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见琴笙的眸光阴冷下去,似有了一簇危险的火光跳跃其间,她福临心至地试探道:“你说的是逸哥儿么?”

“逸哥儿?”琴笙忽然眯起眼:“已经这么亲密了?今晚你带着他去买吃的、玩的,是打算要养他?”

楚瑜一头雾水茫茫然:“啊?”

养什么?

她养封逸?

应该也算是吧,毕竟现在是天工绣坊的主人是她。

琴笙见楚瑜点头,便冷笑一声,忽然手一松:“下来。”

“白白,你要干嘛?”楚瑜下意识地没松手,不知道为何,她觉得自己只要一松手就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本尊要杀了他。”琴笙淡淡地道,顺手就要将楚瑜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杀人?

楚瑜一听,立刻不管不顾地伸手死抱住他的脖子,两脚也死缠在他身上:“等一下啊,白白,你为什么要杀逸哥儿啊?!”

这猫儿为啥炸毛成这样啊!

“你是在维护他么,鱼?”琴笙的心情似因为她的行为变得更不好,他冷笑一声:“他是逸哥儿,我是水怪,嗯,我要杀了他,看你养个什么东西!”

楚瑜忽然心中一动,一边七手八脚地奋力抵抗琴笙要把她抓下来的手,一边尖叫:“我不养,我不养他,我就养你啊,白白!”

果然这么喊了一嗓子,她就能感觉到他的手上动作松了一松,她立刻顺杆爬,死死抱住他的脖子:“我窝里就养了你啊,没有养其他人,也不打算养其他人,逸哥儿和二娘、三娘都是放养的野生物种啊,没有区别,就是定时定点在院子里随便撒点吃食拉拉倒啊!”

这一番话说完,楚瑜就能感觉那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又慢慢地搁回她的小腰上,不,搁在自己软乎乎的臀儿上将她一托,直接又将她举到他的面前。

“你”琴笙眯起眼,似在打量着她,估量着她说话的真假。

楚瑜被他那双漂亮的金瞳盯得毛骨悚然,总觉得面前的妖神随时准备大开杀戒,她立刻举手,一本正经地道:“我楚瑜发誓,永远只有琴猫猫!”

“嗯?”琴笙薄唇一抿。

“不,只有白白一个人。”楚瑜立刻又补充。

琴笙这才轻哼一声,神色却温淡了下来:“记住你说的话,否则”

“否则什么?”楚瑜小心翼翼地问。

琴笙金眸幽暗不明,忽然唇角弯起清浅的笑容,半垂首,精致鼻尖近乎亲昵地轻蹭着她的唇角,然后一路慢慢地轻蹭到她耳边,声音温柔如水:“我会——‘吃’了你哦,小姑姑。”

这是白白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唤她小姑姑,但是不知为何,明明一模一样地声音,甚至一模一样温柔的语调,仙仙这般轻唤只会让她觉得心中柔软非常。

但是如今抱着自己的人甚至没有任何一声威胁,他连眉梢眼角都是罕见的柔情似水,但他那温柔的声音却只让楚瑜觉得——毛骨悚然。

清风幽凉,春寒料峭,冷月高挂,天高云淡。

拥抱着自己的人,怀抱温柔到森凉。

暗夜里的不知何处而起的寒意一点点地爬过楚瑜的脊背,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嗯。”她慢慢地应了一声,不去想那“吃”,是怎么个吃法。

因为她脑海中总忍不住闪现一些血腥的画面。

“乖。”面前的美人忽然轻笑了一下,学着楚瑜平日里的语气道,同时抬手轻触了下她的发鬓,将她一头乱发全部拨到耳后。

随后,他忽然伸手,冰冷细腻的如玉指尖轻抚过她粉润柔软的嘴唇,随后低头俯首,吻上她的唇。

楚瑜梭然呆愣,瞪大了眼:“你”

面前美人抬起脸,微微挑起漂亮的下颌,腥红的舌尖轻舔了下唇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傲慢地轻嗤:“本尊的鱼,我想亲哪里就亲哪里,心上人算是个什么东西。”

楚瑜眼角一抽:“”

她似乎看见自己面前一只傲娇的猫儿舔着嘴唇——老子的鱼,想啃哪里就啃哪里!

