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少宸捂住剧痛的小腹看着楚瑜,却忽然低低地轻笑了起来:“你啊对不在你心里的人,果然狠心。”
说话间,周围的忍者朝着楚瑜迅速地攻了过来,长刀朝她劈砍而下,逼着她放开宫少宸。
楚瑜却忽然一抬手,一道黑影瞬间飞了出去,一股子黑色的水雾便瞬间喷向了那些忍者。
瞬间,墨香弥散,而伴之响起的却是一片人影闷声不吭地齐齐倒地的声音。
不过片刻之间,整个洞穴里只剩下宫少宸和扶住他的宫少司还有数名黑衣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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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宫少司
一名黑衣忍者怒吼一声,朝着那一小团黑影劈砍而去。
楚瑜大眼一眯,手中染血的短刃翻出个利落的弧度,抬手就是一甩。
寒光过处,黑衣忍者不得不放弃劈砍那一小团鬼影,转而旋身避开楚瑜甩过来的短刃,只是再下一刻,一道纤细的人影却忽然不知何时已逼近他面前,抬手就一记直勾拳狠狠地撞上那黑衣忍者的小腹。
对方惨叫一声,瞬间飞了出去,楚瑜却忽然伸手捏住他的手腕,一记干脆利落地折腕,在那人飞出去前,劈手就将他手里的武士刀夺了下来。
那忍者撞上石壁,再无声息。
随后,她转身神色冰冷地转身看向宫少宸等人,慢慢地走过去。
她一身森凉的杀气,眼中憎恶的光让她的明丽的眸子即使在这昏暗的空间里也亮得吓人,如冰雪一般令一干围在宫少宸周围的忍者们都忍不住颤了颤。
宫少宸让人搀扶着,他脸色苍白地捂住自己剧痛的小腹,看着楚瑜,忽然笑了起来:“你是怎么避开音阵的?”
楚瑜一边提着刀向他走去,一边淡淡地道:“一个人第一次踏入陷阱是意外,两次踏入同一个陷阱便是愚蠢,至于怎么避开的,你想知道么?”
长长武士刀的利刃在地面上拖曳出冰冷的火花,刺耳的声音让身上发寒。
宫少宸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心中却莫名地觉得那一道利刃划过的地方是自己的心脏。
他自嘲地轻笑了起来,依然是那轻佻风流的样子:“当然想啊,毕竟曾经让你那么乖巧地躺在我怀里的”
“噌!”楚瑜忽然瞬间跃起,手中武士刀蓦然以开山劈海之势朝着他劈下,打断了他的话。
一边的忍者陡然见她发难,亦直接梭然跃起,向她扑了过去。
但是下一刻,一把弯刀瞬间携着凌厉杀气飞转了过来,直逼开了好几个黑衣忍者,霍二娘随后扑了上去,直接与那些黑衣忍着缠斗了起来。
霍三娘则早也提着她的大剪刀朝着其他黑衣忍者冲了过去,同时娇笑一声:“老娘最讨厌强迫女人的瘪三,小姐,宫少就留给你了!”
霍家姐妹功夫不弱,走的又是邪门的路子,一贯招式阴狠诡谲,但是如今围在宫少宸身边的伊贺忍者也不是省油的灯,皆是高阶忍者,一身功夫神出鬼没,手段百出。
一时间,双方缠斗得难舍难分,杀气腾腾。
“主上,您不打算动手么?”金曜见状低声在琴笙的耳边问。
琴笙看着楚瑜握刀的手,即使光线不好,也能看见她雪白手背上浮起的青筋,幽幽地开口:“她原就不是会躲在男人身后的性子,这么长时间,她心里的情绪,需要一些出口。”
金曜一愣,看向楚瑜,目光有些复杂。
是的,他怎么忘了,当初他和她交过手,那一尾鱼牙尖嘴利,有多打压磋磨她,最后她的反弹和报复便会多强烈。
琴笙看了眼火曜,朝着他点点头。
火曜眸子一眯,心灵神会,便立刻领着其余的青衣人也掠了上去,和剩下的忍者们缠斗在了一起。
没了挡路的人,楚瑜手中刀锋一转,直指宫少宸,冷冷地道:“交出你手上的藏海图,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藏海图你还真是为了他,尽心尽力,呵呵。”宫少宸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声有些冰冷,目光却灼热如火地看着她:“我若是将藏海图给他,你是不是便忍下这些天的委屈,嗯,牺牲到底?”
