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女儿终于见到您了。”顾锦看见许氏也是极为高兴。
“你今日是怎么回事?”许氏没有回应顾锦的热情,只是皱着眉头询问道:“怎么突然被太后泼了一身鸡汤?”旁人没看见,可再她这个角度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顾锦可不就是被慈福太后猛地泼了鸡汤了?
顾锦也是纳闷不已:“这个女儿也不知道,兴许是太后一时没拿稳,女儿观太后的神色也不像是故意要泼女儿的”
许氏心中却是不信,太后与顾锦还有些距离,即便是一时拿不稳也不会当头泼下去,定是这个糊涂女儿哪里得罪了太后还不自知。
许氏叹了一口气:“你若是先前喜欢言丞相,爹和娘还能帮你一帮,可你如今进了宫,以后可莫要再想着言丞相了。”
她这话说的语重心长,活了这么多年许氏自然比顾锦要更清楚些。后宫那是吃人的地方,一个不慎就会被人陷害,若是自家女儿不成长的话,恐怕日后更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倘若现在顾锦还念念不忘言丞相,恐怕宫里边会有人拿这个大做文章。
顾锦听了许氏的话,忽然面上粉扑扑的,“女儿现在不喜欢言丞相了,原先女儿只当言丞相如何文采风流,可是现在女儿却发现皇上比言丞相更为吸引人,如果把言丞相比作夜空的萤火,那么皇上便是皓月之光。”更重要的是,皇上和宝妃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温柔正是她所渴望的。
她从没想过,一个帝王还会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她不可抑制的嫉妒宝妃,这个女人到底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多她顾锦身为顾家的女儿,那点不比宝妃要好?皇上现在只是被宝妃眯了眼,因而没看到她的好而已。只要她每日都在皇上面前露脸,总有一天皇上会把视线转到她身上来的。
顾锦微微一笑,这般表现却不似她在帝王面前的直爽,她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眸子里却爆发出一股炙热的神采。
“你”许氏张了张嘴,直觉告诉她如果任由顾锦对皇上这么一直迷恋下去,恐怕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端。
“娘,您不用管了,女儿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顾锦拍了拍许氏的手,“女儿一定会成功的,如今宝妃的位子,将来也会是女儿的。”
“罢了,你自己在宫里多加小心,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顾家在宫里的人脉。”许氏也不再多言。
倘若顾锦成功了,自然对顾家是一种促进,可倘若顾锦失败了,那么只能是她一个人承担。她不是铁石心肠,不是不疼*可身为顾家的主母,她更应当想的是顾家,而不是只为了这一个女儿置顾家于不顾。
世家,不都是这样的么?有舍才有得,就如壁虎断尾,必要的时候舍弃一些东西反而能赢得性命的保全。
现在,顾锦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她也只能尽多的为顾锦提供帮助。至于其他的则是听天由命了。
她观今天皇上对顾锦的态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更多的还是从头至尾的冷淡,反观宝妃,自进殿到她离席,一直都稳稳占据着皇上身边的位子,巧笑嫣然,即使没有多少动作,她却依然能觉得这个女人是如此耀眼。
宝妃,绝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目视着许氏转身离去,暗处一道人影忽的一下闪身而过,未几,养心殿的暗格内便出现了一份薄薄的记录,这记录下面同样压着相同的几十份,而就在第二本上,封皮上依稀有慈福太后四个大字。
从慈福太后手中收来的影卫在先帝时候正是掌控宫闱秘事一部分,如今到了绍宣帝手中,显然也发挥着同样的作用。
慈福太后不会用这些人,可绍宣帝会用,还会用的比先帝本人更好,他不需要通过影卫掌控后宫的平衡,他只要将这些力量都集中在一起,保护自己所*的那个人便好。
是夜,宴安筠坐在妆奁台前,手中忽然现出一张紫色的卡片,这张卡片晶莹剔透,她微微翻开一角顿了顿沉思许久。
这是“圣母卡”,一旦使用后再与绍宣帝交合便会有孕,只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或者有了孩子她一定会对这里更眷恋一分
【叮!玩家是否确定使用“圣母卡”?】
要孩子还是不要孩子?
