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上未下诏令序生主治碧染之前,公主没事就犯犯头疼,痛痛小手,一律召柳神医入宫诊治。序生一到她便好了,拉着序生一嗑就是一个多时辰,多数是她讲,序生笑着听,一来二去,宫中留言四起,说皇上最宝贝的公主终于长大了,春/心萌动,柳小神医怕是要飞黄腾达了。

而此谣言,不可避免地传进了柳家母女耳里。

碧染听到了,先是失声笑了一下,复又意识到什么,猛地回过头看向自家女儿。只见宛宛容色一僵,复又细眯着眼扬起嘴角,笑容带着不自然地算计,欢快地进了小厨房,看在碧染眼里,只得默默为自家儿子默哀。

序生走进来时,抬头看见一袭宫装的宛宛,心头一颤。

见过骑装的她,穿得花枝招展的她,狼狈的她,□的她…却从未见过如此端庄衣着的她。

他目光从低到高一点也不想放过地扫过,终于扫到她那笑得一脸灿烂的脸时,心中顿时猛跳了一下,背后微微略过一丝…寒凉!

“见过公主殿下。”宛宛在宫女的提示下给福康公主行了礼。

公主抬手:“平身。”然后自顾自地背了手四处张望,不住地点评:“父皇从不允旁人进此宫,今日得一见,倒比想象中的要素雅别致。”

宛宛但笑不语。

公主回过头来,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奇怪:“你脸色不是顶好么?为何父皇会说你面容憔悴特意召了柳大夫来瞧?”

“臣女见了公主尊容,一时感恩戴德,兴奋不已。”宛宛面不改色瞎掰的本事,比起其父唐介,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序生在一边低咳了声,向公主一礼道:“公主殿下,微臣看诊时,殿下若在一旁微臣会紧张,唯恐出错,还请公主殿下回避。”

福康公主眼睛一亮,“我在一边你会紧张么?”

序生退开一步,恭敬低着头:“公主金枝玉叶,臣…惶恐!”

“那好,”福康公主乐呵呵地点点头,“你行医救人乃是本分,我不妨碍你。”语罢便转身走了。

福康公主一走,序生便直起了身子,迎面就撞见宛宛笑得意味深长,背后的寒凉顿时“嗖嗖”上窜!

“你们都下去吧。”宛宛吩咐道,虽笑容满面声音却清冷得紧。

屏退了一众宫女太监,宛宛背着手踱着步子一步又一步,像是踩着他的心跳靠近他,笑容不变,眼底波澜壮阔死盯着他,“公主殿下豆蔻年华,像那娇嫩欲滴的花朵一般,真让我等年方近二十一还未嫁出去的残花败柳艳慕。”

“…”对于此等甚至可以闻到酸味的话语,序生很识时务地选择乖乖闭嘴,否则只会令宛宛十句还击。

“公主殿下在场会紧张…”宛宛又走近一步,整个身子几乎快贴着他,笑盈盈道:“也不知最近阅尽娇花不过心的柳小神医,跟公主殿下做了什么事会对公主紧张?还是说…是由于我等碍事的人在场,才会紧张呢?”虽知风言风语不尽可信,但今日一瞧,福康公主眼里流露出的对序生的情意却是假不得的。

可真真是蓝颜祸水!三年前就端着脸欺骗少女的温柔笑容到处沾花惹草,走了个温婉贴上来个萧怜芷,个个都不好应付。哪知过去三年,他去趟苗疆便能让天真纯洁的阿朵动心,如今进了宫了,却又把皇帝的宝贝女儿招惹来了,这都是惹得些什么烂桃花!

她倒忘了问,这三年她不在,不知他又跟多少个女子风花雪月了一场,误了多少女子的终身?

“宛宛…”序生抬手想搂住她,她却倏地后退一大步,抱胸看着他。序生挫败地放下,无奈地笑道:“你明知我是为了支开她为娘亲看病。”

宛宛侧过身子,摊手指着一旁的走廊,“娘亲大人在那头的房间里。柳神医请吧,”说着便甩袖走上走廊,将他引至偏间娘亲跟前,然后话也不说转身便走。

序生皱眉颇是担心地看她背影,一回头便见娘亲语重心长拍拍他的肩膀,“序生啊,宛宛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序生扶着她坐下,自己坐在一旁替她诊脉。“只是我与公主真的无半分关系…”

“宛宛听说你与公主走得近后,虽无明显反应,但行动中却偏显僵硬,连做事答话也迟钝了不少。宛宛最在意的,还是你啊…”到底是亲生女儿,她这个当娘亲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明白自家儿子品性,此事多半有讹传,但这会儿也是一心地替女儿说话,只盼序生能让宛宛安心。

“我懂了。”序生敛眸,默默打开药箱,取出笔墨为碧染写起方子,然后站起身来,“娘亲将方子收好,我去寻她。”

方出门左转走上长廊,便撞见了端着一盘子绿豆糕走来的宛宛,顿时刚踏出的左脚在空中颤了一下。

又见绿豆糕!

