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兴昌和叶细妹是属于很宠爱自己孩子的那种父母,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干很多活。早上也不会很早叫他们起来帮忙做事,而是觉得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睡一会对身体好,所以一般都会让他们两个睡,直等早饭烧好了才会去叫他们起床吃饭。

不过许攸宁是个很自律的人,早上就算不用帮许兴昌和叶细妹做事,也会很早起来看书或者练字,压根不用任何人过去叫他起床。相比较而言叶蓁蓁在这上面就要差一点。

上辈子她是逼着自己自律,每天天一亮就起床。因为知道在她家那种父母重男轻女,对她压根就不上心的情况下她只能靠自己,但是这辈子,在被身边所有亲人宠爱的宽松环境下,她自然而然的就会松懈下来。起的比许攸宁要晚一些,但其实也不用叶细妹过去叫她起床。

但像今儿这样早就起床在以前也是没有过的,所以许兴昌才会有如此一问。

好在许兴昌是个很好糊弄的人,所以叶蓁蓁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给搪塞过去了。不过许兴昌转而又关心起叶蓁蓁的脚来。

“昨日你的右脚扭到了,今日觉得如何,可有好一些?”

说着,抬脚往前走,竟是有想要过来看视叶蓁蓁脚的意思。

他这一过来不要看到正躲藏在门后面的许攸宁啊?到时候他们两个真的就算浑身是嘴也都解释不清昨晚的事了。

就吓的叶蓁蓁连忙摇手:“没事,爹,没事。我的右脚已经不痛,都好了。”

说着,怕许兴昌不相信,还特地走出屋来,在他面前蹦跳了两下,以此向他展示她的脚真的好了,不痛了。

其实她右脚腕被蛇咬到的那里现在还是有点儿隐隐作痛,但是这会儿顾不上那么多了。

好在许兴昌也确实相信了。又跟她说了几句话,就说要去厨房帮叶细妹烧饭,转身出了堂屋的门。

叶蓁蓁踮着脚悄悄的跟在他身后,在大门口探出去半个头,眼见许兴昌走进了厨房,忙回头跑回自己的屋,一把将许攸宁从门背后拉出来往外推,口中还在催促他:“你快回屋。”

推着他出了自己的屋。却不想许攸宁却没有回他自己的屋,而是转过身就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门外就走。

叶蓁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吓的拼命的伸手去掰他的手。然后他的力气是要远远大于他的,哪怕她咬着牙,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依然不能撼动他的手分毫。

只急的直跺脚。又小声的埋怨他:“你握着我手干嘛呀?你要拉我去哪里?待会要是被爹娘看到了,要怎么跟他们解释啊。”

许攸宁充耳不闻,拉着她一直往门外走。在院子里的时候还特地叫了在厨房里面忙活的许兴昌和叶细妹一声:“爹,娘,我带蓁蓁去外面走一走。”

叶蓁蓁没想到他会这样胆大,只吓得拼命的往他身后躲,一句话都不敢说。更不敢看闻声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的叶细妹(手里还拿着一根黄瓜),笑着答应:“行。等饭熟了我让你爹去叫你们。”

知道他们两个也不会走远,最多也就在家门前的稻场上转一转。

许攸宁神色间从容淡定的答应了一声,拉着叶蓁蓁继续往前走。

叶细妹则拿着黄瓜回厨房,洗洗干净,拿了菜刀开始切。待切了两片,停下刀问正在灶膛下面烧火的许兴昌:“今儿这两个孩子起的倒早。”

许兴昌一点儿都没有怀疑:“阿宁每天都起的这样早。至于蓁蓁,刚刚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她从屋里开门走出来。许是这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早上她也睡不着吧。”

叶细妹想想觉得也是,便又低下头,拿着菜刀开始笃笃的切起黄瓜来。

......

叶蓁蓁被许攸宁握着手一径走出了院门,往前面的稻场走去。

叶蓁蓁还在埋怨许攸宁不该这样做,被爹娘两个人看到,他们心里该怎么想啊?就被许攸宁回过头看着她笑,说她这是自己心里有鬼,所以才会疑神疑鬼。

只说的叶蓁蓁一窒,却压根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其实想想也确实如许攸宁说的。许兴昌和叶细妹都知道她和许攸宁两个人关系好,平日许攸宁也会捏她的脸颊,揉她的头发,有时候还会牵她的手,许兴昌和叶细妹对此都觉得这很正常,两个人从来不会说什么。反倒觉得他们两个人关系亲近挺好的。就连叶蓁蓁自己也不会多想什么。

而刚刚之所以她会那么大的反应,觉得被许兴昌和叶细妹看到他们两个手牵手不好,担心他们两个人会多想,也完全是因为昨晚她被许攸宁抱着睡了一晚上的缘故。

所以其实其他的人都没有多想,只是她自己一个人想多了而已。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若是她内心坦荡荡,何必要担心叶细妹和许兴昌多想呢?

