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生敛了敛神,只见咫尺间的宛宛紧闭着双眼,皱眉的样子十分执着,脸颊透着红扑扑的光彩,异常诱人,她的唇舌略显青涩,却仍能勾起他最本能的火。

两年前的一些片段又一次洒了出来,铺天盖地淹没了他。犹记得那一夜,她的唇如此时一样甜美,身姿如此时一般柔软…

这不是他跟她的第一个吻,却是他第一次被强吻,被强得青涩温柔,强得…心甘情愿。

心头那被自己拧得死死的结,在这一个吻中渐渐松开…

温婉说得对,与其纠结无法改变的过去与无法预知的将来,抓住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序生抬手拢住宛宛的后颈,闭眼加深了这个吻。

现在他想要抓住的,只有宛宛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我家序生…他真的不是因为温婉的缘故不去追宛宛的啊…

现在好了,心结解开了,孩子,你太闷骚了,爱她就要说出来啊。。。

(二十七)杏林大典

“妙手回春”大典,杏林最高荣誉的大典,每年为天下输送大量的大夫。一般通过此大典乙等选拔的大夫在此之后身价便会飞涨,从此声名远扬。

而最后留下的那一位,便会被授予“医仙”的称号,从此被世人从敬仰,千古流芳。

但总有那么个别人,即使从未参加过此大典,也在杏林中享有极高的名声。这样的人,一边得接受人们的吹捧,一边得顶住世人提早扣下的“医仙”之名,一边还得防同行们的嫉妒,行得尤其不易。

序生便是这个别人之一。

一大清早,他刚刚携宛宛出现在大典会场,便有眼尖之人迎了上来,然后越来越多,认识他的或者只听过他的名字的都跑了来,抱拳友好吹捧谦虚,将他围了个圈。

序生只是绷着脸淡淡颔首,一改平日里和煦微笑的模样,让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小神医名不副实,空有一副好皮囊;有人说,小神医仗着自己的名头,不可一世,排斥同行;还有人说,小神医怕是也紧张了,笑不出了。

却没有人说,他是怕一笑扯开了下唇那残破的伤口。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一眼一旁的罪魁祸首——宛宛一袭暗朱色襦裙,衬得她容貌明艳动人,引得会场一众年轻大夫不时偷望,其本人却毫不在意周围人投去的惊艳目光,自个儿若无其事地吃着大清早买的甜糕。

序生又想起了清晨携宛宛出门时,在走廊上碰见了陶止。

“早啊,序生大…”陶止正要给他们打招呼,估计是注意到他鲜有的不笑的冰颜,和下唇那个伤口,不禁好奇:“你嘴巴是…上火了?”

“…”序生怎好告诉陶止,这伤口是昨日被宛宛报复性地咬出来的。

序生不答,一旁的宛宛接口解释道:“多半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遭报应了。”

序生睨了她一眼,哭笑不得:是你来亲的我。

想起昨日原本占上风的自己最后变为变动,宛宛笑容满面回瞪回去:你有从头到尾乖乖被亲?

序生别过眼,仰头做望天状。

最后柳小神医得出了一个结论:被宛宛强时,乖乖服从就好…

“妙手回春”大典号称“邀天下医者共研医道”,因此每到此时,天下会点医术的人都会往这里凑,一时人满为患,这初赛便变得尤为重要了。

初赛乃是学识选拔,露天举行,无需药童跟随。序生随大批的医者入座,每人的桌前摆放了一个盒子,而初选的内容便是在一炷香内将盒子内的所有药材辨识出来。

香一点,全场便是一片“哐哐当当”打开盒子的声音,顿时一片药味弥漫了全场。这味道乃是二十味不同的药材混合在一起,异常的诡异难闻。

考场因为是露天,周围围了一层又一层当地的百姓,不少百姓闻到味道捂住鼻子后退了几步。

这一退,便露出了一个身影——温婉一袭淡蓝色水杉,淡然如风,飘然而立,目光紧锁着场中的序生。

然而,在看序生的不止她一人,场外不少小姐千金们也注意到了序生,一双双美眸紧紧盯着序生,恨不得立时扑上去一般。更有侠女打扮的女子们三两成群围在场外,专为序生而来。

柳小神医,当真是蓝颜祸水。

而就在此时,另一个杭州城近期的话题人物冲出人群,一路上莫敢有人阻拦,直冲冲地朝评官席上八王的嫡孙赵景华迈去。

众人先是惊骇此人的面子,再注意此人的脸,便有人爆出一声惊呼:“是王府那个赵小姐!”

原本仅是小声议论的人群顿时像被扔进一截爆竹,“啪”的就热起来。

百姓甲好奇:“诶那个赵小姐不是前段时间被采花贼给那个了吗?怎还敢出来露面?”