他说完,颇有些挑衅意味地看了眼负手站在不远处的琴笙。
他竟还敢提!
足足将近两个月任人鱼肉的压抑委屈与愤怒几乎瞬间冲上喉间。
“宫少宸!”楚瑜大眼一眯,心中的愤怒几乎在瞬间就爆开来,她手中长刀一横,瞬间就朝着宫少宸袭斩而去,直取他项上人头!
丹田里的十成内力几乎都灌注于那长刀之上,以至于刀身锐气暴涨,细长刀影所过之处,裂石开金,但凡试图来阻止她的忍者手上长刀与她的武士刀一触便被震碎。
“小姐姐!”宫少司看着楚瑜提着刀逼过来,忍不住喊了一声,梭然抬手将宫少宸往自己身后一推,随后一把拔了宫少宸腰间长剑,一翻身就挡在了楚瑜面前。
“当!”一声刺耳非常的锐响,巨大的罡气从楚瑜手里武士刀上逼下来,但站在她面前的纤细少年却硬生生双手架剑,用那把长剑挡住了楚瑜愤怒的长刀。
只是他亦免不了,连连退了数步,虎口崩裂,胸口气血翻腾,吐出一口血来,只是却硬是不退。
楚瑜的脚步一停,看着面前的宫少司,她大大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愕的幽光,随后微微颦眉:“小司你”
她实在没有想到宫少司的修为竟这般不错,她丹田里有唐墨天的百年内力,这等十成十的内力击出,就是琴笙才能硬扛下来不受伤。
若是寻常人这般强行对上她的刀,只怕早已五脏俱碎地横死当场,而小司虽然受伤不轻,却能挡住了她这一刀,可见内修不可小觑!
“小姐姐,看在我的面上放过哥哥”宫少司却抬起脸看着楚瑜灿烂一笑,一如他平常的天真模样。
楚瑜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和唇角的血迹,最终只淡淡地道:“小司你让开,这个男人不值得你效忠,我对你说过的话,永远有效。”
虽然少司是那条狐狸的人,可她知道在危急之中,他暗中帮过她不止一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冒着危险来帮她,但是这个人情她不领也得领。
而且,她莫名地觉得小司这般少年也是个可怜之人罢了,他的日子若是过得开心,又何须戴着那天真爱笑的面具,她也曾经问过他愿意跟着她么。
那少年拒绝了。
那时候,她寄人篱下也不能多言,可是如今她不再是无能为力之人,对于有恩于自己的人,她也不吝啬释放善意。
宫少司看着楚瑜,一贯挂着天真表情的脸上却露出个无奈的笑容:“小姐姐,你是个好人,可你知道么,这个世上总有人是身不由己的。”
他顿了顿,轻叹了一声:“比如我注定是个坏孩子啊。”
说话间,他忽然嘴儿一张,朝着楚瑜喷吹一股子烟雾来。
这少年曾经一次次地冒着生命危险,暗中帮助过自己,面对他的时候,楚瑜少了三分警惕,哪里想到他会忽然对自己出手。
楚瑜梭然一惊,避开脸来,同时梭然抽刀,却发现自己手上的武士刀被宫少司牢牢地捏在手里,忽然一弹,长刀竟瞬间碎裂开来。
宫少司朝着楚瑜一笑,抬手就向她的肩膀抓去。
她眸光一寒,化掌为拳,硬生生地和宫少司的手掌撞在了一起,对了一拳!