“白白。你真是”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放弃了说教的*。

叛逆期的少年,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一定会去干什么啊!

她索性换个话题:“缙云县主那船,是你弄的?”

琴笙淡淡地道:“本尊的鱼也是那种东西能欺负的,让她死一死!”

楚瑜瞬间心头一暖,甜滋滋地摸摸他的肩:“白白最贴心了。”

琴笙轻哼一声:“本尊的鱼当然只有本尊能欺负。”

楚瑜:“”

她真是太看得起这只顽劣的傲娇货了。

“那什么二位,咱们可以回去了没?”一道女音忽然在一株大树背后响起。

楚瑜转头望去,就看见不远处落汤鸡一般的野生物种三人组正眼巴巴地躲在树后望着他们。

“死里逃生”的封逸几乎整个人蹲在霍二娘和霍三娘的背影里,完全没有存在感,睡着的鹌鹑一般。

楚瑜不敢多看,免得身边的猫儿忽然发作又打算砍死封逸,她只尴尬地轻咳一声,打算从琴笙身上跳下来。

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挂在琴笙身上的无尾熊的姿势很是——古怪暧昧。

察觉身上的人要下来,琴笙金眸一冷,只扫了眼霍二娘和霍三娘身后的人影,随后一按她的小腰,直接抱着楚瑜,足尖一点,径自飞花踏叶而去。

“哎”

楚瑜瞬间一惊,差点掉下去,也只得赶紧抱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一路腾云驾雾一般离开。

闻着琴笙身上好闻的幽凉水香,她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气儿——这猫儿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不过

她偎进他线条精致的宽阔肩头,轻笑着弯起唇角,眼底闪过慧黠的光。

她喜欢他越来越在乎自己,不顾一切地为她出气儿的感觉。

这一点,与她的仙仙如出一澈。

***

金姑姑担心了一整天,晚上瞅着琴笙抱着楚瑜回来,还以为楚瑜在缙云县主的船上受了什么伤,吓了一跳,待确定无事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但见二人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相处模式,似又和好了,她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第二日起来,她就着人准备了许多楚瑜和琴笙爱吃的小点摆了一桌。

却不想,今儿一早,两人用餐的气氛又变古怪了。

她瞅着琴笙又一身冰霜地坐在那里由金曜伺候着用膳,楚瑜也异样沉默地自顾自用膳。

金姑姑和红袖互看一眼,都忍不住齐齐叹气。

——这两姑侄又怎么了?

“金姑姑,我吃饱了,先去绣坊了。”楚瑜抬手用帕子抹了抹嘴,刚准备起身,就看见一道白影‘嚯’地一声起身,转身冷着脸在楚瑜之前出了花厅的门。

楚瑜见状,摇了摇头,也搁下手里的帕子,准备离开。

金姑姑忍不住唤住她:“小鱼,你等等”

“金姑姑,南风少主的大管事送了信过来。”此时门口却忽然传来一名侍卫的声音。

金姑姑一顿,只好看向那侍卫,微微蹙眉:“念。”

楚瑜一听南风织造送来的信件,眼中微微动,便停住了脚步。

红袖立刻上前接过那侍卫手里的信件,打开看了看,看向金姑姑神色有些异样:“姑姑,只是一张口信,道是南风织造缙云县主的游船画舫昨晚在还剑湖上遇见大风沉默,县主落水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那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这里可没有御医,她想做什么?”金姑姑眯起精明细长的眼,冷道。

红袖迟疑了一会,才道:“县主希望能搬进咱们的琴家绣坊修养,因为咱们这里有还剑湖边唯一的地热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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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抓奸在床 二更

“我琴家绣坊岂是这些人想来就来了的,若是如此,不若全开放了与客栈一般。”金姑姑有些不耐地冷笑一声。

“这位县主往日里也算知趣,怎么地最近蠢蠢欲动起来了。”

楚瑜明丽的大眼一转,感兴趣地问:“这位县主是个知趣的莫非以前她与三爷有过什么纠葛?”

