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便,但是在这之前,请你出去。”
君兮指着门口,下了逐客令。
“走就走!谁要站在你们家的门槛上?脏!”阿秀说完,转身就走。
君兮很久没有与人这样针锋相对过了。这一场嘴架下来,她很累。身累,心也累。
“奶奶!”
君轩回头,看到奶奶都已经瘫坐在了地上,他立马跑过去,将老太太扶了起来。
“奶奶。你没事儿吧?”君兮跑过去,在另一边将老太太搀住。
老太太摇头,摇着摇着眼泪就出来了。
“我的孩子们啊,你们父亲不争气,让你们也跟着受委屈了!”
老太太哽咽的声音,让君兮也忍不住想要掉眼泪。
但她眨眨眼,忍住了。
“奶奶,没事儿。”君兮按着老太太的肩膀,一下一下的,不轻不重,像是安抚:“好了,快过年了,哭哭啼啼不吉利,这可是以前你常常和我说的。”
“就是奶奶。和那种人计较什么。”君轩在安慰人这方面显得有些嘴笨,他只能顺着君兮的意思,随声附和着。
“文君轩!”君兮看了看弟弟,忽然厉声叫了他的全名:“还有你!”
“干什么?”
“谁让你随随便便摔碗的。碗不要钱啊!”
君轩下巴一扬。
“你懂什么。快过年了,岁岁(碎碎)平安啊!”
这姐弟两一唱一和的,终于把老太太给逗笑了。
“好了奶奶。没事了。”
君兮看着像个小孩儿一样破涕为笑的奶奶,也笑起来。
“对了,刚才君轩说得你有男朋友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说起真的孙女婿,老太太的两眼放起了光。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胡说吗?”
君轩跑去拿扫把,还不忘回头肯定自己的说法。
老太太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君兮本人,君兮也不想瞒着奶奶,她点了点头。
“谁啊?”老太太问着,又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是不是子谚啊?”
君兮知道,周子谚一直都深得老太太的喜欢疼爱,这种喜欢和疼爱的程度,根本不亚于她和君轩。
要是她能和周子谚成事儿,对于老太太来说,的确也是美事儿一桩。
“不是子谚。”
“不是子谚啊。”
老太太有些失望。作为饱经风霜历经世事的老人,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子谚对君兮的那份心意。
要是子
谚对君兮没有心,他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跑来看她这个老太太呢。
爱屋及乌,这道理谁都懂。
沉默了几秒之后,老太太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要君兮喜欢,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有机会,带来给我看一看。他也不用想君轩说得那样好,平平常常,能待你好我就放心了。”
“是,奶奶。”
?
君兮晚上给周泫御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说起白天发生的事情。周泫御好像晚上还是很忙的样子,君兮随口和他聊了几句,就挂电话睡觉了。
白天的事情历历在目,君兮说没有被影响,那也是不可能的。
床是硬板床,硬的硌人。
君兮本来连地板都不嫌弃,但是自从睡了周泫御买的床之后,她的身子骨也变得挑剔起来,一整晚翻来覆去,想东想西,完全没有睡好。
晚上睡不好,早上也就起不了。
好在不用工作,她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君轩早就起了,他在院子里和奶奶说着什么,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笑声,那笑声里好像有她熟悉的声音。
是周泫御的声音…
君兮想,她一定是太想他了,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奶奶,泫御叔叔是不是比我描述的还要好?”
泫御叔叔…君轩刚才明明是说到了这个名字的,她没有听错。
君兮在床上翻了个身,随手掀起了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着实吓了一大跳。
果然,院子里周泫御赫然站着。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只一个背影,就让人有晕眩的感觉。
奶奶满脸慈爱的看着周泫御笑,那画面让君兮有些心酸也有些甜蜜。
这个昨晚还只是听筒里陪她说话的男人,这一大早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眼前,变戏法似的,完全让人不敢相信。
君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想将他看的更仔细些。
周泫御忽然得到了感应似的,他转了身。
君兮像个偷/窥/狂似的,赶紧放下了帘子。
“泫御叔叔怎么了?”君轩问。
“你姐好像醒了。”
“那头猪,她才没有那么快醒呢。等她醒了,要是看到你在这儿,一准又得吓睡过去。”
君轩得意的笑声传进来。想必,周泫御就是他给叫来的。
这么快又能见到他。君兮做梦都没有想到。
她捂着被子,不由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她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君兮一抬眸,周泫御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
外面冷,他走进来的时候随手带上了门。
“你怎么来了?”君兮拥着被子坐起来。
“君轩说我要再不来,女朋友就得被西街的大傻给抢了去,我能不来?”周泫御一本正经的。
“那工作怎么办?”
“工作能当我女朋友?”
周泫御学着君轩的语气。
看着模仿的惟妙惟肖的周泫御,君兮仿佛能想象弟弟说话时候的神态。这个小鬼,真是越来越爱多管闲事了。
君兮被周泫御逗得大笑,笑着笑着她就朝他张开了双臂。
“抱我!”君兮撒娇似的眨了眨眼。
周泫御二话不说就走过来,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他的大衣,还粘附着外面冰冷的寒气,可是她舍不得放开。
周泫御也将她抱得很紧,她身上很暖,暖的他希望再也不要放开。
“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也不告诉我?”周泫御在她床沿上坐下来,顺着她的长发问。
“哪里需要我告诉你,你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小间谍了吗?”君兮撅嘴。
君轩就像是长在她身边的人工监控器,周泫御想知道什么知道不了呀。她真是白养了这个弟弟。
“君轩不是间谍。”
周泫御他倒是想买通了君轩才好呢。可是君轩聪明着呢。不该说的话他是只字不会对周泫御提的。至于昨天那个电话,他不过是因为心疼君兮了而已。
他心疼姐姐,明明受了委屈,还要张开双臂保护他们的样子。
“那他叫你来干什么?”