这是个问题。
“否。”宴安筠为自己的回答怔了怔,心中突然有些不舍。
绍宣帝走进内室,看着她呆坐的背影不由的一笑。他静静的走过去,微微弯□子从身后抱住她,手心揽过她的腰肢轻嗅着女人的馨香。
他硬撑着自己看了那么多宫闱秘事,为的也不过是这个小女人而已。如今太后的力量他尽收为己用,已不足为惧。
只要等他们的孩子一诞下来,他定然可以给她无上的荣宠。
宴安筠颤了一下,书中的卡片瞬间消失不见,绍宣帝却并无所觉。
他微微捉住她的两只手,俯身从后面伸过来吻住那张甜美的小嘴,闭上双眼细细感受,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多一分便幸福一分。
宴安筠来者不拒,微微挣开他的手,揽住他的脖颈,将他身子拉的更低。
甜蜜的气氛逐渐在室内升腾。绍宣帝双手抵在妆奁台上,宴安筠微微后仰,后背也抵在他双手之间,唔侬的亲吻声不绝于耳。绍宣帝在她唇上辗转腾挪,只是不知什么时候那双手已经伸在她身后,火热的掌心小心地将她的后背和妆奁台的桌缘隔开,这份仔细却使她微微颤抖。
宴安筠眼中隐隐有些雾气,或许、能给这样一个男人生下孩子也是很幸福的。
第五十二章
临秋的最后一个夏日,这也是宴安筠来到高狩的第五个月,御花园中的临风湖李静三个月的修建,在湖心修筑了一块湖心亭,容妃心中欢喜,命人将各宫的主子都唤来一起游湖,身为五妃之一,现居于养心殿的宴安筠也早早的收到了贴子。
鹿儿给她添了一杯茶水,看了看她手中的贴子道:”主子若是不愿去,皇上也会护着主子的,想必容妃娘娘也不敢说主子什么。”
这两日一到晚上温度就骤然下降,这么一冷一热的宴安筠也跟着受了寒,好吧,虽然有金龙护体,可是这种自己招惹来的小感冒是避免不了的。
宴安筠揉揉眉心,将帖子搁在桌上,“游湖而已,没什么的,容妃娘娘这般诚心邀请,咱们也不好回绝,去看一眼再回来也算是给了容妃面子。”
毕竟现在是容妃掌管着凤印,她又是资历最浅的宝妃,不给面子就太说不过去了,绍宣帝虽然能护着她,只是她不想什么事都要靠绍宣帝来帮忙解决这些日子一步一步日被养成米虫的宴安筠深深的醒悟了——
她的确应该多些户外运动。
临风湖风景很美,算得上是御花园中的一观,其中心有很个大的凉亭,是近些日子才建成的,宴安筠和鹿儿一同来到临风湖的时候,这里已经聚满了人。
容妃今日一身木兰青双绣缎裳,整个人倒是利落了许多,配上她美艳的面容自当是引得一种宫人瞩目,容妃曾经身为宠妃,也不是没理由的。
静妃这是自小产之后的首次出门,始一看到容妃的时候她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
“容妃姐姐,真是恭喜了,听说凤印如今暂时掌管在姐姐手中,容妃姐姐可是为皇后姐姐分担了不少呢。”
静妃轻笑一声,特意加重了“暂时”二字。
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她不可谓不恨,倘若不是她小产需要休养,凤印说不得就要由三妃一同掌管了,一旦皇上颁下旨意、她肯定会把权力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可不像娴妃似的那么傻,让容妃一人做大!
容妃听了静妃此话,心中颇为恼火,这岂不是说她只是给皇后暂时掌管着凤印,将来凤印还是会还到皇后手中,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只是为她人做嫁衣?容妃虽然气恼,只是脸色却未变,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淡笑道:“静妃妹妹身子可是好些了?”
这种语气——分明就像是大老婆询问某小产的小老婆一般、高高在上、暗暗讥讽。
静妃咬咬牙:“托姐姐的福,已经好多了。”
静妃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小产而已。她又不是不能生了,只要人还在,孩子总会有的,这容妃身后没有半点背景,就算是她有了皇上的孩子,也根本扶不上皇位,没有家世、拿什么和淑妃斗?哼!
