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忌忍不住扶着自己难受的身子一边爬起来一边不忘嘀咕:“那是大师兄他们都已经不在了,若是他们还有师尊”

“住嘴,不得对恩人无礼!”那中年男子忍不住瞪了自己儿子一眼,随后有些歉意地对着楚瑜道:“抱歉了,这位小姐,竖子无礼,在下唐鼎天,唐家堡左护法。”

楚瑜倒是也不奇怪自己的易容被人看出来,她本来就没有特意精心易容,只是穿了一身男装罢了。

毕竟这次跟来的江湖人里,不少江湖侠女或者毒女都是一身男装打扮。

她只笑了笑:“不妨事,只是还想请您说一说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可需要我们的人给你上药?”

唐鼎天沉默了一会,苦笑了一番:“药我们倒是有的,让那些小辈们去上也就是了。”

说话间唐蒙几个早已扶着他的难兄难弟,幸存的师门中人去一边上药去了。

唐鼎天叹了一声:“其余也是我们师门不幸,那唐玉珏是我的师弟,师父看好他性情温和,虽然年纪小,但天资又是我们之中最为出挑的,多番考虑之后,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却不想他却勾结了我唐门中的魔头,竟要灭我师门!”

楚瑜蹙眉,有些不解:“为何他要灭你师门,他已经是掌门了,还有什么理由做这种事?”

唐鼎天愤怒地道:“因为他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畜生,竟然钟情于我那师侄女,也就是他的晚辈侄女唐飞燕,求而不得,竟在飞燕的大婚之日,行凶杀人!”

楚瑜一呆:“啊,什么唐飞燕不是你们的唐家大小姐,唐老掌门的孙女么?”

又是一个怒发冲冠,为红颜的故事?

“正是”唐鼎天一脸阴沉愤怒地道:“这等师门丑事,本不该外传,但唐玉珏实在是无耻之尤!”

“哈哈哈哈哈唐鼎天,你这个老匹夫又在编排什么本掌门的谎言。”一道冷冽尖利的嗓音响了起来,打断了唐鼎天的话。

那声音仿佛无所不在,又似无所能寻。

众人一惊,四处张望。

曜司武卫手中武器瞬间出鞘,浓重的兵戈杀伐之气,令唐门众人都是一颤。

总觉得仿佛这些人并不是寻常的江湖,更似刀中沾染过无数血腥的战鬼。

琴笙终于冷淡地开口了:“不必寻了,这是传音千里之类的特殊机关,人不在附近。”

楚瑜点点头,倒是心中好奇:“哦。”

居然有千里传音的技巧,古人之智诚不欺我。

“哼,唐门这些余孽能请到你这等人物出手,倒也是他们的本事,不过唐鼎天,你以为他们是为什么来帮你的,不也是冲着你们的藏海图来的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蠢货前脚拒狼,后脚引虎!”那人大笑了起来。

男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唐玉珏了,但是不知为何听起来,他仿佛有一点虚弱的模样。

唐鼎天等人瞬间一惊,警惕地看向楚瑜和琴笙等人。

楚瑜笑了笑,一点不客气地直接承认了:“没错,我们是冲着藏海图来的,否则你们凭什么让我们冒死来搭救呢?”

唐鼎天没有想到楚瑜这般直白,他脸色一阵泛青:“我以为老金他”

“那藏海图原本就是老金交给你们的唐门掌门保管之物,如今不过原物取回。”金曜忽然冷冷地开口。

楚瑜一愣,这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这藏海图是老金交给唐门掌门的?

她下意识地看向琴笙,却见琴笙也正在看她,目光幽如沉海,竟似有隐约波澜起伏,更似有要她溺毙其中一般的风起浪溅。

全然不似平日里那清冷矜傲却又清澈的眸光。

楚瑜微微颦眉,才发现琴笙神色似有些不太对,但是楚瑜却没有时间细看,只因唐蒙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同时对着唐鼎天‘噗通’一声跪下,颤声道。

“师叔,您信我罢,唐大人是真来助我们的,您可知道她是官差,廉亲王大人中了我们的引魂,朝廷的人马早已盯上了咱们,若是咱们不能清洗嫌疑,只怕从此师父他们死了都不得安宁,唐家堡再无重起之日!”

唐鼎天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瞬间退了一步:“什么,你说廉亲王”

“没错,如今外头都在说是咱们要夺亲王殿下手上的藏海图,所以给殿下下了毒,朝廷已经着令彻查,难道我唐门一门的安危未来竟比不得那一份藏海图么!”唐蒙猩红着眼,哽咽着道。

唐鼎天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他忍不住怒吼:“唐玉珏,你这个畜生,我师父,我唐门上下捡了你回来,待你何曾不好,连掌门之位都传给了你,你竟这般陷害我们到如此地步!”

