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约摸三四十岁,长着一张瘦长的脸,眉间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脸上亦是一副医者仁心之态。静静把脉之后,勾唇笑了笑,侧眸朝着玲珑,道:“你家小姐身子好得很,许是马车颠簸才偶感不适,并无大碍。”
那雪白的藕臂微微一颤,里头姜荞的容色顿了顿,而后漂亮的眉眼舒展开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此便好,玲珑,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我先走了。”不知是哪句话惹的堂堂的裴二少不悦了,原是难看的脸色此番更是黑了三分。
玲珑含笑点了点头,目送裴晔离开。
送走了大夫,玲珑想起自家小姐尚未进食,便端了几盘可口的糕点。姜荞慵懒的躺在榻上,吃着玲珑递到嘴边的糕点,双唇一弯,眉眼染笑斜睨着玲珑,道:“那大夫,你提醒过了吧?”
玲珑笑笑,弯弯的眼睛像两轮月牙儿,漂亮极了,又体贴的递上一块桂花糕,声音糯糯道:“嗯。小姐不希望裴二少知道,奴婢自然是帮着小姐,小姐不必担心。”与裴大少的大婚在即,如今自然是不能出什么岔子。
真是个贴心的小婢女啊。姜荞满意的点了点头,甚为宽慰。
齿夹间是桂花酥香甜的味道,姜荞悠闲的闭眸养神。其实她早就该想到了,不过方才裴晔一直在身边,竟让她一时乱了阵脚,好在这玲珑机灵,不然这事儿许是瞒不住了。
白皙的纤手下意识的覆在平坦的小腹之上。如今才一个月多,自然没有什么反应,可是一想到腹中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心中那股欣喜之感便无法抑制的滋生、蔓延。
大抵是下午的时候睡了太久了,如今这夜已深了,却丝毫没有睡意。姜荞披上外衫走到窗前,本是想抬头看看月亮,真不巧脑袋一磕,插在发间的玉簪竟直直落了下去。
真是糟糕。
姜荞皱着眉头将头探了出去,发现下面是一片矮矮的树丛,掉下去的那簪子自她来到这儿的第一天起便戴着了,她看着亦是十分喜欢,自然不能这般白白丢了。
适才让玲珑先去休息了,此番也不好让她再起来。斟酌了一番,还是决定自个儿去寻寻,若是寻不到,明日再让玲珑去好了,这锦绣客栈向来无事,自然不会出什么岔子。姜荞想着。
外头月色清浅,树影婆娑。如今这谢云娆的身子没有像以前那般虚弱,此刻吹着风,身子也是受得住的。刚才匆匆忙忙,也没想着提个灯笼,姜荞暗自懊恼,好在这月光皎洁,还算看得清。
正在此刻,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阿晔,你真的不想…”是杜翩翩的声音。
“翩翩,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另一人毫无疑问是裴晔。
咦?姜荞的步子一顿,竖起耳朵一听,眉头微微皱拢。三更半夜,莫不是这二人在私会?姜荞并不是爱听墙角之人,但是此刻不知怎么回事,心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一般牵引着,让她不自觉的转过头去看。
裴晔身姿颀长俊逸,杜翩翩婀娜小鸟依人。如今这月色浅浅,金桂飘香,此番花好月圆之下,这二人相视而立,这幅万分和谐的画面好似从水墨之画中翩然而出一般。姜荞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二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水汪汪的,煞是好看。单薄的身子倚在树干旁,繁密的枝叶恰好将她的身子遮掩住。
隔得有些远,那二人的话语她听不真切,只能依稀看得见他们的举止。不过当杜翩翩踮起脚尖勾着裴晔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吻时,姜荞一激动,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
应是静谧深夜,这声音尤为清晰。姜荞忙捂住嘴,不敢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心里头亦是直打鼓。毕竟偷听人家私会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情——而且这二人还是裴晔和杜翩翩。
姜荞后悔的想撞墙。
“是谁?”杜翩翩将环着裴晔脖颈处的双手撤下,转头朝着这边喊了一声。
夜色凝重,周遭安静的可怕。
见久久没有回应,裴晔音色低沉,对着身侧之人淡淡道:“这么晚,想来是不会有人了,翩翩,你早些休息,明早还要早起回去。”他并未转头看一眼,始终保持背对着她的姿态。
