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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为了我…”华采幽截断了魏留的话:“那么我承担不起,也不想承担你的这份情意。常离,我是个很自私的人,之所以不让你那样做,其实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伟大,只不过是因为不想一辈子不安而已。与其要用别人的痛苦才能得到幸福,我宁愿靠自己。哪怕,得来的幸福很短暂。”

魏留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带着绝望。张了嘴,却失了声。

华采幽收回手,后退一步:“常离,再帮我一个忙吧,最后一次。”

三日后,魏府大宴为萧莫豫送行,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无分官商,俱是座上宾,配上张灯结彩极尽奢华之能事的布置,于热闹非凡中还带了几分喜庆。

纷纷坐定后,却久未开席,据说是在等一位贵客。众人于是大为好奇,交头接耳讨论究竟是哪位皇亲国戚大驾光临,竟能让堂堂的城主大人并这满园的宾客恭候。

便是在这样的气氛中,一个大红的身影出现在院门,而后徐徐走进,满堂俱寂。

凤冠霞帔的女子,妆容艳丽气质高贵,在数百人的注视下,盈盈浅笑莲步轻移。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走来,不是美得摄人心魄,却足以让人屏息凝神,许是因为那份透着决绝的从容。

魏留站起身,朗声笑道:“今日这顿酒,有两层意思。一是送行酒,二是喜酒。诸位千万要记得明儿个补上一份贺礼,否则,日后萧家若是不给赊账,可不要到我这里来哭诉。”

在座的都是极通人情世故的精明人,此言一出,甭管明白的还是不明白的,全都一叠声的打趣庆贺,场面堪称热火朝天喜气洋洋。

魏留趁机宣布开席,下人们鱼贯而入,于是所有的注意力都暂时被转移,没有人发现新郎的异样。

萧莫豫从头至尾一直保持着被雷劈的傻眼状态,只知道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一眨不眨地看着一身大红喜服的华采幽出现,走近,停下。

“一年前我休了自己,现在,我又把自己嫁过来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娶也要娶,不娶也要娶。”

“反正你敢不答应,我就敢立马就把这喜堂变洞房!”

华采幽说了三句话后,萧莫豫才总算有了反应,撑着桌子缓缓站起,明明尚未饮酒,却像是已经醉了似的有些摇晃:“你…在做什么?”

不知是不是凑巧,向来服饰素雅的萧莫豫今日穿了一袭暗红的袍子,倒颇是应景,也衬得苍白面上仿若有了些许的色泽。

“在跟你成亲啊!难道连这都看不出?”华采幽边说边动手倒了两杯酒:“既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些罗罗嗦嗦比如喜帕啊拜堂啊什么的能省就都省了吧!咱俩喝下这交杯酒,我便又是萧家的媳妇,你的妻子。”

萧莫豫看着递到面前的酒杯,里面的液体平滑如镜,没有一丝波澜。伸出手,却在堪堪触及之际猛地收回,握拳,指甲刺穿掌心的痛楚直达心底:“够了,我不会陪你演这场闹剧的!我萧家的媳妇,我萧莫豫的妻子,决不能是…心机狠辣毒如蛇蝎之辈!”

“既然没有办法选择死亡的时间,那么至少,可以选择活着的方式。”华采幽不愠不恼,反而微笑着,依然稳稳地举着两杯酒,声音不高,在一片喧哗中只能让萧莫豫听见,但字字句句清晰无比:“让你体内的蛊毒发作,是我做下的最无可挽回的错事。而断绝你唯一的生机,则是我永远不会后悔的决定。因为即便你只剩下一天的时间,我也会让你快快乐乐的度过。因为即便你下一刻就要死去,我也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的含笑而终。”

“你…你怎么知道…”

“你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萧莫豫的神情从最初的震惊渐渐变成了眼下的平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倾听,只是用一双澄澈的眸子锁住面前的这个人,这个两度为他披上嫁衣,做他新娘的女子。

“小墨鱼,我会为你生儿子,我会将他养大育他成才,我会看着他娶妻生子,我会把萧家交给他,我会儿孙满堂,我会变成一个白发苍苍但是腰板挺直的老太太。我会笑着离开,以萧氏未亡人的身份。”

“油菜花,我会伴着你,佑着你,在奈何桥上等着你一起,转世轮回。”

萧莫豫的唇角扬起,抬手接过那杯酒,与华采幽交臂饮尽。

在满堂的喝彩祝福声中,新郎拉着新娘奔出庭院,共乘一骑,策马远去。

再多的谋划设计,都抵不过真心相爱之人敞开心扉的,只言片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但至少要知道,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在有生之年开心快乐,自以为是的将他推给别人,也许会令他永远失去那份自心尖漾出的微笑。

曲终人散,唯余浮华喧嚣之后的寂寥萧索。

魏留独自站在灯火通明的厅堂,望着无星无月的天际,面沉如水。

“表哥这场为人作嫁,真是好生精彩。”安阳迈步而入抚掌而笑:“不知表哥此刻的心情如何呢?”