心里暗暗的谴责了自己一番,心里刚刚的担心和紧张倒渐渐的没有了。于是她索性大大方方起来,反手握住许攸宁握他的手,抬起头笑着问他:“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走一走?”

不过堤坝那里她肯定是不会去了。这辈子都不会去的。她已经对那里有阴影了,不想再踏足那里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许攸宁: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叶蓁蓁:......惊喜刺激你个头。你这是不走寻常路啊,真是差点儿就被你给吓死了。

再来一个小剧场哈哈哈哈

后来的后来,许攸宁对叶蓁蓁:跪求你心里有鬼,疑神疑鬼。

叶蓁蓁:你我难道不是纯洁的兄妹关系吗?

许攸宁:......自作孽,不可活。

院试

许攸宁带叶蓁蓁去的就是家门前的稻场。

虽然最近白天这稻场上有很多人, 很嘈杂很吵闹, 但是现在还是清晨, 稻场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安静的很。

就是各家白天摊得地面上到处都是的油菜杆也因为要防止晚上被露水打湿而堆了起来,所以这会儿稻场上面也还算得上是空旷。

已经是仲夏五月了, 田里的油菜全都割了下来,前面的田野一片空旷。有几个早起的村民扶着犁正在田里犁地。

东边一轮旭日初升, 朝霞尚未完全褪去,半边天空依然是红彤彤的。有燕子不时的从地里飞过,衔了泥回来筑窝。

清晨的空气也是清新的,带着点儿湿润。路边的花草叶上甚至还挂着一颗颗圆润的露水,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许攸宁和叶蓁蓁就沿着稻场边缘慢慢的走着, 偶尔两个人也会停下来说几句话。

因为担心叶蓁蓁右脚脚腕昨日被蛇咬到的那处, 许攸宁就要看一看。

叶蓁蓁原本还不想让他看, 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忽然想到刚刚的事, 就觉得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许攸宁心里是真的将她当成妹妹来爱护的,她在他面前压根就不用不好意思, 也压根就不用多想。

于是就拉起右边的裤脚, 坦荡荡的将自己的脚腕露给他看。

为了看得清楚一些,许攸宁在她面前半蹲身下去,凑近过去细看。

叶蓁蓁浑身的肌肤都很白皙, 脚腕这里也是,欺霜赛雪一般的白。也很纤细。许攸宁记起昨日他手掌心握住这只脚腕的时候,真的是盈盈不堪一握。

再凝神细看, 昨日被蛇咬出来的那两道细小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周边的青黑色也都没有了。

心中安稳下来,拉下她的裤脚盖住她的脚腕,许攸宁直起身来对着叶蓁蓁微笑:“没事,已经都好了。”

他的笑容有着安定人心的效果,叶蓁蓁看着他,心里觉得很踏实,也很安稳。

昨日要不是他,只怕她被蛇咬的时候就已经被当场吓死了。昨晚要不是他一直抱着她,安抚着她,只怕她也要被自己想象中的遍地是蛇的画面给吓死。

就很感慨的说着:“哥哥,有你做我哥哥真好。”

确实是真好。哪怕他们两个人其实并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只是名义上的兄妹,但是他还是待她如亲妹,这般细心的呵护她照顾她。

叶蓁蓁是知道的,许攸宁其实是个性子清冷的人,对着外人的时候他脸上纵然也会带着客套的浅笑,但到底浑身上下也对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但在她面前,他却是个温暖,将她捧在手掌心里面呵护的温柔兄长。

可她还要在他面前觉得不好意思,觉得扭捏,她怎么就能这么的作呢?

在心里又默默的谴责了自己一番,然后叶蓁蓁伸手主动的挽住了许攸宁的胳膊。

许攸宁微怔。随后他笑起来,抬手轻轻的揉了下她的头顶。

叶蓁蓁这次没有躲,任由他揉。

反正她今天早起还没有梳头发,待会儿回去再重新扎下发髻也就是了。

就笑嘻嘻的,挽着许攸宁的胳膊,两个人在稻场上散步。还跟许攸宁说以后每天早上她都陪着许攸宁一起出来散步。

她是知道的,许攸宁自从腿好了之后就每天早上都会出来走一走。一来可能是他坐了三年轮椅,很享受现在能自己走路,脚踏实地的感觉,二来,早间起来散步对他右腿的恢复好。

许攸宁自然点头同意。不过也笑叶蓁蓁早上起的都比他晚,而且起来之后也不喜欢走动,就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面发呆。

