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虽然她们常常有些意见分歧,还有口角,不过总的来说还算是和谐的一家人。明绯绯这人也不爱记仇,只要不触犯原则基本上都能原谅,所以时美仑只发来着一句话,立刻就让她心灵上的堡垒崩塌。

小白菜:“谢谢妈,北京天气干啊,您要注意多喝水。”

时美仑发来个笑脸,连着又问:“我今天接到对方的电话,他们很满意你的工作态度,加油,等你那边告一段落先玩几天散散心。”

小白菜:“真的!好耶!这边正大减价呢,北京四五千的护肤品啊这边砍掉一半,我试了试啊效果真好,多给您带几瓶回去啊。”

时美仑又发来个笑脸。

这时,萝卜又传来消息:“在忙?”

小白菜顿了顿:“哦,我老公上线了,我们在讨论原则跟欺骗问题。很严肃的!”

萝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哦?谈得如何?”

小白菜:“我发过去一句话,令他沉思半天,还没结果。”

萝卜:“什么话?”

明绯绯兴奋的快速打着字:“女人在找到丈夫之前,总是担心未来。男人在找到老婆以前,从不担心未来。”这是一句绝对有讽刺意味的哲理,她相信危成收到后一定回讶异。

生活的销魂就在于大大小小的囧事往往充斥其中,它们的囧就在当你始料未及,或想当然尔的时候来个峰回路转,就如同《家好月圆》的剧情一般出乎意料。而此时此刻,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当明绯绯认为投过去一枚足以轰炸萝卜地的炸弹时,却因妄自得意而眼疾手快的发错了人。

可以想象时美仑是纳闷儿媳妇传来这句话,以为这是儿媳妇准备要交心讨论的敲门砖。她琢磨了一会儿回道:“其实,女人在找到丈夫以后,也未必不担心。”这条消息一传,明绯绯已经傻住了,在痛恨鄙视自己的笨拙之余,心里着实没了底。

她只能无奈的、丢脸的、硬着头皮回:“是啊,结婚以后担心的事也不少,其实我也不想担心,没办法,控制不住啊!”

时美仑:“你公公在世的时候常不在家,我那时候也猜忌过,女人的通病嘛。”

小白菜:“……”

明绯绯料不到婆婆会回复这么感性的话,甚至有点掏心窝子。

小白菜:“我觉得夫妻俩还是要信任第一的!”所以说女人的友谊忽左忽右,意见分歧了吵几句,遇到同一个问题立刻互相开导体谅。

时美仑:“那你呢?”

这句反问问住了明绯绯。是啊,她与危成之间的信任究竟有多深?究竟是夫妻感情更浓厚些,还是人□猜测、爱计较的劣根性更多些?

小白菜:“妈,您说的有道理,原来两个人要走一辈子真是不容易。”

时美仑:“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想通了就好。”

小白菜:“妈,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这一点令她不得不怀疑。

时美仑:“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才懒得管。老人家睡太晚身体不好,我要先睡了,晚安。”

不给明绯绯追问的机会,时美仑下线了。

明绯绯愣了几分钟,萝卜那个窗口闪了好久她都没看。姜果然是老的辣啊,时美仑到底知道些什么?上来QQ问工作的是假,调节开导才是真吧?她百思不得其解,坐在那儿反复思考,又瞟了眼跟萝卜的谈话窗口,那里面已经传来一串消息。什么“怎么不说话了”、“在跟老公聊天”、“如何了”等等。

小白菜:“我俩刚才聊了聊比较深刻的话题。”

萝卜:“?”

小白菜:“通常一段关系出了问题,男人很少会主动去改善,往往会在失败前就放弃,总是期盼完美的关系自然而然的来。”

萝卜沉默了会儿,说道:“你这都哪里看来的?”

小白菜:“一本书上。”

萝卜:“……”

明绯绯想此时的危成一定想知道什么书吧,说不定会买来撕烂。

小白菜:“唔,当然我们女人也总希望男人理解我们,懂我们。爱情没了,才体现出理解万岁。可是男人往往做不到,这就是异性的区别啊。”

萝卜:“你怎么知道你老公没有试图去理解?”