只听得—声砰,骨骼碎裂之声瞬间响起。
楚瑜心中一惊,立刻收势,她根本没有想到宫少司竟不堪她这一击,一拳下去,竟废了他的一条手臂。
只是她收势已晚,宫少司已经被他狠狠地击飞了出去、却又不想,他竟恰好撞在了宫少宸的身上,两人齐齐向山洞壁上跌去,与此同时,所有的忍者竟忽齐齐一抬刀,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他们下手极狠,几乎割断了自己脖子的一半,鲜血瞬间如喷泉一般飞溅了出来。
曜司众人就算身经百战,却也不曾见过这般疯狂的自裁场景,武卫们不少人的红色双剑收势不及,没了忍者的阻挡,还深深地刺入了那些忍者的身体里,被溅了一身血。
“仔细血中有毒!”霍二娘忽然厉声叫了起来。
武卫们低头一看,果然被忍者鲜血喷溅到的地方迅速地变得青黑,并往其他地方蔓延。
“服药!”金曜冷喝了一声。
曜司武卫们每个人身上都常备的紧急药物,解毒药和金创药都是必备的,而且都是顶尖的药物,就算对上奇毒,仓促间,也能保住性命。
曜司武卫们立刻服下药物,就地调息。
而此时,莫说曜司武卫,就算是楚瑜都瞬间震住了,她并不畏惧任何毒物,方才闪避宫少司喷出的烟雾也不过是一种本能罢了,此时她立刻转脸看向宫少司和宫少宸的位置,却陡然一惊——
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在。
楚瑜瞬间怒起,厉声道:“封锁洞穴,宫少宸他们失踪了!”
没有中药的武卫们立刻飞掠分散开来。
楚瑜蹲了下来,目光森然地盯着地面上的几滩血迹,冷冷地道:“都流了不少血,也身负重伤,他们跑不了多远!”
楚瑜忍不住愤怒地一拳捶上了墙壁,但是下一刻,她的拳头就被怜惜地包进了一个微凉的大手里。
“不必如此,这里是宫少宸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地盘,他自不可能只有一条逃生之路,不必为他伤了自己。”琴笙幽柔微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楚瑜闭了闭眼:“是我大意了。”
都是她太大意了,高估了小司对宫少宸的忠心程度,着了他的道。
“不必担心,狐狸虽然逃了,但既然尾巴露出来了,总能将它擒获剥皮的,只要他还有野心。”琴笙抬起她的下巴,温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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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属于您
楚瑜一顿,看向琴笙,神情略有些抑抑,但到底还是叹了一声:“只是这一次,若拿不下宫少宸,只怕他手上的藏海图是拿不回来了。”
琴笙看着她,眸光深深,细细地看着她:“拿不回来便拿不回来罢,宫少宸设下这等陷阱,原本是冲着我来的,若非他想着一箭双雕,甚至一箭三雕,亦不知何时能找回你。”
楚瑜微微颦眉:“可是皇室那边,你应过他们会寻回藏海图,若是到底不能做到此事,他们会不会为难于你?”
这是她自打知道琴笙与皇室的交易之后藏在心中已久的担忧。
自家这位爷虽然能耐,真若是要与皇室硬杠起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是那终归是下策。
毕竟虽曾经历过多年前那一场夺嫡之难,东宫大火,差点烧塌了皇家的顶梁柱,但是南后也算是个人物,支撑着病弱的今上直到今日,虽不若先帝和明烈在时那般昌盛,但也算天下承平,非乱世之兆。
琴笙就算最后覆灭秋家皇室,名不正言不顺,只怕也要担上乱臣贼子之名。
他幼年与少年时经历太多的颠沛流离,风霜雨雪,剩下半生,她只想与他一生平顺,卧看潮起潮落。
他一眼便看穿她心中担忧,也不即刻多言,便只牵了她的手慢慢地向洞外走去。
一直走到了洞口,海风迎面瑟瑟而来,月光满地,他才淡淡地道:“我对明烈和秋玉之那两个人想要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但若是本尊想要,有的是法子令他们不想让也要让,毕竟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似乎不想姓秋并不容易。”