正在两人话锋相交的时候,临风湖岸一辆步撵缓缓而来,待这步撵停下,一个蓝衣服的小孩调皮的跑下来,宴安筠定睛瞧去,这孩子她倒是见过,好像是淑妃的大皇子,这般想着,果不其然步撵上又走下一个华服丽人,一脸温柔的看着眼前跑跑跳跳的孩子。
“宝妃妹妹。”淑妃第一眼看到宴安筠,对她笑了笑、还是如原先一样一脸和善,显然是想要修维一下关系。
宴安筠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淑妃娘娘。”
宴安筠对淑妃并没有太大感觉,她原本就没把淑妃当做朋友,当时被诬陷的时候淑妃不信任她也是正常,只是若要让她这时候原谅淑妃、那也是不可能的,有些事一旦发生了、便再也不可能挽回。
何况,她现在同样是侧一品的宫妃,没必要对淑妃委曲求全。
容妃步步生莲的走过来,姿态婀娜。她对淑妃和宝妃都不怎么看的上眼,这两人一个生下了皇上的大皇子、一个是皇上最近颇为宠*的妃子,随便拿出来哪一个都足以膈应到她了,容妃此次请她们也只是面子程序,不是真心实意的,她也没想到这两位会真的来此。
“淑妃姐姐和宝妃妹妹怎么就站在这里了?咱们几个先上船吧,过些时候人多了就热闹了。”容妃掩着嘴一笑,挥着帕子招呼着。湖边的风轻拂,她的发丝微扬在耳边,倒是显得肉没了许多。
如果不看容妃性格的这些缺陷,表面上看去也是个极美的女人,只是这人小心思太多也太傲,大约是以前被欺压的多了,上了高位就忍不住要看低了旁人,宴安筠在心里默默的鉴定,脚下跟着往船只那边走去。
湖心亭建的很大气,规模也极大,从船上下来的时候,走在亭子中央如履平地一般,脚下很踏实。这湖心亭想必也算是个小岛般的存在,下面必然是接着湖底的,宴安筠在容妃右手边坐下,这时候才发现另一边皇后等人已经来了。
皇后气色看上去不怎么好,宴安筠看了看她灰白的脸色,有些奇怪不过是礼佛而已,怎么皇后倒是整的自己像是许多天没吃过肉似的?难不成皇后生病了?
宴安筠没问出这话来,倒是有人替她问了,娴妃走到皇后身边也是一脸惊讶:“皇后姐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可是请了御医来看过了?”
皇后穿着一件宽松加厚的衣服,显得身子有些臃肿,后面的金枝给她摇着扇子扇些凉风,听了淑妃的问话,皇后只是摆摆手:“本宫近日有些着凉了,小毛病而已,淑妃妹妹不必担心,请御医太麻烦,金枝也粗通医术,本宫喝着她开的方子好多了。”
“那便好,不过皇后姐姐还是听妹妹一言请御医来看看的好,省的落下病根。”淑妃这番话说得倒是极为正常,只是皇后听了面上有些紧张,忙说不必。
宴安筠心觉无趣,舀了茶杯端着碗底走到临水的位置,这里倒是清凉,耳边还有微微湿润的风,里面一群女人的谈话极少数能传过来。
“宝妃娘娘想必也不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吧。”沐容姬不知何时站到宴安筠身后。
宴安筠微微一笑:“还好,只是人多了有些透不过起来。”
沐容姬朝着水面望了一眼,微微一笑:“宝妃娘娘,这湖里还有鱼呢。”
“恩。”宴安筠本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就走,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沐容姬,好像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却一直打哑谜。
沐容姬见宴安筠不欲与她多言的样子,忽然道:“宝妃娘娘这些日子颇为受宠,可曾想过万一哪天皇上的心跑到新人哪里去,宝妃娘娘如何自处?”
“这个好像是本宫自己的事吧,与沐容姬何干?”
