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是深深浅浅的蓝色格子的,背心是藏青色的。这都显得她的背很窄很单薄。

她洗好了手在拿着毛巾擦,一转头见彭因坦还没走,问:“米呢?”

“应该有…”彭因坦想想,也没回答出来。他这里真没开过伙。菜是嘱咐钟点工帮忙买的,米有没有,他还真不知道。依稀仿佛记得晓芃好像提过说给他送过什么杂粮来。“找找看,要没有就赶紧让人送上来。”

索锁也不干等着这“甩手掌柜的”。她依次开着橱柜的门,很快发现了大米,挥挥手让彭因坦走开。等他一走,索锁一用力气,把米袋子拎上来,打开柜子找了个干净的米盒子,将米倒进去。

米粒窸窸窣窣地流进盒子里,把盒子塞了八成满。

她的手探进米中,凉凉的。

她捞了一把米轻轻一嗅,挑了一颗放入口中嚼了嚼。再看

tang看米袋子上的标记。虽然是没有商标,只有几个数字的,米是真正的好米,外头买不到的。

她细细嚼着生米。

米香真让人踏实。

她洗干净米,把米饭煲上,从冰箱里挑了几样才拿出来。

彭家这钟点工细心,菜也择好了归类的。而且处理的还算得当,她做起来,就很省力气。

要切菜的时候,她听见外面有鸟叫声,转头看,厨房窗外的平台上,有只小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叫呢。索锁看了一会儿,以为它很快就会飞走了,但是没有。它蹦蹦跳跳的,简直要飞进窗子来。

她有点奇怪地看着这只小麻雀。按说这个时间,鸟倦归巢,它不该出现在别人家的窗边了。

她从米盒子里抓了一小把白米,轻轻打开窗子,将米洒在窗台上。

小麻雀却飞走了…她有点惆怅。

冷飕飕的空气进了屋子。这里环境很好很安静,她忽的听见一声细细的“喵呜”…是小猫的叫声。

索锁探身往外看了看,楼下的灯光照着小院落里,宁谧安然的像幅静物画,没有什么小动物。她就把窗子关好了。

她洗菜切菜炒菜,动作很迅速。

差不多半小时之后,彭因坦下来的时候,餐桌上三个菜一个汤,已经好了。照例还有一碗红烧肉。

索锁见彭因坦眼神先溜到红烧肉上了,说:“我从家带来的。”

“这几天我只能吃素的,吃的我两眼发绿。”彭因坦先夹了一块红烧肉。

索锁提醒他:“先喝口汤。”

彭因坦继续吃着红烧肉。

索锁这一啰嗦,简直就像他家的老保姆。开饭前总要提醒他“饭前先喝汤,强过开药方”…什么什么的,他从小就怕这么啰嗦。

于是他就喝了口汤。

“嘿,你听没听说过那么个故事?”彭因坦喝到让他满意的汤,胃口就开了。“叫‘田螺姑娘’,说是有个男人,我忘了他是怎么回事儿来着,好像家里水缸里养了个田螺。后来呢,他一回家,桌上就有好吃好喝的。他就特奇怪啊,有一天,他出门之后,就突然折回去了,发现家里有个特漂亮的姑娘,在给他打扫屋子、做饭。后来他知道那姑娘是个田螺精。最后,当然是这个小子娶了个仙女。”

索锁听着,彭因坦把个好好儿的故事讲的七零八碎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编这种故事的肯定是个好吃懒做的蠢男人,还天天做梦有这样的好事儿。”索锁说。

“你干嘛不坐下一起吃?”彭因坦发现索锁还站着,然后才发现,她只摆了一副碗筷。

索锁瞪他一眼,走开了。

“哎!”彭因坦端着饭碗转头看她,竟然是去拿衣服。“你这就要走?”

“干嘛?不行啊?”索锁穿上她的外套,看他,“难道还要我留下来刷碗?”

