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戏台上的俊俏的生角竟是一身华丽的皇子衣袍拉着一个同样戏服更华丽似地公主的旦角儿一唱三叹:“长姐既怜我年幼,可又知我臣弟一片痴心向明月”
楚瑜心中一动,却忽听的身边的牡丹御史陆锦年疑惑地低声询问身边的女官:“这美和班的龙凤合鸣的戏词儿改了么?”
那女官也是颇为疑惑的样子,低声道:“回大人,下官没有听说此事,但龙凤合鸣唱的是落难公主和状元爷一见钟情之事,怎么会出了个什么皇子和公主纠缠,听着这戏词不对劲,有点亵渎皇家的意思”
陆锦年一听,便怔然,正要吩咐:“去查一查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便见身边的白影蓦然拍案而起,一抬手“砰”地一声,桌面上所有的筷子和碗碟瞬间飞了起来。
他梭然一挥宽袖,厉风狂卷,所有的碗筷全部一瞬间化作无数碎片直接撞向对面的画舫。
“撞”,确实是撞,所有的碗筷碟子,脆弱的瓷器,竟在那一瞬间的暴戾之风里化作了利石一般,瞬间撞穿了对面画舫的船身。
对面画舫一震,在一片尖叫声里,半边船身发出恐怖的“吱嘎”之声,瞬间瓦解成了碎片,整艘画舫连同船上的人都晃动着,惨叫着纷纷落入水里,画舫歪斜着船身,慢慢地沉没。
这边船上的所有人吓得噤若寒蝉,鸦雀无声,不少人脸上都被那些破碎的瓷器割破了脸颊或者割断了发丝,但没有人敢去擦脸上的血迹,呼吸都是窒住的。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在这盛世之中,他们尚且未曾有机会体会过。
但是现在,他们在瞬间体会到了从来温淡清冷云上仙之怒下的血染长湖,船灭人亡不过在他抬手轻拂之间。
“这就是你们的礼物么?”琴笙面无表情地开了口。
他的声音依然轻柔如流水,却似冰川之水几乎能将所有人的都冻僵。
船上的人甚至觉得,只要他们之中有人说错了一句话,就会沦落到比那刚才那艘船上的更凄惨的下场。
陆锦年脸色铁青,她强行捏住自己不断发抖的拳头,力持镇定地道:“三爷,是我等的失误,下官必定会一查到底,给您一个交代。”
她到底是在上京顶级权力圈浸淫多年之人,已经算是其中最为镇定的一个人。
琴笙并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站着,凉风掠起他柔软的乌发,像在欣赏着湖面上的风景,金色的夕阳在他玉一般的容颜上镀上了一层冰冷的金光,他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依然美得令人恐惧。
因为湖面上的风景——只有落水的人凄厉的惨呼,水面上不断扩散的血色更让气氛增添了一种令人窒息的阴森。
所有的禁军士兵在琴笙发难的第一时间身后都多了一道鬼魅的青影,刀子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他们一点不怀疑琴笙敢毁了这条船,割断他们的咽喉。
死并不可怕,等候宣判才是最让人难受和恐惧的,而巨大沉窒的压力令他们甚至不敢哭泣和求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在有人几乎要崩溃的时候,琴笙垂下眸子,轻笑了起来:“若是明日日出之前没有一个交代,我想陆大人就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看看还剑湖。”
说罢,他转身便向船边款步而去。
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手里里并有没有松开楚瑜的手腕。
楚瑜几乎是被他拖着走,她有点无奈地看着琴笙的修白背影,还是赶紧加紧了步伐。
一直到接驳的小船送了他们到岸边,她都没有问一个字。
她只是悄悄地观察着琴笙的表情。
他第一次,失态若此。
看着琴笙和楚瑜的小船远去,消失在湖边,所有的青影也都在一瞬间消失,甚至没有人看得清楚他们是怎么消失在这广阔的湖面上。
一如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渡过湖面出现在船上。
许久,忽然有人忍不出哭泣出声,这一声近乎崩溃的哭泣,才令所有人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陆锦年疲倦地靠向了椅背,她脸色铁青地揉了揉眉心。
就在刚才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会身首异处。
这种充满无边威压与恐惧感觉,她已经许多年没有体会过了,唯一一次大约就是在她十七岁那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拒绝烈皇子的时候。
“大人,此事一定要禀报圣上,弹劾”一名女官颤抖着扶住了椅子,勉强不让自己滑落在地。
陆锦年抬起手打断了她的话,冷冷地道:“不要让我觉得跟在我身边的你是个蠢货,与其说这些没有用的话,不若立刻去查对面的和喜班到底被谁掉了包,现在,立刻将本层的人全部疏散到下舱去,立刻安排人上岸。”
那女官立刻不敢再言,脸色发青地低头退了下去,扶着船舱才能慢慢地离开。
等着大部分人都散到了下层,本层船舱之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另外一名女官则是稍微镇定点,忍不住低声问:“刚才琴三爷让您好好看看还剑湖是什么意思?”