小白菜:“其实他有,只不过方法很歪门邪道。”

萝卜:“又说回来了,到底是什么事?”

小白菜:“你真想知道?”

萝卜:“……”

明绯绯琢磨,危成也一定左右为难吧?他一定又想知道又怕知道,不知道浑身难受,可又惧怕会知道一些情愿不知道的是,就像当初她发现QQ秘密时一样。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她决定晚点刺激的,算是作为回报。

小白菜:“其实你应该猜到的,电脑不就在书房里么?”

话一落,她下线了,彻底关了电脑跟手机。

如果说明绯绯的反击成功的话,那么暗自得意就是她此时此刻的写照。从这次交手中,她充分认识到生活是需要小刺激来调剂的,尤其是少了危成探照灯似地眼神盯梢,少了他似笑非笑嘴角上可恶的勾起,她所有的小勇气、小气节都极识趣的跑回来了。

Chapter 66

关掉QQ以后,明绯绯没再上过,以至于接下俩的几天平静无波。这可以理解为萝卜找小白菜求问无门,可连手机都没传来半点消息就有点不靠谱了。为此她反复思索,这种情况通常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危成做贼心虚不敢露面,另一种就是他认为双方需要空间平息情绪,做缓兵之策。

两相比较下,明绯绯认为危成心虚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这几天她也没闲着:周旋于与帅哥客户对场地事宜颇有微辞的谈判中。

香港是个高温城市,温室效应与年俱增,就算是夏日看个夜景也保不齐惹来一身粘腻。当然,香港的夜景是极美的,以一个难以望到星星的城市来说,可以看到遍地光华是令城市人多么欣慰的一件事。虽然明绯绯被客户相邀过几次去山上看夜景,等日出,不过在她看来任何大型城市的点点灯光都一样璀璨,香港并不见得多突出,最主要的是对象不同。

夏秋季节,在这样高温、夜景迷人的城市,该客户要求户外举行大型活动,且要有人造雪搭配铺垫场景营造浪漫凉爽的气氛,这是多么不合理啊。于是,就这个企划案的改版可行性,明绯绯与对方展开了为期三天的争执期。对方执意要求在夏季飘雪,这已经违背了大自然的规律,又不是窦娥冤现形记,所以明绯绯已经与之从最初的理智劝说发展到后期不理智的争论。

该客户的理由极不和谐:“香港人最期待什么?见到大雪纷飞!那种诗词中才有的意境正是我要带给观众们的感受!这就是有格调有情趣有品位的展现,与我们公司的品牌形象极为符合!”

明绯绯认为帅哥客户会觉得夏日降雪是有格调有情趣有品位的事儿,原因在于他没去过祖国最北部,没机会体验在深至大腿的雪地里艰难滑行。那种透心刺骨的冷绝对是三条棉裤+两条秋裤+防雪裤+任何拖拉库都抵御不了的。

于是,在双方争吵不休的情况下,帅哥客户开出了中和方案:“明小姐陪我约会几次,我会考虑你的提议。”

被帅哥追求是好事,被帅哥盯梢是美事,被帅哥死缠烂打是萌事,可一个已婚妇女被帅哥打着约会的名目作威胁,诚邀她展开不知是浪漫还是胆颤的婚外情,这事就过分销魂荡漾,并且违背道德伦理。古人称之为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现代人有叫它出轨的,有叫它地下情的。

明绯绯决定就这个问题与对方深谈恳谈慢慢的谈:“刘先生,我结婚了真的结婚了!你的好意我真是心领了。您说我大老远跑来还不是为了给您公司做宣传么,您赚得多了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啊?我就一糟糠,不值得花心思哈哈。”

“工作的事咱们可以稍后谈,反正公司是我的,不急不急。”帅哥客户打太极的功夫挺嚣张,尤其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态度合该是小开、第二代、二世子。

“刘先生你拿我当什么人了?”她气呼呼的回了一句,差点说出“我又不是出来卖的”,一想又觉得太过粗鲁,才换了一句。

对比眼前的,明绯绯不禁想到家里那位小开,一样多金、才貌双全,对工作认真负责,肯拼搏肯上进,比起刘先生来说真是不可多得的好青年。

而在她心心念念好青年的时候,套那句话“说曹操,曹操就到”,果真把好青年盼来了。

危成的突然驾到犹如一道雪天里的曙光,融化冰冷的寒气。和煦无害的笑容荡漾着明绯绯飘忽的心扉,虽然她面上力持镇定,想将忽视、蔑视、轻视、鄙视等等化作无形的力量伪装自己的口是心非,可危成的某句台词儿瞬息将双方立场摆正,将她的各种“视”至于无物。

“刘总,我老婆身体不适,这两天脾气不太好。你也知道女人都……呵呵,请多多包涵!”

