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英兰,我们今天能把你给带到这儿来,是因为接到了举报电话,指名举报说是你杀了彭善芳。”钟翰在顾小凡试图规劝引导万英兰,但是始终没有效果之后,忽然开口对她说。
万英兰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些讽刺的扫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钟翰和顾小凡:“周俊民泼的脏水吧?他那种人说什么你们也信?”
“是不是泼脏水这个你比我们清楚,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举报你的人还真不是一直被你看不上的周俊民。”钟翰摇摇头,给顾小凡使了个眼色。
顾小凡心领神会的拿了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站起身来,走过去递到万英兰的面前:“这些照片你看一下吧。”
万英兰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本能的朝顾小凡手里的照片扫了一眼,就这一眼,她整个人都好像一瞬间紧绷起来,目光也生硬的从照片上移开,呼吸变得粗重了许多,嘴唇抿紧,鼻翼一张一合,可以看出正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从她的脸上和眼中能看到气愤,能看到憎恨,能看到厌恶,可是偏偏没有惊讶。
“你早就知道这些照片了对吧?这些照片都是我们从彭善芳的手机里面转存打印出来的。还有其他的照片,你应该也已经看过了,我们就不逐张打印出来了。”顾小凡看出万英兰没有任何讶异的反应,于是便一阵见血的直指出来。
一听顾小凡提到彭善芳的手机,万英兰一直试图保持的平静和沉默终于被打破了,她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着顾小凡,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脸上辨别出这句话的真伪,嘴唇有些颤抖:“不可能…不…不可能啊…”
“你觉得不可能,是因为你觉得你已经把那部手机扔进湖水离去了,没道理还能被我们找到吧?”钟翰联想到那部手机被男青年捡到的位置。推测出万英兰因为过于惊讶而说不出来的内容会是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想说清者自清这种话么?”钟翰见万英兰不说话,便又问。
“我…”万英兰咬了咬牙,好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我承认,彭善芳是我杀的。我不是故意想要弄死她,我是错手,我发现她手机里面有和我老公的照片,发现她勾搭我老公,所以我就找她吵架,我拿她当朋友,她却勾搭我老公。吵着吵着我们就打起来了,我当时在气头上,也不知道怎么着,她就死了。”
“彭善芳勾引你丈夫,你为什么不先质问自己的丈夫,反而舍近求远。去找彭善芳的麻烦呢?”顾小凡问。
万英兰咬着嘴唇,喘了几口气,回答说:“我找我老公谈过,他承认当时一时糊涂,因为之前没有接触过彭善芳这么没羞没臊的女人。所以一下子没有耐受得住彭善芳的勾引,跟我道歉赔罪,说以后不犯这样的错误,我们好好的过日子,所以我原谅他了,跟彭善芳说,让她离开我老公,不要纠缠他,她不听,所以我们才打起来的,我真没有打从一开始就想让她死。”
万英兰说话的时候,两只手握在一起,攥的死死的,身子一直在瑟瑟发抖。
“你把彭善芳错手打死之后怎么办的?”钟翰毫不留情的继续追问。
万英兰嘴唇颤抖着,说:“然后我就把她装箱子里,扔河里去了,衣服…衣服烧掉了,然后…然后我跟我老公说,彭善芳答应以后不会再勾搭他,去外地找她老公去了,我没敢告诉我老公,我杀人了,怕他害怕我。”
“在哪儿烧的衣服?”顾小凡问。
“在河边。”万英兰眼珠子一动,迅速的回答。
“河边那么空旷,周围没遮没挡的,你在那儿敢公然烧衣服?”钟翰质疑。
万英兰一怔,连忙改口:“不是河边,是河边的树林。”
“河边哪有树林?你说的是哪一段河道?”钟翰严厉的再次询问。
万英兰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具体,一瞬间的哑然,随即便又改了口:“不对,不是河边树林,我记错了,是…是我回家的路上,在路边的小树林烧的,天黑,我也记不住哪儿是哪儿了,你问我,我也说不清楚。”
“你是不是在替谁打掩护?”钟翰问,在万英兰矢口否认之后对她说,“你们家周围步行能够到达的地方根本没有河道,更别说是什么小树林,尸体被发现的地点也不是在河里,我们已经确认过了,你没有驾照,所以不可能是开车弃尸,我们同样也不认为你有那个胆量徒步拉着一只装有尸体的皮箱出去处理尸体,所以还是说实话吧,你想要遮掩的那个人是庄文华吧?你觉得这么做值得么?”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承认人是我杀的了,你们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跟我丈夫没关系。”万英兰听他这么说,没有太过于慌张,反而有一种慷慨就义一般的毅然决然。
“万英兰,事到如今,我也不愿意告诉你我们的怀疑,但是你现在的态度让我觉得你有必要认清一下事实,我知道你鄙视周俊民,但是周俊民不管怎么不好,至少是表里如一的,不像有的人,表面正人君子,背地里却蛇蝎心肠都不如。”顾小凡被万英兰的态度搞得很气闷。“我们怀疑举报你的人,就是庄文华。”
“你胡说!少血口喷人!我已经承认了,你们干嘛还非得把我老公也扯进来,这事儿跟他没有关系!”一听顾小凡这么说。万英兰显得又气又急,“他也不可能举报我!”
