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娘才歇了这念头。

但不管出于什么任何原因,她们都不希望小鱼出事。

她们是知道琴笙的本事的,但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她们难免心慌,但是看着曜司中其他人都恪尽职守,竟然没有出现什么担忧的样子,仿佛无比的胸有成竹,进退有度,她们心中又不免纳罕,也很是叹为观止。

“若我西域魔门有这样的能耐,只怕不要说雄霸西域,连中原江湖也早已唯我魔门马首是瞻,但却不知他们怎么是忍耐得住,竟在江湖上籍籍无名。”霍三娘的中原话讲得比霍二娘好得多,这会子忍不住暗自嘀咕起来,还有点斯文的味道。

霍二娘白了她一眼:“说人话,别这么掉书袋跟中原人似的,不过你说的也对,也不知道曜司那么大能耐,咋就猫云州里给人当个保镖,也太怂了?”

霍二娘话音刚落,手里的酒袋子就别人一把抽走了。

水曜有些尖细的声音冷冷地在她头上响起:“我曜司什么能耐与你何干,再怂,你喝的也是我曜司运来的美酒。”

霍二娘一愣,抬头看去,就见水曜那美艳到有些尖利的面容上一片冰凉,正没好气地瞪着她,见她看过来,便转身要走。

霍二娘赶紧伸手一把抱住他的长腿,就往后一拖:“哎呀,小心肝儿,咋就生气了,莫要跑,来陪我喝点小酒,抱抱。”

水曜被她一把抱住了腿,差点摔个狗吃屎,好在他身手绝佳,一个千斤坠稳住了身子,陡然听得她满嘴胡诌,竟然不管周围还有其他人,看着其他人窃笑,他顿时羞恼得红了脸。

他抬手就朝着霍二娘劈头盖脸地拍:“夭寿,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放开人家!”

霍二娘赶紧猫着腰,由着他撒泼,顺手一摞,就将他拽低了身子,一把抱个满怀,任由他乱抽,按在怀里就往他小嘴上狠狠咬了一记:“小心肝,别闹,你闹得越大声,人家看得越热闹呢。”

周围虽然还算敞亮,但是这时候,曜司众人也都显现出他们的冷静来,齐齐调转了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

水曜瞥见远处火曜冷眼看着他,讥诮地别开脸,又见木曜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顿时心头又恼又羞,死死瞪着抓住自腰肢的霍二娘,压低了声音:“你不是担心那条咸鱼么,这会子就还有心情来弄我!”

霍二娘闻言,却笑了,淡淡地道:“担心就一定要得要死要活么,有用么,若是三娘在地里头,我该怎么着你,还得怎么着你,换了我在地里头,三娘也是一样的。”

水曜愣住了,随后冷笑:“你这西域娘们倒是心大,或者说没有心,若是我呢,我在里头呢?”

霍三娘却慢条斯理地一边啃兔肉,一边嗤笑:“你们中原人真是奇怪,也知道人会生老病死,还会说天有不测风云,若是至亲真被*害出了什么事,我魔门里人,肉照吃,功夫照练,照样找着仇人对头一刀砍死,用尽法子也要他死无葬身之地,人有祸兮旦福,难不成你伤心难过就会改变什么事情么,不过是让自己见了雪山上神的亲人难受而已。”

雪山上神是西域人崇拜的女神,掌管生与死。

水曜听得心情复杂,真觉得这世上果然不是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他还在心情复杂,却忽然感觉自己腿间某处被人掐住了,他瞬间僵木了脸,颤抖着脸,恨恨地瞪着霍二娘:“夭寿你这个不要脸的恰查某放开人家!”

霍二娘却凑上来,笑得妩媚妖娆:“你真要我放开?”