他顿了顿,转身看着她,指尖有些痴迷地抚摸过她的脸,唇角泛起一点清冷温柔的弧度,眸光幽晦莫测:“我极厌秋玉之,但如今想来,谁若想毁了本尊所有的,所想要的,我并不介意做第二个秋玉之,送挡路的人上路。”
楚瑜看着他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面容,心头一震,她抬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儿靠进他怀里,轻叹:“琴笙笙儿你总能如愿的。”
这痴人,他眼底那么清晰地写着她啊
他所求的,从来不多。
只是命运从来苛刻罢了。
此生,她只愿他心中的大雪终有一日,因她放晴,拨云见日,终得命运温柔以待。
一日夜便这么过去了,楚瑜还是坚持在洞穴里等着搜捕宫少宸和宫少司的消息,但是结果并不太好。
琴笙虽然没多久就发现了他们逃离的机关,但是亦发现这洞穴下的通道四通八达,千沟万壑,就算是熟悉地形的岛民们帮忙,一时半会也搜不出人来。
楚瑜这才肯作罢,琴笙倒是并不在乎,他原本就猜测出琉岛上会是这般情形,毕竟是对方经营多年的老巢,强龙难压地头蛇。
他看重的反而是此事中透露出来的种种阴私和许多之前查不出来的线索。
在他被楚瑜弄伤头之前,就一直在追查的许多事情,如今都有了初步的影子和轮廓,那些隐藏的秘密,如今都开始渐渐水落石出。
但这是他心中的成算,却暂时未曾与楚瑜提及,毕竟此刻环胸靠在墙壁上的女子已经神色疲乏,倦困不已,频频点头。
琴笙看着她那模样,岂有不心怜的,便索性抬手将她抱了起来:“收尾的事让金曜他们去处理,我先送你回去。”
楚瑜身子悬空,一惊之下,稍微清醒了点,赶紧抬手抱住他没有受伤的那边肩头:“快放我下来,你肩膀有伤!”
这大仙儿真是不知爱护自己么!
琴笙却忽然一笑,手上微微一松又是一抬,竟让她坐在自己没有受伤的另外一边臂膀上,轻松地这么一托,如端玉瓶。
楚瑜却忍不住臊红了脸,不自在地动了动自己的细腰:“快放我下来,怎么这么抱着我!”
这姿势跟大人抱着三四岁的娃娃似的,连一贯目不斜视的曜司武卫都有点侧目。
琴笙姿态依然优雅地如托玉瓶银樽:“坐稳了就是,别掉下海里去了。”
说罢,他便径自足尖轻点,从洞口飞掠出去。
楚瑜身子一晃,下意识地赶紧抱住他脖颈,忍不住暗自骂了声——可恶!
但闻着海风送来他身上的冷香,唇角忍不住上翘,心头却为了这份温柔小意甜甜的。
只并没有看到她这么一动小腰,便扯着那压在琴笙胳膊上的部分,琴笙觉得她那蜜桃似丰润的部分软软地压在自己手臂上,一动一动地让他微微眯了眯眼,眼底略有金光微闪。
楚瑜是真困得不行,她原本就刚脱了音阵的压制,全凭借着唐墨天那百年内力撑着,否则早就昏了过去,此后又是种种惊心动魄之事,等着琴笙托着她回到琉岛的房间时,她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琴笙看着她沉眠的样儿,略揉了揉自己胳膊上方才她那蜜桃儿处压着地方,泛着淡金的眼底略闪过一丝无奈又带着笑意的流光来。
他看了她半晌,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转身出去吩咐人倒了热水进来。
唐瑟瑟早早地端着药盒子在门口等着,一见琴笙吩咐完毕,便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三爷,我是来给掌门换药的,方才见三爷叫了热水,可需要瑟瑟替掌门沐浴?”
琴笙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不必了,把药拿来。”
唐瑟瑟原本是想拒绝的,毕竟上药这些事儿,还是要她这等大夫来做才好,但是不知为何,看着琴笙微凉的琥珀眸,她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乖乖地将药和绷带都给掏了出来,同时低声道:“三爷,您肩膀上的伤也需要金曜星君重新处理,医者”
她话未说完,大门便“砰”地一声关上了。
唐瑟瑟一愣,又要抬手敲门,小手的手腕却被另外一只大手给拿住了:“不要去吵主上,傻妞儿。”
唐瑟瑟一扭头,正看见土曜那张亲切温和俊脸,她梭然眼儿一眯,一扭手腕:“土叔,放手。”
土曜还真就一下子放了手,有点不敢置信地掏了下耳朵:“你叫我什么?”