其余女官们也很是疑惑地看着陆锦年。
陆锦年闭了闭眼,略显松弛的肌肉紧绷了起来,她淡淡地道:“因为若明日日出前本官不能给琴三爷一个交代,那么这里就是我们的埋骨之处。”
此言一次胡,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怎么敢怎么敢如此放肆”一名女官到底忍不住颤声道。
她们丝毫不怀疑琴笙敢做出这样的事。
陆锦年有点无奈又有点倦怠地闭上眼:“因为他是琴三爷。”
这些年弹劾琴三爷的奏折不知多少,上峰那两尊大佛从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众人沉默无言,女官们脸上露出一种愤怒与恐惧间杂的表情来。
到底还有人清醒一点,忍不住咬着唇道:“刚才那荒诞的戏到底是怎么激怒了琴三爷,难道是借题发作于您,我记得琴三爷并不是这么一个容易被激怒的人。”
那是一个跟着陆锦年最久的女官,也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
陆锦年沉默了一会,微微颦眉,似若有所思,好一会才道:“问题只怕还是出在戏班子上,查,等此事了了,再写折子上呈天听,琴三爷的气焰实在太过放肆了些,陛下那边还是当有所提点才是。”
她眼里闪过一丝冷光,随后陆锦年看向早早就缩在一个角落,一副眼观鼻鼻观心模样的鲁公公身上。
陆锦年一看他那表情,唇角就忍不住一抽,冷冷地轻哼了一声:“鲁公公,您不觉得应该助本官一臂之力么?”
鲁公公抬起耷拉下来的眼皮子淡淡地看了一眼陆锦年:“咱家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
陆锦年闻言,瞬间沉下了脸:“鲁公公!”
鲁公公慢条斯理地用太监那种特有的嗓音道:“不过咱家还是能提醒陆大人一点的就是,您不觉得写折子很浪费笔墨么,不若好好歇着。”
“鲁公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陆锦年冷冷地眯起眼,目光锐利地盯着鲁公公。
鲁公公淡漠地靠着船舱道:“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到底不过是递上去以后,喂了炉灶当柴火取暖的玩意儿,库房里每年弹劾琴三爷的东西堆积如山,每年冬天倒是省了不少引火的东西。
不过他心疼哪,都是宣纸徽墨精致锦缎为面的折子,可比烧银丝炭还贵,偏生纸墨有烟,虽然烧出来的味道很香,但御书房还是不能用,倒是便宜了自己手下那些小兔子崽子。
鲁公公轻嗤了一声,闭着眼靠着船舱——闭目养神,陆锦年看着鲁公公那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狐疑的寒光,随后沉声道:“行了,现在先去打捞对面的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所有的女官们都恭敬地应是。
***
琴笙上了岸之后,坐在马车里,面无表情地闭目养神。
楚瑜看着他的脸,还有那一身生人勿近的森凉之气,心中琢磨了一会,还是开口问了:“三爷,怎么了?”
琴笙并没有说话,楚瑜很有耐心地等着。
许久之后,琴笙忽然缓缓张开眸子,松开了她的手腕,温柔地问:“疼么,小鱼?”
楚瑜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上面几道清晰发青发紫的指痕触目惊心。
他捧着她的手腕,像捧着珍贵之物,让她却觉得莫名地有点不自在,她轻声道:“还好。”
琴笙笑了笑,随后一个蝴蝶一般的吻落在她的手腕上。
又轻又软的触感,让楚瑜一愣,她抿了抿唇,还是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只是看着琴笙:“三爷,到底出了什么事,那戏班子那边到底怎么了,是人有问题,还是戏有问题?”
如果是人有问题,是什么人能令琴笙失态。
若是戏有问题,牡丹御史那边看起来不像知情的样子,那么是什么人能偷天换日,又或者说在戏班子里做了手脚,换了戏。
而且,她敏感地察觉到了——“姐弟”二字。
楚瑜忍不住颦眉,忽然想起了金大姑姑没有说完的那个故事。
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手腕上那种蝴蝶一般的轻吻,已经不知合适蔓延到她的手臂内侧来了。
楚瑜一转脸,正看见琴笙已经不知合适单膝压在自己分开的腿间,一手撑在车壁上方,一手托着她的手臂,姿态诡异又充满了压迫感。
楚瑜一惊:“三爷。”
却见琴笙垂着眸子,温柔地道:“小鱼,你说过宴会结束之后,我要做什么,你奉陪,嗯?”