魏留看了她一眼,皱皱眉。

安阳沉了脸,冷笑:“既然都是输家,又何须如此不耐?”

“输?”

魏留的轻哼几不可闻,唇角紧抿眉梢高挑,负手而立。侧影投在地上,仿若一把出鞘的钢刀

第四十七章 洞房

萧莫豫再一次以实际行动证明了其路盲的本质,月黑风高杀人夜闷着头的一通策马狂奔,天亮时才发现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然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饱含热情地宣布:“我已找不到来时的路。”

华采幽对他在这个时候还不忘酸溜溜文艺一把的行为表示鄙视,不过鉴于时间紧迫便没有对其进行太过深入的批判。因为眼看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她这身非常不低调的大红嫁衣委实太过张扬。

萧莫豫倒觉得有那么几分浪漫主义色彩:“如果有人来问,我就说,这是我从婚礼现场抢走的新娘子,我们是为了真爱而私奔的!”

“私奔?”华采幽从鼻子里喷出两团白气斜睨着他:“你有钱吗?”

“啊?”

“啊什么啊?你萧大公子为了装清高,身上从来不带那‘阿堵物’,我穿成这样自然也没装钱的地方。私奔私奔,我看你是私自带着我奔饿死街头而去的!”

萧莫豫无限感慨地遥望天边:“…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还有为钱发愁的时候…”

不过富人之所以能成为富人,就在于随便从身上扒拉点珠花啊扇坠啊啥啥的都够穷人吃上好几个月的,也就是所谓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萧莫豫并没有怎么愁,就被华采幽拉去当铺,用几个首饰和两块玉佩换回了一小包沉甸甸的银子。

然后用这包银子在镇里租了个小院,买了些被褥衣物和日常用品,安置好后,又去菜市场转了一圈拎回了一篮子蔬菜一只鸡两条鱼还有些柴米油盐酱醋茶。

这些事情对萧莫豫而言都是首次经历,一路上东张西望见着什么都新鲜逮着什么都要问,就跟个二傻子似的,让华采幽觉得非常丢人。

不过人长得漂亮就是有好处,尤其是个俊眉朗目斯文儒雅的美男二傻子。这不仅能激发女性们的母爱和花痴,更能让男性们产生智商上的优越感认为老天是公平的从而狠狠地被爽到…

总而言之一天下来,因了萧莫豫的缘故着实享受了不少的折扣,华采幽也就暂且忍下了丢人所带来的心灵折磨,决定以后一定要常常带他出去多走动走动,争取最终达到靠脸吃饭不花钱的目标。

一番折腾后已是月上柳梢头,华采幽打发萧莫豫去淘米,自己则在灶间忙着生火。

没多会儿,萧莫豫就乐颠颠地端着米篓子跑进来了,华采幽一瞧,觉得有些纳闷:“为什么少了整整一半的米?”

“淘米淘米,顾名思义就是大浪淘沙之意。”萧莫豫袖管挽起袍摆上掖青布鞋面上沾满水渍,却是昂然而立侃侃而谈颇有指点江山的雍容气度:“所以,能够留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好米!”

只可惜,华采幽却并没有被他的绝世风采所打动,直接一个蒜头便砸了过去:“滚到客厅摆碗筷!”

萧莫豫灰溜溜地走了,一转眼,但听几声脆响之后,又灰溜溜地回来了:“我本来是想把碗筷先洗洗干净来着…”

普通妇人打扮的华采幽一手叉腰一手挥舞擀面杖,咬牙切齿:“去,铺,床!”

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萧莫豫二话不说抱头鼠窜。

这次倒是一直都很安静,所以当他再度出现的时候,华采幽完全没有什么心理准备,于是也就被打击得分外惨烈。

“油菜花…”萧莫豫畏畏缩缩地蹭过来:“咱们还有多余的被子么?”

“两床铺的两床盖的,已经足够用了啊!”

“是这样的,那被面上绣着的并蒂牡丹栩栩如生很是不错,所以说,民间的艺术果然不可小觑,哈哈哈!”