一干唐门众人早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瞬间脸如死灰,竟仿佛生无可恋的样子,进退间都全无活路。

“哈哈哈哈,唐鼎天,你们待我好么?唐龙腾那老畜生不过是见我根骨绝佳,将我弄回来炼药,我熬了过去,他才大发慈悲收了我做弟子罢了!”唐玉珏冷笑了起来,声音凌厉。

唐鼎天一顿,咬牙道:“可到底是师父养大了你,还将掌门之位”

“狗屁掌门之位!”

不知那唐玉珏怎么歇斯底里起来,竟连粗鄙的脏话都骂了才出来:“唐飞燕那个贱人引诱于我,我一心为唐门打算,谁知道唐龙腾早已打算好,将她嫁给他那流着唐门正经血脉的徒孙唐如雪,只待他根基稳固之后,令我将掌门之位让于他!”

众人闻言,瞬间都怔然。

楚瑜都有点无言以对,果然是所有的名门大牌之中,都有各自的阴暗之处。

唐玉珏顿了顿,忽然苍凉凄厉地笑了起来:“枉我对唐飞燕那贱人一片真心,她这边引诱于我,那边却已经和唐如雪珠胎暗结我算什么我算什么掌门,都言我气性温和,这便是温和做好人的下场,一生勤勉错付东流水,做他人嫁衣衫?!”

此言一出,众人皆沉默了下去,便是唐门幸存者的晚辈里,也有许多人是不知这其中故事的,此刻也已经是呆滞。

楚瑜听得忍不住心中暗自叹息

她忽然想起一句极老,极老的话来——因果报应。

缘生缘灭,不过一念之间。

唐玉珏一念成魔,却也不过是因着唐家老掌门早已心中有魔,才招来一门灭门之灾。

只是她才唏嘘之间,便听见一声尖刻地怪笑声:“嘿嘿人都齐了,很好,正巧一锅端了!”

楚瑜一惊,那不是唐玉珏的声音,却是那个在甬道里抓她的红衣厉鬼的声音!

“不好!”她才叫了一声,忽然瞬间身子就空了,整个人就往下坠下去!

她脚下的地面忽然裂开一个大洞,她猝不及防就掉了下去。

周围也就是惊叫声一片。

琴笙锐眸一眯,瞬间掠向楚瑜,只是这一次,在他指尖触碰到楚瑜的衣襟时候,一百多道厉风瞬间朝着他们袭来。

“嘿嘿,就让老夫来会会你,小子!”那苍老的怪笑声似近在咫尺。

琴笙眸光一寒,抬手就反拍在楚瑜的腰肢上,将她拍离自己,手里的透明丝线却瞬间卷向楚瑜,再一抬袖,丝线一抛:“金曜!”

金曜在上面一把抓住那丝线,猛然拉住,沉声道:“在!”

楚瑜立刻缓住了去势,才发现琴笙周身不知何时围绕着上百把回旋飞刀,他在求中周旋,翩若惊鸿,矫如游龙,却也险象丛生!

她忍不住低低唤了一声:“白白!”

但话音刚落,她忽然觉得耳朵有寒风起。

楚瑜一转头,但见一张狰狞的脸从身后的石穴里探了出来,他半边身子和脸都被挤碎过似的,看着狰狞如鬼魅,极为可怖。

“是你,假唐林!”楚瑜一惊,抬手就一点不客气狠狠一拳揍去。

“是我,小贱人,抓着你,看你那姘头只有受死了,哈哈!”男人狞笑避开她的拳头,完好的手中短弩直指着楚瑜的鼻尖。

箭头幽蓝,森寒分明有异毒。

楚瑜眼底一冷,心中念如电转手慢慢地向后腰摸去。

但是下一刻,假唐林的手腕忽然被人握住,一道似笑非笑的讥诮声响起:“你要伤她,也得问我愿意不愿意。”

楚瑜一转身,便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落在自己身边的人,她一愣:“宫少宸,你怎么”

宫少宸转脸看着她,温柔一笑:“你有危险,所以我在。”

他一手抱住她的细腰,将她揽过来,一手“咔擦”一声捏碎了假唐林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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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本尊不是好人 (二更)

假的唐林惨叫一声,竟然不管不顾地忽然对着宫少宸和楚瑜喷出一股子黑气来:“你们都去死,都去死罢了!”