顾小凡还想对万英兰说什么,钟翰示意她不要和万英兰争辩下去,看了看时间,对万英兰点点头:“那咱们就都耐心的稍等一下,一会儿就会有答案的。”
“你什么意思?”万英兰不放心的问。
钟翰却不理会她的反问,垂下眼皮,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顾小凡也是一样,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儿。时不时的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目光看看万英兰。
得不到回答的万英兰,很快就从忐忑和慌张又恢复到了最初的一潭死水,尤其是在承认了杀人事实之后,她的沉默就显得更加的颓唐。
过了一会儿,戴煦推开门从审讯室外面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万英兰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眼神有些紧张的一直盯着戴煦。
“怎么样?以为被叫到公安局就是为了给他老婆办理刑拘手续的人,现在还那么淡定自若呢?”钟翰并不回避万英兰的问戴煦。
戴煦点点头,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万英兰,对钟翰和顾小凡说:“表现得那叫一个痛心疾首,说自己怎么都没想到枕边人会做出这么丧尽天良、令人发指的事情来,还说这样的人不配做妻子。更不配做母亲,让咱们从严处理,不要姑息。”
说完,他也察觉到了万英兰利剑一样射过来的目光,有些无辜的冲她一摊手:“你那么看着我也没有用,我也希望这些话都是我们为了诈你。所以编出来的,可惜这些话真的是庄文华亲口说的,不信的话,我这儿正好带着录音来的。”
说着他就把方才一起带进来的播放器拿过来,放了一段录音给万英兰听。录音的内容确实是庄文华在数落万英兰的罪不可赦,以及表达自己的失望情绪。
万英兰听得面如死灰,就连嘴唇原本仅存的那点血色也变得越来越稀薄,到了最后,这段录音放完了,她呆愣了半天才颤抖着嘴唇,沙哑的开口说:“他说的没错,错都在我,以后我杀人偿命或者进监狱,他会把我们孩子教育好的…”
戴煦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先不要那么快发表感慨,我这儿还有另外一段内容需要给你听,你要听仔细了,是举报电话的电话录音,有些人的声音伪装一下确实能唬住陌生人,不过自家人么,肯定一下子就听得出来。”
说完,他又播放了另外一段录音,自然就是那段举报电话的内容,万英兰是有些戒备的,生怕掉进了警方设下的什么圈套,可是当她听完那段录音,浑身便已经无法抑制的哆嗦起来,抖到了屁股底下的椅子也晃个不停。
“声纹比对的结果是与庄文华完全一致。我回去那边了,等你们的好消息。”戴煦对钟翰说,然后看一眼抖成一团的万英兰,叹了口气,走出了审讯室。
“怎么会这样…你们骗我,肯定是你们骗我,我老公不会坑我的!我们明明都说好了的!他不可能这么坑我!”万英兰带着哭腔,声音里透露出了极大的恐惧,一边否认的同时,却也等同于承认了庄文华与这一切有关的事实,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很大,听起来特别的撕心裂肺。
顾小凡有些于心不忍,纠结着要不要开口安慰两句,都被钟翰无声的摇摇头阻止下来,两个人并不急着逼迫万英兰说话,等着她渐渐从声嘶力竭的哭号,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啜泣,钟翰才比之前稍微放缓了口气,对万英兰说:“现在你知道我们没有故意骗你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不管你是不是给庄文华有意遮掩,到最后真相还是会浮出水面的,现在对你而言,问题就只有一个,这样的一个男人,从感情和信任这两方面都辜负了你,你值得继续替他打掩护么?”