“嗯。阿晔你也早点睡,那我先走了…方才我同你说的事,你再想想清楚,对于你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我裴晔想要的东西,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弄到手。翩翩,我不想再回答第二遍。”不知怎么回事,姜荞觉得这裴晔的声音格外的好听。这话明明是对着杜翩翩说的,却一下子让她的心也起了涟漪。
不。不是她的心,是谢云娆的。
杜翩翩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姜荞等着裴晔离开。
刚抬眼朝着那边看去,却发现裴晔转过了头。姜荞吓得立马低下了头。可是仔细一想,她身处暗处,裴晔根本看不见,她慌什么?姜荞觉得自己愈发的胆小了,见着裴晔像老鼠见着猫一般,怯怕的紧。
姜荞放松,安静等着他离开。可是——
裴晔居然朝这边过来了!姜荞刚刚平复的心情一下子又慌了,一片漆黑,自然是看不见她一脸的煞白。
只见那裴晔不急不缓迈了几步,到离她不过一丈的距离处,却又停下了脚步。她看见裴晔弯下了身子,待他重新直起腰时,视线便落到了他手中的那一样物什之上——
是她的簪子!姜荞睁大了眼睛。
“出来。”裴晔的声音乍然响起。
姜荞吓得连气都不敢出。但是眼下这副场景…她是傻了才会出去好不好?死也不出去。
可是下一刻——
“…阿娆。”裴晔的声音清冽悦耳,宛若碎玉。姜荞一懵,轻微的眩晕之感充斥着脑袋。正欲抬头,便被揽入一个温热无比的怀抱,鼻翼间满是裴晔身上淡淡的味道,冰凉的身子如今被这温暖的怀抱紧紧拥着,心头顿起一股暖意。
“阿娆。”裴晔在她的耳畔又低低的唤了一声,呼出的温热气息慢慢喷到她的耳垂处,她已经感觉到耳根子在慢慢的烧起来,烫的厉害。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此刻…她觉得裴晔的声音这么好听、这么诱人?!
姜荞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对劲。
第十六章 强吻
怀里玲珑有致的娇躯柔软极了,熟悉的淡淡清香更是沁人心扉。裴晔心情愉悦的勾了勾唇,满眼都是暖暖的笑意,许是月色朦胧,连带着这五官都好似散发着淡淡的华光,俊美如谪仙。
软玉温香在怀,裴二少的心情自然是好了。
修长的大手攥着那根普普通通的簪子,双臂却是下意识的将怀里的人儿锢紧,让她只能乖乖的待在自己的怀里,无法挣脱。
如果此刻不做些什么,怎么对得起这番良辰美景?
裴二少一阵欢喜,微微松手便俯下身子、朝着怀里的人吻了上去——温存一番什么的是再好不过了。
轻轻咬住那娇软芬芳的唇,那入口的感觉柔软到不可思议。怀里的人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任由他亲吻。裴晔轻轻的咬了一口,待她有反应了,趁着她张口的时候将舌头伸了进去,舌尖蔓延着淡淡桂花酥的味道,裴晔将手托着她的后脑勺,让她迎合自己。
“嗯…”那幼猫一般细微的呻、吟好似挠在人心坎处一般,让裴二少更加动情,只想活生生把她吞下去才好。
将她湿软的小舌头拖出来细细的品味,那滋味自然是美妙极了。裴晔感受到怀中人的挣扎,黑眸微眯,惩罚性的噬咬了一下,果然,怀里人的身子颤了一下,可怜巴巴的呜咽出声,让他的心一下子软了。
“怎么了?”裴晔安抚性的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声音温柔的几乎溺出水来。
姜荞欲哭无泪。虽然被吃惯了豆腐,可是怎么说她也是女子,而且还是即将要嫁给他大哥的。这个裴晔,刚刚和杜翩翩分开,冲着她发什么情啊?!
她刚才是疯了才会觉得他的声音好听!真想活活咬死他!
姜荞的眸子水汪汪的,这副可怜的小模样看着十分勾人。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刚才杜翩翩亲裴晔的那一幕一直在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身体里好想有一股不可控制的力量,还有一种她不知道的情绪正在破茧而出。
姜荞知道,这也许不是她的情绪,是谢云娆的。
“裴晔,你不要这样…我马上便要和裴昭表哥成亲了。”姜荞尽量语气平缓。待成亲之后,谢云娆便是他的大嫂,偷情什么的,这娇弱的谢云娆可实在是吃不消啊。
裴晔的身子怔了一会儿,原是满脸浅浅的笑意,如今逐渐散去,换上平日般的矜贵疏离。如黑曜石般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然后动作优雅的将手中的簪子为她插上,温柔的像一个体贴娇妻的夫君。
姜荞却感到一股凉意,充斥着全身的感官,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裴晔的手白皙而修长、略带一些薄茧,沿着她的发间一路滑下,停在她的脸颊处,轻轻摩挲。寂静的夜晚,他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如果你不想,那你整日戴着这簪子做什么?”