笑的叶蓁蓁恼羞成怒起来,就说明儿早上她一定要比许攸宁早起。

然而事实证明,她比许攸宁早起那是不可能的事。虽然第二天早上她起得确实比以前早了一些,也兴致勃勃的跟着许攸宁一块儿到稻场上面去散步,但随后也才坚持了三天她就很想放弃了。

哪晓得许攸宁却是认真听信了她说的那句承诺,以后每天早上自己起床洗漱好之后就会去叫她起来。然后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反正都会拉着她一起出门去走一走。

叶蓁蓁各种恳求,然而许攸宁在这件事上显然是铁了心的,一点儿不为之所动。说每天这样早起走一走对她的身体好。所以接下来除却刮风下雨,没法子出门的天气,他起床之后都会立刻去叫叶蓁蓁起来。

这就直接导致到后来叶蓁蓁每天晚上入睡之前就各种盼着天下雨,这样第二天她才能不那么早就被许攸宁叫起来去外面散步。

因为许攸宁他散步的时间长啊,估摸着最少也得有个三刻钟以上。要是换算成现在的时间就是他每天早上散一步就要45分钟以上,就叶蓁蓁这个小身板哪里能吃得消?

而且天气越来越热,早起散步真的不是一件体验很好的事。

不过很可惜,纵然她经常盼着天下雨,但今年夏天却是大部分时间都是晴朗的天气。而且今年仿似也特别的热,简直就是热出了新高度。于是每天早上叶蓁蓁基本上都是被许攸宁拖着出去散步的。

甚至因为天气热了,许攸宁都是赶在太阳升起之前就起床出门去溜达。自然叶蓁蓁早上赖床的时间变得更少。

到最后她觉得自己忍无可忍了,就在叶细妹面前捂着脸哭,说她不想早上起来跟哥哥去散步了,娘你跟哥哥好好的说一说吧。

但叶细妹非但不去找许攸宁说这个话,反而劝她听许攸宁的话,每天早上乖乖的跟着他去外面散步。

这几个月下来,叶细妹可是很明显的发现叶蓁蓁的脸色红润了起来,身子骨也好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着凉生病了。想来都是许攸宁每天早上拉着叶蓁蓁一起出去散步的缘故,自然巴不得以后每天早上都如此。

反正叶蓁蓁在她面前很会撒娇,就算她去早起叫叶蓁蓁起床,也是被她几句软软的话语一求就妥协了。也只有许攸宁能治得了她,所以就干脆将叶蓁蓁交由许攸宁去管了。

叶蓁蓁一听就呜呜咽咽的哭啊(假哭,做做样子而已),说后悔当初她不该随随便便的跟许攸宁说往后每天早上都陪他散步的话,哪晓得他竟然会是个这么较真的人?她随口说的一句话也要这样当真。

好在等到秋风渐凉的时候淅淅沥沥的很下了些时日的雨,叶蓁蓁早上终于舒舒服服的多睡一会懒觉,不用早起去外面跟着许攸宁散步了。

等到这场雨陆陆续续的下完,渐次的停歇下来,就到了深秋初冬时节,许攸宁也要动身去省城参加院试了。

一家子自然将这件事都当成了大事。也担心许攸宁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早先好些时候叶细妹就开始给他收拾行礼了。

等到要启程的这日,叶细妹更是一大早的就起床,给许攸宁打了四只荷包蛋当早饭。还拿了十来只包好的茶叶蛋给他,叫他在路上吃。

虽然说家里春天的时候一总儿孵了十八只小鸡出来,但这几个月里面也杀了几只吃了,其后又被黄鼠狼拖走了两只。也病死了好几只,天气冷下来鸡也不怎么下蛋了,所以叶细妹这一下子就拿了这么多鸡蛋给他,许攸宁就说不要。

但叶细妹坚持:“你拿着。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路上万一找不着吃饭的店,饿着怎么办?”

其实压根就不会饿到他。她给许攸宁收拾好的包裹里面放了炒米,烙饼,还有前几日她特地去镇上买的几斤点心,就算许攸宁一时半会儿的在路上真的找不到吃饭的店,这些东西也足够他吃好几天的了。

许攸宁只得接过装着茶叶蛋的布包来。

转过头见叶蓁蓁坐在一边沉默不语,就招手叫她:“到哥哥这来。”

叶蓁蓁依然不发一语,只是起身走过来,沉默的站在他面前。

许攸宁知道她这是舍不得他走,心里柔软下来。打开手里的布包,就拿了三颗茶叶蛋要给叶蓁蓁。

但叶蓁蓁不接,还将双手背在身后,带着不舍的目光望着他,一脸坚定的说道:“我不要,你留着自己路上吃。”

顿了顿,她又很不舍的说道:“哥哥,你,你出门在外的时候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啊。”