华采幽温柔地看着干笑三声的萧莫豫温柔地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看得再清楚一点…”萧莫豫边说边点头哈腰的向外面挪:“想看得清楚些,就要离烛火近一些,离得近了,一个不小心,就烧着了…”说到这儿,已经成功挪出了厨房,觉得危险已经成功解除于是胆儿也就肥了起来,挥挥袖子站直身板:“不过你放心,多亏我补救得及时,所以只烧掉了一床被子而已,咱们的新家是安然无恙的!”

话音刚落,一把菜刀呼啸而至,贴着他的耳朵砍进了后面的槐树…

晚饭时,在华采幽含情脉脉温柔缱绻的注视下,萧莫豫吃得极为香甜,发自肺腑地表示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

待他吃饱喝足,几乎没有动筷子的华采幽才一拍脑袋做突然想起状,从橱柜里取出一个油纸包:“差点儿忘了这里还有点心和烤鸭,放到明天该不新鲜了,我就委屈一些,勉为其难的吃了吧!”

萧莫豫两眼发直:“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

“因为我买的时候,你正在被卖鱼的小姑娘调戏啊!”

萧莫豫回味着之前那匪夷所思到犹如天外非仙般的‘美味’,忍不住掩面而泣:“…油菜花你故意的你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两人租的小院共有砖房三间厨房一个菜园一块,在镇子的西南角靠近大片农田,周围仅有散落而居的几乎人家,很清静。

冬季的夜晚没有虫鸣没有蛙叫,只有永不停歇的寒风发出起伏不定的咆哮。

房屋虽已有些年头,不过密封效果还算不错,门窗关紧,燃起火盆,自成一片温暖天地。

没了笔墨纸砚没了诗词歌赋没了琴棋书画的萧莫豫显得极度空虚万分无聊,左摸摸右蹭蹭,在几间屋子里转来转去转得正扒拉着算盘珠子算接下来生活费该如何分配的华采幽头晕:“你能不能安生一点儿别烦我?自个儿找事情做打发时间去!”

萧莫豫拖长了千折百转的唱戏声调:“娘子,为夫没事儿干,怎么办呀~”

“凉拌!”

“让为夫来帮你吧!”

“你知道大米几文钱一斤酱油多少钱一瓶吗?”

“…不知道…”

“你知道一顿饭要烧多少柴火一块皂角能用多久吗?”

“…不知道…”

“那你怎么帮我?边儿去,别添乱!”

于是,完全没有普通百姓生活经验的萧家大公子,被曾经接触过仅仅一年稍微了解一点点的半吊子华采幽,给深深的鄙视了…

萧莫豫很受伤,捂着破碎的小心肝爬到床上去纠结。

等到华采幽算完了帐走过去一瞧,只见他面向里和衣而卧,已经沉沉睡去。

轻轻坐在床沿,小心翼翼拨开他额际掉落的碎发,手指触碰到的皮肤,不是一贯的温凉,而是带着明显的热度。凹陷的脸颊凸出了颧骨,削尖的下巴让轮廓分明得乃至于有些嶙峋。

不过分开短短二十几日,他竟已清减憔悴成这样。

早知如此,就不该因了心里的那点妄念,而迟迟不敢前去相见。

早知无救,便当不管不顾的陪着他,每时每刻,直到…

华采幽心中一痛,手下不由得一抖。

萧莫豫睫毛轻颤,旋即睁开双眼,微蹙的眉心打开:“算好了?”

“嗯。省着点儿花,撑上三四个月不是问题。”

“那足够了…”萧莫豫随口说完,方觉不妥,忙翻身坐起,很严肃地说了句:“那咱们该办正事了。”

华采幽因为愣怔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张大了嘴:“啊?”

“这洞房花烛可是已经推迟了一夜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放着到嘴的肥肉不吃!”

“…你才是肥肉!你才肥!”

“我肥不肥,你要亲手验过才知道。至于你嘛…”萧莫豫打量着华采幽,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一个地方是肯定比我肥的!”

古往今来天上地下,女人们最忌讳的是神马?!

华采幽怎甘受此奇辱,勃然大怒腾身站起,双手叉腰抬头挺胸:“睁大你的眼看清楚!本老鸨不仅有着魔鬼般的心灵,更加有着魔鬼般的身材!”

萧莫豫挑眉:“哦?”一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捞入怀中,一手则沿着她的衣领向下,滑到某个高耸的点停住:“难道,你的这里比我的都不如?”