楚瑜闻言,一僵,随后涨红了脸:“呃可这里是车上。”
他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提出这种诡异的要求,他不是正在生气么?
琴笙从她怀里摸出来一条帕子展开,一边慢条斯理地叠好,一边道:“车上,不好么?”
楚瑜看着他,总觉得琴笙有点不对劲,他浑身都是一种平和清冷之气,但是那种平和之气却暗藏着诡谲莫测的黑暗,让人战栗得只想逃。
她刚想要说什么,唇便被他的指尖按住了:“嘘,我想要你。”
琴笙抬起眸子看向她,似歉意地笑了笑:“我会温柔的。”
楚瑜梭然一惊,毛骨悚然,他一向清冷笼着雾气的琥珀眸里,此刻阴惊的金光肆溢,如一片风暴之海,偏生衬托着他温柔的笑容,看起来美丽惑人到近乎黑暗扭曲。
楚瑜尚未说话,眼前一白,柔软的帕子便遮上她的明丽的大眼。
他不让她看他,所有的感官在瞬间敏感到极致。
她有些呼吸急促慌乱地想要抓住他:“等一下,三爷”
“琴笙,鱼。”
楚瑜听着那熟悉的带着点不耐的低唤,手碰到他的身体,却发现他浑身的肌肉呈现出一种近乎扭曲的僵硬,便忽然从心底生出一种软意来。
“琴笙”她鬼使神差地低低唤了一句。
但是下一刻,她就瞬间被整个人压在车上,嘴唇被狠狠到底封住,裙子也一下子被推到了腰上。
“小鱼”
“嗯。”
不知道为何,她听着他迷离的带着*的低唤,却仿佛听见有谁在深渊无声而绝望地轻鸣。
无人听见。
------题外话------
嗯嗯嗯嗯,今儿一更~二更不一定有,六点半前没有就没有了,大周日的还要去办公室,累飞了。求虎摸,求安慰,求抱抱。
第六十八章 谋划 (一更)
他细密的吻一路顺着她额头、鼻尖,嘴唇,颈项、锁骨、肩膀慢慢地落满全身。
像春风细雨最温柔的抚慰。
温柔?
是谁说会温柔的?
男人床上说的话能信,果然母猪会上树。
楚瑜有气无力地趴着,一动都不想动,她抬手慢慢地扯掉了自己眼睛上的帕子,瞥了眼自己雪白肩膀上的红痕和青紫,欲哭无泪。
狂风暴雨之后的温柔,并不能掩盖她被折腾得腰都要断了,还在马车上不敢发出声音来,死撑着任人鱼肉。
“难受么?”一只素白优雅的玉骨手伸过来,将那帕子拿了过去。
楚瑜抱着凌乱的衣衫勉力坐起来,转脸过去看向琴笙。
却见他满头青丝一根不乱,齐齐整整地用玉冠束在头顶,连脸颊边留下的两缕长发都一丝不苟地垂落在胸口,一身素白绣龙云纹的长袍一点皱褶都没有,大热天的琵琶盘扣子还是紧紧地扣到最上面的那一颗。
静坐一边的修白素影,哪里像欲海翻波,被里红浪才出来,除了清冷精致的眉宇间多了一点慵懒惑人之外,一身飘然出尘简直可以去庙里坐着接受人奉香跪拜了。
连着之前那种他身上压抑隐藏的风雷暴戾之气都消散了,或者说藏匿进了海域深渊之中。
楚瑜瞅着,先是心情有些复杂,但随后看着自己一身狼藉,就忍不住有点火大地翻了个白眼。
这大神,实在太能——装了!
琴笙见楚瑜的脸色黑黑,他淡淡地挑了下眉,反手握住她的小手臂,指尖轻拢,抚过她软腻得像能吸附手心的肌肤:“抱歉,小鱼,你的身子很容易让人失控。”
楚瑜皮笑肉不笑地呲了下嘴:“嗯,这是我的错了。”
她知道自己这身皮肉比寻常的姑娘要软腻,自恋地说,她自己摸着都觉得很舒服。
但他一边说着会温柔,一边把她往狠里弄,还是她的错?
虽然不否认他的味道也很好。
但是美食吃撑了,结果不舒服的是她自己!