序生笑得极其的不自然,问道:“这绿豆糕可是要端去给娘亲的?”

宛宛没能如他所愿摇头,而是兴致勃勃道:“是给你的,我记得你最爱吃绿豆糕了,你难得进回宫,尝尝我手艺!”

序生不自觉朝后退了一步。

在他记忆中,绿豆糕的确是很美味的东西。只不过这美味自从与宛宛联系在了一起后,便变了味。

因某块绿豆糕,他下泻过;因某块绿豆糕,他上吐过;又因某块绿豆糕,他要了她…

绿豆糕复绿豆糕,绿豆糕何其多…原本纯洁无比的绿豆糕,被宛宛一折腾,成了她弄来捉弄他的专属武器,屡试不爽。

这一回,等着他的又是什么?

见序生没有意思要接过,宛宛眼眸一转,瞬间楚楚可怜:“我辛苦做出来的东西,到底是比不上娘亲是么?”

饶是知道她多半是装的,但序生仍旧忍不住扯了把小心脏,乖乖地一头栽了进去,“好,我吃。”

上吐下泻过了,春/药也倒过了,还有什么不能挨的?并肩子上吧!

序生英勇前进,谨慎小心,茶让宛宛先喝,绿豆糕让宛宛先吃,却忘记了…宛宛坑他,可曾失手?

直到中招,他才记起“男女有别”这个词,才知道…原来同一种折磨,宛宛也会不嫌弃地再用一遍的。

他踉跄着歪倒在床边的时候,呢喃出了两个字:“‘序生’。”

荷姿特制春/药——序生。

“是哦,”宛宛眯眼笑着点头,“受夭夭启发,我才知道原来可以下了药不做事的。”

“你…!”序生脸色一变,正想起身,宛宛双指已到!一点便封住了他的穴道,然后闲适地叉腰站在一边,看他被折磨得面红耳赤。

“想知道我这次怎么下手的不?”宛宛笑盈盈凑近他,呼吸喷在他脸上,撩得序生难受得喘息。

“你是吃‘序生’长大的…”序生喘着粗气给她答案。

宛宛赞赏地摸摸他,“是啊,直到吃到没有作用了才换的‘调料’。所以不管我下在绿豆糕里还是茶里,我服了一定没事。但…”她停了停,用手指戳了戳他绯红得不正常的脸皮,“我虽是吃‘序生’长大的,但这一次,我铁了心不会吃了。”一语双关,顿让序生在心头大喊不好。

宛宛扶着他躺在床上,极其贴心问道:“难受么?”

序生将脸朝向里侧,用力点点头,知道此乃自己乱招惹桃花的报应,怨不得谁。

“可惜…后宫之地,淫/乱可是死罪哦。”宛宛善意地提示。

序生咬牙,“下次…绝不吃绿豆糕!”下次…他绝不会由着她,硬生生一脚栽进那个她精心准备的陷阱了!

“那…再招来烂桃花这种事若有下次,你也就不必来见我了。”宛宛神色一肃,复又闭眼在他嘴角吻了吻,“没事别对其他女子笑得太温柔,她们招架不住的,会误会的。”

见她温柔地轻言细语,序生再有气也发不出了,只得苦笑。从小跟着辛夷师父学医,耳濡目染,将面带笑容这条牢记在心。病人敏感脆弱,唯有医者的笑容能让他们振作,打起精神接受诊疗,病才能好得快些。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愈发将这点用得得心应手,不由得习惯性对谁都这样笑,说到底,也是自己职责惹的祸。

“你明白就好,”见他苦笑,宛宛直起身子站起来,“此地我不宜久留,被撞见了就说不脱了,我走了。你这副模样出去会惹流言,就待在这里等药效过去吧。”说罢当真拍拍裙摆准备走。

序生面色抽搐,绝望中对当年的花寻欢存了十二分的敬佩。

当年…他怎么说的来着?不会重蹈他的覆辙?呵,他是不会,可他家女人跟花夫人一个鼻孔出气,什么是学不会的?

“对了,”宛宛像是想起什么,走到门口又倒回来,到旁边托起一物走过来,笑盈盈道:“知道你难受,特意为你准备了这个…我很贤惠哦!”