说着他整个人都朝着楚瑜和宫少宸扑来,那一身的烂肉似也要扑散而来一个般。

腥臭扑鼻,竟是以整个人为暗器毒物一般!

宫少宸丹凤眼底寒光一现,厉声道:“小瑜,低头,身后。”

到底曾经共患难,有些默契,楚瑜立刻直接头一低,敏捷地一个旋身就从他腋下钻过去,闪避在宫少宸的身后。

宫少宸手中银色长剑瞬间一转,舞得密不透风,一轮银光炫目竟将那些烟雾都格挡劈散了不少,假唐林也被他剑气划伤,痛得一下向后跌去。

但是他身上那些毒血烂肉并着毒烟多少还是扑溅了过来。

能让唐林以身为毒,想都知道绝是难解,甚至无解剧毒!

楚瑜心瞬间一紧,一把扯住宫少宸的腰带抬脚用尽气力一踹那洞壁,整个人借着那一把丝线竭尽全力向后飞荡,试图避开那些毒物。

金曜差点一个不稳,都被她晃下去,桃花眼里闪过恼色,却足尖用力,全身的气力下沉,一个千斤坠,他足边的地面都裂开数条缝隙来。

宫少宸则是眉心一凝,干脆抬手就扯下拴在楚瑜腰间的丝线,挡在自己面前一晃。

“嘶嘶——!”琴笙那特殊的丝线,素来水火金戈都难以断其身的丝线,在碰上那些毒烟碎血厚竟发出一股子难闻的气味,慢慢地开始熔断了。

宫少宸一愣,看着自己手里拽着渐渐撕裂的丝线,脸色铁青:“这个怎么断了?”

楚瑜死死拽着他的腰带,免得他掉下去,只一脸狰狞地看着那双渐渐熔断,快撑不住她和他两个人重量的丝线:“你说呢?”

如果她没有猜测错误,假唐林就是唐玉珏,他的声音刚才近在咫尺,她已听了出来,正是刚才说话的那唐玉珏。

唐门掌门竭命为毒,必定是天下决顶之毒物。

宫少宸这厮到底是对她家白白的手段太有信心,还是没脑子?!

他们还荡在半空中,一点着力点都没有。

只有白白那修为已甄化境的怪胎才能凭空无借力点都能飞掠而起,她和宫少宸明显都没有这种能耐。

楚瑜抬头想看向金曜求救:“要掉下去了!”

但话音刚落,那丝线就“啪!”第一声断开来。

宫少宸一咬牙,猛地借着最后一点力道,长臂揽住楚瑜整个人猛然向山壁处扑去。

“喝!”

他一声厉喝,目光盯着洞壁的一处,整个人都跃起,抱住楚瑜飞身直向洞壁竭力飞扑过去。

下一刻,他勉强地抱住楚瑜整个人撞向了那洞壁的间隙甬道,闪转腾挪间,终于止住了坠落之势,楚瑜也配合着他提气飞跃,两人互相提携着一鼓作气蹭了上去。

两人运气也算不错,那甬道倒是不算窄,两人齐齐滚了两滚,才勉强停住了身形。

一身衣衫都在这么蹭擦翻滚间,破了不少,身上不少擦伤。

但是到底安全了,两人忍不住躺在地上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真是”楚瑜长出了一口气。

宫少宸却忽然抬手捂住眼,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有些怅然又有些感慨:“很熟悉的情形不是么?”

楚瑜一愣,侧脸看向他,却见宫少宸忽然一个翻身,覆在她身上,抬手支在她脸侧,垂眸看着她,丹凤眸里明光濯濯,直勾勾地盯着她:“小女郎,你对我动过心的是么,或者说至少意动过?”

楚瑜怔然地看着他,随后淡淡地道:“没有,宫少宸,你让我起来。”

也不知白白没有看见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宫少宸却忽然一把挑起她的下颌,眯起眸子,眼底似有了无奈和恼恨:“你唤琴三爷那么多小名儿,为什么你总是连名带姓地唤我,你我曾经共患难的那一切,那个雨夜我背着你一切你都忘了了么?”

她明明就在他咫尺可触之处,为何却要拒他千里之外。

楚瑜叹了一声,抬起眸子,定定地看着他,眸里一片清澈:“我以为我在船上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宫少宸。”

“少宸!”宫少宸冷冷地纠正她。

楚瑜顿了顿,淡淡地道:“好,少宸,我说过了,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现在你可以起来了么?”