匪夷所思。她又不是伺候人的丫头。尤其不是来他家伺候他的丫头。她是个大厨。大厨什么意思他知道么…

“汤淡了。”彭因坦说。

索锁怔了怔,说:“不可能。”

她调味的手感一向很好。也自信已经拿得准彭因坦对咸淡程度的要求了。这一点彭因坦和她的程度差不多,不用特别注意。

但是彭因坦的舌头,还有她这几天头昏脑胀的状态…

“你可真麻烦。”说着她就折回来了,另拿了勺子和碗,盛了一点儿,尝尝,说:“胡说八道。”

彭因坦点点头,说:“你坐下。陪我吃饭。一个人吃没意思。”

“你三岁?要喂你嘛?”索锁问。

“啊!”彭因坦竟然张了张嘴。

索锁头有点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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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大家:

好像很久没有在文后跟大家说什么了…好像有挺多想说的,每次又都觉得还是沉默吧,关于故事,都在故事里了。其他的么,我还是蜗牛卡,没什么变化。

然后就是看到很多熟悉的ID出现,我知道老读友们都在这里,挺高兴的。谢谢你们一如既往的支持。

新读友们,《心锁》是一段新的旅程,欢迎你们加入。

*

然后,说下更新,不出意外的话都会在早上更新,如果有变动会尽量提前通知大家。

第三章 没有公主命还有公主心 (六)

也不知道是她被彭因坦这表情动作闪的发昏了,还是这灯光实在是柔和到了一定程度,彭因坦这时候唇红齿白,好像在发光…好一会儿她才返过乏来似的,说:“你有毛病是不是?”

“坐啦,当休息会儿。省得回头说我过度剥削你。我可不愿意落这坏名声…你要不吃饭,茶和咖啡什么的都有,酒也有,想喝什么自己拿。”彭因坦看着桌子上的汤和菜,一个人吃实在是有点浪费。也难为索锁这么短时间内,都给他做出来。“你最好也吃点儿。没吃饭吧?”

索锁坐下来。虽然不说话也没动筷子,但坐在那里弛。

彭因坦吃起东西来,像只安静的兔子。只看到嘴巴在动,一点声音都没有。

桌上的饭菜在灯光下显得比她刚刚盛出来的时候还好看——她仰头看了看餐桌上方的灯,不出所料,也是Baccarat…灯很简洁,却又美观大方。

“你干嘛对我家的灯这么感兴趣?”彭因坦问。

索锁不响。

她好像没听清彭因坦问她什么,只是自言自语似的说:“就是没想到。”

“还不错吧?灯的样子不怎么出众,不过灯光的运用显得这屋子也好、灯也好、气氛更好。到晚上开了灯,舒服的让人随处一倒就能睡过去。”彭因坦微笑着说嗄。

“嗯。”索锁多难得在明明听出来彭因坦是得意地炫耀这是他的杰作的时候,没有当头给他一棒子。“所有的灯都是Baccarat的吧?”

“嗯。”彭因坦答应。

“嗯…”索锁这一声更像叹气。

她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又会在一个房子里所有的灯都是Baccarat的地方坐着…在她看来,那似乎已经是个遥不可及的影子,早就消失在黑暗当中了。

她放置在桌边的手,指尖动了动,完全是不受控制的。

她忙攥了手…

门铃响。

彭因坦看索锁,说:“你去开门。”

索锁瞪他,“这是你家。”

“我要吃肉。没工夫去应门。”彭因坦说。

索锁眉心皱起。

一碗红烧肉快被他吃光了——他都不觉得腻嘛?又不是缺油水的苦哈哈的汉子,又不是卖苦力的爷们儿…

但彭因坦不动,门铃又继续响,她只好去开门。

来的是位白发老伯。他看着索锁,问小彭在不在。索锁撒了个谎说彭因坦在厕所里。老伯就塞给她一张粉红色的纸,说:“仔细看看吧,学习一下。”

“谢谢。”索锁接过来这张纸。铅字印的整整齐齐的,是宣传材料。她看着这位老伯,老伯也看着她,依旧笑眯眯的,“您还有其他事儿嘛?”

这位从气质上就应该是退休老干部的老伯,不知道是不是兼任楼长。

“没有了。平时进出,记住随手锁好单元门哦。”老伯说。

“好。”索锁说。

老伯看样子还想跟她聊几句,但见她木木的,也就走了。

索锁进去,把宣传材料放在彭因坦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