百姓乙咂嘴:“可不是,而且这张脸啧啧…真怕晚上回去做噩梦。”

百姓丙装作什么都知道:“你们不知道吧,给赵小姐医病的就是场上那位最俊俏的柳公子。赵小姐一开始谁也不肯见,直到见了这柳公子就跟丢了魂一样。这会儿赵小姐多半是看情郎来了。”

百姓甲恍然大悟:“有王府的嫡孙做评官,赵小姐一保,这柳公子可不就…”

百姓乙:“就是就是…”

百姓一波一波的议论,从赵小姐身上转移到柳公子,又从柳公子转移到“医圣大典”那捕风捉影的黑幕,一时间人声鼎沸。

序生听人议论到自己身上,倒也没慌,抬眼瞟了一眼香,又斜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宛宛。宛宛翘着二郎腿坐在专为药童所准备的席间,看着赵小姐跟赵景华耳语了几句,不由得冷哼了声,心头又是一阵痒痒,身子一直,就从药童席翻了出来,混进了人群。

序生见此一愣,左手托着第二十种药材,右手拿着笔,目不转睛盯着那暗朱色声音挤进人堆里。

宛宛装作路人挤到某团小姐侠女们的身边,阴阳怪气嚷嚷:“那姓赵的女子莫不是要找自家堂兄走后门,让柳公子通过吧?”

她这一言,立刻引起了身边小姐们的注意,随即便有一红衫少女出声为序生澄清:“柳公子医术卓绝,怎么可能会走这等捷径!”

众女连连点头,宛宛装作好奇的样子猜测:“那这姓赵的是想做啥?靠堂兄跟柳公子套近乎?”

“凭她?”一蓝衫小姐冷哼,“也不瞧瞧那张脸跟个蛤蟆似的,回去敷层面粉填平了再来吧。”

红衫少女附和:“就是,让柳公子屈身给她医病算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想得柳公子青睐,做梦!”

“残花败柳还敢出来,真是不知羞耻!”一持刀的女子故意提高了音量,惹得全场都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却又都极有默契地转向赵小姐。

全杭州城百姓,都知道她说的谁。在场的小姐侠女们,都表示这是她们的心声。

众女被宛宛一挑,个个怒目圆瞪,将赵小姐当做了毕生仇敌,嘴里吐出的话也就越来越大声,越来越难听。

眼见这一波水已经搅浑,宛宛“嘿嘿”一笑,钻出了人群,坐等事情越闹越大,最好是闹得赵小姐下不了台。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嘈杂人声中响起,如清水点荷,霎时让人心头安静下来:“香还在燃,诸位大夫还在努力。请小姐们体谅他们,莫要扰了他们的心神。”

众女顿时息声,朝发出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温婉面带恬静的微笑看着她们,没有指责没有生气,仅是友好的提醒着。

面对着这样一位美女,又是自己做错在先,众女自认理亏,也不好再说什么。场外又恢复了一开始安静的模样。

宛宛挑眉,看着温婉静静转身,无波无澜地继续观看场内,心头不由得又是气结又是佩服。

单夭夭曾评价宛宛有让人气炸的本事,但这样的本事在人与人相处上,并不占任何优势。而温婉,仅是一句话,便能气怒的人安定下来。

跟这样的女子在一起,想必会合家美满吧?

宛宛垂眸闷闷地朝药童席走去。

走着走着,一青衫身影忽然拦在了她之前,“可是柳宛宛姑娘?”

宛宛顿时一个激灵——江湖上,谁人不知道“柳宛宛”等于人人喊打的柳恶女,来人问她是不是叫“柳宛宛”,多半是来干架的。

她下意识向后跳了一步,下盘一稳,守势已出,抬头定睛一瞧,来人青衫玉冠,容貌生得倒是俊俏,只是那双桃花眼朝她身上一瞄,顷刻便让宛宛在心头下了一个评语:风流花心,纵/欲滥情。

来人见她如此警觉,不由得失笑,“哗”地将手中折扇一展,装模作样摇了摇:“柳姑娘不必害怕,本少不是你的敌人。”

“从前某位坑过本姑娘的坏人就是这么说的。”宛宛眯眼一笑,不肯放松警惕。

“那柳姑娘就当本少是坏人好了,”风流公子摇着扇子又朝她进了一步,故意流气一笑,“小美女,给本少笑一个?”