“不是他叫我来的。”
事实上,就算没有君轩那通电话,周泫御也是准备今天过来的。她在车站无意对他说出的那句“我舍不得你”就好像是一句咒语,在她走后反反复复的在他耳边回荡着,让他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只想快些见到她。
这样的他留在公司,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与其在那里浪费时间,倒不如过来陪一陪她。而君轩的电话,彻底让他下定了决心。
所以周泫御连夜安排好了工作,一大早就往这边赶了。
“那昨晚打电话的时候,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想给你惊喜。”
周泫御轻抚着君兮的脸颊。
“原来你也舍不得我。”君兮笑嘻嘻地仰头看着周泫御。
周泫御低头啄了啄她的唇。
“是,我也舍不得你。”
第一百一十二章 悠悠我心 12【6000+】
?
君兮倚靠在周泫御的身上,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你背我去刷牙。”她仗着他纵容就得寸进尺。
没想到周泫御二话不说就把她给背起来了。
君兮穿的单薄,伏在他背上,就像是一对合拢的小小翅膀一样副。
“姐,奶奶烤了红薯,你最爱的…”
君轩正好推门进来,看到周泫御把君兮背起来的那一幕晨。
“啧啧啧!”君兮啧啧嘴:“我姐真是的。以前什么都会,有了泫御叔叔之后,连走路都不会了。”
“胡说!”君兮笑骂。
即使君轩各种打趣,周泫御还是将她背到了浴室的门口。他宽厚的背,给她说不尽的安全感。
洗漱完,又吃了奶奶亲自给烤的红薯,一天才算暖融融的开始了。
老太太其实早就认得周泫御,只是当时她没有想到,这威风堂堂的周家二少,竟然有一天会和她的小君兮在一起。
命运的奇妙,妙就妙在人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只是这玄妙,多少让老人家有些担心。毕竟,这年龄的差距摆在那儿。
周泫御真的会是君兮的良人吗?
“啪啪啪!”
院子的门板忽然震动起来。
“谁啊?敲门还是砸门?”君轩不满地咕哝了一声。
老太太站起来想要去开门,被君兮一把按住了。
“奶奶,我去。”
君兮说着跑过去。
“有没有人在啊!”门外的人开始不耐烦的大喊起来。
“在。”君兮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几个男人还有昨天负气离开的阿秀。
“大白天的关着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龌龊的勾当。”
阿秀一边说一边往里看了一眼。她一眼就扫到了院子里正气定神闲喝茶的周泫御。
“哟,昨天才吹牛说有富豪男朋友了,今天连托儿都找了啊。”
“什么事儿啊?”老太太站起来。
这个阿秀真是过分,昨天的事情就已经够让人窝火的了,没想到她今天还要闹上门来。
“噢,文老太太你别这么大声,没什么事儿,就是白县长让人过来知会你一声儿,这里的房子他不让住了,你得滚蛋了。”
“你什么意思?”
老太太懵了一下。
“你大概不知道吧。这块地皮的所有权并不是你那贪官儿子的,这是白县长的。”阿秀手往腰上一放,环顾了一下这干干净净的院子:“谁让你昨天说白县长的儿子是傻子来着,人白县长生气了。”
“你…你去白县长那儿乱嚼了什么舌根!”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说什么,我只是把你昨天的话给白县长重复了一遍而已。”阿秀说着,朝后面几个男人使了个眼色:“白县长不是说了让这老婆子今天就搬吗?我看她是不会这么乖乖搬走的,你们还不帮忙!”
几个男人听了,立马往里冲进来。
“你们干什么!谁敢动这屋里的东西!”君兮大喝一声。
“小丫头,你横什么横,现在可不是你说了算。”
“是白子谷?”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周泫御忽然开口问。
“哟,你还知道我们白县长的大名啊!”阿秀冷哼着道:“但是知道白县长的大名也没有用,该滚人的还是得滚人。把他坐的椅子给我拆了!”
那些男人听了号令,径直就朝着周泫御的方向冲过来。
周泫御站起来,随手揪住了其中一个人的领子。
“还想打架?”阿秀有些兴奋。她就想把事情搞大一些,最好让白县长彻底把他们赶出宜兰,这才好消她昨天吞下的那口恶气。
“我不想打架。”周泫御淡淡的阻止了被他揪住衣领的那男人挥过来的的拳头:“给你五分钟,去吧白子谷叫来。”
周泫御说的自然,就好像他早就认识了宜兰的白子谷一样。那男人被周泫御的气场给定住了,一时不知道是该动手还是乖乖听话去把白县长给叫过来。
“哈!真是搞笑,白县长是你想叫就能叫过来的吗?你以为你是谁啊?”阿秀忍不住笑起来,那笑容里尽是嘲讽。
周泫御不理会这个女人,对他来说,这样的跳梁小丑是多看一眼都不值得的。
他松了手,看了看腕子上的表。
“我说了,只给五分钟。如果五分钟之后我看不到人,宜兰就不会有县长再姓白了。”周泫御说着,又坐回了原位,继续气定神闲的喝茶。
大概是从来没有听人放过这样的厥词,阿秀一时也开始怀疑眼前这个穿着气度皆不凡的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呵呵…你…你吓唬谁呢!”她说话开始不利索了。
“大妈,让你去叫你就去叫,
我说了我姐夫可是很厉害的人,你要是不去,到时候害白县长丢了乌纱帽,你赔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