔的光来,片刻之后又有些沉窒,她垂下眸子,平复了下心绪,再提着裙摆上了楼梯。
还没有到门口,便见大门忽然动了动,便打开来,水曜扭着水蛇腰,歪靠在门上,低头看着她:“怎么在外头傻站那么久,人家还以为你不打算进来了呢。”
霍二娘一见水曜精致脸孔含情脉脉的样子,顿时忍不住就凑上去抬起手臂环着他的脖子,妩媚地一笑:“近乡情怯,且不说离开之前你还对我冷眼相待,这会子忽然允我靠近你,还这般热情,我总要掂量掂量。”
一番话说得水曜表情微顿,随后他垂下眸子,长睫微翕,看了霍二娘片刻,忽然抬手一托她的臀儿,将她抱了起来,踢上门就往内间床上去了。
霍二娘也不避,只笑了起来,双腿盘上他的腰肢,抬手就抽了自己的发簪子,一甩满头栗色卷发,碧蓝的眸子弯成妖娆勾魂弧度,侧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外头人前,你总与我是好的,我却知道你心里堵着那件事,怕没那么容易好。”
水曜的腰肢比寻常男子纤细,但只霍二娘知道他那腰劲绝非寻常男子可比。
水曜被她长腿这么腰上一盘,那一身凹凸有致的身子贴紧了自己磨蹭,竟*蚀骨一般,身上立刻就有了反应,他轻抽一口气,抱着她到了床上,嗤笑一声:“你的中原文长进很多嘛,只是人家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小心眼儿呢?”
说着,便径自解自己的青绣云纹的劲装长袍。
霍二娘见水曜言笑晏晏的样子,一如之前,心中有些异样,却还是轻笑着凑上去按住他的手,妩媚一笑:“我来。”
说着,她涂着鲜艳蔻丹的手指便抚上他腰间的玉带,一样样地给他解开来,不过片刻便露出他精干的身躯来,只一身皮肉细嫩非常却又显出肌理精致。
霍二娘抬手抚上他的小腹,舔了舔丰满的唇,只笑:“真是,大半年呢,想死小冤家你这身子骨肉。”
说着,她便一口轻咬在上头,*辣的疼和刺激让水曜抽了一口气,只忽然一俯身捏着她的腰肢,把她提了起来,原本妖娆的眉眼里此刻却有些森凉的味道在里面:“二娘,听说你在船上一直都很守得住,没有招蜂引蝶呢?”
霍二娘看着他,笑得温柔:“那是,谁能比得上我的水儿小妖精呢?”
看着水曜那媚眼如丝的样子,霍二娘便忍不住低头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