听着金姑姑的话里,这位号称食兰露梅长大的雪缙云县主和白白还有一段渊源。

金姑姑一顿,淡淡地道:“多年前南国舅曾经提过与我琴家联姻之事,不过被大老爷给婉拒了,这位缙云县主当年不过十六岁,正是好年华,但也没有过多纠缠就是了。”

楚瑜一愣,心里忽然冒出一个猜测来:“这缙云县主这些年一直不嫁,难道是在等三爷?”

她原来也不过是猜测而已,但见金姑姑和红袖、金曜等人的脸色。

她忍不住诧异:“是真的?”

不会罢?那县主娘娘这么痴情,拖拉成老姑娘了都不嫁人就是为了等白白,不,等三爷回心转意?

红袖只冷哼一声:“有些人自以为自己是九天仙女,天下间只也得神仙一般的人物才能匹配,却也不照照镜子,成天穿一身白的,弱质纤纤的不一定是仙女,还可能是陪葬烧火的纸人呢!”

楚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红袖姐,你的嘴可真是够毒。”

“}本来就是,天下间想要嫁给三爷的人能绕我大元帝国三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想嫁,三爷娶得过来么?”红袖一点不客气地冷哼一声。

曜司中人,向心力极强,也最是护短,红袖昨日听说缙云县主派人在大街上要拿楚瑜,两方还动了手,就瞬间对缙云县主没了任何好感。

金姑姑摆了摆了手,沉稳地道:“行了,你回一封信拒了她就是了,有些事儿咱们心知肚明,不可胡乱说嘴。”

“是。”红袖这才收了厉害的眉目,恭敬地对着金姑姑福了福。

楚瑜也一笑,和金姑姑打了声招呼便出门往天工绣坊而去了。

看着楚瑜离开,金姑姑微微蹙眉,转身看向金曜:“昨日夜里回来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今儿他们两个又闹起别扭来了?”

虽然她也不太想承认,但是那小丫头原先是主上的心肝,如今主上换了性情,却也还是离不得她,总这么拧巴着,只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其他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金曜桃花眼里幽光微闪,淡淡地道:“主上昨日回来以后,又被楚瑜打发出外间歇息去了,所以主上心情不佳。”

金姑姑一愣,微微蹙眉:“原先这小丫头一直也当主上‘年幼’,由着主上与她同寝,并不曾有什么避讳,怎么这会子却不让主上进门了。”

早些时候,他们担心楚瑜会趁机对主上下狠手,也曾试图分开他们,但却拗不过琴笙。

如今这姑侄都一张床上睡了多久了,早不避讳,晚不避讳,却忽然要分床了?

金曜沉默了一会,轻描淡写地道:“照着她的说法是,孩子大了,要分床。”

金姑姑和红袖齐齐眼角一抽——

这小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在玩儿过家家么?

金曜垂下桃花眼,淡淡地道:“不睡一块,也好,到底男女有别。”

金姑姑看了眼金曜,眼底闪过一丝深沉之色,却也没有多言。

**

楚瑜卷着袖子,领着工匠们在绣坊忙了半日,正打算去休息室歇一歇,才出门便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高挑削瘦的身影。

楚瑜看着他,一愣:“逸哥儿,你昨晚还好么?”