宛宛身子一直,笑呵呵道:“坏人公子是想看甜美的笑呢,还是苦笑呢,还是奸笑呢,还是…”话未完,下一刻悬空飞腿一扫,风流公子赶紧一退,宛宛一腿落空,落到地上恢复自己的守势。

风流公子不改笑容,“本少自然希望看见柳姑娘充满爱意的笑了。”

宛宛恍然大悟,双目泪水一凝,楚楚可怜道:“坏人公子,你看这样的模样,可喜欢?”对方武功不浅,来历未明,能开口便唤出她“柳宛宛”之名的,绝非无名小辈,她就跟他耗耗。

“哈哈。”风流公子大笑,“柳姑娘,本少真是太喜欢你了,喜欢到想收你做十三房小妾呢。”

宛宛也跟着笑:“是吗?坏人公子先备好十二口棺材吧。”

原本是相持不下的局面,在远处的序生眼里却是一片和谐,他就这么聚精会神地望着相对而笑的二人,迟迟没有下笔写下最后一味药材的名字。

“时间到,搁笔!”前台评官赵景华一声洪亮的高喝,才将序生的神儿拉回来。

柳小神医低头,看着差一味药材名称的答卷,一时间哭笑不得。

(二十八)花里寻欢

初选刚完,序生便匆匆离了场,朝宛宛快步走去。

没走几步,便有一团女子围了上来,嘘寒问暖:“柳公子,你还好吧?”

“柳公子,可顺利?”

“柳公子,这是奴家今晨做的点心,你尝尝?”

“柳公子…”

序生正想开口,一道高亢的女声在人群中响起:“柳公子,你看看我这脸,疹子果然消了许多了!”众女一回头,只见赵小姐手舞足蹈想要挤进人群。

“残花败柳来了。”红衣少女冷哼。

“快拦住她!”蓝衫小姐一声号令,众女蜂拥而上,将赵小姐围成一转,一人一句,刚刚那些难听的话这会儿全部招呼到了正主头上。

序生这头得了空,赶紧见缝插针钻了出去。

那头,宛宛与那风流公子正僵持不下。

风流公子“呵呵”一笑:“柳姑娘刚刚的挑拨这会儿起作用了,赵小姐会被各家侠女小姐们的口水淹死吧。这等借刀杀人之计实在精彩!怎么办…本少真是越来越喜欢姑娘你了,柳姑娘你就从了本少当本少那第十八房小妾吧。”

宛宛挑眉,“哦?这会儿又十八房了?看来棺材要多准备几口啊。”

“嘿,”风流公子随手扇了扇,“本少的小妾们分散在大江南北,偶尔记掉几个也是正常的。”

“花少处处留情,还请放过舍妹。”序生的声音忽然在一旁响起,只见他悠悠地走进二人之间,笑盈盈道:“花少,分别两年,想不到今日在此得见,幸会。”

被称为“花少”的公子摇了摇扇子,躬身一礼,才道:“本少是被大会请来的,顺路来找你小神医柳序生。”说着顿了一下,仿佛注意到什么饶有兴趣道:“柳小神医,你这嘴唇上的伤口…可千万别是上火了,太砸你神医的招牌了。”

序生微斜了一眼宛宛,抵唇轻咳:“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而已。”

“这不该吃的莫非是美人的嘴唇?给咬成这样啧啧…”花少摇头咂嘴。

“花少你想多了…”

花少却一脸什么都知道的模样笑道:“柳小神医,你以为本少在风月场子这么些岁月,都是白混的?”

冷眼看着二人寒暄,宛宛凑近序生,没好气道:“哥哥,这等风流浪子也是你朋友?”序生这样的人,怎会有这样的朋友?莫不是寻欢作乐时认识的?

序生摆摆手,“风信楼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花少这个朋友在下怕是高攀不上的。”

经序生这么一提醒,再联想到来者姓“花”,宛宛几乎是下意识就脱口而出:“风信楼楼主花寻欢?”

花寻欢扇子一收,“啪”的击在掌心,“正是本少,怎样?柳姑娘从不从?”

风信楼乃是江湖上最大的消息组织,势力分布在天下各处,只有你出不起的钱,没有他们探不出的消息;只有你不相信的事,没有他们挖不出的秘密。风信楼在武林地位虽不高,江湖威望却极重,行走江湖之人对其又敬又怕。

风信楼楼主姓花,行踪诡异,传言风流倜傥,到处留情,因此江湖上给了个“寻欢”的名号,到后来,江湖人直呼他为“花寻欢”,其真名倒鲜少有人知道了。

宛宛眼珠子一溜,笑容越发的甜:“好啊,我给你当小妾,你把天下所有的秘密卖给我?”

花寻欢伸出食指摆了摆,“小美人啊,这秘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聪明人都不会想知道的。”

“我见花少活得挺滋润嘛。”宛宛回道。

花寻欢作势扶额伤感:“所谓的活一天少一天,本少极是伤感,怎敢不好好享受天下美人呢?”

序生眼角微抽,挡在宛宛面前遮了花寻欢的身影,“花少找我何事?”