“万英兰,我知道你有什么顾虑,你是担心你们的孩子对不对?你为了替他遮掩。把所有罪名都一个人扛过来,是希望能够保全他,照顾好你们的孩子对不对?”顾小凡看万英兰还有一些迟疑,心中猜测到了她的担忧。便开口继续劝说,“你想过没有,一个能够背着你去勾搭你闺蜜的男人,一个自己惹了麻烦,把你扔出来替他解决为题和背黑锅的男人,他真的会有那么强烈的责任感去照顾孩子么?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前脚你因为他进了监狱,后脚他就找别的女人回家逍遥自在,孩子丢给老人,不闻不问?这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万英兰颤抖着,抬眼绝望的看了看钟翰和顾小凡。终于哽咽着开了口:“不会的…我老公说了,我是个家庭妇女,没有固定收入,假如他进了监狱,我根本没有能力养活孩子。可是他不一样,他是工程师,工资高,又体面,如果抱住他,他能给我们孩子很好的生活…”
“方才你也听到庄文华是怎么说你的了,他的这些鬼话。你还信么?”顾小凡问。
万英兰表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会儿才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对他们说:“人不是我杀的,人是庄文华杀的,我虽然也有责任,我也洗不清干系。但是彭善芳确实不是被我弄死的,我方才没说假话,她和我老公背着我勾搭上了,周俊民打她,她看中了我老公工资高。又体面,就逼我老公离婚对她负责,不然就把手机里偷拍的两个人那种见不得人的照片发到我老公单位里去,让他以后没法做人,我老公就害怕了,跟我说他不想跟我离婚,不想让我们这个家散了,让我替他和彭善芳谈,我答应了,把彭善芳找到家里来谈,我老公躲在屋子里。彭善芳不愿意分手,要见我老公,我说他不在,结果彭善芳听到屋子里有声音,要冲进去纠缠,我当时也是气急了,拉又拉不住,顺手就把原本放在工艺品柜下层的花瓶拿起来一个,照着她后脑勺就砸下去了。”
说到这里,万英兰抖了一下:“彭善芳哼了一声就趴地上了,后脑勺流了不少血,我当时就吓傻了,赶紧叫我老公出来,我说我得打120,晚了的话,人死在我们家里可就说不清了…可是…可是…”
“可是庄文华不让你打电话叫救护车对不对?”钟翰替她把话说出来。
万英兰点点头:“他说,彭善芳什么事都没有就已经想讹上他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留下什么毛病,肯定得没玩没了,讹上我们一辈子,我们俩这一辈子就毁了,所以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然后…他就把彭善芳给掐死了,还说是给我善后,免得我犯蠢给我们俩都惹麻烦。再然后他就把我给撵出去了,让我找个人少的地方呆着,晚上再回家,他处理余下的事情,不让我知道太多,说我脑子不好使,知道的多了不保险,我就躲出去了,等晚上回来,他比我回来的还晚,我问他怎么处理的,他只告诉我尸体装箱子沉水底下去了,衣服我忘了他是说烧了还是埋了,所以刚才你们问我,我就随口说了一个。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会打电话举报我…”
“所以说当初他跟你那么说,让你替他把杀人的主要责任扛过去,怎么可能是为了孩子考虑!归根结底他只是自私罢了!”顾小凡叹了口气。
“之前我们去你家里的那一次,你告诉庄文华了对么?”钟翰笃定的问。
万英兰点点头,难过的低下了头:“他听说以后特别担心,有反复的叮嘱了好几回,让我不要乱讲话,凡是多小心。”
这一点钟翰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本身他和顾小凡那一次去万英兰的家里,就是专程去打草惊蛇的,这个案子的特殊性就在于过去的时间太久远,很难靠警方找到更多的直接证据,形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条,所以既然蛇不出洞,傻等只是徒劳,反倒不如故意引蛇出洞,打草惊蛇,化被动为主动,让“蛇”帮着他们找到其余的证据。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的,如果不是那一次的上门“拜访”,恐怕庄文华也不会狗急跳墙的决定打匿名电话来“丢卒保车”。
“装尸体的箱子是哪里来的?”钟翰问。
“周俊民打彭善芳,她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带着的。后来被周俊民抓回去的时候没来得及拿走,之后就一直放在我们家里了,后来顺便就给用上了。”
“彭善芳的手机是怎么处理的?”
“我老公拿着的,一直放在他那里。他说得做点什么让别人以为彭善芳不是去年六月份死的,只要让人觉得彭善芳去年七八月份都还活着,我们俩就更没嫌疑了,所以他一直拿着那个手机,后来单位旅游的时候,他往回打了个电话,之后就让我把手机给处理到,没想到转了一圈,还是落到你们手里了。”
“之后是你们谁登陆过彭善芳的聊天账号?”