他昨晚被那只她窝里的那只恶猫一爪子踢下船,这么一个弱质公子,只怕会着凉不舒服。

封逸一转身,清秀的俊脸上脸色果然有些苍白,额侧上还各贴着两块狗皮膏药。

“还好,爷爷请了大夫来看了,谢小姐的关心,咳咳。”封逸点点头,轻咳了几声。

楚瑜点点,有些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家里人,有些暴躁,莫要往心里去,你先修养几日,再去给金姑姑投名帖罢。”

说罢,她笑了笑,转身脱了身上的围裙准备离开。

却不想却被人忽然拉住了胳膊:“等等。”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楚瑜奇道。

封逸修眸看着楚瑜,神情有些复杂。

面前的高挑少女,明丽的眸子濡湿温润,闪着惑人的光,一张粉扑扑的脸儿看起来亲切又可人,但是他却知道她是说到做到的果决之人,昨日说了要赶他走,今日竟也是一点挽留他的意思都没有。

分明是个心性凉薄之人。

这让封逸感觉心头莫名地生出一点不是滋味的感觉来。

可是他也明白,这样的人若是重情起来,却也是最重情的。

“小姐,我希望能留在你的身边。”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出声道。

楚瑜一怔,随后微微颦眉:“逸哥儿”

“我明白小姐的意思。”封逸沉默了一会,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抬眼看向楚瑜:“封逸愿意跟随在小姐身边,请小姐收留。”

说罢,他一抬手,一揖到底。

楚瑜看着面前青年,却没有立刻去扶起他,只是擦了擦手,淡漠地道:“封逸,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的身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将我当做踏板利用,因为我拥有的东西太少,一样都失去不起,如今你我还是朋友,若是日后你对不起我,那么我们不但连朋友都没得做,也许还会是敌人。”

她顿了顿,垂下眸子看着他微笑道:“相信我,你不会喜欢我这么一个难缠的家伙成为你的敌人,你想要的一切也许能在琴家那里得到,用你的才华与心机去成为他们的幕僚吧。”

她有她的底线,不容人侵犯与践踏,否则便是拼出命去,她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

对曜司如此,对琴三爷如此,对宫少宸如此,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如果封逸打着靠她上青云,甚至为家族复仇的主意,她绝不奉陪。

他看不见面前少女的面容,但是不知为何,听着她的叹息,封逸却莫名地感觉到心中一股子凉意。

虽然她的声音如此轻描淡写,但是他却明白——

她必定说到做到!

封逸身形微微一僵,随后自己抬起身来,定定地看向楚瑜:“我想好了,请小姐收留。”

“就算从此你也只能做个管事?”楚瑜挑眉。

大元王朝用人不拘一格,并不阻止脱了罪籍之人再入科场,虽然百余年来,大部分这样的人都没有任何前途,没有人愿意录用。

但也不是没有惊才艳绝的特例。

她与封逸接触不久,就已经能感觉这个青年身上不同寻常的才华,这样在痛苦泥沼里挣扎的人愿意收敛他想要高飞的羽翼,甘于平凡。

封逸看了她片刻,唇角微扬,忽然抬手指天而誓:“封逸自愿追随楚瑜小姐一生一世,若是二念危及小姐,必定前途尽毁,尸骨无存,所爱者不得,所恨者猖狂。”

楚瑜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封逸竟然会发下这样重的毒誓,她迟疑了片刻,只再次轻叹了声:“好罢,你若想好了,那就留下来罢。”

楚瑜的话,似让封逸松了一口气,他静静地看着楚瑜,忽然也再次一揖到底:“日后还请小姐多多关照,封逸相信小姐这等惊才艳绝之人,也绝不会这般平凡,更不会亏待手下人。”

楚瑜一听,觉得封逸这话里有话:“嗯,逸哥儿,然后呢?”

封逸忽然一抬手,手心向上在她面前摊开,微笑:“在下想了一个晚上,如我这般人才的月银至少八十两银子一个月。”

楚瑜唇角一抽:“你怎么不去抢呢!”