明绯绯没工夫思考他的话意,脑子里只盘旋了“他为何突然来了”的各种猜测假设,如果是因为QQ的事,未免太小题大做,如果是因为心虚来道歉,也看不出诚意。

危成不管不顾的往她边上一坐,长臂一搂,对面露呆愣的刘先生笑笑:“这顿算我的。”

当老公的公开展示所有权,态度举止亲密的与老婆楼楼抱抱,面上再挂着“此物归我有,此路绝不通”的样儿,以至于刘先生很快就被他的无耻打败,摸摸鼻子走了。

望着刘先生的背影,明绯绯不得不皱眉指责:“你就这样把人得罪了?这个案子公司谈了很久了!我说你们当二世祖的是不是觉得什么都是应该的,白来的?把员工的努力看做理所应当的?”

危成眨眨眼,状似无辜:“老婆,我来道歉的,闲杂人就不必要在场了。”

这话一出明绯绯着实愣住了:“道歉?道什么……哦对!你是该道歉!”

她使性子的甩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甩了一句:“我可不打算原谅你。”小脸儿一转,小腰一扭,小屁股一拱率先走了。

男女吵架通常女方要摆摆高姿态,如果不想在众目睽睽下丢人就只有回房解决。所以这对男女一前一后的回了房,关门,谈判。

明绯绯忍住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双手环胸摆出架势:“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婆你也知道我恋爱经验不丰富,好多事不会处理又不知道怎么问,所以……”低声下气的这只一点都不像危成。

“我TM的管你这么多,你侵犯我就不对!”这话当然不能说……意思虽然摆在这里,明绯绯还是决定来点文艺的:“你不觉得这是窥伺我隐私么?夫妻俩啥不能说的,你又不问我……理解万岁懂不?”

“哎!我要不是用这法子,哪知道你这么多心事,这些日子真委屈你了。”越来越示弱的声音仍然不像是危成能说出来的。

明绯绯明显一愣,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表情是不是不自然了,要忍住嘴角不僵硬实在痛苦,她决定别开脸,快点解决:“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危成又眨眨眼,动作极不自然的像被上了发条似地讲者四肢,靠了过去,以搂抱的姿势倾身嘟囔三个字,在明绯绯呆愣的瞬间吻了下去,攻城略地,直捣黄龙。

意识恍惚的时候,明绯绯还在想某小品演员的一句词儿:“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这天晚上,带着朦胧的睡意,明绯绯被手机铃声《痒》吵醒:“喂,羊羊。”

“危总到你那了没?我接到消息啊说他往香港赶去了,你可要注意啊绯绯,千万坚定立场,不要太快妥协!农奴翻身就看这一次了!”显然这话说晚了,若是羊羊直到人家已经睡过来了一定捶胸顿足明绯绯的不争气。

明绯绯骤然一惊,这才想起昨天羊羊在电话里的三令五申:“告诉你说吧,红军他就是星星到处遨游,也得围着我这个太阳转。他要是船,我就是冰山。他要是他要是宰相的命,我就是皇上!总之啊两口子过日子总得有个受,懂不?绯绯啊就算你是受,也有发挥反击的时候吧?趁此机会捍卫领土,也让他紧张一次!”