“是我老公,他说怕周围没什么动静就掉以轻心。万一网上已经沸沸扬扬的,我们俩还一点儿防备都没有,这样太危险了。”万英兰回答。
“彭善芳手机的密码和聊天账号的密码庄文华都知道的对吧?”钟翰问,“你呢?也知道么?”
万英兰咬了咬嘴唇,依旧忍不住有些恨恨的说:“我老公知道。彭善芳告诉过他,彭善芳手机的密码连我都没告诉过,居然告诉了我老公…”
顾小凡还记得另外一样东西:“那个白玉坠子又是怎么回事儿?是从彭善芳那儿得来的吧?原本的绿色丝线呢?”
“被彭善芳的血染了,所以拆下来扔掉又换了条红绳,玉坠子看着就是好东西,所以…我就留下了。”万英兰垂着头,声音越说越低。
万英兰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如实说出来之后。戴煦和唐弘业那边想要让庄文华开口就不再是什么难事了,毕竟许多事实证据都摆在面前,就连期初庄文华试图抵赖的那通匿名电话,也因为被人从他工作单位的垃圾桶里找到了来不及远远丢弃的手机黑卡,这才不得不承认了。
据庄文华自己承认,除了彭善芳之外。之前他在外面也曾与其他女人有过**关系,只不过做的非常隐秘,谁也没有发觉,再加上个性懦弱的老婆万英兰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帮忙遮掩,生怕丑事外泄。更怕影响家庭生活,所以外界都以为他是个特别正经,做人一丝不苟的好男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以为彭善芳够开放,玩得起,后来却被这个“不正经”的女人赖定之后,庄文华才恶向胆边生,起了杀人灭口,一了百了的歹念。
在这对夫妻分别招供了之后,根据庄文华指认的大致位置,他们从翡翠潭所在景区的山中树林里,挖出了几件被埋得很深的女式衣裤,其中上衣和内衣均沾染了血迹,事后经过化验和比对,证实就是死者彭善芳的血迹。
而在万英兰和庄文华的家里面,他们也找到另一件被压了箱底的男式夏季短袖t恤,在衣服的袖口处,有一抹浅浅的褐色印记,化验后确定也是彭善芳的血液,庄文华自己也承认,那件衣服就是他处理彭善芳尸体的时候穿的,可能是慌忙之中蹭到了血迹自己却没有发觉,处理过尸体之后,那件衣服让他觉得有些丧气,但又是名牌,所以没有舍得丢弃,没想到压在箱底,居然也成了日后破案的证据之一。
案子结束之后,顾小凡有些好奇的问钟翰:“你那会儿怎么知道庄文华才是知道手机密码的那个人,而不是万英兰呢?”
“很简单,如果是万英兰,她恨都恨不过来,怎么会情不自禁的偷偷留了那么几张火辣的照片不舍得立刻删掉呢?”钟翰用一个反问来回答顾小凡的问题。
顾小凡眨巴眨巴眼睛,也回过味儿来了:“对啊…我居然没想到!”
“所以说么,”钟翰略显得意的睨着顾小凡,“你就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边,够你学几十年的呢。”
【明天开始第五卷《饮鸩》,讲述一个曲折的案件,这一卷还会有钟妈的小秘密曝光,尽请期待哟!】
、第一章 豪宅女尸
【昨天那一章字数上限了,今天表达一下迟到的感谢哈,感谢幕然花开,风云6161126,玩偶妖女,小猪,dex,瑞锐妈咪,徐小索,风雨燕飞,i0bobo0iyu,ws莞莞,一棵無聊的樹,琉琉球球a_17各位筒子滴粉红票!超爱你们哒!群么么!顺便祝大伙儿放假快乐!】
在纠结了那么久之后,彭善芳的案子终于尘埃落定,真正的杀人者庄文华将会受到法律的严惩,而一味配合姑息的万英兰也同样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结束了这个案子之后,钟翰和顾小凡都松了一口气,也稍微轻松了一段时间,除了协助别人做一些调查工作之外,倒也没有直接交给他们什么特别重要的工作,但是即便如此,在那之后的一个多月里,顾小凡的日子也并不是十分好过。
期初她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后来逐渐发现,原本一些和她关系还算不错的同事,忽然之间在与她遇到,打招呼的时候都会流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疏离,还有的人在和她打交道的时候,有一种偷偷的观察她,又怕被发现,所以总是眼神闪烁,态度**,有的时候走在走廊里,或者去食堂吃饭,她甚至会觉得有别的人偷偷的看自己,还悄悄议论,这让顾小凡觉得莫名其妙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直到有一天,她一大早还没到上班时间就早早的来到了公安局,刚要从楼梯间里拐出来,就听见走廊里面有人在聊天。
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声音问:“说实话啊,真看不出来她是那样的人,你平时跟她在一个办公室里,咱俩老同学,你说实话,她真的都到了那种地步了么?”
