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多时候,不是躲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就行了的,该争的时候就要争。若不然,方芷澜的前世就不会嫁给一个身体不好的男子,就不会年纪轻轻就守寡。
知道自己的结局之后,方芷澜更加坚定努力完成任务,回到现代的决心。
街市上,人头攒动,两旁的商品琳琅满目,周围也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人挤人的,行走都困难,马车就更难通过了,于是她们都下了马车步行。
因为有方夫人跟着,大家都很规矩,话也说得少,情绪都有些不高。
街上不仅有卖东西的,还有玩杂耍的,方柔对这种东西一向特别热爱,于是拉着方芷澜一起去围观。
方芷瑜和方芷蓉显然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见方柔个方芷澜都去了,又有些心痒。只是她们都有母亲跟着,方夫人一向严厉。
方芷澜却不放过这次的好就会,方柔拉她的时候,她顺便牵了方芷蓉的手,热情地邀请道:“姐姐,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之前就听小姑姑说很好玩呢?”当然,她邀请的不只是方芷蓉一个人,还有方芷瑜。
“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方芷瑜很快就拒绝了。
“你们想去便去吧,玩够之后到先前下车的地方,我们在旁边那家茶楼等你们。”方夫人表态。
方芷蓉想去的,但还是看了看她的娘亲张姨娘的脸色,张姨娘对她微微点了点头,她才笑着跟方芷澜一起去了。
方柔和方芷蓉都看得很入迷,不时与其他观众一起拍手叫好。方芷澜也陪着,不过因为在现代时她就看过一些特技表演,技术比现在看到的要完美许多,所以现在的表现都是为了配合。
不过,一同看了杂耍,情绪也被调高,方芷蓉那总是显得有些清冷的神情,总算柔和了一些。
方芷蓉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蛋,鹅蛋脸型,柳眉杏眼,跟张姨娘很像,张姨娘的性子不好,当初方全纳她回家,看上的也是因为她的容貌。方芷蓉遗传得很好,还比张姨娘多了一份清雅的气质。方芷澜与她相比起来,她更像是个大家闺秀,方芷澜只能算个小家碧玉。
杂耍看完之后,三人便相携着逛街。
方芷蓉平时很少有机会出门,平时要买什么,除了张姨娘帮忙,就靠丫环婆子了。如今出来,当然想好好采买一番。可是她们都是以方柔马首是瞻的,方柔对买小东西没兴趣。
方芷澜很清楚这点,于是很体贴地帮着她缠着方柔放慢脚步多看看。
女孩子嘛,喜欢的东西无异于是穿着打扮。方芷澜观察着方芷蓉的神色,见她多看哪个地方,便猜到她想去哪儿。
“小姑姑,我看那家首饰铺子好像很不错,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方芷澜提议道,她看到方芷蓉很想去的样子。
方柔顺着方芷澜的手指看过去,旋即不屑地说:“那家铺子的东西不怎么样,样式普通不说,做工也不够精致。”
方老夫人去世之前给方柔留下不少东西,因此她从来不愁没钱花。但是方芷澜与方芷蓉不同,她们每个月就那点钱,根本就买不起多好多精致的东西。
“小姑姑你不知道,很多东西是靠人来衬托的,有些人戴多贵的东西,却看起来像是廉价的,但是有些人用普通的东西,别人会以为很贵。这都跟本身的资质有关。不如我们去看看,买一些,回去让她们都猜猜价格。”方芷澜怂恿道。