姜荞心里“咯哒”一声,傻愣愣的抬头看着裴晔,夜风吹的青丝微动,翩然若仙,水润的双唇动了动,欲开口。
可是裴晔的脸色很难看,姜荞有些害怕。下巴被他紧紧捏着,让她迫不得已只能看着他的眼睛。
裴晔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一些,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谢云娆,明明是你自己水性杨花,如今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是做什么!”裴晔双眸冰冷。
“一声不响爬上我的床,在床上主动迎合我,整日戴着我送你的簪子,甚至…”裴晔的话语骤然停止,语气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额头的青筋都因为发怒而突起,原是抚着她脸颊处的手臂猛然落到那截雪白的玉颈处,用力的掐住——
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姜荞涨红了脸,小脸之上的水眸盈盈似水,带着难以言喻的委屈和迷惑,小手攥着裴晔的宽大的衣袖,痛苦的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吟声。
“我真的想活生生弄死你。”话虽如此,可是裴晔的力道尚未加重,反而松了不少。他裴晔一向果决,可是独独对她心软——三番两次。
蛇、蛇精病!姜荞暗自咒骂。眼下这情景,等不到她完成任务,就要被这厮生生掐死了,姜荞的脸红彤彤的,难受的很。
谢云娆的记忆她尚未完全融合,自然不知道这簪子是他送的,而且…爬床的是谢云娆啊,又不是她,她压根儿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好吧…谁叫谢云娆丢了这么一个烂摊子给自己。姜荞欲哭无泪。
望着这张紧紧拧在一起的小脸,裴晔似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猛然间疼得厉害。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松开了手…
姜荞捂着脖子粗粗的喘着气,谢云娆的皮肤娇嫩,这番下来,这白皙的脖颈处自然留下了淡淡的红痕,模样十分狼狈。
这个疯子!姜荞切齿。
离开了裴晔的怀抱,不知怎么回事,觉得这夜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冷的她直打寒颤。姜荞环着自己的双臂,双唇冻得发白望着裴晔。
下一刻,姜荞勾了勾唇,一脸的巧笑嫣然,只不过双眸恍若寒霜,纤手伸到发间将刚刚插上的那簪子摘下,然后当着裴晔的面,毫不犹豫的朝着地上一摔——
她受够了!
精致的玉簪摔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寂静的夜里好像生生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玉簪四分五裂。
不就是破罐子破摔吗?她就不信了,这个裴晔还真的能把她活活掐死。姜荞抬头对着裴晔的眼睛,两人的距离很近,她可以在他清澈的瞳仁里看见自己的倒影——骄傲倔强且平静。
“…看来,是我蠢。”裴晔声色清冷。
姜荞柳眉微蹙,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太迟了——
一股强势的力量将她的身子往后一推,后背紧挨着身后那粗糙的树干之上,树叶颤抖发出簌簌的声响,刚刚抬头,便觉得眼前一阵阴影覆下——是裴晔的脸。
那带着无比强势霸道的气息笼罩着她,泛着青白之色的长指猛然捏住她的下巴,动作蛮横、毫不怜惜,冰凉的唇随即覆下,强势的撬开她的贝齿、攻城掠池。
…他裴晔是疯了,才会每次都对她心软。
男女之别注定了体力悬殊,饶是此番姜荞的身子不似以往那般娇弱,却仍不是这裴晔的对手。
姜荞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这裴晔不是在吻她,是在咬她!
这个属狗的裴二少!
此刻的裴晔似是被触碰了逆鳞,那股无形中燃烧的熊熊烈火几乎将她焚尽。身躯被树干和身前的男子挤压着,姜荞猛然想起腹中的孩子,不敢用力挣扎,只是将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尽量保持一段距离。
裴晔单手将她的手腕攥住,狠狠的啃噬着她的双唇,这个火热的吻毫无情、欲可言。湿软的舌头缠着她的,舌根处都被吻得发麻,姜荞身子酥软,步子一虚,连站都站不稳。裴晔一把环住她的腰,将她娇小的身躯嵌在怀里。
手腕好疼。
良久,手腕终于被松开,姜荞疼得直打颤,这手腕好似不是她自己的一般,此刻根本没了知觉。正当姜荞暗暗松了一口气、以为结束了的时候,感觉到那只温热的大掌从自己的肩膀处一直滑到腰际。
似乎想到了什么,姜荞的双眸一下子睁大了——
“撕拉”一声。
是…是她裙子被活生生撕开的声音。姜荞吓得一脸惨白,脑袋一片茫然。
这裴晔…不会是来真的吧?!