“我跟你说了,小凡她不是那样的人…”回答那个人问题的人说话声音很熟悉。应该是汤力,并且他的回答里还清清楚楚的提到了顾小凡的名字。
既然自己的名字都被提到了,比起藏在楼梯间里偷偷摸摸的听,顾小凡更想知道说话的人是谁。自己又到底有什么值得别人私下里偷偷打听的。
这么想着,她便没有停留的大步流星从楼梯间里走出来,走廊里站着的果然是汤力,另外还有一个看着挺面熟,但是又叫不出准确姓名的其他部门男同事。
“早上好啊,”顾小凡笑着对他们打了声招呼,“我不是哪样的人啊?”
被她这么一问,那个男同事脸上的表情顿时有点尴尬,他假装没听见顾小凡的问题,拍拍汤力的肩。对他说:“改天找你吃饭啊。”
说完转身走掉了。
“小凡,你来这么早啊。”汤力可能也没想到顾小凡方才恰好听到了他们说的话,表情有点不自在,转身打开了背后的办公室门,让顾小凡先进去。
“汤力。你方才说我名字我听到了,是不是我有什么被人误会的地方?如果有的话,你提醒我一下,我能改就改,可别瞒着我啊。”顾小凡打算问问清楚。
汤力一脸的为难,对于一个平素里最是沉默寡言的人而言,恐怕没有什么是比这种事更让人为难的了。但是方才自己和别人的对话被顾小凡听到了,现在顾小凡也直接问到了他的面前,真是不回答也不好,回答也为难。
顾小凡看他这副样子,也知道按照汤力一贯的性格,确实难开口。只要叹了口气,对他摆摆手,说:“没事儿,你别为难了,我回头去问别人吧。”
汤力一听这话。立刻松了一口气,转身就找个借口出了办公室。
看样子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儿,顾小凡有些无奈的想,不然汤力也不会在自己放弃询问之后有这么如蒙大赦一样的反应。
说是再问别人,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问谁好,侧面的向钟翰打听了一下,钟翰似乎也不知情,这事一拖再拖,很快就被顾小凡暂时给忘在了脑后。
十月初的一天,刑警队接到报案,市区内一处居民小区里发生了命案,需要立刻派人过去出现场,恰好钟翰、顾小凡以及汤力三个人最得空,于是三个人在得到大队长杨成的指示之后,立刻准备出发,临出发前,杨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顾小凡,迟疑了一下之后,把钟翰单独叫到一旁去说了几句话。
顾小凡从杨成朝自己瞥过来的那一眼就猜得出来,他找钟翰谈的话题大半是和自己有关联的,只不过为什么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杨成不找自己,却找钟翰说,顾小凡有些想不通,心里多少有点紧张,坐在车里面,隔着车窗朝杨成和钟翰站着的方向一个劲儿的瞄,钟翰背对着自己这边,顾小凡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却能很清楚的看到面对着车子方向的杨成,眼见着杨成的表情从严肃逐渐到放松,到最后似乎很满意的对钟翰微笑着点点头,还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杨成谈妥之后,钟翰回到车上,看上去还是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顾小凡的错觉,她总觉得钟翰上车之后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看的有点意味深长,甚至有点同情的感觉。
当着汤力的面,顾小凡也不好意思开口问,只能暂时压下好奇心,等回头找个方便的机会再跟钟翰问问清楚,换成是别人或许还没有那个自信,假如钟翰知道了什么和自己有关的事情,顾小凡有信心他是一定不会故意隐瞒自己的。
离开公安局之后,三个人开着车直奔案发地点——一处位于开发区里的大型楼盘,这个楼盘由高层电梯楼和独栋别墅两部分组成,这一次报案说出了人命的就是更加高档一些的独栋别墅那一区。
独栋别墅那一侧的面积比高层电梯楼的那一区要略小一些,但是房子与房子之间的间距比较宽敞,绿化面积也很可观,从院内的设施来看,也比高层电梯楼那一边要高级不少,足以见得这个楼盘的开发商在哪一边花的心血更多。
发现尸体的那一栋别墅位于这个别墅区比较靠近角落里的位置,距离高层电梯楼那一侧不算远,却很幽静,房子虽然和别墅区这边其他的房子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砖红色和奶白色相间的二层小洋楼,但周围的空间似乎更宽敞不少。
原本颜色柔和的小楼外面现在已经扯起了醒目刺眼的黄色警戒线,可能是别墅区这边居民本来就比较少的缘故,警戒线外并没有太多围观的人,只有五六个人好奇的在那里观望,并且其中绝大多数都穿着带有物业公司标志的统一制服,钟翰他们三个人把车停在外围,钻过警戒线,进了这套别墅的大门。