宴安筠面色冷了起来,听了这番话,不管沐容姬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她已经不想知道了。她现在是宝妃而不是曾经那个良仪,沐容姬又是以什么身份来与她说这种话的?倘若对面是容妃是静妃是娴妃她都不会有这种反应,可现在对面是沐容姬,那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沐容姬的心太大了,总是把自己的身份想象的能睥睨任何人。对于这样拎不清的宫妃,宴安筠只想说:真不想理你啊!
“宝妃娘娘难道不想要一个盟友么?”沐容姬见她要走,连忙在身后问道。
宴安筠浅笑着回头:“当时端木小主也曾这样问过本宫,本宫当时回绝了她,现在本宫同样回绝于你。本宫不需要盟友。”皇上只有一个,她凭什么要结个不安分盟友、把皇上分给她一半?
皇上又不是食物,可以分食。想到那人一刻未尽的温柔,宴安筠脚步顿了顿。皇上,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呢。不是游戏中的一组数据、不是攻略的目标,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即便再难以融化的寒冰恐怕最后也会变成一池春水吧。
宴安筠这般想着的时候,身子却猛地被人撞了一下,她正要稳住的时候,怀中却又冲进一个人、给她不稳的身子更加重了一份重量
她脚步一乱,与怀中之人一同狠狠地落入湖中。
“哔”的一声响,湖水向上飞溅。
第五十三章
“主子,主子”
鹿儿原本正站在宴安筠的身旁,宴安筠被人撞下去的时候她反应迅速的伸出手,只是却没有抓住她的衣袖,鹿儿一惊之下差点哭出来,“来人啊,主子掉进去了快来救救主子”
只是这道声音显然不如淑妃的声音有震慑力,只见淑妃一脸惊恐的看着湖面,猛地转过身大喊道:“快来人!大皇子掉下去了!若是大皇子有什么事本宫唯你们是问!”
淑妃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她的大皇子三番两次的被人暗害,这是真不把她当侧一品的宫妃看待了?这些个个贱人、皇上不会放过他们的!
宴安筠被推入水中后被冷的打了一个寒战。湖水不比岸上,冰冷的水流从她衣领处流进衣衫内,她两手滑动着向上。然而就在此时,系腰的绸缎被一双小手紧紧握住,拖得她下坠了一下。宴安筠愕然看去,只见大皇子的小手正紧握着她腰间绸缎,口中被灌了好多水。
宴安筠想也没想就把他抱在怀里,随着自己的频率拉着他一起向上。
不管大皇子是谁的孩子,可也总归是个孩子。
生活在宫里本就不容易,他又年纪这么小,倘若此时不救,宴安筠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也许她真的不是一个宫斗合格的宫妃。
湖面上看不清晰,可是一落到湖水下面却能感觉到暗流冲击,宴安筠咬咬牙,趁着最后一口气努力的将大皇子推在岸上。
岸上的众人只见另一处的岸边突然冒出一两个人影,看不清晰。
鹿儿慌忙跑过去,见是自家主子,正要大喊一声主子,却惊恐的发现主子只推了大皇子上岸,自己却从水面慢慢滑了下去。
“大皇子”
淑妃也看到了大皇子被宝妃退了上来,连忙跑过去抱住大皇子,这个六七岁的小孩被灌了好几口湖水,已经有些昏迷,口中还不时溢出些水,淑妃凶狠的看着身后的宫女:“还不快去叫御医?!都呆在这里做什么?!”
鹿儿急切的看着水面:“这里有没有会水的,下去救救宝妃娘娘啊!”
见没人站出来,鹿儿快步跑到岸边,闭了闭眼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这就要跳下去的样子。
沐容姬隐在众人身后冷笑一声,乱吧,越乱越好。
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倏地一下栽入水中,水面溅起更大一朵水花,鹿儿被淋了一身水,眼中却猛地一亮:“快、快救我主子!”
这黑色人影显然是为了来救宴安筠的,投入水中的时候一把捞起昏迷的人影便倏忽而出,水花猛地涨到一人高,这人脸上一身黑衣、带着面具,自是匆匆看了鹿儿一眼便将宴安筠放在她身旁。
鹿儿连忙蹲下,看着闭着眼的主子,担心的摇了摇她的手臂:“主子,主子醒醒”
与此同时,这里的消息飞速的传往朝堂上,安德礼站在绍宣帝的龙椅旁昂着胸抬着下巴,手中抱着拂尘,一切的形象都很符合皇上身边老资历的公公形象,小门处一个蓝衣小太监对着安德礼招了招手。
安德礼斜瞄他一眼,不疾不徐的走过去,走到小门外才悄声问道:“什么事?”