序生不知那白布裹着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那团白布搭在了他下/身拱起的部位,在接触的那一刹那,一股子寒气从他最敏感之处窜至他的全身,舒服得他哆嗦了一下。

可等那物完全搭上去之后,序生才知,另一轮折磨刚刚开始…

那团白布包裹着冰冷的东西,让他忍不住难受而舒服地呻/吟道:“宛宛…事关你日后的幸福,你下手别如此不分…嗯…”

“放心吧。”宛宛俯身拍拍他的肩,“皇宫地窖的冰块很珍贵,虽然皇帝伯伯给了娘亲一些,我也只用了指头大小一粒,马上就会化成水的。我走了。”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留序生一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从冰到水,那团东西直直刺激他的灼热,一面帮他降温,一面又撩得他升温,一冰一烫,两种极致的感受碰撞在一起,冰火两重天,也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捂脸)我重口了…

果然是因为要回家了,舍不得国内太悲伤了所以脑抽了?(45度明媚忧伤望天)

(挥小手绢)求亲们安慰虎摸。。。

历史小知识:

福康公主,宋仁宗长女,母亲苗淑妃(开封人,母亲许氏是仁宗的乳保。一开始封仁寿郡君,然后生了唐王昕、福康公主后,晋才人,昭容,拜淑妃,后公主出嫁的时候晋贤妃,后升为昭节贵妃)。宝元二年(1039年),封福康公主。宋朝的公主一般先取个吉利讨喜的名字祈求福泽,例如“庆寿”,“宝寿”,再加“国”的封号,变成X国公主。福康公主便是在出嫁前夕被晋封为兖国公主。

六十四)因果循环

宛宛出了房间后,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就地靠着门做了下来,屈膝抱胸守着房门,谨防有心人钻了空子进去。

偶有宫人经过,见她坐在凉地上连忙过来扶她,被她一一抬手制止,“我喜爱坐在这里晒太阳,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宫人多半抬头望一望阴沉沉的天空,茫然离去。

不多时,屋内传来了巨大的响动,像是有重物落地一般,宛宛连忙四周瞧了瞧才出声问询:“可是摔了?”

“嗯。”序生的声音很低沉。

“穴道解开了?”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会动弹到地上去。

“嗯。”还是这个字。

“冰块化了?”

“早化了。毛巾快干了。”句子说长了,便可听见低沉中带了沙哑。

“那药效呢?”

“还未过去。”脚步声随着序生的声音一步一步靠近,直到门后方才停止。

“那你暂时别出来。”宛宛感觉到他靠着门坐下,隔着门与她背对背。

“不会的,”序生低头理了理袍衩,叹了口气:“那里被水巾浸湿了一块,暂时…是出去不了了。”被人看见了,还不让人想歪到千里之外?

“要入秋了呢,”宛宛抬头看着那开始星星点点枯黄的柳叶,不禁道:“娘亲的病,在北方过不得冬的,即便有火炉放在房里,也只是一时之计。你我得在寒冬到来之前,便动手。”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极其小声,几近贴着门缝对序生说悄悄话一般。

“嗯…”序生闭眼,听她低喃。

“可要取七天的活血,毕竟不是容易的事。”宛宛又道,“一天容易,超过三天张贵妃势必生疑,届时取血会更加困难。”

序生想起这几日在太医局的见闻,悠悠道:“说起来…张贵妃半岁的女儿似乎病入膏肓了。”

“是刚封的宝和公主么?”

“嗯,小公主出生半年,药不离口,常常脸色乌青,好几次都差点救不回了。太医局有意让我去瞧,却不知张贵妃若得知是我去诊,还会不会把女儿交给我。”

“多半是不会的…”宛宛猜测,“但若真的无人可救,她多半还是会抱了女儿来找你。你且别慌,等着她自己派人找你去。”

宛宛料得不错,小公主病情恶化半个月后,张贵妃不得不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怕此草扎人,她也不敢松手。

序生在她眼皮子底下细细为小公主诊脉,半晌才直起身子,默了一会儿。

“如何?”张贵妃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急问道。

序生出了会儿神,才转过头去看她,面上勉强恭敬道:“贵妃娘娘可否让臣把脉?”

张贵妃挑眉,迟疑着伸出手,问道:“需要治病的是小公主,为何来把本宫的脉?”

序生替贵妃的玉腕搭上帕子,点上食指中指把了会儿,才道:“微臣只是想找病因。”

“如何?”