华采幽浑身一哆嗦,咬着牙嘴硬:“你就算把六块腹肌全都练上去,也比不过我!”

萧莫豫歪头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建议,然后得出结论:“六块怎么着也该比两块略大些。”

“可是你那六块都很平的!”

“但是三块叠加在一起的话就会比你那一块厚了啊!”

华采幽把手伸进萧莫豫的外袍,隔着贴身中衣摸了摸,然后沉吟片刻:“我好像只摸到了一块?”

“…怎么可能,你再仔细摸摸!”

“那好吧!”

华采幽摆出学术研究的端正态度,又将手伸到中衣里面,贴着肌肤仔细摸了几圈,很诚恳地说道:“的确只有一块。”

萧莫豫只觉自己的小腹被她摸来摸去摸得几乎有火在烧,强自压抑着低吼一句:“你的手感太不准了,直接用眼睛看!”

于是华采幽就非常听话地把他的衣服给脱光光了,审视之后,终于揉揉鼻子点点头:“哟!还真是六块。”

沉冤得雪的萧莫豫顿觉苍天有眼而长舒一口气:“你已经看了我的六块,现在轮到我看你的两块了。”

华采幽一拍胸脯:“你不是每天都在看?”

萧莫豫略一琢磨,立马变了脸色:“照你这么说,岂不是天底下的男人都在看?”

“…好像是哎…”

“我要看只能被我看到的!”

萧莫豫刚做出色狼扑食状想要将她的那两块彻底暴露于眼前,就被华采幽大义凛然地制止了:“公子且慢,我自己来!”

于是华采幽就非常自觉地把自己的衣服也给脱光光了…

萧莫豫也揉了揉鼻子点了点头:“哟!六块果然抵不上两块。”

然后,在床上红果果坦呈现相对的二人,动作一致地背过身,擦干了奔流而出的鲜血…

接下来,萧莫豫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不过,我如果再加上一块的话,说不定就能比得过你了。”

华采幽的视线很有悟性地落在他的第七块上:“虽然尺寸时大时小的不稳定,不过我这人向来大方,就按照最大的时候来算好了。”说着,伸出手握了握:“应该可以再大一些的吧?”

“…绝对…没问题…”

萧莫豫的身子早已绷紧到了极致,被她这一握,险些直接爆棚,全部血液瞬间上涌将大脑神经冲击得七零八落,所有的理智通通阵亡。

华采幽一抬头,便看到那两只冒着幽幽绿光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飞扑压倒,她的惊呼和木床的惨叫齐齐想起,紧接着便加入了重重的喘息,一时间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萧莫豫虽然是个中新手,不过由于之前曾经受过夏先生和峦来和尚图文并茂以身说法的尽心调*教,所以稍加摸索后便上了正途,长驱直入纵横无忌那是相当的得心应手。

而华采幽则相对而言要轻松一些,只需按照刑妈妈著作里所教的内容以及‘春*宫图’里所画的姿势去配合即可,偶尔还能出声指点一二。

所以,两只初尝云雨的菜鸟少走了很多的弯路也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在经历了最初的痛楚后,终于双双达到了快乐的巅峰。

事后,华采幽指着

自己身上的青紫控诉:“小墨鱼你这个斯文败类,在床上一点儿都不文艺,简直就是个禽兽!”

萧莫豫毫不示弱的展现着锁骨上的牙印还有后背的抓痕以及腰上的瘀青:“油菜花你简直就是饿狼投胎母老虎再世!”

“你把我的骨架子都快拆散了!”

“你根本就是想把我连皮带肉带骨头通通都给吃光!”

华采幽‘嗷呜’一嗓子扑将上去:“那我就索性吃干抹净,否则岂不冤枉!”

萧莫豫张开双臂接住她:“还吃?骨架子不怕真散了?”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拆!”

翻身将华采幽压在身下,萧莫豫埋首在她的那两块高耸之间,用舌尖打圈,一点一点下移,至肚脐处改为亲吻,湿润的唇瓣划过每一寸肌肤,同时两手托臀轻轻揉捏。

看着眼前渐渐泛起暧昧粉色,扭动着做好迎接的躯体,闷声轻笑:“油菜花,我有没有这个本事?嗯?”

华采幽的声音已经无法连贯,只能呻吟着拼命点头。

萧莫豫拂去她汗湿的鬓发,吻住她颤抖的双唇,舌尖纠缠的霎那,挺身进入她敞开的城门。

“小墨鱼,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简直就是那圈叉界的一朵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