他能说出留在那嘉江边,不回俗尘的话,想来心中比她更清楚。

离开了嘉江荒野,她和他从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俗世男女,利益不同,背道而驰。

她选了留在白白身边,他选了藏海图。

如此,而已。

宫少宸却目光复杂地笑了起来:“小瑜,你就那么迫不及待么?”

迫不及待地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宫少宸话音刚落,却忽听得一道桀桀的怪笑声响起:“迫不及待什么,好一对狗男女,竟在老夫这里幽会,老夫就送你们下地狱厮磨去罢,哈哈哈哈!”

楚瑜心头一惊,敏感地抬头一看:“不好,快出去!”

宫少宸一转头,便感觉一震天旋地转,整个墙洞壁都似有生命一般蠕动了起来。

那原先二人进入的洞口,竟发出一阵吱嘎声后——瞬间“砰”地一声合拢!

楚瑜错愕地看着那洞口,一把推开宫少宸,就扑了过去:“白白——不!”

但是整个洞穴甬道都在变形压缩,无数的碎石扑棱棱地落下,砸得人生疼。

“洞在变小!”宫少宸脸色微寒,四处观察之后,沉声道:“那唐门的叛徒,怕是想要将我们挤死在这里。”

楚瑜不死心地拿起一块石块猛地砸向那洞口,却发现传回来的闷声低沉。

她瞬间狠狠地闭了闭眼,完了——

她虽然没有琴笙那准确的听音辨位的能耐,却也能听得出来,这洞穴的位置变了,洞口塞住的石块很厚,按照唐门机关圣地的地位,这洞穴甚至有可能不知都移到哪里去了!

她一咬牙,睁开眼忽然讥诮地冷笑了起来:“唐墨天,你这个懦夫,当年护不住你的女人和孩子,如今你是不是觉得不择手段杀光唐门的人,唐云就会含笑九泉了?”

宫少宸闻言,看着楚瑜微微一怔,随后丹凤眸里光芒微闪:“小瑜”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微微的抽气,似什么生物被激动一般的喷气声和暴怒:“小畜生,你想不得好死!”

“你才不得好死,当年既不择手段夺了唐云去,却又护不住她一生一世,你许她那些山盟海誓,你全忘了是不是?”楚瑜冷笑着一点不客气地打断那声音,咄咄逼人。

那苍老的声音一窒,随后似有些癫狂一般地喃喃自语:“云姐姐不我没有忘记,没有云姐姐”

似乎随着他的情绪波动,那洞穴压缩的速度也慢了点。

楚瑜扶住墙壁眼底冷黠之光一闪,随后再次冷声道:“她是一个人,你从来都只顾着你想要什么,你想要她,你便占了她的身子,她的心,却可曾问过她的心里想要什么,她可是钟情你的,是爱你的?”

“云姐姐云姐姐当然是爱我的,是爱我的,她不可能不钟情我,你这个小畜生胡说八道!”那苍老尖利的声音瞬间尖叫了起来,满含着愤怒,恨意和惶惑。

整个狭窄的洞穴又摇晃了起来,瞬间空间小了不少。

宫少宸警惕地一把挡在楚瑜身边,抬剑挥掉大片落下的碎石,压低了声音道:“好了,不要再说了。”

楚瑜却没有理会他,扶着墙壁站好,忽然拔高了声音道:“没错,她是钟情你的,而且深爱着你。”

此言一出,整个洞穴瞬间平静了下来。

好一会,那苍老的声音竟似有些怯生生地响起:“你说的可是真的?”

楚瑜目光不动声色地观察声音的来处,一边道:“自然是真的,人非草木,若是她不钟情你,你杀她夫君,囚她长子,她最终却还是选择没有杀你,只是帮着她的长子挡下你的暗器,她一生在爱人与亲人中煎熬,你如今还要重蹈当年覆辙,让她九泉下再次煎熬痛苦么。”

她顿了顿,目光停在一处左面墙壁不起眼的小墙穴上,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宫少宸。

刚才这老怪还在和白白缠斗,此刻必定不会走远。

宫少宸丹凤眸里异色凉光流转,随后握紧了手中长剑,微微颔首,一身沉气蓄势待发。

“我我老夫我”那道声音结结巴巴了一会,却忽然一顿,瞬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小丫头,你以为你这么说,老夫就不会要你们的命了”

“动手!”楚瑜对着宫少宸一点头,两人瞬间各自持剑飞身而起,用尽内力直破那墙穴、只听得“轰隆”一声那墙壁果然瞬间碎裂。

但是出乎两人想象的是,那墙后一片黑暗,空空如也,竟不见一个人影,只一片虚无一般的黑暗。

楚瑜一愣,抬手就扒住没有碎裂的墙,正打算适应下眼前的黑暗时。

却忽然听见黑暗里一声怪笑声空旷而悠远:“哈哈,小丫头狡猾聪明得很,既然你们能闯到这里,能不能活着就看你两的造化了!”