难怪人家说生活远比艺术深刻,下午的争夺战持续不过几分钟就分出胜负,对垒的时候羊羊的话半点也没被想起。

挂了电话以后,明绯绯仰躺在床上深思回顾,今儿的危成举止古怪,说话不对劲儿,摆明了是有人教育过的。她转头一看,黑暗中就着窗外的光,危成闪烁的眼融着笑意回视过来,一副偷了腥的猫儿样。

“我问你。”明绯绯侧过身直视,神情严肃:“临走前,妈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思来想去,只有时美仑有这个可能性,也只有她有这个权威说动自己的儿子。

“哦,妈给我看了本书。”他漫不经心的回道。

话到此处,任凭明绯绯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下文了。危成闭口不谈此事,嘴里的甜言蜜语没完没了的往外冒,听得她直腻歪,突然对广大“老婆们”有了心心相惜之念。原来恭维夸奖的话谁都爱,不分男女老少,尤其是对方顺着你心思说的,额外顺耳。

事后,明绯绯反复琢磨时美仑究竟交代些什么。莫不是“女人都爱老公服软”,“当老婆的只会对老公心软”,“小别胜新婚”之类的?可这不像时美仑的作风,就是回家问也不见得问出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早上她还细细观察危成的一举一动,看着他春风得意刮胡子的样子就来气。可床也上了,嘴巴也亲了,那啥也做了,她还有何立场再矜持拿乔?

最终,她在翻找危成行李的时候,发现了一本书,《为什么男人爱撒谎女人爱哭泣》。里面有几句关于感情敲诈惯用的话:

“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会这样做。”

“相爱的人就该这样。”

……

貌似昨晚危成也说了类似的:

“我是真的爱你老婆,所以我……”

“相爱的人都是这样,我只是用错了方法,我道歉。”

……

明绯绯心里一咯噔,又往下翻看:“如何应对感情敲诈?”

“哦,你的观念和我的不一样。”

“我们看问题的方式不同。”

“显然你很失望,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很显然,她在对付危成这个敲诈者时,以上一句都没用到。在他面前一直处于弱势,对于敲诈者采取着同意的态度——就像羊羊控制红军,而红军心甘情愿一样。

明绯绯不忍再看下面的章节:“当敲诈成为一种生活习惯……”

她只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Chapter 67

在香港的最后几天,危成甘愿当上苦力、佣人、管家。网上总说女人最爱看男人掏钱的样子,这句话明绯绯一直不甚理解。因为她早习惯了跟女性朋友们逛街自掏腰包的生活。就像羊羊总挂在嘴边:“这年头啥男人都不可靠,自个儿的钱才最忠心!”不过发展到今日,羊羊早就甜蜜蜜的腻歪在李红军的臂弯里:“还是我家红军体贴人,钱财都是身外物,浮云浮云!”

对此,明绯绯不予置评。自她跟危成结婚后,两人还没一起逛过街,就连情侣杯、情侣表等标志性物件都没置办过,没想到来了香港以后才有了一起血拼的机会,也可以说是她拼,他流血。

在明绯绯眼里,危成提着她抢来的大包小包跟着走遍商场还毫无怨言,一定是心虚所致。那天她咬牙切齿的看完那本书,气呼呼的一天没理这厮,终于在今儿大买特买上挽回点面子,不过危成越低姿态,她就越来劲儿,势要将女王扮演到底。

女人嘛,买东西哪有不试穿的?不过生气起来也有直接“除了这三件,其它的我都要了”此等豪迈的时刻,前提是丫必须贼有钱!

明绯绯自问是个颇有点小财富的女人,最起码买衣服鞋子还用不着别人付钱,可结婚的女人合该有老公掏钱,老婆花销的特权。所以物尽其用的,她一努力就刷爆了危成三张卡,离电影里的购物狂尚有一段距离。

在某家内衣店里,明绯绯乐呵呵的去试穿内在美,徒留危成尴尬的坐在外头。透过试衣间的门缝望去,正见到两位中年女性走进来,还偷笑的对他指指点点,不禁想起在北京中友“大抢节”时,过道的边上坐了一排青年中年男士们,各各身边都有几个袋子,而他们的女人们正在对面翻天覆地。当时明绯绯跟损友肥肥一起,对于这番景象还偷乐着:“真够丢脸的。”可再看看如今的危成,她不得不同情与其一人被指指点点,还不如跟一群男同胞一起,脸皮更厚些。

她乐呵呵的试了一件又一件,发现试内衣就这点好,试完了一看价格贵就可以说句“尺寸不合适,穿着不舒服”当借口,不会发生其实很好看很合身,却舍不得买的窘境,更可以避免因专柜小姐的直夸赞而下不来台,碍于面子只好买的情况。

左右侧身看看,恩恩没有挤出副乳,也没有勒住赘肉,很好很好!再低头瞅了眼价钱——喝!四位数的。

得!真够贵的!