她何等功夫,过尽千帆,只这么一捏,甚至不需要动,水曜略显纤细的身板子就颤抖了起来。

他实在不想在人前丢丑,便放低了声音,有点发颤地道:“好好人你”

水曜你了半天,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看着霍二娘在那得意洋洋的样子。

水曜心头火起,原本就因为自家主上没有音讯而沉滞的心情,再加上他和霍二娘这么不明不白的都让他憋闷,此刻都化作了火气。

他魅眼一眯,忽然抿了唇角,露出一丝冷笑,出手如闪电,一把戳在霍二娘腰肢上,随后手腕翻转,竟一下子将没有回过神的霍二娘拖进他怀里,直接夹在腋下站了起来,咬牙地对霍三娘道:“你自吃罢。”

随后身形一转,竟瞬间不见了身影。

霍三娘也不着急,只嘿嘿一笑,慢条斯理地啃起肉来,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身姿挺拔如杨树,正在和金大姑姑低声商议什么的火曜身上,或者说他挺直的腰身和紧致的臀线上。

她刚眯了眯眼,却忽然感觉地面猛然一震。

“轰”

似有什么猛然震了震。

曜司众人脸色骤变。

**

而此时的地宫里,呆一块的两人似全感觉不到地面上的紧张气氛、楚瑜被琴笙这么一吻,楚瑜头皮瞬间炸了似的,整个身子都软了,只能被他捏着细腰,靠着他坐着。

任由他恣意地挑弄自己软嫩的粉唇,他似故意一般,蹭过她自己舌尖都触碰不到的地方,将他的气味抹遍她唇间最隐秘的每一处。

许久,她都快迷迷糊糊地窒息了,他才放开她。

“你这个混账东西!”楚瑜迷瞪瞪地摸着自己红肿的嘴,呜咽着抬起拳头揍了他胸膛一下。

这混账玩意儿,到底去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来糟践人。

他人原本自带一身清冷水香,身上的血味都有些特殊,是以某些味道并不如想象的难以忍受。

明明之前那么单纯的一个人,连她抱着他睡,都毫无绮念的。

“两情相悦,床笫之欢,岂是糟践,书中言此谓情趣。”琴笙握住她的拳头,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似丝毫不在乎他手上的伤口:“早先看了那些春宫图,原只觉得名家之作有些笔墨丹青上的意趣,两个人这般兽似的绞缠厮磨着实恶心,并不能理解,后来遇到了些困惑,又在水寨里亲见了些具体操作,触类旁通,自然也就明白了这事儿”

他顿了顿,抬起琥珀眸子看着她,笑得清雅淡然:“别有意趣,我一向学东西极快,以后咱们慢慢尝试。”

楚瑜很想哭:“你倒是真实诚。”

盯着这么张清冷出尘的禁欲谪仙脸,能不能真清心寡欲点?

诡异的智商不要放在这种事情上头行么?

陡然想起在琴家绣坊里那一楼稀奇古怪的杂书。

这大仙儿,可都是一一看过的,还是个过目不忘的主,这才开窍,就一点十通,还不知道以后要怎么个折腾!

琴笙琥珀眸底一片幽幽金光,微微垂下脸,如玉指尖轻划过她粉润的唇,顺便擦拭掉她唇角上那一点白浊,忽然微微压低了脸,咬住她敏感的耳垂道:“我还没有试过你的味道呢,小姑姑,来日方长哼。”

那一句小姑姑,温软轻柔,婉转靡丽,是开了窍的仙仙的口吻,那一句来日方才却意味深长到霸道,却分明是那个一不如心意就乖戾霸道的白白!

楚瑜瞬间僵如木石,心里又窘又羞又恨,却被弄得身酥骨软。

只暗恨——神仙作妖起来,才真是祸国殃民!

传说里人人唾骂九尾妖狐妲己毁了商纣王朝,哪个又记得指使九尾妖狐的那个可是正儿八经的九天上神女娲!

那才是一个毁人家国,骂名都给九尾狐狸精担了,后世却还传颂其好眼光,膜拜其有先见之明此恶朝戾帝当毁的大神!

