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有走上前台参加拍摄的经历吧?”

“是的。”

“有什么话想对面前的男嘉宾说吗?”

“……马上回来,请不要走开。”

这期相亲节目是女选男版,连乔言这个特约嘉宾在内,一共有五名女生,选择对面的二十位男士。台上的五名女孩各具千秋,就容貌来说,乔言不是最漂亮的,但她是最轻松和最搞笑的。

房蔚抿住嘴强硬看了下去,当他看到商楷也在男嘉宾之列时,心底的恼火怎么也抑制不住。

难道这就是商楷说的给他一个惊喜?

他皱住眉,心想大半年前在杨开的生日宴上,揍商楷还是揍得太轻了,要不他这个损友继搂着乔言跳舞之后,还敢跑到相亲节目上搞配对,行为实在欠扁。

乔言第一轮通过率是50%,男嘉宾给他留了十盏灯,其中就数商楷最活跃。主持人将麦传给他,他笑着说:“这个是我朋友,我特地从千里外赶过来,就是想把她带回去,其余的哥们就别跟我争了。”

主持人睁大了眼睛:“喔哦——现场居然有这么一段历史耶——”

一向视主场为无物的商公子继续说:“我们三年前就认识了,见面老吵架,大家别被她现在贤良美好的外表给骗了。而且我提醒各位一句,她是中文系毕业的,您如果选她,吵架准能发现您的词汇量太少了。”

现场爆发出掌声和笑声,乔言留在客席也在笑着,从外表看根本不在意他的爆料。

主持人饶有兴趣地问:“你暗恋过人家吗?”

商楷依然笑着说:“恋过,明着暗着都恋过,但我一个哥哥不许啊,将我掐在萌芽状态了,让我憋在心里伤神了几年。现在机会来了,你们可都别抢了,让我死灰复燃一把吧。”

他说话样子不太庄重,加上这又是个娱乐节目,大家都一笑了之。但接下来剧务组公布女嘉宾进节目现场之前最中意的对象时,乔言选的刚好是商楷。

大家这才相信他们是熟识之人,安排助理在后台采访他们。乔言身穿粉色外套坐在黑色休闲款西服的商楷旁边,微微一笑说:“他是我的朋友,我们最有默契。”

商楷点头,还表示:“我们不会配对在一起,不过二人档是跑不了的。”

房蔚哪里等到看完节目录制,早就抓起外套驱车赶向电视台。在大楼外的一家咖啡厅门前,乔言已经站着在等他了。

他推开车门向她走去,她笑着说:“不准生气,你应该想得到,我们是托儿。”

房蔚走近她身边,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冷冷地说:“有这么敬业的托儿吗?商楷那小子呢?”

乔言拉拉他手臂:“他早就跑了,你别生气嘛!”

房蔚将她拉进车里,转头朝公寓驶去。她拼命游说他进了一家餐厅,陪着她吃西餐。

餐厅有位穿晚礼服的小姐在拉小提琴,四处飘溢着淡淡清香,迎上漫天降下的暮色,将场景打造得如同梦幻的电影。

乔言一直在观察房蔚的脸色,在她问了几句都遭到他的冷淡不语后,她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抓住了他的手。

这时小提琴声突然改成了房蔚很熟悉的曲目《鱼》。

“房蔚,我们重新开始吧。”乔言低着头,拉住他的手不放开,还趁机摸出一枚戒指套上了他的无名指,“如果我们以后生了小孩,就叫他鱼鱼,好不好?”

房蔚顺着乔言的手臂往上看,看到她期盼的眼神,猛然出力抱住了她的腰,低声说:“好。”

一个月后房蔚携着乔言在武市办了场低调的婚礼,一切都依循乔言的意思。他们请来文化界最有名的安子涵大师为他们证婚,衷心接受了各方面的祝福。

当晚没到场的宾客有两人:靳尚和夏凯。并且在芷姐的大力斡旋下,四叔也来到现场,勉为其难喝了房志远的一杯酒。

乔言将工厂还给了乔家老批工人,由原冬泉街里最有威望的叔伯出任经理,她自己只以入股形式远程参与经营。水厂刚起步时境况并不乐观,乔言积极奔走,请来靳尚做代言,果然为“忍冬”品牌注入了一丝清新之力,慢慢取得了良好反响。

再后来市里举办大学生联赛,她大胆推出免费政策,从数十种餐饮、运动品牌赞助中脱颖而出,忍痛承担了一切后继供水,只要求广告宣传上贯以“第十届大学生运动会唯一指定饮品”的称号。

最后的抗洪救灾预防活动中,她免费提供了十吨需泉水,算是彻底打响了忍冬的名号。

两年下来,她倒是亏损了三成,不过她的心态极为乐观,将目光定在忍冬的长远发展上。房蔚不插手她的工作,只是在她需要帮助时提携一把,有时被她吵得狠了,他也会拨些善款过去周转。

“先欠着啊,房蔚!”她每次舀了支票,总是冲上去抱住他啃几口,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晚上回来吃饭!”他站在身后提醒着她。

想从房蔚手里舀到无限好处也必须有个前提——学会烹饪技巧。结婚两年来,房蔚的胃口越来越刁,乔言的手艺越来越精巧。他们没急着要孩子,关于那个鱼鱼的梦想一直潜藏在乔言肚里,丝毫不见动静。

临近过年他们会回一趟房家祖宅,一共六口人例行吃下年夜饭,顺便给靳尚洗脑,劝他早点成家——立业不需要说,因为他自己开办了公司。靳尚不大说话,只在茶余饭后关注着乔言,直到被房蔚拉走,解脱不了愈来愈困苦的神情。

房家第二个王终于养成,可惜身边已经没了陪着他的影子。

晚上房蔚坐在沙发上看时政新闻。乔言走进来,挨着他坐下,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说:“哎,这人其实是个秃顶,我以前蘀他化过妆。”

房蔚伸出手,从她脑后绕过去,轻轻地捏了捏她外边的脸蛋。“别吵,听他说今年的房产政策。”

乔言安静了会,又磨蹭着身子说:“我们市的新闻和中央的一比还是差远了,显得不霸气。”

房蔚转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她继续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地说:“《新闻联播》最霸气的地方就是,无论你怎么换台,始终能看完全场,而且中间不敢插广告。”

房蔚捏住了她的耳朵,她痛得咝咝抽气。他松了手,她干脆倒在沙发上,枕着他的大腿先睡过去了。

如果在以往,他肯定要将她赶走,因为她实在是太聒噪了,明显来报复他打扰她看书的行为。但在现在,他却舍不得下手,因为他珍惜着每一刻能看到她的时间,就怕看不够。

乔言在睡梦中还在嘟哝着什么,房蔚低□子一听,原来是嫌吵。他将她抱到床上,忍不住说:“怎么变重了?”

第二天带她做检查,果然是怀孕了。

他们的愿望总算实现了,哪怕姗姗来迟。

房蔚高兴得将她举了起来,让她看得见窗户外的明媚阳光。那一派柔光渗落开来,照亮了他们的笑脸。

只要有阳光,总会有希望。

以后无论会发生什么,这一刻,他们在全心全意感受着,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