玲珑看着裴二少怀里衣衫不整的自家小姐,一时愣住了。
“小姐她…”
方才醒来便看见小姐不在榻上,便慌了。正打算出门去寻的,毕竟三更半夜若是出了什么事,她难辞其咎。却不料一打开门,便看见裴二少抱着她家小姐回来了。
可是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眼前这画面是怎么回事?小姐她是睡了还是…昏了?
“她只是累着了。”裴晔声色淡淡,面无表情。大步迈到床榻边将怀里的人放了下来,坐在床沿静静瞧了她一会儿,此刻这疏离淡然的神情与方才的狂热愠怒截然不同。
累?玲珑细细一想,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子瞬间变得通红。
房内安静的可怕,只余浅缓的呼吸声。
“待她醒来,告诉你家小姐…”裴二少的声音一贯的好听。
玲珑:“…”什么?
“我裴晔…迷途知返。”裴晔没有转过身,只是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顿了好一会儿,才继而道,“…不过她若想着我唤她一声大嫂,让她别做梦了,不可能。”
玲珑:“…”所以说后半句话才是重点吧,裴二少。
话落,裴晔动作娴熟的将榻上之人的衣服一扯,露出圆润小巧的香肩。裴晔伸手慢慢覆在上头这个狰狞的齿痕,面色柔和的将俯身唇覆了上去——丝毫没有在意房内还有第三人。
玲珑彻底傻掉了。她她她…是透明的吗?
“疼…”双眸紧闭的姜荞低低呢喃了一声。
裴晔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个睡梦中皱起眉头的人,轻轻嗤了一声,幽幽道:“…除了装柔弱,你还会做什么?”
裴晔终于走了。
玲珑快步走到床榻之上,见自家小姐好好的一身衣裙都被撕破了,心头一颤,目光慢慢上移,落在肩膀处那滩尚未干涸的血迹以及加深的那个齿印——裴二少的杰作。
再往上,玲珑愣住,苍天!这被狗啃过似的唇…
许是察觉到用词不当,玲珑一时傻住。
——这也是裴二少的杰作啊。
第十七章 融合
袅袅的雾气氤氲,朦胧恍若仙境。四周一片白雾茫茫,没有一个人影。须臾,姜荞的眼前慢慢浮现一个窈窕婀娜的身姿,女子的纤腰不堪一握,玲珑有致。
女子容色倾城,一颦一蹙媚骨天成,随意便可流露出处一番风流之姿。青丝泼墨,长至及臀,尾端呈现一个极为优美的弧度。冬雪般纯白的衣裙着身,衬得原是面若芙蓉的女子更是翩然若仙、飘逸出尘。
这样的娇妍姿色,堪堪入画。
“你是…谢云娆?”姜荞微楞,声色沙哑。眼前的女子她再熟悉不过了。
女子含笑点头,莲步姗姗朝着姜荞走来,眉眼处尽是温婉的笑容。虽然这张脸她已是非常熟悉,可是心头还是暗暗赞叹钦羡。
成为谢云娆已经一月有余,姜荞极为同情这个苦命的女子的——明明心里有爱慕的男子,却被另一个蛇精病的裴二少缠着,委实可怜啊。
谢云娆立于她的身前,一声白衣无风自动,颇有几分欲踏月归去之感。距离甚近,姜荞惊愕的发现,这谢云娆的身体近乎半透明。
伸手欲触摸,哪知手掌却直直的从谢云娆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姜荞吓了一大跳,连忙收回了手,一脸惨白的望着谢云娆,双唇翕了翕,“你…”
“姑娘不必惊慌,这只是一个梦。”谢云娆浅笑嫣然,柔声安抚。
梦?姜荞松了一口气,而后却是皱了皱眉。无缘无故的,这谢云娆为何出现在她的梦里?
许是看出了姜荞的疑惑,谢云娆再一次开口——
“其实今日与姑娘在梦中相会,是为了两件事。一则是为了感谢姑娘。”谢云娆始终保持淡淡的笑容,“…谢谢你,没有打掉我腹中的孩子。”
姜荞听言,莞尔一笑,“虽然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裴昭,但是这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自然不是白白拿掉它…不过你放心,待与裴昭成亲之日,你便可以回来了。裴昭会是个好丈夫,你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