难怪损友花花常说:“这内衣多贵都有人买,女人爱它,男人赞它,所以抬价有理,挨宰无憾!”

走出了试衣间,正望见另一个专柜小姐端了杯水给危成。名牌店果然不一样,服务周到。危成在那人的带领下看了几套内衣,频频点头,嘴角坏笑。这边的明绯绯更磨牙霍霍了:“好你个色猪投胎,没完没了了是吧?”

她气呼呼的一转头,天啊,她瞧见了什么!

带着不敢置信的心情,她又走进了两步,伸手触摸了下,又反复摩挲那布料,终于肯定自己没看错。

“喂!”明绯绯偷偷招来一专柜小姐,小声道:“这件、这件、还有那件我都要了!”

“小姐啊,我们这还有袋鼠款的,要不要一起……”那专柜小姐双眼放光,心知抓了条肥鱼。

“袋鼠款?一起包了!哦对了!一样给我来两件!”

专柜小姐边说边从小柜里拿出一套:“这套今天才来的,还没来得及摆上来,可是限量版啊!您可真有眼光!”

明绯绯撇了撇嘴,吩咐她直接包的严严实实塞好了,心里不禁低估着,这年头什么都是限量版的,家家店店都说自己的是绝版,可这禁不住细问:“限量限几万啊,绝版绝了几版了?”等买回去再翻回来一看,一摸一样的比比皆是,这就是限量版背后的现实意义。当然,做公关出身的明绯绯对这些都能理解,她也常对客户说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行内保证没有重样儿的”,“你敢说第一,没人称第二”等善意的谎言。

这买内衣的插曲一直到两人解决完香港的工作,回到北京才被揭穿,当然是后话了。

一回到家还没歇会儿,小两口应约就到某家酒楼见双方父母了。进了包间,就见那三人正谈到高 潮,各各“哈哈”的闭不上嘴。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双方父母在聊小两口小时候的糗事,什么“我家绯绯上体育课压腿撕了裤 裆啊,还被同学笑花内裤”,什么“阿成这孩子从小就火力壮,小学毕业前还有流鼻血的毛病。”

小两口听了只得尴尬的互看,异口同声的道:“先点菜吧。”

这顿饭吃的还算舒心,最起码明绯绯是这么看的。她知道这世界上有两种父母,一种是含辛茹苦,花了大力气生下娃的,俗称亲爹亲妈。另一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被人叫爹叫妈的,在社会上统称为干爹干妈。当然,“干”字后面加什么都好,基本上都与后面的称为毫无关系,关键还在前面啊,比方说干哥哥。

很显然,在场吃饭的几位都是亲生亲养的,对于小两口的诙谐事可以如数家珍,在收到他们买回来的礼物时,也乐得合不拢嘴,直夸赞孝顺。

至于礼物内容——从这新买的内衣内裤开始,明绯绯就决定了决不让危成好过。

“妈,这是阿成帮你们挑的,回家再看吧。”冲着明爸明妈笑笑,她口口说着危成有心,先将好媳妇就要处处帮老公说好话的形象发扬光大。

明绯绯本来想着回家早点洗洗睡的,可饭才吃完,危成就非要拉着她去过什么二人世界,还说要跳舞。时美仑笑笑,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径自坐车先走了,明爸明妈自然也不会当电灯泡,随□代几句“注意安全”也走了。明绯绯不明所以的被他拉到一酒吧街的小酒吧,小喝了几杯又被拉下舞池,跳起脸贴脸的浪漫舞。

她听得很清楚那“扑通扑通”的声音是危成的,其中也有几声是椰子小姐晕忽忽的叫唤。危成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很久都不说话,呼出来的气热喷喷,眼底的火热贼有韵味,有故意蛊惑她的居心。

“结婚这么久也没好好玩过,从明天起咱们也轻松轻松。”淡淡的声音低哑的迷人。

明绯绯搞不懂,一直不开窍的他居然在几天内改变这么大?莫非调 情真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本事,差别只在于发挥与否?