“哦,”花寻欢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序生,“刚查出来不久。恰好这‘妙手回春’典让我风信楼出面查参赛者的背景,顺便盯暗地里的勾当。本少料想你柳小神医必定会来,就顺便来溜达一圈,看看杭州美人们。这不,就让本少找到了一个?”说着,目光溜向了序生身后的宛宛。

序生收下信,并不急着看,而是放心怀里,苦笑道:“花少日理万机,莺燕成群,舍妹脾性顽劣,怕是为惹花少不快。”

这“脾性顽劣”四个字,宛宛自个儿是再清楚不过了,但这话从序生嘴里说出来…再联想到温婉温柔如水,昨日她在听弦居所见…宛宛脸一沉,气不打一处来,当众一脚招呼上序生的后背将他踹趴下,恶狠狠道:“本姑娘温柔善良,去你娘的‘脾性顽劣’!”

这行为…这话语…这内容…花寻欢当即酣然大笑:“柳姑娘,你真是太可爱了!本少真想为你休了前面十九房小妾,独宠你一人,你说好不好?”

宛宛正想回绝,却见序生慢拖拖站起来,拍了拍衣衫想替她拒绝,她顿时心一横,面上笑靥如花道:“本姑娘觉得…甚好呢。不过花少你连理个小妾清单给本姑娘过过目,好让本姑娘知道自个儿到底排第几。”

“甚好甚好,”花寻欢又一次打开折扇,散了散风,“为了让柳姑娘更了解本少,本少今晚想邀姑娘游西湖,可有时间?”

“游西湖?”宛宛重复了一遍,摆摆手,“不去不去,这个月份下水凉,过一个月再说。本姑娘今晚有别的事想做,花少可以陪同。”

序生一把拉住宛宛的手:“别胡闹。”花寻欢乃是情场浪子,又岂是宛宛这点道行招架得住的。

“哦?”宛宛故作惊讶,“哥哥这会儿倒管起我来了?”

花寻欢失笑,“柳小神医,不知你算是以什么身份管教柳姑娘呢?”序生的身世他花寻欢可是一清二楚,“以兄长的身份,恐怕不够格吧?”若不是以兄长,而是别的什么身份…就更没有资格了。

天下间没有比他更清楚序生的灭门仇家是谁了。

他更加明白,柳序生和柳宛宛,中间隔着至亲的人命与阴谋,想走在一起,难!

序生张了张嘴,原想说“以哥哥的身份”,却被花寻欢堵死,只好道:“我与你们一起去。”

到了夜里,他才知宛宛到底想做什么——听温婉唱歌。

今天是初一,温婉登台献艺的日子。

杭州城内已搭起了高台,台下人山人海,碧云天的此项活动历经二十年,换了几个花魁,已然成了杭州城的一大风景,杭州百姓的一大乐子。

“现在这‘碧云天’的花魁,应该是那个温婉吧?”花寻欢在人群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扇子。

身旁的宛宛斜睨了他一眼:“花少莫不是想说,这温婉也是你小妾之一吧?”

“柳姑娘这可是醋了?说起温婉美人这调子酸的很。”花寻欢哈哈一笑,“温婉美人心有所寄,本少抢不走也不屑去抢,夺人所爱。是吧,柳小神医?”说着,他将笑脸别向宛宛身侧的序生。

序生还未开口,便听宛宛恍然大悟:“原来温姑娘是哥哥所爱啊,怪不得白天那天姑娘小姐们都不敢找温姑娘的麻烦,想来也是不想让哥哥你讨厌。哥哥,早日娶回来给我当嫂子吧!”说完,将头一扬,懒得再去看序生。

“对呀,温婉美人娶过来当嫂子,很不错啊。以后有眼福了。”花寻欢也跟着附和,随即宛宛就一脚踹过来,被他急急躲过,只听宛宛喝道:“本姑娘还没过门,敢占本姑娘便宜,下辈子都休想!”

花寻欢连忙赔罪:“小美人,我错了。”

宛宛这才“嘻嘻”一笑,在夜色中灿烂无比。

序生凝望着这张笑颜,愣了一下。

有多久…没有看见宛宛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了?上一次,是何时来着?

这些时日相处时,她似乎有各种表情,却让他觉得少了点什么。今日他才意识到,这么久了,除了她纯心捣蛋捉弄他,他已很久不见她最灿烂的笑容,这曾经是他最珍惜的东西。

跟他在一起,她…不快乐吗?

他要怎样做,才能重拾她发自内心的灿烂笑靥呢?

序生垂眸,将自己一脸的沉色隐藏在了这一片黑夜之中,却不知有两道尖锐的目光注意到了他——花寻欢看了他一眼,目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扬起一枚了然的笑容。

——江湖小神医柳序生的资料,又多了一笔了。

再抬起头,温婉一袭淡绯,抱着琵琶翩然立于高台之上,一拨弦,一串哀婉的琵琶音挥泻而出,令人不禁在这夏夜里伤悲起那深秋离别的时节。

随即,大词人柳三变所作的《忆帝京》从温婉口中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