方柔皱眉思索,她原本对那些东西都不怎么感兴趣。
而方芷蓉确实有些紧张又有些希冀,不过碍于她与方柔的关系不亲密,平时又不喜欢与人来往,因此只是沉默。
方芷澜继续说:“小姑姑你就不想知道你是那一种人吗?嘻嘻?”方芷澜坏笑着道。
方柔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说:“好吧,咱们就去挑上几样。”
说完她就抬步走了,落在后面的方芷澜偷偷朝着方芷蓉挤挤眉眼,说:“姐姐,我们走吧。”然后顺势挽着她的胳膊。
对这一亲密行为,方芷蓉有些不适应,其实何止是她,方芷澜也很少与人那么亲密的,但是一来到古代就要讨好方柔,如今又加上一个方芷蓉。不过她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交际能力已经提升了起来。
三人在铺子里挑选了许久,大概是因为价钱便宜,买多少都不心疼,不喜欢的话还可以用来赏赐下人,总之到了最后,挑选上瘾的人是方柔。
方柔买了好一些,方芷蓉也挑了几样,方芷澜与方芷蓉一样,方柔挑了几样比价精致的,付完钱便递给方芷蓉和方芷澜,说是为她们挑的。
“真是巧了,我这个蝴蝶手链也是给姐姐挑的。”方芷澜说完,将她买的最贵的一支银手链递给方芷蓉。
方芷蓉很是意外,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并未给她们挑选东西。
“姐姐,你不要不好意思,这手链我觉得很漂亮,可是不适合我,但是想着姐姐戴着一定很好看,所以…”
方柔也笑着说:“芷澜给你你就拿着吧,你要是不好意思,以后有机会也给她送些东西不就好了。”
最后方芷蓉接受了,心中也对方芷澜生出一些好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三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正想到茶楼与方夫人她们会合。谁知刚走出首饰铺子,便看到了不该遇见的人。方芷澜立即转头看方柔,她是担心方柔,所以要看她的反应。显然,方柔也很意外。
意外之后,方柔还露出了一丝悲伤,所幸的是,她很快便调节过来,视若无睹地走过去。
此时的贺思怀与袁易辰并未发现方柔一行人,因为他们正围在一个卖字画的小摊子前,正跟别人鉴赏品评。
原本就这样经过就好,可是方芷蓉突然停下脚步,说:“表哥?”
这下好了,方芷蓉的表哥只有一个,可是回头的人有好多个。
“澜小姐…”袁易辰见到方芷澜,惊讶叫道,除了惊讶,还有欣喜。
方芷澜冷淡地应了一声。
这时袁易辰也已经发现了方柔,打了声招呼之后也颇感尴尬。
至于贺思怀,他没有出声,不过他的眼神告诉大家他对方柔和方芷澜很不满,甚至怀有恨意。
方芷澜回视他,给了他同样的眼神。
而方芷蓉并不清楚他们之间涌动的暗潮,她脉脉含情地看着她的表哥,很幸福的模样。
裴万良说:“表妹你怎么在此?”
方芷澜在方芷蓉喊出“表哥”两字的时候便寻找,一眼便看到那张昨晚出现过很多次的脸。此时见他并未有多么欢喜,心中不免感叹,这种男人轻易不动情,一动情便会很认真。
方芷蓉看了方芷澜和方柔一眼,微微颔首对裴万良道:“我与小姑姑,还有妹妹一同出来逛逛。想不到会遇到表哥。”
“嗯,真巧。”裴万良淡然道。
方芷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方芷澜见状,走到袁易辰身边,问:“你们认识?”