“以前忽略你了。”这声低语又伴着轻吻撒下,危成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人自醉。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力就是透着衣衫都不容忽视,烫的她心口直冒泡,他们缠绕着手臂犹如两只快煮熟的肉蟹互掐钳子。

又转了几个圈,明绯绯自我感觉也晕了,趁着一曲完了她拉着危成回了座位,才坐下就瞥到舞池里另外两人:秦岳与时美仑。好在这首曲子没那么浪漫,不至于腻腻歪歪外的耳鬓厮磨才能诠释,所以他们此时的姿势尚算入目。

耳边危成说什么都没法入耳了,明绯绯只顾着辨清舞池里的那对男女。时美仑一身酒红色连身裙,合身的剪裁凸显她到了中年还保持得宜的曲线,随着几个转身裙摆舞出华丽的圆,更彰显小腿肚弧线的优雅。再看秦岳,这男人贼有魅力贼有涵养,没有因为跳舞而趁机吃人家豆腐,始终风度翩翩的愿当绿叶。他一身的休闲装不留半点精心打扮的痕迹,但是据明绯绯分析,这身更显年轻的衣服定费了他一番脑汁。

“啊!”还来不及更细的观察,手背就被咬了一口。此处没有猫狗,也没有耗子,除了身边虎视眈眈的大男人,还能有谁这么狠心?

“你干嘛咬我!”她怒目以对,正撞进危成深邃的眸子里。

“老婆,你不专心。”这声指控融着撒娇气儿,听着就销魂。

“我不是看见熟人了么?公共场合你庄重点,别发 春儿!”明绯绯有点胆颤心惊,不是错觉,这危成就跟吃了春 药似地越来越来劲。椅子也被他蹭近了,大腿也靠过来了,手臂也从她肩膀一路顺滑到腰部,在有更往下的趋势时被她制止。可喷洒在颈项间的热气,越来越低哑的嗓音都一再彰显了他的春意蒙蒙。

明绯绯感觉到不对劲儿了,伸手一摸头烫得很,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连忙问:“是不是不舒服,咱回家吧?”这年头,啥非典型疾病,啥禽兽畜生的流感层出不穷,他俩刚从外地回来,危成就有发烧的趋势,可不能小看。

她心里警铃大作,也不管舞池里有谁谁谁了,就算王菲李亚鹏出现都算路人甲跟乙,就一路搀扶着危成尽快回了家,直奔卧室。

好不容易摆脱他的搂抱纠缠,明绯绯找出体温计就要测,却被躺倒在床上自解衣衫的危成一个翻身打落在地。

她暗骂一声“靠”,忙趴在地上去捡。这温度计正巧滚进矮柜下,她眯着眼瞅着,还要伸直手臂去勾,勉勉强强总只摸到一点。

“真给你长脸了!”边勾边抱怨,明绯绯根本没注意身后悄悄凑近的大灰狼。

就见大灰狼扯光了上身,拔掉了下 身,一个猛子扑过去,死死抱住小白兔腰部以下的部位,鼻子一个劲儿的在她腰间猛嗅着:“真香。”

“啊你干嘛!”被人侵犯了关键部位,明绯绯趴在矮柜那儿动弹不得,一手想去捂住却被拨开,只能任凭某坏蛋任意妄为。

危成手劲奇大,粗喘着气浑身烫的吓人。

她预感将会有那事发生,因为下半身已经被人压住还被调 戏,除了死命挣扎别无他法。身体的触感不会撒谎,危成的手越来越放肆,前所未有的下 流下 贱,语言上的轻佻更犹如无赖痞子,羞得她脸也红了,心口狂跳:“你先放开我!神经病!”

危成也不说话,力道更上来了:“不放,说什么也不放。”声音哑得不像话,热乎乎的气随着吻一路向上滑下,左右周旋巡视领地。

“流氓!”明绯绯大呼小叫着抵抗,从来没被他这么流氓的对待过,心里慌得紧,某台言小说里女主被那啥的桥段涌进脑里,吓得她手脚发软。