唐瑟瑟转过脸,冷哼一声:“土叔,你以后再随意靠近我,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
说罢,她转身就走。
土曜很是有些无奈,随后摇头:“现在这些小孩子还真是”
只是话音未落,他忽然觉得手上一阵阵的刺痒传来,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已经肿了一大圈。
土曜看着自己的手,脸色变了变,忍不住咬牙:“这锱铢必较的小丫头,坑人都这么顺手啊!”
他已经完全忘记他坑唐瑟瑟的时候也多么的——顺手了。
实在无法,他只好转身出去找药去了。
屋内的人哪里知道外头这等官司。
琴笙只让人将水放好之后,走到床边,见床上人儿睡得极熟,手拽着个枕头抱着,鼻间还发出一点细细的出气儿鼾声,软软的脸儿靠在枕头上,模样极可爱。
他眸光温柔地看了一会,转过身去,径自替自己一件件地解了披风、外袍、内裳,随意地将长发用玉簪盘起,又低头下去,替她细细地解了衣襟、腰带、鞋袜,随手轻抬,便抱着楚瑜坐进了木桶内,只避开了自己肩膀上的伤,不让伤浸在水里。
楚瑜也只是动了动,闻着那熟悉的香气,便又一头靠在他怀里,眼皮都睁不开,随他打理。
琴笙抱着怀里的人儿,看着她小兽似地靠在自己怀里,他眸光微深,随后看向窗外,缓缓闭上眼,指尖轻抚着她背脊,神情温柔如水。
金曜进门替琴笙清理伤口换药的时候,正瞥见床上的人儿全身都裹在薄丝被里,睡得脸儿泛红,娇俏非常,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
他目光微闪,有些怔然,随后垂下眸子来,替*着上身的琴笙换药,只平静地道:“主上这些日子,还是需要静养,海上原本就潮湿,虽然不是春日里那种地气里的阴潮,您也服了药了,但如果可以,您最好禁一段时日的房事,养蓄元气,对您和小鱼小姐都好。”
琴笙看着镜子里自己肩膀上狰狞的伤口,却仿佛并不觉得疼一般,只忽然淡淡地开口:“金曜”
金曜一边替他清理伤口的脓血,一边应道:“是。”
“你可还记得当年漠北的大雪?”琴笙忽然抬自己的玉骨手,搁在了他的手背上。
手背上传来的细腻触感让金曜身形微僵,似乎从来没有想到琴笙会主动提起当年的事,神情里闪过似悲又似喜的神色,随后他忽然在琴笙身后单膝跪下:“属下自然记得。”
琴笙转过身,垂下纤长的睫羽看着他片刻,指尖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慢条斯理地轻叹:“本尊可以信任你么?”
金曜闭上眼,恭谨地捧着他的手,低头将额头靠在琴笙的掌心,颤声道:“您,当然永远可以相信我,永远永远属下的信仰与心,永远都是属于您将军。”
第三十七章 刺青 (二更)
楚瑜迷迷糊糊地睡着,一觉仿佛极沉,却又有些迷迷糊糊地听见耳边多少有些声音,细细碎碎的,幽幽靡靡的男音颇好听,待她想要细听时,却又听不清楚。
她蹭了蹭自己身下的枕头,闻着那熟悉令人心安的冷香,仿佛驱散了曾经梦乡里长久的阴霾,索性地一转身就又睡了。
这一觉睡到第二日小腹鼓涨的时候,才让她忍耐不得地翻身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开眼看了看天色,见琉璃窗外的天空灰灰沉沉,几不见光线,阴霾非常。
她想着,这是未曾天亮了,便耷拉着沉重的眼皮准备下床,睡迷糊了,却忘了自己的手上有伤,就这么一撑,忍不住嘶了一声,身边传来幽幽微喑的声音:“做什么去?”