比如身后这个道行才真是真高深。

她僵了半天,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由着琴笙打理她,帮她细心穿戴完毕,只留意到平日里都是她去伺候他的,今儿他这番动作起来却都是属于仙仙时那纯稚少年的温情体贴。

她心中不免又暖又软了下去,只是他扶着她一站起来——

楚瑜再次僵住,她头皮又炸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琴笙见她不动,挑了挑眉,琥珀眸有些疑惑:“怎么了?”

他是何等敏锐之人,立刻注意到楚瑜的腿保持了一个诡异的姿态,目光一扫,便若有所思。

他眼底一点炽烈诡魅的金光微闪,声音幽柔微凉:“是我疏漏了,忘记替你清理干净。”

楚瑜一惊,猛然地一拉裤头:“你走开——!”

只是她动作有点剧烈,只听得“嘶啦”一声

琴笙的眸底一凉,那点金光便又晕开了他漂亮清冷的眸底,看着她微笑:“何必这么着急,小姑姑,我帮你清理。”

楚瑜被他那炽烈的金眸看得抖了抖,脸上冒出热气来,看着自己破烂的裤子,索性一仰头,一脸生无可恋地道:“你快点清理。”

她终于明白,他一叫她小姑姑,就没有好事。

“好。”琴笙淡淡地笑,抬手把她放倒,径自拉开她的小腿,又慢条斯理地处理起来,动作那个‘快’。

楚瑜只觉得自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儿,任由对方去鳞剥皮,对方很有耐心,几乎像是要把她这条鱼心都要掏出去,竟似求学探索一般,慢慢地处理。

她除了面红耳赤地咬着手呜咽,死去活来的抽抽,啥也干不了。

这才是真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喝人一口血,要肉偿啊!

“我艹!”

楚瑜被磋磨得受不住,到底呜咽着,恶狠狠地骂了句特别难听的脏话。

然后,被人堵住了嘴。

***

到底一切事毕,楚瑜终于能走路了。

琴笙一手握住她的胳膊,一手扯着一把丝线,丝线那一头全部都刺入了墙壁,他看着她淡淡道:“本尊要开墙了,你等会跟在我身后,不要被砸着了。”

楚瑜点点头,道好。

琴笙锐眸一眯,正要拉动手里的丝线。

却忽然感觉地面一震,随后一扇墙壁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黑洞洞的墙壁里,露出唐墨天一张沧桑干瘪的老脸,正死死地瞪着他们。

第三十章 谁算计了谁 (二更)

琴笙未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眼底一片冷戾的光芒,只是唇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意。

楚瑜却已经隐约地明白他这么笑着,绝对不是表示他心情好,十有*是在琢磨着让对方怎么生不如死。

毕竟如果不是唐墨天,自己也不会被逼得嫁人,和宫少宸拜堂,差点还圆了房。

琴笙恢复了曾经仙仙时期的记忆,恍如开了窍一般,不再那把那些乖戾叛逆放在脸上。

如今他既有仙仙的温润淡然与体贴入微,只是这温润淡然里多已经变成了一张面具,只有对着自己在乎的人才会露出里面的那份温柔与依赖,但骨子里还是那个骄傲又狠戾,不择手段的白白。

楚瑜心情是有些复杂的,总觉得如今的琴笙,看起来已经有了后来那位深不可测的琴三爷的雏形模样。

可偏又让她着迷。

怎么能不让她着迷呢,他的温柔与心意都在她的手上,丝毫不掩藏,仿佛任由她拿捏。

他的执念,全都是她。

“笙儿,稍安勿躁。”楚瑜心情复杂又温柔,抬手轻按住了琴笙的手,抬眼看向唐墨天,淡淡地道:“你可清醒了,唐墨天前辈?”