“娘娘,恕臣直言,”他默默收起帕子,整理着药箱,抬眼道:“微臣从前不信世事轮回因果报应,如今…深信不疑。”

“什么意思?”张贵妃恍惚。

“微臣改日再来。”序生不想与她多说,提起药箱便退了出去。

方才替公主诊脉时,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才会想要诊其母的脉加以证实。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小公主是中毒了,且还是从娘胎里带出的慢性毒。此毒极为稀罕,他却认得——正是小绿的毒。

张贵妃作为大人,三年过去只有些许小反应,御医们不识毒,都当小病处理过去了。但小公主此时显然已毒入心脉,回天乏术。

想来小绿只可能是在三年前的大牢里与张贵妃有过照面,而它恰好是那会儿死的。他虽不知当时情形,也能猜出多半是小绿钻出来护主,咬了张贵妃后被杀死的。

这便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当日张贵妃害死了他的孩子,被小绿咬了一口,三年后,她却因为小绿的毒苦不堪言,甚至拖上了自己女儿一条命。

“我…不想救她。”序生见到宛宛后,坐下垂眼,对她说了自己心底最真心的话。

身为医者,他曾为了替宛宛报仇,整过人,拒过医,但从未真的要置谁于死地。这…还是头一回,他想眼睁睁看着那个苟延残喘的小女孩死去。

“她本就病重,太医局那么多御医都医治不好。她若死了,你无责任,更不会损你英明。但…”宛宛将手抚上小腹,“稚子无辜。”做过母亲,更是心疼那些夭折的孩子们,他们总令她想起自己的孩子,不由得揪心。

序生惆怅地别过眼看向一边,“稚子无辜,我们的孩子…何其无辜?”宛宛无法体会到,当年他不得不亲手将自己的孩子从它母亲的体内引出的痛苦,他救不了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出来,什么也做不了。

宛宛倏地沉默。

夹杂着夏末潮热的风吹过,末端竟带了几分清秋的凉,沁得令人寒心。

风过,宛宛涩声开口:“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小公主?”

序生看向她,眼睛忽然一亮。

“只是…”宛宛抬眼定定看着他,“当真无救了?”

序生摇头,“毒入了心脉,回天乏术。我至多多拖她几天的性命。而且昨日诊脉时我便发现,小公主的眼睛似乎看不见了…连听觉好像也…”毒进了身子久了,五脏六腑都会有损伤,何况是一个稚女的灵识?“即便奇迹发生,她能多活几年,必定亦是痛苦余生。”

“果真是因果报应。”宛宛冷冷笑了笑,心底却无一丝一毫的高兴。

序生见她如此,也在心头叹了口气。

当年碧染会收养作为杀女仇人之子的他,想必也是怀了跟宛宛此刻一样的心情吧?

就是因为这样的机缘巧合,心有不忍,才有了今日的他和她。既然如此,他无论如何也得成全宛宛这份心思,就当是回报与娘亲当年一样的不忍与怜惜。

想到这里,他默默提着药箱起身,“我知道怎么做了。”

小公主他要救,但同时,他也需要利用她。

其目的,无非一碗张贵妃的活血。

“这是什么药引?”张贵妃听说要取她一碗血给小公主做药引,当即大骇。

序生面不改色瞎编:“小公主的病来源于胎血,所以只能由娘娘的血入手。”

“我的血有何不妥?”张贵妃一听自家女儿的病是由她的血造成的,慌了神。

“贵妃娘娘可记得,三年前曾被一只绿蛛所咬?”提起三年前,序生的声音越发冰冷。

张贵妃仔细回忆了片刻,才道:“我不知那是否是只绿色的蛛,但它的确在我脖颈上咬了几口,却并未要我的命…”她忽然意识过来,大惊:“你是说,那只蜘蛛的毒…?!”

“正是如此,小绿的毒可以麻痹一个人,若不及时救治毒素便会在身体里根深蒂固,引来气虚头痛咳血等症…”他每多说一字,张贵妃的脸色变难看一分,说到最后,他仍是忍不住来个最后一击:“所以微臣才说,因果报应。”

“你…!”

见张贵妃发作,序生默不作声退后一步,静静注视着她:“奉劝贵妃娘娘莫要动怒,容易牵引毒发作。”

张贵妃连忙沉下气来,声音忍得有些扭曲:“可有治?”

序生还未答话,便见里面的宫人匆匆跑出来,顾不得礼节大呼:“不好了娘娘!小公主连耳朵都流血了!”

张贵妃神色忽的颓败,强打精神站起来,吩咐道:“命人赶紧去拿刀子与碗!”

宫人一愣,“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快去!”张贵妃大喝。

“微臣先进去看小公主了,一切只等娘娘的血了。”序生礼了礼,提着药箱走进公主闺房,二话不说取出银针便扎在公主几处大穴上,封住了毒液继续流窜。

因为曾被小绿咬过,他比任何人都要熟知小绿的毒性,哪怕之后几年小绿的毒更甚以往,总还是万变不离其宗,可以控制。

公主年幼,服下的汤药大多都吐了出来,御医们也不敢用太过烈性的药材,怕伤了公主脾胃落下病根,才会使得小公主的病一拖再拖,终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