方芷澜指的是他与裴万良,袁易辰摇头道:“并不认识,只是看到这位兄台对鉴赏书画颇有心得,便一起探讨。”
裴万良转过身来对袁易辰说:“这位兄台见解独到,在下今日收获良多。”
“我们走吧,别让她们就等了。”方柔出声道。
“好。”方芷澜应道,这里还杵着一个贺思怀,实在令人很不舒服。
方芷蓉有些不舍,但也无法,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裴万良,说“表哥,那我就先走了。”
“好。”
方芷澜搂过方芷蓉的胳膊,“姐姐,咱们快走吧,周围有好多男子在偷偷看你呢。”方芷澜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不过也控制在身边的裴万良刚好可以听到的音量。
不出方芷澜的意料,因为她的话,裴万良扭头看了看四周,果然看到一些来不及躲闪的目光。
方芷澜不知他有什么想法,但是至少要让他知道,他不珍惜的人,有许许多多的人窥觊着。
很多人对待那些唾手可得的东西,往往都会轻视,更不会去发现它的可贵,可要是那样东西被人抢走了,兴许他就会后悔了。
接下来的日子,天气愈发冷了,方芷澜便过上了清闲的生活。前段时间忙着方柔的事情,时常去陪她,许多时候她都自己过去,极少要丫环陪着,这几日躲在房中,与怜珠忆春说了许多话,了解了许多方府中的八卦。
前世的方芷澜对外界并不关心,对方芷蓉更是没说过几句话,只知她很小便与她的表哥定亲,及笄之后没多久就嫁了过去,直到后来她病重,方芷澜才听说了她的日子过得有多苦。更可怜的是那个没了娘亲,父亲又不爱的孩子,还有一个表里不一的后娘。
方芷澜之所以想要拆散方芷蓉与她的表哥,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孩子。那个孩子跟她自己的命运不就很像么,他比自己更可怜,他还那么小。方全虽然对她没有特别喜爱,但是生活上面都还是很周到的,后娘们也没怎么对付她,可是尽管如此,这种日子还是那么孤独。
前世的方芷澜的感情,不断冲击着她,她也很不想看到孩子受苦。
只是,要怎么破坏这门亲事呢?方芷澜完全没有想法,好在这事也不用那么急,离方芷蓉及笄,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她可以“慢慢”想。
“呼…”方芷澜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怜珠和忆春有些担忧地说:“小姐,天气寒冷,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方芷澜透过窗户看了看外边的光景,这扇窗还是她极力要求之下才开的。此时是下午,今日又难得出了太阳,如此大好天气,怎能躲在屋子里辜负。
“每天都在屋里,都快闷出病来了,以后要多出去走走才是。”方芷澜说完冲怜珠和忆春笑。
怜珠劝道:“小姐,你的身体还未大好,大夫说需要好好调理,特别是不能受寒。”
“外边有太阳,被太阳晒着暖洋洋的,你不要太紧张,大不了我多穿件衣服。”当小姐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做点事情都要被人看着管着,虽说丫环们都要看她的脸色,可是她为了不连累丫环被罚,也要顾虑一下她们。
忆春是个开朗的人,她觉得方芷澜说的有道理,主要是她也很想出去转转,再者,方芷澜最近生龙活虎的,明显已经好多了,于是她说:“既然小姐那么想去,那就去好了,要是起风了,咱们再回来就行了。”
二比一,主仆三人终于还是乐悠悠地到适合晒太阳的花园里去了。
冬天的花园,花草树木都已经没了生气,枯黄一片,只有一些耐寒的树木还存留着一些绿叶。不过这都没关系,有阳光就好。况且,颓败之后,翌年春天,才会更加生机勃勃。
只要有希望就好。
方芷澜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旁边放着一个炉子,上边正烧着水,而石桌上摆放着一套茶具。水烧开之后,方芷澜便开始悠闲地泡起茶来。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芷澜。”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声音,方芷澜便笑了,抬头的瞬间,才发现来者不止方全一人,还有袁易辰。
方芷澜从容地站了起来,笑着迎上前去,向方全行礼,“爹爹,您怎么也来这里了?”