唐墨天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迷离,又有些复杂,仿佛透过她一身红衣看见了另外一道窈窕的人影。

他忽然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小孽畜,竟然也是好命,既然活了下来,也算有点能耐,跟有胆量跟我来罢了。”

楚瑜一愣,看着那唐墨天头也不回的离开,便眯起眸子,径自提着裙摆跟着他一起离开,顺手也捏了捏琴笙的手腕低声道:“这老头儿,年纪已经很大了,遭逢大变,卧薪尝胆多年,终于得以报仇雪恨,他心性无常,但是与你我没有血仇,他既然疯疯癫癫地放了咱们一马,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转机。”

她没有忘记自己来地宫的目的是什么,藏海图固然重要,但是也重要不过廉亲王的解药。

唐家堡已经被毁了,地宫里是唯一还有可能藏有解药的地方。

琴笙看着她,淡淡地:“嗯,听你的。”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见其中的轻蔑与淡漠。

仿佛对方就算设下陷阱,也拿他没有办法。

楚瑜心中有些怔然,不知他为何这般笃定,但她知道琴笙那是一个脑子不好使,迷瞪瞪的时候,还能一颗心眼子里钻出九个窍的人物。

自然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她便转身一路寻着唐墨天的背影去了。

她出了这个温泉室,才知道原来这地宫底下真是已经变了形。

他们在温泉室内算是相当稳固的地方,没有变形,如今走了出来,她才发现这外头的小道都塌陷变形了。

原先可见是非常平整的密道和机关,如今梁塌,地陷,处处还有不少热泉水涌了出来,流淌得乱七八糟。

唐墨天领着他们前行,每次开什么机关,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畅通无阻地打开了,也难免挫败了两次。

楚瑜原本一直默默地跟着,此刻也忍不住嘀咕:“这到底是炸了什么地方,变成这个样子?”

却不想一直没有说话的佝偻身影转过身冷冷地看了眼楚瑜,嗤笑道:“呵呵,还不是你这丫头引来的两个祸害之一,一个和你在老头子的温泉室里快活;一个求而不得,就在外头炸老头子的地方,就想着把你们两个野鸳鸯给逼出来。”

楚瑜噎了噎,感觉握住自己手腕那人的手微微动了动,一点冷意从他如玉的指尖传过来。

这时候,他已经重新又换了手套。

这人特别爱重自己的手,除了受心魔之境刺激发疯了那一回,总是精心顾着的。

如今那点冷意却透过了手套,传到楚瑜手上,楚瑜知道宫少宸就是他心中的刺,当下也有点无奈,只好也不顾他手上还有伤口,拽他的手拽得紧紧的,不让他发作。

她挑眉去看了唐墨天,大眼弯弯,带了点嘲弄又莫测的笑意:“前辈说的好,想来也是很有体会什么叫红颜祸水,不过还不是甘之如饴,你惦记着你的师叔,我惦记我的侄儿,不过一样的道理,管那么多世俗道理。”

楚瑜这话说的直白,又戳人心窝子。

唐墨天顶着满头乱发,脸色变了变,浑浊的老眼看了看她,眼底像是浮现出近乎嫉妒的光芒来,忽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这丫头也好意思说自己红颜祸水,你后头那个说他自己是红颜祸水还差不多,真是大言不惭。”

话说完,他转身继续打开一个机关,却发现打不开,于是很是恼火地一脚狠狠踹过去。

那机关便砰地一声打开了半扇门,他便吭哧吭哧地像虫子一样钻了过去,老费力气了。

楚瑜瞅瞅,也松了手,学着他吭哧吭哧地蠕动着身子钻了过去,还体贴地对着琴笙道:“你身量高,一会爬过来的时候小心些。”

却不想琴笙淡淡地看了一眼这门,忽然抬手,指尖细线射出,也不知道他勾了哪里,就听得一阵绞索拉起的声音,随后剩下那半扇门就开了。

他施施然,优优雅雅地越了过去。

楚瑜瞅着他在那收线,忍不住咬牙道:“你能开门,怎么不早说?”

唐墨天也没有好气地冷哼:“臭小子,是故意的罢?”