这套别墅的面积不小,别墅内部的装潢装修看起来风格颇为华贵典雅,一楼大厅头顶是一个天井一样的设计,浅金色的水晶吊灯好像是一个倒置的多层蛋糕一样,从二楼中央的天花板一直垂到一楼头顶几乎触手可及的位置。客厅里只有两组棕红色的复古真皮沙发,没有太多家具,客厅四周是通向餐厅和厨房的门,还有一件房门半掩的房间,从门缝里可以看到一整面墙的书橱,应该是一间书房,双门外就是通向二楼的旋转楼梯,雪白的楼梯和扶手与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以及一楼落地窗边带有浅金色流苏的窗帘,所有细节都搭配的十分和谐。
顺着楼梯上了楼,楼上有四个房间,其中两扇门紧闭着,另外两扇门是敞开的,一个房间比较小,里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五斗橱和一张单人床,另外一个房间看上去可就奢华得多了,不管是宽大的欧式床,还是地板上铺着的雪白长毛地毯,都不难感受到房间主人对居住舒适度的高要求。
不用说,就光看这么华丽的配置,顾小凡也能猜到这个房间一定是这栋别墅的主卧,而这栋别墅的主人之一,现在正在主卧室里,面朝下趴在大床旁边。
刘法医他们也已经到了,刑技部门的同事先进去给房间的整体状况拍了照片,然后顾小凡和钟翰就跟着刘法医他们一起进去,查看起尸体的情况来。
死者是一名女性,呈俯卧姿势趴在地上,身材苗条,一头卷曲及腰的长发略显凌乱的散在身子周围,死者身上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合体连衣裙,打着赤脚,两只手半攥着,那姿势似乎表明了死者在死去之前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刘法医他们小心翼翼的把这名女性死者的尸体翻转过来,露出了她的脸,顾小凡做足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吓了一跳。
死者原本的相貌应该算是漂亮的,遇害前还带着妆没有卸掉,看起来表情却十分的痛苦,有些面目狰狞,原本艳红的唇膏被蹭的到处都是。
刘法医初步检查了一下女尸,没有发现体表有明显的外伤痕迹,用手按压检查了一下尸体的头部,然后又拨开死者的嘴唇,发现死者牙关紧咬,他又凑近死者的口鼻闻了闻,皱起眉头,对钟翰他们说:“死者的口腔和鼻腔里都散发出了很淡的苦杏仁味儿,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你们应该能想得出来答案吧?”
“氰化物中毒?”钟翰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几乎快成为现今知名度最高的杀人毒物。
“初步怀疑是这样的,”刘法医点点头,“体表没有足以致命的外伤,从表情的痛苦程度来看,中毒身亡的几率很大。”
、第二章 致命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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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翰听了点点头目光顺着那具女尸的位置往上看去,落在床头柜上面摆放着的一个精致的马克杯上,其他人显然也有类似的想法,已经开始提取水杯上面的指纹,以及杯中剩余的饮品,准备带回去化验成分。
顾小凡看了看卧室周围,除了面前这具女尸之外,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房间里的东西并不是收拾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而是平常卧室里的状态,立柜门是关着的,梳妆台上放着梳子和几样保养品,椅子上面随意的搭着几件换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衣服,其中一条连衣裙特别长,裙摆从椅子上一只垂到地板上面,甚至还有一条连裤袜被攒成一团随意的丢在角落里。
从这样的状态来看,基本上是可以排除掉现场曾经被人仔细打扫过这种可能的,这样一来,那个给死者下毒的人就基本上可以确定为经常在这个别墅里出入,所以根本不用顾忌是否留下了足迹、指纹的身份了。
顾小凡戴着手套打开了梳妆台上面的一个首饰盒,发现里面放着很多的首饰,从色泽、质地以及款式来看,并不是市面上百十来块钱能买下来的平价装饰品,而是货真价实的金饰、铂金首饰,首饰盒很大,打开之后可以拆分成不同的隔层,有的里面收着项链,有的专门用来收纳戒指、耳环这一类的小物件,总数加在一起非常可观,更重要的是。这些值钱的首饰都非常整齐的收在首饰盒里,没有缺失的迹象,唯独放戒指的那个小抽屉里有一处空位,而死者的手指上也恰好戴着一枚戒指。从戒面装饰的宽度大小和首饰盒里绒布被压出来的印子完全相符这一点来看,那枚戒指原本就是被收在那个空位上的。