“安公公,大皇子和宝妃娘娘在临风湖落水了”小太监正要接着说后面的,安德礼却面色一变,连忙快步走到绍宣帝跟前,躬□子语速加快道::“皇上,宝妃娘娘和大皇子在临风湖落水了。”
绍宣帝脸色骤然一变,腾地一下站起身子,冷声道:“众卿既然无事,那边先退朝吧。”
下首中央正在汇报奏折的财务大臣尴尬的顿了顿,额前冒汗皇上您哪里看出无事来的?他可刚开始汇报呢难道皇上不想听他回报了?
这财务大臣僵着脸抬头一瞧,只见龙椅上早没了皇上的身影,安德礼连忙跑过来小声道:“宫里边出事了,皇上急着去处理,各位大人今日还是回去吧,有什么急事,明日再来给皇上汇报。”
一听此言,众大臣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后宫的问题。能让皇上这么着急的莫不是哪位得宠的宫妃毙了吧?
穿过回廊,绍宣帝阴沉的脸几乎能滴出墨汁来,“到底情况怎么样?”
“宝妃娘娘会水,只是把大皇子推上岸后就体力不支”影卫从旁边闪出来,正要往下说,却突然发现自家皇上气息一提,脚步一点便运气轻功从宫殿的屋顶径直向着临风湖那边飞去,一身龙袍的帝王此时什么都不想再听了。
他脑海中就回荡着一句话——
宝妃体力不支体力不支这意味着他的宝儿
绍宣帝心中暗恨,他现在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曾派遣影卫保护在宝妃身边,他不敢去想象临风湖湖面平静,绍宣帝脚尖轻点几下便踏水而来,见到岸边昏迷不醒的宴安筠、心中戾气升腾。
他的女人、竟是又遇险了!
绍宣帝低□子,将仁宝在怀里,入手是一片湿滑,怀中的人脸色苍白,就如中箭的那次一般,好像不会再睁开第二眼。
绍宣帝冷冷的扫过众人一眼,遇上他视线的宫妃都不由得低下头,他紧了紧怀中之人寒声道:“这件事朕会一查到底,参与的、朕一个都不会放过!”后宫,真的需要大清洗一番了,否则他都不敢保证宝儿的安全。
鹿儿眼眶微湿的低下头,却猛然从主子方才躺着的地上看见一滩湿淋淋的血迹,她捂着嘴惊呼一声,指着这摊血迹忽然倒退一步。
这时候临风湖亭子里的众人都看向这块地,绍宣帝的目光也淡淡的扫过来,却猛地瞳孔一缩,他看缓缓地将揽在宝妃腰际的手张开,上面正沾了满手的血迹、是宝妃的血绍宣帝身子轻微的晃了晃,哑着嗓子开口道:“你家主子、往常是几时的月事”
“是、是每个月第五日。”鹿儿眼眶忽然红了,“主子是不是”
每个月第五日而今日是这个月的第七日,今日是第七日!
绍宣帝闭上眼,再睁开时却已然平静。他眼眶微红,淡淡的看向在场的宫妃,语气平静,却隐隐有一丝恨意:“你们、通通都给朕滚回去闭门、思过。”
说罢,他抱着怀里的人大步走出众人的视线,鹿儿抹了把眼泪,也紧跑着跟了过去。
主子这样是不是丢了一个孩子
“皇上”迎面里安德礼目瞪口呆的看着绍宣帝抱着宝妃娘娘进了养心殿,绍宣帝走近殿中直接吩咐养心殿的影卫:“给朕去把王如柏绑来,若是一炷香的时间还不到,提头来见。!”