琴笙淡淡地道:“你们可曾问过我?’

唐墨天:“!”

楚瑜:“?”

于是接下来的路,唐墨天引路,他很努力地表现自己的镇定和老辣,但还是会有变形的机关拆不开,或者出点什么差错。

于是每每琴笙就出手了。

不管是巧拆卸,还是暴力拆破,仿佛都不过是片刻间的事情。

到了末了,唐墨天看着琴笙,老眼里都是复杂的光芒,喃喃自语:“当年我自诩天才,唐家堡内人人都道我是祖师爷之后最有天赋之人,如今看来,竟也只是坐井观天罢了,这几十年的人生研磨,竟不过及你的一半罢了,这世间竟还有你这样的人物为何从来没有听过?”

他喃喃自语了片刻,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梭然看向琴笙,有些试探地道:“十几年前,也曾听说有一绝色少女破了江湖圣地藏剑阁的机关,那人不会是你罢?”

楚瑜差点喷饭,但还很是佩服唐墨天,这老头子到底是活久了的人精儿,竟是一猜就中。

琴笙却只淡漠地道:“不知道。”

楚瑜想想,嗯,他也没有说谎,这把前半生都忘光了,逮着她都能娘啊,小姑姑乱叫一气儿的仙儿能知道什么呢,她都是听了金大姑姑炫耀一番,才知道他那丰功伟绩呢。

不过看来他也是大约也是听说了一点子他前半生的事情罢,才用了‘不知道’罢?

唐墨天神色复杂地上下打量了琴笙一番,随后点点头,倒是认定了这件事的样子:“你这模样倒是也担当得起‘绝色’二字,当然也没有老夫当年的‘绝色’就是了,如果你就是那个能闯了藏剑阁十二层的怪胎,倒是也能可以解释你如今为何有这般手段。”

当年他也是年少气盛闯过藏剑阁的,但是却没有能闯进最里面的十二层。

楚瑜叹了口气儿,看着停下不走的老头儿:“我说您这是到底什么打算,带着我们去哪里呢?”

老鼠似的跟着老头儿东钻西钻得了一身汗,她自己腿间还有些不舒服,实在有点受不住这么到处乱窜。

原想着,他能带着他们出去,如今看这样子,也许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不过楚瑜很快就明白,确实她想得简单了。

老头儿看着她,轻哼一声:“你这小丫头,也是没甚耐性,就是狡猾得很,来诈老夫是罢,你爱跟不跟。”

说着,他又跳过一根倒塌的大柱子,往前去了。

楚瑜眼底闪过一丝异光,还是坚持跟了过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是这老头儿非寻常人,这种世外之人,心智不同,但她能敏锐地感觉到,他对他们并没有之前那种欲制他们于死地的杀意。

只是她才准备爬过去,才翘起了腿儿,就感觉一只微凉的手搁在她的翘起的臀儿上。

楚瑜一僵,往前爬了一下,但是对方明显没有打算放开。

一道幽凉低柔的声音响起:“鱼,难受么,此路不好走,你那处还有伤,我帮你清理身子的时候,看着你那处有些伤口,是我早先太粗鲁了么?”

温柔体贴,细致入微。

楚瑜却窘得脸色涨红,抬手就捏住他的手腕扯开,咬着唇道:“那是正常的,我没事,赶紧走!”

她裤子烂了,如今只一条薄裙盖着一双光溜溜的腿儿,外头看着整齐,里头却是一丝不挂的。

如今他随意把手往她身上这么一搁,那微凉的温度直接就透了过来,简直要命!