真是不该心软的。
楚瑜动了动腿,只觉得酸麻得不想动,她叹了一口气,打算整理一下。
只是才一动,她的腿就被按住了。
“干嘛,已经快到绣坊了!”楚瑜揪住裙子,警惕地看着他。
琴笙看着楚瑜愤愤然的样子,微微弯了下唇角,抬手分开她的腿,慢条斯理地拿着帕子替她清理了起来。
“乖,别动。”
楚瑜一怔,听着那一句熟悉的“乖”,忽然心情有些百味杂陈。
平日里,都是她用这话来哄仙仙或者白白的,如今却由着同一张脸,用这样的话来哄她,却全无违和感。
她忽然再一次地意识到,面前的大神虽长了一张欺骗世人的面孔,长发散落下来时候看起来像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少年,却是真真切切的比她大了十岁。
琴家绣坊
金大姑姑和金曜几个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了。
见马车一到,便立刻迎了上去。
“主上,小夫人。”
琴笙下了马车,抬手扶着楚瑜慢慢下来。
他见她两腿发软的样子,便索性抬手将她拦腰一抱,淡淡地吩咐金大姑姑:“本尊先送小夫人回房,你们全部都在南书楼等着。”
楚瑜闻言,瞬间脸上有点发窘:“我自己可以走。”
琴笙却垂眸温淡地看了她一眼,用传音入秘的功夫对她微笑道:“你是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本尊在车上宠幸了本尊的小夫人?”
楚瑜一僵,只咬着唇不再多言。
“是,属下等先候着。”金大姑姑看着琴笙抱着楚瑜下来,又见楚瑜衣裙有些凌乱,那小丫头一副力持镇定,面无表情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好笑,随后点头应了。
前些日子,主上和楚瑜关系僵硬,她很是担心,如今看着虽然似仍有芥蒂,但是至少楚瑜愿意慢慢地尝试着去接纳主上。
主上虽然心思深沉莫测,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至少她能看得出他记得那些日子里对楚瑜的心意。
虽然连她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脆弱如西洋水银镜。
但这至少应该算是一个好的开头。
金姑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只愿未来不会还有什么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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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楼
掌灯时分,一盏盏宫灯已经点上,房间里柔和硕大的夜明珠灯也亮了起来。
“回主上,我们已经查过,这美和班的人在上船前就被掉了包,整个班的人都晕了,因为他们是穿了戏服、化了戏妆上的船,所以陆御史身边的人根本就没有怀疑他们有问题。”火曜恭敬地道。
琴笙端着馥郁的清茶轻品了一口,淡淡地开口:“什么人换了戏班?”
金曜和火曜互看了一眼,金曜沉声道:“戏班里大部分人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其中一具男尸的身上可以发现琉岛人特有的刺青。”
琴笙闻言,微微眯起了幽沉妙目,微微弯起唇角:“这是挑衅么?”
火曜颔首:“没错,属下也以为对方只怕是有意留下线索,若是要隐藏身份,完全不必如此。”
刺青,这种印记实在太过刻意。
琴笙指尖微曲,轻敲了下桌面,随后道:“前往琉岛的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火曜抱拳道:“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琴笙淡淡地道:“好,十日之后出发。”
金曜迟疑了一会:“楚瑜小姐”
“她跟我们一起去。”琴笙吩咐。
金曜和火曜都是一怔:“但是”
“本尊意已决,带着她有用。”琴笙并不多言,淡然吩咐完毕之后,便抬手示意他们退下。
金曜等人也只好颔首离开:“是。”
老金和金大姑姑却一直没有出声,沉默着坐在桌边。
等到金曜他们离开之后,金大姑姑才微微颦眉,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的光看向琴笙:“三爷,琉岛那边的人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明明”
琴笙抬手,挡住了金大姑姑的话,他唇角带着一抹清冷莫测的笑意,看不出什么情绪:“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不是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老金和金大姑姑的神情都有些发沉。
他们是追随琴笙已久的人,看着琴笙长大,这么多年过去了
有些事情,仿佛不管怎么掩埋和隐藏,却总会忽然从黑暗的深处深处尖利的刺来,扎得人措手不及。
琴笙双手交叠,优雅端正地搁在小腹上方,神情平静:“不必担心,既然琉岛的人能挑衅,想必已经做好了等咱们会动手的准备。”
“对方只怕是有备而来,主上慎重。”金大姑姑颦眉,细长的眼眸里闪过寒光。
琴笙似笑非笑地弯起唇角:“对方设下这般大局,摆下戏台,本尊若是不捧场,岂非可惜了,本尊素来是看戏的,倒是许久没有唱戏了”
他望着窗外明月轻叹着,仿佛在说着什么有趣风雅之事:“只是希望他们能支付得起这大戏的代价,莫要后悔才好。”
他声音温柔到莫测诡沉,似有诡谲水流从深渊里慢慢游动而出,带着黑暗腥膻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让人莫名地生出悚然恐惧之感。
便是老金和金大姑姑都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战。
一时间内,房间里寂冷无声。
好一会,琴笙才转过脸来看向金大姑姑淡淡地问:“大姑姑准备的人和东西如何了?”
金大姑姑这才微喑着嗓子回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已经在密室里等候。”
琴笙颔首,漫不经心地道:“嗯,试试罢。”
说着,他便起了身,向门外走去。
金曜早已在门外等候着他,见他出来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