楚瑜一惊,心中有不妙的预感,刚要疾退,却忽然感觉面前一阵怪风刮过一下子就将她给吸向那黑暗中去。

身形一晃间,她整个人一头栽倒,恍惚间只看见宫少宸也跟着她一起掉了来。

“小瑜!”

“!”

“哈哈哈,你们好自为之,老夫要继续去会会外头那手段了得的白衣小子了,嘿嘿嘿猜猜看你们谁先死,哈哈哈哈!”

楚瑜闭着眼,听着自己耳边风声呼啸而过,竭尽全力地唤了一声:“白白!”

“当!”琴笙手中长丝一收,最后一会锐利精致的弯刀瞬间落了地。

他一脚踩在那刀上,瞬间将其踏裂开,他琥珀眸光森寒如暴雪欲来。

“她呢?”他轻声道。

金曜脸色铁青地双膝着地:“那老鬼已经为主上的吞噬所伤,虽然遁走于洞壁穴道,但为吞噬所伤的伤口无治必走不远,小鱼楚瑜和宫少宸不知去向。”

“砰!”话音刚落,金曜已经被一脚狠狠踹在了肩膀上,瞬间飞出去老远,吐出一口鲜血来。

“!”琴笙忽然身形一晃,瞳孔一缩,额上似传来的剧痛,瞬间让他几乎握不住手里的长剑,一把将吞噬插入地面才稳住了身形。

金曜却立刻反手一拍地面,整个人弹了起来,再次踉跄着扶住琴笙的胳膊,神色紧张地道:“主上”

琴笙僵木地站在原地,瞳孔里似有异起伏澜,抬手揉了揉额心,一把挥开他,目光锐利阴沉地看向那裂开的巨大的洞穴,随后忽然厉声道:“把唐家堡的人全部给本尊押过来!”

“是!”金曜立刻不顾自己胸口的闷痛,沉声道。

不一会,唐鼎天等人便被带了过来。

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他们一时间都苍白了脸,此时但见背对着他们的琴笙一身雪原冰封阴冷寒气,竟看着背影便不禁让人心中发冷,不敢直视。

唐鼎天心中定了定还是道:“这位尊上,请问”

“你们唐家历代祖师的坟墓在哪,女眷可否随葬,包括那个唐云?”琴笙淡淡地开口。

唐鼎天一愣,随后道:“是,随葬,凌冰仙子唐云虽然”

琴笙冷冷地道:“带路。”

唐鼎天闻言,瞬间颦眉:“这位尊上,我们相信你是好人,但这绝不可能,我唐家堡的历代祖师”

“砰!”他话音未落,便见琴笙忽然一抬手,宽袖轻拂,一片细丝瞬间弹入唐家堡其余人的四肢,再一反手,细丝弹入墙壁,所有人连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全部被那细丝吊了起来。

绵绵的细丝间,血色殷红,顺着丝线一路流淌,被吊在丝线间的人发出一声声的低吟声,如被蜘蛛捕获的悲惨猎物,构成一种充满诡异残忍之美的画面。

琴笙看着一脸瞪大了眼,满是恐惧与错愕的唐鼎天的眼,慢条斯理地摘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清冷如月的绝色容颜,轻声问:“现在证明了我不是好人,可以带路了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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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少汪吃完最后一发糖,就要准备猫猫吃小鱼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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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之前关于敦伦的解释,打赏已经完毕。

第二十章 喜服

“噗通!”一声清脆的落水声响起,

楚瑜整个人坠入了一片冰凉里,冷得她一个激灵,立刻丹田运气,护住四肢筋脉,免得陡然落水抽筋。

随后下一刻,又一道人影噗通一声落了水,但那人似挣扎了一会便向水底沉了下去。

楚瑜心中一惊,立刻听音辨位地游了过去,小心地绕到他身后,抬手试探着摸到后颈,一把卡着他下巴,将他托了起来,然后向水面上游了过去。

游了好一会,楚瑜才感觉水压骤减,一下子冲破了水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呼——!”

她四处张望着,却只见一片昏暗,如在地底深渊,心中不免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