“是。”影卫一个闪身消失在殿内。
绍宣帝接过安德礼递来的绸巾,小心的将怀中之人放在床上,安德礼小心翼翼的退出殿门。
绍宣帝手指抚过宴安筠苍白的脸,几乎全身都在颤抖,倘若不是因为救他的孩子,她怎么会在水中待了那么长时间甚至就连他们期待已久的孩子也一念到此,绍宣帝的心中就不由得发痛,就算是淑妃的孩子没了,他也不想宝妃出事
这个孩子才是他期待已久的!
绍宣帝的手慢慢覆上女人的小腹,感受到上面传来的丝丝寒意,眼中闪过一抹柔情,他吻一吻她的樱唇,“宝儿,都是朕的错,别怕,朕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五十四章
待鹿儿等一众宫女将宴安筠收拾好,绍宣帝掀开帘子走进去,入目则是鹿儿手中温水盆中的红色,室内的窗都关着,阴影落在鹿儿的脸上,她咬着唇,下唇印有深深的一道白印:“主子她流了好多血。”
“朕知道了。”
绍宣帝看向床上面容安详的睡颜,心中的心疼和内疚感愈发加深,他坐在床边,“你们出去吧。”
“是。”
鹿儿和其余几名宫女行了一礼便走出去,迎面碰上了王太医。
王如柏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瞅了两眼,唏嘘道:“这屋里不会又是宝妃娘娘吧?”
“王太医,皇上正在里面等着您,您快去看看我家主子。”鹿儿放下手中的盆子,连忙把王如柏推进去。
“哎慢点慢点”
王如柏叹了一口气掀开帘子,看鹿儿姑娘这语气,肯定就是宝妃娘娘无疑了要说这宝妃娘娘还真是个多灾多难的体质,怎么刚中了那么严重的箭伤就又出事了?
小心翼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帝王,王如柏紧着将宝妃娘娘的玉手枕在脉诊上,他闭上眼开始细心的诊起脉来,只是这一诊、便是许久看样子这宝妃娘娘理应是“伤的不轻”或“病的不轻”,怎么他这诊脉诊出来的就是一个风寒入体、月事失调只是着凉了呢?一个小小风寒、至于一个个的都这么紧张么?
在绍宣帝脸色愈发变黑的时候,王如柏忽然睁开眼睛,他沉吟一下组织了一番语言,想要告诉绍宣帝宝妃娘娘并无大碍,“皇上”
哪料到绍宣帝挥挥手止住了他的话,脸色痛苦,一双阴寒的眸子却紧紧盯住他:“朕不想听结果,你现在去给朕开药,务必要让宝妃尽快好起来。还有宝妃失了孩子、这件事、谁都不准传出去、更不能让宝妃自己知道,听到了没有?!”
他不能让宝儿知道他们期待已久的孩子已经失去了,这种痛苦、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宝儿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让她以后不要知道、永远快快乐乐的。
王如柏哆嗦了一下,跪倒在地:“微臣明白。”他到底什么时候说了宝妃娘娘“失了孩子”了?皇上这是要他做假证??王太医心思急转,他也是活了这么多年了,自然深谙为臣要旨、也更聪明些,或者皇上、只是需要一个借口用来敲打一下后宫?
王太医自以为自己猜对了,于是连忙做出沉痛的表情,拱拱手道:“皇上放心,臣一定不会让宝妃娘娘小产之事传到宝妃娘娘耳中的”他的责任貌似很重大啊,首先要把消息传到各宫娘娘耳中为皇上做假证、之后还要保证这消息不能传到宝妃娘娘这里看来皇上是瞒着宝妃娘娘做的决定。
罢了罢了,这些个小年轻的事儿谁知道呢,身为皇上的臣子、他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得了。
王太医完全不知道自己理解错了皇上的意思,却也不知就是他口中说的假证“宝妃娘娘小产”停在绍宣帝耳中犹如打破了最后一班防线,绍宣帝脸色阴沉,伤疤一再被提起是个人都会心情不好!
“还不快去!”
“是、是,臣马上去。”王太医屁颠屁颠的退出去,脸上还是那副沉痛的表情。
鹿儿见状忙跑过来,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忽然红着眼圈捂着嘴道:“主子她”
“唉,你家主子真是可惜了,本来明年有可能添个小皇子的”
王如柏似模似样的惋叹一声,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了拍鹿儿的肩膀,“放心吧,你家主子还会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