她还记得方才自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儿时,他很有耐心,似大厨在丈量如何下刀最好,每一寸软嫩蜜缝都要摩挲过一般,记得他是怎么折磨人似地用指尖丈量和探索自己软嫩花儿的每一寸的。

琴笙被她抓着手腕,倒是也没有多言,只是看着她纤细的腰肢翘起爬过那大柱子,在暗处泛出淡淡金色的清冷眸子里沉了沉,随后又笼了一层淡淡的烟雾,让人看不清楚他眸底深处的诡异火光,只余下温柔淡然。

不一会,他们就到了一处死胡同前。

琴笙眸底的温柔雾气却渐渐散了点,露出里面的冰冷和锐利来,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挂满蜘蛛网的残破墙壁。

唐墨天看着他嘿嘿一笑:“小子,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琴笙冷漠地扫了他一眼:“若是你不会开启,要本尊开启的话,就滚远点。”

他丝毫不客气的嘲讽,全是白白的语气调子,那模样仿佛是若非楚瑜在场,他指不定就把唐墨天给杀了。

楚瑜有点头疼,随后看着唐墨天,却见唐墨天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臭小子,你以为就你能耐!”

说着,他跟个老猴子似地弹跳了起来,在那墙壁上四处弹跳。

楚瑜看得那叫一个眼花缭乱,但是随着他的动作,她能明显听到机关开启的声音,锁链来起,抽动之音和石头扣锁摩擦之声不断,不一会那闸门一般的石墙竟缓缓地开启。

楚瑜震撼地看着面前的情景,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这里难道是难道是”

奢华的汉白玉柱,雕梁画栋,四面都是供奉着华丽精致的画像。

室内中央摆放着巨大的大理石长台和纯金雕花九层灯油台却分明是异域风情,周围柜子则码放着各种特制的武器。

“没错,这里就是唐家堡供奉着历代掌门画像和他们生前最引以为的成就,一如藏剑阁。”唐墨天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复杂,又是厌恶又是骄傲。

楚瑜看着他,忽然明丽的大眼微眯:“前辈,您带我们这里来是因为那引魂的解药罢?”

唐墨天忽然转脸看着她,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小丫头,还真是精乖,难怪那个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弄到你。”

看着唐墨天的表情,楚瑜心中忽然一闷,竟似想起了什么来,有些不敢置信将自己猜测说出了口:“前辈,你难道你难道和宫少宸勾结在了一起?”

说出这话的时候,楚瑜的喉头莫名地浮起一点子苦涩来,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许多,连着遇到水贼之后落水的种种,她都忍不住想

难道从那时候,他就开始算计自己了?

连当初那些生死相伴,都是那人的算计?

唐墨天忽然抬手拍了下他面前的桌子,一面晶体棱镜竟然缓缓落下,里面竟然浮现出宫少宸一身红衣,正冷眼指挥着一群黑衣人在填埋炸药包画面。

楚瑜看着,有些怔然,心中竟浮现一顾涩然的冷意来,她身上还穿着那一袭拜堂的喜服,与宫少宸相映,她心情瞬间复杂。

唐墨天看着楚瑜的表情,冷哼一声:“哼,老头子我现在改主意了,老夫看他不顺眼”

话音刚落,他看着宫少宸手下的黑衣人不知从哪里扛来了一具棺材,他忽然眼神一厉,怒吼了一声:“竖子竟敢无礼!”

话音刚落他瞬间消失,只能留下一脸怔然的楚瑜。

楚瑜正看着那棱镜里画面的情景,心情复杂,转眼看见唐墨天又不见了,瞬间有点无语。

这老头儿真是没有个定性。

只是她才一动,就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随后单薄的红色喜裙一下子被人从后面掀了起来,一只冰冷修长的手轻轻地滑了进来,搁在她毫无遮挡的长腿上。

琴笙温柔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带着一点子冰凉渗人:“你在看什么,小姑姑?”

楚瑜微僵,忽然想起自己还一身红衣,和巨大棱镜里那人一模一样,般配无比。

第三十一章 拷问

楚瑜并不知道,一会子身后这温柔抱着她的人,用这温柔的声音,会让她体验一把,什么叫‘作妖’‘作孽’‘死去活来’的后果。

正如这地面上的人们并不知道这震动到底会带来一个什么结果,不禁都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