也就是说,死者的首饰没有遗失,图财的几率降到了极低。
一个看起来很年轻,并且抛开狰狞的表情不谈,五官应该也算得上漂亮的女人,在一栋堂皇的豪宅中被人毒死,却没有厮打的迹象,更没有值钱物品的丢失,那么她被害的原因就很容易判断出来了。
“走吧。汤力说他留下,咱们别在这儿添乱了,下去看看报案人。”钟翰走过来,拍拍顾小凡,示意她跟着自己下楼去。
报案人是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女人。名叫赵翠英,是这家的保姆,死者就是被她首先发现的,这件事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惊吓,现在正面无血色的坐在一楼的餐厅里,情绪不大稳定,并且精神非常紧张。当顾小凡和钟翰走进餐厅。向她表明身份,开口询问她是如何发现死者的一系列情况时,赵翠英急急忙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太紧张的缘故,差一点把椅子撞翻在地,幸亏钟翰帮忙扶住。
“我这一大早照常回来上班。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儿…”赵翠英的声音听起来抖得厉害,“我就昨天放了一天假不在家里,前天人还好好的呢,今天早上回来,我看到厨房里面特别脏特别乱。餐厅这边也乱糟糟的,一猜就是太太昨天又找人回家里头来聚会了,就先收拾收拾餐厅,把脏盘子脏碗都泡到水池子里,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上楼去叫太太起床,问问她早上想吃什么,给她做好了早饭我就该开始收拾那些垃圾,洗盘子洗碗什么的了,结果一上去,看她趴地上,我还以为她又昏过去了,赶紧过去叫她,一摸,人都凉了!”
“你为什么叫她太太?”顾小凡觉得这个称呼有些别扭,就像是旧。社会家里面的仆人称呼主人家似的,透着那么一股子卑微的劲儿。
赵翠英倒似乎已经习惯了,白着脸回答说:“是她让我那么叫她的,说比较习惯叫她太太,叫她老公先生,我就是给人打工的,人家给我发工资,让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那她叫什么,从事什么职业,家里还有什么人,你知道么?”顾小凡问。
“知道,”赵翠英点点头,“她叫白玉冰,现在就是全职太太,不出去上班,以前她倒是跟我说过一次,说她原本结婚前是在不知道什么公司里面上班,后来结了婚,老公有钱,不想让她辛苦,她就辞职回家了。她老公姓施,是个做生意的,大老板,岁数得有快五十了吧,比我小一点儿,跟前头的老婆还有个儿子,二十多岁了,他们爷俩儿有时候回来。”
“你方才说她又昏倒,以前白玉冰就有昏倒的毛病么?”钟翰听到赵翠英的话里提到死者白玉冰“又”昏倒这样的内容。
“是,她以前有一次在家里前一下还跟我说话,一眨眼的功夫,身子那么一晃就倒地上了,把我吓得不行,赶紧扶沙发上去然后打电话叫救护车,救护车来了之后人家一检查,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低血糖,给她打了一针葡萄糖就好了。”赵翠英忧心忡忡的回答,“太太一直都减肥,一天到晚也不正经吃什么东西,那次昏倒以前经常一整天就让我切了几个水果给她,一粒米都不往嘴里吃,现在好多小姑娘不都那样么,我有个闺女,也那样,后来昏倒了以后,她也有点害怕了,就开始稍微比原来多吃了点东西。我今天早上还以为她又饿昏了呢。”
“你是今天早上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家里面有什么反常的情况?比如门上锁的情况之类的。”顾小凡听说之前白玉冰昏倒是因为节食过度,知道和她现在中毒死亡的情况并没有太大关联,所以便没有太放在心上,继续询问。
赵翠英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什么反常的,我回来的时候大门是锁着的,我自己拿钥匙开的门,家里头除了乱一点儿,别的也没什么,太太没事儿的时候总叫朋友到家里来聚会,一周至少也有一次,我都习惯了。”
这个时候忽然响起了一个柔美女声唱歌的声音,钟翰和顾小凡都愣了一下,赵翠英赶忙把手伸到口袋里,掏出来了一部手机,那动听的歌声就是从她的手机里传来的,她对钟翰和顾小凡解释说:“我女儿给我打电话,这个铃声是她给我录的,我刚才发现太太死了,有点害怕,就打电话跟她说了一声,我估计她是不放心我,所以跑来陪我了,我能不能接这个电话?”