楚瑜顺手摸了个杯子过来喝了一口水,随后眯着眼咕哝:“解手。”
随后身后便没有了声音,楚瑜起身,往沐浴间而去,迷迷糊糊地看了眼琉璃窗外淅淅沥沥地落下水来,海水拍岸,风儿呼啸。
果然是个好睡觉的日子,楚瑜想着。
她解手之后,又爬回了床上,打算继续投身柔软的枕头里,睡过去。
却不想她才躺下找个舒服的姿势窝好,便觉得肩膀上一点点的软意落下,蝴蝶采蜜似地,又如点点碎雨慢慢地顺着脸颊一路落到脖颈与胸口,在那软处狠狠地一沾。
楚瑜迷迷糊糊地抬手晃了晃,没擦掉那雨点子,手背上倒是落了几点轻软的。
她有些清醒了点,到底也不是未经人事了,便软了声音,把自己靠近身边那人修长微凉的身躯里,蹭了蹭,迷迷糊糊地软喃:“我好困,睡饱了再来伺候宝贝儿可好。”
说着,她抬手揽住他的修腰,真抱着宠物猫儿似地蹭了蹭那“猫儿”光洁结实的胸膛。
偏却忘了,她若是说衣衫整齐,倒似个撒娇,但如今不着寸缕,她身上软嫩得捏出水来,这般动作根本不是安抚,而是勾引了。
她话音才落,便听得头上那绵长的呼吸微重了点,琴笙温淡地开口:“你方才可是做噩梦了?”
楚瑜脑子并不清醒,只胡乱地摇摇头,又点点头:“不不记得了。”
抱着她的人,轻叹了一声:“昨夜你梦里嘟嚷了几次让人滚开,想来是前两个月回忆不太好。”
楚瑜这时候才有点清醒,但是她没有来得及让脑子恢复运作,随后便被人捞了起来,翻了个身趴着。
只听得身后传来幽柔淡凉的声音:“鱼只管睡你的便是了,我给你补点别的记忆,总要让你不记得那些事才是。”
随后,那绵密的吻便继续一点点地地顺着她光嫩的雪背一路下去,只是这回的动作就不似之前温柔,有点狠辣了,似窗外暴雨淋漓。
楚瑜迷迷糊糊间,身上又酥又痛又麻,鼻间冷香渐浓,让她本能地跟着热了起来,等到她彻底清醒的时候,也只剩下呜咽着任身后的“猫儿”鱼肉蹂躏的份儿了。
疾风骤雨皆消,天光明亮。
楚瑜却又干脆地再次疲倦得睡死了过去,只是这回她不管不顾地抱着身边的修长身躯当抱枕,打死不放手,腿脚都跨上去了。
琴笙看着怀里累得眼皮子都睁不开的人儿,有些好笑地轻道:“你这是报复么?”
他惯了欢好之后,必定要沐浴的,这丫头这个动作可不像是单纯的依恋。
楚瑜也不说话,就勒着他不让走。
随后琴笙摇摇头,也没有动作,只任由她抱着,看着她慢慢地睡了,他看着怀里人儿酣畅的睡颜,神情也渐渐地放松了下来,便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一看便是几个时辰。
不得不说,他喜欢她死死抱着他的感觉。
楚瑜也不知睡了多久,这回醒来却是肚子里咕噜噜地叫了,她睁开眼的时候,下意识先伸手一摸,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不免有些气闷,随后坐了起来,只这一坐起来,才觉得腰腿酸软,她身上僵了片刻,那种不适稍缓和了点,她再一低头去拉衣衫准备穿上,但这眼前一晃,她就忍不住倒抽一口气,瞬间有点无言:“”
胸口、小腹,原先身上宫少宸留下的那些痕迹已经被更深、更多的各色噬咬的痕迹覆盖,没有痕迹的地方都多了好些红印子来。
楚瑜揉了揉眉心——
这人也啃得太狠点了罢?
不过她也能感觉身上很清爽,想来他是替她清理过了。
只是他似乎昨天半夜与她说了点什么,如今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醒了?”琴笙幽柔温淡的声音忽然在门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