心里明知道他去参加院试是好事。若许攸宁这次能考中,他就会有了秀才的功名,往后就能参加乡试。说不定以后还能参加会试,中了进士,就能入朝为官了。

可叶蓁蓁毕竟和许攸宁在一起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两个人猛然就要分开。而且算算时间她至少要有半个多月的时间看不到许攸宁,叶蓁蓁就觉得心里挺舍不得的。

她是个城府不深的人,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心里想到什么脸上就会表现出来。所以许攸宁能看到她对他的不舍。

其实他心里何尝舍得她?也舍不得许兴昌,叶细妹,还有这个家。但考取功名是大事,他只有考取了功名,以后一家人的日子才会更好过,也才能带着他们离开龙塘村。

他是不喜欢龙塘村的,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心里也记得去年除夕夜叶蓁蓁说过的不喜欢这里,还想出去看看的话。

就含笑对叶蓁蓁温声的说道:“别难过,我考完试就会立刻回来。到时我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

叶蓁蓁心想,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儿,还要你用什么带好吃的,好玩的话来哄我。我就是想想要有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你心里不舍得而已。

但也没有将这些话告诉许攸宁,只一脸严肃的叫他:“哥哥,你在外面,要小心啊。要记得闲事莫理,闲人勿近。”

说得直白点就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面上对着你笑的人背地里心里在对着你打什么算盘呢。

她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许攸宁,也逗笑了叶细妹和许兴昌。

原本因为即将要分离大家都有点感伤,但这会儿因为她的这句话气氛轻松了不少。

叶细妹就笑着跟叶蓁蓁说:“你放心,你哥他已经是大人了,凡事他心里有数,在外面管保上不了当,吃不了亏。”

叶细妹说的是她的真心话。她对她的这个继子是很放心的,也觉得他很聪明,就算他现在一个人单独出远门她也没有半点儿担心他会上别人的当,吃别人的亏。

许兴昌则是想着男儿就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出去见识一番世面怎么成呢?所以对于许攸宁这次独自出门去参加院试其实也是放心的。

算下来还就只有叶蓁蓁是个对这件事操心的。

拥抱

叶蓁蓁又甚为担心的叮嘱了许攸宁几句, 眼看时候也不早了, 待他吃完早饭, 许兴昌就送他去村口坐船。

他们所在的这个州府水路纵横,经由一条兰春江便可到达省城,倒是比走陆路要快捷许多。而且虽然现在许攸宁的双腿已经行走如同常人, 但若是整日赶路只怕也是吃不消的,所以想想还是走水路的好。

许攸宁临走的时候还揉了揉叶蓁蓁的头顶, 叫她:“我看这几日天气甚好,虽然我去省城院试,这几日不在家,但你也要记得每日早起出去走三刻钟。这样对你身体好。”

叶蓁蓁:......

算了,你还是快走吧。

就瞪了许攸宁一眼, 气鼓鼓的不说话。

许攸宁笑起来。

他不喜欢看到叶蓁蓁感伤的样子, 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

就笑着同叶细妹作辞, 然后背了行囊, 随同许兴昌一块儿往村口走。

明明刚刚心里还因着许攸宁的那句话气着呢,但这会儿看他真走了叶蓁蓁心里又舍不得。待要张口叫他, 但想想还是没有做声, 只倚门看着许攸宁和许兴昌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拐弯处。

次日虽然没有许攸宁过去叫,但叶蓁蓁依然很早的就起来了。

叶细妹反倒惊讶起来,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哥这不在家, 没人管束你,你每天早上不得睡到早饭熟了才起来啊?没想到今儿早上你还是起的这么早。”

叶蓁蓁一开始也觉得奇怪,不过后来她想了一想也就觉得不奇怪了。

肯定是许攸宁在家的时候天天准时过来叫她起床, 时间一长她生物钟就是这个作息了。于是每天早上到了这个点她自然就会醒过来,再也睡不着。

这醒过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许兴昌在厨房里面帮着叶细妹一块儿做早饭呢,她压根就插不下手去。而且他们夫妻两个在一起也有话说,她过去当什么电灯泡啊。

索性就还是去外面的稻场上散散步。等走了约莫三刻钟左右的时间才回来,拿了笤帚扫地,然后跟许兴昌和叶细妹他们一块儿吃早饭。

等吃完了早饭,许兴昌自去村学堂里面教学生,叶细妹忙着手头的活,叶蓁蓁则要么就是练练字,画画,要么就是坐在秋千上面发呆,算着许攸宁现在的行程应该到哪里了。

不过其实算了也是白算,她对于他们这里离省城有多少路,路上要经过哪些地方都不知道,对船一天大概要行多少路也完全没有概念。也就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而已。

金乌东升日落,斗转星移,转眼已经到了十一月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