“没关系,你接电话吧。”钟翰点点头,没有表示反对。
孙翠英赶忙把电话接起来,像是怕那边的人等急了似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又用手掌扣住听筒,有些恳求似的问:“我女儿在外面,说是你们公安局的人不让她进来,我真的挺害怕,你们能不能允许她进来陪陪我?”
顾小凡看着孙翠英白纸一样的脸色,以及拿着手机不停颤抖的手,考虑之后还是点了点头,对钟翰说:“我出去把她接进来。”
钟翰点点头,又继续向孙翠英询问起白玉冰的日常生活情况,顾小凡走出别墅的大门,一眼就看到警戒线外面站着一个高挑纤瘦的漂亮姑娘,二十岁上下的样子,牛仔裤连帽衫,一看就是学生模样,正一脸焦急的朝这边张望。
“你是孙翠英的女儿么?”顾小凡开口询问,毕竟这个女孩儿从相貌上与其貌不扬又因为操劳而显得格外憔悴的孙翠英看上去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女孩儿点点头,担忧的问:“我妈在里面么?她没事吧?”
顾小凡走过去和警戒线外面的同事打了招呼,让女孩儿钻了进来,带着她朝别墅里走:“没什么事,就是吓着了,你陪陪她也好,待会儿了解完情况正好送她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是鞋套,你进门的时候穿上,不要随便碰屋里的东西。”
女孩儿点点头,接过鞋套,问顾小凡:“我妈的工作能保住么?”
“这个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问题,一方面取决于你母亲本人,另一方面也要看看雇主方面的意思,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顾小凡回答。
女孩儿有些发愁的叹了口气:“这可真是飞来横祸。”
“是啊,突然出事,对一个家庭影响挺大的。”顾小凡点点头,接了一句。
女孩儿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说:“我是说我妈,本来在这家做保姆干的好好的,要是因为突然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工作搞丢了,一下子我们家的收入就要差很多,光靠我爸一个人打工赚钱,哪够我们家开销啊。”
“你们家平时开销挺大的么?你还在上学吧?”顾小凡没想到她感慨的是这件事,并且还很担忧的样子,再看看她的年龄,似乎应该在上大学。
“是啊,我在本市读艺校,学声乐的。”女孩儿回答的时候,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淡淡的骄傲,到了门口,按照顾小凡的要求套上了鞋套,率先进了门。
、第三章 前妻的儿子
“妈,你没事儿吧!”赵翠英的女儿一进门便急切的询问起母亲的情况。
赵翠英意见女儿来了,也好像一下子心里踏实了许多似的,连忙伸手示意女儿到自己身边来:“晶晶,你来了,快过来陪陪妈,妈这一早上太不好过了。”
“妈,你怎么又叫错我名字…”女孩儿朝母亲走过去,但对于母亲对自己的称呼略有微词,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多说什么,皱着眉头小声抗议一句。
“叫了那么多年,习惯了,一下子改不过来,”赵翠英有些讨好的对她笑着,然后又向钟翰和顾小凡做介绍,“这是我女儿,叫申晶晶…不对,是叫申秋。”
钟翰对赵翠英的女儿点头示意了一下,没有多做留意,又接着方才顾小凡带着申秋进来之前的话题,继续问:“白玉冰平时总邀请到家里来的都是什么人?”
“都是她朋友吧,我也认不太全,有时候人少,可能就来两三个人,有时候人多,呼朋唤友的家里呼啦一下子能多出来十几个人来,而且太太每次都让我稍微帮忙准备点儿东西,然后就回房间去,没事不用出来,或者有时候连饭都不用我做,可能也是嫌我在周围转来转去,人家说话聊天什么的都不方便吧。”赵翠英回答,“我也就能认出来那么三四个总来所以眼熟的,别人都不认识。”
“妈,院里的车子怎么不在那儿了?”申秋这时候忽然插嘴问。
赵翠英一拍大腿:“哎呀,对,我闺女要是不说,我把这事儿给忘了,原本太太有一辆红色的车停在院子里,今天早上我回来上班的时候看到车没在院子里,还以为是太太开着车出去了呢,结果进屋看到太太的家门钥匙放在门口的柜子上。没拿走,肯定是没离开家里,方才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幸亏我闺女提醒。”
“有没有可能是她丈夫或者家里其他人开走了?”顾小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