她当捕快的时候一个月才几两碎银,这货开口就八十两,她就知道身边跟着的这些家伙都是吸血虫!

听着封逸发了银子,霍家姐妹两就不干了,也闹着要楚瑜涨薪银,威胁若是不涨银子,她们就要把天工绣坊里看得过去的男绣师全部都用来采阳补阴。

楚瑜破了大财,钱袋子扁了,晚上回琴家绣坊的时候心情很是沮丧。

只是她没有想到,还有让她心情更不好的。

她才一进门,就看见一群眼熟的身着鹅黄色小袄的婢女指挥家丁带着各种箱笼和大包小包在角门处进进出出。

“这是干嘛?”楚瑜看着红袖迎面而来,立刻忍不住奇道。

这些婢女,不是南风织造那位缙云县主身边的么?

红袖一张漂亮英气的脸阴沉得快能滴水了,只不屑地冷哼道:“那劳什子郡主请出了廉亲王做说客,说是只小住十日,金姑姑不看僧面看佛面,只好允了她进来。”

楚瑜:“”

那女人真是比宫少宸还能作妖,也不知道住进来要生什么幺蛾子了。

一想到那个眼高于顶的县主觊觎她养的‘猫’,想要嫁进来,还对她这个小姑姑很是不敬,楚瑜心头就愈发不爽。

她耸耸肩,转头闷声回了自己房间。

一进门,她就发现外间里一个人都没有,灯都没点。

楚瑜忍不住嘀咕——

那只野猫不会是忽然转了性子去招呼那‘冰肌玉骨’的县主去了?

越想越气闷,楚瑜索性转身进了内间,也不点灯,踢了鞋,随手剥了外衣一扔,径自往床上猛地一跳,准备钻进被子里先睡一会再起来吃宵夜。

却不想她这么一跳躺下去,一下子就压在一具修长的身躯上。

她身下瞬间传来一声闷哼:“楚瑜,你疯了么!”

楚瑜一呆:“金曜,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下一刻,床上另外一道幽幽凉凉的声音有些倦怠地响起:“鱼?”

楚瑜瞬间——呆若木鸡!

她瞬间跳下床,勃然大怒地一掀被子:“金曜,你对白白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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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猥亵智障多年的儿童是犯罪

黑暗里,原先被楚瑜躺着的高挑人影慢慢地坐了起来,冷道:“你这条咸鱼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楚瑜气笑了,刚想骂人,忽然又想起什么,随后一甩被子,穿上鞋就蹬蹬蹬地朝窗边跑去。

金曜揉了揉眉心,冷眼看着楚瑜一路狂奔而去,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只见楚瑜直接奔窗口边的台上摸了一只火折子,将那窗边的灯点燃,随后抓了台灯一路奔回来。

他微微蹙眉,下意识地伸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襟。

但楚瑜已经奔到了面前,这举灯一照,瞬间她头皮就炸了,颤抖着伸手指着金曜,还有一边还趴在床上没起来的另外一道修长优美的背影:“你你们!”

金曜只穿了一条宽松的亵裤,上衣半敞,露出精壮纠结的胸膛和小腹,还能隐约看见上面的疤痕,却只凭添了他野性的气息。

而琴笙半卧在床边,似还没完全清醒,一贯冰冷桀骜的琥珀幽瞳难得地显出几分迷离的水汽来,靡丽异常,他红唇微敏,长发半散,一身白袍也是松松垮垮地落到了腰后,一线性感的脊沟蔓延下去,雪白得扎眼,因为下半身盖了被子,看不出他有没有穿裤子。

但就算穿了裤子,楚瑜也觉得这代表不了什么。

因为——

“嗯”琴笙慵懒地眯了眯眼,手自然而然地搭上了金曜的肩头,淡淡地开口:“什么时辰了?”

金曜抬手,流畅非常地替琴笙将衣衫拉上,温声地道:“看天色约莫是到了用晚膳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