然后侧身对方全身边的袁易辰也行了一礼,复而微笑抬头看着袁易辰,说:“辰哥哥好。”
方芷澜的目光熠熠,又加上这一声甜甜的“辰哥哥”,袁易辰脸红了,避开方芷澜的目光,回道:“芷澜妹妹好。”
“呵呵,看来你们两个还挺投缘。”方全笑道。
袁易辰有些不好意思,方芷澜却爽快地说:“是啊,辰哥哥是个好人。”
对这个评价,方全颇为认同,“虽然你的评价很没新意,但是你说的确实没错。”
袁易辰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你煮的茶香飘满园,爹爹很想品尝品尝。”
“爹爹的鼻子真灵。”
方全与袁易辰都坐了下来,然后他说:“鼻子灵的可不是我,是你的辰哥哥,他连你煮的是什么茶他都是一闻便知的。”
“是吗?那么厉害!”方芷澜赞赏地看向袁易辰。
袁易辰颔首道:“只因这茶是我最喜欢的云雾茶,因为太熟悉,所以闻了出来。只是…不知芷澜妹妹是如何烹煮的,这气味更为清新。”
方芷澜想了想,说:“此技艺,不外传。”
“调皮!”方全笑着斥道。
方芷澜耸了耸肩,说:“其实我是胡乱煮的。”
方芷澜没想到今日会遇到方全,还有袁易辰。虽然被打扰了,但是她很乐意,毕竟父女相处的时光太少了。在古代,连见一面自己的父亲,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可惜的是,方全才喝了两杯茶,便有下人来找,说是有事情要让他去处理。方全只好放下茶杯,说:“我先去一会儿,就请贤侄先在此处喝茶。”
袁易辰起身说道:“伯父您去忙吧。”
“爹爹去忙吧,女儿会替你招呼好客人的。”
方全满意地看着方芷澜,“乖女儿。”
方芷澜与袁易辰很有默契地目送方全,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两人才收回目光,却不想,刚好又对视了。
袁易辰是个老实的读书人,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书呆子,非礼勿视什么的,他一直谨记着。
方芷澜已经看出来袁易辰为人,她不由地想:这样的男人才是个好夫婿人选。
“芷澜妹妹进来可好?”袁易辰问道。
“不怎么好。”方芷澜故意这样说。
不出她所料,袁易辰担忧地看着她,关切问道:“你怎么了?”方芷澜身体不好,他曾听方全说过,近日气候愈加寒冷,这对体弱的人来说,是个巨大考验。
“唉…”方芷澜叹气,“苦恼。”
袁易辰不解,“为何苦恼?”原来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么?不是就好。
“唉…说了也没用,还是不说了。”
袁易辰略一思索,旋即道:“芷澜妹妹说出来,兴许我能给一些建议呢。”
方芷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怕跟你说了,你又来跟我说一大堆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要多写男主,嗯,就这样决定了。
第二十五章
袁易辰想了想,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说:“你说吧,我不说你就是了。”
“你说,我爹爹怎么样才会让我想出府便会让我出府?”
袁易辰皱眉,“你出府做什么?”
“出去玩啊,我想多出去见识见识,你不知成日呆在家中的苦楚。”成日呆在方府里面,能做什么?方芷蓉的婚事,主要因素在裴万良身上,所以要从他身上下手。因此,她的行动至少要自由一些。
听到方芷澜的理由,袁易辰哭笑不得,“你是一个姑娘家,出门也不安全,在家里,也可以做许多事情,不知你可喜欢读书,我可以推荐几本…”
“我不喜欢读书。”方芷澜打断袁易辰。
系统君说袁易辰能帮助她,她给他机会,可是她不想听这些劝她的话语。
“那么,画画也行。”袁易辰弱弱地说,要他给方芷澜提供不守规矩的方法,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好了,你就当我没说好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方芷澜不高兴了,书呆子就是书呆子,那么古板,一点儿都不好玩。
怜珠和忆春在身后听着,面面相觑,不知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还有,她为何总想往外跑呢,小姐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怜珠、忆春,你们去那些点心来吧。”方芷澜这是故意遣走她们,怜珠与忆春相视一眼,应声去了。
待怜珠和忆春走了之后,方芷澜一扫刚刚的不快,笑眯眯地对袁易辰说:“那…你说怎么样可以简单快速地让两个不适合的有婚约的人退亲,而且还不影响女方声誉。”好吧,在古代退亲,不管怎么样都会影响女人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